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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陳宗廷……要不，你娶一個健康的太太……」

    「江菀�！�

    陳宗廷的眸底是難得一見的嚴肅：「天底下不缺健康的女人。」

    「可是我這樣子……」

    「你這樣子怎么了？」

    他將我額上濕透的額發(fā)撥開，「江菀，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陳宗廷……」

    「身體不好，我們就慢慢養(yǎng)，慢慢治，香港治不好，就去北京上海，去國外�！�

    「如果還是治不好呢�！�

    陳宗廷俯下身，很溫柔地吻了我：「那我就禁欲修身，正好齊家治國�！�

    24

    新年將至時，陳宗廷終于得了閑。

    他帶我去了北京一趟，據(jù)說如今最好的心外科專家都在北京。

    去做檢查時，我很有些緊張。

    「我們就盡人事，聽天命好了。」

    陳宗廷習慣性地幫我整理好頭發(fā)：「去吧，我就在這里等著你。」

    所有詳盡專業(yè)的檢查都做完后，那位頭發(fā)全白的老專家很有些唏噓地看著我。

    「我看了你的檢查報告，你算是先天性心臟病患者中并不算嚴重的一類，如果小時候及時做手術(shù)干預(yù)，你早已恢復(fù)健康了�！�

    我不敢置信地望著醫(yī)生，連連搖頭：「醫(y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從小到大我的家人都告訴我，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他們帶我去了很多個醫(yī)院，都是一樣的說辭。」

    「到后來我再也不愿意去醫(yī)院，再也不愿意聽自己一遍一遍被宣判死刑。」

    「他們告訴我，只能花錢這樣精心地養(yǎng)著，我能活下來，長大成人，都是拜他們所賜�！�

    陳宗廷將我抱住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流了一臉的眼淚。

    「他們騙我的，是不是？」

    「他們?yōu)槭裁匆�騙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如果不愿意給我治病，可以把我丟掉，送人，為什么要騙我，騙我這么多年……」

    「菀菀，不要去想這些問題了�！�

    「你可以恢復(fù)健康，這比任何事都重要，知道嗎？」

    「我只是想不通……」

    陳宗廷更緊地抱住我：「那就不要去想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我們向前看，別回頭了。」

    25

    春暖花開時，陳宗廷來接我回香港。

    那時我已經(jīng)平安出院，身體休養(yǎng)得很不錯了。

    數(shù)日前他爺爺病危下了通知單，他連夜返港去醫(yī)院。

    一直到前日老爺子再次闖過鬼門關(guān)，病情穩(wěn)定下來，他才放下心。

    我和他，已經(jīng)整整半個月沒有見過面。

    陳宗廷走下車，卻并未向我走來。

    我們之前約定過的。

    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要跑到他的身邊去。

    像每一個健康的姑娘一樣。

    他張開手臂。

    我拎了裙擺跑下臺階，穿過滿園的碧綠鵝黃，輕盈地跑在春風里。

    二十一年來，第一次這樣奔跑。

    連稍顯寒冷的春風都是溫煦的。

    我不管不顧地撲到他的懷中。

    仰起臉要吻他。

    可今日我穿的平底鞋，他身量實在太高。

    我只能踮起腳。

    但他低了頭，迎合了我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