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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她煩躁地撇開頭,邊述鉆進車,緊緊地挨著她坐,林瑯意正煩著,嫌棄地踢了他一腳,他挪開點膝蓋,與她隔了一條窄窄的縫。

    邊述守著她,將她送回家,林瑯意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朝家里走,邊述還是像一條落魄的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你還進來干什么?”林瑯意拿話刺他,“不是一個世界的,進來干什么?找不痛快?”

    “珠珠�!边吺龈吒呤菔莸囊粋人,在她面前低頭垮肩時身體更顯單薄,他不想讓兩人吵架隔夜,盡管這些話說出來跟赤身裸體站在大街上沒什么區(qū)別,可比起她不理他,他寧可把自己剖開來給她看。

    他指著自己的臉說:“我有時候覺得,自己臉上有一大塊燒傷的疤,你看得到嗎?”

    林瑯意睨著他,不接腔。

    邊述緩慢地抬起頭,月光照下來,他從來不敢在提到這種話題時直視她,哪怕只是慘淡的月色,他也覺得太亮了,亮得他無處可逃。

    “難看的疤,伴隨我終生,我在沒有在意的人之前,從來不覺得這塊疤有什么的,但……”他頓了頓,林瑯意的背后,那座宮殿城堡一樣的建筑在黑暗中像是童話故事中張開翅膀的惡龍一樣拔地倚天,氣勢磅礴。

    他看著她:“但是有了在意的人之后,我努力把所有的鏡子都藏起來,腦子里卻能完整描摹出那塊疤,我想把整塊皮都用刀割下來,但它植入了我的血肉,珠珠,我永遠都不是一個漂亮的人�!�

    “是我不好,我讓你不高興了,我只是覺得自己很糟糕�!�

    “你覺得我沒有疤痕和印記?”林瑯意忽然開口,她臉上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不由分說扯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落地?zé)裟抢镒呷ァ?br />
    聚集的光線投射出稍顯明亮的射線,林瑯意站在草皮上,迎著光線沖邊述勾了勾手指:“過來。”

    他茫然卻聽話,靠近她。

    “再近點�!�

    “再近點。”

    “蹲下去。”

    “�。俊边吺龆紫氯�,仰著頭看向她。

    林瑯意居高臨下地瞧著他,兩秒后,拎起了自己的裙角,一直往上提,筆直白皙的腿一點點暴露在空氣中,她還在往上提。

    邊述腦子一炸,下意識飛速閃出手抓住她的手,語無倫次:“不是,珠珠,不……”

    “看見沒?”她問。

    邊述根本不敢把視線往下挪,一張臉漲得通紅。

    林瑯意已經(jīng)將裙子提到極限,她將左腿曲起,用膝蓋抵住他的下巴往上提,空出來的一只手朝著自己大腿上指去:“我也有伴隨終生的痕跡,胎記�!�

    邊述僵硬著腦袋,被她擰住頭轉(zhuǎn)過去,看到了她腿上深紅色的一小團不規(guī)則胎記。

    “我從來沒有因此避免穿超短褲過,該穿就穿,去曬陽光浴或者游泳的時候,泳衣更擋不住,我照穿不誤。”

    “這是物理意義上的,至于看不見的疤痕,有哪個人沒有?疤痕的嚴重程度是你主觀定義的,如果你覺得自己一級傷殘,那就是一級,如果你覺得無足輕重,那就無關(guān)緊要,你管別人干什么?”

    “邊述,你要做的是讓我看不到你的疤痕,而不是你一而三再而三地提起它,讓原本不在意的我開始重視起你所耿耿于懷的事。”

    林瑯意覺得自己說的并不煽情,可不知道為什么,邊述這么一個看起來感情遲鈍木訥的人,居然因為這幾句話抱著她的腿,將眼睛蒙在她的胎記上哭了。

    他哭得好厲害,肩膀抖動,眼淚流不完地往下淌,她覺得自己半條腿都被哭得濕淋淋了。

    林瑯意嘆口氣,摸了摸他的腦袋,她的身后,黑夜里龐然大物般的建筑燈光閃爍,人只會率先注意到光源處,那些漆黑一片的房間自然能悄無聲息地混入夜色。

    三樓最南邊的房間,原楚聿不偏不倚地陷在月光與建筑分割開的陰影處,他神色淡漠地看著草坪上擁在一起的身影,像是一個漠不關(guān)心的局外人,只是右手一直死死地抓著自己的左手小臂,像是在握住一根救命的錨。

    他看到邊述站起來,流著眼淚低下頭親吻了她。

    兩分鐘?三分鐘?不清楚。

    直到林瑯意回到家里,底下傳來刻意掩蓋的關(guān)門聲,原楚聿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外面。

    他站了很久,終于放開手,左手小臂上已經(jīng)有了一個青紅色的手印,回血緩慢,邊緣處還有指甲刮擦出的嚴重劃痕,很快浮起了斑駁的紅痕。

    番外二(5)

    偽兄妹(5)

    林瑯意一直認為,

    里男女主滾了一晚上之后去醫(yī)院,被醫(yī)生嚴厲指責(zé)男主“做太過”是一件不太可能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的事。

    那都是抓馬的影視劇情節(jié),哪能當真啊。

    但她沒想到有一天這事落到了她頭上。

    也是那次,

    林瑯意才知道原來自己橡膠過敏。

    這事不能賴別人,先不說是她成年后過了一周就主動把邊述威逼利誘拐去了酒店,而且她平時幾乎沒有機會戴乳膠手套,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過敏。

    林瑯意回到家后一直不太舒服,一開始還以為可能是兩人皆為第一次笨手笨腳的緣故,

    可是到晚上洗澡的時候,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腿根處也浮起了明顯的紅痕,

    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越發(fā)腫痛。

    她見過原楚聿過敏的樣子,判斷出自己現(xiàn)在跟他的癥狀沒什么區(qū)別,在手機上搜索了一會兒得了答案,

    便果斷去他房間里拿氯雷他定。

    浴室里水聲不斷,

    原楚聿應(yīng)該在洗澡,

    林瑯意隔著門說了句:“哥我拿個東西。”

    里面?zhèn)鱽砘貞?yīng),林瑯意身上不舒服,

    彎著腰在他床頭柜里翻找過敏藥時難受得一直互相別蹭著腿,想抓撓皮膚卻得忍,

    找東西找得心浮氣躁。

    抽屜被她翻得亂糟糟的,林瑯意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索性將里面的東西都拿出來才找到去了包裝殼的一板藥。

    她舒口氣,

    手一掰,錫紙聲才剛響起,身后就傳來一句“這是藥”。

    林瑯意僵了僵,

    轉(zhuǎn)過身,

    看到了剛從浴室里走出來的原楚聿。

    他松松散散地穿著浴袍,

    頭發(fā)還沒完全擦干,水珠順著發(fā)梢沒入衣間,暈出極淡的圓斑。

    林瑯意的視線從他微敞開的領(lǐng)襟里探進去停頓了幾秒,很快挪開了目光。

    原楚聿扯著毛巾擦拭著下巴上的水,半闔著眼皮看向她,再次道:“這是過敏藥�!�

    “啊,嗯。”林瑯意企圖蒙混過關(guān)。

    他擦頭發(fā)的動作慢慢緩下來,稍蹙起眉:“你過敏了?”

    “嗯,有點不舒服�!绷脂樢膺是模棱兩可地回答,她覺得這種事被家人知道簡直是個恐怖故事,所以拼命打太極。

    “藥不可以隨便吃�!痹驳囊暰在她露出來的皮膚上細細逡巡,走上前拉近她的手臂觀察,“你哪里過敏了?我看看�!�

    怎么可能給他看��!

    林瑯意腿間的皮膚持續(xù)發(fā)燙,過敏的癢痛折磨得人躁郁,她根本忍不住,下意識又用膝蓋互相別了下,被他敏銳地捕捉到。

    “腿?”他問。

    林瑯意胡編亂造:“沒事,關(guān)節(jié)處有一點,可能是濕疹吧,我先回去了。”

    她急于脫身,可是越急越走不脫,原楚聿握住她的腕子轉(zhuǎn)過來檢查,手肘處干干凈凈的。

    他蹲下去,長到小腿肚的睡裙遮得嚴嚴實實。

    “膝彎?”按照從前,他早已自然地將她的裙子撩起到膝蓋查看,可經(jīng)過邊述來家里吃晚飯那晚后,原楚聿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在這種事上矜持了不少,好像終于意識到林瑯意不僅是他的妹妹,還是一位異性。

    他半蹲在她面前,沒有主動掀開裙子,可是手掌始終緊緊地攥著她的腳踝不放她走,抬著臉等她的回答。

    林瑯意胡亂點頭。

    原楚聿的視線在她心不在焉的臉上停了會,循循道:“我還有藥膏,過敏癥狀一般會在晚上嚴重起來,你涂一點,等下睡得安穩(wěn)�!�

    林瑯意剛才在手機上緊急彌補過知識,脫口而出一句:“不是激素藥吧?”

    原楚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半晌才搖頭:“不是�!�

    “那行�!彼龜偸忠�。

    可是原楚聿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這還不是最糟的,他忽然說:“對了,我想起你手里的那板氯雷他定過期了。”

    晴天霹靂!

    林瑯意瞪著眼,覺得自己只剩半口氣了,好一會兒才混混沌沌地到處在身上摸手機想要外賣送藥,一摸口袋才想起她是洗完澡穿了條睡裙過來取藥的,手機還在房間里充電。

    她轉(zhuǎn)身就走,才兩步就被人拉住手臂。

    “去醫(yī)院�!彼f。

    “小事,只是……”林瑯意往回縮手掙脫,心想要去醫(yī)院她也不能讓原楚聿知道。

    原楚聿盯著她:“我給邊述打個電話就知道了,你今天晚上沒有吃什么特別的食物,白天跟他出去玩……吃了什么?”

    林瑯意一時編不出來,啞口無言地站在原地。

    主要是她的胃是全家最瓷實的,父親喝酒有點胃病,母親養(yǎng)生但消化功能一般,原楚聿不吃辣,就她銅墻鐵胃,至今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吃不了。

    “你不想讓我查看,那就去醫(yī)院讓醫(yī)生看,林瑯意,我要告訴你的是,過敏不是一件小事,有些過敏嚴重會危及生命�!痹材闷鹱约旱氖謾C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不愿意讓我知道,但是家庭醫(yī)生過來的話,父母都會知道�!�

    林瑯意最后還是去了醫(yī)院,原楚聿說什么司機送她的話也可能傳入父母的耳中,所以硬是由他送她去的。

    太崩潰了,林瑯意坐在后座生無可戀地想著只能殺人滅口把原楚聿處理掉了。

    晚上連皮膚科都掛不了,只能去急診,在醫(yī)生面前,林瑯意磕磕絆絆地說了實話。

    原楚聿很自覺地在問診的時候沒有進到診室里,但在林瑯意離開診室去拿藥時,醫(yī)生看到了一直等在門外的原楚聿,敬業(yè)地補充了句:

    “不要難為情,要跟男朋友說,還有以后可以用聚氨酯的,或者聚異丁烯的。”

    林瑯意像被雷劈了似的呆在原地,她分明感知到原楚聿的身體僵硬了一瞬,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匯聚在她頭上,停頓了好久。

    死了算了……

    “謝謝醫(yī)生�!钡仓皇菍⑹执钤谒绨蛏希矒崴频脑谒成陷p拍了拍,“我之前不知道,下次我?guī)鰝完整的過敏源測試�!�

    林瑯意身前就是他平直開闊的肩膀,恨不得直接將腦袋埋進他胸口當一只裝死的鴕鳥。

    原楚聿,你這么八面玲瓏善解人意,最好給我當聽不懂。

    還好,他陪著她去取了藥,回家的路上一直保持著沉默。

    林瑯意從未這么慶幸過原楚聿的識相。

    等回到家里,她一溜煙鉆進房間,先是吃了藥,再用手摸索著胡亂涂了藥膏。

    弄得一片狼藉時,隔著門板傳來原楚聿的聲音,他說:“你需要棉簽嗎?”

    林瑯意一骨碌坐起來,扯過被子一把把自己蓋住,第一反應(yīng)是回想自己確實鎖了門。

    她捏著被子一角,將它攥得皺皺巴巴,還是覺得尷尬:“沒事,我好了�!�

    原楚聿將東西放在門口,沉靜道:“不要諱疾忌醫(yī),有什么需要的話……”

    “沒有!”

    原楚聿沒有說什么,腳步聲從門前離開了。

    林瑯意倒頭就睡。

    可能是昨晚發(fā)生的事沖擊力太大,她居然還做了夢,夢里原楚聿替她上了藥,細致入微。

    好像是在他的房間里,沒有鎖,一個隨時能被父母推門而入的沒有安全感的場所,他開著燈,跪坐在床尾,一手拈著兩根蘸滿白色藥膏的棉簽,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小腿,讓她把腳搭在他肩膀上。

    第二天醒來,林瑯意死了一樣躺在床上,努力將這個荒唐無稽的夢格式化。

    她的手機上有許多來自邊述的消息,很久之后她才收拾好復(fù)雜的情緒回復(fù)過去。

    都是他語無倫次的道歉,最后一句是:“我現(xiàn)在過來可以嗎?”

    家里父母都在,林瑯意果斷拒絕了他。

    邊述的對話框一直顯示著“輸入中”,結(jié)果好半天也沒發(fā)出一句話,而是選擇撥了個電話過來。

    “現(xiàn)在還難受嗎?”

    林瑯意就醫(yī)及時,一覺睡醒好了許多,說:“好多了,你怎么知道的?”

    那廂安靜了幾秒,他說:“是你哥哥通知我的�!�

    通知這兩個字真是太形象了,林瑯意在心里哀嚎果然瞞不過原楚聿,大悲之下沒有察覺到邊述異常的語氣。

    邊述語氣低落:“珠珠,你怎么昨天去醫(yī)院前沒有跟我說?”

    林瑯意放棄掙扎地癱倒在床上:“我本來是想跟你說的,但我一想我哥房間里有藥,先吃藥再說。結(jié)果拿藥的時候被逮住了,然后他帶我去醫(yī)院,我滿腦子都是要命要命要命……就把你忘了�!�

    邊述用囈語般飄渺的語氣重復(fù)了一遍:“他帶你去的醫(yī)院?”

    “是啊�!绷脂樢庠诖采戏藗身,有氣無力道,“本來還能再瞞一瞞,我聽我哥說什么有些過敏會死的就知道他沒往那兒猜,他一個母單知道什么啊……”

    她的下一句話異常崩潰:“但我開門出去的時候醫(yī)生以為他是我男朋友,吩咐了幾句……天吶。”

    邊述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林瑯意將這些事傾訴完才覺得好多了,她一直開著免提沒有掛斷電話,直到她預(yù)備起床洗漱才聽到邊述低聲問了句:

    “珠珠,你跟你哥哥關(guān)系真好�!�

    林瑯意踩著拖鞋“嗯?”了一聲,笑:“我跟他還好��?不都是普通兄妹相處�!�

    她不想跟男友討論過多關(guān)于應(yīng)元涉及到核心利益的分配問題,也覺得沒必要把自己心底那點籌謀的小心思告訴別人,原楚聿本來就是外熱內(nèi)冷的人,也許外人眼里情真意切的兄妹情在原楚聿心里其實也沒有多少真心呢?

    他在父母面前都能演父慈子孝,在她面前表演一個體貼入微的哥哥那不是手拿把掐。

    但邊述篤定道:“我覺得他特別看重你,他對你……不一樣�!�

    林瑯意不以為意:“是嗎?”

    “我時常覺得他對你的感情不像是哥哥看待妹妹,反而像是……”邊述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他不清楚把話說到這份上是好是壞,是警醒了林瑯意讓她遠離,還是起到反作用讓她將更多的關(guān)注點落在原楚聿身上。

    林瑯意開燈的手勢一頓,腦子里好不容易格式化掉到夢境卷土而來,她偏頭朝著手機上持續(xù)亮著的通話時間瞟了一眼,沒說話。

    “我胡說的�!边吺鐾旎氐�。

    兩人結(jié)束了對話,邊述聽著耳旁“嘟嘟”的忙音,沒有說自己現(xiàn)在還在她家門口沒有離開。

    他其實在昨晚收到原楚聿的消息后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可是林瑯意睡得早,他在門外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幾圈也沒有進去,一直在門口等了四十多分鐘。

    最后還是原楚聿獨自一人出來的,他神色冷峻,陰沉沉地站在檐下,絲毫沒有想邀請人進去坐一坐的意思。

    也許是夜色太深,沉默對峙時原楚聿的眉眼在發(fā)梢投下的陰影中皆是翻江攪海的狠意,往日綴著笑意的眼神不見,通體上下都是令人心驚膽寒的攻擊性。

    邊述在這樣懾人的氛圍下慢慢挺直了脊背,像是被挑釁后的下意識反制。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窺探到原楚聿對林瑯意過于強烈的情感波動,以及自己對于原楚聿一直以來不舒服的點。

    他這個做哥哥的,會不會有些太過界了?

    邊述這么想,也這么問了。

    原楚聿沒有回復(fù)這句質(zhì)疑,他冷著臉,手臂打直,斜下往上迅速揚起,空氣中掠過破空聲,他將手里捏皺的醫(yī)院回單丟給邊述。

    兩三張紙在空中飄飄蕩蕩,像是沒有根的浮萍一樣慢慢往下落。

    兩人對視的視線有一瞬間被紙張遮擋住,原楚聿的聲音毫無溫度:“珠珠過幾日要代表應(yīng)元出席希望工程的摘牌儀式,她以前從來沒有去過你老家,這次可以去親眼看看了�!�

    邊述聽林瑯意說起過這件事。

    要說完全不緊張、不窘迫是撒謊,但他已經(jīng)盡量調(diào)整自己,不要因為這種事惹她不開心了。

    而原楚聿選擇說這種話,真是司馬昭之心。

    邊述彎下腰撿起了這兩張紙,頭也不抬,回敬他:“謝謝,不過以后不會再因為這種事麻煩你了,過完這個暑假你就要去國外了吧?恭喜�!�

    “我跟珠珠在同一所大學(xué),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回答他的只有重重關(guān)上的門。

    *

    父親為了應(yīng)元的集團形象,一直在執(zhí)行一些有利于表現(xiàn)企業(yè)社會責(zé)任的事,除了最簡單的錢款捐贈和希望小學(xué)建設(shè)項目外,還有一些宣傳性的活動。

    他非常喜歡上電視,大概是因為在公司里的股份占比比不上母親,于是只能致力于頻繁被鎂光燈聚焦來解愁,為此沒少搞出點什么噱頭讓媒體爆料。

    林瑯意很多時候都挺煩父親,但她不得不承認她跟父親在某些方面非常相像,比如會做一些為了圖謀利益而修飾美化自己的手段。

    希望工程是應(yīng)元一直以來在做的一項公益,以前都由父親露面出馬,這一次,母親先斬后奏地安排了剛成年的林瑯意出席,林瑯意求之不得。

    除了參加摘牌儀式,她還將會在偏僻的村莊里為了“塑造形象”而住一周。

    這個偏僻的小村莊是邊述的老家。

    希望小學(xué)建在鎮(zhèn)上,邊述老家只是底下其中一個村莊而已,林瑯意第一次真正看到邊述與她截然不同的生活,這比想象中更加直觀具象。

    村子里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年輕人的影子,大家都去外地打工漂泊,留下來的都是年邁的老人。

    林瑯意沒有住到邊述家里,村干部將他們安排在招待所。

    這是村上唯一一家招待所,統(tǒng)共只有八個房間,一樓還是賣早點的店鋪,碗口大的油煙管道通在外面,油膩的氣體源源不斷地朝著樓上飄蕩,將外墻都熏黑了一大片。

    環(huán)境偏僻的村莊各方面條件和設(shè)施都不好。

    所謂的招待所里,唯一一間“套房”甚至做不到一個房間配備一只空調(diào)。

    因為房屋格局、老舊線路和節(jié)約成本等多方面的考量,相鄰的兩個臥室中間勉強共同裝了一只空調(diào),薄薄的一堵墻隔在中間,底下是一扇油漆剝落的門。

    網(wǎng)絡(luò)和信號都極差。

    林瑯意拎著自己的行李箱,雖然早有預(yù)期,但真正來到這里后仍然有些感慨。

    原楚聿站在她身旁,在她呆站在原地的時候?qū)蓚房間都轉(zhuǎn)了一遍,最后將大的那個房間留給了她。

    林瑯意不知道往哪里落腳,茫然地喊了聲:“哥……”

    “一周�!痹矊⑻缀梅缐m袋的衣服一件件掛好,“之后會有媒體來采訪。”

    “不是,我想說的是我們不能開兩間房嗎?”她沖隔壁點了點手指。

    “總共只有八間房間,這次還有其他人過來,很難預(yù)定�!痹睬鞍攵芜在耐心地解答,到最后話鋒一轉(zhuǎn),看著她的眼睛詢問,“還是你想住邊述家里?”

    林瑯意哪有這個意思,冤枉極了:“……你不是喜歡住單間的人嗎?”

    原楚聿目光幽幽,半點沒有承情,反而看起來不怎么高興。

    “不用�!�

    這一周,林瑯意做了很多事,無論是跟著村鎮(zhèn)干部熟悉了一鎮(zhèn)六村,還是跟之后會經(jīng)常打交道的希望工程相關(guān)的幾位領(lǐng)導(dǎo)見了面。

    邊述因為她也回到了老家,但她一次都沒有見過他,實在是沒時間。

    他幾次發(fā)消息過來,林瑯意要不是直接拒絕,要不就是沒有及時看到消息而錯過。

    到后來次數(shù)多了,她反過來勸說邊述:“要不你還是早點回去?”

    邊述便不再說話了,大概是委屈了。

    林瑯意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事情有輕重緩急,談戀愛就是生活中的調(diào)劑品,而調(diào)味品不能當主食。

    她沒有安慰邊述,也許是因為忙,也許是因為跟他相處時安慰這樣的事做過太多次了,她偶爾也會覺得厭煩,又或者是,耳濡目染這個詞真的非常有意思。

    她顯然也是那種利益至上的人,她與她的家人,從一開始就是一類人。

    她始終記得自己從飛機轉(zhuǎn)汽車最后轉(zhuǎn)拖拉機來到這里的初衷。

    原楚聿在這個暑假后就要出國留學(xué)了,林瑯意決定在大學(xué)期間就開始慢慢接手應(yīng)元的業(yè)務(wù),起碼在出國進修前把該坐穩(wěn)的位置坐穩(wěn)。

    她需要蠶食代替父親出現(xiàn)在鎂光燈下的形象,讓大家想起應(yīng)元時第一時間會在腦子里浮現(xiàn)出她的影子。

    原本她不想讓原楚聿跟著過來,擔(dān)心他跟她分蛋糕,但爸媽在這一次卻都堅持讓兄妹倆一起來,說是她一個人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放心。

    林瑯意私下時刻關(guān)注著希望小學(xué)的報道,發(fā)現(xiàn)上面的確從頭到尾沒有出現(xiàn)過原楚聿的名字,校方也全程只與她聯(lián)系,這才安了心。

    原楚聿一直在充當綠葉的賢內(nèi)助角色,論出力,他沒少早出晚歸,論回報,他全程都在為他人做嫁衣。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了,隨著兩人一天天成熟獨立,林瑯意對原楚聿的暗中觀察也越來越頻繁,可他在瓜分蛋糕時從來沒有越界過。

    就連嚴苛的母親也說:“如果原楚聿一直這樣安分守己不過界的話,以后家里會和睦許多,我也會對他稍微好一點�!�

    而邊述卻說,原楚聿對她的感情過界了。

    真是無稽之談。

    林瑯意在圓滿結(jié)束了這次摘牌儀式并在媒體面前順利完成了采訪后才回到招待所。

    原本晚上還要與各方一起吃飯,可后來人不齊,工作日某些領(lǐng)導(dǎo)也不便喝酒,晚上那頓飯就變成“下次一定”。

    林瑯意先行回到招待所,原楚聿提前跟她說過他還在鎮(zhèn)里要晚一些回來,讓她不必等他,先吃飯就行。

    桌子上有幾盒炒菜,頂上還用一層鋁箔紙蓋著保溫。

    房間里,將所有燈都打亮也是昏黃的,暖色調(diào)的光暈很容易讓人心情平靜下來。

    林瑯意吃了幾口,腦子里莫名浮現(xiàn)出這幾日她跟原楚聿在這種環(huán)境貧瘠荒蕪的地方對坐著吃飯的場景。

    兩個人固定了座位,就像家里每一個靠枕和杯子都有歸屬一樣,她吃飯時的座位更靠近窗戶,他則靠近門。

    菜色都是她愛吃的,口味偏重,更細心的是,即使他不回來,那幾個葷菜也是放在更靠近她的位置上的。

    林瑯意細細咀嚼著口中的炒時蔬,放下筷子站起來,重新拆了一雙一次性筷子把每份菜撥出一半,然后重新蓋好,披上鋁箔紙保溫。

    她還給原楚聿發(fā)了個信息:“哥你什么時候回來?”

    原楚聿秒回:“快到了,再五分鐘�!�

    見狀,林瑯意索性放下了筷子等他一起。

    為了節(jié)約時間,她還起身朝門走去,想提前幫他將門打開,誰知道手還沒碰到門把手,耳畔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世界仿佛都劇烈搖晃了一下,接二連三的玻璃碎裂聲擠進耳膜,她聽到尖銳嗡鳴聲,然后就是真空般抽離的無聲空白。

    林瑯意惶然扭過頭,她看到自己吃飯的座位上已經(jīng)濺滿了四射而來的碎玻璃,窗外彌漫的滾滾黑煙比夜色更濃重,熾熱的烈焰分秒之間就竄上了二樓。

    “煤氣罐爆炸了��!”

    凄厲哭聲也在四處逃竄,林瑯意腦子里短暫斷開的那根弦猛地接上,她沖進浴室絞了塊濕毛巾就往外跑。

    手機都來不及拿,可她眼角余光瞟過原楚聿放在玄關(guān)處的公文包,她記得他那本走到哪帶到哪的牛皮本也放在里面,在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之前就一把拎過包沖出了門。

    她沒翻過這本牛皮本,但按著原楚聿帶著它在墓前祭奠的樣子,十有八九是遺物之類珍貴的東西。

    其他玩意燒了都沒事,這種世上只有獨一份的回憶,還是順手搶救下吧。

    二樓的住客蜂擁往下沖,走道上還有一個一樓爆炸后波及到天花板的大破洞,周圍都是碎屑和殘渣�;鹕嘌刂鴺翘菹袷菗]舞的線一樣裹挾著酷熱焦熟的氣流往上舔舐,每往下踩一步都會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林瑯意踩上最后一節(jié)臺階時,身旁遽然逆向擦身而過一個步履急迫的人。

    人群擁擠,煙霧嗆人,肩膀碰撞間她手中的包向下滑了好大一截,身前身后都有人在罵,但林瑯意沒工夫往回看,囫圇往肩上一挎就沖出了岌岌可危的招待所。

    聽說是樓下的館子煤氣罐爆炸了,生怕二次爆炸,人群被疏散到空地,來返的片警忙忙碌碌地點著人,一邊急匆匆地等著救護車的到來。

    林瑯意頭發(fā)都被燒焦了一截,那股蛋白烤焦的氣味縈繞在身邊,她皺著眉看著被安置在地上的傷員和大聲清點人數(shù)的警衛(wèi),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皮膚上留存著灼燒感,她在聽到警衛(wèi)點到她時的那句“你們兩個人對吧?”,腦子忽然就空白了一瞬。

    “我哥……”林瑯意扭過頭巡視周圍,入目都是陌生的面容,心里忽然發(fā)起慌來。

    怎么都沒看到熟悉的人影,林瑯意越說越?jīng)]底:“爆炸時他還沒回來……”

    “有個人沖進去了!男的,很高。”站在一旁的某位住客忽然開口,她打量了下林瑯意,面色遲疑,“我覺得有點眼熟�!�

    林瑯意猛地想起了擦身而過的那個人,神經(jīng)抽緊,倒抽一口氣,好像吸入了一大團嗆人的黑色煙霧,一句“原楚聿”將將喊出口就劇烈咳嗽起來。

    她咳得腦子發(fā)懵,那一瞬間腦子里什么念頭都沒有,空茫茫仿佛是分不清東西南北的雪地。

    她想,她雖然很多時候都煩他,忌憚他,討厭他,但從來沒想過讓他去死啊。

    他不能……怎么能……

    “房間203,上樓后靠右手第二間,他今天穿的白T黑褲子,鞋子也是黑色的,人很高,應(yīng)該有187了……”林瑯意倒豆子一樣把信息吐完,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焦躁地抓著警衛(wèi)的袖子,“我哥……”

    她茫然了片刻,不知道剩下該說什么,第二聲“哥”艱難滯澀地從嗓子里擠出來,身后忽然襲來一股大力。

    她的肩膀被人用力擰過去,踉蹌了兩步轉(zhuǎn)過身,夏日單薄的布料隔不斷那只手掌中心傳來的滾燙溫度。

    林瑯意被人攔腰扣住,他力氣太大,雙臂鐵一樣不由分說地死死將她嵌入密實的懷抱里。

    他的皮膚滾燙,抱住她緊貼時急促粗重的呼吸一陣陣地打在她的頸間,令人戰(zhàn)栗。

    林瑯意在十幾秒后才恢復(fù)了嗅覺,鋪天蓋地的嗆鼻火焰味中那一絲淡淡的依蘭香終于拉回她的意識,她揪住他的衣服下擺,抬起臉看向狼狽不堪的原楚聿。

    他同樣捧住她的臉,借著火光細細端詳,林瑯意感知到貼在她雙頰的手持續(xù)小幅度地發(fā)著抖,就像是驚嚇過度產(chǎn)生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動物一樣。

    他的頭發(fā)散亂,發(fā)梢被燒焦卷曲,對視時那雙向來鎮(zhèn)定自若的眼睛泛紅濕潤,月色下,她幾乎都要以為他哭了。

    林瑯意盯著他許久,看到他眉眼聳動顫抖數(shù)下,嘴唇抿緊又放松,喉嚨里才滾出一聲模糊不清的“珠珠”就很快閉上了嘴。

    沙啞到像是粗糙的沙礫摩擦過一樣難聽,滾滾濃煙熏啞了他的嗓子。

    林瑯意耳邊還有嗡嗡的耳鳴聲,她覺得自己的嗓子似乎也被煙霧燎得又干又痛。

    “哥……?”

    她訥訥看著他,輕聲問:“你沖進去干嘛?”

    原楚聿沒有回復(fù)她。

    警衛(wèi)松了口氣,責(zé)怪:“別人都往外跑,你著火了往火堆里跑?”

    原楚聿喑啞道:“對不起。”

    說這話時,他一直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好像在對警衛(wèi)道歉,又像是在對她道歉。

    林瑯意其實真的很想聽聽他沖進火海的理由,她如果真的葬身火海了,他不是可以漁翁得利了嗎?

    他們之間的兄妹情,隔著一層不透水的油紙,對立的立場使得真心和謊言交織相伴。她自問她已經(jīng)扮演得足夠逼真,可捫心自問,角色互換,她是做不到不顧一切沖進火海里去找他的舉動的。

    原楚聿,他哪怕是臥薪嘗膽,哪怕是戲子人生,這也太拼命盡力了吧?

    仿佛她真的是跟他同心同德的親愛的妹妹,是他能豁出命去救的掌上明珠。

    可是林瑯意最后還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因為原楚聿的五官在她面前驟然放大,呼吸間的氣體灑在面龐上,令她不自覺地打直了肩膀。

    她跟他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近到往事的回憶走馬觀花般襲過腦海,近到邊述欲言又止的不滿神情浮現(xiàn)在眼前。

    到最后,她的腦子里只剩下放大的“過界”二字。

    他要干什么?

    腳底下像是生了根一樣難以移動分毫,她覺得自己的腦子空前清明,但就是半點反應(yīng)都做不出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原楚聿低下頭,靠近她,兩人的鼻尖蜻蜓點水般摩挲了下,在她屏住呼吸的時候,他將額頭貼上她的,閉上了眼。

    臉上有什么濕漉漉的水痕掠過,林瑯意自始至終沒有閉上眼,在這點措手不及的眼淚下睜大了眼睛,久久地停在原地。

    那點微涼的濕意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很快在燥熱的空氣中蒸發(fā)殆盡。

    她后知后覺地抬手摸了一下臉頰,觸手干燥,像是他探出一個觸角又很快收回的情思,已經(jīng)再也沒了蹤跡。

    應(yīng)該是錯覺吧……原楚聿怎么可能哭呢?

    可是第二點淚水墜在她眼下,像是一場天氣預(yù)報來不及播報的大雨。

    她被人用力摟緊,身前的人半點哭腔都沒發(fā)出來,胸腔起伏微弱,在沖天火光中靜息無聲地流淚。

    他藏不住,她也再難尋找借口替他開脫。

    林瑯意只能蹩腳地將手里的公文包塞給他,說:“你看看你包里東西還好嗎?”

    原楚聿不接,仿佛是一個程序出錯的機器,此刻根本聽不進其他話,只像是一個失而復(fù)得的可憐人一樣牢牢地抱著她不肯罷休。

    林瑯意將牛皮本硬塞進他懷里,終于聽到一聲泄漏出來的短促的哽咽。

    他居然往后退了一步,任由那本他從來都當作命根子的牛皮本像是垃圾一樣掉在地上。

    “在這種時候,你還想著拿這種東西?”

    也許他還想像往常一樣教育她一頓,但這一句話被他說得毫無威懾力。

    林瑯意彎下腰想去撿起來:“這不是你唯一那個帶鎖的抽屜里放的東西嗎?重視得不得了�!�

    她伸出去的手臂驀地被人握住。

    原楚聿放棄抵抗一般在她面前鈍鈍流淚,那些霧里看花的模糊情愫在看到爆炸的一瞬間就像是擲出硬幣時期待答案的剎那一般刻骨銘心,所有的謊言和回避都被撕扯開,熊熊烈火將他那些膽怯的虛偽和隱忍的平靜都燒成灰燼,他能騙其他人,終究難以騙過自己。

    他紅著眼眶凝著她,睫毛簌簌:“你分不清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林瑯意怔然望著他。

    人們總說,人無法判斷某個瞬間的價值,直到它成為回憶。但林瑯意覺得,能寫入人生回憶錄中的片段,在它到來時其實是有預(yù)感的,就像是鐵軌上從遠處傳來的嗚嗚作響的笛聲,你眺望著它的到來,心知肚明地知道等待的結(jié)果成真了。

    可是,這怎么可以呢?

    他瘋了嗎?

    他的腦子還拎得清嗎?

    林瑯意想,發(fā)瘋的人有一個就夠了,他流的眼淚可以打濕她的皮膚,不可以澆透她的心臟。

    這只是兩人之間的一個小秘密,有來有往,她會像是他替她保密橡膠過敏去醫(yī)院的囧事一樣,替他保密這個遠離她日常生活的偏僻小鎮(zhèn)里,某一個混亂災(zāi)難的夜晚里的無心之語。

    他們身體里流著同樣的血,即使到世界末日,這也是不可能的事。

    她聽到自己心如鐵石的回答,她說:“我不知道,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一遍遍地叫他,像是在喚回他的理智:“哥�!�

    “哥�!�

    “沒可能的哥�!�

    “去醫(yī)院吧,明天要回家了,這個暑假之后,你就要出國了�!�

    【??作者有話說】

    這時候妹還覺得兩人有血緣關(guān)系

    番外二(6)

    偽兄妹(6)

    爆炸發(fā)生的那晚,

    因為一樓商鋪有不少傷員,所以消息傳得很快,等到邊述瘋了似的沖進急診室時,

    林瑯意正坐在病床旁緊緊地握著原楚聿的手聽醫(yī)生吩咐。

    依偎取暖的滋味太重,邊述愣了一下,從醫(yī)院門口一路跑過來時背上額頭沁出來的汗撞上醫(yī)院里過強的冷氣令他驟然打了個哆嗦,

    直到快步走近林瑯意身旁將手搭在她肩膀上,他才勉強收回了思緒。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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