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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警官張大了嘴巴——這是什么發(fā)展?他好像聽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東西?

    殷長寧手都開始發(fā)抖,說道:“這么說你也知道了?你知道了你還……你怎么敢�。磕阍趺锤遥。俊�

    殷長生說道:“……我的親妹妹是殷千愛,不是殷憐……”

    殷長寧尖叫:“殷長生——”

    殷長生說道:“……你的親妹妹也是殷千愛,不是殷憐……”

    殷長寧心痛如刀絞,說道:“殷長生,你怎么敢��?你有沒有點良心?你為了殷千愛,連自己的孿生妹妹都不認,你還殺了她——”

    殷長生說道:“……她從小就討厭我,恨我……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妹妹呢?我也不要她是我的妹妹……”這樣說著,他又低頭蹭了蹭殷憐的臉,說道,“……她不能是我妹妹的�!�

    警官這回是真的被嚇到了。他趁著兩人不注意退出了拘留室,就近拉了一個同事就讓對方去找人。

    他說的嚴重,對方沒敢耽擱,馬上就去找人了。

    那頭孿生兄弟的爭執(zhí)還在繼續(xù)。

    殷長生說道:“……她也不是你妹妹。你那么喜歡她……她怎么能是你妹妹呢……”

    “……她活著的時候,只會用話哄騙你,用眼睛瞪我……所以,她現在這樣真是再好不過了……你不覺

    得嗎?”

    殷長寧幾近絕望,說道:“長生,你真的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嗎?”

    殷長生一臉無辜地望著自己的孿生弟弟。

    殷長寧說道:“我不在乎她怎么對我,長生。你不懂小憐,你不懂!她從小到大就沒有被人愛過,沒有真正幸福過,所以她不懂感情……不懂愛人或者被愛是什么樣的一種感覺。是……她會說謊,她喜歡說謊,因為不說謊她就活不下去。”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把小憐推下水的事情嗎?那時候她在水里掙扎,她拼命地向我們求助,求饒,但是我們誰也沒有饒過她,我們還拿棍子打她……”殷長寧的淚水抑制不住地涌出來,說道,“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就欠了她的。你明白嗎?我們就欠了她的!我不在乎她怎么對我……她怎么對我都是應該。她有什么錯呢?她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

    “我不在乎她怎么看待我。如果她希望,我會當她的好哥哥,就這樣陪她一輩子也無所謂。我會用我所有的努力,讓她慢慢體會到被愛的感覺……體會到被人關心,被人在乎的感覺……殷長生,她這輩子……她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一點來自父母兄弟的親情。”

    “而你,毀了這一切!”

    殷長寧的聲音撕心裂肺,警官在外面,一時之間聽得心旌搖曳,震動不已。

    第

    5

    章

    005

    殷長寧的喊聲停息之后,一時屋里屋外都是一陣靜默。

    但是半晌之后,殷長生卻自己低下了頭,抱著殷憐再次蹭了起來,仿佛沒有聽見殷長寧方才的怒斥。

    那一刻連警官都察覺到了,殷長生的精神有幾分不正常。

    他在逃避現實。.

    殷長寧自然也發(fā)現了。殷長生現在分明是一副拒絕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外界信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樣子。

    可是殷長寧此時在看到殷憐尸體的時候,也已經是萬念俱灰,連腦子都轉不動了。

    他想: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我現在做任何事情還有什么意義呢?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活在這世上都已經沒有了意義。他扭曲地愛著殷憐,這個曾經名義上是殷家養(yǎng)女,所有人都認為是殷淮私生女,真實身份卻是殷長生殷長寧孿生妹妹的女孩。

    不知道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少女是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之中生長起來的。殷憐的冷漠和扭曲從來不會讓人意外,而她的意志,才情和智慧才是真正讓人驚艷的地方。

    在整個世界的錯待,冷漠,毫無理由的苛責下,殷憐頑固地成長,有時偏激,有時美好,只要她想,她可以表現出任何別人理想的姿態(tài)。但是剝開層層偽裝,從來沒有人走近過她的內心。

    殷長寧也做不到。

    但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殷憐的人,比殷憐自己還更明白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和渴望。他一直覺得,真正的殷憐是善良的,堅強的,敢愛敢恨的;而不是虛偽的,冷漠的,步步為營到連自我都不知所蹤的。

    然而再也沒有時間和機會讓殷長寧去證明這一點。

    殷千愛淺得像一碗水,而殷憐深得像傳說中聯通了另一個世界的克萊恩之壺。所以殷千愛真實,固然自私,任性,刻薄勝過殷憐,但就因為真實,所以殷長生覺得她勝過難以捉摸的殷憐?殷長寧覺得,這個理由是如此荒唐�?墒撬宄箝L生并沒有說謊。

    但這對殷憐是何其不公?

    她承擔了所有不屬于她的罪孽和仇恨,卻始終沒有享受到絲毫應該屬于她的愛和關懷。

    殷長寧到最后,連思想都似乎已經凝固了。他已經沒有憤怒,也沒有焦躁,只是心頭一片冰寒,伴隨著錐心的痛楚。

    他只想最后弄清楚一件事。

    他對殷長生說:“你把她抱過來,讓我摸摸她。”

    對于殷長寧這個要求,殷長生怔了一下,卻沒有拒絕。他抱著殷憐的身體走到了柵欄前,讓殷長寧伸手就可以摸到。

    殷長寧的手指劃過殷憐的臉,殷憐的臉龐蒼白,肌膚冰冷,那不是屬于活人的溫度。殷長寧的心頭一沉,終于徹底絕望。

    他放下手,轉身就走,十分果斷。

    殷長生為之一愣,在他身后說道:“……你不多摸一下嗎?我以后可不會讓你輕易見她了�!�

    殷長寧回過頭來,說道:“我只是想確認她是不是還活著。長生,有一句話你說對了,尸體是很乖的,她再也不會騙人,不會瞪人,不會因為被罵***或者***而自尊受傷,用盡心思報復,也不會因為父親溺愛千愛而嫉妒,得不到母親的注意而傷心。真好,某一種意義上說……”他眼中淚水充盈,說出的話卻帶著譏諷的笑意,“她解脫了。她再也不會因為我們的任何作為牽動任何情緒了�!�

    “如果這是你追求的,你贏了。”

    “至于這具尸體,隨便你怎么處理吧……反正,我愛著的是殷憐,不是流著父親和母親的血的一塊死肉�!�

    殷長寧的冷漠又刻薄,幾乎讓人無法相信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可是殷憐……一直以來把殷長寧玩弄得團團轉,把他當做刀一樣用來對付殷長生和殷千愛的殷憐。

    殷長寧并不蠢,但是殷憐卻是那種無

    人能夠抵抗的壞女人。她就是能把一個聰明理智的男人變成自己手里一個毫無自主能力的工具——而最可怕的是,她本人并沒有那樣的意識,她不覺得她在操控別人……她覺得那只是一種等價交換。

    這世上最不公平的“等價”交換。她用甜美笑容,虛偽姿態(tài),換別人為她出生入死,反目成仇。

    而現在,殷長寧卻這樣干脆地轉身離開——明明殷憐還躺在殷長生的懷里。

    殷長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會這么做——他覺得對方應該只是在裝腔作勢。殷憐死了,不管殷長寧愿不愿意承認,殷憐都已經死了�?墒撬m然死了,人的感情卻不會因此而死去。

    不管殷長寧的這份感情能夠維持多久,在殷憐剛剛去世的此時,他是必須要找個寄托的——有什么比殷憐的遺體更能成為寄托呢?

    哪怕不信鬼神,不聽經義,到面臨死亡的那一刻,人的大腦之中終究還是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靈魂總是會跟隨著軀體。

    所以殷長生才會這樣緊緊地抱住一具冰冷的尸體。

    但是殷長寧卻仿佛真的不在乎一樣,就這樣轉身離開了。

    再也沒有回來。

    但是,接下來的時間里,殷夫人和殷淮先后出現。殷夫人素來是個沉穩(wěn)理智的人,只是此時卻顯出十二分的蒼白憔悴。

    她的聲音有些干澀冷硬,卻十分堅持地殷長生說道:“長生,把妹妹給媽媽�!�

    殷長生聽她開口的時候,就知道殷夫人已經知道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面對殷夫人的眼神和表情,連靈魂都快要窒息。

    這件事他最不想被知道的就是殷夫人……因為她注定是最不能知道這件事的人,因為她會是整件事之中最無辜,卻被傷得最深的人。

    不是他,不是殷憐,不是殷長寧。

    他們的仇,他們的恨,他們彼此之間的虧欠與傷害,早就無法分辨清楚。冤孽一樣的愛恨,到最后,沒有人真正無辜。

    可是對于殷夫人來說,那是不同的。

    無論是他,還是殷長生,亦或者殷憐,沒有人想要傷害殷夫人。

    可是到最后的此刻,他們通通都當了劊子手。他們每人都親手拿著刀,在殷夫人的心上,重重地割了一刀,一刀,又一刀。

    殷長生猛然往后縮了一下,仿佛剛剛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殷夫人再次開口說道:“長生,把妹妹給媽媽好嗎?媽媽從來沒有親手抱過她……你讓我抱抱她�!�

    “媽媽……求求你。”

    殷長生終究見到了……他最難以承受的一幕。

    當殷夫人流著淚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從□□到靈魂幾乎都要瞬間四散潰逃。一瞬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說“不”的勇氣。

    可是當他的指尖碰觸到殷憐冰涼的肌膚時,他卻仿佛突然從那種被控制的情緒之中被驚醒,猛然說出了那個最殘忍最堅硬最狼心狗肺的詞:“不!”

    殷夫人用一種非常冰冷又痛苦的眼神望著他。

    可是殷長生心如鐵石,即使對著自小就十分寵愛他的母親也一樣沒有絲毫的心軟,冷硬地對她說了一個“不”。

    他說道:“對不起……媽。但我不會把她給你。”

    殷夫人緊緊皺著眉頭,表情說不上是痛苦還是猙獰,對著殷長生聲音嘶啞地叫道:“殷長生!她是你妹妹!……和你同年同月,同時從我肚子里出來的親生妹妹啊……你明白嗎?”

    殷長生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事實上,從頭到尾,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錯的。從出生開始,他所有的感情都是錯托付,做出的所有事情都是錯誤,相信的所有事實都是可恨可惡又可悲的謊言……可是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往哪個方向都無法后退,他就像站

    在一團亂麻的命運線之中,不管往哪個方向前進,都只會帶得那團亂麻更加混亂,甚至于如同枷鎖一般勒緊每一個人的脖頸。

    既然如此,還不如將錯就錯。

    走到這一步,無論后悔,痛苦都早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所以,殷長生選擇放棄所有人,放棄和所有人之間的對錯之爭,再不管什么對錯,徹底地屈從于自己的欲望和執(zhí)念。

    只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反正從出生開始就早已注定他怎么做都是錯。

    所以……只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何必去管還會傷害誰?

    殷長生知道自己的想法自私又瘋狂,可是如果一個人本身已經不想維持自己的人性,那么誰還能強迫他遵守倫理道德呢。

    殷夫人費盡口舌,殷長生心如鐵石。兩人隔著柵欄面對面站立許久,殷夫人便叫了人進來,想要從殷長生手中硬搶�?上б蠓蛉私K究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兒子——當時那么多武警都沒有殷長生手上搶下殷憐的尸體,何況是心存顧忌的她?

    雙方陷入了僵持。

    而尸體的主人此時卻蜷縮著屬于孩子的稚嫩身軀,軟乎乎地躺在殷夫人溫暖的懷抱之中,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笑得一臉兇殘。

    她各種裝腔作勢,表現出對于殷夫人的依戀和對于殷淮的畏懼,成功地把這個她根本不想承認的親爹從殷夫人的臥室給趕了出去,變成了獨守空床的可憐男人。

    而幾乎可以預見,以后這樣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多。

    第

    6

    章

    006

    殷憐有很嚴重的肌膚饑渴癥。

    當然,知道她成長經歷的人,對這一點都不會覺得太奇怪。

    她從小就沒有被父母抱過——不是很少,而是沒有。方百合自然不會那么好心地抱她哄她,殷夫人似乎也是過不了心里的那道關,雖然有時候會摸摸她的頭,但是擁抱是沒有的。

    倒是保姆在小的時候還經常會抱抱她。

    但是那種工作時間內的,有償的,沒有愛意可言的擁抱,是遠遠不能滿足殷憐那顆饑渴的心的。所以長大之后殷憐的為人作風就一直很受人詬病。

    如果說她男女關系混亂,對誰都不即不離,還只是一種臆測多于實際證據的謠傳,那么她的同性關系曖昧卻是有目共睹的。

    像她這樣的女人,自然是很容易被同性嫉恨的。但是偏偏跟她關系曖昧的女性里面,其實有人跟她關系一點都不好,甚至還有很強的敵意,但是殷憐就是能不管不顧地把人給“睡”了。

    當然,這個睡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睡。

    就是那種兩個人穿著睡衣躺在一張床上,然后其中一個人被另一個像是抱抱枕或者抱洋娃娃一樣抱一晚上的睡法。

    曾經和殷憐關系很不好甚至頗有點王不見王意味的一位大美女就疑惑了很久,自己怎么淪落到會被一個討厭得要死的心機婊給睡了的地步。但是事實證明,心機婊之所以是為心機婊,就是因為她們太會把握人心,她們想要討好一個人的時候,其實還是能做得很好的……哪怕用完就扔。

    其實說到底,殷憐也不過就是皮膚饑渴癥晚期。她再沒節(jié)操,也不至于隨隨便便跟男人上床……而且她喜歡的是擁抱,并不是***。這種情況下,女性當然是比男性安全太多了。

    至于人家愿不愿意給她當抱枕……這種小事就不用在意了。

    而今殷憐終于如愿以償地撲在了她最想要撲著的人的懷里,那滿足感是難以言喻的。母親這個詞,對于有些人來說是習慣,有些人來說是責任,而對于殷憐來說……卻是執(zhí)念。

    執(zhí)念一日抓住,便容易產生錯覺,以為人生幸福再不能勝過這一刻。

    好在殷憐還是清醒的,沉迷了許久還是克制住了那種沉迷墜落的情緒,只留了幾分喜悅,沉沉睡去。

    當然,她的好夢沒有維持很久。第二天一大早,把她從睡夢之中喚醒的直接就是殷千愛的哭喊,哇哇哇地叫著媽媽,十足擾人清夢。殷憐從小心思重,睡眠也淺,這么一吵那是肯定睡不著了。

    如果是二十年后,她肯定是一頓冷嘲熱諷刺得殷千愛暴跳如雷,不過如今畢竟還是個六歲的小女孩,這身份有好處,卻也有壞處。

    殷憐最終沒有輕舉妄動。

    而且她被殷夫人抱在懷里,心情好得很,所以暫時可以不跟殷千愛計較。

    可惜她不跟殷千愛計較殷千愛卻要跟她較勁。

    小女孩作為殷家原本唯一的女孩兒,又是最小的那個,平日都是受盡寵愛的。這一點光從她的名字里就看得出來——千愛千愛,名如其義,就是要她萬千寵愛在一身。

    殷家兩個兄弟,合起來都沒有她受寵。

    而這份寵愛,原本其實是應該屬于殷憐的。

    可是當年的殷憐就不服命,又怎么能強求如今同樣只有六歲的殷千愛就服了命?殷千愛自小受寵,如今隱隱感覺到家中氛圍變化,選擇的卻不是識情知趣的夾起尾巴做人,而是孩子爭取注意力的本能手段——哭鬧。

    殷夫人晨起,聽到殷千愛哭鬧,雖然也有些無奈,但是也露出了幾分不忍。殷憐一看表情就明白了,心中立刻浮起了警惕,知道殷千愛在殷夫人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她心里有了想法,轉頭就連后頭的諸多策略計謀都有了。

    按照殷憐的年歲閱歷心竅,六歲的她恐怕都能跟二十五歲的殷千愛戰(zhàn)

    個相當,何況如今的情形根本就是反過來的。目前是二十五歲的她對著六歲的殷千愛。

    對方于她甚至連對手都算不上。

    不過殷憐為人處世的原則,就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她雖然看不起殷千愛那個嬌滴滴的,有大小姐的脾氣卻沒有大小姐氣度的臭丫頭,但是如果有心要對付對方,也是絕對不會少花一點力氣的。

    這是她這么多年能立于不敗之地的最基本原因。

    殷憐的可怕之處自然還不止這些,但是更多的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恐怕還要殷家人自己慢慢體會了。

    如今這只看似乖巧可愛的蘿莉軟乎乎地縮在床上,其實心里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刻毒的主意。

    就如方百合想要挑撥殷憐和殷夫人之間的關系,殷憐此時想的也是如何挑撥殷千愛和殷夫人的關系。她心里默默地轉過了許多個主意,面上卻不動聲色。

    殷千愛這個小孩,可以說是非常沒有用的一個小姑娘。聰明才智說不上,心狠手辣也說不上,別說比起殷憐,就是比她親媽方百合都差得遠。

    當然,這里不是說殷千愛心地善良。她其實也配不上善良這個詞,非要說的是,那就是心腸不怎么好,但是手段卻遠遠不夠毒辣。.

    一個人如果不夠聰明,又不夠狠辣,那還不如做個乖乖的良善人,偏偏殷千愛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活該她活得坎坷點。

    但是她有一個好處——她蠢。

    因為蠢,所以殷長生和殷長寧都相當疼愛這個妹妹。因為蠢,所以即使她從早到晚每天作死,殷夫人也因為可憐她,免不了憐愛幾分。

    殷憐利落地自己穿著衣服,一邊想道。

    可不是要憐愛幾分?殷千愛這種大腦長在小腦里面的天然殘疾者,如果沒有多幾個人同情,要怎么活得下去?

    她思緒十足刻薄,已經開始琢磨怎么讓殷夫人厭惡殷千愛了。如果是方百合那種女人,殷憐大概什么也不用做,光是不是自己親生女兒這一條就足夠她用盡心思虐待了。不過殷夫人卻不是那樣的人。

    這是殷憐心里想要去珍惜的部分,也是殷憐覺得遺憾的部分。

    要是殷夫人是方百合那個性子,殷千愛日后的日子可就好過了……可惜,與其為了解決殷千愛這么個微不足道的臭丫頭,就讓殷夫人變成方百合那種***惡毒,注定不得好死的女人……就算老天爺答應,殷憐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要解決殷千愛果然還是要殷憐自己來。

    而什么樣的手段才會讓殷夫人排斥和討厭殷千愛呢?

    殷憐想:……是惡毒本性。

    殷千愛的性子繼承了殷淮和方百合,自然是良善不起來的。雖然殷憐覺得自己可能也不太算是良善,但這也沒辦法……畢竟她也流著殷淮一半的血嘛。

    但是殷夫人卻是個各種意義上的好人。

    所以殷千愛和殷夫人之間其實是有很多沖突的,因為殷千愛做人不好,又不夠聰明。她太蠢太任性,一邊不肯聽殷夫人的話,一邊做了壞事又沒辦法自己收拾掉首尾,最后難免鬧到殷夫人面前。其實這點上面,殷家兄妹們是誰也別說誰。除了殷長寧多少還有點底線外,其它兩人也都是毒辣人物。不同的是殷長生和殷長寧自己能收拾首尾,殷憐不但自己能收拾首尾,她還能裝出一副好人的模樣,把殷夫人哄得開開心心的,甚至反過來心疼她受的委屈。

    不夠聰明的殷千愛,此時又失去了“親生骨肉”這個憑依,那么要離間她和殷夫人應該比前世更容易一些。只是要做到哪種程度呢?

    殷憐思考了一下,覺得做得太絕可能仍會惹得殷夫人傷心,而且她如今年紀太小,手段也不能顯得太狠辣了,否則也有可能引得殷夫人反感。

    所以把殷千愛趕出殷家應該就可以了。方百合之前不是當著殷夫人的面說如果殷家

    不要她,就把她送去孤兒院嗎?

    那她就幫幫忙,讓殷家把她的親生女兒送去孤兒院享受個十幾年好了。這樣等到有天她長大了,要是有幸再遇方百合,還可以讓她享受一下自己陰謀詭計的成果。

    想必是非常美味的。

    殷憐想著要怎么把殷千愛趕出殷家,不知不覺就穿好了衣服。

    殷夫人被殷千愛吵得頭疼,安撫了幾句,結果一回頭卻發(fā)現自己的親女兒竟然已經乖巧地把衣服全穿好了,衣領也整理得整整齊齊,沒有一點不規(guī)整。此時她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床上,抿著小嘴,神情甜美乖巧,不帶一點驕縱。

    殷夫人卻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其實六歲的孩子能自己穿衣服并不算什么事情,像殷憐這樣動作利索熟稔的雖然不多,可一般教養(yǎng)得比較好的孩子也多數能自己穿戴起床了,比如殷長生和殷長寧。

    不過殷千愛因為是小女兒,一直受到嬌養(yǎng),所以性子也嬌氣許多,至今都還是要殷夫人或者保姆照顧著穿戴的。

    殷夫人念頭一轉之間,就意識到了兩個小女孩之間那巨大的不同,頓時心疼得要死。

    她走到床前,檢查了一下殷憐的穿戴,形式性地伸手為她整了整衣領,卻發(fā)現確實沒有什么可以整理的。

    殷憐做得很好。

    卻見那一頭,殷千愛看到自己的母親不理自己卻去照顧那個討人厭的女孩,瞬間就爆發(fā)了,哭聲猛然變得驚天動地。

    第

    7

    章

    007

    都說會哭的孩子的有糖吃。

    但是哭有很多種方式。

    殷憐前世手段通天,自然不至于學不會“哭”這點手段。不過她并不�?蕖说难蹨I確實是武器,但是用的次數多了就鈍了,就沒有威力了。

    孩子的眼淚也一樣,要用就得用在最關鍵的地方。要用,就要起到最大的效果。

    所以此時殷千愛哭得驚天動地,她卻并不跟著一起哭,與對方爭奪殷夫人的注意力。相反,她顯出十二分的乖巧,不但不跟殷千愛正當下,還安安靜靜地自己做完了所有事情。

    殷憐的這種行為,反而激起了殷夫人的心疼。

    殷千愛一直哭,殷夫人心里也是矛盾得很,還帶了一股逼人的煩躁。殷千愛眨了眨眼,開口問道:“妹妹一直哭,是哪里疼嗎?”

    她這句話無異是在提醒殷夫人,方百合在她身上留下了多少傷。

    殷夫人這么一聽,卻有幾分狠下了心,說道:“不用管她!讓她去鬧!”

    殷憐想要從床上爬下來,殷夫人愣了一愣,卻馬上伸手把她抱到了地上,還給她穿好了鞋。

    殷憐甜甜說道:“謝謝新媽媽�!�

    殷夫人心頭一酸,立刻說道:“不用加個新字,就叫媽媽�!彼nD了一下,突然抱住了殷憐,含淚說道,“對不起,小憐!對不起!”

    殷憐抱住了她的頭,心里其實也有幾分想掉眼淚的沖動。她其實知道殷夫人是為什么說的這句對不起,她也并不怪殷夫人。說到底,都是方百合,殷千愛跟殷淮的錯!.

    就是這樣!

    殷憐眼中感覺到濕意,卻猛然憋了回去——現在還不是能掉眼淚的時候。

    所以她只是微微紅了眼眶,然后用茫然的眼神看著殷夫人。

    殷千愛的哭聲撕心裂肺,看到殷夫人抱著殷憐,更是掙扎著想從保姆懷里脫開去,撲到殷夫人懷里,順便把殷憐揪出去。

    殷憐看著保姆眼看就要抱不住殷千愛,心里頓時有了計較。

    她對殷夫人說道:“妹妹要掉下來了�!�

    殷夫人頓時一愣,轉頭望向殷千愛,果然發(fā)現她幾乎快要從保姆懷里掉下來了。有著殷千愛的哭聲作為背景音,目前也實在不是適合殷夫人跟殷憐互訴母女之情的時候,她只好放開了殷憐,轉頭面對殷千愛。

    殷夫人最后還是從保姆手里抱過了殷千愛,總算稍微安撫了她,讓她的哭聲小了許多。她低聲問保姆:“你把她抱過來做什么?”

    保姆說道:“……小姐她哭得停不下來�!�

    殷夫人作了一個深呼吸,半晌,開口說道:“以后千愛就交給你照顧了。我會另外給她安排個地方住,到時候你照顧著,就不要帶來在我面前晃了。”

    保姆愣然:“夫人?”

    殷夫人到底是講理的人,最后還是解釋了一下,說道:“我昨日去驗DNA了,千愛不是我的孩子,小憐才是。小憐身上全部都是傷,千愛她親媽用煙頭在她身上燙了不知道多少傷口�!�

    保姆目瞪口呆。

    殷夫人卻沒有多說,想了想,還是蹲下身把殷千愛放了下來。

    她沒有辦法跟方百合那么惡毒,把恨意發(fā)泄在殷千愛身上。可是恨意終歸是在哪里的,她不是圣人,不可能不怨恨。

    如今她看到殷千愛心里就有十二分的膈應,實在是難以克制,只想眼不見為凈。但凡方百合不虐待小憐,她和千愛的感情在那里,她都會選擇好好對待殷千愛。

    只是如今確實有些做不到了。

    殷夫人看著殷千愛的表情復雜,可惜六歲的殷千愛卻似乎缺乏了敏銳度,并沒有意識到其中的不同。她被放下來之后,就直沖向殷憐。

    殷憐稍稍調整了下位置,正好對上殷千愛迎面推來的小胳膊。

    殷千愛猛然向殷憐推

    了一把,殷憐便順勢一頭撞上了床頭柜的側壁,實打實地發(fā)出一聲清晰撞擊聲。

    殷夫人和保姆瞬間都被驚呆了,殷千愛自己也被驚呆了。

    殷憐倒在地上,半天沒有動彈。殷夫人猛然撲了上去,抱住了殷憐,一疊聲地叫道:“小憐��?小憐�。俊�

    殷憐好一會兒才如抽搐一般地動了一下。

    殷夫人趕緊檢查她撞到了哪里。

    殷千愛看到殷憐動了,還被殷夫人抱在懷里,嫉妒和惱恨馬上就再次蓋過了推人摔倒的心虛和恐懼,叫了聲媽媽就又想上去把殷憐從殷夫人懷里扯出來,結果被保姆忙不迭地拉開了去。這回任憑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掙扎,保姆都不可能放開了。

    殷憐最后還是趴在殷夫人懷里自己站直了。

    她頭上多了一個包。

    殷憐其實暗中已經調整了位置和角度,確保自己的頭不會撞在柜角之類的地方。好不容易莫名其妙得回來的性命,她自然不會想要因為一點小計謀就再次弄丟。但是她這一下撞得也確實不輕——太輕了顯示不出效果。

    殷千愛推人其實沒有多大力氣——雖然推的時候肯定用了不小的力,然而一個小女孩,就算用盡全身的力氣又能有多大?

    只要不要力氣大到讓人反應不過來,人體都是能采取自我保護行為的。

    但是殷憐卻沒有。

    可以認為是孩子太小反應不過來,否則一個小女孩想要完全克制住自己的本能那有多難?光想想就有些駭人聽聞。

    可是殷憐偏偏那么做了。

    同樣是推人,如果殷憐只是扭個腳,和她驚天動地地撞到頭,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前者最多是給人留下殷千愛會推人的壞印象,后者卻會直接讓殷夫人意識到——殷千愛會傷害甚至殺害殷憐。

    雖然兩種情況的動機和行為其實是一致的,但是因為造成結果的不同,最后會起到的作用也完全不同。

    殷憐被殷夫人抱在懷里,好半晌,才弱弱地說了一句:“痛�!�

    殷夫人全然不敢耽擱,抱著她就想要往外走。

    經過殷千愛和保姆的時候,殷千愛大喊一聲媽媽,結果卻見殷夫人猛然低下頭,視線冰冷如寒霜一般地向她瞪去,怒道:“別叫我媽媽!我不是你媽媽!”

    殷千愛從來沒有看過殷夫人這么陰冷的表情,聽過她這么陰冷的聲音,一瞬間直接被嚇呆住。殷憐兩輩子也沒見殷夫人這么對人說話過——那可是殷夫人,向來溫和講理,從來不給人臉色看,更不會遷怒于人的殷夫人。

    這樣過了許久,直到殷夫人走遠了,殷千愛才猛然嚎啕大哭起來。

    這回的大哭卻不再是因為委屈和那點爭寵的小心思,而是真的被嚇到了。

    等到殷夫人抱著殷憐下樓梯的時候,殷憐才終于反應過來,意識到殷夫人態(tài)度改變的最重要原因,好生忍住了才沒有喜形于色。

    她憋住了小臉,看上去好像在忍耐痛楚,其實卻是在忍耐那幾乎要克制不住的狂笑。她雖然之前也有點預料,但卻沒預料到這種地步。

    殷憐知道親生女兒和小三女兒的待遇肯定會有所不同,卻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不同。前生不管她多么迎合殷夫人,殷夫人對她的感情一直很復雜,即使心存同情和憐惜,也帶著一種克制。

    殷憐一直很不服氣——殷千愛有哪點好,讓殷夫人不管她做了什么蠢事,怎么傷人的心,都始終選擇去庇護去原諒,去幫忙收拾殘局。

    卻不料一天身份調轉,一切會有這么大的轉變。

    幸福來得太快,殷憐高興之余,竟然有一點心虛,忍不住就伸手僅僅抓住了殷夫人的衣服。

    她有點害怕殷夫人之前的反應是一時沖動,回過神就后悔了。

    殷憐心中帶著一點忐忑不安,伏在殷夫人的懷里。

    她不自覺地抓得太緊,殷夫人卻以為她是疼得利害,說道:“小憐是不是很疼?不怕不怕,媽媽馬上帶你去看醫(yī)生�!�

    她這樣說著,便交代司機備車,要去自家常光顧的私家醫(yī)院。

    之前殷千愛鬧騰的動靜早就驚動了睡在客房的殷淮和原本還在睡夢中的殷家兄弟,此時正好遇上殷淮簡單梳洗后更換了衣服走出來,而殷家兄弟還都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

    殷淮看見妻子抱著殷憐就要出門,頓時愣了一愣,然后就追了上來,問道:“怎么了?你這是要帶她到哪里去?”

    殷夫人心里憋著一股氣,沉沉說道:“她撞到頭了,我?guī)メt(yī)院�!�

    殷淮頓時急了,問道:“好好地怎么會撞到頭��?讓我看看!”他伸手想去摸殷憐的頭,可是突然記起殷憐一直表現得很怕他,卻又猛然停下了手,只對妻子說道,“你把她頭發(fā)撥開一點,讓我看看。”

    殷夫人看他神態(tài)焦急,并非作偽,心里也知道殷淮真正在意的只有他跟自己的親生女兒,而殷千愛的存在說到底根本就是個讓人惡心的意外,到底沒有向他發(fā)作,只是小心翼翼地撥開了殷憐腫包周圍的頭發(fā)。

    殷淮倒吸一口氣:“怎么摔的��?”

    殷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千愛推的�!�

    殷淮瞬間失聲。

    第

    8

    章

    008

    如果說母愛來自女人本身對于骨肉的感情,那么父愛大部分時候卻是來自由道德,倫理,血脈延續(xù)等許多方面組成的一張網。

    不過首先應該是來自孩子的母親。

    殷淮不愛方百合,所以他前世對殷憐那樣殘酷冷漠。在他本心里,殷憐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種恥辱,一種一直想要從自己身上抹去的污漬。

    因為殷憐的存在,映出了他對殷夫人的不忠,映出了他身上的不完美,不道德,映出了他的無能和軟弱。這對一直希望完美掌控一切,追求著一種難以達到的完美主義的殷淮來說,幾乎是不可容忍的。

    他不止一次曾經在心里浮起過想要殺掉方百合和殷憐的沖動——殷憐可能對此有所察覺,所以她一直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充滿了警惕。

    但是殷淮同時又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在面對自己當做親生女兒養(yǎng)育了六年的殷千愛,多少還是存在著一些感情。

    因此他面對殷千愛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手軟了幾分。

    這也是讓殷憐覺得不公的地方。

    可是殷憐畢竟不曾為人父母,她對感情所有的學習其實都是依賴影視,以及對她人的觀察。她心思敏銳,心如鐵石,所以對于他人的觀察和判斷往往更為冷靜客觀……但同時也代表著,她對感情只有分析利用,而很少懷抱期待。

    所以殷淮此時的選擇到底還是脫出了殷憐的預料。

    因為殷淮在知道早上發(fā)生的事情之后,竟然跟殷夫人說道:“我們把千愛送走吧。”

    殷憐耳朵猛然彈動了一下。

    殷淮的語氣很冷靜,甚至帶了些許冷漠,完全不像殷憐心里曾經認知的那樣對殷千愛存在著深刻的感情,反而更像是以往對待殷憐的冷酷。

    他說道:“如果沒有方百合之前的所作所為,我們留下千愛也就算了。現在想來她這樣處心積慮,我們怎么還能把千愛留下來?她對孩子狠得下心,我就狠不下心嗎!?我倒是要看看,她對小憐下得了手,對千愛是不是也能下得了手!?”

    殷夫人說道:“……千愛也是你的女兒。”

    殷淮卻十分冷酷,說道:“一顆***罷了。要是早知道會發(fā)生那種事情,我早就去結扎了。我只恨當時沒有給她塞上一瓶避孕藥,才讓她有機會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

    殷夫人本來想說孩子是無辜的……可是她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來。

    殷千愛無辜,殷憐就不無辜嗎��?她的女兒……本來應該受到千嬌萬寵,一輩子幸福無憂的,結果殷夫人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被人偷梁換柱,還生生虐待了這么多年。

    她想到這里,眼睛一酸,又差點想要流淚。

    “再說了�!币蠡蠢^續(xù)說道,“我愛你,我與你一同生下的,那才是我們的女兒。方百合的女兒算是什么東西��?那是MI·JIAN的產物,是被用了陰謀造出來的惡心玩意兒!”

    他的額上浮起幾根青筋,說道:“我這么多年只要想起這件事,都還覺得惡心�!�

    殷淮說話毫不留情,仿佛說的不是他養(yǎng)了六年的女兒,而只是一件想扔卻又粘手的骯臟雜物。他一向是個冷酷的人,這點殷憐前世就已經深有體會,可是這種冷酷,在此時此刻反而令殷憐覺得討人喜歡起來。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把殷千愛送走,送得遠遠的最好。殷憐可不喜歡她在殷夫人面前晃蕩,又激起殷夫人的憐愛之心。

    殷夫人欲言又止,似乎自己也在掙扎。

    卻聽殷淮繼續(xù)開口,這回的說辭婉轉了許多:“千愛這孩子這幾年被我們嬌寵壞了,比長生和長寧都還要驕縱不少。如今身份既然變化,她未必愿意接受現實,我們也沒辦法跟個六歲的孩子講道理。繼續(xù)留在家里,長生和長寧的感情也不容易轉換過來,還不如送走更容易

    讓他們接受事實�!�

    殷憐眨了眨眼睛。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殷淮很重視自己的兩個兒子,也很重視孩子之間彼此之間的情誼。殷憐當初分化兩兄弟,特意親近殷長寧并借他來對抗殷長生和殷千愛,殷淮對此就很憤怒。

    他完全不能容忍小三的女兒來離間自家兒子之間的感情。

    就這個立場上,殷憐突然意識到,殷淮其實也是可以利用的。在她和殷千愛的立場顛倒之后,她未必就不能利用殷淮的感情。

    前世殷憐下的是四人棋局,她,殷長生,殷長寧,殷千愛各占一角,局勢卻是殷長生等三個人對抗她一個,她還是最沒有資本的那一個。

    敵軍三人,背靠著殷淮和殷夫人兩棵大樹,本身早已立于不敗之地。但是殷憐有什么呢?她什么也沒有。

    她只有……腦子。

    三角形是世界上最為穩(wěn)固的結構,但是三角形的人際構成卻絕對是世界上最搖搖欲墜的關系,不管是朋友,戀人還是兄弟姐妹。

    三兄妹在一起,必然有誰和誰關系更好的不解之題。

    殷憐當時未必明白其中的細致原理,但卻不妨礙她依靠本能挑撥和拉攏看似更容易□□控的殷長寧,讓對方一點一點地慢慢偏向她。

    那時殷憐的能力有限,只能以自己為棋。而殷淮和殷夫人則都是站在棋盤外的人,對于六歲的孩子來說,他們就像天神,可仰望而不可操控,但凡對方有一點點不滿,殷憐都只能被動地承受和被責罰,全無抵抗之力。

    但是此時的殷憐卻意識到,她早就不是孩子了。

    她現今完全有能力把殷淮拉進棋盤,而她有兩大資本:現在她是殷夫人的女兒,殷淮在乎她的安危;她了解殷淮,殷淮卻不了解她。

    要不要賭一把?

    殷憐正在猶豫之中,卻不料殷淮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背脊,說道:“小憐,以后爸爸會保護你,再也不會讓那個惡毒女人碰你一絲一毫。爸爸會讓小憐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彌補你這六年吃的苦。你相信爸爸,不要害怕了,好嗎?”

    殷憐愣了一下。

    殷淮的眼中帶著堅定——這不奇怪。殷淮向來是個一口唾沫一口釘的人物,他這輩子說出的話里面,大概只有一件事是一直沒有做到的——就是“殺了殷憐”。

    這句話殷淮威脅過很多次,甚至也真的動手過,可惜殷憐命不該絕,哪怕最后沒逃過這么一場生死劫,卻是死在他兒子的手里,而非殷淮的手里。

    除此之外,他幾乎是言出必行的典范。有些事情即使一時沒有實踐,最后也總會像他承諾一樣地發(fā)生。

    而且,殷憐知道他這句話里的承諾是絕對能做到的。

    因為上輩子,殷千愛享受的就是這樣的人生。

    那讓殷憐又嫉又恨,卻又知曉自己一生都求不得的人生。

    哪個女孩不想活得像個公主?可是當殷憐擁有屬于自己的城堡時,她早已經當不了天真無邪的公主。誰家的公主滿肚子心機?誰家的公主活得像殷憐那么殘忍冷酷,不擇手段?

    公主是被保護得很好的女孩子。她們哪怕驕縱任性,在別人看來也是天真無邪。殷憐哪有這樣的資本?

    殷淮簡直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就算這輩子愿意把殷憐捧成公主,又哪里知道,殷憐還能不能成為公主?有沒有能力重新假裝出天真無邪?

    殷憐許久都沒有一點反應。

    心里一個地方在說,現在說這種話還有什么用?另一個念頭則躥動著,說:如果他真的能承諾讓我活得像個公主,有什么拒絕的必要呢?就算只是表面功夫,殷憐也完全可以先享受了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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