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在廚房的東西兩側分別設置有兩間臥室,而客廳則在最東邊,與設置在院子里的浴室相對。
黃非紅移動腳步來到最西頭的臥室,透過灰蒙蒙的玻璃,看到屋里靠窗位置是一盤大火炕,炕上堆滿了很多雜物。
有臟污陳舊的棉被、枕頭,隨手扔了沒洗發(fā)霉的男士衣服,成袋的沒用完的發(fā)霉衛(wèi)生紙。
地上木質大衣柜的邊上,放著一張老式紅色木桌。
桌下有一個小號的黑色皮包以及一個盛滿工具的鐵質大酒箱子。
這包的形狀倒是有些特別,材料挺括而且容積很大,不像是尋常的背包。
只用肉眼看,沒有發(fā)現其他特別的可疑之處。
黃非紅又皺眉向著廚房東側的臥室走去,東側臥室最底下的窗戶不知道被誰敲碎了,只剩下幾根貫穿上下窗戶的鋼筋窗欞。
透過破洞向里一看,東側臥室的陳列相對于西側臥室要整齊一些。
這間臥室里沒有打火炕,而且靠窗放著一張實木的大雙人床,床上是長滿霉點泛黃的床單被褥等。
緊挨著床頭的位置,擺放著一個與實木床同色的床頭柜,上面倒著一個表面破碎的鬧鈴。
在床頭柜前面,立著一個落地風扇,床頭柜旁邊則擺放著一張原木色書桌。
上面靠墻碼放著很多磁帶、碟片、故事書、畫報等。
再向里看去,窗戶的正對面則是一排大衣櫥,在大衣櫥前面放著一個黑色的架子。
那架子看起來比晾衣架要高,要粗壯的多……
黃非紅盯著看了一會,隔著窗戶太遠了,屋里光線相對昏暗實在看不真切。
“打開了!”
就在這時,開鎖專家驚喜的匯報說道。
黃非紅心中一喜,急忙向著門口走去。
痕檢率先進入拍完照后,眾人魚貫而入開始偵查活動。
廚房生銹的鐵鍋,干涸的洗菜盆都在昭示著這里長久無人居住。
黃非紅抬頭向著東側臥室看去,剛才看了一半,但直覺上那里應該就是張彪的房間。
他急切的邁步進入東臥。
這一次,黑色架子看的清楚多了。
那不是晾衣架,而是一個家用的落地單杠。
單杠的高度可以調節(jié),滿足不同身高的人的需求,方便在家中做引體向上。
小白緊跟在后面,說道:“這張彪看起來很注重強健身體�!�
不僅有單杠,在衣櫥旁邊的地上,還扔著兩個金屬啞鈴,以及幾個配重片。
似乎張彪是一個很注重自我修養(yǎng)的稱職街頭混子。
黃非紅說道:“這么努力的鍛煉是為了打架的時候少挨揍吧�!�
“畢竟之前有過幾次打架斗毆的前科�!�
黃非紅說著看向角落里的銀色啞鈴,多年沒人觸碰,啞鈴上已經被灰塵和蜘蛛網覆蓋。
他舉起啞鈴掂了掂,10公斤重的啞鈴,上面沒有額外加配重,可見張彪的力量并不算很強。
黃非紅將啞鈴放下,屋里刑偵人員已經開始細致的取證,小到一根毛發(fā)都不放過。
就在這時,一名在窗戶附近查看的警員匯報說道:“報告,這里看起來像血跡�!�
聞言,黃非紅眼神一凝,立馬走過去查看。
只見在破碎的玻璃窗附近的墻上,有一些斑斑點點的黑點,呈現噴射狀。
隨著這個發(fā)現開始,警方陸陸續(xù)續(xù)的在現場找到了多處疑似血跡的黑點。
就連立式單杠的底部,也發(fā)現了大量干涸變黑的血跡。
刑警立刻用試紙對發(fā)現的血跡進行了檢測。
3分鐘之后,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刑警匯報說道:“是人血!”
小白的眼神冰寒一片,說道:“這么多血,這里很可能是第一案發(fā)現場�!�
既然已經發(fā)現了可疑血跡,就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小黃立刻安排刑警開始做魯米諾測試。
遮光布在屋外拉起,將窗戶擋了個嚴嚴實實,房間里霎時間變得昏暗下來。
待眾人從東側臥室撤出之后,幾名穿著防護服帶著口罩護目鏡的刑警,手持魯米諾溶液開始在房間里噴灑。
小黃站在廚房里,透過敞開的臥室門向里張望。
噴灑的范圍主要集中在窗戶附近的墻面,床上,單杠,地板等地方。
隨著魯米諾溶液被催化發(fā)生化學反應。
幾分鐘后,昏暗的房間里逐漸顯現出測試結果!
第483章
最后的希望,第七精神病院
熒光。
隨處可見的翠藍色熒光刺痛著眾人的神經。
房間中心的地面上,大片大片的熒光,揭示著那里曾經有大量血跡殘留。
而窗邊墻上斑斑點點的黑點,也被證實的確都是血跡。
種種跡象表明,這里曾經發(fā)生過驚心動魄的血案。
小黃看著這些熒光,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這讓他一會兒出去怎么跟胖爸胖媽解釋。
人雖然還沒找到,但是就現場來看,如果這些血真是蘇野兩人的,他們生還的可能幾乎為零了。
所有人最擔心的情形終究還是變成了現實。
痕檢從單杠,墻面,桌腿等地方提取出來幾處干涸的血液,準備回實驗室做DNA鑒定。
小黃看著逐漸褪去顏色的熒光,心情沉重的要命,嘆了口氣轉而去了西邊的臥室查看。
同時心中祈禱著,或許他們只是受了重傷呢,或許……
西側臥室里,幾名刑警正在里面埋頭尋找線索。
只見一名刑警拿著小黃剛才看到的黑包左右端詳,而后將衣柜打開翻找了一圈,再次拿著黑包看來看去。
小黃見狀,走過去詢問道:“這個包有什么問題嗎?”
刑警回復到:“組長,我瞅著這個包很像是子母行李箱里的小包。”
“你看這個包的背部有一根固定帶�!�
“只要把固定帶穿過行李箱的拉桿,就可以把這個包疊放在行李箱上方�!�
聞言,小黃也恍然大悟,難怪剛才感覺眼熟,在窗外看不清楚一時沒記起來。
手下這么一說,這包的確像是行李箱的子包。
就聽刑警皺眉說道:“可是,剛才在東側臥室我也沒發(fā)現拉桿行李箱。”
“在這個房間里也沒有�!�
“就只剩下了一個小包,大箱子沒了�!�
糟了!
大行李箱這種殺人越貨拋尸常用的工具,如果缺失大概率是被拋尸的時候一起扔掉了。
剛才還心存僥幸的小黃瞬間心涼了半截。
張彪這個畜生……
小黃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飛到第七精神病院里,抓住張彪問問他。
蘇道圣到底與他有什么仇怨?
蘇野和胖子,他們還只是兩個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但是,只要出了大門,他首先要面對的卻依舊是胖爸胖媽……
小黃無力的向外走著,小白擔心的追上來問道:“組長,你去哪兒?”
小黃面色陰沉的說道:“我去問問張彪!”
說著,他就步履沉重的向著大門外走去,小白聞言立刻跟上。
剛一出門,周圍的群眾就七嘴八舌的問道:“警官,這是怎么了?”
“房子里發(fā)現什么東西了?這么興師動眾的……”
“跟阿彪有關系么?阿彪是不是做了什么壞事才瘋的?”
“剛才一開門我看有個窗戶掛黑布了,這肯定是發(fā)現尸骨之類的了,我看電視上開棺驗尸有時候就這么搞!”
……
1個多小時的時間,足夠村民們腦補出一起殺人放火的惡性案件。
小黃沒搭理他們,案情在偵破之前是需要保密的。
他從出門開始,就擔心的看向緊緊注視著他的胖媽兩人,眼神中滿是歉疚。
抱歉,我沒能為你們帶來好消息……
胖媽看他的表情已經猜到了大概,絕望的眼睛一黑暈倒在了胖爸的懷里。
“阿瑩……阿瑩……”
胖爸急聲呼喊,又猛掐人中,胖媽才幽幽轉醒木然的看著天空。
胖爸顫聲問道:“黃警官,里面難道有……有他們的尸骨嗎?”
說到尸骨兩字時,聲音輕飄飄的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你們跟我來,先離開這里�!�
黃非紅帶著兩人一同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低聲說道:“你們先別著急�!�
“我們在現場的確發(fā)現了一些血跡�!�
“還沒有做DNA比對,不能確定就是蘇野和嘟嘟的�!�
兩人失魂落魄的聽著,心中卻生不出一絲的希望。
就在這時,扶著胖媽的小白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阿姨,你別忘了直播間的能力�!�
“蘇野和嘟嘟幫了那么多人,他肯定會有辦法改變一切的�!�
胖媽猛地扭頭看向她,一直強忍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拍著小白的手緩緩無聲點頭。
對,還有神奇的罪案直播間!
跟小黃等人分開后,胖媽被胖爸安置到了副駕駛上,他則是上車扶著方向盤久久沒有動作。
他們能做的已經不多了,直播間真的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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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點半,青鳥市市北區(qū),第七精神病院外的停車場。
小黃和小白面色陰沉的下車,向著病院大門走去。
在門口出示了證件后,保安登記后打開通道,將人放入了里面。
大門里面是一個開闊的廣場,中心有一個綠色的木質八角涼亭,只不過里面沒有人乘涼。
小白看著面前冷冰冰的住院樓,心中忐忑不已。
這是她第一次來精神病院。
她緊張的說道:“組長,我聽說精神病院里面的危險程度可以跟監(jiān)獄相比。”
小黃安撫她說道:“那都是影視作品里演的�!�
“實際上的精神病院里大多數人,大多數時間看起來還是正常的。”
“不用怕,你跟在我身邊�!�
“一會有工作人員領著,你別亂走就行�!�
“奧,好!”小白忙點點頭。
兩人徑直穿過廣場,向著里面的住院樓走去。
在與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后,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小黃和小白這才順利的進入了病區(qū)里。
他們行走在潔白的走廊中,前面不遠處的房間里傳出來有人唱歌的聲音。
走到那間房門口的時候,小白好奇的向里張望。
護士介紹說道:“這間是活動室�!�
“現在還不到下午四點,普通精神病人平時都是在活動室里看電視的。”
活動室不大,也就一百多平,里面滿滿當當坐著四五十個病人,一人一座。
正前方的墻上掛著一臺電視。
此時正在播放音樂頻道的合唱類節(jié)目,下面幾個喜歡唱歌的病人在跟著電視上一起唱。
小白掃了一眼,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啊,這里面的人的確跟組長說的一樣,看起來蠻正常的。
實際上,精神病院的電視里通常只播放音樂類節(jié)目,頂多再放個小品就是極限了。
想看電影電視劇是不可能的,因為保不齊就會有病人被劇情刺激后發(fā)病。
兩人又繼續(xù)前行了一段路,再次通過一道門禁之后,上到三樓進入了重癥病區(qū)。
護士說道:“你們要找的張彪就住這個病區(qū)里。”
第484章
虛假的世界,定期的探望!
重癥病區(qū),顧名思義,跟一樓唱歌的那些病人不同,里面住的是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病人。
整個3樓的走廊里要相對安靜許多,也不知道病房里的人都在做什么。
每隔著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張小桌子,旁邊坐有值班的護士,以備不時之需。
小白跟在護士的身后,提著氣盡量放輕腳步。
路過一間病房的時候,她好奇的扭頭向著觀察窗里看去,卻正好與一雙血紅的眼睛四目相對。
媽呀!
嚇得小白本能的想抬腿踹過去。
“放我出去!”
“我沒有病,你們才有病呢,全家都有病!”
“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壞人,黑了心的蛆!”
“收了臟錢不放我出去,我要把你們全部擊斃!”
突然,病房里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憤怒的大喊出聲,還不斷的拍打著大門。
值班護士聽到動靜嘆了口氣緩緩起身。
得,看來還是得綁上……
小白聽到女人癲狂的話,驚訝的看向帶路的護士。
醫(yī)院收黑錢?
這是外人能隨便聽到的瓜么……
護士尷尬的嘴角抽動,無奈說道:“別當真!”
“她這幾天病情突然加重,整天胡言亂語�!�
小白好奇的問道:“為什么加重的��?我聽她說醫(yī)院收了錢不讓她出去?”
護士急忙解釋道:“沒有的事。”
“是她自己想出院,但是我們的醫(yī)生診斷她的病情還沒康復�!�
“結果她就掀桌子翻臉,說我們院長和醫(yī)生串通一氣,收了她嫂子的錢,不想讓她這個小姑子出去�!�
“接著病情就越發(fā)厲害,甚至出現了幻覺,沒辦法只能先收到重癥區(qū)�!�
小白無語了,精神病人的腦洞是常人難以企及的,瞧瞧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想到一會要面對的張彪,她好奇的問道:“那張彪得的是什么精神��?”
護士看了一眼手中的病歷,說道:“他有妄想癥,精神分裂癥,抑郁癥�!�
“診斷表明,張彪的精神分裂癥十分嚴重,不僅分不清現實和虛妄,并且伴隨有強烈的自殺傾向�!�
“原本他接受治療后都已經好多了,只是平時不太愛說話�!�
“一個月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病情加重,打的護士鼻青臉腫的�!�
“而且他再次出現了嚴重的自殺傾向�!�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把他關到重病區(qū)里,并且用約束帶束縛到了床上�!�
護士說了一堆關于精神疾病的名稱,小黃兩人并不是太了解,只是聽起來張彪的確病的很重。
小黃問道:“知道他什么原因導致的精神失常嗎?”
護士微微搖頭,說道:“具體原因不明確,他對所有人都很敵視�!�
“似乎因為曾經受過很大的沖擊,所以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不真實的�!�
“甚至,他見到的所有人都是虛假的�!�
“在他的認知里,只有死亡,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醫(yī)生診斷說他是因為心理壓力太大,無法面對現實世界,才會出現的這種逃避行為�!�
巨大沖擊和心理壓力?
難道說18年前殺害蘇野和胖子,事后過于愧疚,給張彪造成了心理創(chuàng)傷嗎?
小黃心中剛生出這個念頭,卻下意識的搖頭拋去了這個想法。
不應該啊……
蘇野和胖子的失蹤案發(fā)生在6月28日。
張彪因精神病發(fā)作自殘發(fā)生在8月末。
這中間還有2個多月,要真是因為殺人愧疚造成的心理創(chuàng)傷,說句不好聽的,張彪早該瘋了。
所以這期間肯定還發(fā)生了其他的事,嚴重刺激到了張彪的神經……
小黃追問道:“具體受到什么刺激,張彪有提到過嗎?”
護士搖搖頭說道:“沒有�!�
“他來來回回就是車轱轆話,不是說這世界虛假,就是說人虛假�!�
“就連醫(yī)生護士也都是假的。”
“他對所有人都很防備,也不肯跟人過多的交流,總之治療的時候很不配合�!�
小白想了想,問道:“他有沒有提到過蘇道圣這個名字?”
“蘇道圣?”
護士聽著這個名字若有所思,怎么聽著有些耳熟?
她翻看著手中的病例記錄和探視記錄,腳步一頓說道:“我知道了!”
“這個蘇道圣經常來看他!”
“�。俊边@下換小白驚訝了,蘇道圣竟然還會探望張彪?
小黃說道:“探視記錄我看看。”
原本他們著急見人,準備走的時候打印一份的,現在看來有必要先查看一番了。
護士將手中檔案遞給黃非紅,說道:“我對這人有些印象�!�
“大高個子,頂了個大光頭,還有個大肚子,濃眉大眼見誰都是笑瞇瞇的很和善。”
黃非紅看著手中的幾張?zhí)揭曈涗洝?br />
從2006年9月開始,一直到2024年的5月,蘇道圣幾乎每個月都會抽空來看一趟張彪。
就這樣整整持續(xù)了18年。
一直到一個多月之前蘇道圣因公殉職,這種規(guī)律的探視關系才算被迫停止。
小白皺眉說道:“難道蘇警官發(fā)現了張彪有問題?”
小黃說道:“應該不是,據蘇警官的同事說,他一直以為是馬鵬把孩子們給拐賣了。”
“那蘇警官為什么會來看張彪?”
小黃聞言皺眉說道:“一會問問張彪吧�!�
三人一直走到三樓走廊的盡頭才停下。
路上除了開始遇到的瘋女人,其余的病人都很安靜。
看來都是吃了藥被約束了起來。
護士轉身面向病房,說道:“張彪就住頭上這間�!�
“不過你們的期望不要太高,他跟醫(yī)生從來不愿意多說。”
護士一邊說著,刷了下門卡打開了病房的門。
小黃兩人深吸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張彪被用約束帶捆綁在了病床上。
聽到門開的聲音,他并沒有任何的反應。
呵呵,又特么到點兒得吃藥了。
直到護士說道:“張彪,有人來看你了�!�
聽到這話,張彪木然看著天花板的眼神一動。
奶奶去世之后,他已經是孑然一身了。
這么多年,在這個虛妄的世界上,會來看他的人只有一個。
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在得知蘇道圣來看他的時候,張彪偷偷松了口氣,但是面上不動聲色。
蘇道圣還活著,算是件好事吧。
要不然在這個世界上實在是太寂寞了。
上次聽到的消息,看來是假的,自己果然藥吃多了真的有點精神問題了。
護士看到張彪無動于衷,無奈的看了兩位警官一眼。
看吧,我就說他不配合。
卻不知道張彪此時的心理活動密的可怕。
小黃沒有放過張彪剛才的眼神閃爍。
轉頭看向護士,說道:“我們有話問他,涉及到案情,麻煩你先回避一下�!�
“好的。”
護士叮囑了兩句,就轉身離開了病房在門口守著,以防隨時出現的意外情況。
病房里,聽到小黃的聲音,張彪猛地扭過頭來看向來人。
這個聲音,很陌生。
不是蘇道圣!
啊啊啊——!
什么鬼,這兩個小年輕是誰?
第485章
蘇道圣呢?他為什么不來?
黃非紅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張彪的床頭附近,小白站在他的旁邊拿著本子準備記錄。
兩人盯著床上濃眉小眼厚嘴唇的中年男人,這形象跟18年前的照片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就是他,綁架蘇野和胖子,而后制造車禍害死了蘇道圣夫婦的兇手!
幾人對視之間,黃非紅率先開口問道:“張彪,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警察�!�
“有一些跟案件相關的線索需要你配合調查�!�
哦吼,原來是警察啊。
自己真是越來越牛逼了,經過18年的努力,連警察都能虛構出來。
雖然不是蘇道圣,張彪心里有些失望。
但是他也有些好奇,這倆警察會說出點兒什么?
黃非紅見對方不吭聲,繼續(xù)問道:“張彪,2006年的6月26-28日之間,你人在哪里?”
張彪聞言眉尾一抽。
什么情況?
這倆警察竟然來問當年的案子的……
18年了,自己苦苦掙扎了18年了,想死死不成。
難道是蘇道圣不來之后,潛意識里虛構出來了兩個警察來抓自己?
眼中閃過警惕之色,張彪一時不知道怎么面對面前的警察。
心情復雜,有喜有悲。
喜的是,如果自己現在和盤托出,說不定這倆警察就把自己送去見閻王了,這樣自己就可以順利回到現實世界。
悲的是,他不想把事情說出來,他守口如瓶了18年,就是不想被那人知道。
快2個月了,蘇道圣沒有出現。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再聯想到“他”說的話,張彪心里的不安逐漸被放大。
一時間,張彪的心里天人交戰(zhàn)劇烈的掙扎。
黃非紅見他眼珠子轉來轉去,偏偏就是不說話,憋得他氣不打一處來。
他聯想到之前看到的探視記錄。
靈機一動,繼續(xù)問道:“張彪,你還記不記得蘇道圣?”
“……”
“他每個月都會來看你。”
“……”
“我們從你家里發(fā)現了大量的血跡,疑似是蘇道圣的兒子蘇野和外甥龐嘟嘟的�!�
“他們兩個在2006年的6月26日失蹤,失蹤時年僅6歲。”
“張彪,是不是你綁走并且殺害了他們!”
果然啊,這倆警察是來送自己歸西的……不是,是離開夢境的吧。
這18年前的案子,警方一直對自己不聞不問,連蘇道圣都沒懷疑過自己。
突然間說破就破了?
太不合理了!
同時,張彪心中涌出一絲悲涼。
既然這倆警察都知道了,那是不是青鳥市警局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18年前的兇手了。
是一個綁架殺害警察孩子的卑鄙小人。
想到這里,張彪張開干涸的嘴唇問道:“蘇道圣呢……他為什么不來問我?”
是不愿意再見到我了吧……
說話間,他的語氣帶著恐懼,聲音竟然已經微微顫抖。
心中渴望,張彪說道:“讓蘇道圣來,否則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黃非紅眉頭一皺,說道:“你跟蘇警官到底有什么仇怨,要下手害死他的孩子�!�
“哪怕到了現在,還想要再在蘇警官的心窩子上捅刀子嗎?”
“實話告訴你,你想見蘇警官,以后卻再也見不到了�!�
“你什么意思!”
聞言,張彪冷冷的看向黃非紅,語氣急促的質問著。
黃非紅說道:“蘇警官在一個多月以前,已經去世了�!�
此話一出,張彪瞪大眼睛瞳孔顫抖,明顯受到了劇烈的刺激。
“死了?”
“原來是真的,蘇道圣真的死了?!”
“就不能再等等嗎?”
“他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他怎么就死了?”
張彪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著,就像一個被渣男丟棄的怨婦。
一時間,他甚至不確定期待回歸的現實世界里,蘇道圣會不會也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