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22章
進化（1）
晉江獨家授權首發(fā)，保護原
酸雨混著血流淌下來。
阿妮丟掉他的尸體，
掉頭走回教堂的方向。她腳步踏過的地方，一位位高度改裝的狩獵者應聲倒下，周圍是狂舞的血肉，
沸騰歡悅的畸形怪物?。
在這神?圣的教堂、恢弘的壁畫之中?，
白發(fā)少女就站在其中?，
猶如地獄深淵中?一簇蒼白色的閃電。
直播畫面總臺的右上角，
狩獵者數(shù)目和傳教積分不斷變化。最后?浮現(xiàn)出“狩獵結束”一串鮮紅的單詞，
以?六種語言同時?出現(xiàn)在屏幕上，隨后?是上升拉起來的積分頁面。
伴隨著最終定格的排名。
銀河系NO.6711，阿妮。
海量彈幕如浪潮般狂涌，直播間觀眾興奮到了極點。
云層中?的天幕隨之亮起，
虛擬的積分頁面帶著熒光出現(xiàn)在夜雨里。雨還沒?停，
阿妮也沒?有抬頭去看，
而是走過浸透地面的血泊，向教堂后?的閣樓走去。
還沒?上樓，
先見到站在樓梯上的零一三�；璋档碾A梯上方，
只有他那?顆閃爍紅光的義眼最為清晰。
她張開手，
給他看自己的手心。雨滴在她指節(jié)上灼了兩個紅痕，
又迅速地生長復原。她說：“我用這只手擰斷了他的脖子。”
“誰的？”
“傷到你的那?個�！�
零一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阿妮卻像是僅僅告知他一樣，收回手問起其他人?：“墨綰在哪兒？”
零一三說：“樓上。你不是說讓我守著他么？”
他總是為了她的某些行徑而崩潰憤怒，
可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取締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零一三本想說一些諷刺陰陽的話?，
可他看著這張臉卻說不出來。
阿妮走上樓，
與他擦肩而過，
忽地被抓住手腕。她轉過頭與零一三對視，男人?的義眼滾燙發(fā)光，另一邊正常人?類的眼眸卻十分黯淡，看不出一絲張揚狂妄。
這不像他。
“我聽你的話?，
以?后?都會聽你的話?�！彼f，“可以?別生氣了么？跟我說幾句話?幾句就行。過一會兒天幕就會開啟傳送、清理狩獵區(qū)域，你要不要跟我定位同一個坐標落點？”
他卻又停下來，只有抓著她的手指越來越緊。
“不要�！卑⒛葸�記仇，她可意識不到兩人?是因為什么“吃醋”拌嘴吵架，只是對那?個壓榨觸手的無?名黑心工廠心懷芥蒂，“我才沒?打算當你的同伙呢，太危險了�！�
說著甩開了對方。
零一三看著她上樓，又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手。從?表情上看不出他有什么劇烈情緒波動?，只過了幾秒，隨著胸口沉悶的暗痛，一股鐵銹般的腥氣涌上來，洇在喉嚨里。
他的軀體內(nèi)部未曾復原，阿妮當時?也沒?有完全修復好他被改造的孕腔部分。一旦他被改造的地方受到損傷，零一三就無?法自行快速恢復，他低下身用手捂住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再沉默地用手背抹掉唇角的血跡。
他抬頭時?，面前忽然籠罩上一片陰影。
本應該上樓的阿妮停下腳步，在他面前蹲下來。
這是兩人?共同開辟修繕的閣樓，隔絕了直播天幕，只要他不開啟義眼，大?概率也沒?有多余的攝像頭。一條觸手伸出來敲了敲他的肩膀，阿妮湊過去跟他說：“我會把?墨綰帶走，繼續(xù)研究這個珍貴樣本。反正也要告別了分別前，讓我把?你修好？”
分別。零一三在齒關里狠狠地咀嚼了一遍這兩個字眼，慣性使然，一開口比煮熟的鴨子嘴都硬：“嘖，我是不是應該說謝謝你主?人?？任務結束就要跟我劃清界限，下次見面是不是還打算一槍崩了我，既然打算切割，管我干什么�！�
阿妮挑起眉，一句話?不說地起身。
零一三以?為她要走，下意識地拽住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僵持了一瞬，又是這樣短暫的拉扯和抗爭，又是這樣得不到一絲讓步的接連認輸。
目光如同一場試探彼此的戰(zhàn)役，瞬間發(fā)生，而又剎那?消逝。在阿妮還未收回視線的一瞬，被對方發(fā)熱的身體猛然抱住，零一三激烈震動?的心跳貼在身前。
他完全不理解自己在做什么，不理解為什么這樣丟盔棄甲，這樣沒?有底線，無?惡不作的通緝犯閉上眼，將自己埋在她的頸窩，像是這樣深埋下去，就能過得了自己那?關：“我錯了。我認命了行嗎？還是說你要棄養(yǎng)，連管教的機會都不給了�！�
阿妮被他靠著，伸手撩起對方外套里貼身穿著的黑色內(nèi)搭。他長長的呼吸，不確定她要做什么，但阿妮只是把觸手伸進去修復他的身體。
“你好緊張啊，哥�！卑⒛菡f，“你的腹部肌肉都是繃緊的，傷口太窄，我進不去�！�
“
依誮
”
阿妮把?觸手擠進去修復傷處。她專心致志地黏合補充了一部分，忽然說：“你不會還想把?我的觸手切下來做湯吧？”
零一三猛然抬眼看她，定了一秒，緩緩吸了口氣：“笨蛋妮妮。輕一點我舍不得你�！彼诌@樣莫名其妙沒?有理由地笑了，一邊因為觸手蠕動?疼得有點發(fā)抖，一邊更用力地抱緊她，“別不理人?好不好？小怪物?，說什么你都信，氣性這么大?�！�
阿妮被他抱緊，像是一個柔軟的捏捏史萊姆被摁出啪嘰啪嘰的聲音，她含糊地哼唧了一聲，按著零一三的肩膀讓他別亂動?，繼續(xù)專心地修復他的身體。
這個小怪物?怎么會發(fā)出這么可愛的聲音。
零一三盯著她看，忽然忘了一切糾結掙扎，情不自禁地低頭貼過去要親她。
“我們不能一起離開。”阿妮說。
他動?作一頓。
“我把?蟲族擬態(tài)暴露了，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可能會很危險�！卑⒛堇^續(xù)道，“我要前往蟲族母星要有足夠的社會環(huán)境我才能完全模擬出來，那?個地方你根本去不了吧？哥，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你冷靜一點�！�
“你把?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就沒?想過要負一點責任嗎？”
“啊�！卑⒛菟伎剂艘幌�，“變異體本來就很難生育，你跟我說過的呀。其實我都不應該改造你，只是你咬掉一塊觸手吞下去了，這種意外居然還要我來做維修，我的卵子是有數(shù)量的，不想浪費。”
零一三的緊咬尖牙，齒關作響，一股火瞬間沖進腦子里：“哦？給我是浪費？你連試一試都不肯么？”
阿妮納悶道：“難道你很想生我的孩子嗎？”
他怒火停滯，頓時?語塞，怔怔地看著她。
阿妮修好他的身體內(nèi)部，收回觸手站起身，指了指他的眼睛：“星際時?代啦，想我就打通訊嘛。我回去給通訊器換個新的能源板塊，這個還是當初在第三區(qū)自行改裝的，早就沒?電了哥，再見�！�
銀河系有兩千億恒星，上百萬的文明星球。星域廣大?，宇宙無?垠，連狩獵場都會同時?有幾千場一起進行直播。兩個人?落入星海，如同一滴水消逝，誰知有生之年究竟還能不能“再見”。
零一三看著她的背影上樓，久久沒?有收回視線。他的義眼里已經(jīng)第三遍響起狩獵場官方發(fā)送的傳送提示。任務結束，他隨時?可以?離開狩獵區(qū)域。
他沒?有說“再見”，起身走出教堂，把?義眼投射的虛擬屏放出來，確認傳送脫離。
直播天幕定位了選手的位置，隨后?，天幕云層中?的傳送裝置啟動?。一道洪流般的藍光將狩獵者吞沒?，傳送到他們自行定位的安全區(qū)。
一小時?后?，阿妮有點不好意思地坐在星艦里，跟官方派來接她的機器人?面面相覷。
機器人?的胸前掛著天穹科技的工牌，工牌上寫著代號“進化155”，是進化生產(chǎn)序列第155位工作人?員。它?是宇宙人?類女性的外表，但里面是一位不分性別的智能生命，屬于智械族的一種。
“阿妮大?人?，我們大?概了解到情況了。”進化155說，“這屬于本次狩獵場負責人?員的失職，抱歉，我們也沒?有想到會有星海戰(zhàn)士的通訊器型號這么復古�！�
阿妮心想它?還挺有語言藝術的，連忙擺手解釋：“不怪你們不怪你們。”
“不，這是要計入考核的�！边M化155看著她道，“您現(xiàn)在是銀河系最受歡迎、熱度最高的后?起之秀，如果沒?有第一視角的收費回放，會給公司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還有”
它?轉過頭看向阿妮身側。
一直默不作聲降低存在感的墨綰下意識地挽住阿妮的手臂，怕生地往她身后?躲。
“我們很惋惜這次安緋大?人?的缺席，”進化155語氣無?波地說，“感謝您照顧‘意外’進入狩獵區(qū)域的無?關人?員�！�
“意外？”
“意外�！边M化155微笑確定。
阿妮不再多問，人?類的黑心沒?有底線，這次要不是她暴露了個更有話?題度的，官方一定會對墨綰這個彩蛋沒?有爆發(fā)出應有熱度而不悅。
但她很有商業(yè)價值，聯(lián)盟和天穹科技公司也就十分滿意。
“這是官方贈送給您最新款的通訊器�！边M化155將一個包裝盒打開，里面是一個指環(huán)，“您可以?通過設置來改變它?的外表，在各種極端情況下，它?都支持您開啟第一視角進行直播�！�
阿妮默默點頭，把?通訊器設置成頭飾的外表，順理成章地把?散落的白發(fā)扎了起來。
“這個是主?管大?人?特意為您準備的�！�
進化155打開第二個盒子，里面是一個玻璃瓶，里面似乎是糖果，但標簽上寫得卻是“變異體C類進化方向生物?穩(wěn)定藥”。
阿妮晃了晃瓶子，里面的“硬糖”撞了撞玻璃壁。她點頭道謝：“謝謝你們主?管。”
怪不得哥哥身上總是一股糖果的味道，原來他真的要吃藥。
進化155拿起最后?一個黑匣子，它?打開視頻錄制，當著視頻另一邊公司監(jiān)督員的面輸入多重密碼，驗證過程中?對阿妮說：“這是您作為狩獵獲勝者的獎勵，是一瓶5ml劑量的基因進化藥劑，其余款項已經(jīng)匯入大?人?的星網(wǎng)賬號，您登陸的時?候可以?查看。”
匣子打開，進化藥劑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阿妮并沒?有像其他狩獵者一樣這么需要這東西，她只要正常成長、收集擬態(tài)，就可以?達到擬態(tài)獸的成熟期，她本來只是隨意抬眸看了一眼，視線卻驟然定格在了上面。
瓶中?的液體微微散發(fā)著熒光，流露出一種極其熟悉的氣息。
阿妮盯著它?看了很久，直到進化155在旁邊提醒了第二遍，才突然如夢方醒，取走進化藥劑。
進化155完成任務，起身打算設置一下星艦躍遷的目的地，順便送她一程：“阿妮大?人?是要前往蟲族母星蒙恩星是么？蒙恩星代號S11，在長蛇到半人?馬超星系團區(qū)域內(nèi)，根據(jù)蟲族與聯(lián)盟簽訂的條例，我們最多只能將您送到S區(qū)域外，需要您自行前往S11蒙恩星�！�
“好�！彼t遲地反應了一下，“好的。”
阿妮將進化藥劑放在面前，再度感受了一下里面的能量。她撫摸著上面的生產(chǎn)日期，情緒模擬一度空白。
里面的能量太過熟悉，熟悉到讓阿妮以?為是碰到了另一頭宇宙星獸。
是毀天滅地填海造陸的創(chuàng)生獸，蠶食夢境編織黑洞的幻夢獸或者是撕裂星球、以?白矮星為食的吞星獸？
她無?從?判斷，宇宙星獸的數(shù)量稀少到雙方游蕩萬年，都未必能星海相遇。但她卻在這么一個小小的瓶子里，感受到了宇宙星獸的氣息。
“基因進化”
這么珍貴的材料，任何種族喝了這個，確實都應該得到強化。
第23章
進化（2）
晉江獨家授權首發(fā)，保護原
進化155離去后，
阿妮抵達S區(qū)域。
這是人?類和蟲族領土的交界地，多年來經(jīng)常處于戰(zhàn)火之中。每顆星球都儲存有大量的軍事武器。
停靠泊入S108星，這里氣溫常年在?零下二十度左右。
低溫對?于蜘蛛來說非常不友好，
隨著外溫的驟然下降，
墨綰也變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無法?離開阿妮大人?，
依偎著她身上恒定的體溫，
本?來是說“要貼身照顧您”，
但最后演變成了快要靠著她睡著。
他很瘦，自然也非常輕。阿妮沒覺得被對?方靠著有什么重量可言。她打開新的通訊器，在?投映的虛擬屏上登陸了自己?的賬號。
密密麻麻的紅點沖入頁面，999+的鮮紅標識不斷閃爍。
“一鍵清空”阿妮干脆利落地全部移除，
然后篩選了一下發(fā)信人?，
開始一點點自己?錯過的信息。
第一條是狩獵場官方發(fā)給她的恭賀信件，
附帶一筆匯款。阿妮查了一下金額，五千萬星幣。
阿妮小小地咽了下口水，
總覺得自己?應該還能賺更多一邊想
殪崋
一邊在?星網(wǎng)上查看小型潛航艦的價格。
潛航艦的偽裝能力很強，
靈巧敏捷，
具有一定的反偵察系統(tǒng)。一般作為母艦的偵查斥候使用。這個星艦種類也是最適合隱藏行蹤的。
星網(wǎng)上的最低價：八千萬。
阿妮：“”
你們官方真小氣。
自由聯(lián)盟也小氣！
她不死?心，
覺得自己?組裝也可以，正好是S108星是一顆配件齊全、改造設備豐富的軍事星球，
正適合做一些改裝建造。她在?星網(wǎng)上選購了大部分配件，
最后一看合計：
六千四百三十二萬。
阿妮：“”
她用手心捂住臉，
無助地捏了捏，
視線透過指縫、穿過虛擬屏開始了漫長的發(fā)呆。要前往S11蒙恩星，客運艦的批準手續(xù)長得離譜，蟲族相當排外，人?類的申請書基本?等同?石沉大海。
最好的辦法?就是購買星艦自己?開過去，
以這種能逃避很多巡航檢查的潛航艦為佳。雖然雙方現(xiàn)在?屬于是和平時期，但只要被發(fā)現(xiàn)，各種檢查和為難還是免不了的。
她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打開各個組織發(fā)過來的邀請函開始查看。
阿妮想盡量保持自由身，她實在?有太?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能將想要跟她強綁定的組織邀請過濾掉直到看見一個黑鳳凰的標記。
這是一封加密郵件，邀請她的組織名為“涅槃”，是一個服務于高層政客、權貴豪門?的殺手組織，負責做大人?物的黑手套。
“涅槃”開出的價碼非常豐厚，但要求面談。
阿妮回復了郵件，約定與負責人?一周后在?S108星球見面。對?方很爽快地同?意?，并且向?這位星海戰(zhàn)士提前支付了一部分訂金。
阿妮拿到訂金，終于湊夠了所有配件的價格，她在?星網(wǎng)上點擊下單，商品的頁面顯示變成了“已購入，配送中”。
“阿妮大人?”貼著她睡著了的墨綰輕聲喃喃，困得睜不開眼，還努力想要保持清醒的樣子?，“在?做什么要吃飯嗎？”
阿妮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小蜘蛛迷迷瞪瞪地蹭她的手，都不用哄，就又睡著了。
她再次將基因進化藥劑拿出來。
這就是讓所有人?為之瘋狂追逐的東西，能夠提供“進化”。阿妮并不需要這樣的進化，但是她確實對?里面能提供的特性非常好奇。
她打開藥劑瓶喝了下去。
入口酸酸甜甜的，像是蘋果?汁。阿妮舔了舔唇，感覺冰涼的液體滑了下來，融入她體內(nèi)的生物核心。
她的腦海中驟然被一陣幻覺占據(jù)。
在?一顆荒涼的星球上，一只年幼的宇宙星獸棲息在?上面，它的原型龐大如山脈，鮮紅的豎瞳如火山驟然噴發(fā)的裂口。隨著這頭星獸的吐息呼吸張合之間，星球上出現(xiàn)了水、河流，出現(xiàn)了碳、鐵、金，出現(xiàn)了植物。地表隨著它的移動跟著起伏不定，被塑造成了山川與盆地。
只有身為擬態(tài)獸的阿妮能見到這樣的幻覺，她的生物核心在?迅速剖析著液體中的訊息，下意?識模擬這份能力。
這是一頭還沒成年的創(chuàng)生獸。阿妮無法?判斷它的性別，只能見到它創(chuàng)造的族群占領了這顆荒星，幾乎只是一晝夜的時間，這里幾乎變成了一顆昂貴的生命星球。
幻覺慢慢消散。
對?方殘余的其他記憶無法?分析出來，阿妮感覺到渾身燥熱，她被宇宙星獸的能量催動了。
第一次成熟蛻變期按理來說起碼在?三個月后，阿妮皺起眉深呼吸，控制住自己?身邊蠕動興奮起來的觸手。
她抬腕試圖模仿創(chuàng)生獸的能力，掌心憑空匯集出了一些物質，一個金屬的刀鞘出現(xiàn)在?面前，隨著她意?念的變化，又飛快地變成了繩索、冰塊她的額頭泛起疼痛，放棄模擬，掌心又變得空空如也。
不行。信息量不夠。
同?為宇宙星獸，創(chuàng)生獸的能力實在?太?強了，她必須要大量嘗試、獲取更多的基因進化藥劑最好能在?宇宙中遇到一只，但她不確定對方是否已經(jīng)滅絕了。
“嘶�！卑⒛莅醋☆~角，頭顱疼痛欲裂，身體的每一個擬態(tài)因子?都跟著突突狂跳，她長長地吐息，熱意?滾燙地流竄在?四肢百骸，模擬出來的人?類心臟宛如雷鳴。
砰、砰、砰
心臟快要跳出胸腔。
巨大的動靜將小蜘蛛從困倦中驚醒。他愣了一下，小心關切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阿妮大人?？您啊”
觸手卷上了他的腰身。
墨綰瞬間不敢亂動，他看著那些粉紅色的觸手一條條蔓延而來，濃烈的香氣隨之涌動，有幾條格外粗壯的觸手已經(jīng)冒出濕噠噠的液體，粉色花蜜滴答地落在?他身上。
青年完全呆住了。他嚇得屏住呼吸，怯生生地叫她：“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睡著的，我馬上就去給您準備食物，不要吃了我�！�
他格外愛哭，說著眼尾已經(jīng)紅了一片，又不敢逃走，含著眼淚努力承諾：“阿妮大人?，對?不起，我沒出過家門?，不太?會照顧除了親人?之外的女性，我、我會改的”
“閉嘴�！�
阿妮無情緒的命令。
但她不模擬情緒時，就顯得格外冰冷。墨綰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他咬著唇把眼淚忍回去，一雙墨玉般的眼眸被浸得水潤濕亮。那些觸手格外歡欣鼓舞，糾纏著潛入他的衣服。
“嗚�！毙≈┲脒煅实剌p哼了一聲，閉上嘴不肯發(fā)出聲音。
一條觸手忽然粗魯?shù)厮洪_了他的衣服。
隨著裂帛聲響起，大片蒼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墨綰瞳仁緊縮，瞬間臉紅得滴血，他吞咽了一下唾沫，很沒威懾力、但是生澀努力地阻止：“您別這樣求您”
有時候哀求和眼淚不僅不會令她停下來，還讓她躁動提前的蛻變期反應得更加劇烈。
阿妮還沒有平復強行模擬帶來的反噬，她頭疼得聽不進去話。那些觸手的末端顏色更深，柔軟而鼓脹地吐出花蜜，粉色黏液帶著濃郁的香氣滴落下來。
落在?他的皮膚上。
墨綰蒼白的肌膚被涂上一截截的粉紅花蜜，他感到一陣眩暈，體內(nèi)沒有完全代?謝掉的鎮(zhèn)定劑發(fā)揮最后一點效用，讓他提不起反抗的念頭。
阿妮的心跳漸漸趨于平緩，但進化藥劑帶來的能量還是催使她陷入第一次蛻變，這種躁動和興奮將會一直持續(xù)到蛻變結束在?這期間，她的繁殖欲會達到第一階段的頂峰。
觸手將墨綰的手捆縛到身后，他的眼睫被淚水浸得濕濕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了她的懷抱，坐在?了阿妮大人?的腿上。
阿妮環(huán)住他的腰，扯下撕裂了的長袍。青年瘦削挺直的背袒露在?她的掌心。墨綰身材輕盈纖細，每一寸細膩雪白的皮肉都恰到好處地附在?骨骼上，她的掌心按在?對?方的脊柱上壓了壓。
墨綰將下唇咬出深深的齒痕，嗚咽著小聲哀求：“大人?，求您不要吃掉我。我還有用的我可以少吃一點飯，一年不吃飯也可以，我很省錢”
這是蛛族的特性，在?需要的情況下，他們確實可以以年為進食單位，并不會餓死?。
阿妮根本?就沒聽懂他在?說什么，她只是盯著對?方磨紅了的唇，抬指抵住青年的唇瓣。
墨綰被她掰開了嘴，他顫抖地呼吸，害怕得不得了。
長度及地、如絲綢一般的黑發(fā)落在?彼此之間，如果?不撩開，發(fā)絲就會牢牢遮住他秀美白皙的背。發(fā)梢跟一條纖細的觸手纏在?一起，連每一根頭發(fā)都被輕柔地撫摸。
阿妮盯著他嘴里的牙齒看。她知道對?方嘴里的尖牙可以延長變成毒牙，蜘蛛是用牙注入消化液來吃東西的，她把手指伸進去，輕輕碰了碰他的齒尖。
懷里的男人?渾身發(fā)抖，含著她的手指，眼淚落在?阿妮的手背上。
阿妮抽出手，再次靠近，幾乎要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