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算斬首,也該是她盛知婉斬首,自己怎么能被斬首?
不可能的......定然,定然是那牢頭在嚇唬自己。
祁非嫣又往里縮了縮。
就在這時,幾道腳步聲傳來,祁非嫣原本沒聽見的,這里實(shí)在太吵了,每時每刻,都有男子歇斯底里的聲音。
她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
她連眼睛都不敢亂看。
第152章
直到一道帶著哭腔的,熟悉的聲音傳來,祁非嫣才茫茫然抬起頭。
“......母親?”她嘴唇蠕動。
崔氏眼淚如同斷線珠子一般掉下來。
“母親!父親!書羨!書朗......”祁非嫣眼中迸發(fā)出亮光,她顫顫巍巍扶著墻站起來。
“你們是來接我出去的嗎?”
“母親我受夠了,我再也不來這里了......”祁非嫣隔著鐵欄抓住崔氏的手。
崔氏哽咽著,望著瘦了一圈,幾乎看不出原本面目的長女:“嫣兒......我的嫣兒......”
“母親,您快別哭了,先將我放出去。”祁非嫣著急壞了。
她出去后必定要先好好洗個澡,洗掉這一身的臭味、臟味。
對了,她還要去找那兩個害得自己牽涉到私鹽中的人!找到他們,弄死他們!
若不是他們引誘,自己怎么會受這等罪!
還有那些膽敢把消息賣給自己的人,也都要處置了!
祁非嫣心中想著。
然而除了崔氏在哭,面前其他人誰都沒有說話,祁國公用痛心疾首的目光看著她,向來沉穩(wěn)的目光,也帶著紅。
“嫣兒,”他開口,有些哽咽:“你好生用些吃的�!�
他說罷,崔氏連忙擦淚將帶來的食盒一只只放在面前的地上,打開。
“對......對,先吃些東西�!贝奘夏闷鹂曜樱H自夾著隔著鐵欄送過去。
祁非嫣僵住了。
什么......什么意思?
“母親,我不要吃東西,我要先出去�!背詵|西,出去吃也可以。
再說她這么臟,怎么好吃東西?
“長姐!”祁書朗咬著牙:“你出不去了�!�
“什么?”祁非嫣看向他。
祁書朗抿唇不說話。
祁非嫣又看向崔氏和祁國公,崔氏只顧著哭,祁國公錯開視線,嘆了口氣。
她只得看向祁書羨。
對祁書羨,她還有怨。
若不是他非要去府里找自己拿嫁妝,自己也不會如此!
見她目光看過來,祁書羨心中難受:“長姐,陛下已經(jīng)下了旨意,此次參與私鹽買賣的......一律......明日,處斬�!�
“......”祁非嫣臉上的表情僵滯住。
明日,處斬?
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國公府嫡小姐?處斬她?
祁非嫣手指哆嗦起來:“爹!娘!你們救我,我不想死!”
這還是她出嫁后第一次叫爹娘。
然而崔氏卻哭得更大聲了,祁國公扭過頭去。
祁非嫣只得又看向祁書羨,她眸子一亮:“書羨,你救救長姐!你去讓盛知婉求太后,要不是盛知婉,我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要不是她非要要回嫁妝,我也不會為了幾兩銀子鋌而走險,書羨!盛知婉她害我的!”
“你去找她,讓她去求太后,把我放出去!”祁非嫣死死攥著鐵欄。
祁書羨沉默。
祁書朗道:“長姐,大哥已經(jīng)去找過她了,可她狠心的很,不愿意救你!”
“怎么會,她那樣在意你,最聽你的話......”祁非嫣說到一半猛地頓住。
她怎么忘了?盛知婉早就變了。
若是她還是從前的盛知婉,也不會要將嫁妝要回去!
第153章
可是如今......盛知婉不為她求情!
難道真要看著她被斬首嗎?
不!不!
她不能死!
要不是盛知婉非要要回嫁妝,她怎么會碰私鹽?!
這是盛知婉欠她的,盛知婉憑什么不救她?
祁非嫣渾身哆嗦:“娘,不要,女兒不想死,您去求盛知婉��!”
見崔氏不說話,祁非嫣又望向祁書羨:“書羨,你去求她!不,不要求她,你告訴她若是她不去,你就休了她,她一定會去的!”
祁書羨無言:“......”
他沒想到長姐居然會和母親想到一起去。
可是她們越是這樣認(rèn)為,越是讓祁書羨覺得難堪又失落。
從前那樣愛他的盛知婉,怎么,就變成如今這樣了?
休夫......
也虧她想得出!
“沒用的長姐!”
“大哥已經(jīng)去找過她了,可是盛知婉鐵石心腸,咱們以前都被她騙了�!逼顣薀o比怨恨道。
若不是因?yàn)槭⒅瘢约阂膊粫B續(xù)兩次受罰。
如今她還害得長姐要被問斬!
“嫣兒......你,再吃點(diǎn)好的吧。”祁國公紅著眼道。
祁非嫣看著崔氏遞來的食盒,垂下頭,忽地用力將東西砸到地上。
食盒內(nèi)的糕點(diǎn)小菜灑了滿地。
“我不信,你們騙我!都騙我,我怎么會被斬首?一定是你們不愿意救我,我可是國公府的嫡女......不、不可能的!”
祁非嫣抬起眼,目光滿是怨恨看著面前的人。
崔氏還想說什么,祁國公已經(jīng)冷下臉:“怎么救?”
“要不是你自己膽大包天連私鹽都敢碰,怎會落到如今下場!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
“國公爺......”崔氏不忍心讓祁國公再說下去。
如今再教訓(xùn)有何意義?
這已經(jīng)是她的嫣兒最后一日了。
“罷了!”祁國公失望道:“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我們這便離開。”
祁非嫣指甲深深扣在鐵欄上。
“我要同母親說話......”
“好。”祁國公最后看她一眼便帶著祁書羨和祁書朗離開。
“嫣兒......”崔氏急急上前。
祁非嫣一把攥住她的手臂:“母親,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崔氏一愣,還未明白她的意思。
便聽她低聲怨恨道:“我要讓盛知婉死!”
“什么?”
“若不是盛知婉非要要回嫁妝,我不會碰私鹽的,都是她,是盛知婉害了我!娘,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嫣兒......”崔氏望著祁非嫣怨恨的眼神,想要勸說,然而話到嘴邊,終是微微頷首道,“好,母親都依你,你......先用些吃的好不好?”
“那母親說說你要怎么弄死盛知婉?”祁非嫣盯著她。
崔氏想錯開視線,她方才應(yīng)下只是為了安撫祁非嫣。
盛知婉再如何也是公主,還是書羨的正妻,她......
“母親,你若是騙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安心的�。 逼罘擎毯抟馓咸欤骸耙酪粋女人再簡單不過了,母親......我要盛知婉身敗名裂的死!”
“我知道您的妝奩里一直藏著一枚藥,那是您從天毒谷買來的!我也知道那枚藥的作用......您只要讓盛知婉服下那枚藥,再為她安排幾個男人�!�
這樣的事祁非嫣不是沒做過。她一開始嫁入廉府,幾個伺候廉文輝的通房都被她用各種各樣的手段處理了。
第154章
“不、不行......”崔氏道:“書羨不會同意的�!�
“母親您還看不明白嗎?盛知婉早就不在乎書羨了!若是在乎,她怎么會要嫁妝?怎么會眼睜睜看著我死?還有您的病......她可問過一聲?”
“她毫不在乎書羨,也不在乎國公府,這樣的兒媳您留著做什么?還不如除去她!”
“先讓她身敗名裂,沒了清白,想必她也沒臉面茍活著,只要她死了,她的嫁妝便都是國公府的......”
“到時,您大可以再為書羨找一個高門貴女做續(xù)弦�!�
“可、可這事要是傳出去,書羨的面子不就沒了?”
“面子重要還是實(shí)打?qū)嵉暮锰幹匾�,母親可要想清楚了!”祁非嫣死死盯著她。
崔氏還沒來得及說話。
外頭,一個守門牢頭快步進(jìn)來,“好了好了,探視時間到了,國公夫人該出去了!”
“母親......”祁非嫣聞言這才又開始害怕起來,攥著崔氏的手不愿松開。
此時此刻,恐懼如同跗骨之蛆將她吞噬。
崔氏也不愿走。
她的嫣兒還沒吃上一口熱飯。
但不愿走也沒辦法,時間到了,崔氏只得在牢頭催促下離開牢房。
祁非嫣聽著遠(yuǎn)去的腳步,原本支撐著的恨意頹然散去,她絕望地癱在地上。
灑落的粥水沾染裙擺。
此時她也完全不在意。
都要死了......
還在意這些做什么?
這一刻,祁非嫣心中說不出的后悔,然而后悔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良久,她撿起撒落在地上的沾了灰的糕點(diǎn),小口小口塞入口中。
*
翌日午時。
涉及私鹽之罪的重犯均被押赴刑場。
崔氏一早便又吐了次血昏厥過去。
祁國公府眾人沒有一人去觀刑,祁國公吩咐管家等行刑后將祁非嫣的尸首收斂回來。
廉府他是不指望了。
廉府恨國公府沒有教養(yǎng)好女兒。
國公府又何嘗不怨恨廉府只想從女兒手中得好處?
“不行,我......我要親自將嫣兒帶回來。”崔氏醒來,便紅著眼勉強(qiáng)要從榻上起身。
下人們阻攔不住。
只是還不等她下床,外頭便有嬤嬤紅著眼低聲道:“夫人,您節(jié)哀......大小姐,已經(jīng)去了。”
崔氏聞言身子跌回榻上,一行淚順著眼眶滑落。
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攥緊。
良久,她擺擺手,房內(nèi)一應(yīng)人全部散去,只有嬤嬤不放心她,守在門外聽動靜。
“嫣兒......你放心的去!”你的仇,母親為你報!
公主又如何?
崔氏眼神怨毒。
嫣兒說的沒錯......
既然盛知婉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書羨,不在乎國公府,留著她,還不如除掉......
堂堂公主,若是與男子茍合被發(fā)現(xiàn),她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
到時,再多的嫁妝也只能留下。
想到這,崔氏撐起身,從妝奩內(nèi)尋出一枚乳白色的蠟丸。
這還是幾年前,她同斷嗣丹一起買來的......
有了這枚藥,任什么貞潔烈女,也只能成為蕩*婦!
第155章
與此同時,憑欄居。
“......真的死了?”汀蘭聽罷流觴的話,小臉發(fā)白。
她雖然討厭祁非嫣,但如今真的聽到對方?jīng)]了的消息,而且還死得這樣慘,心中又不免為她嘆息起來。
“公主,您說她好好的,碰什么私鹽?為了一些銀子,把自己的命都作沒了,值得嗎?”汀蘭搓著胳膊。
盛知婉垂下眼瞼,吩咐:“去外頭買些紙錢來�!�
“公主是要為她祭奠嗎?”汀蘭問。
盛知婉只笑了笑,沒說話。
為祁非嫣祭奠?
怎么可能。
她是為前世被祁非嫣害死的阮阮祭奠......
即便這輩子,那些事祁非嫣還未來得及做。
但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該死之人,又何必非要等她做了孽事才去死。
盛知婉將一沓黃紙全部投入火盆中,盈盈火光內(nèi),她似乎看到阮阮小小的臉在朝著她笑。
“今年的天冷得異常,好像比往年都要冷得多......”岸芷將火盆清理好,又匆匆進(jìn)來,“好在公主您提前調(diào)配了升陽散�!�
盛知婉頷首。
有了升陽散,她便不會再受寒毒的折磨。
只是,想到這異常的天氣,盛知婉眼眸微垂。
不久之后,晟國的漠北地區(qū),邑州、冀州、嵊州、朗州會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寒災(zāi)。
大雪數(shù)天,平地積三尺。
官道癱瘓,糧倉見底。
煤炭、棉衣供不應(yīng)求......
而就是在這樣的時候,孟央?yún)s借著三皇子的勢,聯(lián)合商戶,大肆囤積棉花,發(fā)了一場實(shí)實(shí)在在的國難財。
但這輩子既然她來了,便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fā)生。
翌日,盛知婉再次去了慈溪堂。
杜逸之收到林掌柜的消息匆匆趕來。
房內(nèi)只剩下二人,汀蘭和流觴守在外頭。
“此次的事,杜先生做的極好。”盛知婉道。
“不敢當(dāng),草民幸不辱命。”杜逸之說著,將之前想給林掌柜卻被拒絕的銀票拿出來。
“這是上次公主給草民的......”
盛知婉挑眉:“沒用到?”
“是。”杜逸之將自己從頭至尾的布局說了。
盛知婉目光愈亮。
杜逸之果然是個人才,他這樣的人,哪怕沒有人拉拔也遲早會有一番作為。
可惜如今被自己看中了。
那便注定跟自己綁在一條船上。
“這些你收著,本宮還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去辦�!�
杜逸之一愣。
盛知婉道:“今年的天氣你可察覺到異常?”
“是�!倍乓葜匀徊煊X到,身為底層百姓,對天氣的嗅覺總是更為敏銳。
若不是此次公主找他做事,讓他賺了些銀子,他整日忙著母親的病,或許連今冬買碳的銀子都沒有。
“漠北更冷,而且,極有可能形成寒災(zāi)�!笔⒅駥⑦@個消息砸出來。
杜逸之錯愕。
京城驟冷也就是這幾日的事,公主的消息這樣靈通嗎?居然連漠北的天氣都清楚。
但他也并未多想,公主應(yīng)該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公主想讓草民做什么?”
第156章
“兩件事。”
“第一,以本宮的名義收購棉花,若有人問起,便說是為明年捐贈軍中所用;第二,在邑州、冀州交界處有座山叫顯龍山,位置隱蔽,但其中有鐵礦,我需要你借此次寒災(zāi),組織流民進(jìn)行開采......”
盛知婉的話,讓杜逸之眼瞳縮了縮。
鐵礦?!
開采?
他手指狠狠顫了一下,原本盛知婉要用他,他想的最多借著慶寧公主的身份,為自己的父親討回公道。
可如今看,公主的志向遠(yuǎn)比他想的還要大。
可她只是位公主。
還是位已經(jīng)嫁人的公主......
杜逸之抬眸。
盛知婉笑了笑:“杜先生怕了?”
杜逸之深吸口氣:“草民不怕,草民只是沒想到,公主會有這樣的想法,草民斗膽問一句,此事......祁世子是否知曉?”
“與他無關(guān)�!笔⒅竦馈�
杜逸之垂眸苦笑:“如今草民后悔,恐怕也晚了�!�
設(shè)計祁非嫣私鹽之事,便已將他同盛知婉綁在一條船上。
“不錯,”盛知婉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杜先生不愿,本宮也不會強(qiáng)求,只是今日之后,便要杜先生閉緊嘴巴了。”
盛知婉說罷,看著他。
杜逸之心中嘆息,閉緊嘴巴哪有這樣簡單?
恐怕出了這門,他杜逸之往后便會徹底消失在世界上。
既然如此,還不如謀一番大業(yè)......
盛知婉再離開慈溪堂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后。
汀蘭見到自家公主終于出來,當(dāng)即目光警醒地看著四周,又不受控制地落到自家公主身上。
發(fā)髻......沒亂,衣服,也平整。
汀蘭提著的心,終于稍微放回到肚子里,而后,狠狠瞪了杜逸之一眼。
杜逸之:“......”
他,得罪這位姑娘了嗎?
*
在外用了晚膳,盛知婉才回府。
岸芷將今日新作的蜜梨膏用溫水沖好端來。
這是盛知婉每個秋冬季都溫潤滋養(yǎng)的習(xí)慣。
只是今日的蜜梨膏才剛送到唇邊,盛知婉眉頭一頓,細(xì)細(xì)嗅了嗅。
前世,她因?yàn)槎惚苌椒瞬卦谀鄿现幸灰�,壞了嗅覺,聞不出祁書羨戴的香囊有問題。
但今生,她的嗅覺沒壞。
盛知婉閉了閉眼,再睜開,她不信岸芷會背叛自己。
汀蘭情緒外露,盛知婉先將她打發(fā)出去,而后才讓流觴守在外頭。
最后看向茫然的岸芷,“這蜜梨膏,是你今日才做的?”
“是,公主......可是有什么問題?”岸芷一愣。
盛知婉道:“你將今日做蜜梨膏的步驟一一說來�!�
“好,”岸芷一一道來。
“除了梨子是從大廚房取來的,其他的東西,都是咱們院里的,熬制的時候奴婢也是親眼看著......”岸芷咬唇:“公主,可是蜜梨膏有問題?”
“嗯。”
岸芷臉色一白就要跪下。
盛知婉卻扶住她:“這時候先別急著認(rèn)錯,把東西倒掉,一會出去不要露出端倪。”
“是......”岸芷自責(zé)不已。
自從公主被擄之后,她便處處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人尋到了機(jī)會。
而且今日的蜜梨膏還是她親手端給公主的......
第157章
若是公主真出了事......
岸芷深吸口氣,裝作無事人一般出去。
這夜盛知婉一切如同往常,用了蜜梨膏后,又看了片刻書才歇下。整個憑欄居逐漸陷入沉寂。
院墻外,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卻在這時身形靈巧翻了進(jìn)來。
作為梨暉園最俊俏的小生,蔣少安見過不少深宅貴婦,但如此大膽向他傳消息的,還是第一個。
也不奇怪,畢竟對方可是公主。
據(jù)說與祁世子本就夫妻不和,找個男人安慰......也不奇怪。
只是她也是當(dāng)真大膽,居然選在國公府大小姐唱喪時候。
蔣少安一邊想著,一邊按照對方給的消息摸索進(jìn)門,“公......”
然而下一瞬,一只木棍從天而降。
蔣少安第二個字還未說出,人就被流觴砸暈過去。
房內(nèi)燈火重新點(diǎn)燃。
盛知婉穿戴整齊看著面前的人。
“公主!”岸芷錯愕:“這人似是下午夫人請進(jìn)府為大小姐唱喪的,梨暉園的小生�!�
盛知婉挑眉,“綁起來,堵結(jié)實(shí)嘴,打!”
“是!”流觴興奮應(yīng)道。
她好久沒打人了!
很快,俊俏風(fēng)流小生便被打成了豬頭,徹底昏死過去。
盛知婉這才道,“流觴,將人提著,岸芷汀蘭,咱們?nèi)フ曳蛉艘獋說法�!�
“是!”汀蘭立馬跟上。
岸芷臉色白了白立在原地,盛知婉回頭,才發(fā)現(xiàn)她未動。
“公主,都是奴婢大意!若不是您警醒,發(fā)現(xiàn)蜜梨膏內(nèi)有東西,現(xiàn)下,奴婢就是死也不能贖罪......”岸芷后怕不已。
盛知婉笑道:“不怪你,誰能想到梨子里還能做手腳?”
“公主......”
“好了,若是你覺得對不住本宮,往后更注意便是�!笔⒅裾f罷。
岸芷重重點(diǎn)頭。
主仆一行很快拖著死豬一般的蔣少安到了文汐院。
文汐院,崔氏也未睡。
她正計算著時間。
當(dāng)時買藥那位毒師說了,那藥藥效雖重,但起效時間慢,持續(xù)時間長。
但再長的時間,這會應(yīng)也是起效了。
更何況自己讓人送給那小生的時間,也已過去大半刻鐘......
崔氏深吸口氣,起來對著鏡子往臉上撲了好幾層白粉,直到將嘴唇都涂白,才問身邊的范嬤嬤道:“月茹,如何了?”
范嬤嬤白著臉。
今日夫人要做的事著實(shí)將她嚇到了。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點(diǎn)頭:“夫人面如金紙,看上去很不好�!�
何止不好,簡直像死了半天的人。
“嗯,你這就去外頭喊人,就說......我方才又吐了血,昏迷了,讓書羨這就來我的院子�!�
“夫人......這,這也太晦氣了�!狈秼邒擢q豫。
“晦氣不怕�!贝奘侠湫Γ灰茏屗逆虄鹤叩貌还聠�,一切就值了!
“讓你喊你就喊!”
崔氏說罷,躺在床上,閉上眼。
范嬤嬤無法,只好做出慌張的樣子疾步出去。
“來人!快來人吶!夫人不好了,夫人暈過去了!”范嬤嬤喊出兩句,文汐院當(dāng)即熱鬧起來。
第158章
范嬤嬤又打開文汐院的院門——
“喲,嬤嬤這是料事如神,知道本宮來了?”
盛知婉笑盈盈站在文汐院外。
范嬤嬤的手僵在門框上。
她身體愣怔,待看到流觴手中提著的人影,目光狠狠縮了縮,“世、世子夫人......您怎么、來了?”
盛知婉一笑:“嬤嬤是沒瞧見么?”
“深更半夜,本宮居然捉到個膽敢夜闖本宮院子的小賊,而且......呵,居然還真讓他闖進(jìn)去了。所以本宮特意到母親這兒讓她瞧瞧,咱們國公府的護(hù)院著實(shí)沒用,不如發(fā)賣掉換一批算了�!�
范嬤嬤:“......”
范嬤嬤臉色一白。
她那口子便是府中管護(hù)院的,今夜還是她特意讓對方調(diào)開了憑欄居附近的護(hù)院。
盛知婉要發(fā)賣,豈不是要將她那口子發(fā)賣掉?
“對了,嬤嬤方才喊什么?母親又吐血暈過去了?”盛知婉眼神掃來。
范嬤嬤忙道:“對對......奴婢這正要去喊世子過來�!�
“那嬤嬤快去吧,我去看看母親�!笔⒅襁~步。
汀蘭搶先一步將范嬤嬤把著門兒的手推開,氣勢洶洶,跟著盛知婉走入文汐院內(nèi)。
房內(nèi),崔氏正躺在榻上想稍候要在何時醒來最好,結(jié)果還沒想清楚,便聽到丫鬟錯愕的聲音:“世子夫人!”
盛知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