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心?工廠。阿妮默默地想。雖然她的?黏液看?上去全是好處、沒有副作用，但真的?會成癮的?，而且會緩慢改造別人的?身體，她都不?敢想那些?強大的?

    殪崋

    星海戰(zhàn)士喝久了之?后變成易孕體質(zhì)會有多么詭異。

    簡直是宇宙中的?規(guī)則怪談。

    她搖了搖頭，把腦子里?可怕的?未來設(shè)想甩出去，抽回思緒。

    關(guān)于創(chuàng)生獸的?擬態(tài)圖譜又被擴充了一些?。

    阿妮身軀微微發(fā)熱，她低頭檢查自?己的?觸手，衣服下化成一片流動的?液體，在液體中重?新凝實、抽出新的?細嫩觸器，小觸手大概只有一到兩?指寬，粉粉嫩嫩，頂端微微透明。

    觸器又增加了四?根。

    成熟粗壯的?大概有四?指寬，可以無限延伸，最小的?比小拇指還細，看?起來顏色很淺。

    她身上冒出一股更濃烈的?香氣，連專注航行的?萊娜都被吸引到了，她沒敢開口問，萊娜腦海里?的?神使形象就是圣母大人這?樣，她覺得神使就應(yīng)該香香的?、長著很多觸手。

    這?是第二次成熟期的?前兆，但這?次她沒有被直接沖擊進蛻變之?中，有了一定?心?理預(yù)期和緩沖。

    阿妮收回觸手，把監(jiān)督萊娜的?那一條也收回來。沒有了“監(jiān)考老師”，萊娜明顯被嚇到，她弱弱地說：“圣母大人”

    “我們娜娜就是最厲害的?�！卑⒛萜鹕�，隨口道，“就算你撞上什么小行星，也是對方不?長眼睛�！�

    萊娜咽了下口水，把視線轉(zhuǎn)回眼前的?光屏。

    阿妮靠近門口，艙門自?動打?開。她邁步剛要走，腳步忽然一頓，回頭看?向艙門旁邊。

    旁邊有一小團漆黑的?影子。

    他躲在了門口，沒進去，也不?離開。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抱著膝蓋坐在地上，頭紗蓋住了及地的?黑發(fā)。

    長發(fā)如絲綢般在地面鋪展開。

    阿妮蹲下來看?了看?他。

    小蜘蛛睡著了。

    自?從阿妮出現(xiàn)之?后，他沒有合過眼。阿妮見到他時，除了對方小心?的?討好和請求，就沒有見到墨綰說什么別的?話，那張蒼白而溫順的?臉上時常顯露出一種害怕被拋棄的?懦弱和惶恐，因為這?種恐懼，阿妮跟伊莫琉斯通訊過后，他甚至都不?敢主動找她說話。

    他戴著黑絲絨手套的?細指糾纏在一起，指尖虛虛地彼此交攏著。

    阿妮又湊近了一點。

    以他的?蜘蛛感應(yīng)，要是醒著一定?會感覺到，但墨綰卻沉沉地睡著了。

    她伸手摸了一下對方細長的?指。

    隔著絲絨，順滑的?細絨蹭過她的?掌心?。阿妮的?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手，她確實無法?想象這?只縫補衣物、烹飪甜品的?手，會出于恨意傷害完全無辜的?人。

    但她也確實更相信證據(jù)。

    阿妮抬手勾住絲絨的?末端，把手套從掌根向上拉扯，那些?緊密貼著肌膚的?布料一點點脫離，像是剝開一層脆弱的?表皮。

    他的?手輕顫了一下，墨綰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抬頭。

    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呼吸乍然消失。

    阿妮脫掉了手套，把他的?手拉到面前看?了一眼：“你居然，還會殺人啊？”

    墨綰怔怔地看?著她。

    只這?一句話，他的?眼眶立即紅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可是詞不?成句，仿佛還像第一次見面那樣笨拙青澀：“我會聽話，主人我聽你的?話�！�

    阿妮沒開口，他就焦慮慌張地補充：“我會照顧寶寶誰的?寶寶我都會好好照顧。阿妮大人，別把我、別把我送回去�！�

    他很害怕允許自?己上這?艘星艦的?原因，是阿妮要把他送回蒙恩星，讓母親嚴(yán)加看?管。

    隨著這?些?斷斷續(xù)續(xù)、在長期壓力下連修飾都忘了的?言語，他的?眼淚也斷線珍珠似的?一下接著一下地掉。墨綰抱著懷里?織物的?手臂動了動，不?讓自?己的?淚珠掉在布料上。

    阿妮松開手，盯著他被淚水浸透、墨玉般的?眼睛：“我還覺得你完全無害呢，隨時需要我的?保護。”

    墨綰只顧著掉眼淚，聲音哽咽地說不?出話，字句被混亂的?氣息打?碎：“我對不?起，我沒那么、沒那么好。”他低下頭，“對不?起”

    道歉解決不?了問題。

    阿妮道：“我確實想了一下把你送回去嚴(yán)加看?管的?后果。我覺得你會被文紅閣下關(guān)一輩子，或者想盡辦法?如愿逃脫，再?次殺掉你看?不?過眼、或是跟我有關(guān)的?雄性。”

    “”墨綰抬了下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手懸在半空，只輕輕地碰了她一下。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

    阿妮繼續(xù)說：“你身體里?有我的?兩?顆卵子，就算沒有蘇醒，我也不?能親手”

    “您吃了我吧�！彼�說。

    阿妮話語一頓，看?到他紅著眼睛，虔誠地說：“阿妮大人，讓我成為你的?一部分、成為你的?養(yǎng)料，吃掉我吧。這?樣我就不?會再?煎熬，再?痛苦，變得可怕又善妒，變得讓你討厭。”

    阿妮說：“不?行。”

    他盈潤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去。

    “所以我買了這?個�！卑⒛輳陌���?找了找，拿出一個粉色的?口器控制儀，這?是另一個型號的?，不?過功能都一樣。

    讓情緒不?穩(wěn)定?的?蟲族冷靜下來，變得無害。

    “這?個顏色最好看?�！睌M態(tài)獸的?審美就是最喜歡自?己的?顏色，她擺弄了一下這?個粉色為底，鑲嵌著銀白邊緣條做裝飾的?口器控制儀，“雖然我不?在乎你殺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人，但我會在意你隨時可能應(yīng)激、失去理智，這?太不?穩(wěn)定?了�！�

    第57章

    垃圾星（2）

    晉江獨家授權(quán)首發(fā)，保

    她輕輕地擺弄了一下儀器。

    這?種器械墨綰見過。但那一次，

    他被作為自由?聯(lián)盟增加游戲變數(shù)的工具，全金屬的束縛器摜入口腔，冰冷的機械隔片壓住他的舌面，

    大量的鎮(zhèn)定劑通過儀器送進?咽喉里?，

    他不能說話，

    無法與人交流。

    墨綰的目光落在那個粉色的控制儀上。

    他看了半晌，

    目光從控制儀轉(zhuǎn)移到阿妮的手指上，

    他忽然靠近，答應(yīng)：“好?。”

    阿妮挑了下眉，兩人對視，她說：“會不舒服的哦�！�

    她查過星網(wǎng)上對這?種東西的描述，

    發(fā)言人的種族幾乎可以一眼?看出。

    很多蟲族戰(zhàn)士都對限制口器的裝置深惡痛絕，

    畢竟這?個能輸送鎮(zhèn)定劑與營養(yǎng)液的器械，

    從根本?上來說，是把蟲族戰(zhàn)士當(dāng)做隨時會犯罪的高危人員來對待，

    提前預(yù)設(shè)了他們的罪惡。

    墨綰知道會不舒服，

    他對于那段記憶中的漂泊和不安還未褪去。

    阿妮話沒說完，

    就?被他撲上來一下抱住，

    漆黑如?瀑的長發(fā)在眼?前晃動，懷抱里?多了一道微冷的身體。

    他的血不夠熱。

    連暖自己都做不到。

    蜘蛛是變溫動物，

    身體就?好?像一定要爬在什么?上面汲取些熱量，

    他的血才會熱，

    心才會熱，

    眼?淚才會渡上一層疼痛的溫度。

    阿妮摸到他纖細的脊骨，在這?具蒼白的軀體里?像是隨時都會折斷。

    他在別?人面前、在證據(jù)視頻里?、在那些她后續(xù)調(diào)度的監(jiān)控中，顯得瘋狂、強大、歇斯底里?，像是一道欲望永遠無法滿足的深壑，

    然而?在她的視線所及中，墨綰卻?一直都羸弱膽怯，一如?他身上這?些摸起來仿佛一折就?斷的骨骼。

    “沒關(guān)系。”阿妮聽到懷中低弱、接近破碎的呢喃，“你是我?的巢穴，我?不能離開，不能離開你的網(wǎng)。”

    “我?的？”阿妮輕聲問。

    他在求偶期，思緒總是倏忽來去，陡然而?來，連墨綰自己都不知道在說著什么?，不知道說的還有什么?意義：“你是一條很細很細的蛛絲�！�

    他說著，聲音低而?輕微，像在走這?條細絲。

    “最開始是這?樣的我?被一條很細的蛛絲吊著，才沒有翻落

    銥誮

    下去。然后蛛絲一層層、逐漸地變成一個密集的巢穴，我?以為這?是我?的家，所以只想著把它?補好?，把它?變得更美觀更漂亮�！�

    他的身軀微微顫抖，手指攥緊了阿妮的衣服，那種緊張到刺痛的情緒也傳達給了她。

    “但我?越是修補，就?越是有飛蛾蝴蝶闖進?來，把網(wǎng)撞得殘破。我?怎么?都修不好?，我?一直都笨笨的，不聰明，不知道怎么?做你才能讓我?留在你的網(wǎng)上、別?把我?趕出家門�！�

    他的求偶情結(jié)越濃郁，情緒和思路就?越是翻江倒海。阿妮看著他身后鉆出的黑色蛛刺，這?些蛛刺環(huán)繞過來，想要環(huán)抱她，但那些刺淬著毒，在燈光下閃爍著幽暗的色彩。

    像是越是喜歡對方，就?越會破壞掉一切。

    阿妮忽然有點理解所謂的食夫癥了。

    墨綰是相對弱小的雄性，如?果換了體型有絕對壓倒性優(yōu)勢的雌性，這?種濃郁又混亂的求偶情結(jié)落在對方身上，真有致死的風(fēng)險。

    蛛刺虛繞過來，想靠近，可是不敢。阿妮聽到他垂眼?啜泣，壓抑在喉間的嗚咽和哭聲。她伸手摸了一下對方的臉頰，身形迅速變化，換成“林絳”的體型。

    漆黑的生物裝甲爬上肌膚、柔軟指尖被同樣的毒刺覆蓋。白色的蛛刺跟著抽|拔出來，比他的更粗|壯一些，刺目的雪色蛛刺纏住他的那部分。

    墨綰呼吸驟停，他本?能地感到膽怯。在這?被完全壓制、隨時會被吞噬的氣息下，這?種害怕又化為了另一種情緒，他敏感的神經(jīng)像是被妻子的氣息當(dāng)成琴弦，被拂動撥弄，快要融化掉。

    阿妮擦了下他臉上的淚痕，說：“現(xiàn)在可以纏住我?了�！�

    墨綰急促地換了口氣，好?像沒有聽懂似的，怔愣茫然地望著她。

    阿妮沒再說，只是用雪白的蛛刺扯住他的漆黑節(jié)肢，墨綰被帶了一下，那些閃爍著毒素微光的尖刺緊緊地纏在了她身上。

    只是沒能劃破蛛族戰(zhàn)士的皮膚。

    觸感有點奇怪，像是毛絨絨的小刺。

    墨綰看著她的眼?睛。

    他忽然再度緊緊地抱住她。這?幾乎是他能使出的全部力氣、是他徹底被求偶期操控的一次瘋狂汲取，就?像是要把兩人的身體揉在一起，血肉交融，連彼此瑩藍色的血液也匯流在同一條血管，連雙方的心臟都被緊緊的捆在一起。

    就像是他的心肝、他的肺腑，他那些一折就?斷的脆弱肋骨，都被阿妮的毒素融成一灘水，順著她的口器被毒牙吸吮而?去

    阿妮接受了這個緊束的擁抱，抬手掰開了他的嘴巴。

    蜘蛛的毒牙在他的口腔里?，平時收縮著幾乎沒有存在感。他迷亂地含著她的手，用濕|熱的舌肉舔她。

    阿妮盯著對方的毒牙想，小墨在想什么呢？把毒牙露出來，卻?只會舔她的指尖。

    公蜘蛛不敢咬她，刻進?骨子里?的不敢。這?樣野蠻殘暴的生物，卻?被培養(yǎng)地連嘗試都沒有。

    他舔了幾下，墨玉般的眼眸濕潤起來，帶著一雙委屈的淚眼?。

    “阿妮大人”他含糊地叫。

    阿妮聽出他聲音變軟，摸了摸毒牙旁邊素凈的齒列。除了注毒的器官之外，其他的牙齒都看不出威脅性。她道：“嗯。清醒一點了？”

    墨綰眼?眶更紅，軟軟地說：“對不起�！�

    阿妮看了一眼?自己碰到的毒牙，她能感覺到對方濕熱的口腔想要合攏那個擁抱之后，墨綰的體溫明顯升高，他發(fā)著顫，勉強地把口中分泌的唾液吞下去，要哭了一樣。

    “你這?個愛道歉的習(xí)慣改不掉了�！卑⒛菡f，“我?大概知道你發(fā)瘋的破壞力會到什么?程度了，鎮(zhèn)定劑的劑量大概是”

    她判斷了一下劑量，隨后道：“過幾天我?會給你摘下來查看情況。”

    阿妮的手指碰到了毒牙注入消化液的那個細孔，墨綰渾身僵硬。

    阿妮的視線下移，看了看他的肚子。有了麟做先例，她原本?斷掉的念頭稍微活泛了些。

    只是淺淺的一眼?，阿妮沒再說什么?，只是把束縛毒牙的控制儀打開，緩緩松開了手，跟他說：“張嘴�！�

    她沒用硬生生捅進?去，讓儀器跟他契合的方式。

    但這?種命令，比強制性的動作還更令人渾身發(fā)毛。

    墨綰看著她的神情，試探地張開了嘴。答應(yīng)是一回事兒，會不會害怕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只張開一個小縫兒。阿妮調(diào)儀器劑量的手停了一下，她看著對方的唇笑了笑：“連大點的觸手都塞不進?去。”

    墨綰唰得一下臉紅了。

    她重復(fù)：“把嘴張開�！彼�吸了口��，盡力配合，然而?蜘蛛恐懼失去毒素做武器，他這?次打開的還是不夠。阿妮的視線停了一下，忽然低頭吻住他。

    墨綰瞳孔微顫，頃刻變得過度溫順，全無抵抗地張開嘴。就?在這?一刻，一只手抓著他的下頷，阿妮的唇陡然離去，控制儀送了過來。

    圓管型的裝置壓過舌面，沒有印象中那么?疼痛。

    他還是發(fā)起抖來，毒牙的位置被鉗制住，乳膠墊片擋住舌頭、包裹著針劑。啟動中的控制儀向兩側(cè)延伸過去，粉色的帶子向后延伸，卡在了耳后。

    鎮(zhèn)定劑直接滑入喉管，墨綰不得不勉強吞咽下去。

    阿妮接住了他，讓快被抽干力氣的小蜘蛛倒在自己懷里?。

    他嗚咽著低哼了一聲，好?半天才爬起來。阿妮迎面看到一雙淚意盈盈的眼?睛，她捧住他的臉頰：“我?看了外面賣的營養(yǎng)液質(zhì)量參差不齊，水平也有限，都沒有我?的黏液好?用。”

    墨綰好?像預(yù)知到什么?似的，微微睜大眼?睛。

    阿妮抬手拿了一小條配套的玻璃管，打開更換內(nèi)容液的金屬口，嵌進?控制儀里?。

    墨綰的耳朵紅得滴血，卻?沒有哭，只是含著淚，很可憐地看著她。

    阿妮到現(xiàn)在終于被看得有點良心發(fā)現(xiàn)，她把對方從地上抱起來，收回纏繞的蛛刺。吞咽了鎮(zhèn)定劑后，墨綰的黑色蛛刺也馬上收了回去。

    她把小墨抱到沙發(fā)上，跟他指了指駕駛室的方向：“駕駛室里?沒有能睡覺的地方，休息就?回房間，縫衣服找個舒服的地方，別?坐地上。”

    墨綰低軟地應(yīng)了一聲，只是個含糊的音節(jié)。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阿妮。

    阿妮迎著目光，想了想，道：“駕駛室可以進?去，但是別?影響萊娜�！�

    墨綰眼?神亮了亮，點頭。

    宋家姐妹再次看到墨綰時，他戴著面罩。

    宋真的防備心更重：“一定是狡詐的蟲族不想被看到臉，掩藏自己可怕的真實情緒�！�

    宋雙道：“這?顆垃圾星的資料跟其他的不太一樣”

    宋真：“惡名昭著的殺戮機器居然每天給艦長縫衣服，別?有所圖�！�

    宋雙：“各項報告倒是典型的能源枯竭星球，不過幽能指標(biāo)怎么?這?么?高？！”

    宋真：“你說他這?么?任勞任怨地給艦長當(dāng)家政男仆，是為了”

    兩人各聊各的，居然還能毫無阻礙地站在一起繼續(xù)聊天。

    阿妮從駕駛室出來。

    她的蛻變前兆不算激烈，體現(xiàn)出來只是更精神了些。預(yù)計五小時后就?會降落，阿妮打開跟宋雙相同的一頁幽能報告，跟兩人道：“你們得跟我?下星艦�！�

    兩人本?來也沒想著能閑著，一起點頭。

    “這?里?的幽能指標(biāo)有異常，我?去問了一下�！�

    準(zhǔn)確來說是又跟天使談判了一次，星網(wǎng)由?不同的智能生命進?行監(jiān)管，如?果想要得到被刪除內(nèi)容，最好?的方式就?是侵入他的數(shù)據(jù)庫。

    但天使冷淡地拒絕，并?且要求她去伊甸跟他談一談。阿妮還沒有建立屬于自己的防火墻，她這?時候可不敢變成數(shù)據(jù)流進?天穹科技總部，天使已?經(jīng)知道的太多了。

    “沒問到，我?的人脈也不能說是人脈，我?的債主脾氣很差。”阿妮老實道，“我?只好?偷偷查詢一下，怕引起智能生命的注意，只搜集到了一點點�！�

    她的通訊器投射出一道新屏幕，上面出現(xiàn)了關(guān)于幽能的資料。

    大部分的星球上，是沒有幽能指標(biāo)的。

    只有曾經(jīng)人類聚集過，非常繁華的星球，在星球遭到遺棄后才會有這?種能量。指標(biāo)突破某個閾值后，能量會跟星球殘余的生物電流發(fā)生反應(yīng)，形成一些非常奇特的生物：

    亡靈。

    這?是通用語里?最合適的一個詞匯。

    兩姐妹表情微變。

    阿妮繼續(xù)道：“我?會把南風(fēng)和小

    憶樺

    墨留在星艦上，南風(fēng)是機甲維修師，不擅長戰(zhàn)斗。墨綰就?更不能戰(zhàn)斗了�！�

    “娜娜呢？”宋雙倒是跟著她的稱呼這?么?叫萊娜，對這?個畸形的小女孩兒的心疼多過歧視，“她還小，不留下？”

    “娜娜雖然還小，但她可是很強的。”阿妮回憶起她在教堂里?攔下改裝者?的畫面，“而?且她是女孩子呀�！�

    “��？”宋雙一愣。

    “女孩子哪有不戰(zhàn)斗的？”阿妮說，“我?們娜娜有得是力氣和手段。她以后還要延續(xù)基因，傳宗接代，怎么?能像小男孩一樣弱一點也沒關(guān)系？”

    “”宋雙沒回過神來，宋真噗嗤笑出聲，她那張冰山撲克臉很少出現(xiàn)這?樣不受控的笑意。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微笑起來。

    阿妮更換作戰(zhàn)服、裝備武器，清點身上的備用能源和設(shè)備后，�？柯潼c。

    垃圾星遍地廢墟。

    踩在腳下的到處是金屬碎渣和散發(fā)著某種輻射的垃圾，土地被滲透過似的，黑得發(fā)紅。阿妮出現(xiàn)在這?里?時，頓時感覺到周圍有幾十道目光聚攏了過來。

    但環(huán)視一周，卻?什么?都沒有。

    “有東西躲在暗處�！彼握嫣嵝�。

    阿妮點頭，幾人向著目的地緩慢搜索著前進?。

    信徒們是逃出來的，沒有成體系的、可靠的通訊手段。星艦的探測器掃過垃圾星，這?里?是最有可能的藏身地。

    那些目光跟隨在身后，阿妮卻?沒有聽到任何人的動靜。身后響起噼里?啪啦的玻璃珠滾動聲，她下意識地按住了鞭子。

    聲音消失了。

    亡靈？

    鞭子被她握在手中后，那些窺視感大大減弱，似乎有些生物覺得她不好?惹。

    幾人推進?到一座鋼鐵交錯的廢棄城市，直通云霄的樓宇墻壁上長著青苔。探測儀發(fā)出輕微的紅光，阿妮伸手按住儀器，以智械族的速度解析了內(nèi)容，開口道：“前方是一座蓄奴場。”

    “就?是這?里?。”幾乎是同時，萊娜拉了拉她的衣角，“就?是這?里?！我?們很多人本?來就?是躲在這?里?的！但是，但是我?被另一位神使帶走時，還沒有這?座工廠�！�

    另一位神使是零一三。

    紅網(wǎng)售賣奴隸，各地隱蔽的蓄奴場就?是“貨物”來源。

    阿妮皺了下眉，她很快規(guī)劃了一下潛入路線，悄悄繞過蓄奴場的外圍。

    蓄奴場周圍有非常密集的監(jiān)控和紅外探測，阿妮接入?yún)^(qū)域網(wǎng)，以碾壓般的優(yōu)勢獲得了監(jiān)控和內(nèi)部探測的權(quán)限，在宋雙逐漸睜大的目光中，突然起身暴露在了護衛(wèi)機器人的攝像頭里?。

    “喂！你別?”她剎那叫出聲。

    那排護衛(wèi)機器人猛地抬起槍口，屏幕上紅光亂竄。但也就?是抬起后的這?么?一剎那，阿妮伸出手，打了個響指，機器人狹窄的屏幕上突然恢復(fù)正常，出現(xiàn)了綠色的通過標(biāo)志。

    她身后的人都看得呆住了，宋真轉(zhuǎn)頭做口型問她妹：“這?就?是天才？”

    宋雙磨著牙回了句：“這?是怪物，是變態(tài)。我?恨怪物�！�

    只有萊娜滿眼?崇拜：“好?厲害！”

    第58章

    垃圾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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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了?護衛(wèi)機器人組成的防護軍，

    阿妮如履平地地進入這?座蓄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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