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他想了想,解釋了一下:“如果省下小型物件的設計時間,我們員工的主要時間就可以花費在城市建筑上面。但是AI建模花費的是硬性時間,基本上省不下來……我們工作室的規(guī)模不算太大,可能有些大公司在這方面會更有效率�!�
他也沒有隱瞞關于機器運算量的問題,直接坦誠道:“如果殷小姐確實能提供一部分物件資料,我們可以把盈余出來的預算拿一部分升級服務器運行模組,這樣應該可以進一步提升速度�!�
殷憐說道:“聽你們的說法,建模的難度具體在于設計。那么,圖片資料和立體影像資料區(qū)別大嗎?”
“其實不管什么資料,就算是非常高清的立體影像,我們都還是要重新設計的。因為現(xiàn)實中的物品每一個都是獨立的,而錄制的過程之中光線和環(huán)境都會讓它們展現(xiàn)不同的一面,可是布景不一樣,首先影視布景的道具風格必須統(tǒng)一,資料節(jié)省的只是一種現(xiàn)實的參考過程,但不好直接拿來用,否則會顯得整個布景很東拼西湊。其次就是光線和環(huán)境的變化——現(xiàn)實的自然光照射在道具和建筑上,會自然而然地產(chǎn)生一種視覺效果……但在虛擬布景里它并不會自然而然地產(chǎn)生,是需要我們?nèi)ピO計的。除此之外,各種互動效果也是主要的一部分工作量。”
殷憐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就有了不同的想法。
如果立體影像對于建模的效用很大的話,她肯定是選擇提供立體影像的,只是到時候來源不好圓——要知道那個時代可沒有立體掃描這種技術�?墒侨绻旧碛绊懖淮�,那她完全可以用照片或者經(jīng)過處理的圖像來代替。
卻聽對方繼續(xù)說道:“立體圖像肯定要比照片更方便一些,因為它展示得比較全面。有實物就更好了,不過一個布景需要的參考物件數(shù)量是比較龐大的,全部用實物既不方便也沒有必要。平面照片要是角度足夠全面,比立體圖像也差不到哪里去�!�
殷憐明白了之后,覺得回去就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資料,并且編一個更安全的借口。
除此之外,難以解釋的是關于城市的問題。但既然照片可以使用,她就可以把一些照片進行不同程度的舊化處理,然后偽裝成是先人于不同時期收集過的歷史資料,大大降低了這些照片來源的疑點。
之后殷憐費心把資料處理了一番之后,就把一部分資料傳給了對方。對方接受了資料之后,又驚又喜——這些資料沒有在他們的資料庫見過,也就是說絕非外面可以輕易搜索到的資料。建模師仔細地審閱了這些資料之后,十分確定這些資料應該是真的,而且極有參考價值。
其實同時期的資料很多建模師都是學習過的,但是那些資料多種多樣,未必都適合這部片�?梢髴z提供的這些資料,很多都精確瞄準了影片本身,確實能給與布景建模很大的幫助。
除了素材之外,殷憐這一次也提供幾個場景更為詳盡的設計圖。她的設計是以現(xiàn)實中的柳城作為基礎,還提供了大量照片資料進行還原。這也讓方以誠等人十分震撼——資料的數(shù)量和質(zhì)量固然驚人,但是現(xiàn)在在星網(wǎng)上也不是找不到。但是恰好都能在片中進行使用,那就很了不得了。
這有兩個可能性。一個是殷憐身后具有很強的財力以及專業(yè)人士支持,另一個則是殷憐為這部作品的籌備已經(jīng)做了數(shù)量驚人的準備工作。不管是哪種,都讓工作室有一種干大事的感覺,態(tài)度不由自主也鄭重了許多。
殷憐做事一向很爽快。她花時間擬定了一份合同,上傳相關合同給相關機構進行檢測。AI辦事也高效,沒多久就傳回了審核后的版本,還標注出了一些可以補充或者完善的地方。殷憐選擇了幾條進行補充,撇除了一
部分不適合當前情況的內(nèi)容,就和對方簽好了合同,并各自提交了確認。
此時影片還未開拍,但是布景一般可以提前進入籌備制作。殷憐資金左手轉右手,也不在乎還沒批下來,直接就先墊上,自己開工了。
當然另一頭,預算計劃還是要交上去的。
黑懷朱倒是想給她批,可是拍賣所派過來的監(jiān)制不同意,理由也很簡單——目前的拍攝班底還沒完全定下來,甚至連劇本都還沒定案,現(xiàn)在制作的布景未必管用。
雖然殷憐對這個判斷不以為然,但也能體諒對方在各自立場上的不同想法,所以她額外費了一番功夫,拿著手頭上的素材前去與對方溝通了兩天時間——她很有自信,自己目前手里接近外掛的素材量會讓對方眼熱,事實也確實如此。
監(jiān)制是帶著任務來的,他跟純粹只想要鍛煉自己的殷憐可不一樣。拍賣行當面是把這個項目當做與合資方的一場競爭來做的,所以他們要爭奪的不只是投資比例,還有在整個拍攝過程中的話語權。殷憐已經(jīng)指定了導演的身份,自己也擔任了美術導演,所以拍賣行方面肯定要抓住其他的重要職務。
但是只有職務還不行,因為實際在拍攝過程中的影響力,要遠遠比單純明面上的職務更加重要。所以拍攝過程中,他們不但會爭取對片子的掌控力,還會在輿論上為自家的導演和演員造勢。
偏偏殷憐只想鍛煉和表現(xiàn)自己,大有一種各憑本事的架勢。這對于合資方就很不友好了,因為開掛的人顯得特別不可戰(zhàn)勝。而且這個時代由于AI化得過于嚴重,所以相對來說,在各個行業(yè)弄虛作假就很不容易。
某種意義上來說,科技發(fā)展可以說是腐朽社會制度的克星。
所以拍賣行方面如果想要表現(xiàn)出眾就要真正掌握話語權并且做出成績。而監(jiān)制一看殷憐的準備工作,就有點說不出話來的意思——雖然因為是殷憐的版權,所以她可能很早就對有很深的了解并有了許多想法和準備,但是對于他想要安插的導演來說,這種情況卻可以說是很不利了。
但是殷憐確實有底蘊。她拿出來的很多資源,如果只靠劇組自己收集,恐怕還不一定能收集得到。
因為有了這方面的考量,他也沒有完全拒絕殷憐的要求。在仔細檢閱了殷憐所提交的方案之后,他思考再三還是沒有駁回殷憐所提供的布景方案,只是對于相關的布景劇本也就是支線劇情表示了疑慮,認為在正式劇本完成之前還是不宜進行太過詳細的支線設定。
殷憐對此不置可否。
但是在她看來,這部片是有明確的原著存在的。而且作為第一次影視改編,又是還沒有經(jīng)過廣泛傳播的原著,第一次拍攝完全可以選擇比較貼近原著的拍攝方案。而在這個基礎上,殷憐所提供的支線劇情都是符合原著的延伸劇情——這是經(jīng)過原作者所認可的。她認為沒有在這件事上進行大幅刪改。
但也不必在此跟對方進行爭論,畢竟相對于布景來說,這些劇本臺詞的輸入要省力許多,甚至很多時候不需要聘請專門的演員進行演出,她自己可以私下先做出來,到時候再決定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就行。
畢竟就算正式拍攝的時候,其實廢棄的鏡頭也會有很多,真正能被用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因此布景的資金批下來之后,殷憐就雷厲風行地加入了布景的制作工作。
不過這個過程中她也借口私事,做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準備工作。首先她找時間雇傭了一艘飛船,把之前購買的星腦運送到了一處她早已選定的衛(wèi)星。這處衛(wèi)星是她精心挑選過的,先前她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與人特意打聽過,這個衛(wèi)星上有一戶人家特別適合她進行冒充。這戶人家原本似乎在衛(wèi)星上也很有勢力,后來因為種種原因,不知不覺就人口凋零,祖宅也荒廢了。衛(wèi)星上的人口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沒有重新移民主星的
能力。殷憐簡單對他們進行催眠之后,讓他們相信了自己是這戶人家的后代和繼承人。隨后她重建了對方的祖宅遺跡,用先前拆來的別墅進行了全方位的替換,并增建了大量的安全措施。
她眾目睽睽之下把星腦運送到了別墅之中,實際上卻通過別墅作為中轉站,將之運回了地球。在此同時,她還在別墅之中放置了大量的書籍和藏品,這樣子就頗為符合她原來對外宣稱的情況了。
但這還不到結束的時候,因為她雖然在這個別墅里增設了許多的安保措施,但是由于受到能力限制,都不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也就是真正有能力的間諜或者相關機構,想要探查別墅里的情況的話總歸是有辦法的。
因此殷憐不但加上了一些魔法方面的安防措施,還設置了一些特殊的自毀裝置,確保怎么都不會暴露別墅的真正情況。
折騰完這一波之后她回到主星,發(fā)現(xiàn)劇組的人員都已經(jīng)定案了。殷憐雖然也算個行內(nèi)人,但事實上對于夏國影視圈內(nèi)的情況并不了解,也沒什么充足的人脈。因此在選人方面,她也不可能發(fā)表什么有用的意見,索性全部讓人家去安排。
她還是相當信任黑懷朱的,黑懷朱選人的時候也會向她介紹每一個人的代表作,拍攝風格以及長處和缺陷,到時讓殷憐對于目前影視圈的情況也多了一些了解。
隨后黑懷朱也完成了整體的劇本改編。他本身就是有很多戰(zhàn)績的優(yōu)秀導演,拍賣行方面另外請的三位副導演也都是商業(yè)導演,在劇本改編方面的能力還未必有他來得強悍,雖然也提出了一些意見,但都是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部分,并沒有影響到主干。
有人倒是提出了一些嘩眾取寵的想法,但因為種種原因,還沒等到黑懷珠反對,就被其他內(nèi)部人員給反駁了。因此劇本竟然就這么順順利利的定了下來,甚至都沒經(jīng)過幾次修改。
然后《鳴芳洗冤錄》就開拍了。
開拍第一天,殷憐來到片場,就聽到一些工作人員在私下里討論她的身份和年紀問題。他們倒沒有說什么難聽的話,只是議論她這個年紀和經(jīng)歷能不能擔起美術導演的責任。
殷憐懷疑對方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在星網(wǎng)上的所有內(nèi)容,如果不想別人聽見,都可以私聊,偏偏對方就是在當前頻道議論,才能被她聽到。雖然對方做出一副背后說人壞話被聽見,神情尷尬的模樣,但殷憐敏銳地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表演成分。
若是真的第一次導演的玻璃心,多半這個時候情緒就會受到影響了。殷憐卻無所謂,反而直接指使一群人配合工作,把整個布景模板給安裝上了。
布景被安裝上的時候,整個劇組都被震撼住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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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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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非常令人驚艷的感覺。殷憐這一次拿出來的布景當然不是完整的布景,而只是前期拍攝的時候涉及到的部分。
按照設定來說,他們看到的是一個靠近鹿城的村落,也是李鳴芳的故鄉(xiāng)。但是工作人員乍眼望去,卻仿佛真的來到了一處山明水秀,風光嫵媚的鄉(xiāng)村。一般來說布景這個東西,除非還要表現(xiàn)一些特殊的主題——比如說環(huán)保,一般畫面里都會剔除一些不必要的零碎細節(jié),比如垃圾,不協(xié)調(diào)的過分具有個人特色的沙雕擺設,以及過分具有故事性的特殊物件。
舉例來說,一群孩子里,如果不是想要表現(xiàn)某個和牙齒有關系的劇情,多半不會在某個龍?zhí)仔『旱难例X上放一副牙齒矯正器,哪怕取材時這玩意兒確實存在,為了避免被其拉走觀眾的注意力,這些東西也會被刪除。
殷憐的畫面自然是剔除了這些不必要的內(nèi)容的畫面并且對整體的結構進行了調(diào)整的畫面,本身肯定是比現(xiàn)實更為協(xié)調(diào)和賞心悅目的。但是在這個基礎上,這些布景卻維持了幾近于現(xiàn)實的精細度,留下了時間的痕跡,卻沒有留下大自然葷素不忌的審美,是同時符合人類主觀審美和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存在。
但是撇除了自然風景,這個村落本身又是貧困的。衰敗的木屋,身上補丁密密麻麻的村民,以及烈日之下仍在勞作的老嫗,每一樣都說明了這個村落的貧困。
相對之下,在村落的另一側,那紅磚綠瓦的大宅就顯得格外顯眼,但是又能和村莊本身融在一起。讀過原作的人一眼就能明白,這應該就是李芳鳴未婚夫的家。
要知道,布景的資金批下去不到兩天,兩天時間,多大的公司都很難完成這么細膩又貼劇的布景。殷憐在拍攝第一天就能拿出看上去完成度極高的布景,有兩個可能性——一個可能是她在資金批下來之前就墊資完成了布景,另一個則是她本身很有關系,能夠說服合作的公司在無定金的情況下提前開工。
不管是哪個原因,都是殷憐財勢的象征。
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可能性。
就是殷憐合作的對象確實實力雄渾,正好又有這方面題材的積累。但是先不說在場的工作人員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到哪家公司有這樣的實力,就算是有可能的猜測,但這種大公司一般都是很多大項目同時進行的,殷憐能讓他們?nèi)ν瓿勺约旱捻椖�,哪怕只是兩天時間,那也是極大的影響力了。
一時之間,許多人看著殷憐的眼神都敬畏起來。
當然其實真相根本沒有許多人想象中的那么復雜。
殷憐確實墊付了預付金,但是她聘請的只是一家中型工作室。布景完成得快,是因為她提供了充足的定向素材,并且向對方出借了自己的大量AI機器人,也就是小型服務器。
但員工的誤解對她來說并沒有壞處。
片場的演員來得有早有晚,不過他們看到場景時都顯得很驚喜。像這樣一部影視劇,其實演員的數(shù)量是遠遠少于地球的,因為一些配角演員只要套上不同的形象外殼,就可以飾演各種不同的角色,所以越是戲份少的角色,一個演員可以兼演的往往越多。
按照電影的拍攝流程,很多人已經(jīng)習慣了脫景表演或者虛景表演,所以看到此時幾近真實的布景,一時之間頓時感到十分驚喜。
所謂脫景表演,就是布景還沒制作好的時候,采用沒有景觀,只有大致空間虛線的布景進行表演。而虛景表演則是指在未完成或者使用結構相似的現(xiàn)成臨時布景進行表演的情況。
對于演員來說,能在身臨其境的環(huán)境下進行表演當然是最好的。不說其他,就是入戲也方便很多啊。
參演《鳴芳洗冤錄》的演員都是精挑細選的,先前也對劇本和劇本后面的故事下過不少功夫,聽說過殷憐的傳聞。更因為殷憐的相貌是最近影視劇拍攝的熱門形象,所以對于她本人
也是印象深刻。
但真正見到了本人,大部分人都覺得與想象中大不相同。
飾演女主角的施紅玉就覺得,殷憐給人的感覺與大熒幕上完全不同,本尊的氣質(zhì)既干練又明媚,是很多演員都表演不出來的卓然天成。
她站在那里調(diào)整布景,從骨子里透出一股自信,仿佛無所不能。
另一位副導演桂成山跑過來跟她說話,大致是說此時的布景圖還未經(jīng)過檢查,不應當直接載入。殷憐便說道:“桂導不用在意,這只是個草稿版本,你就是當它臨時布景也是可以,如果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的,后期再進行修改即可。”
桂成山被她噎住。
殷憐這幾天下來,其實多少已經(jīng)明白一些事情。雖然這幾天看起來口角不斷,但說白了也就是爭奪一個話語權的問題。她也意識到這段時間自己的表現(xiàn)有些過于囂張和強勢,難免引起其他人的不快。但是好在這個時代的片場還是很有規(guī)矩的,大家各自的教養(yǎng)都很好,所以只要殷憐明面上站得住腳,對方也不至于強行與她對頂。.
而殷憐最不怕的就是跟人“講道理”了。
不過正式開拍的時候,雙方還是發(fā)生了一些爭執(zhí)。幾個導演對于李鳴芳家中的布置都有不同的想法——在虛擬布景之中,包括建筑和道具都是可拆解和移動的。殷憐按照先前畫出來的設計圖對李鳴芳的家進行了預先布置,確保很多布景都能說一個正文之中未曾明確強調(diào)過的布景故事。
比如說李鳴芳的屋子里有手繃和卷繃架,其實暗示著她非常擅長女紅,雖然在整部片里面,李鳴芳再也沒有拿起過針線,但是在岳珂自己的設想之中,李鳴芳原本是個非常符合傳統(tǒng)女性特質(zhì)的少女——除了思想。如果條件允許,她也可以做個乖巧可人,相夫教子的淑女,甚至可以是個有大智慧的母親,只是當世事逼迫,而她發(fā)現(xiàn)作為男人能夠更好地活下去之后,她便毅然決然放棄了自己的女性身份。
可惜殷憐這處處用心的布置此時卻無人關注,導演組在爭執(zhí)的反而是關于李鳴芳的家是不是應該坐落在范家附近——他們覺得李鳴芳的父親和范家祖父既然是忘年之交,那么雙方應該住得很近才對。
殷憐既然這樣設計,當然是經(jīng)過了詳細的考量的。事實上,她在設計過程之中,對于每一段劇情的設定,每一處景觀的考量,都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是一邊聽著岳珂在那里描述創(chuàng)作思路的來源,一邊繪制下的藍圖。
只是她目前在劇組已經(jīng)過分有存在感了,如果專門反駁對方,反而容易引來其他人的逆反心理。
正好這個時候男主演登錄了片場。殷憐就開口說道:“咦,張老師來了。關于這個問題,問一問范少爺本人唄?”
因為一角多擔的關系,張隨作為男主演,不但擔任男主角的戲份,同時李鳴芳的前未婚夫范良生也是由他來演出。所以這個問題問他其實是很有道理的——他對范家一定是有自己的理解的。
張隨聽人說了整個問題,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范家和林家是有一定距離的�!�
一位副導愣了一下,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張隨說道:“這是從兩個方面來考慮的。從劇情上來講,范家要退婚,林母去說理,結果被殺害。如果她是在家門口被殺害,往往更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范家也會需要作出更多的偽裝。而書里和劇本里都說,范家在村子的另一頭,獨占了一大塊兒地方……也就是說,他們和村民是不在一塊兒的�!�
“但是林家是村子里唯一也是最受尊重的讀書人,至少在林父在世的時候是如此。那么他們一定是住在村子比較中心的地方。就算他們現(xiàn)在的家世不如以往,但是住所是能說明一些歷史問題的�!�
他說的挺有道理,而且說出來的效果顯然比黑懷朱和殷憐來說要好得多。
張
隨繼續(xù)說道:“而且范家人對林家是又愛又憎的。范家原來是外來者,受了林秀才點撥才發(fā)了家,還訂了兒女親事。但是在那個時代,商不如官,所以范家的地位其實一直不如林家。他們只能住在離村落比較偏遠的地方。雖然后來起了勢,但看后來的作風,可以推以往的心性。范家人往日對林家做小伏低,必有怨氣積攢。所以推鳴芳先生的親事,甚至殺死林夫人,對于他們來說,除了捧高踩低外,必然還有一些報復的快意�!�
這倒是岳珂沒有說起過的內(nèi)容�?梢髴z細細想來,竟覺得很有道理。
便有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抱住自己說道:“真是人心可怕�!�
殷憐笑了笑,說道:“張老師果然很厲害�!�
張隨這番解釋,可比她自己說要來得有效多了,所以殷憐也不吝夸獎。張隨很是謙虛,說道:“殷導過獎了�!钡故墙z毫也不因為她的年齡外表而露出一點輕慢。
接下來的場景審核就顯得順利許多。眾人時不時就細節(jié)進行討論,沒發(fā)現(xiàn)什么紕漏,反而時不時因為細節(jié)而發(fā)出驚嘆。
轉了一圈回來,到了之前參觀過的地方,一群人正打算結束審核,卻不防附近傳來一段說話聲。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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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有童聲說道:“那你以后都不去林姐姐家里了嗎?”
便聽另一個童聲回道:“我娘不讓我去,說林姐姐一個女兒家,老扮成后生的樣子去酒樓那種地方做事……是要壞了名聲的。我要是跟她走得太近,也會壞了名聲,長大了就嫁不出去了�!�
“可林姐姐以后是要嫁給范家少爺?shù)摹7都疑贍斂墒切悴拍�。�?br />
女童便回答道:“我娘說,如果林姐姐壞了名聲,范少爺就不會要她了�!庇謫柫硪粋女童,“你去找林姐姐玩兒,你娘不罵你��?”
“她不罵我啊。她說林姐姐和嬸子都不容易,以前林先生在的時候,一直照顧村里人。我要是去了嬸子家,不要一直玩兒,要多幫嬸子干點活�!�
另一個女童頓時露出艷羨的神色,說道:“你娘可真好……”
這一段劇情他們先前來的時候是絕對沒有的。眾人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其實村子比之前也有了相當大的變化�?赡芙咏形纾遄永镒兊脽狒[許多,有人開始提著籃子往田里去,有人才開始提水做飯……整個村子看上去仿佛是活過來了一樣。
從技術上來說,這些景象是不難達成的。
但從工作量上來說,這么細致和鮮活的布景設定就要花費很多功夫和力氣了。
監(jiān)制意識到這一點,不由自主地也皺起了眉頭。
其實非要說的話,這些場景制作得很好很細膩,許多相關的行為模組也都有現(xiàn)成的模板,說不定還沒有道具外形設計來得費事。一般來說,在這樣的布景中,像是物理規(guī)則,人物行動模板這種東西,網(wǎng)上都有大量的,分類詳細的現(xiàn)成模組,許多都可以直接應用在布景之中,并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
相比之下,反而是一些獨特的劇本片段耗費時間和人力。
而當一群人環(huán)顧四周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村落之中確實有不少緊貼著劇情的故事片段,方才女童們的對話算是一個,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背景角色的一些對話和事件,也一樣同劇情息息相關。
除此之外,大家還能看見其他很多的劇情細節(jié)。比如說在田地旁邊,就有農(nóng)民在討論和聽人講城里傳出的八卦。監(jiān)制和導演們幾乎都可以十分確定,這些對話絕對不是固定劇本或者模板,而都是極具有獨特性的劇情。
比如說哪個軍閥又打到哪里了,或者今年哪個省的收成又不好,甚至還有討論在城里發(fā)生的某個案子的。雖然這個案子和后來李鳴芳參與調(diào)查的那些案子關系不大,但是導演也可以聽出來,除了細節(jié)上的不同,他們討論的案件本質(zhì)上和李鳴芳后期參與調(diào)查的事件是同類案件。
也就是說,這些劇情大多數(shù)都是一種伏筆。
這樣細膩的設定對于劇情本身來說是一種非常有力的描畫和增幅,如果是在劇組開會之后合作完成的話,那就是值得吹很多年的成績�?墒侨绻怯梢髴z一個人獨立完成的話,那對于整個劇組來說都是一種相當有壓迫力的氛圍。
也就是說,之后的主線劇情必須配得上這樣細膩的布景和側面描畫。
桂成山對此就很有疑問:“殷小姐,恕我問一下。您這個布景花費了多少預算?”
殷憐回答道:“放心,不是很多。也就是一般同類作品的布景價格�!�
桂成山并不是十分相信,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布景是涉及到三個城市,十幾個非城市布景,而開場的這個村落只是其中一個,并不是最重要的,對吧?”
這就有幾分責備的味道了,顯然是指責殷憐亂花錢,懷疑她過早透支預算。
殷憐笑答道:“是。我很清楚。放心,我并沒有在這個村子上花費太多預算。”
她都這樣說了,桂成山也不好繼續(xù)再表達質(zhì)疑,心里卻留下了不小的疑慮。
除了桂成山之外,其他人其實也對這一場布景懷
抱了不小的好奇,紛紛詢問布景和布景公司相關的情報。聽說這個布景是一方秋色所制造,一開始紛紛都不愿相信,后來又問殷憐籌備了多久。
一方秋色能夠這么快地制造出這一個布景,不是因為他們設計能力強,而是因為殷憐提供的素材夠多夠精準。殷憐不想給他們錯誤的暗示,也不想暴露太多私人情報,便說得稍微含糊了一些,回答道:“有一段時間了�!�
別人便以為她籌備了很久,可能從影視劇立項之前就開始籌備了。當然其實這樣說也不算錯,所以殷憐便笑了笑,權當默認了。
這個十分彰顯財力和能力的布景震懾住了大部分人,一時之間暫時倒是沒有人對殷憐的能力發(fā)出質(zhì)疑了。不過。盡管如此,當眾人在之后進一步對場景進行探索,發(fā)現(xiàn)場景內(nèi)的許多劇情還會根據(jù)時間流逝而產(chǎn)生變化的時候,就連監(jiān)制都感覺到了一些不適應。
比如說,差不多是當天下午的時間里——這個時間是根據(jù)場景內(nèi)的日頭變幻判斷出來的——范家的大宅之中先后發(fā)生了兩次爭執(zhí),一次是因為范良生的科舉造勢問題問題,進而引出了第二次的爭吵,就是是否要和李鳴芳退婚的問題。
這之中的劇情環(huán)環(huán)相扣,這可以說是不著痕跡的畫外音,也可以說是還未定案的劇情的補全。其實這些劇情沒有什么問題,甚至是十分符合原著發(fā)展的。只是一般來說,改編成電視劇的時候,劇本總會進行一定的改編。雖然在拍攝以前,劇組已經(jīng)商量好了,作為第一次影視改編,會遵從原著進行拍攝。但即使如此,殷憐這樣提前設定好布景情節(jié),也有一種越俎代庖,擅作主張的感覺。
按照慣例來說,范宅之中的大部分人在整部劇里都沒有什么戲份,也沒有專門安排演員進行表演,所以他們的行為表現(xiàn)確實是屬于美術導演的工作范疇�?墒钱斠髴z在正式拍攝之前就毫不猶豫的為他們編寫劇情,安排戲份的時候,難免還是讓其他創(chuàng)作人員——尤其是副導演——感到不快。
黑懷朱沒覺得什么不對,因為他就立場來說,其實是歸屬在殷憐這一邊的。自己這一方準備工作充分,表現(xiàn)優(yōu)異,他只有覺得驕傲的,自然不會雞蛋里挑骨頭。至于是不是略微有些越線,這是一個很主觀的問題。心胸足夠寬廣的人,往往會因此產(chǎn)生惜才之心,寬容大度地放過這一點點旁枝末節(jié)。
但是監(jiān)制和副導演們本身立場不同,也沒有到那個高度,就很難寬容地夸贊殷憐一句。
因此,在這一方面,雙方又發(fā)生了些微的爭議,大致就是對彼此的工作范疇進行了進一步的分割和競爭。
殷憐到底還是退了一步,承諾之后的背景故事會在對方已經(jīng)拍攝的基礎上進行增添,而不是默認劇本以外的內(nèi)容就可以自我發(fā)揮。但在內(nèi)心,她其實很有自信,因為這畢竟是原作者協(xié)助下寫出的背景故事。
與此同時,在看到范宅劇情的時候,監(jiān)制直接質(zhì)問殷憐到底制作了多長時間的背景劇情,殷憐的回答是做了三日,但是并不到72小時的背景故事。這個時間基本上就是李鳴芳在這個村落之中發(fā)生的故事所占據(jù)的時間長度了。
也就是說,這其實已經(jīng)是一個比較完整的影視布景了、
一時之間,就連監(jiān)制也開始懷疑殷憐是不是在這樣一個不重要的布景上花費太多,殷憐便向對方解釋了一下自己在劇本和參考資料上所做出過的準備工作。因為先前她一直持有《鳴芳洗冤錄》的原作。所以確實是有足夠時間進行準備的,監(jiān)制不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倒是信了。
到之后殷憐提交了背景劇本,監(jiān)制看到數(shù)據(jù)量可能高達十多萬字的第一場景背景文案,突然就意識到這一場與殷憐之間的話語權爭奪可能很不容易——她確實是有真本事的,哪怕沒有做過美術導演,但她的準備和功底都十分深厚,恐怕并不是能以經(jīng)驗和閱歷都壓制下去的。
所以之后他的態(tài)度就端正了許多,不但如此,還私下里與同資本背景的幾位副導都溝通了一番,令他們也稍稍重視起了殷憐的能力。
雖然還有人不以為然,但是到底把態(tài)度從以勢壓人改到了再做觀察這個層面上。
而隨著正式拍攝開始,這個再做觀察也慢慢變成了諱莫如深——因為他們漸漸察覺,在《鳴芳洗冤錄》這部作品上,殷憐的理解和積累可以說都遠遠超過了劇組的主創(chuàng)人員……甚至包括黑懷朱。
很多時候,甚至黑懷朱都要參考殷憐的建議。
意識到這一點,即使是有爭權之心的主創(chuàng)們也安分了許多——畢竟都是內(nèi)行人,如果合作創(chuàng)作時還不是以作品而是人際斗爭來取勝,不但過于難看,暴露出去甚至還會被懷疑職業(yè)素養(yǎng)。
殷憐對于這一點還是覺得喜聞樂見的。畢竟她第一次參與這種性質(zhì)的影視創(chuàng)作,因為缺乏經(jīng)驗,精神一直還是比較緊張的。如果這種時候還被迫卷入人事斗爭——雖然她自認沒有自己承受不住的壓力,但能免還是免了。
可這頭波浪剛剛平息了幾分,那頭風浪又起。拍攝第二天開始,正在制作第二幕場景的一方秋色竟然又陷入了連環(huán)丑聞,甚至項目都不得不停擺。
一開始,是公司主要負責人之一的秋譚被指控戀童。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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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X
這種指控在殷憐的時代就是很嚴重的指控,更不要說在本身科技和社會道德都發(fā)展得更加完善的夏國。
事情起因是有人在星網(wǎng)上樹洞,說是自己的老板似乎有戀童行為,不知道是否應該告發(fā)。這條消息一開始并不引人注目,只是后來因為持續(xù)的更新而引來了越來越多的關注,甚至因為透露的情報增加,慢慢當事人的身份范圍也被一再縮小——知名設計師,年輕,性格內(nèi)向,極具才華,與同屆同學組成了工作室,為多部知名影片做過布景設計……
一個一個標簽貼上去,一個一個人名撕下來,最后秋譚的名字就被曝光了出來。
據(jù)帖子的作者說,這位年輕的設計師辦公室里面擺著一張十一歲少女的投影,據(jù)說是他已經(jīng)交往四年的女友。而這位女友的真實身份是如今非常有名的一位童星,過了今年十一月才到十四歲。
殷憐發(fā)現(xiàn)這條新聞的時候,新聞還在熱門話題上,還未見一方秋色出來解釋。殷憐對于類似的行為是幾乎不能忍受的,但是她素來理性,也不會直接看個帖子就給人定罪——夏國因為對于星網(wǎng)方面的條例規(guī)定細致嚴密,很少會有類似的造謠事件,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而這種事情,殷憐在自家可見得多了。
而且從頭到尾,發(fā)帖者都是讓人聯(lián)想和暗示,并沒有直接定論,用詞也很是謹慎。也就是說,就算這件事真的是一個謠言,因為它本身是一個“推論”,所以即使一方秋色找到了發(fā)言者,也難以起訴對方追究責任。
當然,殷憐首先撥通了一方秋色的通訊,想要弄清情況。
語音接通的時候,對方看上去非常忙碌的樣子,直接對殷憐說道:“殷導?可以待會兒再聯(lián)系嗎?我們現(xiàn)在有事�!�
殷憐問道:“是因為網(wǎng)絡上關于秋先生的傳聞嗎?”
對方頓了一下,回答道:“您也看到了?”
殷憐說道:“作為合作方,我希望能了解一下內(nèi)情�!�
對方稍微遲疑了一下。按照一般情況來說,像是這種私人問題和生意并不相干,本是可以不用回答的。但是這件事又不一樣——像這樣的指控是很可能影響企業(yè)名譽的,按照合同來說,這其實已經(jīng)是涉及項目影響了,所以對方還是耐下性子,開口跟殷憐解釋了一下。
據(jù)他們的說法,秋譚桌上的投影不是被人搜索出來的那位童星,而是童星的姐姐,和秋譚基本上同齡。之所以放的是小時候的投影,是因為兩人其實都是育幼院長大,中途分開過很長一段時間,當時秋譚就靠著妹子發(fā)來的投影抒發(fā)思念之情。
殷憐說道:“那讓他女朋友出面澄清不就行了?”
方以誠頓了一下,說道:“……現(xiàn)在麻煩的就是辦不到。程慧今年年初參加了國家組織的星際探索任務,目前正在0.79光年外的類地行星上進行生態(tài)改造任務。我們已經(jīng)嘗試聯(lián)系對方了,但是真正聯(lián)系上并且得到回復至少要一周時間�!�
按照這時候的信息傳播速度,一周以后,秋譚都差不多可以被槍斃了。
殷憐問道:“那程小姐的妹妹呢?讓她出來澄清不行嗎?”
那頭頓時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
半晌之后,方以誠才說道:“這就是麻煩的地方。那小姑娘很喜歡秋譚,不肯澄清。就算她肯,我們也怕到時候她會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殷憐:“……”
兩人正說著話,那頭方以誠身后就傳來一陣騷動。殷憐還沒來得及問明情況,她的AI助理就發(fā)出了提醒,提醒她之前設定讓系統(tǒng)監(jiān)控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新進展。
程慧的妹妹程云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一段聲明,強調(diào)她和秋譚是兩情相悅的。
這段聲明一出,頓時再次把一方秋色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倒是沒真的想弄死秋譚,強調(diào)了對方和自己目前只是純純的柏
拉圖,但是信誓旦旦地聲稱兩人是兩情相悅的。
就算是柏拉圖,那也只是洗清了秋譚的犯罪嫌疑。但是不管怎么想,以秋譚的年紀,喜歡這么大的一個小女孩都顯得很變態(tài)。
他的年紀都快是程云的兩倍了。
一方秋色是個專業(yè)性很強的布景工作室,平常的工作可絕對涉及不到公關宣傳這一塊兒,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況就很缺乏經(jīng)驗,頗有一些手忙腳亂的架勢。
對方差點就想要掛了殷憐的通訊,卻被殷憐主動阻止:“別急著掛通訊。我已經(jīng)大概明白情況了,也許這件事上我可以幫忙�!�
方以誠愣了一下:“怎么幫忙?”
殷憐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可能沒有說服力,便借了一下殷長生的名頭,并舉例了他做過的幾個宣傳案子:“……那是我哥哥。如果你相信我,我也許可以幫你們解決這件事�!�
殷長生做的幾個方案還挺有名的,和一方秋色的業(yè)務范圍多少也能扯上點間接關系,方以誠還真的聽說過。所以一瞬間他竟然有點被說服了。
但殷憐畢竟看上去年少,雖然氣場強大,不太像個少年人,可多少還會讓人有所疑慮。
方以誠遲疑了一下,問道:“你要怎么幫?”
殷憐這樣那樣地跟他說了一下,方以誠愣了一下,問道:“可行?”
殷憐說道:“如果你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不妨試試。再說了,做這個也不妨礙你們嘗試用其他方式進行澄清�!�
結果方以誠去傳話了之后,半晌秋譚自己竟然過來了,有些遲疑地說道:“這么做會不會對程云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
殷憐嗤笑一聲,說道:“事有輕重緩急。她是小孩子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這事兒放她身上,最多被人嘲笑一陣子,說兩句閑話。但是你這罪名要是被安上了,會造成多大的經(jīng)濟損失,你心里有數(shù)嗎?”
“會受到影響的可不止我們這一部片,你以前參與過的影片很可能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她語氣冷淡,不急不躁,雖然說道自己會受到牽連,卻并不著急,反而一副隔岸觀火的閑適表情,竟然比義正言辭的要求更有說服力。
秋譚就這樣被她給說服了。.
于是一方秋色官方很快出面發(fā)表了聲明,鄭重表示秋譚辦公室的投影并非程云,兩者只是長得相像而已,并且否認了與程云兩情相悅的聲明。秋譚親自出面,錄了一段視頻,講述了自己對于女友的感情。
經(jīng)過殷憐的指點,他并沒有直接暴露女友的身份,而只是透露了部分情報——他女友是與他年齡相當,工作能力出眾,性格聰明成熟的成年女性。
這個聲明一出,程云頓時頗有些氣急敗壞,甚至在平臺上公開喊話,說是這個新聞爆發(fā)以來,有人找上她想要收買她誣陷秋譚,卻被她一口拒絕了。小女孩顯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在網(wǎng)上哭著指責秋譚絕情,竟然還打動了很多人,幫著她開始一起指責秋譚。
一方秋色聽到她的自爆就心頭一動,冒出了不少猜疑和憂慮。殷憐讓他們趁勢約程云公開對質(zhì)。這群大老爺們卻輕重不分,瞻前顧后,一個一個像是一輩子沒跟人吵過幾次架的社交廢,盡顧著擔憂這么做會不會激怒程云。
殷憐實在恨鐵不成鋼,沒好氣地對他們吼道:“如果她炸了我就親自上去跟她對線,成不?”
大概是她看上去真的很猛,這群大老爺們聽她這么一吼,竟然真的乖巧了。
很快直播架起來,雙方開始正面對質(zhì),短短時間內(nèi)就吸引了一大批閑人前來圍觀。程云雖然年紀小,情商至少比這群程序員高了五十個百分點,上來就叫秋譚哥,開始打感情牌。秋譚本人長得挺俊秀,但似乎性格比較內(nèi)向,也不太會演,瞬間就暴露了雙方確實關系熟稔這個事實。
好在殷憐本來也
不指望他。
還不等程云訴完衷情,一位美女姐姐就突然空降,瞬間打斷了雙方的對話,開口就說道:“阿譚辦公室的投影,不是程云的投影,是我十幾歲時候的留影�!�
程云為之一愣,猛然向她望了過去,結果驚愕地發(fā)現(xiàn)那大美人看上去和自己以及自己的姐姐真的都有點像。
她根本沒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秋譚身邊有這么個美女,瞬時間差點事態(tài),激動地叫道:“你說謊!”
她叫了一聲,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壓制了情緒,控制自己鎮(zhèn)定下來,辯駁道:“你胡說!你長得跟投影根本不像!”
那女人笑了笑,說道:“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人的長相多少是會有一點變化的。而且小妹妹,你知道什么叫化妝嗎?”
程云當然知道那個投影不是女人的投影,也知道那個投影真正的主人是她的姐姐,但是她不能說出來。
然后,就聽女人說道:“而且,關于這一點,我有證據(jù)�!�
她嫵媚一笑,說道:“大家都覺得投影是程小妹妹的投影,是覺得她跟投影里面的女孩子長得像,年齡又相仿。事實上,如果你們仔細觀察這個投影的精度,就會發(fā)現(xiàn)它的光效很老氣了,是一個老式投影。我有證據(jù)證明這個投影在阿譚七年前剛出名的時候就在了,因為在當時的一場采訪里正好有拍到這個投影——就在東風影視時代第227期的采訪欄目,大家可以在網(wǎng)上搜索一下�!�
“那么問題來了,程小姐今年十三歲,七年前才六歲……難道你七年前就長得像是十三歲的樣子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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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語氣嬌媚,正是男性會喜歡而小姑娘聽著特別容易不順眼的那種聲音。
她笑著自己否認了之前提出的假設:“當然不可能啦。這個投影其實是我以前的投影,紀念了我和阿譚剛認識時候的美好時光,所以他一直放在桌上留作紀念,跟程小妹妹其實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的語氣自信而篤定,聽上去就很有說服力。程云看著直播間的彈幕,發(fā)現(xiàn)真的很多人已經(jīng)被女人說服了,相信她才是秋譚的正牌女友,頓時又氣又急又悔。
氣秋譚竟然真的還有其它的女友(雖然她心里也不確定這女的到底是秋譚的外遇還是臨時被拉來救場的工具人,但哪怕只是這樣的可能性都讓她心急如焚,誰知道這女人是不是真的對秋譚有企圖呢?),又急自己沒有辦法否認,竟然就要幫對方坐實了這個名頭,更悔自己之前鬼迷心竅,想要冒充姐姐。
小姑娘再怎么早熟和老道,到底也只是小姑娘,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差了不少,這一急就開始不管不顧,竟然被氣哭了,罵道:“你竟然外面真的有女人��?你對得起我姐姐嗎��?”
秋譚看她這一哭,反而差點氣笑了,說道:“你哭什么哭��?你姐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揍你�!�.
結果程云抬頭正要辯解,就見那女人換掉了自己原本套在外頭的人物形象,露出了知名女演員的真容,開口說道:“對星腦前的諸位觀眾說聲抱歉,我是受邀來幫忙的女演員鄭西澤。再次替一方秋色進行澄清,秋譚先生的女友和他辦公室中的投影主人都是程云小妹妹的姐姐,目前二十八歲的國家一級航空探險隊成員程慧小姐,我只是受邀扮演她來進行澄清�!�
“欲知后文如何,可以關注一方秋色的官方博客。如果日后程慧小姐要打孩子,我們會在征求她同意之后再通知諸位是否會直播教育熊孩子。”
然后直播就被斷了。
最后這一段的臺本也是在殷憐授意下寫出來的——秋譚不想坑熊孩子,妹妹想要搶姐夫這種戲碼放出來實在不好看,還不如直接打成熊孩子胡鬧。
程云被斷直播之后倒是真的覺得怕了,嚶嚶嚶打電話來求饒。殷憐沒有再深入追究這件事,只是提醒了一下一方秋色——試圖收買程云的是誰要打聽清楚,同時那位放八卦的“助理”也要盡快抓出來。
或許因為反轉過分戲劇性,所以這一次辟謠比預想中要輕松許多,因為轉發(fā)和八卦直播的人實在不少。
殷憐解決完這件事之后,就回來繼續(xù)開始參與拍攝。
隨著拍攝的進行,雖然她只是美術導演,但是在片場的影響力卻越來越大。一個人的肚子里是不是有貨,在工作的過程中是最容易感受到的。在《鳴芳洗冤錄》的拍攝過程之中,合作的工作人員都能很直接地感受到殷憐對于當時時代的了解深度,以及對于人物的精準解讀。
很多人對于這一點感到不可思議和不能置信,但是隨著每日接觸,發(fā)現(xiàn)不到其中的異�;蛘呤裁春谀唬仓荒苈邮芤髴z確實在這方面造詣很深這個事實。
這個過程之中,和殷憐相處最好的是一眾演員。因為殷憐特別擅長講戲,總是一針見血地說出一幕劇情的關鍵點。而且演員們可以從她那里了解到很多故事所在時代的歷史傳聞,人文八卦,對塑造人物的幫助很大。
除此之外,負責技術方面的人員也喜歡跟她進行交流。雖然殷憐這次的布景制作請的都是外部公司,而且?guī)缀跏仟殧嗤瓿�,但因為整個布景確實完成得很精妙,所以許多負責現(xiàn)場執(zhí)行和調(diào)整的工作人員即使有些失落,也很快消失,反而很喜歡向她請教相關的問題。
相對來說,處得比較不順的是另外三位副導演。
三位副導演在業(yè)內(nèi)都是有名有姓的人,若不是沖著岳珂遺作的名頭,也不會跑來和兩個乳臭未乾的少年人公事。黑懷朱也就算了
,畢竟人氣高,聲勢如日中天,但殷憐根本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充其量參加過幾個業(yè)余的比賽,就令人很不服氣了。
偏偏黑懷朱特別喜歡參考殷憐的意見。
事實上,幾人也承認,殷憐的很多想法并不是沒有價值的,只是到底意難平。
因此拍攝過程之中,雙方常常因為理念不同而發(fā)生爭執(zhí),雖然因為雙方都是有理性的人,所以在一番爭執(zhí)之后還是能達成某種共識,但這種拍攝氛圍總體上終歸是稱不上愉快的。
這樣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殷憐也覺得這種拍攝氛圍很是不好。她自己倒無所謂——她本來就是一個生活在戰(zhàn)爭中的人——只是對黑懷朱感到抱歉罷了。
所以一天的拍攝結束之后,殷憐思索了一會兒,就找老師要了一張同類甚至不同類但是有共同之處的經(jīng)典影片列表,收集齊了之后換了個世界,用心研讀了好幾遍。
完成了這項工作之后回到夏國的殷憐,雖然外表上看不大出來,但其實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得到了增幅。
拍攝中的作品很難看出其最后的效果,尤其是對于拍攝者來說。這既有拍攝者本身是局中人的原因,也有片子本身表現(xiàn)效果不全的原因。殷憐自己心里有設想,但是這種設想未必能完全地傳達給其他人。
每當這種時候,雙方也只能以拍攝出來的半成品效果進行比較,捍衛(wèi)自己的設想……或者說,岳珂的設定。
這很不容易。
因為參與這場拍攝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想在劇里融入一點屬于自己的東西。殷憐知道這件事她無法阻止,但是她希望至少在故事的核心上,岳珂的初衷還是能夠得到表達,而不會遭到剝奪。
次日開始,每當發(fā)生爭執(zhí)的時候,殷憐就會當場放映一段符合自己的設想的經(jīng)典影視片段,用理念相似的經(jīng)典來說明自己的想法,從事前準備上就把其他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且在幾番爭斗之后,出來的臨時片段和拍攝成果也證實了殷憐在拍攝設想上的完善和精妙,幾位副導演漸漸就都不怎么說話了。
但是這并不表示她度過了目前最大的難關。
隨著拍攝的進行,很快劇情就會鋪開來,故事里牽扯的角色和事件也會增多。也就是說,幾位導演將會開始分別獨立地拍攝不同的戲份。
到時候如何讓他們拍攝的內(nèi)容能夠符合原著的核心,不會脫離殷憐和岳珂一開始的設想才是真正的難關。
而這個時候又出現(xiàn)了一件麻煩事。
之前的負面新聞解決之后,一方秋色很快恢復了工作。他們的布景制作很有效率,水準也很高,基本上完全都是按照殷憐給的設計圖來的,偶爾還會有些驚艷的發(fā)揮。瑕疵當然也會有,但是只要殷憐標出來,他們很快就能作出令人滿意的二次修改。
殷憐因為已經(jīng)開始拍攝的關系,對于布景的審核抓得也沒有之前那么細致。不過隨著合作的進行,雙方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磨合之后,多多少少也有了些許默契,總體上來說效率是有所提高的。
目前柳城的大型布景已經(jīng)完成,幾個早期需要的中小型布景也完成了細節(jié)上的修飾,已經(jīng)開始籌劃京城的場景了。
如果按照這個效率進行下去,一方秋色甚至能在拍攝完成之前一段時間就完成一整套布景的制造。
這個時候程云事件的余波甚至還沒有完全消散。
然后就在分線拍攝的前一天下午,一方秋色再次爆出丑聞,內(nèi)容和性質(zhì)竟比上一次還要更加嚴重一些。
他們被指控布景設計抄襲。
在夏國,抄襲的罪名是要比工作人員被指責戀童還要來得嚴重一點——聽起來有點荒唐,但是社會氛圍就是這樣,沒有辦法。
這個消息爆出來的時候,殷憐正在工作,并沒有第一時間關注到。直到監(jiān)制把她叫出去單獨談話,詢問她選
用的建模團隊是不是一方秋色的時候,她才從對方那里聽說到傳聞的大概內(nèi)容。
雖然這時候承認合作方對她來說很不利,但是這種情況下,否認也沒有多少意義。殷憐就承認了,既不慌張,也不心虛。
監(jiān)制見她這樣沉穩(wěn),反而一時拿不定態(tài)度,最后卻是把網(wǎng)絡上爆出來的新聞對她展示了一遍。
殷憐之后,發(fā)現(xiàn)網(wǎng)上的指控是針對一方秋色某個時期發(fā)布的影視布景完全照抄一座現(xiàn)實中的莊園的指控。
按照發(fā)帖人的說法,這座莊園是私人莊園,由名家設計,已經(jīng)有幾百年的歷史,是一名富豪的私產(chǎn)。
對方甚至放出了莊園的虛擬全景照片,和影片之中的多方位布景圖,這樣一對比,果然兩者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分毫不差。
殷憐也吃了一驚,但按捺住了疑慮,并沒有真的表現(xiàn)出來。
監(jiān)制給她看了這些東西之后,委婉地詢問道:“殷小姐,這事情鬧得挺厲害的……如果更換建模公司的話,你心里有合意的對象嗎?”
殷憐說道:“能讓我先跟一方秋色聯(lián)系一下嗎?”
監(jiān)制沒想到她這么冷靜,頓了一下,又給她發(fā)了一些資料,卻是一些涉及到的相關人員對于這件事發(fā)表的意見和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
其中莊園的主人表現(xiàn)得倒是頗為大方,說像這樣的老莊園總是會成為很多人的靈感來源,他并不打算計較。
雖然這樣說,但是表情里也帶著些微的倨傲和鄙夷的味道。
他這反應并不讓人覺得意外。
倒是公眾反應很大,因為一方秋色為不少知名影片做過布景,所以很多人開始翻他們其他的影片,有早于抄襲作品的,也有晚于抄襲作品的,零零碎碎竟然翻出不少疑似抄襲的場景……但是監(jiān)制展示得比較快,所以殷憐也來不及細看,不確定到底相似到什么程度。
監(jiān)制說道:“還未公映的作品,如果遭遇上抄襲風波,那受到的打擊往往是致命的。殷小姐不如考慮一下其他的布景公司,比如這一家……”
殷憐看了一眼他介紹的布景師,有些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對方介紹的正是她之前接觸過的,布景師特別有野心,態(tài)度也咄咄逼人的那一家大公司。
她頓時心頭覺得更加古怪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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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制還想要繼續(xù)勸說,殷憐卻主動打斷了他,說道:“我明白了。如果這件事被確認,我會考慮接洽其它的布景公司的�,F(xiàn)在能方便我暫離一下嗎?”
監(jiān)制卻并不接她的話,而是繼續(xù)說道:“殷小姐可能不知道——”
殷憐說道:“李總,我下午有一架A68型號的AI機器人到貨,一會兒就得簽收——”
監(jiān)制被噎了一下。
A68是最近熱銷的第七代AI全能機器人的型號,最基礎的版本都要五十八萬信用點,算是大生意了。監(jiān)制自然不好再攔她。
殷憐當然沒有A68要收。她倒是真的買了一臺,但是一個月前就收到了。她只是找借口擺脫監(jiān)制的糾纏——她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雖然她本人和一方秋色的人不算很熟,對對方的人品也說不上了解,不能確定這個抄襲新聞是真是假,但是連續(xù)發(fā)生的各種“意外”和“巧合”卻讓她產(chǎn)生了一點戒心。
而且不管怎么說,這么大的事情,總該親自面對面求證過了,才能下決定。
殷憐登出了虛擬片場,轉頭就聯(lián)系了一方秋色。她開門見山地詢問了抄襲的事情,結果對方立刻矢口否認,堅稱他們并沒有抄襲或者侵權。
但是當殷憐問起事情因果的時候,對方又沒那么爽快了,猶猶豫豫地半晌說不到正題,最后才蹦出一句“不能說”,原因是因為簽了某個保密協(xié)議。
殷憐仔細觀察了這群技術員在對話時的表情神態(tài),判斷他們應該不是在說謊。但是這群家伙的情商著實不高,也缺乏人際斗爭的經(jīng)驗——一般遇到了這種情況,常人都會學會變通,順應形勢采取對己方更有利的做法。
偏偏這群家伙還在死摳規(guī)矩。
殷憐做事的時候,非必要都不會臺有耐性。她也懶得對對方進行說服,直接開口問道:“保密范圍是?”
對方頓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一下這問題可不可以回答,才回復道:“二十年內(nèi),不能向任何個人或者機構外泄相關內(nèi)容�!�
“合同主體是?”
“是公司和對方個人簽訂的合同�!�
殷憐點了點頭,說道:“在二十分鐘內(nèi)準備一份合同,聘請我成為你們的臨時公關顧問……時間……暫時就定為兩周。”
“二十分鐘之后,我想要了解這份保密協(xié)議的詳細內(nèi)容�!�
一方秋色的幾位主要負責人頓時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