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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殷憐不知道人家背后這樣討論自己,可能知道也不在意。別說她從來不缺人喜歡,就算是普通女孩子,在要不要被帥哥變態(tài)喜歡這件事上,想來也會有一個明智的選擇。

    現(xiàn)實和是兩回事兒。

    不過殷憐雖然不想跟對方扯上什么關(guān)系,但是很快又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還有一點要跟對方公司往來的必要。

    羅慶之后根據(jù)她的要求,給她推薦了不少本身構(gòu)成和物理特性比較具有代表性的石料。其中有幾種性質(zhì)特殊,在市場上并不算十分流行,需要通過特殊渠道才能搞到,陸明煦的公司正好是國內(nèi)渠道比較齊全的幾個公司之一。

    反正也已經(jīng)跟對方的人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殷憐就順勢直接找對方了。

    這算是牽線,不算是正經(jīng)生意,但是對方還是應(yīng)允了下來,答應(yīng)幫忙介紹渠道。唯一讓殷憐覺得有些意外的是,對方竟然讓陸熙來完成這項任務(wù)。

    陸熙這個年齡應(yīng)該還是在校生,就算想要先進公司實習(xí),也大可以不必來陪殷憐做這些,殷憐懷疑旭日的CEO先生是想要給他培養(yǎng)點人脈出來。

    這是陸明煦的意思還是他本人的意思?

    如果是陸明煦的意思也就算了,如果是CEO本人的意思,聯(lián)系他后來在陸明煦過世之后的所作所為,那就相當(dāng)意味深長了。

    不過這跟殷憐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她腦子里千回百轉(zhuǎn),表面卻絲毫不動聲色,反而表現(xiàn)得開朗活潑又帶幾分嫻靜,對什么都充滿好奇和喜悅,卻又始終保持淑女的禮儀。

    她果然沒有猜錯,陸熙對這種風(fēng)格人設(shè)的女孩子沒想法,或者無法產(chǎn)生什么想法。這就奇怪了——陸明煦本人就已經(jīng)黑得沒邊了,她前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人會喜歡上如同映照彼此黑暗面的存在嗎?殷憐覺得自己不會。

    她已經(jīng)在黑暗中待得更久了,她抬頭的時候,就想去追尋媽媽,追尋長寧,思琳這樣的人。人生中所有最冷酷最艱難的路她都可以自己一個人走,只有心頭那一縷明光,一絲暖意,必須

    由他人來給予。

    陸熙似乎跟她并不一樣。

    殷憐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懶得深究,反而專心問起了石頭的問題。陸熙在這方面并不算非常專業(yè),但是談判卻是一把好手,加上有旭日的背景,每次都三下兩下低價給殷憐拿下了想要的石料,倒是讓事情順利了不少。

    從一家趕往另一家的途中,殷憐微笑著對陸熙說道:“真是多謝了。要是我自己來找的話,一定會花很多時間,也會多花很多錢。”

    殷憐態(tài)度一直很好,倒是陸熙一直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冷淡,聽到她這么說,表情也是淡淡的,說道:“舉手之勞而已,反正你也不缺這點錢。”

    雖然說的算是實話,但可不算圓滑。而就剛才陸熙與廠家和店家交涉的情況來看,他明明是有能力圓滑應(yīng)付的。

    殷憐考慮了一下自己的人設(shè),突然開口問道:“你好像不太喜歡我的樣子,是我做了什么讓你覺得不舒服的事情嗎?”

    陸熙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復(fù)雜,心想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人家不喜歡你,還需要有原因,還要把原因告訴你嗎?

    但是殷憐這樣問,他好歹還是要遮掩一下,便說道:“沒有。只是……我不是很擅長跟女孩子相處。”

    殷憐刷完一波天真坦率耿直人設(shè),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就假裝相信了陸熙的說辭。她低下頭去,看似不好意思地拂了拂頭發(fā),說道:“這樣啊,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隨后兩人就很有默契地移開了視線,殷憐心里想著“騙鬼”,陸熙心里想著“傻瓜”。

    兩人相安無事。

    只是隨后去購買天青石料的時候,發(fā)生了一點意外。殷憐因為要做實驗,一直以來都是要高中低三檔的石料各買一份,方便之后進行比較實驗的,但是因為店鋪面積有限,店鋪里儲存的至少都是中高檔的石料,而且也經(jīng)過一定程度的加工,去除了一些影響觀感的邊角。

    邊角料倒是也有,不過得去倉庫拿取。

    店家提議殷憐可以直接跟去倉庫取材,殷憐覺得那樣也好,就跟了過去。結(jié)果路上經(jīng)過一條巷道的時候,就見到一對男女在拉拉扯扯,也不知道是男女朋友還是搭訕,女方小聲地央求著,男方卻緊逼不放。

    殷憐眼神一凝。

    陸熙面無表情。

    看女孩子的態(tài)度,反抗得并不激烈,很可能是男女朋友吵架,殷憐就不想多管閑事,但還是多看了幾眼。陸熙以為她要濫好人,就說道:“情侶吵架而已,你別多事�!�

    結(jié)果正說著,男方卻突然扇了女方一巴掌。

    殷憐:“�。俊�

    陸熙說道:“這都不反抗,還真是真愛了。”

    這切入角度還真TM的清新脫俗,獨樹一幟。殷憐直接就在心里爆臟了,卻并沒有跟他爭吵,而是拿出了手機。

    陸熙對于她的反應(yīng)有些莫名其妙。

    卻見殷憐拿著手機,開啟了攝影模式,對準(zhǔn)了那對男女,面無表情地錄下了那男的對女孩的一陣拳打腳踢。

    陸熙說道:“難道你還打算發(fā)到網(wǎng)上去?小心人家夫妻倆聯(lián)合起來罵你,那女的未必高興你那么做——”

    殷憐本來想說“我管她樂不樂意”,話要出口突然記起自己的人設(shè),卻是說道:“不管怎么樣,我做我能做的事情,就算被她埋怨也沒關(guān)系。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陸熙聽她這么說,還以為她要報警,結(jié)果沒想到殷憐收好了手機,沖上去就拉住男方的手腕,一把把它扭了過去。

    女孩似乎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

    然后殷憐就把男的踹了出去,還連續(xù)踹了七八腳,一直把男的踹得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陸熙驚愕極了,不知道是沒有預(yù)料到殷憐的武力還是沒有預(yù)料到她的做法。

    殷憐把男的踹出去

    之后,問女孩子:“你沒事吧?”

    女孩子說道:“我沒事,謝謝你。”

    殷憐說道:“這男的是你男朋友嗎?”

    女孩搖了搖頭,然后說道:“他是我哥。”

    殷憐倒是沒有預(yù)料到這個回答,想了想,問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br />
    女孩說道:“那個,你能把他錢包里的證件拿給我嗎?”

    殷憐聽了,心中一動,就去拿男人的錢包。男人還想抵抗,結(jié)果就被殷憐毫不留情地踹了幾下,他朝著女孩大聲嚷嚷,又是辱罵又是威脅,女孩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但是還是蒼白著強行不為所動,反是他自己,再次遭受了殷憐的踹擊,呼了幾聲痛之后,終于不敢罵了。

    殷憐把證件給了女孩,女孩拿著證件,也不顧形象,又掰又撕又咬的,把它們?nèi)颗闪艘欢阉槠?br />
    殷憐問道:“這樣有什么用嗎?”

    女孩說道:“我打算換地方找工作了。我們都不是本地人,他沒了證件只能回籍貫地補辦,一來二去花的時間就多了,他就沒時間纏著我了�!�

    殷憐也沒追問更多,比如男人為什么打她,她為什么不反抗之類的。有時候人生是很難遂心而為的,兩難才是生活的正常狀態(tài)。

    女孩對她再三道謝,殷憐應(yīng)了,然后女孩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姓殷?”

    殷憐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女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對她鞠了一下躬,便離開了。殷憐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慢慢地向他走去。

    明明只是個小姑娘,但是男人卻被嚇得僵住了,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卻還是被殷憐一下子抓住,扭住手臂面向一側(cè)的地面,直接打暈了過去。

    估計他短時間之內(nèi)不能去找女孩子麻煩你了。殷憐下手有分寸,他大概一會兒就會醒了。

    做完這些,殷憐回到了陸熙的身邊,說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陸熙一時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說道:“……你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樣�!�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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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317

    殷憐說道:“是我太粗魯了嗎?那個,我從小學(xué)武術(shù),但是平常是不會亂打人的�!�

    陸熙卻說道:“不……不……我是說,女生有點自保能力,其實是件好事�!彼nD了一下,似乎覺得這樣說也不太精確,想了想,又開口解釋道,“不過,你大可以不用管那女的——你沒看到那男人打她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還手嗎?人如果不知道自救,只知道等別人來救她,那么就算你救了她,最后還是不能改變事情本質(zhì)的。”

    殷憐說道:“我沒有想這么多。不過,我想,如果我沒有學(xué)過武術(shù)的話,也是不會直接和一個男的正面對打的,女孩子在這方面挺吃虧的�!�

    陸熙卻頗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至少她可以試著反抗,或者呼救……”

    雖然這么說,其實陸熙心里也不覺得這種做法有用,

    因為如果是他的話,就算是看到女孩子呼救,大概也不會去救。與一般人的冷漠不同——一般人的冷漠,是源于能力不足,或者對于危險的擔(dān)憂和恐懼,但陸熙的冷漠卻純粹只是漠不關(guān)心。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責(zé)任為別人的人生負責(zé)。在陸熙看來,人活在這世上,本來就該各自拼命,活得下去就活,活不下去就老實去死。

    比起呼喊,求助,除了奮力掙扎,甚至豁出去瘋狂到嚇退對方,陸熙不認可其它任何方式。

    殷憐心里嗤笑了一聲,也覺得對方真是不知世事。那女孩被男人瞪著的時候,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在發(fā)抖,說明對于被暴力傷害的恐懼已經(jīng)反映到了生理狀態(tài)上,就算是這樣,她也能強忍著恐懼,做出理性的反抗,已經(jīng)很不錯了。男人。

    他們永遠不會明白女孩子面對暴力壓制的無奈。當(dāng)初她被殷長生推下河里的時候,倒是反抗了�?墒悄欠N反抗并不會讓她得救。

    當(dāng)然她并不后悔,她的狂妄,她的瘋狂,她毫不肯妥協(xié)的態(tài)度,都來自她那深入骨髓的驕傲。但殷憐并不覺得那是正確的,那只是因為她想要這樣活著。她可以心機,可以陰狠,但不能活得失去了勇氣。

    可是她并不強求其它女孩也這樣。因為知道那有多辛苦,所以才不苛求她們;也因為知道自己已經(jīng)足夠幸運,所以才不會把一切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

    她曾經(jīng)認為自己是沒辦法給任何人帶來幸福的存在,但是現(xiàn)在她有點改變想法了。那女孩顫抖著握住自己的錢包不讓男人奪走時,大約也覺得這個世界灰暗而絕望,如果殷憐為她拖延的這一點時間可以成為撕裂夜空的一道光,她沒有理由不去做。

    她不會對陸熙解釋這些,解釋也沒用,他現(xiàn)在自己都還在泥沼里。

    殷憐只是看似單純地說道:“不過這里太安靜了,呼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聽見。我都看見了,能幫還是幫一下比較好吧?”

    天真的大小姐。

    這是陸熙對殷憐的印象。

    雖然殷憐的身手讓人頗為刮目相看,但是除此之外,殷憐的性格還是太過無趣,天真而蒼白,也許還格外脆弱,就像……陸熙瘋了的母親。

    陸熙不喜歡這樣的女孩,所以聊了幾句之后,兩人之間又恢復(fù)到了原本的沉默。

    殷憐絲毫也不在意這些,對陸熙笑了笑,卻是取出了自己的耳機,開始聽起歌來。

    這也是陸熙給她導(dǎo)航這兩天兩人的正常相處方式。

    之后到了倉庫,店主顯然已經(jīng)給倉管打過電話,所以對方早早就等在了門口,迎接了他們。老板不在,倉管對于石料的了解還是相當(dāng)有限的,所以殷憐只能自己根據(jù)之前羅慶給出的資料挑選石頭。

    之前咨詢羅慶的時候,對方把所有知識都囫圇吞棗般地硬塞到了殷憐的腦袋里,好在她記性不錯,加上又有精神力輔助,所以還能比較輕松地分辨不同石料之間的差距。

    不過紙上得來終覺淺

    ,有像是陸熙這樣的內(nèi)行在旁邊指點,殷憐還是學(xué)到了很多從紙面上無法學(xué)到的技巧和經(jīng)驗。她學(xué)習(xí)能力很好,舉一反三,一點就通,倒是讓陸熙對她有點改觀。

    不管怎么樣,聰明人一般不會是弱者。

    不過這種腦子還算靈活,卻因為嬌生慣養(yǎng)而被養(yǎng)得沒有心機的小姑娘到底不是他欣賞的類型,所以陸熙也沒有因此熱情幾分。

    幾天向?qū)r間,陸熙和殷憐相處得平平,既沒有像陸熙那位叔叔的期望一樣擦出青春的火花,也沒有加深了解變成朋友。兩人倒是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不過從加了聯(lián)系方式之后就很有默契地沒有再聯(lián)系過。

    殷憐收集了種類繁多的石料之后,就開始了想要進行的實驗。殷憐本人雖然不是專業(yè)的研究人員,但是因為常年混跡于研究員和魔法師之間,耳濡目染也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想要獨立完成一些基礎(chǔ)實驗還是可以的。

    不過她對于自己的技能水平也有著非常實在的認知,知道憑自己會的那點皮毛,研究過程不但效率會低,而且很可能會忽略掉許多關(guān)鍵信息,多數(shù)只能達到事倍功半的效果,還不如把主控權(quán)交給別人。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去找了路東瓷,并且把一部分材料轉(zhuǎn)交到了對方的手上。這不得不說是一個驚喜,因為路東瓷其實之前也有心想要試探不同材料對于精神力的反應(yīng),只是因為項目安排而暫時無暇顧及,殷憐帶來的各種金石種類十分齊全,正好方便他在不勞動方醒的情況下在閑暇時進行研究。

    但是除了路東瓷之外,殷憐還另外分了一份材料出來,帶去了馬蒂爾。

    路東瓷很厲害,但是總有一些東西,是光經(jīng)由科學(xué)的手段所無法發(fā)現(xiàn)的。而這種時候,正好通過魔法來為之查漏補缺。殷憐可以說是個徹徹底底的實用主義者——雖然兩個世界的教會都曾指責(zé)科學(xué)家或魔法師缺乏信仰,但其實這是錯誤的認知。無論科學(xué)還是魔法,他們都信仰真理,追求真實。

    真正沒信仰的是殷憐這種的,哪個好用就信誰。她甚至不在乎科學(xué)和魔法哪個更能代表世界的本質(zhì)——而無論科學(xué)家還是魔法師,至少這種程度的信仰還是會有的。

    黑賢者對殷憐感到很失望。

    他上次看到殷憐大包小包地出現(xiàn),帶回來的是一大堆美食。結(jié)果看看這一次是什么?呵,一堆石頭。

    他說道:“這回是要做什么��?”

    殷憐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不好,肯定是這次又把她家老師放置太久了。她還要差遣黑賢者干活呢,自然不能太過得罪他。

    她立刻很識趣地取出一個儲物袋子,說道:“老師,我跟你說,我這次想法設(shè)法給你收集了好多好吃的!我花了好多功夫呢,可不容易啦!你要夸獎我�。 �

    黑賢者:“……”

    殷憐一臉真誠,可惜黑賢者跟她相處久了,已經(jīng)慢慢認識了她的本性。說到底,這就是一個滿口謊言的小騙子,機會主義,只要能達成目的她什么手段都敢使,否則就翻臉比誰都快。

    黑賢者心里冷哼了一聲,卻還是接受了她的討好。他拿過儲物袋,往里掃了一眼,說道:“這次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guī)湍愕�?�?br />
    殷憐表情一怔。

    然后她就感到了有些不妙。怎么說的她好像只有有用到黑賢者的時候才回來找他似的。雖然最近比較忙,她來馬蒂爾也確實都比較有目的性,可是她平日也是有在打好關(guān)系的好嗎?

    但是黑賢者會有這樣的想法,就說明他確實有些怨言了。這些怨言目前還不算非常嚴重,因為至少黑賢者還愿意接受殷憐的示好和同意她的請求……可是長此以往,這種關(guān)系慢慢地說不定就會變成冰冷的等價交易。

    在雙方力量不對等的情況下,這不是什么好事。這個世界上,弱勢者想要讓強勢者以平等的視線看待自己,唯有以情動人。對方越重視你,就

    越會忽視各種客觀的差距。

    雖然只是一瞬間,殷憐卻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她決定姑且推后手頭的雜務(wù),先挽回一下黑賢者的好感。畢竟磨刀不誤砍柴工,黑賢者的價值自然是高過任何資源或者區(qū)區(qū)實驗的。

    所以她很快就說道:“老師怎么這么說話?虧我還給你帶了一堆禮物!敢情在你看來,我就是一直在利用老師嗎?”

    黑賢者說道:“那這堆石頭是怎么回事?”

    殷憐好不心虛地回答道:“給老師帶的研究材料啊。這些雖然看上去只是各種各樣的晶石,但是其實跟馬蒂爾的各種寶石都有很大的不同。它們來源于完全沒有魔法元素存在的世界,而且本身對于魔法元素有一定的排斥作用……所以我就想,它們之中會不會有一些可以作為新的魔法原料。”

    黑賢者聽了,卻是用意味深長的表情盯了殷憐半晌,說道:“沒有魔法元素存在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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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太過幽深銳利,一瞬間竟然讓殷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泄露了不該泄露的信息。但是黑賢者并沒有在這件事上面糾結(jié),所以殷憐也沒有機會進一步試探。

    因為黑賢者轉(zhuǎn)眼已經(jīng)說道:“沒有魔法元素存在的世界?竟然有這樣的世界存在嗎?難以想象�!�

    然后他對殷憐說道:“給我說說這個“沒有魔法”的世界的事情吧。”

    殷憐心中千回百轉(zhuǎn),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黑賢者每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試圖從中判斷他到底有沒有猜測到這所謂異世界的真相。但是太久的沉默引人疑竇,所以殷憐并沒有一直糾結(jié)下去,而是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她略一沉吟,給黑賢者描述了一個科技和資本剛剛開始萌芽的時代。技術(shù)背景參考了文藝復(fù)興時代,世界形勢卻參考了一戰(zhàn)前夕。因為有真實的歷史背景作為參考,所以描述的內(nèi)容也非常真實和具有細節(jié)。

    殷憐盡可能地注意了一下,不要發(fā)表超出了當(dāng)時歷史局限的感想,加上她本人的背景設(shè)定,只要進行適當(dāng)魔改,黑賢者也很難發(fā)現(xiàn)破綻。

    但是對于黑賢者來說,殷憐完全不需要露出許多的破綻,只要一點點疏漏,他就會立刻發(fā)現(xiàn)異常。

    他問道:“你說教會與科學(xué)派爭端不斷……這個教會,是生命女神教?”

    殷憐立刻知道她自己哪里出現(xiàn)了錯漏。她提起教會時候的態(tài)度未免有些太平淡也太事不關(guān)己了,與她的背景設(shè)定不符。

    殷憐腦子飛快轉(zhuǎn)動,面上卻顯得相當(dāng)平靜,連語調(diào)也慢悠悠地:“不是。那是個異世界的教派。這個教派內(nèi)部就分裂成了好幾個,雖然是信仰同樣的神明,卻是由不同的勢力所主導(dǎo),所以除了最高的主神,下面的附屬神明都是不同的,而附屬神明才是真正的教派主人�!�

    黑賢者聽她說得這么仔細,覺得她倒不像是在說謊,便想進一步探聽:“他們彼此分裂,主神沒有意見?”

    殷憐笑說道:“這個要說起來可就太復(fù)雜了。怎么說呢,那其實是個“神性已死”的世界,由于整個世界力量形態(tài)的轉(zhuǎn)換……這個詞不太好理解,大概就是,因為科技力量的增長,大家都覺得科技對于人類更加有利,于是不再信仰神明,因此教會的力量被一再削弱。再加上那個世界本來就不存在魔法元素,所以神所能展現(xiàn)的神跡是相當(dāng)有限的,相反,人力所能展現(xiàn)的力量就強了很多�!�

    黑賢者說道:“所以這是一個武技的世界?”

    殷憐說道:“不,那是一個機械的世界�!�

    馬蒂爾也有一些十分簡陋的機械存在,但是更多卻是使用魔法力量作為驅(qū)動的機械。在黑賢者的印象之中,如果不借用魔法力,機械能夠做到的事情就太過有限了。他幾乎無法想象,一個完全沒有魔法元素的世界,是怎么依靠機械來發(fā)展的。

    黑賢者問道:“機械……那也太過簡陋了吧?”

    殷憐回答道:“也可以十分精密的�!�

    黑賢者表示:“無法想象。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親眼看看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他好像只是有感而發(fā)地隨口一說,殷憐卻是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警戒之意。

    他只是隨口說說,還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想法?

    就算他只是隨口一說,但是以黑賢者目前的地位和力量,他也完全有能力將戲言變成現(xiàn)實,殷憐不可不防。

    魔法的領(lǐng)域,殷憐雖然也已經(jīng)有了一定了解,但是相比其真正的深奧廣袤,她卻只領(lǐng)會了九牛一毛,遠遠說不上精通。雖然她不知道魔法能不能跨越時空,但是條條大路通羅馬,如果路東瓷用科技可以做到這一點,那么黑賢者用魔法說不定也能夠做到。

    而魔法最可怕的一點——至少在此時的馬蒂爾還是——它是一種戰(zhàn)爭的藝術(shù)。

    雖然如果兩個世界交戰(zhàn),殷憐

    也不確定到底誰會贏誰會輸,但是她并不想嘗試這種可能性。

    殷憐說道:“老師,那并不是一個會讓魔法師覺得舒服的地方——法力會散逸,而且不能得到補充與回復(fù)。人們大多數(shù)要依靠機械才能完成許多馬蒂爾人通過肉身就能完成的工作……我不覺得您會喜歡它�!�

    她并不覺得自己可以通過這樣的說辭就能輕松地說服黑賢者,畢竟這是一個極為有主見的人物。但是出乎意料地,聽到殷憐這樣子說,黑賢者只是抬頭望了她一眼,然后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既然你這么說,那就算了吧。”

    殷憐眨了眨眼,有點不相信黑賢者竟然這么容易說話。

    她不知道對方是真的放棄了還是有什么自己的打算。但是這無疑是一種表態(tài),只要黑賢者暫時不追問地球的情況,那就是好的。

    不過即使如此,殷憐也沒有放棄原來的打算。黑賢者目前對她的信任還有,想要挽回好感加深感情還得是在這個時候就采取行動比較好。

    非要等到感情崩了才來彌補,那是蠢貨才會采取的行動。

    所以她主動問道:“老師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因為我陪你的時間太少了嗎?對不起哦,可是我最近真的好忙哦。要不我先去跟女神請個假,陪老師一段時間?”

    黑賢者說道:“我沒有不高興�!�

    哎喲,還傲嬌呢!

    殷憐討好地笑了笑,說道:“決定了!那我就去跟女神請個假吧。”

    殷憐單方面做下了這樣的決定。

    要對一個人示好,示好的過程中絕對不能有一絲絲的敷衍,否則反而會白費耗費的力氣。就這點來說,虛情反而總比真心容易做到,因為真心是最容易恃寵而驕,也最容易患得患失的。

    殷憐不覺得自己對黑賢者的態(tài)度是虛偽的,最多就是帶了幾分刻意而已。沒辦法,有力量差距。

    他家老師這么聰明,對于這樣的小心機一定是明白的。

    殷憐這樣想著,就心安理得地哄了黑賢者。

    黑賢者說道:“我只是想,女神手下沒有其它人了嗎?非要差遣你這么一個小丫頭?”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關(guān)心的樣子,殷憐愣了一愣,然后笑說道:“那是我的母親呀。她讓我做的一切,一定是對我也有好處的。這一切不過是她為了我的成長而給予的歷練。”

    黑賢者看了她一會兒,才轉(zhuǎn)過頭去,看似冷淡地說道:“那你就歇個幾天吧�!�

    這話就算是關(guān)心了。殷憐頓時半真半假地顯出幾分雀躍,跟著黑賢者走了上去。

    一段時間過去,殷憐發(fā)現(xiàn)賢者之都又有了很大的變化。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人變多了,城市好像也經(jīng)過了擴建。

    說到這點,她難免要感嘆一下法師們建筑城市的速度和效率。只是短短的十余日不見,賢者之都不但被擴大了,還從無到有建設(shè)起了一大批嶄新的建筑,而且造型美觀宏偉,根本不像是速成的建筑。

    魔法這東西……其實遠遠不止能用于戰(zhàn)爭。如果有必要,它也可以很居家。

    可惜馬蒂爾的人并不擅長發(fā)掘這一點,導(dǎo)致這個世界人民的生活水平遠低于大部分的世界,魔法更多地被當(dāng)做戰(zhàn)爭的武器,而非建設(shè)和創(chuàng)造的手段。

    何其可惜。

    但也正因為如此,這里的人戰(zhàn)斗能力是非常強大的,不只是在力量上,也在精神和心態(tài)上。他們不畏懼戰(zhàn)斗,流血和死亡,包括本身并不偏重力量的法師,也對于戰(zhàn)爭有著奇異的淡然和冷漠的悍勇。

    如果和擁有魔法的法師出現(xiàn)直接的沖突,殷憐并不覺得自己的同胞就一定能贏。就算真的可以,也一定伴隨著慘痛的代價。

    所以殷憐決定不希望雙方相見。

    雖然往好處想,根據(jù)原來世界的自然能量組成,馬蒂爾的人去到地球未必還能擁有他們的魔法能

    力,但是殷憐從來不會小瞧魔法師。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使用什么方法解決這個問題呢?何況,就算只是利用魔力水晶施法,那也已經(jīng)足夠可怕了。

    曾經(jīng)的華夏為什么戰(zhàn)斗上遠不如哪些馬背上的民族?先賢早已告訴我們——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就算兩個世界總有一天會彼此交戰(zhàn),但也不該是以這樣的模式。

    殷憐的心里千回百轉(zhuǎn),紛亂的思維將她淹沒,她卻試圖從中找出一條路來。

    她跟著黑賢者帶著石頭到了塔樓,路上明顯感覺到了賢者之都的氛圍變化。城里那種帶著魔法手銬,精神萎靡形容憔悴的奴隸明顯變多了。三百多年前,教會發(fā)明了禁摩手銬,專門對付法師和法師學(xué)徒們,將他們作為奴隸和牲畜使用,如今法師創(chuàng)造出來的魔法手銬卻比當(dāng)初的禁魔手銬更加具備殘忍的創(chuàng)意,殷憐親眼看到了一個對法師的命令略微遲疑了一下的奴隸的手銬瞬間發(fā)燙冒出火焰,直接把雙手都灼燒成了一對枯骨。

    這一幕對于殷憐的震撼是巨大的。她也曾殺過人,但是從來干凈利落,不會像這樣刻意去折磨敵人,尤其是那種毫無反抗之力的敵人。

    這場景對于殷憐來說有些突破下限了。她也曾經(jīng)歷過毫無道理的折磨,所以對于這種行為不但憎惡還不屑。但是作為黑賢者的弟子,她到底沒有魯莽到直接沖上去阻止,而是轉(zhuǎn)頭對黑賢者說道:“做這種事情到底有什么意義?”

    黑賢者看了一眼,明白了她在說什么,便開口道:“怎么對待自己的奴隸是他們的自由。何況,適當(dāng)?shù)臍埲炭梢哉饝匾恍┫胍业茸鰧Φ娜�,也不是全無好處�!�

    殷憐說道:“但是它也有可能激起人們的反抗之心,讓他們拼死反撲。”

    黑賢者略帶譏嘲地說道:“難道不對他們殘忍,他們就不會試圖反抗我們了嗎?”

    殷憐說道:“如果老師想要長久的統(tǒng)治,最好的方法不是使他們害怕,而是像教會那樣馴服他們,讓他們從心底認同和服從法師協(xié)會�!�

    黑賢者愣了一下,倒是有點驚異。他思考了一下,最后還是拒絕了殷憐的提議,說道:“我們何須去學(xué)教會的作風(fēng)?”

    殷憐說道:“但是他們的做法有用,而且一勞永逸。既然有用,為什么不能學(xué)?”

    黑賢者說道:“你說酷刑殘忍,但是憐,你知不知道你所提出的建議其實更加殘忍。馴服一個人,剝奪他們自主思考的能力,讓他們失去自己的思想,如同牲畜一般只能聽從上位者的指令行動……難道這才不是真正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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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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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憐為之愣住,半晌才意識到,黑賢者直指了最重要的核心。

    站在她對面的人,是一片大陸的統(tǒng)治者,一位崛起于微末,曾經(jīng)遭受著一個時代的迫害,卻最終憑借智慧和力量改寫了歷史的強者。

    他頭腦靈活,思維清晰,對于整個世界和事物的本質(zhì)都有著獨特而清晰的認知,他不是殷憐平常對付的那些學(xué)生或者屬下,她本不該試圖用自己的巧言善辯輕易地說服他。

    但是殷憐并不想就那么認輸。

    她重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維。就本質(zhì)上來說,她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只是需要重新尋找論點。地球的社會制度比馬蒂爾先進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事情,撇除復(fù)雜的理論和繁瑣的細節(jié),只從最本質(zhì)的結(jié)果來看,地球上人口繁多,但是人們的平均生活質(zhì)量和幸福指數(shù)肯定是遠遠高于馬蒂爾的——這絕對不僅只是科技水平的問題,事實上魔法文明確實擁有很出眾的技術(shù),只不過使用范圍和途徑都太受限制。

    但是,不能從這方面論證這一點,因為這里面沒有可以打動黑賢者的內(nèi)容。光是描述現(xiàn)代社會有多么美好也沒用,一是黑賢者并沒有見識過,所有描述終會顯得太過虛幻而缺乏說服力。另一方面就是,魔法師是一種追求精神境界的存在,在不是非常關(guān)心普羅大眾幸福的情況下,他們對于追求更高的生活質(zhì)量很顯然缺乏動力。畢竟就生活水準(zhǔn)來說,他們是高于普通人的,而更高水準(zhǔn)的既然不曾見過,就缺乏概念,也不會有欲望。:

    美食估計能稍微誘惑到黑賢者一點,但要把美食和政治理念放在一起進行衡量,鬼也知道黑賢者最后會選哪個。

    黑賢者靜靜地望了殷憐半晌,突然笑了起來。他伸手壓了壓殷憐的呆毛,說道:“憐,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可怕的孩子。一般來說像你這樣年齡的孩子都還是非常天真,甚至有幾分愚蠢的。就連我當(dāng)年的時候也不例外……就算比普通人機靈一點,卻也有天真愚蠢的時候。你卻完全不一樣�!�

    殷憐想,畢竟我是讀檔重修了一回的。

    “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在想法設(shè)法說服我,而且你的理由就算不能說服我,也一定會讓人覺得驚訝。憐……我等你的說服。你隨時都可以來說服我�!�

    殷憐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但是不管怎么樣,這個時候她也差不多已經(jīng)理清了思路,找到了切入點。她開口說道:“老師,你說得對,教會那一套確實是在剝奪人的思想……但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想要剝奪人的思想,但是首先要他們自己先產(chǎn)生和擁有思想�!�

    黑賢者愣了一下,才說道:“思想自然產(chǎn)生,只有有人出生,自然會有新的思想誕生�!�

    “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有自己的思想�!�

    黑賢者:“……但是我們要保證有思想的那些人,他們的思想不會被剝奪�!�

    “不�!币髴z說道,“老師,我覺得比起這個,更重要的難道不是怎么讓沒有思想的人學(xué)會去思考,產(chǎn)生屬于自己的思想嗎?”

    黑賢者說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還可以變的?”

    完了,他沒有這個概念。

    殷憐糾結(jié)了一下,說道:“思想這種東西,肯定不可能是憑空出現(xiàn)的。它應(yīng)該是可以培養(yǎng)和繼承的。受過良好教育的人,肯定比沒有受過教育的人更容易產(chǎn)生思想吧?”

    這說起來……倒是好像也有那么一點道理。

    黑賢者沉默了一下,說道:“繼續(xù)。”

    殷憐看他接受了,頓時輕松了許多,說道:“老師說,教會剝奪思想……是的,這個我是贊同的,因為某種意義上來,給人灌輸特定的思想,不允許他產(chǎn)生其他不同的念頭,這是一種對思想的剝奪。長期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人會逐漸放棄思考。但是,老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給他們灌輸不同的思想,他們也

    有可能變成另一種樣子�!�

    黑賢者微微皺了皺眉,然后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命令他們……去思考?”

    殷憐說道:“命令這個詞太冷硬太直接了,容易被誤解。不如這樣說,我們“鼓勵”他們?nèi)ニ伎�,灌輸他們一個信念——“思考”和“尋求真知”會被獎賞。”

    黑賢者半晌沒有說話。

    殷憐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就試探著繼續(xù)說道:“如果他們從一開始都不具備思想,那么控制他們又有何妨呢?而只有控制了他們之后,我們才能把我們自己的信念和思想灌輸給他們,然后他們才有可能產(chǎn)生思想。就算這個過程會顯得曲折,但是只要這個方法是可行的,而結(jié)果是好的,我們就可以去使用它�!�

    黑賢者沉默了許久,才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說道:“你說得很有些意思,我會考慮的。不過現(xiàn)在,我們還是先看看石頭吧�!�

    他們來到了塔樓的實驗室,黑賢者很利索地就把各種石頭都拿了出來,開始進行了實驗。他先是把各種質(zhì)地的晶石挑選了幾個長得順眼,放在手中以精神力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種石頭之中,魔力元素竟然會消失。

    黑賢者吃了一驚,主動使用了魔力去包裹它時,發(fā)現(xiàn)了更令人驚訝的事情。

    精神力在這顆石頭之中行走得極為滯怠,魔力卻是根本無法在其中滯留,基本上只要魔力一旦靠近它,就很快會被直接轉(zhuǎn)化——比如火元素靠近它,就會被它直接慢慢吸收,然后變得發(fā)燙——某種意義上,這算是一種“魔力不適特性”,但是另一方面,卻又代表著另一種可能性——它完全可以作為魔法的觸發(fā)器來使用。

    但是當(dāng)黑賢者加大了魔力輸入之后,卻又發(fā)現(xiàn)了這個功能的雞肋之處——它竟然直接碎裂了。

    黑賢者思考了一下,又把魔手伸向了另外一塊石頭。

    殷憐看到她高價精心收購到的各類石料就被那樣摧毀掉,簡直不忍直視。早知道這件事會發(fā)生,她就不收購那么多那么全的石料種類了,反正不管多珍貴的石頭,對于黑賢者來說也不過就是“異世界的石頭”。

    為了眼不見心不煩,殷憐以給黑賢者籌備一頓豐盛午餐為理由離開了塔樓。不過離開之后,她才意識到,戰(zhàn)爭奴隸們的凄慘程度遠遠要勝于她的想象。這也并不難理解,能在法師協(xié)會中心區(qū)域活動的奴隸,就算凄慘那也是高等法師的奴隸,很多甚至原本就出身高貴,所以至少在外表上還會保持有最基本的干凈與尊嚴,穿著也不會太落魄。

    但是一些平民奴隸就不一樣了,從出生開始似乎就注定了他們的命運,就連成為奴隸的時候也難免低人一等。殷憐不是第一次感到這個世界的可怕了,每一次都會對自己的世界浮現(xiàn)更深的愛意。

    他們的世界也許距離完美仍舊很遠,但是至少他們可以確保,人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一定程度上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而且不是偶然的,是只要足夠努力就一定能夠做到的。

    必須說,現(xiàn)實和故事完全不同。

    電視劇里的光鮮亮麗,在現(xiàn)實中是完全不存在的。別人看古裝劇鮮衣怒馬,美食華服,覺得很向往,卻不知道電視劇里從來演的是當(dāng)時,而非歷史。

    歷史是帶著血的,而歷史的真相,則是帶著昏暗的燭火和燈籠,帶著貧瘠和窮困和不安的。科技改變了太多事情,而社會制度的演變也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那是許多生活在此時的人,光憑想象很難真實感受到的變化。

    但是殷憐卻感覺到了。

    很多人都見過斷手斷腳的乞丐在街邊乞討,但是有人親眼見到過有人驅(qū)使著怪獸把另外一個人啃得七零八落嗎?看到那一幕的瞬間,殷憐覺得,任何一個她的同胞都不可能向往。而有時候,你甚至不能去反抗,因為反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非要說的話,殷憐倒是能夠阻止這殘

    忍的一幕,但是民眾也不會覺得感激或者贊賞,因為對于他們來說,這只是對于敵人理所當(dāng)然的處理手段。

    這種景象不是一處一處,而是到處都是。曾經(jīng)教會和教會治理下的普通人是怎么對待法師們的,現(xiàn)在法師和他們的信徒也是怎么回報的,手段也許不會更加酷烈,卻是一種充滿想象力的殘忍。

    人要是把想象力用在殘忍上面,那絕對不是好事。

    殷憐強逼著自己把街上每一幕殘忍的場景收入眼底。就算平時冷酷堅硬如她,也覺得這都是能讓人深夜做噩夢的景象�?墒羌词谷绱�,她沒有移開視線,也沒有上前阻止。

    沒有移開視線,是因為她需要知道這些景象有多少種殘忍的方式,什么樣殘忍的手段,才方便之后針對這件事發(fā)表合適的言論。而沒有上前阻止卻是因為,當(dāng)這種行為是一種社會常態(tài),那么對于任何個例的阻止都是缺乏用處的……唯有從根本上改變它,才能真正阻止事情的重復(fù)發(fā)生。

    而要做到這一點,她必定先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而是要婉轉(zhuǎn)地讓人感覺到這件事的害處,從根本上改變想法。

    如果有一天地球和這個世界也會交匯,殷憐決不能留給自己的同胞一個這么野性,殘忍,具有攻擊力的世界。

    她是個自私的人,所以總是希望自己的同胞兇猛如虎狼,卻希望他國溫順如綿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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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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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蠻和落后,很多時候也意味著無所畏懼。

    殷憐不希望自己的同胞野蠻落后,也不希望敵人無所畏懼,所以最好是雙方一樣文明而頹廢,以咸魚之身作咸甜之爭,最是有利于身心健康。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殷憐想要促使馬蒂爾“文明”起來。

    但是怎么做卻需要仔細斟酌。殷憐覺得自己要做的第一步,畢竟是不能讓對方發(fā)現(xiàn)是自己想要掌控他們的發(fā)展,而是讓他們自己有意識地察覺到這么做的好處,并且主動去尋求殷憐的幫助和意見。唯有這樣,這件事才能事半功倍。

    殷憐沉思著,轉(zhuǎn)眼已經(jīng)想好了入手的點。

    既然說要給黑賢者做大餐,她就打算切切實實地給對方做一頓大餐。以前給黑賢者籌備餐點的時候,殷憐總是盡量選擇食材簡單,或者本地有代替材料的菜品,但這次她改變了主意。

    她這一次讓人制作的宴席,使用了大量香料和經(jīng)過精細加工的食材,其中包括乳制品,豆制品和各種復(fù)合醬料,總之怎么復(fù)雜怎么來。不但如此,就連制作過程也盡可能地復(fù)雜。

    她招來了一大堆的仆役,開始處理帶來的食材,每一道工序都竭盡可能地復(fù)雜,復(fù)雜到?jīng)]有經(jīng)歷過這類架勢的廚師們連工序都難以記憶齊全。而殷憐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要制作的宴席比預(yù)想中還要復(fù)雜,而作為幫手的廚師根本達不到所需的廚藝水準(zhǔn),在浪費了一些食材之后,直接被殷憐驅(qū)逐去直接和其他人一起打雜了。她思索了一下,調(diào)整了一下菜單和做法,確保除了由她來處理的核心步驟之外,其它的工序只要足夠細心,嚴格按照她給出的步驟來執(zhí)行就不會出錯。

    籌備一桌宴席是極其費事的工作,尤其是指揮的還是一群外行時。要保持整個流程全不出錯,殷憐必須有極強的統(tǒng)籌能力。如果是早幾年殷憐肯定會手忙腳亂,但是這些時日的鍛煉還是很有用的,殷憐現(xiàn)在對于這種程度的工作已經(jīng)是舉重若輕了。

    她看了看安排,發(fā)現(xiàn)這樣一桌宴席,中午肯定是來不及了——腌制,熬制,燉煮都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殷憐是第一次在馬蒂爾制作中式熱菜,由于口味問題,特意挑選了一些口味比較大眾,不那么難以適應(yīng)的菜肴。

    午餐她姑且制作了幾個比較容易制作的菜式。但是即使如此,對于馬蒂爾的這群土包子來說也已經(jīng)足夠驚艷了。他們之前見過最美味的食物就是殷憐在之前的收獲祭上推廣的方便食品,而且還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其中精髓。而如同地球上盛產(chǎn)美食的一些國家所演變出來的經(jīng)典菜式制作流程,復(fù)雜程度根本讓很多土著連想象都無法想象。

    在炸制之后加入醬料微煮,外面松脆香軟里面入口欲化的玉子豆腐,加入木耳,玉蘭片以及眾多調(diào)料燒制的魚香肉絲,再點上一點點香醋,酸甜可口口味極為特殊,以及使用了新世界魚肉,配合姜絲蒸好之后直接鋪好蔥,蒜,醬油等調(diào)料,然后用熱滾滾的油澆出撲鼻香氣的特別簡單粗暴的蔥油魚。

    除此之外,殷憐還配置了醬汁炸芋球,涼拌海蜇絲等極為簡單快速的菜式。

    更復(fù)雜的需要鹵制,烤制,燒制,腌制的菜式,就只能留到晚上再享用了。殷憐先斬后奏準(zhǔn)備了一個宴席的量,就是為了盡可能引誘更多的法師加入她的陣營,支持她進行勞民傷財?shù)母母铩?br />
    物欲上去了,對于人力的需求大了,就會擁有人也是珍貴財產(chǎn)的概念。而懂得享樂的好處,才會產(chǎn)生對于更高等級物質(zhì)生活的追求。把財力和人力消耗在這上面,世界肯定會變得更加和平和美好。

    如果可以,殷憐甚至恨不得把電視機和電腦手機拿出來,直接讓他們網(wǎng)癮成癖無心學(xué)習(xí),只是這個太過跨越了,而且萬一人家怦然心動而決定不顧一切把地球拿下作為奴隸,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產(chǎn)生不勞而獲

    的念頭,一定要自己耗費力氣心力去想法設(shè)法獲取這一切,然后把他們的時間和力氣都耗費在提高生活水準(zhǔn),而非發(fā)展戰(zhàn)爭藝術(shù)上。

    嗯,計劃通!

    給自己點個贊。

    殷憐其實也覺得挺無奈的——其實一般來說,什么樣的文明會不缺乏人力?偏偏馬蒂爾對這種事的概念很模糊,歸根究底鍋竟然在面包樹上……這種樹生命力頑強,旱澇保收,確保了馬蒂爾的人民在不需要全年辛苦操勞的情況下就至少可以保證溫飽,這就導(dǎo)致了他們?nèi)狈τ谕恋匾约皠趧恿Φ木o張感。照理說把農(nóng)民從土地上解放出來應(yīng)該會讓社會發(fā)展得更快,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這樣。

    事實上,他們把解放出來的勞力更多花費在了追求力量和自我消耗上。在馬蒂爾,國與國之間,教派與教派之間的爭端非常頻繁,而且十分容易見血。這種情況下,這個世界之中的人口維持著一定的平衡,導(dǎo)致強者雖然生命悠長,世界人口始終處于一個偏低的水準(zhǔn)——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因為整塊大陸主要是靠天吃飯,而面包樹的成株速度并不快,日均產(chǎn)量也不高,導(dǎo)致老天給予的實物配額也很有限,人口多了直接就會導(dǎo)致資源緊張,所以維持人口量的低下也算是馬蒂爾大陸的一種生存之道。

    這種方式是不是足夠科學(xué)暫且不說,要說社會在這些日子里完全沒有進步,那也是錯的。事實上,關(guān)于法術(shù)和戰(zhàn)斗力方面的尖端技術(shù),馬蒂爾最上層的發(fā)展可以說是極為高明,但是這種發(fā)展只有極少一部分的人可以參與,和普通人完全沒有什么關(guān)系。除此之外,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是貧富差距的問題了,從壽命,財富,學(xué)識,力量等各方面,最高層的強者都與普通人天差地別,也因此導(dǎo)致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很難依靠后天的努力來改變。像黑賢者這種,那絕對是得了魔法之神眷顧的幸運兒,而其它法師能走到今天,也大多多虧了運氣的加成。

    努力是必須的,但是僅僅只有努力是遠遠不足夠的。真正能夠決定一個人命運的往往只有兩樣?xùn)|西,一是天賦,二是家世,后天的所作所為,幾乎對改變一個人的社會地位起不了什么作用。這種情況對于社會發(fā)展是全無好處的,但這就是馬蒂爾。

    個體強大,而社會貧瘠落后的世界。

    與地球是正好相反的世界。

    殷憐看到路東瓷制作出魔法武器的時候,情緒是很復(fù)雜的。太過尖端和高明的技術(shù)無疑限制了人類本身能力的增長,精神力和活化素本可以讓人類更加強大和長壽,如果不能靠人類本身來獲取和使用這份能力,在殷憐看來就相當(dāng)浪費這份機遇了。

    所以殷憐制止了路東瓷在這方面的深入研究,希望盡量降低對人們在這方面的導(dǎo)向。雖然最后也難免會有便利商品,但只要不要讓這種便利主義成為精神力文明發(fā)展的核心,對于更加生活化的應(yīng)用她是沒有意見的。

    不過相比起地球,馬蒂爾卻是過于注重個人的強大,而完全放棄了魔法在實際生活應(yīng)用之中的作用。

    兩個世界,兩種極端。

    殷憐想的是把它們拉到同一個水準(zhǔn)上來,最好地球稍微強那么點,然后她就擁有主動權(quán)了。

    所以這一切,理當(dāng)先從拖慢馬蒂爾加強戰(zhàn)爭力量的腳步,讓他們學(xué)會生活上來。

    午餐端去給黑賢者的時候,因為放在了魔法容器里,倒是并沒有引起人的注意。只是端出來的瞬間,黑賢者聞到香氣,瞬間就覺得整個人從舌頭到食道到胃都開始造反,好像遭遇了一個誘惑類的精神魔法,整個人都完全不再屬于自己。

    之前殷憐帶來的食物雖然也誘人,卻絕對不至于有這樣的香味效果。奇異的香氣侵襲著黑賢者的鼻腔,讓他的自控力完全化為烏有,甚至已經(jīng)無心在實驗玉石材質(zhì)。

    不由自主分泌的口水讓他感到了危險,如果他身上有皮毛,這個時候肯定都已經(jīng)全數(shù)炸了起來

    。黑賢者一反常態(tài),不但沒有直接用表面上端著實際急不可耐的步伐走上來,反而迅速退后幾步,跟幾盤食物拉開了距離。

    殷憐被他的這個動作弄得一頭問號。

    結(jié)果就聽到黑賢者說道:“你在上面下了什么咒語?新研制的?這誘惑力未免太強了,你怎么做到的�。俊�

    殷憐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的老師,不免陷入了沉思。

    這食物的香氣黑賢者從來不曾見過,卻莫名充滿了巨大的誘惑力。濃烈的程度簡直像是在犯罪,完全超出了黑賢者的想象力范疇。因為太過濃烈,對于黑賢者來說反而不像是食物的自然香氣,更像是什么□□物在人腦之中產(chǎn)生的幻象。

    殷憐無法理解黑賢者作為一個生活在食物種類貧瘠的世界里的沒見識的法師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她就覺得她家老師莫不是一個傻子?

    她用看傻子般的憐憫眼神看著自己的老師,非常不可思議地問道:“您說這話是當(dāng)真的嗎?”

    兩人互相確認了眼神,殷憐確認了他家老師真的是個傻子,而黑賢者確認了自己好像被自家學(xué)生當(dāng)成了傻子。

    殷憐:“……”

    黑賢者:“……”

    于是黑賢者重新站直了身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整了整并沒有怎么亂的袍子,說道:“今天的午餐好像看起來很特別的樣子。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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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憐問道:“你不怕被誘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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