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次日,他便提著一個食盒走進光天殿。
「許兄,伯母為你做的櫻桃酒釀�!�
他打開食盒。
燕準疑惑:【許兄?】
我自然不會告訴他,以往我愛作兒郎打扮與燕璋出游,要他與我兄弟相稱,一來二去,他便玩笑著如此喚我。
燕璋捧出一碟櫻桃酒釀,走近我身邊。
我正要伸手去接,燕準卻忽然橫在我與燕璋之間狗叫:
【離孤的太子妃遠些!】
燕璋一愣,將櫻桃酒釀放進我手里,矮下身子:
「霜花廬,你不認識我了?」
【離孤也遠些!】
可惜,除了我,無人能聽見他的心聲,燕璋直起身對我抱怨:「好沒良心的霜花廬,上次見面還讓我抱它,這回倒像見著個仇人�!�
我微笑:「你何必跟一個狗東西計較�!�
【應如許!
【不許對他笑!】
聞言,我笑得更燦爛:「璋兄,外面如何了?」
燕璋的神色肅然了些。
他告訴我,太子一直昏迷不醒,如今朝中除了我應氏還堅定奉太子為儲君,其余世家已經有改弦之意。
「璋兄,」我并不與他迂回:「既然你已經入東宮見我,想必若太子薨逝,你便是儲君了。」
他默了一陣,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如許,我來是想問你,若我真成了太子,你可愿繼續(xù)做這太子妃?」
我愣了愣。
燕準立起來狂吠,心聲亦在我耳邊咆哮:【豎子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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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沒想到,燕準竟然這樣醒了。
——被燕璋氣醒的。
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來找我,可他昏睡得太久,剛一起身便摔倒在床榻上,嚇得皇后連忙命人召我入鳳儀宮。
我近前,還未行禮,燕準已經死死抓住我的手:
「應如許,你別想改嫁!」
「殿下,」我笑笑,「您在說什么?是做了噩夢嗎?」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我:「你就在此,哪里都不許去�!�
皇后面前,我從善如流道:「是,臣妾哪里都不去�!�
比起宋止盈,皇后還是更樂得見我與燕準和睦,聞言立即將我們的手攏在一起:「如許,準兒就交給你了�!�
我溫婉淺笑:
「是,母后�!�
因燕準不便挪動,我也在鳳儀宮暫住下來。
每日侍奉湯藥,行太子妃分內之事,只是每當燕準擺出一副想與我促膝長談的架勢時,我便捂著嘴打呵欠,借故告退。
在此期間,宋止盈來過三回,但無一例外地被燕準拒之門外。
她以為是我從中作梗,執(zhí)意等在殿外,從天亮等到天黑,終于等到我:
「應如許!」
宋止盈臉色慘白,死死抓住我的手:
「是你,對不對!你告訴燕準了!」
我搖搖頭:「我不曾透露半句。」
她不信:「一定是你!否則燕準不會這么對我的,他最愛我了!」
我提醒她:「你不是說他不曾搭救你的父兄,就不是真的愛你嗎?」
「應如許!」她胸口劇烈起伏,嘴唇也蒼白起來。
我顧及她有身孕,不再刺激她:
「你先回去歇著吧,他可能就是覺得自己最近太憔悴了,不想讓你見到他這一面�!�
宋止盈沒有被哄住。
但燕準不肯見她,她也沒有辦法,只能換著花樣往里面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