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子妃未免有些太兒戲了,良娣病重,您開口卻是問一只畜生。
「這成何體統(tǒng)?」
我盯著踏下一綹白毛,輕輕吐出一口氣:
「姑姑說的是�!�
她見我如此輕易便服了軟,面色微霽,但很快便轉(zhuǎn)變?yōu)轶@恐,因為我直接拿起花幾上的瓷瓶,摔了個粉碎:
「我問你們,霜花廬在哪!」
宋止盈嚇得連連后退:「太子妃息怒!」
姑姑驚呼著護在她面前:「太子妃,你瘋了嗎!為了一條狗,竟然在宮中如此做派!你還有沒有把陛下、太子放在眼里!」
我又摔了一個茶盅:「我再問一次,霜花廬在哪?」
「不過是一只畜生,竟然擅闖良娣的寢殿,你可知良娣腹中已有龍孫!」
我耐心告罄,拿起一塊碎瓷片指向她:
「霜花廬,在哪!
「這畜生沖撞龍孫,我已叫人將它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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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嗡」的一聲。
倒不是為燕準。
他若是就此死了,那也算死在他心上人手里,不虧。
可我的霜花廬何其無辜!
它那么小,那么乖,最愛團在我膝上撒嬌。
我只要出門,它便一直在殿門前等著,我一回來,便立起來向我搖尾巴。
燕準與宋止盈的愛情,為何要以我的霜花廬為代價!
「太子妃!」
浣珠上前扶住我,又急又快地說道:「霜花廬才過來不久,也不可能就在挽花殿里便殺了它,必定是捉去別處�,F(xiàn)在叫人去追,說不定還來得及!」
我反手抓住浣珠的手:「對,是我亂了陣腳,來人!
「你們現(xiàn)在即刻去追!」
我指著殿里的宮女:「若是霜花廬死了,爾等全部受二十杖!」
幾個宮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去看姑姑的臉色,我將碎瓷片投擲過去:「究竟我是太子妃,還是她是!」
「是!」
宮女們終于跑了出去。
「太子妃,你今日如此做派,我必定如實向皇后稟報!」
姑姑顫抖著手指向我。
「王福,送姑姑去鳳儀宮�!�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疾步走出殿門。
宮女們一路小跑著出了挽花殿,穿過好幾條回廊,才終于在一座偏僻宮殿外停下,七嘴八舌地叫道:
「住手!」
浣珠連忙跟了進去,很快,抱著一團雪絨送進我懷里:
「太子妃,霜花廬還活著!」
我緊緊抱著懷中溫熱的幼犬,不住撫摸它的腦袋,失而復得的喜悅回蕩在心頭。
【應如許……】
燕準的嗓音磕磕絆絆:【你、你救了孤。】
我動作一僵,頓時想起這具軀殼里裝的是燕準,心中一陣嫌棄,連忙將它交給身邊的宮女。
回光天殿的路上,燕準的心聲異常吵鬧,我叫抱著狗的宮女走到最后也無濟于事,聒噪的嗓音直往我耳里鉆,倒讓我理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個癡情種,一心只有他的心上人,知道心上人怕狗,去了挽花殿也只是躲在珠簾后偷看。
誰知宋止盈發(fā)現(xiàn)他,滿臉嫌惡,說應家養(yǎng)的狗,就跟應家一樣惡心,叫宮女去請姑姑。
等姑姑一進門,宋止盈便捂著肚子,一臉驚慌。
三言兩語,挑撥得姑姑命人將他拖出去杖殺。
【阿盈……你為何如此,是我哪里沒有做好嗎?】
這一句嘆息后,燕準終于沉寂下去。
我哼笑了一聲。
果然,棍棒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