第40章
大氅暖暖的,外頭的冷風凍得我鼻頭發(fā)紅,但也沒法掩蓋我眼尾的微紅。
我搖搖頭,看著他雙手捧起我的手,緩慢地合上,想要給我捂暖一些。
我盯著他的手發(fā)了會兒呆,現(xiàn)在想想,他一開始似乎就對我很有耐心很溫柔,但那個時候,也不像現(xiàn)在啊。
「李長熹……」長熹長熹,孤身長大,被猜忌被暗算,哪來的長熹二字呢。
「怎么了?」
「突然有點想堆雪人……你幫我去找根胡蘿卜?」
「好�!�
李長熹沒有猶豫,朝著廚房走去。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蕭潛和孫裊裊一個低頭看地一個抬頭望天,不由得挑挑眉,給他倆一人一個爆栗。
「干嗎打我��!」孫裊裊捂著額頭一臉委屈,「你果然不疼我了�!�
「疼疼疼,你都多大啦?」我好笑地掐著她的臉頰,「你已經(jīng)長大了,沒有我疼你也會很好的。」
「沒有你,我才不會很好�!�
我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是幫她掃了掃肩上的落雪。
「好了,你幫我堆個雪人好不好?」
「行啊�!箤O裊裊按照計劃潛伏多年,明面上,她是孫家不諳世事的小女兒,背地里她接受了暗衛(wèi)的訓練,早就不復從前的天真。
她這幾日在準備考科舉,李順恒登基后,在我和李長熹的建議下,大興科舉,并且允許女子參試。
還好孫裊裊對讀書有興趣,我才能給她爭取到這么個機會。
我不會妄想把她變成小孩子天真無慮的模樣。
至少,至少在我面前的那些時刻。
她能短暫地開心,也不錯了。
「蕭潛,你手套哪去了?」
「不是,非得戴嗎?」
「那是必須的。」我摸摸冰冷的鼻子,把自己凍了一個激靈,「你看我都快凍死了,你肯定比我還難受�!�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自幼習武?」
「可是你現(xiàn)在是病人,是誰被孫裊裊帶回來的時候三步一噴嚏?」
蕭潛不說話了。
他頗為無奈地看著我把自己的手套給他戴上。
啊……好像小了點,但不礙事,反正他袖子長,能遮得住。
「滿意了嗎,沈小姐?」
「不對勁……怎么不叫我小王妃了?」我有些疑惑地開口詢問,事出反常必有因……這小子該不會是……
先把腦袋里最自戀的想法抖落掉。
他想問我討壓歲錢吧?
「我可沒有壓歲錢給你啊。」我警惕地后退幾步,現(xiàn)在這個院子里,我最窮了!
「……那我給你壓歲錢好不好?」蕭潛慢吞吞地在身上摸索片刻,摸出來一個小紅包。
他還不能很熟練地控制雙手,我搶先一步拿了過來。
「還真有啊。」摸了摸,嗯,扁的,難道是銀票?
在蕭潛的注視下,我打開紅包——里面是,什么都沒有。
「……還真是紅包啊�!�
純紅包。
沒有被金錢玷污的紅包。
「禮物,還沒來得及放進去……」他有些磕巴地開口,眼神閃躲,不肯看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是不給你了。」
我頭一次沒有繼續(xù)打岔說混話,默默地把那個紅包塞進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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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熹把胡蘿卜帶回來了,順帶給我?guī)Я吮瓱崤H椴琛?br />
該說不說,味道還是蠻不錯的。
我舔掉嘴邊的一圈「胡子」,看著李長熹和孫裊裊賭氣一般比著誰堆的雪人大。
蕭潛是感冒生病戶,被我趕到旁邊暖手爐了。
「棠棠!你看誰贏!」
「棠棠,我贏了對吧?」
孫裊裊和李長熹的聲音一前一后響起,我默默低下頭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