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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黑懷朱頓時笑了,說道:“你這就有些固定思維了。任何早于主線開端的暗線,我們都可以埋到回憶線的暗線里。我記得故事里還是有一些回憶相關(guān)的劇情的�!�

    殷憐恍然大悟。

    黑懷朱又說道:“如果作為一種社會意象來說,僅僅只是這一個案子還不夠。作為商業(yè)片來說,哪怕只是布景也不能純粹只是為了填充。所以在這個故事里,我們必須設計更多的“布景故事”,來映射案子主線。所以之后我們要去找相關(guān)的歷史資料,從五百年到現(xiàn)代的同類案件都可以作為參考,但是選用之前需要我們先立定一個主題,唯有這樣才能保證主題的統(tǒng)一……你覺得我們定個什么樣的主題才好?”

    殷憐思索了一下,問道:“反抗的智慧怎么樣?”

    黑懷朱一時沒領(lǐng)會到,用眼神示意她進行一番詳述。

    殷憐就說道:“按照傳統(tǒng)的觀念……事實上哪怕是現(xiàn)在的觀念,很多時候大部分人覺得妥協(xié)是一種“智慧”。但是當很多人一旦學會了這種“智慧”,他們就會越來越難對一些不正確的事情作出反抗。芳鳴的故事,從頭到尾蘊含著對于社會既有腐爛潛規(guī)則的反抗。她的人生,是一名出身底層的女性試圖在男性社會之中獲取地位的斗爭史,既是對于男尊女卑社會的反抗,也是對于階級壓迫的反抗。而她辦的每一個案子,也都是一場反抗斗爭,有受害者對于加害者的反抗,也有兇手對于被殺者的反抗……而真正促成這些正義的,唯有智慧�!�

    說到妥協(xié),殷憐就會想起之前搜索網(wǎng)文作品時看到的那些古言。

    有些作者寫女主穿越到了古代,為了“融入時代”而開始守起古代的“規(guī)矩”,美曰其名符合現(xiàn)實。理論上來說,到一個陌生地方之后,先嘗試著融入是沒錯的,但是許多作品殷憐根本看不下去——因為有些女主角,妥協(xié)著妥協(xié)著,就那么妥協(xié)了一輩子。

    蟄伏的原因難道不是為了某一日雄起��?

    古代演義里,很多女性還會為了爭取自己的權(quán)益拼命呢!不求你有人家的勇氣,但是穿越古代理應當也是有些能力資本的,再不然還有知識上的優(yōu)越性,就那么放棄掙扎,屈服在更低一級的社會意識里……不覺得憋屈嗎?

    “……這個道理也可以映射到現(xiàn)代社會。很多時候,人們分不清楚什么時候是妥協(xié)的智慧,什么時候是妥協(xié)的愚蠢。因為妥協(xié)這種事情是有慣性的……或者說,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但是,一個人很多時候真的分得清楚,這事情到底和他有沒有關(guān)系嗎?”

    黑懷朱頓時明白了,說道:“你是說挺身而出的勇氣。但是這種勇氣不能和智慧分離,因為沒有腦子,人會在不該出頭的時候出頭,該發(fā)聲的時候沉默�!�

    “但是小憐,怎么能確實什么時候應該發(fā)聲呢?我們又要怎么表現(xiàn)這個主題呢?”

    殷憐說道:“每個人都會知道該什么時候發(fā)聲,只要他們學得夠多,思考得夠多。我認為所有的,影視,還有其它文化娛樂作品,本質(zhì)上的目的都是為了讓人學會思考……雖然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夠從中學到作者想表達的東西,但是幾乎所有人都能在這些作品里稍微得到什么……或多或少的差別而已�!�

    “所以,我們也不需要特別去表達這個主題。因為所有自強自立的行為,都能表現(xiàn)這個主題。所以我們只要好好表現(xiàn)李芳鳴本人,讓她夠強,夠聰明就行了�!�

    黑懷朱說道:“表現(xiàn)強嗎?這很容易變成***�!�

    殷憐說道:“***也無所謂啊。確實

    悲劇很能震撼人,但是***也有***的價值——它能告訴觀眾,什么樣的人生是他們所向往的。當然,我們還是盡量不要從設定上神化李芳鳴,盡可能從劇情和精神上表現(xiàn)這種強大。”

    黑懷朱突然問道:“小憐,你是不是不喜歡芳鳴先生這個角色?”

    殷憐:“?”何出此言?

    黑懷朱說道:“因為如果是粉絲的話,多半會叫個昵稱,要不也叫聲芳鳴先生。你這連名帶姓地叫,聽上去不像是很喜歡的樣子�!�

    他本來也可以不在意這種細節(jié),但是殷憐說《鳴芳洗冤錄》是殷憐家中的藏書,理論上是伴隨她長大的,她應當讀過多次。雖然如此,語氣卻如此生疏,難免要讓黑懷朱懷疑殷憐可能并不喜歡它。

    而若拍攝一部片,卻對劇本本身沒什么興趣,恐怕很難得到很好的發(fā)揮。

    所以黑懷朱才要確認一下。

    殷憐:“……”.

    她沒關(guān)注到這一點。

    老實說,如果說李芳鳴是岳珂的女兒,那立場上就跟她侄女似的。她覺得這么叫沒問題。

    但這一點不好解釋。

    殷憐想了想,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嗯,這樣好了,我就叫她小芳鳴好了�!痹犁婢蜁@么叫,殷憐索性跟著她叫。

    其實這個稱呼也大有問題,但是殷憐叫得自然。黑懷朱總覺得她對這部有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也不是看不起……就是如同這里面的人物都是她的后輩一般。其實他還真的沒想錯。

    岳珂寫《鳴芳洗冤錄》,殷憐可給她提供了不少資料和靈感。想著李芳鳴的誕生有她一份力,這種長輩心態(tài)就也不值得奇怪了。

    黑懷朱跟她聊了一下劇情設計,發(fā)現(xiàn)她確實看上去不像是討厭這部的樣子,便也沒有再追究下去。

    確立主線和需要填充的內(nèi)容之后,兩個人自主分配了各自的任務,包括需要搜索的資料和需要完善的單元劇情——岳珂的很多不重要的劇情都是用敘述性的文字帶過,但是影視劇尤其是全景式影視劇講究的是鏡頭可以飄,劇情必須可推敲。即使大部分觀眾能看到的只有十分之一的內(nèi)容,但是隱藏在劇情背后的十分之九才是真正能讓一個故事變成經(jīng)典的要素。

    殷憐花費了不少時間搜索了大量符合條件的有名案子,但是總覺得差了一點味道。正好她也準備完善一下自己的身份來歷,便先回去了五百年前的夏國。

    殷憐之前回現(xiàn)代時找的借口是出差,此時時間還沒過去幾天,也不用特意另外找借口,直接就可以去和岳珂混跡在一起。

    她以為自己的出現(xiàn)會受到岳珂的歡迎,沒想到對方開門出來,看見是她,就立刻皺起了眉頭,說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殷憐為之一愣。

    岳珂這反應有點過河拆橋的嫌疑,但殷憐清楚她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所以她便故意用有點小委屈的語氣說道:“你不喜歡人家啦?”

    岳珂被她逗笑:“什么鬼?”

    然后就把她拉了進去,一邊關(guān)門一邊說道:“就是現(xiàn)在形勢這么不好,你還老是兩邊跑來跑去。路費昂貴什么的我就不說了,反正你家財萬貫�?删退惚粴Я巳�,你也還是女孩子呀。這么在外顛簸,太不安全了�!�

    殷憐拿下帽子,說道:“你之前可不是這么對我說的。怎么,拿到了好書,就嫌我打擾了?”

    岳珂說道:“之前是之前。之前外面的形勢可還沒這么緊張。我說你好好待在京城不好嗎?雖然現(xiàn)在京里的情況也挺腐敗的,但是好歹軍事力量夠強,那些軍閥也不敢直接攻擊朝廷�!�

    殷憐到底是世界之間穿梭得過于頻繁,所以很難隨時隨地地跟進時事。聽她這樣說,才意識到現(xiàn)在的形勢可能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便問道:“你說現(xiàn)在外面形勢緊張?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岳珂問道:“你不知道?你沒看報紙?”

    殷憐才意識到在這個時代自己應該隨時記得買份報紙看看了解形勢,只是玩手機玩習慣了到底缺乏這樣的意識,只能暗自提醒自己以后記得,此時卻找了個借口,說道:“這兩天有點小感冒,才好起來,沒關(guān)注這些事情�!�

    岳珂便把事情跟她說了:“是這樣的。你知道李時易嗎?”

    殷憐問道:“物理學家的那個?”

    岳珂愣了一下,才說道:“我聽說他是個科學家……擅長的是物理嗎?”然后她略過了這個細節(jié),說道:“李時易是錦州侯的弟弟,而且據(jù)說也是錦州軍工廠的核心技術(shù)人員。昨天剛爆出消息,他好像暗中來了一趟云州,結(jié)果在云陽港遭到了刺殺,據(jù)說傷得很重,性命垂危。所以最近整個云州的風聲都很緊,鹿城也很可能被卷進戰(zhàn)火里面去。”

    殷憐心頭一動,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聽到外頭一聲炮響,頓時心頭一驚。

    岳珂小心肝猛然顫了一顫,趕緊開門出去,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比較遙遠的東北方隱約出現(xiàn)了硝煙的痕跡。

    四處也有不少左鄰右舍出來張望。岳珂趁機跟他們打聽了一下消息,結(jié)果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岳珂便又重新關(guān)門跑進屋里來,然后伸手就去拿了個疑似電話但是造型差距很大的東西,打了出去。

    半晌,對方接了起來。因為聲音挺大,殷憐隱約能聽到里面的回復:“岳小姐,現(xiàn)在千萬別出去!錦州城來的人和云州的官員談崩了,聽說李時易的情況很糟糕,錦州懷疑云州和人合作故意襲擊李時易,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兵占了云州,一路追著女干細向這邊打過來!你們好好躲起來,我們都是平民百姓,你又有點聲望,錦州的人未必會拿你開刀!記得,好好躲起來,等他們抓到人或者離開鹿城就好了!”

    第

    559

    章

    559X

    岳珂掛了電話,心亂如麻,結(jié)果看見殷憐還站在一邊,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卻是根本顧不得禮貌,直接抓住她的胳膊就開始往屋里拖。

    以殷憐本人的力量和肌肉密度,區(qū)區(qū)岳珂怎么可能拖得動她?

    她只能盡可能配合岳珂的力量,跟著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問:“這是干什么?”

    岳珂說道:“別問,先跟我過來�!�

    卻是帶著她跑到了一個一個通向閣樓的小梯子附近。她催促殷憐爬上梯子。殷憐爬上去之后,發(fā)現(xiàn)上面是一個閣樓,看上去還挺寬敞。她掃了一眼閣樓,發(fā)現(xiàn)似乎是半個雜物間,一側(cè)放著一張?zhí)字S色布套的單人沙發(fā),墻邊立著一張折疊床,一個架子上擺著一些盒子,地上堆積了一摞一摞的書,以刊物集和雜書為準,里面還夾雜著一些這個世界的經(jīng)典,看樣子并非岳珂心中所愛,所以才在這種地方被堆著積灰。

    岳珂說道:“你把梯子也拿上去,先在這里待著別出來,我回頭給你帶點吃的回來。”

    她似乎是要讓殷憐在閣樓里躲藏著的意思。

    這個閣樓看上去還是挺隱蔽的,只要把梯子拖進閣樓,把天窗一關(guān),外面就很難發(fā)現(xiàn)這個閣樓的存在。就算有心探查,岳珂家里也沒有其他的梯子,可以很大程度上拖延時間。

    殷憐問道:“我呆在這里,你要去哪里?”

    岳珂說道:“我爸媽和我并不住在一起�,F(xiàn)在外面這么危險,我至少也要先去確認一下他們的安危�!�

    殷憐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岳珂說:“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們兩個一起去,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險,那就只能被人一鍋端了。再說了,那是我爸媽,你沒必要陪我冒這種險�!�

    殷憐說道:“留在這里也不一定就很安全。一來這是你家,我對這邊也不熟悉,萬一真有人闖進來,我連逃都不知道這么逃。而且現(xiàn)在還不是最危險的時候,畢竟聽炮聲還是在城外。待會兒不管是要轉(zhuǎn)移還是要躲起來,我們在一起是最方便的�!�

    岳珂也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雖然平時她寫文時邏輯很好,思路清楚,但是真正面對這種危機時,到底還是冷靜不下來,腦子里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正常思考,因此在殷憐過于鎮(zhèn)定的說服下,幾乎是不由自主就聽從了她的安排。

    兩人離開岳珂的住所,向著岳珂父母的家中趕去。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人正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地亂跑,有些似乎和岳珂一樣試圖趕回家去找自己的家人,有些拿著包裹或者行李箱,似乎是想要逃出城去的樣子。

    岳珂好不容易趕到家里,發(fā)現(xiàn)母親正站在門口張望。她叫了一聲“娘”,然后環(huán)顧自周,只看到一個人縮在堂屋的桌子角落,看衣著是自家嫂子,便開口問道:“父親呢?難不成是去了棋室還沒回來?哥哥是去工廠了嗎?”

    岳母看到岳珂,頓時差點沒哭出來。

    殷憐豎起耳朵,就覺得炮火聲似乎已經(jīng)停了一會兒了,但是遠處卻隱隱似乎傳來好些槍聲——敵人很可能已經(jīng)差不多進城了。

    相比起岳珂那靠近城郊的小別墅,她家是那種典型的中式四合院,而且處于城中比較繁華的中央偏北位置,其實是比較不安全的區(qū)域。

    岳母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面就傳來一陣喧嘩。幾人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兩個漢子扶著個中年男人回來了。

    男人腿上流著血,似乎是受傷了。

    岳珂看到的時候,一瞬間心臟都差點停了,大叫一聲“爸!”

    扶著岳父回來的男人開口說道:“這外面這么危險,岳老爺還四處在那里找孩子,結(jié)果被一顆子彈給刮到了。你們快幫他處理一下吧,血流多了也是會死人的�!�

    岳父卻并不肯安分地被治療,而是伸手拉住了送他回來的漢子,說道:“強子,你別走!你幫我找小谷成不成,我

    給你……我給你五塊……不,十塊大洋!”

    那叫強子的漢子強忍著誘惑拒絕了岳父,說道:“岳老爺,要是其它活我也就干了�?蛇@時候外面的軍閥都打進來了,再多錢也沒有命重要啊!不說了,我先去找我老婆和老娘了……至于小少爺……只盼著他命大吧!”

    和他一起的漢子也是一個想法,匆匆安慰了一句,便也不停岳父一聲聲的叫喊和挽留,匆匆就離開了。

    岳珂聽了,頓時有點著急,說道:“小谷不在家嗎?他怎么會沒和嫂子在一起?”

    結(jié)果就見岳母怒吼一聲:“你問她!”

    岳珂抬頭,望向堂屋,結(jié)果卻見她嫂子嗚嗚嗚地哭了起來,一句話也不回答。

    岳父說道:“不行,我要去找小谷——”

    岳母說道:“溫麗,你到底是把孩子丟在哪兒了?當我這婆婆的求求你……你去把小谷找回來好不好?要不你告訴我在哪兒,我去把孩子找回來……”

    溫麗還是嗚嗚嗚地哭著,只是斷斷續(xù)續(xù)地憋出幾個字:“我說……了……我就是……從舊街回來……他自己跑掉了……”

    岳母猛然擦了一把眼淚,對岳珂說道:“你照顧一下你爹!”然后提著裙擺就要往外跑。

    她一輩子的大家閨秀,岳珂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不顧形象,心頭一緊,猛然抱住了她的手臂,說道:“娘!你留下照顧爹,我去找小谷!”

    岳母聽了,愣了一愣,然后立刻說道:“不行!”

    她伸手碰了碰女兒的細嫩臉蛋,說道:“你要是有個萬一,我也不想活了。我寧愿你侄子出事了,也不想你出事兒。”

    溫麗一開始還有些驚慌,聽到婆婆這么說,卻一時覺得無比刺耳。她心里又急又恨,心里當然也擔心自己的兒子,只是比起兒子來更怕死,所以并不愿意出去冒這個險。

    公公為了找兒子中了流彈,婆婆又要跑出去找。如果找到了還好,如果找不到,又或者找的過程之中出了什么事,溫麗日后的日子怕就難過了。

    她心里自覺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心一狠,開口勸說道:“媽,你就讓小姑去吧。她年紀輕,腿腳靈便,就算真的遇到了當兵的,人家看她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也不會太過為難她——”

    她嘴里這么說著,其實卻想著要是岳珂沒了,岳父岳母就只剩下了兒子一個依靠,到時候更好拿捏一下,自己的日子也不會那么難過。

    少了小姑子,自家分到的家財也多不少。

    然后就聽到啪地一聲,溫麗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沖著她砸了過來,被嚇得直接閉上了嘴。那東西落在她身邊的墻角,發(fā)出碎裂聲,卻是一個瓷瓶。

    岳珂趕緊抱住母親,結(jié)果還要靠著殷憐幫忙才拉住憤怒的岳母。沒想到受傷的岳父反而更有行動力,這一花瓶砸下去,一個不小心甚至能直接把溫麗給砸個頭破血流。

    岳珂雖然拉住了母親,但也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著溫麗。她有一瞬間真的想要不管不顧,放任侄子走丟算了。

    只是見母親雙眼赤紅,知道侄子和自己一樣,都是父母的半條命。加上想起哥哥自小對自己的好,軟糯的小侄子嬌憨叫小姑姑的模樣,到底還是穩(wěn)住了手上的顫抖,再一次說道:“我去找小谷�!�

    岳母很是慌張,伸手拉住她:“珂珂!”

    岳珂安撫性地撫摸了一下母親的背,說道:“我會小心,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岳母還是不想放手,岳珂便跟她說道:“快幫爹處理下傷口吧。強哥不是很擅長包扎,這布都快被血浸透了�!�

    她怎么能讓母親去槍林彈雨之中找人呢?

    岳珂說完這話,就毅然決然地往外走去。

    殷憐跟上了她。

    岳珂看到她跟上來,說道:“你留下來,幫忙照顧一下我娘�!�

    殷憐

    說道:“……你的手在發(fā)抖�!�

    岳珂沒想到她觀察得這么細,說道:“稍微有點害怕,但我會小心的�!�

    怎么會不怕呢?她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么危險的處境。鹿城并不是什么兵家必爭之地,雖然偶爾會聽說哪里又發(fā)生了戰(zhàn)爭,也擔憂過家鄉(xiāng)會陷入戰(zhàn)火,但是真正遇到時卻仍舊是猝不及防的。

    這種事,是永遠不可能真的有充足的心理準備的。

    光是想象就令人非�?謶帧�

    但是真到了這種時候,岳珂卻比想象中要冷靜太多太多。此刻能夠擁有的勇氣,是她以前二十年都不曾想象過的。但此時,她卻不得不鼓起這份勇氣。

    總要有人去找到那個孩子。

    她突然有點明白了一個說法。

    都說有些事情做不到,是沒有被逼到那份上。

    岳珂此時心中本是十分壯烈的。她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死亡的準備,決定無論如何要找到小谷。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之后再說。

    結(jié)果卻有一只手牽住了她的手。

    軟軟的,纖瘦的,女孩的手。

    殷憐對她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岳珂說道:“你不用……”

    然后她就看到殷憐抬起的袖子里,那小巧的,看上去不像槍支的體諒,卻絕對是槍支的東西。

    她驚愕地微微張了張嘴。

    殷憐便再一次強調(diào)道:“我跟你一起去�!�

    第

    560

    章

    560X

    岳珂沒有再拒絕。

    此時槍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或者說,越來越分散,越來越頻發(fā),似乎不止一處有人在追逐和槍戰(zhàn)。

    但是只要沒有炮聲響起,入侵者不打算連這個小城一起轟擊毀滅,那就是好事。雖然也可能是因為炮彈昂貴,不想浪費。

    在這些槍擊聲之中,殷憐敏銳的聽力顯然起到了極為有效的作用,讓兩人在大部分時候都非常巧妙地避開了戰(zhàn)斗區(qū)域。岳珂按照溫麗之前的說法,沿著自家的路向著舊街前進。

    名叫舊街的區(qū)域,其實是鹿城許多年前的城中心,后來因為擴建和市集的遷移,變成了老舊的街道,但仍舊處于鹿城的核心區(qū)域。

    這個范圍內(nèi)時不時就有軍人經(jīng)過,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的。不過不管是哪一方的,殷憐也沒有意思想要接近。她們嘗試著避開人群,或者等逃散的民眾或者互相追逐的軍人們離開之后再前進,所以移動速度比正常慢了數(shù)倍甚至十數(shù)倍。

    好不容易快走到目的地,岳珂極為眼見地看到倒地的尸體之中似乎有一個小孩子的身影。孩童細小但是身著鮮艷衣服的身軀顯得極為顯眼,當時岳珂就心跳加速。

    她差一點直接就沖了過去,被殷憐拉了一下袖子才發(fā)現(xiàn)轉(zhuǎn)角處還有人聲喧嘩,強忍住了焦慌,心里卻是千回百轉(zhuǎn),百種念頭紛紜而來,一會兒祈禱那孩子千萬還活著,一會兒又擔憂轉(zhuǎn)角處的士卒會轉(zhuǎn)過來看見孩子……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對她來說卻像是經(jīng)歷了滄海桑田。

    好在擔憂的事情一件也沒有發(fā)生。那些士卒吵嚷了一會兒之后,并沒有沿著老街過來,而是一轉(zhuǎn)身進入了另一條街道。

    岳珂大大松了一口氣。

    兩人還是動作輕巧小心地靠近了那個躺在地上的孩子。

    看到孩子旁邊的血時岳珂眼前一黑差點厥過去,她猛然一下抵住殷憐,另一只手按住胸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然后才稍微平復了一點情緒。

    隨后她才彎下腰去,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孩子的一只手臂,試圖用一只手將他抱起來。

    好消息是,孩子身上有熱度,脈搏有跳動,顯然還是活著的。

    壞消息是,他并不是小谷。

    但這孩子也是岳珂認識的人。

    他是老街街口一家雜貨店的孩子。年紀其實比小谷大一點,但是因為攝入的營養(yǎng)沒有小谷那么多,因此沒有小谷來得壯實。明明比小谷大了兩歲,看上去卻和小谷差不多體型。

    這孩子受了點傷,還是在頭部。雖然看上去僅僅只是輕傷,岳珂心中卻咚了一聲。

    頭部是精細的器官,僅僅從外傷上來看,岳珂根本沒法分辨他有沒有傷到腦子。

    小孩子被跑起來,可能稍微有了點感覺,張開眼睛,懵懵懂懂地望著前方,哭喊著叫媽媽。

    好在他似乎沒力氣了,雖然是哭喊著叫媽媽,聲音其實小的很,只如同含糊嗚咽一般,并不至于把兵卒們引過來。

    殷憐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發(fā)現(xiàn)他甚至還有點發(fā)燒。

    “這孩子……怎么辦?”殷憐開口問道。

    帶著他繼續(xù)找小谷其實不大可能。半大的孩子,岳珂雖然勉強抱得起來,但是要一直抱著還是非常費力的。如果抱著他去找小谷,遇到了軍士兩人甚至連逃也不好逃。

    殷憐暫時沒有暴露自己身為力大無窮超能力者的意思,所以岳珂也以為她跟自己一樣是個非常柔弱的普通少女。從這個角度考慮,帶上孩子對雙方都不太好。

    時間緊迫,她大概也就思考了半分鐘左右,就逼著自己做出了決定。

    岳珂抱起孩子,帶著他快速沖進了孩子家的雜貨鋪,發(fā)現(xiàn)鋪子里此時正門戶大開,卻一個人也沒有。她從架子上找了些紗布和傷藥以及烈酒,開始動作有些粗魯?shù)焖俚亟o孩子消毒和敷藥——這也完全可以理解,畢

    竟這個時候,岳珂還擔憂著自己的侄子,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自然不可能做到體貼細致。烈酒接觸傷口自然是疼的,孩子本能地開始掙扎,聲音也大了許多。

    岳珂聽到他低聲哭喊時才稍微放輕了動作。她一邊上藥,一邊耐著性子安撫道:“小福不要哭。外面危險,你要忍住了小心點,否則會有壞人來把我們都抓走的�!�

    她本來性格溫軟,此時又特意放柔了聲音進行安撫,就算是性格特別桀驁不馴的皮猴子興許都愿意聽兩句,更何況是本來就算得上熟識,此時又因受傷而有幾分脆弱的熟人小孩。

    孩子抽泣著壓低了聲音,只軟糯地撒嬌道:“我要娘。”

    岳珂安撫道:“你娘出去了有點事。你在家里呆著,把門關(guān)好,乖乖等你爹娘回來,好嗎?”

    小孩子還挺敏銳的,竟然能察覺岳珂的言下之意,問道:“珂姐姐你要走嗎?我害怕……”

    岳珂拍了拍他的背,說道:“不要怕。小福是個小男子漢,一定要堅強。小谷和媽媽走散了,我現(xiàn)在正要去找。他在外面說不定會遇到壞人,所以姐姐必須快點去找他。小福是個好孩子,肯定是能體諒的,對不對?”

    小福掙扎了一下,才十分糾結(jié)地點了點頭。

    岳珂又交代了幾句話,讓他在屋子里好好躲好,然后就想出門繼續(xù)尋找小谷。

    結(jié)果還沒出去,就聽見外頭有什么聲音。岳珂心頭一驚,卻聽外頭的人好像在抓捕什么人,正在討論人往哪里逃了。

    然后她就聽到殷憐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開口說道:“別慌,我?guī)湍憬鉀Q這個問題�!�

    岳珂心想你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結(jié)果就見殷憐轉(zhuǎn)身就繞到了后屋,打開一扇窗戶,身子一矮伸手一抓,就像條蛇一樣地從窗子里竄了出去。

    那可是老式的那種天窗,而不是可打開的隔窗或者玻璃窗,岳珂甚至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到了屋外之后,殷憐把開窗前取下的帽子又戴了回去,然后對岳珂輕聲比了個口型,似乎是“安心”兩個字。

    岳珂驚愕之余,還真有幾分安心下來——殷憐方才的操作真的挺驚人的。若是平常,岳珂可能還會有些疑神疑鬼,懷疑她是間諜或者特工,但是此時此刻,卻莫名地突然感覺心里似乎有了依靠。

    殷憐的動作也快得很,幾乎沒等岳珂想太多,就直接竄出小巷,把人給引走了。

    岳珂緊張得要死,但還是在傾聽了數(shù)秒外頭的動靜之后,顫抖著手把門打開了。她的手顫抖得厲害,她覺得此事若是去拿筆,寫出來的字可能都是不成樣的。可是這樣的一雙手,握住門把的時候卻又出氣地穩(wěn)和有力——就像她此時下定的決心。

    人生自古誰無死。

    不過就是腦袋落地,或者被人穿心一刀。

    一旦有了這樣的覺悟,岳珂便有了莫大的勇氣。

    她出了門之后,隨手把身后的門關(guān)上,然后就躥進了一條巷子里。她也不知道殷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沒多久,她就甩掉了身后的追兵,重新找到了岳珂。

    可能是緊張過頭了,她反而有種超脫感,甚至有心思開玩笑道:“爾雅你簡直像是有里說的那種精神力……”

    殷憐說道:“有也挺好。”

    岳珂捂住自己的臉,說道:“當然好……我現(xiàn)在就很想要啊�!�

    但是玩笑話只說兩句就夠了。對于兩人來說,此時的境況還是很緊張的。

    殷憐帶著岳珂繼續(xù)向著老街的另一頭摸索——老街的盡頭是一處新貴劇集的小別墅區(qū),里面居住的多數(shù)是富商,工廠主和礦場主之類的人物,不算多,大約十幾戶,也是溫麗平日玩葉子牌的富太太聚集地。

    如果在這邊還找不到小谷,那么岳珂她們接下來就怕是更難找了。

    兩人循街一路尋找,一路上躲人躲

    得極為艱難。越是接近那小別墅區(qū),就越發(fā)能夠發(fā)現(xiàn),這邊巡邏搜查的軍人變多了,遇見雙方軍人近距離交火的頻率也變高了。

    但是讓人松了一口氣的是,殷憐發(fā)現(xiàn)入侵者并沒有將平民百姓趕盡殺絕,而多數(shù)只是驅(qū)趕他們各自停留在房子里——如果是這樣,小谷一個比樹墩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想必也不至于引發(fā)別人的警惕,只要誰家愿意收留一下,安全性還是很有保障的。

    越是這樣,岳珂的情緒波動反而越發(fā)劇烈了起來,一會兒在心里暗中禱告,一會兒想著若是誰收留了小谷,事后要怎么感謝對方。

    直到殷憐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背上,安撫性地撫摸了一下,她才緩緩地冷靜下來。

    但事實上,情況比岳珂預想的要稍微糟一點。

    并不是所有人都被驅(qū)趕進了屋里,還有一些可能并非是這邊城區(qū)的居民,被人驅(qū)趕到了一起管理著,也有人在查問他們的身份。其中小谷一個小家伙,也被驅(qū)趕到了其中,孤零零一個人也沒有大人管,一臉茫然的樣子仿佛被遺棄了一般,看著就讓岳珂十分心疼。

    面對這種情況,岳珂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有些央求似地望向殷憐:“爾雅,你有什主意嗎?”

    殷憐想了想,給了她兩個計策:“要么,我們干脆出去,就說是來找孩子的家人被他們抓起來,這樣至少能跟你侄子會和,然后再看他們后面對被抓到的人的處理方案見機行動。要么,我們就先跟著他們,看情況趁著人少的時候偷偷把小谷抱走。”

    “前一個方案的好處是比較安全,壞處是一旦被抓住,我們能夠做的事情就變少了。而且萬一他們之后打算把人帶走或者關(guān)起來,你就回不去家里了。后一個方案的好處是你可以抱了小谷就回家,但是風險大很多�!�

    岳珂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再看看。”

    再看看的意思,就是更傾向于先試試第二個方案了。

    殷憐心神領(lǐng)會。

    但事實上,這個機會兩人等了很久,一直都沒怎么等到。直到一群百姓被人拿槍指著要轉(zhuǎn)移了,小谷也被兵士呵斥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岳珂還沒見到所謂的機會。

    此時天色都已經(jīng)昏暗了幾分,岳珂的心里可以說是相當焦躁——怕父母在家里等久了心急,又跑出來找,也怕小谷被人就這樣帶走,再也回不來。

    然后她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機會。

    這群人似乎被驅(qū)趕著前往不同的地點,和小谷一起被驅(qū)趕的這隊人人數(shù)不算太多,竟然只有一個軍官看管著,瞬間給了岳珂一種“有機會”的感覺。

    兩人跟了上去,等對方進了一個巷子,殷憐便壓了壓帽子,打算出擊。之前她已經(jīng)通過精神力感知搞清楚了附近的地形,此時駕輕就熟地從另一條巷子繞了進去,計算好距離和對方的前進速度,然后在轉(zhuǎn)角處故意弄倒了一戶人家的架子和竹簍,發(fā)出頗為明顯的響聲。

    軍官果然被這動靜驚動,警告了眾人一句,就往前查探起來。

    這群人里面,成人幾乎都用粗麻繩給捆在了一起,只有小谷和一個女人抱著的孩子是沒有被綁的。岳珂發(fā)現(xiàn)軍官被引走的時候,深呼一口氣,猛然沖了出來就向著小谷跑了過去。

    結(jié)果還沒等她靠近,橫空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手,直接就在她眼前把孩子給抱走了。

    第

    561

    章

    561X

    岳珂一瞬間心臟都快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把孩子抱走的是一名很英俊的軍官,因為長相出眾,所以特別容易讓人記住。岳珂很清楚地記得之前在人群中看到過他。雖然因為距離遙遠的關(guān)系,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從姿態(tài)和膚色上判斷應該是同一人。

    眼前站著的這位軍官,膚色白皙,手指修長,手掌細嫩光滑,上面沒有任何多于筆繭的東西。明明穿著軍官的衣服,卻沒有一點握槍或者握刀留下的痕跡……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女干佞的氣息。

    在看清他樣貌的瞬間,岳珂就像是一只過于安樂的白貓,第一次接觸到危險的預警讓她后頸上的毛都要炸起來了,一瞬間那叫一個警戒。

    事實上,對方的表現(xiàn)看上去也確實像是某種殘忍又冷酷的野獸。

    小谷被他像抓個布娃娃一樣抓了起來,問道:“你們想找的就是這個孩子?”

    小谷被抓得不舒服,哭著喊道:“姑姑——”

    岳珂被他哭得心疼極了,說道:“你別抓疼他!他就是個孩子�!�

    那軍官卻似乎被他們的反應弄得疑惑了一下:“姑姑?你是這孩子的姑姑?”

    這沒什么好否認的。岳珂愣了一下,就點頭承認了。

    男人卻似乎誤會了什么,開口就質(zhì)問道:“你們是什么人?潛伏在鹿城多久了?為的什么目的!?”

    岳珂雖然心里覺得這人是個女干佞,但是平時清高如她,此時也突然懂了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句平日里素來不以為然的話,于是放平了姿態(tài),說道:“不是,我就是本地人,長官。我家世代都生活在鹿城,城里很多人都認得我和我父母的。今天小谷一時之間和我嫂子走散了,所以我們來找他……我們真的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軍官挑眉看她,明顯是一副不信的樣子。

    岳珂說道:“長官,我真不是……”

    軍官卻用手勒住了小谷的脖子,沒太用力,但卻也足夠讓人心驚膽跳:“不想這孩子出事的話,讓你的手下出來�!�

    岳珂為之一愣,然后才反應過來他可能是在說殷憐,卻又不是非常確定。

    確實以殷憐那身手,就算說她是什么間諜或者殺手也沒什么不對�?墒窃犁姹灸艿叵嘈潘皇恰@不是毫無緣由的相信,說是直覺也好,又或者其實是雙方相處過程中自然而然展露出來的細節(jié)在她的腦子里呈現(xiàn)了一個不需要經(jīng)過論證的結(jié)論,總之岳珂相信殷憐不是那樣的身份,也沒有那樣的目的。

    但是對面的人不知道這些,明顯有了錯誤的猜測。

    越是這樣,岳珂越是不能讓對方抓到殷憐——軍閥可不講究什么無辜。

    結(jié)果殷憐直接自己從巷子里走了出來,不客氣地說道:“你說誰是別人的手下,我是她老板好嗎?”

    那軍官猛然轉(zhuǎn)頭,就看見殷憐從他背后的巷子里走了出來。

    雖然帷幕遮住了殷憐的樣貌,但軍官總覺得對方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

    之前對上岳珂時的立場驟然逆轉(zhuǎn),這回輪到軍官反過來對殷憐充滿了戒心。

    他重復了一遍之前的問題:“你到底是什么人�。磕愀肮羰雷拥娜耸裁搓P(guān)系?”

    殷憐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就是個路人,開雜志社的。那邊那位姑娘,是我的約稿作者。我來是幫她找走失的侄子的……我也是個有名有姓的人,沒必要做摻和進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里面�!�

    “這樣藏頭露尾,也配自稱有名有姓?”

    殷憐攤手:“相貌丑陋,實在對你不起�!�

    軍官冷笑:“多丑?”

    殷憐:“能止小兒夜啼……說不定還能嚇哭長官你。”

    她倒是一點也不害怕,還敢與軍官爭鋒相對。

    軍官說道:“也不用你嚇哭我。這里正好有兩

    個小孩,你但凡能嚇哭一個,我都可以不追究你的夸大其詞�!�

    殷憐聽了,隨手把帷帽一臺,結(jié)果小孩子可能還沒反應過來,被綁縛的一群成人卻已經(jīng)驚慌失措,抑制不住地發(fā)出驚呼。

    殷憐又把帽子戴了回去。

    那軍官也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但他好歹不像這些平民一樣孤陋寡聞,還大喊大叫地以為見了鬼,多少辨認出殷憐的妝容似乎是燒傷遺留下的痕跡。

    “傷成這樣竟然還能活下來,你這倒是命大�!�

    即使分辨出殷憐的傷痕來源,軍官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厭惡的神色。那有點女性化的矯情姿態(tài),倒是一點都不辜負岳珂單方面給他定下的女干佞罪名。

    殷憐說道:“長官你也確認過了,能相信了嗎?這孩子真的只是她的侄子而已,家里至多還算富足,卻絕對不是什么大人物。他的祖父母和母親如今都急得慌,還有人為找他受傷了,就先讓我們把孩子帶回去吧。”

    她雖然化了毀容妝,但是聲音卻并沒有變化,依舊清脆悅耳,當然在這種外表的配襯下,再悅耳的聲音效果也大打折扣。但是殷憐估摸著自己好歹算是個少女,軟聲央求應該還是稍微有點示弱的作用的。

    然而她眼前的軍官顯然是個例外。

    他盯著殷憐半晌,倒是應了她的話,說道:“好吧,這孩子你們可以帶走�!�

    殷憐立刻打蛇隨棍上,說道:“錦州侯治下有道果然名不虛傳,就連手下的將軍和參謀們也都個個火眼金睛,明察秋毫。”

    結(jié)果卻聽那軍官說道:“……他可以讓這個小姐帶走,但你得留下來!”

    殷憐頓時愣住,岳珂剛松下去的一口氣也猛然提了起來。

    軍官說道:“我未必火眼金睛,你卻一定是明察秋毫了,竟然連我是參謀都看出來了。”

    殷憐恨不得捂住自己這張愛張揚和得意忘形自作聰明的嘴。

    “你!”他對岳珂喊道,“想要你侄子的命,就從那邊拿根繩子把她綁上�!�

    他對殷憐的身手還頗為忌諱,竟然指使岳珂去對殷憐動手。

    岳珂微微搖了搖頭,站在那里不肯動,結(jié)果軍官竟然真的開始掐小谷的脖子,孩子開始掙扎著發(fā)出呼救,岳珂看得目眥欲裂,握緊了拳頭,似乎下一秒就要沖上去和軍官拼命,但仍舊看都沒看一眼繩子。

    殷憐知道,她真的快沖上去了。

    軍官不了解岳珂。

    岳珂雖然寫的只是通俗,但她和同樣寫通俗的蘇長恨不同。蘇長恨混跡社會已久,講究的是和光同塵,適俗隨時。而岳珂雖然也寫書,但她少年成名,衣食無憂,腦子里有的是高山流水,筆下寫的是快意恩仇。

    無論是書里還是塵世里,從來都是世界向她伸出橄欖枝,而非她向世界妥協(xié)。

    所以岳珂的筆下是流彩的文字,紅塵俗世是她的取材池,卻非困住她的牢籠。所以她可以死,卻不會輕易地被扭曲和折服。

    至少這一刻,她是寧死不屈的。

    并不是說岳珂真的那么偉大或者寧折不彎——如果燒毀她的港灣,打斷她的筋骨,讓她在窮困潦倒之間顛簸,在惡意與背叛之中掙扎,在人間疾苦之中漂泊,也許終有一天,她會佝僂著彎曲背脊,學會屈服。

    但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漫長的,馴化的過程。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那個時候,她會成就真正的不屈。

    畢竟……她是岳珂呀。

    但是此時,說是孤勇也好,說是天真也罷,岳珂是不會屈服的。

    事實也是如此。

    岳珂對軍官說道:“你要是殺了小谷,最好連我也殺了。否則總有一天,我會想盡辦法殺了你!”

    軍官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他畢竟不是真的想殺一個孩子,所以稍稍

    放松了力道,說道:“你可想好了。我?guī)ё咚灰欢〞�,但是你幫她你侄子就一定會死�!?br />
    岳珂說道:“你死心吧!她幫我來找小谷,我寧可救不了小谷也不會轉(zhuǎn)過來害她!”

    軍官緊緊盯著她,臉上分明沒有什么表情,但是施放出來的威壓反而更高于嚴詞厲色的時候。

    結(jié)果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岳珂也在緊緊反盯著他,目光憤恨,看上去就像要沖上來了一樣,視線沒有一點它移,但是軍官身后那些還被綁成了一串的平民原本還因為殷憐的樣子而被驚嚇到,一直在哭哭啼啼,此時卻突然靜了幾秒鐘,然后就有人發(fā)出驚呼。

    軍官眼角掃到殷憐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位置,猛然試圖回頭,卻只聽到耳側(cè)傳來一句嫌棄的吐槽:“真是白浪費時間夸你。”

    然后就眼前一黑。

    被抓住的平民們看到那軍官倒下,頓時驚慌失措,亂成一團。之前的軍官追著殷憐離開之后就沒有再回來,很多人便以為他也遇害了。如今他們被綁縛,只留下一個惡鬼似的殷憐和疑似與惡鬼一伙的岳珂,他們?nèi)绾尾慌隆?br />
    明明有七八個人,還有壯年男子,面對殷憐卻只能像一群受驚的兔子一般瑟瑟發(fā)抖。

    岳珂趕緊把小谷抱了起來。

    小谷哭著叫道:“姑姑!”

    殷憐沒有靠近。

    第

    562

    章

    562X

    回去的路上,殷憐本來以為小谷會怕她,結(jié)果這孩子心相當大,差點被人殺了,又見到了燒傷妝的殷憐,竟也沒有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他還問殷憐:“好鬼姐姐,你是姑姑書里的人,被她召喚出來的嗎?”

    殷憐滿頭問號。

    這腦洞可以的。

    但是她對這種內(nèi)心看上去好像還挺耐操的小孩還蠻有好感的,便難得有耐心地應付道:“是啊,我是你姑姑的守護神�!�

    男孩微微張大了嘴巴,然后問道:“那你可以也當我的守護神嗎?”

    “嘛……”殷憐頓了一下,說道,“那就要看你未來的表現(xiàn)了。我只守護那些高尚的,偉大的,值得尊敬的人喲�!�

    雖然岳珂知道殷憐只是在哄孩子,但是聽她這么說的時候,心頭還是稍微一動,感覺自己的人品被認可了。

    其實岳珂現(xiàn)在的手還帶著一種緊張顫抖之后的酸痛無力感。明明沒有經(jīng)過什么劇烈的運動,她的肢體卻帶了劇烈運動之后才會有的疲憊。

    從決定走出家門來找小谷開始,幾乎每分每秒她都在害怕某些可能令她后悔自己的決定的事情發(fā)生,但是好在最后一件事也沒有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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