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整個龍淵空間都閃動著金色神光,一時間萬條瑞氣直沖云霄,無數(shù)金色花瓣撒落而下,花雨繽紛。
“怎么可能!”雨師看到此幕,滿臉難以置信。
而沈落看到眼前情景,也愣在那里。
他直接運起法力注入鎮(zhèn)海鑌鐵棍并非一時起意,而是思慮良久做出的絕對,他最開始動手祭煉,就察覺自己的黃庭經(jīng)和鎮(zhèn)海鑌鐵棍隱隱有些共鳴,二者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
可眼前這個的情況,卻讓他驚訝無比。
第五百九十章
除惡務盡
隨著一道道金色祥光瑞氣在這片區(qū)域內(nèi)蕩漾,將這里照射成金色世界,更有陣陣梵唱之聲響起,充斥著整個平臺空間,若非周圍怪石嶙峋,不遠處深淵內(nèi)怪風翻滾,幾乎讓人以為到了仙家勝境。
沈落沐浴在這金光之中,緊繃的心神似乎達到某種安撫,心情一陣舒暢,體內(nèi)黃庭經(jīng)的運轉(zhuǎn)速度也不知不覺間加快了不少。
“啊!”就在此刻,凄厲的慘叫聲從旁邊傳來,卻是雨師發(fā)出。
只見他身上的魔氣和金色祥光一接觸,立刻好像滾油遇水,直接爆裂飄散。
雨師體內(nèi)也響起一聲接著一聲的悶響,不斷有鮮血從龍鱗滲出。
沈落看到雨師的情況,雖然不知怎么回事,可這正是他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急忙繼續(xù)催動祭煉法門,想要趁機收回失地。
然而就在此刻,那些在平臺附近閃耀的金色祥光突然盡數(shù)飛射而來,紛紛融入了他的身體。
沈落感覺一股股精純無比的靈力注入體內(nèi),先前消耗的法力飛快恢復,黃庭經(jīng)的運轉(zhuǎn)也瞬間加快了十倍,一層金色霞光出現(xiàn)在他身體周圍,寶光瑩瑩,金色神光翻滾,如同一片金色云海一般。
鎮(zhèn)海鑌鐵棍的核心禁制上,沈落的血色祭煉光芒內(nèi)也浮現(xiàn)出道道金色霞光,二者交相輝映,直沖而下。
而雨師此刻身受重創(chuàng),核心禁制上的黑光再次不穩(wěn)起來。。
瀑布般的血金光芒傾瀉而下,將絮亂的黑光飛快逼退,幾個呼吸后更被徹底驅(qū)逐出了核心禁制。
“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突然響起,仿佛帶著亙古以來千年萬年的狂喜,鎮(zhèn)海鑌鐵棍豁然綻放出一道宏大的金色光浪,朝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金色光浪一碰到沈落,自動分散裂開,沒有對其造成絲毫傷害。
可雨師被金色光浪波及,身周藍色水幕應聲碎裂,隨即其身體如遭隕石撞擊,被狠狠拍飛出去,撞在山壁上,竟然直接鑲嵌進了山壁,無數(shù)碎石簌簌而下。
沈落面露驚喜之色,深吸一口氣后,口中念念有詞,催動剛剛煉化的禁制之力。
鎮(zhèn)海鑌鐵棍龐大無比的棍身飛快縮小,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一根丈許長,手腕粗細的長棍。
長棍兩頭金黃,中間漆黑,棍身射出一層淡淡金光,乍一看很是普通,但此刻看便能發(fā)現(xiàn)那些金光是由無數(shù)細小無比的金色符文凝聚而成。
而這些金色符文和普通的符文不同,每一枚都閃閃發(fā)亮,表面更隱約能看到絲絲銀白細紋,跳動不已。
一股鋪天蓋地的可怖威壓從棍身散發(fā)而出,附近虛空竟變得扭曲朦朧起來,附近深淵內(nèi)的黑魘旋風也被逼退老大一段距離。
不僅如此,以此棍為中心,整個龍淵空間內(nèi)的天地靈氣都紊亂不已,漏斗般朝長棍匯聚而來。
沈落雖然握著此棍,可棍內(nèi)蘊含的力量巨大之極,讓他有種牽著一頭巨龍的感覺,帶得他的手臂都不自覺的顫動不已。
遠處的階梯之上,敖弘面現(xiàn)震驚之色。
他剛剛也被金色光浪波及,好在其站的地方距離沈落較遠,又及時后退躲避,沒有受傷。
“沈兄,那魔頭重傷,除惡務盡,莫要讓其逃掉!”敖弘很快回神,看了一眼還鑲嵌在山壁內(nèi)的雨師,對沈落呼喊道。
沈落聞言,抬眼望向雨師。
那雨師被鎮(zhèn)海鑌鐵棍震飛,雖然受傷頗重,卻也從要命的金色祥光中解脫出來,全力運功壓制體內(nèi)暴動的魔氣,聽到敖弘的話,豁然抬頭,和沈落的視線碰在一起。
看到沈落目蘊冷芒,雨師心中瞬間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龐大龍軀一晃便從山壁內(nèi)飛出,然后化為一道黑光朝上空飛射而去,竟然逃了。
“休走!吃我一棍!”沈落豈會讓他逃走,正要掐訣催動鎮(zhèn)海鑌鐵棍。
可不等他掐訣,鎮(zhèn)海鑌鐵棍便化為一道金光射出,速度快得超過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一個閃動便出現(xiàn)在雨師頭頂。
鎮(zhèn)海鑌鐵棍上金光閃過,棍身迅速變大,眨眼間便化為一根百丈長,數(shù)丈粗的巨棒。
巨棒上環(huán)繞著無窮無盡的威勢,使得附近的虛空狂顫不已,形成一大片陰影,似緩實急的朝著雨師一擊而下。
“轟”的一聲悶響!
巨棒未至,一股滔天巨力就先化作一股惡風率先一罩而下,所過之處虛空劇烈抖動,仿佛要寸寸破碎。
雨師飛遁的身形立刻停住,好像一只小鳥被從天上一巴掌拍了下來,重重砸在了一處坡度緩和的山壁上。
看著半空的金色巨棒,他眼中透出驚恐之色,狂吼一聲的掐訣連揮。
雨師身旁的赤龍身上突然涌現(xiàn)出大片黑色水光,身軀迅疾鼓脹,然后猛地爆裂而開,化為一片黑色水流。
這些黑水流看起來深湛無比,上面卻蕩漾著濃郁無比的水靈之氣,比沈落以前見過的三元真水,二元真水濃郁了不知多少倍。
而雨師兩手一揮,黑色水流嘩啦一聲張開,化為一張黑色水幕,擋在頭頂。
水幕上一層層的法陣符咒重重疊疊,更有無數(shù)黑色巨浪憑空閃動,好像一座巨大海洋的縮影,看起來精妙絕倫,顯然是極為高明的神通。
雨師剛剛做完這些,鎮(zhèn)海鑌鐵棍便轟轟落下,打在黑色水幕上。
看起來玄妙無比的黑色水幕一個呼吸也沒有堅持,瞬間便爆裂而開,化為漫天水光飄散。
而鎮(zhèn)海鑌鐵棍的速度沒有分毫遲緩,繼續(xù)一落而下的打在雨師身上。
雨師的身體西瓜一樣直接爆裂而開,神魂來不及離體便被巨力碾碎,不僅如此,他身下那處山壁也被一擊坍塌,無數(shù)大小碎石滾落而下,發(fā)出隆隆巨響。
沈落和敖弘此刻也才從后面追來,看到眼前情景,神情間都現(xiàn)出震驚之色。
一擊之后,鎮(zhèn)海鑌鐵棍飛快縮小,重新化為丈許長,一晃消失,下一刻憑空出現(xiàn)在沈落身前。
沈落抬手握住鎮(zhèn)海鑌鐵棍,眉梢一掀。
棍身上的那層由無數(shù)符文組成的金光不見了蹤影,而那股龐大無比,他根本無法控制的威能也消失不見,鎮(zhèn)海鑌鐵棍溫順的躺在他手中,一動不動,好像真的變成一根普通的棍狀法寶。
第五百九十一章
叛徒
“怎么回事?剛剛那一擊將棍子里的威能消耗光了?”沈落暗暗奇怪,默運祭煉之法感知棍內(nèi)的情況,仍舊沒有感知到那股滔天威能。
旁邊的敖弘看了鎮(zhèn)海鑌鐵棍一眼,目光微閃。
沈落注意到敖弘的視線,正要解釋什么,敖弘?yún)s收回了視線,朝坍塌的山壁落去。
沈落見此,心中念頭一轉(zhuǎn),也跟了下去。
敖弘身形落在一片坍塌的山石前,拂袖一揮。
一股金光將這片山石掃飛,露出下面一堆模糊的血肉骸骨,正是雨師的殘軀。
“這雨師雖然是妖魔,可看外形似乎也是龍族成員�!鄙蚵淇聪蛞恢贿算完整的龍爪,目光一動的說道。
“是的,據(jù)我所知,這雨師是上古墨龍一族,說起來和我東海龍族還有些血親關(guān)系,只可惜當年投入了魔帝蚩尤麾下,如今終于落得這般下場。”敖弘嘆了口氣說道。。
說完此話,他張口一吐,一片金色火焰落在雨師殘軀上,熊熊燃燒。
“我以龍炎助你往生,下輩子希望你莫要再入魔道。”敖弘喃喃說道。
一旁的沈落見此,眸中閃過一絲惋惜。
這雨師修為高深,只怕已經(jīng)達到太乙真仙的境界,一身龍血龍骨都是珍貴之極的材料,拿去出售絕對是一筆極大的財富。
只是他也知道,龍族對于人族修士販賣龍骨龍血之事深惡痛絕,同族隕落后,他們都是用龍炎將其焚化消弭于天地間,以免其遺體被辱。
身處東海龍宮,沈落自然不會做這種犯眾怒的事情。
敖弘噴出的金色龍炎很快將雨師的身體化為了灰燼,煙塵盡數(shù)隨風飄散,不過卻有一截晶瑩骸骨留存了下來。
“咦,這是什么?”沈落眉梢一挑,揮手那截骸骨吸入手中,神識往上面一探,竟然沒入了其中。
原來這截骸骨是一個儲物法器,里面空間頗大,只是里面存放的東西不多,只有一些書籍,玉簡之類的東西。
材料,丹藥,法寶等物,一件也沒有。
沈落念頭微動,便明白過來。
雨師被關(guān)押在此地牢房內(nèi)無法吸收天地靈氣補充元氣,那些蘊含靈力的材料,法寶肯定都被其吸收掉了,只剩下這些不含靈力的物品。
他神識掃過這些書籍封面,竟然都是些煉器方面的典籍。
沈落沒有多看,很快收回神識,將骸骨的情況和敖弘說了一聲。
“這段骸骨既然是那雨師的儲物法器,自然歸沈兄所有�!卑胶胝f道。
沈落也沒有客氣,將其收了起來。
“九殿下,沈兄!”一聲呼喊傳來,兩道身影飛射而來,正是青叱和敖仲。
敖仲懷中抱著鰲欣的尸體,原本斷成兩截的殘軀此刻拼合在了一起。
青叱看向沈落,面露驚異之色,卻沒有多說什么。
而敖仲胸口傷勢經(jīng)過處理,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大礙,只是面色仍舊一片蒼白,情緒也甚是低落,似乎還沒有從鰲欣隕落的打擊中恢復。
“二哥,你身上的傷怎么樣?”敖弘向敖仲問道。
敖仲看了一眼坍塌的山壁,又望了敖弘和沈落一眼,面上現(xiàn)出復雜之色,無聲搖了搖頭。
“那就好,龍淵這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得馬上向父皇報告,我們這便回龍宮吧�!卑胶胝f道。
敖仲沒有說話,青叱點頭答應。
“等一下�!币粋聲音響起,卻是沈落開口。
“沈兄,你還有何事?”敖弘問道。
“剛剛情況緊急,在下借用了一下龍宮至寶,如今大戰(zhàn)結(jié)束,理應奉還,只是沈某不知該如何將其放回原地,還請二位指點�!鄙蚵涮謸P了揚手中的鎮(zhèn)海鑌鐵棍,對敖弘和敖仲說道。
敖仲對沈落的問話恍如未聞,只是看著懷中的鰲欣。
“這鎮(zhèn)海鑌鐵棍是父皇親自將其封印在此地的,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施法,等回龍宮后,向父皇他老人家請教吧�!卑胶霌u頭說道。
“敖弘兄你剛剛說這龍淵是憑借這根鎮(zhèn)海鑌鐵棍,才抵擋住黑魘旋風,若將其帶出龍淵,黑魘旋風沒了限制,豈非會出淵作亂?”沈落看向深淵里翻滾的黑風,眉頭微皺的說道。
“無妨,這龍淵禁制雖說是以這鎮(zhèn)海鑌鐵棍為基礎(chǔ),不過也并非全靠此棍,此處本身的禁制也足以抵擋黑魘旋風一段時間,將鎮(zhèn)海鑌鐵棍取走一段時間也無妨,這種事情以前也有過的�!卑胶胄Φ馈�
沈落聽了這話,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幾人當即向上而去,很快來到了龍淵入口處,從一個傳送陣離開,來到外面的青銅大殿。
龍淵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沈落一行人滿身疲憊地從門內(nèi)走了出來。
早有元鼉帶著龍宮眾人,等候在了門外。
元鼉望著敖仲懷里橫抱著的女子尸身,眉頭微微聳動了幾下,眼中浮現(xiàn)一抹悲戚之色。
跟在他身后的眾人見狀,也都不敢說話了。
眾人就這么一路沉默地回到了水秀宮。
大殿之內(nèi),龍王敖廣高坐寶座,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恢復了不少,雙目之中亮著些神采,只是眉心處卻擰成了疙瘩。
殿下站著許多龍宮大臣,卻全都神情凝重,閉口不言。
“本王原以為龍宮是鐵桶一只,被魔族攻破只不過是實力不濟,沒想到原來這城墻之下早已經(jīng)有了蛀洞,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會有如此作為?”敖廣目光一掃階下,冷聲說道。
殿內(nèi)一片寂靜,卻無人開口。
就在一片沉寂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龍王陛下,這個人是誰,晚輩可能知道�!�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了過去,全都落在了沈落身上。
“你知道?”敖廣皺眉道。
“晚輩知道,并且這個人此刻就在大殿之中�!鄙蚵湟徊阶呦蚯�,點了點頭,說道。
眾人聞言,皆是左顧右盼地互相打量起來,一時間仿佛誰都有可能是那個叛徒。
“沈兄,你真的知道?”敖弘上前一步,問道。
“是誰?”敖仲也是臉色鐵青,追問道。
第五百九十二章
心有不甘
沈落目光一轉(zhuǎn),看向龍王敖廣,而后視線偏移,抬手一指其身后一人,說道:
“那人便是……長公主敖月�!�
“什么……”殿中眾人聞言,皆是大驚。
“你在胡說些什么,怎么可能是長公主?”蚌老大驚道。
“大膽人族,休要胡言。”解將軍雙目瞪圓,怒斥道。
也無怪這些人反應如此之大,實在是長公主敖月在眾人心中地位太高所致,當年敖弘與龍宮決裂離開之后,統(tǒng)領(lǐng)龍宮防務的并不是二太子敖仲,而是長公主敖月。
這位長公主與其他嬌弱的龍女皆不相同,自幼便喜歡兵器甲胄,在修行一途上也天資絕佳,與當年的三太子敖丙同為一母所生,姐弟兩個是當年的龍宮雙璧。
敖丙的修行天賦極高,甚至比如今的敖弘還要優(yōu)異,其當年才是龍宮著力培養(yǎng)的接班人,只可惜未及成長起來,就因與李靖之子哪吒起了沖突,慘遭殺害。
自那之后,長公主敖月修行更加勤勉,為龍宮多次征戰(zhàn),守護著東海和平,所以在整個東海有著極好的口碑,和極高的威望。
相較于眾人的驚怒反應,敖月反而顯得面色平靜,目光直視沈落,仿佛沈落手指的不是自己,所說的也不是自己。。
“沈小友,敖月乃我龍宮長公主,你若無證據(jù)就指摘于她,哪怕是弘兒的朋友,也不能這般信口開河吧?”敖廣趣島]眼眸微微瞇起,冷冷看向沈落,不徐不疾的說道。
“那是自然,晚輩豈敢平白無故冤枉他人?諸位都知道,龍淵之內(nèi)的禁制有多么強大,若非是龍族正宗血脈,豈可松動封印,放出妖魔?”沈落在眾人的注視下,神色坦然道。
“即便如此,也不能認定松動封印的人就是長公主吧?”解將軍說道。
“其實,我之所以認定是長公主所為,乃是因為它告訴了我�!鄙蚵湔f話間,手指一搓,指尖一點光芒亮起,一根兒臂粗細的黑色長棍從中延伸而出,顯出了本形。
“這是……”眾人見狀皆有些疑惑。
只有龍王敖廣臉上神色馬上起了變化,眼神中滿是震驚之色。
“鎮(zhèn)海鑌鐵棍,你竟然有本事降伏此棍?”敖月的神色也是緊接著發(fā)生了變化。
“什么?這不是鎮(zhèn)守龍淵的寶物么,你怎敢私自帶出來?”解將軍眼睛瞪得愈發(fā)滾圓,大聲質(zhì)問道。
“在龍淵中時,雨師突然脫困,我等陷入絕境,正是沈兄不知何故,竟能撼動這鎮(zhèn)海鑌鐵,才以此寶之威,將那雨師滅殺,否則我們恐怕就很難脫身了�!卑胶胍姞睿鲃犹嫔蚵浣忉尩�。
“哪怕是這樣,這龍宮重寶也不能就這么被人拿走吧?”蚌老也有些焦急道。
“此寶非同尋常,決不能拱手送人�!绷硪幻垖m大臣開口道。
其余人也都隨之紛紛開口,不愿這鎮(zhèn)海鑌鐵棍落到了沈落的手里。
沈落本也沒想著就這么帶走這寶物,只是先前已經(jīng)將其煉化了一部分,這東西便與他有了些許聯(lián)系,讓他就這么放棄,卻也有些于心不忍。
眾人這時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龍王敖廣的身上,等待著他做出決斷。
“鎮(zhèn)海鑌鐵棍乃是仿照定海神針而制,與神針一樣皆是出自太上老君之手,本身便是自帶靈性的無上神器。其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認主凡人,既然他能得到鑌鐵認主,定然是有特殊機緣在,況且這鎮(zhèn)海鑌鐵棍本就是為鎮(zhèn)壓雨師而立,既然雨師已為他所滅,便由他去吧�!卑綇V沉默片刻后,開口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盡管眾人還是覺得不妥,雖有竊竊之聲,卻沒有人再直言不允了,龍宮之主威嚴可見一斑。
“你說是這鎮(zhèn)海鑌鐵棍告訴你的,莫非此物真的有靈,能言是非?”解將軍問道。
“解將軍說笑了,此棍雖然神異,卻也沒到能夠口吐人言的地步�!鄙蚵湫χf道。
“沈道友,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還是快點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青叱忍不住急切道。
“諸位稍待,一看便知。”
沈落不再拖延,手掌握住鎮(zhèn)海鑌鐵棍,體內(nèi)黃庭經(jīng)功法運轉(zhuǎn),絲絲縷縷法力涌入棍身,長棍頓時光芒大作,上面散發(fā)出陣陣水紋般的光暈。
與此同時,棍身上一些紋理凹槽中開始有一縷淡淡血氣蒸騰而起,化作了一道紅色水汽,在半空中飄飛而起,從眾人身前一一飄過,最終緩緩流向了敖月。
“這鑌鐵棍既然是作為鎮(zhèn)壓雨師的關(guān)鍵,上面為何獨獨藏有敖月公主的血脈氣息?如此,破壞禁制的人,不是她還能是誰?”沈落反問道。
眾人在那縷血氣流淌經(jīng)過身前時,也都紛紛探查過了,一個個心神震動不小,全都默然無言地望向了敖月。
“月兒……”敖廣一聲低喝。
“是孩兒做的�!卑皆伦呱锨皝恚瑳_著敖廣抱拳施了一禮,點頭道。
見她如此干凈利落地承認了罪責,非但沈落震驚不已,就連龍宮其他人也都被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長公主,怎么會……”
“為什么……”
“長公主為什么會勾結(jié)魔族?”
……
過了好一會兒,四周的質(zhì)疑之聲才越來越大了起來,逐漸竟是有了沸騰之勢。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敖廣沉聲問道。
“孩兒,只是覺得不甘,我們龍族的命運不該如此�!卑皆鹿砭镁貌黄�,低頭說道。
“我龍族命運如何,豈是你能指摘的?”敖廣面上閃過一絲痛惜,說道。
“父王,當年黃帝與蚩尤涿鹿大戰(zhàn),我們先祖應龍追隨其而戰(zhàn),披荊斬棘,戰(zhàn)功卓著,最后結(jié)果如何?他的后裔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沒有,反而淪為了看守刑徒的獄卒�!卑皆乱琅f沒有抬頭,爭辯道。
“刑徒,獄卒?你就是這么看待我們龍族使命的?”敖廣眉頭緊皺,反問道。
“不是孩兒如此看待,而是天庭如此看待……他們何時在乎過我們龍族的感受?當年涇河龍王不過是犯了那么一點小錯,就要被抓到剮龍臺挨那一刀,下場何其凄慘?那時候,你和其余幾位叔伯都曾上表天庭,為其求過情吧,可結(jié)果如何?”敖月咬牙說道。
眾人聽聞此言,方才的議論之聲,逐漸小了下來,似乎都忍不住思量起了此事。
沈落想起涇河龍王之事,也是倍感無奈。
第五百九十三章
傳位
“正是因為天庭法度森嚴,言出法隨,才能統(tǒng)領(lǐng)三界,涇河龍王若遵守天規(guī),又怎會因此喪命?”敖廣嘆息一聲,說道。
“好一個法度森嚴,涇河龍王犯法是死有余辜,那我三弟呢?”一聽此言,敖月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頓時抬起頭來,大聲質(zhì)問道。
眾人皆知,其口中的三弟正是龍王敖廣曾經(jīng)最寵愛的三太子敖丙。
敖廣神色一黯,一時間也沒了言語。
“三弟犯了何法?不過是阻止了托塔天王李靖的幼子嬉鬧東海,防止興風起浪殃及海岸百姓,卻被他殘忍殺害,還抽去了龍筋,沒了全尸。以至于龍魂無處可依,最終飄散在海風之中�!卑皆码p目泛紅,越說神情越激動。
敖弘眉頭緊皺,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勸阻敖月繼續(xù)說下去。
可是等他張開口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當年天庭不管不問,若不是我們自己引海相逼,哪吒那廝會自戕謝罪嗎?可即便如此,最后他還是被太乙真人救還了回來,我三弟呢?魂飛魄散,哪里去尋?這就是天庭的法度森嚴嗎?不過是欺我們四海龍宮無人敢反抗罷了。�!卑皆陆跖叵馈�
“信口妄言,你可知當年哪吒也是魂無所依的狀況,其母曾為其泥塑真身,想要幫其收斂神魂。托塔天王李靖為保公正,曾親手將神像打爛�!卑綇V斥道。
“惺惺作態(tài)而已,也就只有父王你會相信。哈哈……現(xiàn)在好了,在魔族的屠刀之下,天庭,人間,龍宮……所有地方,終于真正公平了�!卑皆驴嘈Φ�。
“你做這些,就是為了拉著龍宮和你一起覆滅嗎?”敖廣眼中的神采一點一點黯淡下來,緩緩問道。
“父王,你還不明白嗎?繼續(xù)負隅頑抗下去才是徹底覆滅,如今三界大廈將傾,我們龍宮根本抵擋不了魔族。你若還是這般執(zhí)迷不悟,才是真的會令龍族斷絕延續(xù),走向覆滅�!卑皆旅嫒荼�,說道。
“你要為父放棄祖宗基業(yè),放棄先祖榮光,放棄曾經(jīng)的使命,投靠魔族麾下嗎?”敖廣神情苦澀,問道。
“我正是不覺得自己能夠勸服你,才試圖釋放龍淵內(nèi)的魔族,以勢倒逼你放棄抵抗。只是沒想到,這位沈道友竟然能將雨師斬殺。罷了,以后龍族和東海水裔究竟會如何,我也不用再操心了�!卑皆�?lián)u了搖頭道。
一語說罷,她忽然抬起手臂,并指如刀,手掌上亮起銀色鋒芒,直接朝著自己的頭顱橫斬而去。
眾人見狀大驚,卻都根本來不及阻止。
這時,忽有一道疾風閃過,一片燦爛月影灑落,沈落的身形瞬間橫移到了敖月身側(c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死死攥緊,令其無法掙脫。
“龍族水裔的命運究竟會如何,不活下去怎么看得到?不看到……又怎能知你錯得離譜呢?”沈落目光微凝,緩緩說道。
敖廣見狀,抬起一手掐了一個法訣,朝著敖月打了過來。
虛空之中,似有龍吟之聲響起,一道道龍爪虛影憑空浮現(xiàn),分別打入了敖月身上諸多重要竅穴之中。
她口中悶哼數(shù)聲,嘴角便有一縷血跡緩緩流出,身上氣息竟然隨之消散了。
“為父已封了你的修為,你便去龍淵之中好好反思吧,若是有一天帶你重見天日的是魔族,那便是你對了,若不是……你就一直待在里面吧。”敖廣語氣艱澀的說道。
說罷,他回了揮手,命人將其押了下去,稍后便會打入龍淵底層。
敖月被帶走之后,大殿內(nèi)久久不能平靜,直到敖廣抬手虛按了一下,眾人才安靜下來。
“此番龍宮遭劫,不曾想是禍起蕭墻,本王難逃罪責,這龍王之位也的確到了該讓出來的時候了,敖……”敖廣坐直了身子,緩緩說道。
只是他話音剛起,就被敖仲打斷了:“父王,在您宣布此事之前,孩兒還有些話要說。”
“你說�!卑綇V略一猶豫,說道。
就在眾人都以為敖仲要為自己做最后的爭取時,卻聽他說道:
“父王,經(jīng)過這次龍淵之行,孩兒也已經(jīng)看出來了,我連愛我的人都保護不了,反而害她為我丟了性命,還怎么保護龍宮,庇護東海?我的確并非是這龍宮之主的最佳人選,九弟才是真正應該繼承大統(tǒng)的人�!�
其話音一落,眾人皆是倍感驚訝,不明白他為何會主動放棄。
“先前之所以能夠成功奪回龍宮,不是因為我能征善戰(zhàn),帶著部下驅(qū)逐了魔族,而是因為眾多魔族和九弟帶來的蘆花宮水軍,都已經(jīng)被鯤鵬巨妖吞噬了,而那三首魔蛟則被九弟和沈道友聯(lián)手擊殺了,所以他們才是真正拯救了龍宮的人�!苯又街儆謱⑺邶垳Y中得知的真相,說了出來。
眾人聽罷,這才終于明白過來,先前反對敖弘繼位的解將軍等人,也都開始改變了態(tài)度。
“統(tǒng)領(lǐng)東海并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這意味著更大的壓力和責任,弘兒一人也未必能夠做好。仲兒,日后你還要好生輔佐他。”敖廣聞言,緩緩說道。
話音一落,其目光慢慢掃過敖弘,和敖仲身上,又落在了沈落身上,上下又打量了一番后,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神色。
“孩兒遵命�!卑街俦f道。
“敖弘聽命,自今日起你便是東海下一任龍王,肩負統(tǒng)御東海,對抗魔族之使命,哪怕天時已亂,地利不便,也要引導天下水運,盡量拯救眾生�!卑綇V說道。
“孩兒領(lǐng)命�!卑胶氡f道。
“元老,做好安排,三日之后,重開升龍臺,傳承祖龍魂�!卑綇V手扶著龍輦,緩緩站了起來,向著眾人宣布道。
“遵命�!北娙送瑫r抱拳,齊聲說道。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卑綇V緩緩坐下,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疲憊之色。
眾人聞言,紛紛告退。
沈落也正打算和敖弘一起離開,卻聽到敖廣忽然說道:“沈小友,可否稍留片刻?”
第五百九十四章
解禁
“自無不可�!鄙蚵淇聪虬綇V,點頭道。
其余人則紛紛回頭看過來,眼中多少有些詫異之色。
等到其他所有人全都離開了大殿,敖廣抬手一揮,一片水液凝結(jié)成一張座椅,擺在了臺階下方。
沈落道謝一聲,便順勢坐了下來。
“上次聽弘兒談起沈小友,還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這些年不知道沈小友在何處修行?”敖廣開口問道。
沈落眉頭微挑,心中暗道,這是要查我的行蹤啊。
“晚輩之前一直在方寸山上閉關(guān)修行,很少行走世間。等到宗門遭逢變故之后,才從山上逃了下來。自感修為不濟,便一直東躲西藏,潛行修煉。。這次途徑東海,還是被妖魔追殺逃過來的�!彼裆匀簦χf道。
“哦,你是方寸山弟子?”敖廣目光微閃,說道。
沈落見狀,也不多言,直接運起黃庭經(jīng)功法,渾身上下旋即亮起金光。
“果然是方寸山功法,看來冥冥之中果然自有天意……”敖廣見狀,果然神色一緩,暗自點了點頭道。
“前輩此話何意?”沈落疑惑道。
“那鎮(zhèn)海鑌鐵棍雖然只是定海神針的仿制之物,卻同樣是一件神器,其與定海神針一樣,都是帶著使命出于世間的神器。能夠讓其認服為主的,必定不是普通人,定海神針的第一任主人乃治水的大禹,后一任主人便是當年的齊天大圣,也就是后來的斗戰(zhàn)勝佛孫悟空�!卑綇V目光中恢復了幾分神采,說道。
沈落聞言,心中自覺有些古怪。
要說他自己是普通人,這一身奇佳天賦和穿越而來的身份便已經(jīng)不普通,可若說自己不是普通人,沈落眼下還真不知道究竟特殊在何處?
“前輩,晚輩有些關(guān)于魔劫降臨的事情,想要詢問一二,不知可否?”沈落略一猶豫,開口說道。
“哦?你要問些什么?”敖廣有些意外道。
“當年,伴隨無名取經(jīng)人轉(zhuǎn)世,魔主蚩尤也分化出了五道分魂,凝聚人身也投胎轉(zhuǎn)世了,他們后來成為了導致阻止魔劫降臨行動失敗的重要因素。你可知曉關(guān)于他們的消息?”沈落思量片刻后,問道。
“看來你多半是方寸山上的核心弟子了,竟然能知曉這么多掩藏在重重迷霧后的內(nèi)幕消息。不錯,當年的確是有這樣五個人存在,只可惜關(guān)于他們的消息后來都被魔族清除了,大部分人族修士只知道有這樣五個人存在,但他們是什么身份,做過什么事,卻幾乎沒人知道。我同樣屬于不知道的那部分人�!卑綇V有些遺憾地說道。
沈落聞言,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不瞞前輩,晚輩自知身上擔著一副不輕的擔子,身上可能還肩負著某種特殊使命,只是如今卻好似身陷迷陣之中,茫茫然不知如何自處,更不知該往何處前行�!彼麌@息了一聲,開口說道。
夢境中經(jīng)歷的重重過往,特別是先前李靖的囑托,和給他的天冊,都在無形中成為了他的責任和負擔。
“我雖然不知道關(guān)于那些分魂的消息,也不知道你肩負著怎樣的使命,甚至不清楚你正在走的是怎么樣一條路,但我至少可以告訴你,如果命運選中了你,那么不管你走不走,這股洪流都會將你推到那個需要你擔負起責任的位置,亙古皆是如此�!卑綇V幽然嘆息一聲,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追憶之色,說道。
“如果可以,晚輩不想做那個隨波逐流的人,而是希望乘著那股洪流,去主動完成自己的使命�!鄙蚵鋼u了搖頭,緩緩說道。
敖廣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陣激賞神色,說道:“把鎮(zhèn)海鑌鐵棍給我�!�
“前輩,不是說好了,這鑌鐵棍已經(jīng)認主于我,就算是我自己的了么,怎么還要拿回去?”沈落聞言,眼中立即閃過一抹緊張神色,捂著腰間說道。
“前面看著還氣態(tài)不凡,怎么一到關(guān)鍵時候,就漏了財迷底子了?你放心,我不是跟你索要,只是要幫你解開棍身上的一層禁制�!卑綇V見狀,有些哭笑不得。
沈落聞言,訕笑兩聲后,這才取出鎮(zhèn)海鑌鐵棍遞了過去。
敖廣抬手一攝,一道虛光龍爪憑空浮現(xiàn)后,直接扣住了棍身,其往回一扯,就將長棍拉了回去,落在手中。
他稍稍掂了掂,喃喃道:“是比鎮(zhèn)海神針輕了不少,不過也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了的�!�
說罷抬手一握鎮(zhèn)海鑌鐵棍頂端,掌心之中開始有龍血滲出,旋即如同燃燒起來了一樣,散發(fā)出赤紅色的光芒。
只見其緊握棍身,手掌從長棍一端朝著另一端緩緩捋動過去,沿途赤芒閃爍,發(fā)出陣陣“咔咔”聲響,一層鐵屑一樣的黑色物質(zhì)紛紛掉落。
很快,整根鎮(zhèn)海鑌鐵棍如同重新淬火一場,通體變得一片通紅,上面繁復的符紋紛紛亮起,里面發(fā)出陣陣嗡鳴之聲,一股無形波動從中蕩漾開來。
沈落感受到鎮(zhèn)海鑌鐵棍上傳出的波動,心中頓時大喜。
片刻之后,棍身上的異響終于全都消失,敖廣手握棍身一個調(diào)轉(zhuǎn),將長棍遞還了回來。
沈落伸手接過鎮(zhèn)海鑌鐵棍,棍身上還有一陣溫熱余溫,上面銘刻的各種符紋圖案光芒正在逐漸收斂,恢復了原狀。
不過,當沈落將一縷法力渡入其中后,棍身頓時光芒一顫,旋即發(fā)出一聲“嗡”鳴,內(nèi)里隨之有一股奇異波動蕩漾開來,似乎是在回應著他。
那層禁制被去除后,鎮(zhèn)海鑌鐵棍的靈性明顯增強了不少。
“多謝前輩�!鄙蚵涫掌痂\鐵棍,抱拳感激道。
敖廣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卻似乎牽動了傷勢,突然猛地咳嗽了起來,一大口鮮血隨之噴了出來。
“前輩……”沈落驚叫一聲,就欲上前。
敖廣卻已經(jīng)捂住了嘴巴,抬著一手朝他揮了揮,示意自己無礙。
“傷勢已經(jīng)壓不住了,等完成儀式之后,便可以卸去這副擔子,以后這些麻煩就得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去解決了�!卑綇V向后靠在了寶座椅背上,苦笑道。
“敖弘他會是一個好的接班人。”沈落目光微凝,說道。
第五百九十五章
無名全本
“當年……我若是不阻止他與盈兒的話,或許就不會白白錯失這三百年時光了,我大概是真的錯了……”敖廣聞言,眼中出現(xiàn)片刻的恍惚,喃喃說道。
“前輩,已經(jīng)過去的事,再去談對錯都沒有意義了。”沈落望著眼前的敖廣,這位不可一世的東海龍王,四海之首,此刻看起來,卻并未有展露一絲一毫的王者威嚴,有的卻是身為一個父親的無奈。
“說的也是,現(xiàn)在才后悔,終究是沒有意義了……先前你說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那么不妨去傲來國花果山看看�!卑綇V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笑道。
“花果山……為何要去那里?”沈落疑惑道。
“當年孫悟空取經(jīng)成佛之前,就是在花果山豎起‘齊天大圣’這桿大旗的。既然你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不妨去尋孫悟空的蹤跡看看,或許能夠有些啟示也說不定�!卑綇V目光落在沈落身上,緩緩說道。
“前輩所言甚是,晚輩便去花果山走上一遭。�!鄙蚵渎勓�,暗自思量了片刻后,點頭道。
“等弘兒完成傳承之后再走吧,看得出來,他很看重你這個朋友�!卑綇V又說道。
“我也是這么打算的。”沈落點頭道。
等他從水秀宮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敖弘,正獨自站在一根廊柱下等著他。
“沈兄�!毖垡娚蚵涑鰜�,他立即招呼道。
“怎么,還不放心,怕我被你父王扣留?”沈落很快迎了上去。
“沈兄,就別開玩笑了。你先前既然知道大姐是叛徒,為何不提前與我言語一聲�!卑胶雵@了口氣,說道。
“與你說了又能如何?以你的性子,多半又要幫著隱瞞,私下里再去找她�?升垳Y里發(fā)生的事情你也清楚,我們差點就回不來,鰲欣還丟了一條命,這些你能都不計較嗎?”沈落問道。
“我……”敖弘剛要開口,就被沈落打斷。
“你即便不會幫她隱瞞,心中也會不忍,我又何必讓你為難呢?”沈落說道。
敖弘聽罷,擰起的眉頭緩緩松弛下來,顯得有些泄氣。
“敖兄,說真的,你這性子是該改改了,日后統(tǒng)領(lǐng)東海,乃至成為新的四海之首,可不能再這么優(yōu)柔寡斷了�!鄙蚵渫O履_步,神情嚴肅道。
“以后不會了。”敖弘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
說罷,他帶著沈落繼續(xù)前行,對于沈落和龍王之間的對話,卻是只字未提。
而后,敖弘將沈落安頓在一座龍宮水府之后,就先行離開了。
沈落回到屋內(nèi),在床榻上打坐調(diào)息了片刻,就重新睜開了雙眼,其手腕一轉(zhuǎn)之下,掌心中就多出了一塊青色石板。
正是先前從龍宮寶庫中得來的那塊。
他手撫石板,緩緩從上面的青苔表面拂過,指尖觸碰之處,能夠感受到一股濃郁的水屬性靈氣。
“怪不得這青苔能夠一直存活,原來是受石板自帶的靈氣滋養(yǎng)�!鄙蚵溧哉Z道。
說罷,他暗自運起法力朝著石板內(nèi)渡入了進去,石板上的青苔頓時如同動物毛發(fā)一般,一根根聳立了起來,下方的石板表面也隨之亮起星星點點的藍色光芒。
等了片刻之后,石板上的光芒變得更亮了幾分,表面青苔似乎也長長了些許,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并未再有什么特殊狀況出現(xiàn)。
“莫非還是一件法器,需要煉化才行?”沈落心中詫異。
他當即運起九九通寶訣,想要嘗試著將其煉化,可誰知一試之下,竟是絲毫沒有反應。
“這是怎么回事?”沈落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略一思量后,沈落再次調(diào)轉(zhuǎn)法力,朝著石板中渡了進去,只是這一次他同時運轉(zhuǎn)了無名功法,以水屬性法力溝通起石板來。
結(jié)果,其法力才剛匯入,那青苔石板上就突然藍光大亮,表面上生有的青苔旋即如燃燒起來一般,騰起藍色的火苗悠悠升空,最終化為了灰燼。
隨著青苔燃燒殆盡,青石板表面蕩漾起一層水紋光暈,映照開來。
在那藍色光暈之中,一枚枚金色文字開始浮現(xiàn)而出,密密麻麻映滿整個屋內(nèi)。
沈落見狀大喜,目光一凝,趕緊仔細查閱起這些金色文字來。
才看了一會兒,他臉上的神情就起了變化,眼中更是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是……”
那青色石板上映出的文字內(nèi)容,竟赫然有大段與《無名天書》中所載功法一模一樣!
怪不得先前他接觸石板之時,就隱約有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
沈落壓抑著心中激動,繼續(xù)仔細查閱金色文字的內(nèi)容,反復與自己修煉的功法對比,終于確定下來,這里面記載著的正是那部《無名天書》。
只不過與之不一樣的是,這里面記載的不是八層功法,而是十三層功法。
其中第一層,第二層和后面三層全都遺失,第七層功法內(nèi)容也殘缺大半,只有剩余的其他功法看起來還算完整。
“還好第十層到第十五功法還算完整,里面也有記載如何突破至出竅期,等回去以后倒是少了一座難關(guān)。若是修行順利的話,憑借無名功法,也能修至大乘期了�!鄙蚵潆y掩喜悅,自言自語道。
說罷,他繼續(xù)查看,很快在功法當中發(fā)現(xiàn)了一門名為“水魂術(shù)”的術(shù)法,此術(shù)要求出竅期以后才可修煉,乃是一種引元神出竅與水凝分身相結(jié)合的秘術(shù)。
初始之時,修行者元神尚無法分化,至多只能凝出一具保有獨立意識的分身,其雖沒有本體的堅韌體魄,卻能施展本體大部分術(shù)法,實力也可接近本體七八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