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話未說完,屁股上突然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起來。
頭頂響起一道冷酷慵懶的嗓音,頗有些不耐煩的警告,“別亂動�!�
溫紓整個人都僵住,眼神呆滯了兩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打了!
她氣惱地瞪了一眼雄性的背影,暗暗記仇,但還是識相的選擇了聽話,忍受著在顛簸中想吐的沖動。
好在雄性并沒有走太遠,便在一處昏暗的樹洞停下來,大掌掐住雌性的腰,動作粗魯?shù)貙⑺舆M了潮濕的草窩。
后背著地摔了個結實,溫紓臉色一白,感覺自己的屁股都要被摔裂了!
而雄性隨意的丟下她后,便自顧自的生起了火,從頭到尾壓根沒分給她一個眼神。
溫紓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怒火,心中有了打算。
她蛄蛹著坐起身,悄悄打量了一眼狹窄的樹洞,抬了抬被綁住的手腳,天真的問:“恩人,你為什么要把我綁起來?”
聽到她溫軟的疑問,雄性終于有了點反應。
他堆柴的手頓了頓,與此同時,寬大的掌心轟然亮起一簇詭異的深藍色火焰。
火焰燃起的剎那,溫紓后背發(fā)涼,騰起股不祥的預感。
幽暗的火光下,雄性赤紅的眼眸也似被點燃。
他緩緩轉過頭,被黑發(fā)遮掩的凌厲輪廓隨之被一寸寸照亮,深邃而狹長的眉眼,鼻梁高挺,唇瓣紅的像染了血。
這是一張過分驚艷的臉,但雄性不自覺外放的強大氣場,卻令他顯得格外桀驁而危險!
“恩人?”雄性斜睨著她,傾身點燃火堆,狹長的眼尾流出一抹諷刺,“是在說我嗎?”
看清他的臉后,溫紓一顆心頓時墜到谷底。
黑發(fā)紅眸,異能是藍色火焰,除了男主之一的畢生死敵羅非,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這家伙是個不折不扣的危險人物,白手起家建立了血盟,后來更是與男主爭奪翼龍一族的王位,差點把男主拉下馬。
重點是,血盟是這個世界的流匪組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落進他們手里和被流浪獸抓走沒多大區(qū)別!
溫紓人麻了。
才出狼口又入虎穴,她這是什么鬼運氣!
【第14章
惡趣味的反派】
樹洞內陷入詭異的安靜,只有火焰細微的噼啪聲。
角落的草窩里,雌性只裹了一條破裂的深色獸皮,長發(fā)濕漉漉的貼在臉側,那張蒼白柔美的臉上,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乖順的白貓。
羅非是在與屬下會合的路上,遇到雌性的,他見雌性氣味干凈且模樣不錯,估計會有不少雄性喜歡,便順手撿了回來。
只不過,他劫掠過幾十個部落,那些嬌生慣養(yǎng)的雌性們不是尖銳咒罵,就是做無謂的掙扎。
他還從沒見過,被綁了還能這么溫順乖巧,或者說這么……天真愚蠢的雌性。
羅非舒展四肢,靠坐在雌性對面的草堆,眉尾微微上挑,起了逗弄的心思,“沒錯,的確是我救了你,外面下了暴雨,這一路帶你回來費時又費力的,所以……”
他目光落在雌性雪白的小臉上,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輕點著膝蓋,看似苦惱的問:“小雌性,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溫紓腦子卡了下殼,她沒想到羅非竟然承認了。
這家伙在書中的形象就是個喜怒無常的反派,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偶爾折磨虐待一下敵人。
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溫紓壓下心頭的疑惑,立刻睜大了眼睛,語氣真摯的回答,“恩人想要什么?我還算富有,只要你送我回部落,我洞穴中的所有東西隨你挑!”
嗯……鍋碗瓢盆和家具隨便挑。
羅非看她眉眼彎彎,頭頂一根枯草的認真模樣,心頭更忍不住滋生出惡意。
這么乖的小雌性,哭起來一定很有意思。
他眼神暗了暗,緩步走向雌性,居高臨下的蹲在她身前,勾了勾唇角,“我不需要這些,”
略帶興味的目光牢牢鎖住雌性,“你只要收我的兄弟們做你的獸夫,我們就算兩清,怎么樣?”
兩人距離突然拉近,呼出的熱氣撲了溫紓一臉。
她控制住往后仰的沖動,伸出一根食指推遠雄性,笑容滿面的點頭,“當然可以,你放心我會對他們很好的!”
被雌性推開,羅非眼神一凜,瞥了眼溫紓的手起身退開。
剛轉過頭,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頓了頓彎唇笑道:“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的兄弟們只收贅雌,既然你答應了,就跟我回我的‘部落’吧。”
溫紓:……
初步診斷,反派無聊且惡趣味。
兩人一時無言,見雌性臉色微變,羅非臉上笑意更深,沉聲追問,“說要報恩,你不會這都不愿意吧?”
在他的視線下,雌性愣了幾秒,接著看了眼手腳處的藤蔓,眼尾與鼻尖泛起紅意。
再抬眼時,雙眼裝滿驚恐,豆大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終于意識到了他不是好人!
“呵呵——”
惡劣的心思被滿足,羅非悶笑一聲,渾身舒爽地坐回草窩,枕著胳膊躺下。
剛要閉目養(yǎng)神,雌性細小的嗓音嗡嗡響起。
“也可以,但我能�;丶铱纯磫幔俊�
這下輪到羅非愣住。
他坐起身,狐疑的目光落在雌性濕乎乎的臉上,眼神冷下來,斜勾著唇角,語氣陰森森的嚇唬,“愚蠢……我是血獸,要把你抓回去給我的兄弟做雌性,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見他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溫紓呼吸急促兩秒,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揚起臉懵懂的問:“不也是收獸夫嗎?我無所謂的,在哪都一樣,不回家也沒關系……”
她低聲嘀咕兩句,語氣真誠的自己都要信了!
羅非臉色徹底冷下來,難得感覺到了挫敗的心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完全不害怕血獸的人。
他磨了磨后牙槽,看著雌性心大的躺進草窩,心情復雜的難以形容。
希望她到時候也能這么淡定。
深夜,洞外仍淅淅瀝瀝下著雨。
陰冷的濕氣撲進樹洞,將最后一絲暖意撲滅。
溫紓躺在草窩里,始終保持著清醒,她動作別扭地蜷縮起身,警惕的觀察著不遠處的雄性,熟練地拆解腳腕上緊縛的藤蔓。
草窩被雨水浸濕,偶爾觸碰到,細微的聲音也被雨聲掩蓋。
可獸人的聽覺過分靈敏,就在她解開第一個繩結時,原本安睡的雄性忽然睜開眼睛,翻身朝她走了過來!
溫紓心臟狂跳,快速將藤蔓塞回去,閉緊雙眼,順勢抱住了膝蓋。
羅非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用力抓住她的胳膊,臉色陰沉的詢問:“你在做什么?”
溫紓緩緩睜眼看向他,像是剛被吵醒,在濕冷的寒風中縮了縮脖子,身體止不住的哆嗦,“好……好冷�!�
她抬起被綁住的手,可憐兮兮的問:“能,能不能給我解開,或者幫我蓋點草在身上?至少還能暖和點……”
見她唇色白的嚇人,羅非有點頭疼,雌性就是脆弱又麻煩,一點風寒就凍成這樣。
他有點擔心雌性生病,但還是果斷的拒絕,“不行�!�
聽了他的話,雌性黑白分明的眼睛暗了暗,唇角一撇,漂亮的臉上流露出令人心疼的委屈。
她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帶著哭腔回應,“嗯,我知道了……”
顫抖的尾音撩過心尖,羅非心中莫名一緊。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雌性,看她又乖乖地躺回草窩,只感覺手心握住的胳膊冷得像冰。
不會真的生病吧?
羅非撇了撇嘴角,這么聽話做什么……不怕凍死嗎?
“嘖,真麻煩!”
他心頭涌上股莫名的煩躁,直接躺在了雌性身旁,長臂一撈,將她攏進懷里。
背后貼上雄性滾燙的胸膛,溫紓整個人都僵住,手腳并用想掙扎,腰間的手臂卻更用力地箍緊她的腰。
雄性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耳側,略帶無奈的警告,“別亂動,嗯?”
耳尖被震得一片酥麻,溫紓聽話地不再亂動,眉頭卻皺的能夾死一只蒼蠅。
前世她母胎單身到畢業(yè),剛找到工作世界就亂套了,更沒功夫談戀愛。
迄今為止,她還是第一次被男性抱著睡覺,重點這是反派��!他不是該冷眼旁觀嗎,怎么還抱上來了!
就在她懷疑人生的時候,臉頰被一只大手掐住,羅非扭過她的臉,低聲問:“雌性,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獸人部落的?”
溫紓被掐的有點疼,可對方放大的俊臉幾乎貼近她鼻尖,怕被看出破綻,于是忍耐著乖乖回答,“額,我是……兔獸部落的白紓。”
“兔獸,白紓�!绷_非低喃,松開了禁錮她的手,怪不得這么順從……還這么軟,“如果你一直這么乖,我不會強迫你收獸夫。”
溫紓:我謝謝你。
不過,經(jīng)過這一遭她突然悟了,原來大反派喜歡乖的,怪不得這么反常!
溫紓窩在雄性懷里點了點頭,可惜她是在裝乖,不僅一身反骨還睚眥必報。
【第15章
裝乖】
這一夜格外漫長,直到大雨停歇,陽光照進了樹洞,溫紓都沒找到逃脫的機會。
她疲憊地揉了揉眼,干癟的肚子又開始咕咕作響,自從昨天的角斗大會,她一口食物都沒吃。
好在這時候,腰間勒了她一夜的手臂終于動了。
羅非睡的很沉,醒來感受到懷里溫軟的軀體,有一瞬間的茫然,看清身下的雌性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他沉默地推開雌性,一邊整理著身上的獸皮,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醒了?”
知道他吃哪一套,溫紓毫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主打一個能屈能伸。
她緩緩點了點頭,揚起臉與他對視,嘴角漾開一抹微笑,“昨晚謝謝你�!�
聽她軟乎乎的道謝,羅非訝異的勾了勾唇,小雌性倒是很講禮貌。
他理所當然的挑眉接受,看了眼洞外明媚的天氣,彎唇對雌性說:“雨停了�!�
溫紓點了點頭,與他相視一笑,心里卻高興不起來,反派要帶她去與下屬們會合了。
不知道這群血獸已經(jīng)推進到哪里,既然在這里遇到反派,估計馬上就會到達狐獸部落……
但現(xiàn)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她絕不能被帶走。
溫紓目光落在腹部,眼珠轉了一圈,曲起手肘用力壓住,“嘶,好痛啊……”
她痛苦的擰著眉,虛弱地靠在草窩上,“恩人,能不能先吃點東西,我已經(jīng)兩天沒有進食了。”
肚子很配合的發(fā)出“咕�!币宦暰揄憽�
羅非并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雄性,他瞥了眼雌性,第一時間覺得麻煩。
但看到她滲出冷汗的鼻尖,與那雙飽含哀求,濕漉漉的眼睛,嘴邊的冷言冷語有點說不出口。
見他沉默不語,溫紓咬住唇瓣,抱住膝蓋將臉埋進臂彎,眼尾有濕意滑落,“沒關系,我能忍,只是餓得有點難受……”
雌性只露出半張臉,鼻尖壓住毛絨絨的深色皮毛。
襯托下,她的皮膚顯得格外蒼白,眼尾微微泛紅,睫毛還沾著幾滴淚珠,脆弱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嘖,”羅非煩躁的俯身,單手托住她的臉,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痕,“知道了,真麻煩。”
雄性手指有些粗糙,磨的溫紓臉有點疼。
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適,反而驚喜的抬起頭,與雄性閃爍的目光對視一眼,姿態(tài)乖順的在他掌心蹭了蹭,軟軟的笑道:“你要快去快回,我被綁著動不了,一個人會害怕……”
溫軟滑膩的臉頰蹭過手心,羅非愣了愣,感覺指尖像被燙到一般又癢又熱。
他不自在的直起身,卻沒有如溫紓所愿解開藤蔓。
反而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認雌性絕無可能掙脫后,才低聲命令道:“別動歪心思,乖乖等我回來�!�
“嗯,我等你。”溫紓低眉順眼的沖他笑,忍不住腹誹:乖個頭,你全家都乖!
得到想要的回應,羅非眼底閃過一抹真切的笑意,邁步離開了洞穴,指間輕碾,還在回味剛才細膩的觸感。
他得快去快回,雌性那么柔弱,根本不能離了獸,萬一出事只會更麻煩……
樹洞內,羅非心中柔弱的雌性正目光遠眺。
確認雄性的身影消失后,她臉上的笑意凝固,動作迅速地解開藤蔓后,毫不猶豫離開了樹洞。
與此同時,狐獸部落內。
發(fā)現(xiàn)溫紓一夜未歸的繆西爾找上了南,“雌性去哪了?”
南正在處理食物,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不知道,你是她喜愛的新獸夫,該比我清楚�!�
聽出他語氣中的漠然,繆西爾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昨天見南對雌性溫柔恭敬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個脾性懦弱的雄性,沒想到都是裝的。
見南不肯多說的樣子,繆西爾轉身就要離開,南卻突然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極淡的諷刺,“你這么緊張她,是動心了?”
繆西爾身形一頓,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冷厲的目光盯住眼前氣質溫和,卻莫名令人產(chǎn)生危機感的雄性,沉聲質問:“你做了什么?”
南緩緩搖了搖頭,神色淡然道:“她去了密林,被流浪獸盯上,我只是……袖手旁觀罷了�!�
流浪獸!?
繆西爾心頭一緊,契約伴侶生死相連,那個雌性現(xiàn)在還不能出事!
他擰緊了眉,轉身就要離開,走到洞口卻鬼使神差的停駐幾秒,“我聽到過你們的交談,雖不知你們有什么恩怨,但她與我訂了獸神誓約,說會放我們離開或許是真的�!�
說完,通過契約追蹤雌性的位置。
發(fā)現(xiàn)溫紓竟然距離部落那么遠,他來不及多想,便匆匆化成巨大的黑蛇,朝部落外極速滑行。
南徒手撕肉的動作停下,沉默片刻后,血淋淋的手撐在石板上,眼底泛起一絲漣漪,低喃道:“獸神誓約么……”
密林內,從樹洞逃出的溫紓為了掩蓋氣味,在泥潭里謹慎的滾了幾圈,便小心翼翼地在森林中穿梭。
她一路飛奔根本不敢停歇,但這副身體弱的離譜,沒跑多久她就感到雙腿酸軟,口腔彌漫上一股濃重的鐵銹味。
已經(jīng)跑的足夠遠,她才慢慢停下腳步,在一棵巨大的尖葉草旁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
她環(huán)顧一圈,只感覺嗓子與肺部干的快要冒煙了,可四周樹木茂盛,偏偏一點水源沒有。
“呼呼——真倒霉!”
溫紓郁悶的搓了搓臉,想讓自己打起精神,卻沒想到更倒霉還在后邊。
一根粗壯的、長滿倒刺的藤蔓從腰側悄悄繞了過來。
“什么東西?”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她余光瞥了一眼,猛地跳起來躲開。
剛站穩(wěn)腳跟,草叢里又有十幾根藤蔓突然竄出,一圈圈勒住她的雙腿,把她狠狠一拽。
溫紓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眼前一陣旋轉,整個人被倒吊在了半空中!
她伸長了脖子去看,只見下方那株原本普通至極的尖葉草,從中間裂成四瓣,每一瓣都布滿了尖利的牙,正抖動著向她收攏。
溫紓從沒見過這么大的食人草!
不等她反應,腿部傳來密密麻麻撕裂般的痛感。
她痛得咬緊牙關,定睛一看,才看清藤蔓上的倒刺正緩緩絞進肉里,鮮紅的血液從肉縫滲出,被藤蔓盡數(shù)吸收。
品嘗到格外甜美的血液,尖葉草四瓣尖牙興奮的抖動,發(fā)出詭異的嗬嗬聲,綠油油的碩大枝葉搖擺舞動,愈發(fā)用力的纏縛!
不過幾秒,溫紓已經(jīng)渾身冒冷汗,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腿了。
她猛然間想起女配的瘸腿屬性……
該死!
再這樣下去,她只會更慘,不僅腿要沒了,還會被食人草的胃酸一點點消化掉!
溫紓有些絕望的想著,與其等死,還不如越階突破,大不了經(jīng)脈斷裂想辦法再治。
打定主意,她合起手掌,掌心頓時迸射刺眼的白芒,雙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很快,異能釋放的強度到達這具身體的極限,頭部的筋絡像被無數(shù)銀針刺穿一樣痛起來。
她死死咬著牙,企圖沖破原主停滯的精神力,卻在這時恍惚聽到一聲大喊。
“雌性!快停下!”
【第16章
狡猾的雌性】
“快停下!你會沒命的!”
耳畔突然傳來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嗓音。
溫紓痛得精神恍惚,以為產(chǎn)生了幻覺,直到尖葉草發(fā)出刺耳的痛叫,才猛然睜開眼。
一只巨大的幽綠色豎瞳,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倒映出她此刻狼狽的身影。
通體漆黑的巨蛇直直豎起身軀,口中吐出一團冰霧,尖葉草的葉瓣瞬間凍成了冰,蛇尾緊隨其后的用力一甩,將葉瓣盡數(shù)打碎!
尖葉草痛苦的扭動著,捆綁在她身上的藤蔓也隨之蜷曲,縮回了草叢,緊接著幾條更粗更長的荊棘藤蔓,朝黑蛇狠狠甩了過去。
溫紓恢復了自由,血痕累累的雙腿卻無法用力,直直摔倒在地,腿骨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血液染紅了地面。
繆西爾注意到她受了重傷,蛇尾探出一半,瞥見結痂的切口,又迅速縮回狠狠抽向眼前的植物異獸。
蛇尾與藤蔓在空中碰撞起來,期間還夾雜著蛇獸吐出的冰霧,尖葉草沒有異能,枝葉與軀干被一一擊碎,破裂的冰碎四處迸射。
溫紓支撐起疲憊的胳膊,拖著雙腿藏進了附近的草叢中,以防被波及。
通過蛇獸的斷尾,她認出了繆西爾,看來不解除契約的決定是正確的。
獸人激烈打斗的場面讓她產(chǎn)生了強烈的危機感,這個世界與末世一樣危險。
她必須快點恢復異能,否則想要活下來只能依附雄性,可讓她信任他人都難,更何況是托付性命……
回憶起不算美好的經(jīng)歷,溫紓眼神冷下來,一邊旁觀著前方的戰(zhàn)斗,一邊用異能治療重傷的腿部。
光芒亮起的一瞬間,溫紓目露驚喜,經(jīng)過一次強行突破,她的精神力竟然提升到了三階!
可惜仍無法治愈太過嚴重的傷勢,露出森森白骨的腿部重新生長出一些血肉,但幾根筋脈還是斷裂的,短時間內估計無法行走了。
溫紓失落的嘆了口氣,目光放回前方的打斗中。
黑色巨蟒身軀足有幾十米長,盤踞在與他一樣粗的古樹上,周身縈繞著白茫茫的冷霧,畫面震撼而荒誕。
大團的白霧撞到異獸身上,植物發(fā)出扭曲凄厲的慘叫聲,接觸到白霧的軀干頃刻間凍結成冰。
溫紓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獸人之間的打斗,發(fā)現(xiàn)他們很擅長運用獸體與異能的配合,尤其是繆西爾。
那株植物在他面前毫無反擊之力,很快整株被凍結,掙扎的藤蔓凍成了張牙舞爪的形狀。
繆西爾強壯的蛇尾一甩,幾十米高的植物寸寸碎裂,堆積在地面小丘般高,瞬間化成一灘濃稠的血水。
解決完異獸,繆西爾流線型的身軀從樹上滑向地面,漆黑的鱗片在陽光下流動著一層冷光,看上去神秘而危險。
他冰冷的豎瞳落在溫紓所在的地方,周身泛起一層黑光,軀體極速縮小,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容貌極為俊美的獸人。
溫紓扒開草叢,與迎面走開的雄性對上視線,虛弱的聲音帶著幾分感激,“繆西爾,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他只是被契約強迫,不得不出手,但他總歸是救了她。
待一個月后,她一定滿足他的愿望,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
繆西爾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雌性整張臉白的像紙,兩條腿鮮血淋漓死肉一樣無法動彈,模樣狼狽至極,卻仍笑著向他道謝。
繆西爾心中微動,眼底流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憐憫。
溫紓并未留意繆西爾的情緒,她這會兒難受得厲害,失血過多腦袋暈乎乎的,兩條腿也像在被刀反復的割裂。
見繆西爾沉默不語,她拍了拍臉保持清醒,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請求道:“可以麻煩你帶我回部落嗎?”
她指了指自己血淋淋的雙腿,“我可能走不了路�!�
繆西爾看到她略帶調侃的微笑,驚訝于她性情轉變的同時,更覺得震驚。
這么嚴重的傷,別說對嬌貴的雌性,就是對雄性來說都痛苦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