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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至此,應(yīng)聞雋才松了口氣,在這水深火熱的日子中抓到一絲渺茫的希望,不管怎樣,他同趙旻總是把話說開,趙蕓那邊也答應(yīng)帶他一起做事,就算趙旻出爾反爾,不幫他辦理去香港的手續(xù),以后他也能靠自己,帶著自己在意的人離開這里接下來,就是要打起機會應(yīng)付宋千兆了,這點倒是同趙旻不謀而合。

    應(yīng)聞雋心中不住苦笑,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和趙旻還是被綁在一處。

    趙旻一看應(yīng)聞雋這若有所思的模樣就有些害怕,趕緊道:“我昨晚一夜都沒睡,你可憐可憐我,陪我睡一會兒吧,回到天津以后你要我同你保持距離,現(xiàn)在咱們還在四川,難道你也不肯讓我順心么?”

    他神情可憐兮兮的,應(yīng)聞雋也聽出來他是故意的,卻拗不過趙旻的纏人,只好答應(yīng),隨口問了句:“你昨夜做什么了,好好的突然就走�!�

    趙旻身形一僵,笑著問道:“不是方才說好以后總是要分道揚鑣的嗎,怎么又關(guān)心起我了?”

    應(yīng)聞雋略一思襯,著實有些越界了,趙旻剛才在他面前把宋千兆的老底都給揭了,還差這一兩句嗎?若不說,那便是不愿意。

    他疏遠客氣地點了點頭。

    二人之間氣氛詭異,充滿著規(guī)矩而又虛偽的客套,心照不宣地扮演著識情知趣不越界的優(yōu)質(zhì)情人,衣衫不整地躺在這充滿性愛氣息的床榻上。

    好在趙旻真的只是睡覺,老老實實地抱著他,失魂落魄地說了句:“還記得咱們剛見面的時候,你說什么想什么我都能猜到,你耍點小心眼,故意撿著我愛聽的騙我上當,我也總是一眼就能看破�,F(xiàn)在你想什么要什么,我倒是拿不準了�!�

    應(yīng)聞雋避而不答,閉著眼睛,全當沒聽到,過不一會兒就聽到趙旻平緩的呼吸聲。見他入睡這樣快,應(yīng)聞雋才知趙旻沒騙他,確實一夜沒合眼,不過多時,自己也跟著睡去。

    午飯時管家來喊,應(yīng)聞雋睡意朦朧間被人扭過臉去,趙旻的嘴巴湊了過來,舌頭也伸了進來,二人閉著眼睛親嘴,大部分是趙旻熱切主動,應(yīng)聞雋招架不住地回應(yīng),他聽見趙旻貼著他,黏黏糊糊地問了句餓不餓。

    應(yīng)聞雋下意識搖頭。

    他搖頭是讓他別再親他,他快要喘不上來氣了,趙旻卻朝外面喊了聲:“不吃了!”繼而又低下頭來,不依不饒地同他唇齒糾纏,二人只清醒了一瞬,親著親著翻了個身,就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應(yīng)聞雋先是感到一陣癢意,身上似有什么又熱又濕的東西爬過。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面就被人撐開,趙旻把自己塞了進來。應(yīng)聞雋這才意識到,剛才那是趙旻的舌頭。他困乏無力,勉強睜開雙眼,見外頭已經(jīng)有些黑了,屋里沒有亮燈,趙旻虛壓在他身上,勾著他兩條腿,肩膀上除了鞭痕就是汗水,見他終于睡醒,便湊了過來,含住他的嘴道:“我忍好久了,你就是不醒�!�

    他一邊說,身下一邊動著,一下一下地干著應(yīng)聞雋。那沒有盡興的孽障東西繼承了主人的志愿,變著法子在肉穴里折騰鞭撻,趙旻怎么都干不夠似的,雙手握著應(yīng)聞雋的腰,霸道地把他壓向自己。

    接連不斷的歡愉刺激讓應(yīng)聞雋維持著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他感覺趙旻把他的兩個胳膊搭在了他汗?jié)竦募绨蛏稀?br />
    應(yīng)聞雋閉著眼睛看不見,卻聽得清晰,他聽見趙旻在他耳邊一下又一下耐人尋味的粗喘,聽見兩人結(jié)合處傳來的水聲,聽見實木的床榻被趙旻那野蠻的力道帶動從而有規(guī)律地撞擊著墻面。

    應(yīng)聞雋壓抑著呻吟的沖動,突然問道:“你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

    他本意是隨便說些什么轉(zhuǎn)移注意力,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什么。

    果不其然,趙旻得逞地低笑一聲,按住應(yīng)聞雋,緩緩往里入,竟是抵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深度。應(yīng)聞雋眉頭緊皺,難耐地抓住趙旻結(jié)實的肩膀,竟生出些許要給人捅穿的惶恐。趙旻進到最深處,停住不動了,一邊低頭親吻安撫應(yīng)聞雋,一邊答道:“剛到英國就學會了,頭一次離家這么遠,你還不許我找些消遣么,你可真是不講理。”

    這句促狹親昵的埋怨一結(jié)束,他就猛地抽動起來,愛人的時候像是同這人有仇,干得應(yīng)聞雋崩潰大叫,雙腿徒勞無功地把趙旻的腰給夾緊了,以為這樣就能讓趙旻慢一些輕一些,殊不知他這樣任人宰割的美味模樣徹底激發(fā)出趙旻一身獸性來。趙旻貪婪地盯著應(yīng)聞雋沉湎卻又想著克制的矛盾模樣,忍不住想:若是能讓應(yīng)聞雋懷孕,他是不是就不想著香港,不想著跟他分道揚鑣了?

    第40章

    40

    趙旻單是這樣想著,胯下的東西變更硬,動作更加不講道理起來,突然間他手臂一痛,低頭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應(yīng)聞雋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似乎是猜出趙旻腦子中那骯臟下流的念頭,想掙扎逃避,卻偏又被這片刻歡愉控制住手腳如抓住浮木一般死死抓住趙旻青筋凸起的胳膊,這便是應(yīng)聞雋此時此刻在他身下唯一能做出的反抗了。

    應(yīng)聞雋喘息著,拿沁了水般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趙旻,在床笫之間展現(xiàn)出的潑辣固執(zhí)叫趙旻欲罷不能,當即著了魔般低頭去親他的嘴。

    趙旻一邊吻,一邊抵進最深處,似乎是頂開了一處壺嘴一樣的軟肉,應(yīng)聞雋的驚喘瞬間被他吃進嘴里。

    他低聲道:“應(yīng)聞雋,你為什么不承認,其實我們才是一路人�!北毁|(zhì)問的人壓根分不出一絲一毫的精力來應(yīng)付反駁,單單是控制著要脫口而出的呻吟與哀求便已耗盡全部力氣。

    “你骨子里就不安分,從小喜歡男人,還想著和人私奔,壓根就不把這些舊俗放在眼里你現(xiàn)在是籠子里的鳥,里里外外被宋家吃了個干凈,”他每說一句,就猛干一下,話里話外帶著藏不住的惡意奚落,蓄意報復似的,喃喃低語道,“你我第一次見面,是在小白樓,你自暴自棄,你想給宋千兆戴綠帽子,就找人跟你睡覺,若我猜的不錯,是不是那夜之后對我念念不忘,若再見面我不是你表弟,若第二日你沒險些被人捉奸在床,你是不是還愿跟我不清不楚一段時間?”

    “明知道我要算計我舅,你還順水推舟向著我,應(yīng)聞雋,你就高風亮節(jié)了?”

    被人一語言中,應(yīng)聞雋心中難堪,面上卻不顯,懶散地睜開了眼睛,眉梢間布滿情欲,意味深長地盯著趙旻。

    二人四目相對,趙旻強硬地把舌頭伸到應(yīng)聞雋口中去。他一下又一下地舔舐吮吸著,每舔一下,就略略分開看著他,只反復數(shù)下,應(yīng)聞雋就招架不住。他眼前發(fā)黑,頭皮發(fā)麻,全身泛起一股被疼愛著的粉色,他聽見趙旻的聲音充滿蠱惑,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你喜歡我這張臉,喜歡我的身體,可你不能把你現(xiàn)在的處境都怪罪到我身上,你恨不著我,因為不是我,也會有別人跟你一起給我舅戴綠帽子,我只不過是猜中你心中所想,推你一把罷了,你這只鳥,是遲早要飛出宋家這個籠子的�!�

    話音一落,隨著趙旻重重地捅入,應(yīng)聞雋猛地將他絞緊了。

    干凈飽滿的指甲掐進趙旻的肉里,修長的腿貼著趙旻的腰猛地繃直,應(yīng)聞雋慌不擇路地躲進趙旻懷里,他的小腹詭異地痙攣著。

    趙旻眼神幽深,貪婪地將應(yīng)聞雋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自己也快到了極限。他想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射進去,讓應(yīng)聞雋懷孕,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趙旻喘著,強忍道:“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控制不住,不小心弄在你里面?”

    應(yīng)聞雋自顧不暇,哪里顧得上趙旻說了什么,只是下意識緊緊抓著他的背。

    趙旻定了定神,又回憶起晨間應(yīng)聞雋的眼神,想起他說的,一直渴望不曾擁有的東西。

    僅僅是片刻的猶豫,就叫趙旻分了神,等反應(yīng)過來時,已鬼迷心竅地將陰莖拔出。趙旻覺得自己昏了頭,惱羞成怒地擼動著,盡數(shù)射在應(yīng)聞雋兀自抽動痙攣的腿心上。他有些不甘心,摟著應(yīng)聞雋倒在榻上平復,湊近他,笑著問了句:“我怎么覺得你不舍得同我分開�!�

    應(yīng)聞雋未應(yīng)他,被這樣折騰一番,疲憊的很,任由趙旻將他抓進懷里,只是低聲說了句:“‘君子端方守節(jié),風過不折�!隳赣H過世前留的話,你別忘了,別做些叫你小姑擔心的事情�!�

    身后的人沒有吭聲。

    應(yīng)聞雋剛要回頭去看,趙旻卻輕輕捂住他的眼睛,又吻了上來。

    應(yīng)聞雋的睫毛剮蹭著趙旻灼熱的掌心,他感到這人的吻帶著些濕意,想問趙旻怎么又哭了,可話還沒出口,就聽見趙旻帶著隱忍的鼻音,哽咽道:“端方守節(jié),風過不折,你們總這樣說,那我媽怎么沒了,你怎么在宋家蹉跎了五年”

    應(yīng)聞雋一怔,卻是回答不上來了。

    這日之后,二人又在四川住了七天,這七天里應(yīng)聞雋沒給趙旻得逞,倒是又跟趙蕓見了幾次面,次次皆在兩小時以上,商量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引起趙旻不滿。回天津的火車上,趙旻總算找到機會,懷疑道:“你什么時候同我小姑這樣要好了。”

    他想了想,又裝模作樣地補充道:“其實被我小姑發(fā)現(xiàn)以后,我一直很擔心她會拿錢打發(fā)你,畢竟她要是這樣做,你肯定就答應(yīng)了。你心腸硬得很”

    應(yīng)聞雋心想趙旻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他將手中報紙翻過一頁,嘴上揶揄道:“你沒那樣值錢�!�

    趙旻剛要頂嘴,卻見應(yīng)聞雋警覺地瞥他一眼,報紙合上,點了點自己,面色不悅道:“你可別忘了你那天晚上答應(yīng)我什么,這次回天津以后,不能再胡來了�!�

    趙旻不答,對著應(yīng)聞雋乖巧一笑。

    還以為他要反駁,要耍賴,畢竟這人在回四川的火車上可是一番豪言壯語,說才不在乎他跟誰舊情復燃,結(jié)果說話就同放屁一樣靠不住�?上乱豢�,趙旻果真坐的遠了些,正色道:“你放心,沒有你的允準,我絕不碰你,說到做到�!�

    應(yīng)聞雋冷哼一聲,

    報紙刷的一聲攤開,他換了個方向坐,背對著趙旻,許久過后,又突然說了句:“最好也不要再吸香煙了,嗆的我難受�!�

    趙旻盯著他有些發(fā)紅的耳根,又是一笑。

    “好�!苯酉聛淼穆烦讨�,倒真老老實實,不曾越界半分。

    回時要比去時快,火車進站,送別和迎接的人擠在一處,趙旻使了些錢,叫人替他拿行李,帶著他們從另一處人少的地方出來。趙旻笑著問應(yīng)聞雋:“回去以后,你得幫我一忙�!�

    “說。”

    “我知你在宋家雖沒有實權(quán),卻也替我舅管賬,他有多少錢,你比他的大老婆,比他那些不中用的兒子都清楚,若他要投這個藥廠,你說讓他一下子拿出多少錢,他不至于太肉痛,也不至于太懷疑?”

    應(yīng)聞雋略一沉思,回答道:“我得回去看看,幾日后告訴你。我雖替他管賬,可他也防著我。”

    趙旻道:“又不急,正好也給我借口去見你不是�!�

    應(yīng)聞雋看他一眼,淡淡道:“趙公子,你金口玉言,自己說過的話,可別又不算數(shù)了。”

    趙旻卻甜甜蜜蜜的,答非所問道:“就喜歡聽你這樣喊我呢�!�

    下一刻,應(yīng)聞雋還來不及回答,就感覺身邊掠過一陣風,一個身影撲了上來,擠開他,摟住趙旻脖子,帶著他轉(zhuǎn)了個圈,不顧旁人眼光,撒嬌抱怨道:“怎么比說好的晚了這樣久才回來,我都想你了。”大庭廣眾之下愿這樣做的,也只有柏英了。

    趙旻懶懶笑了聲,沒推開柏英,敷衍道:“有些事情耽擱了,不是都打電話告訴你了?”

    柏英又笑嘻嘻地說了幾句,攬著趙旻往外走,低頭一看,說道:“咦,這也是你的箱子?”一雙手從后伸出,將箱子接了過去,柏英回頭一看,正是應(yīng)聞雋,他聽到應(yīng)聞雋說道:“是我的,謝謝。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了。”繼而淡定地與趙旻對視一眼,接過自己的皮箱,與他們二人一個往左,一個往右;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就這樣分道揚鑣。

    車站內(nèi)人來人往,誰也不曾為別人駐足停留。柏英摟著趙旻說盡甜言蜜語,沒注意到身邊的人心不在焉的神色,又或許是注意到了,卻壓根不在意,如同在英國時互相陪伴著,打發(fā)個時間罷了,不在意對方的心在何處,又記掛著誰。

    趙旻應(yīng)付地點頭,時不時配合一聲,不讓柏英的話頭落下。

    應(yīng)聞雋拎著自己的箱子,也沒有回頭。

    車站外黃包車聚集,他正準備叫一輛回宋家,卻聽一個聲音道:“聞雋。”

    聽見這熟悉聲音,應(yīng)聞雋抬頭看去,下一刻就愣在原地宋千兆一身西服筆挺,容光煥發(fā),大步朝他走來。僅僅離開一月的功夫,宋千兆似乎是年輕了十歲,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他的改變由內(nèi)而外,不知是什么讓他意氣風發(fā),步伐輕盈,連皮膚都變得緊致結(jié)實。

    風把他身上古龍香水混雜著金錢的味道,輕輕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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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章開始,再給文名一個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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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嘻嘻嘻嘻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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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yīng)聞雋驚訝的眼神,無疑是對宋千兆最好的取悅。

    他心情愉快,風度翩翩,主動拎過應(yīng)聞雋的皮箱,攬著他的肩膀道:“走吧,我請管家盯著做好了飯菜�!彼渭业钠囃T诙嗣媲埃吻д滋鎽�(yīng)聞雋拉開車門,問了句:“怎么沒同稷兒一起回來?”

    應(yīng)聞雋用著趙旻早就想好的說辭:“我小姨多留我住了兩天�!�

    車門一關(guān),宋千兆又湊了過來,笑著道:“看見馮義了?”

    應(yīng)聞雋點頭,淡定地同宋千兆對視,發(fā)現(xiàn)他精氣神也比一月前好了很多。二人近在咫尺,不顧司機還坐在前頭,宋千兆湊過來的動作似是想要吻他。不知為何,

    應(yīng)聞雋本能地想要躲避,然而轉(zhuǎn)念一想,他同宋千兆同床共枕五年,又有什么理由拒絕?

    好在宋千兆很快退開,讓司機直接開車回家。

    他一路心情極好,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嘴角帶笑。應(yīng)聞雋看了一會兒,便移開目光。

    回到宋宅后,他又將應(yīng)聞雋叫到書房去,詢問起四川藥廠,問應(yīng)聞雋怎么看。這是趙旻沒有交代的部分,他只朝應(yīng)聞雋打聽宋千兆手里還有多少錢,二人卻沒對過“口供”,若宋千兆問起藥廠要如何應(yīng)對趙旻似乎對應(yīng)聞雋有信心的很。

    應(yīng)聞雋略一沉思,將在四川的所見所聞全盤托出,包括趙旻與趙蕓的爭吵,和在藥廠中看到的機器以及同李秘書的對話,最后實話實說道:“是個能賺錢的營生,但得在政府有人脈,得消息靈通,另外”應(yīng)聞雋斟酌道:“若是其他廠子的貨被扣住,結(jié)不了款子,你銀行中的錢得先優(yōu)先其他廠子,藥廠那邊需放進去的錢太多,對你來說不穩(wěn)妥�!�

    宋千兆一笑:“你和馮義倒是說了一模一樣的話,真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應(yīng)聞雋面露不悅。

    換做平常,宋千兆定是視若無睹,指不定還會擺臉色給應(yīng)聞雋看,可眼下卻將應(yīng)聞雋拉進懷里,把玩著他的手,親切道:“是我說錯話了,往后不提他就是,你可見著潘子欣的人了?”

    刺鼻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應(yīng)聞雋不明白宋千兆怎么就轉(zhuǎn)了性,從前這東西他可是碰都不碰,還說香水是女人才用的,他強忍著不適點了點頭。

    見他如此反應(yīng),半晌過后,宋千兆才若有所思地肯定:“那你這趟就算沒白去�!彼ь^看向應(yīng)聞雋:“改天請楊家的那位公子來家里吃飯?”

    應(yīng)聞雋眉目一斂,聽懂了宋千兆話里的意思,有些厭倦,便道:“你決定就好,我坐了幾天火車,十分不舒服,要先休息�!闭f罷,不顧宋千兆反應(yīng),先一步離開。宋千兆也沒攔他,順勢放手。沒走出多遠,一陣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脆響,由遠及近地追著應(yīng)聞雋來了。他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人從后抱住六姨太想去蒙他的眼叫他猜,卻沒應(yīng)聞雋高,只好雙手圈住他的胳膊。

    二人笑道了一陣,應(yīng)聞雋道:“過來我房里,我給你帶回來不少東西�!�

    六姨太“哇”了聲,催促應(yīng)聞雋走快些,路過后院時突然咦了聲,指著遠處道:“哥哥,你快瞧,是大姐�!�

    應(yīng)聞雋看去,見是方才送自己回來的司機,和大太太湊在一處,大太太拿著汗巾,在給司機擦汗。六姨太眼睛一亮,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應(yīng)聞雋捂著嘴帶走了。

    直到回到他房間,應(yīng)聞雋才松了手,低聲交代道:“不關(guān)咱們的事兒,你什么都沒瞧見,老爺問你,你也別說知道�!�

    六姨太還在朝外頭東張西望,小聲道:“其實我看見過不止一次,但是我誰都沒告訴。我生不出孩子,對她沒有威脅,大姐不曾為難我,我也不為難她�!�

    應(yīng)聞雋把從四川帶回來的姑娘家喜歡的東西都攤在桌上,六姨太年紀小,見什么都新鮮,立刻被吸引注意力。應(yīng)聞雋就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心想當初若自己的妹妹活了下來,說不定就是這副樣子,他這個做哥哥的,定是不論去到哪里,都會想著為她捎些什么的。

    六姨太想起什么,湊近了,神秘兮兮道:“老爺好像又有新人了�!�

    應(yīng)聞雋心中早有預感,并不驚訝,一路長途跋涉,火車上還要忙著應(yīng)付趙旻,早已困倦不堪,只懶懶笑著問了句:“怎么,你心中不舒服?”

    “我哪來的什么不舒服,就是覺得老爺最近變化忒大,都有些認不出來了�!闭f罷,她突然盯住應(yīng)聞雋,上下打量,直愣愣道:“哥哥,你好像也變了。”

    應(yīng)聞雋一愣,問道:“我哪里變了�!�

    六姨太只壞笑,不吭聲,笑得應(yīng)聞雋毛骨悚然,將他全身上下都掃了個遍,才帶著一絲羞赧湊近,趴在他耳朵上,說應(yīng)聞雋從前像是一棵死氣沉沉的枯樹,四川人杰地靈,把他這棵枯樹給滋潤了。

    “瞧你往躺在躺椅上想心事的模樣,不正經(jīng)�!绷烫�。

    應(yīng)聞雋心中尷尬,心想她眼睛怎得就這樣毒辣,跟趙蕓似的,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正經(jīng),那你別拿不正經(jīng)的人送你的禮物,都還給我�!�

    六姨太牙尖嘴利地反駁:“看,你就是不正經(jīng)在這里,換做從前,你一定赤急白臉地跟我解釋,哪會像現(xiàn)在一樣,還發(fā)起脾氣來了。”她親親熱熱地靠近,壓低了聲音道:“我方才說了,大姐同那司機,我瞧見過好多次,每次司機從大姐房里出來后,大姐坐在廊下,臉上就是你這副饜足又懶懶散散的樣子,像吃飽的貓,可是那夜同你藏在柜子里的人?”

    應(yīng)聞雋輕輕推開她,掩飾住耳邊的緋紅,驚覺被她套話了,便不肯再說。恰好此時,門被管家敲響了,應(yīng)聞雋總算抓住救命稻草,叫他進來,手中提著一物。

    應(yīng)聞雋先是聽見了兩聲鳥叫,接著是六姨太“哇”的一聲,手中胭脂盒應(yīng)聲落地,在地上滾了兩圈。見那管家手里提著的,炫彩奪目,令人挪不開眼的物件,是一個金燦燦的鳥籠。

    宋千兆作風奢靡,又愛擺款,跟著他這么些年,應(yīng)聞雋不是沒見過好東西,可用黃金打造的鳥籠,確實是第一次見。那東西沉甸甸的,里頭裝了只寒酸的小麻雀。管家額頭沁出一層汗,小心翼翼地把鳥籠放在桌案之上,恭敬道:“楊先生差人送過來的。”

    應(yīng)聞雋問道:“送東西的人還留下什么話了?”

    “對方說,這東西,配您�!�

    應(yīng)聞雋聽罷,笑了笑,盯著那鳥籠不吭聲了。

    下一刻,六姨太發(fā)出了今日的第二聲驚呼,只因應(yīng)聞雋上前,當著她與管家的面,將籠門打開。瞬息之后,里頭的麻雀才反應(yīng)過來已重獲自由,鳥頭歪了歪,繼而展開雙翅,在六姨太撲過來關(guān)上籠門之前,伴著鳴叫,一飛沖天。

    直至麻雀消失不見,應(yīng)聞雋才收回視線,他面色平淡,對管家道:“勞煩幫我把籠子掛到東南角去�!�

    六姨太神情訥訥的,見應(yīng)聞雋沒了方才慵懶愜意神態(tài),十分識情知趣,只讓應(yīng)聞雋好好休息,自己明天再來找他。

    一連半月,應(yīng)聞雋都沒再見過趙旻,想必他要處理在海關(guān)總署堆積的公務(wù)十分繁忙。倒是聽說前幾日趙旻同楊賀一起來宋家拜訪,不過宋千兆倒沒喊應(yīng)聞雋作陪,趙旻未留下過夜,也未找應(yīng)聞雋打聽他交代的事情,吃頓飯就走了。這是舅甥之間遲來了數(shù)年,夾雜著血海深仇的拉鋸,誰也不肯先亮出底牌,誰都不會沉不住氣。趙旻按兵不動,就連對著應(yīng)聞雋,也不肯透露半分計劃。

    應(yīng)聞雋樂得趙旻不來騷擾他,只辦著趙蕓交代他的事情,時不時與遠在四川的趙蕓通電話匯報進度,半月下來,倒是先和趙蕓的關(guān)系緩和不少,打電話時,也能說笑幾句。

    這天他從外頭回來,見六姨太努著個嘴,湊上來告狀,低聲道:“你那喜歡白吃白喝的小表弟又來了,還帶著他的小男友一起白吃白喝。”

    應(yīng)聞雋一愣,想了半天,白吃白喝這詞,應(yīng)當說得是趙旻。

    六姨太怒道:“他今日還兇我!”

    她指著自己的耳墜,委屈道:“他一看見這耳墜,就把我拉到一旁,非得叫我說出來這耳墜是哪里來的,這明明是你從四川給我?guī)Щ貋淼�。他還非要我把這耳墜摘下來,叫我給他,他有耳洞嗎他就瞎胡要,你說氣人不氣人。男女授受不親,被人看見他同我拉拉扯扯,我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第42章

    42

    應(yīng)聞雋含糊其辭,敷衍道:“他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別同他一般見識。”

    誰知六姨太非要較這個真:“我看他就是沒安好心,故意刁難我,簡直是個臭小開�!�

    應(yīng)聞雋在心中不住附和,心道這話不假,趙旻行事作風確實像個小開,還十分得寸進尺,他今日若為了這個去妹妹得罪趙旻那個弟弟,趙旻這混球怕又是要借題發(fā)揮。這里不比四川,到處都是宋千兆和大夫人的眼線,特別是這次回來后,大夫人盯他就盯得更緊,決計不能再由著趙旻胡來了。

    正愁著怎么找借口打發(fā)了六姨太,就見那罪魁禍首,雙手插在西褲中,吊兒郎當?shù)刈吡诉^來。

    “你說誰是小開?”

    六姨太嚇了一跳,大叫一聲:“你別過來,站遠些,男女授受不親�!�

    趙旻換上一副委屈模樣,低聲問了句:“她是你妹妹,我就不是你弟弟啦?”應(yīng)聞雋警覺起來,怕他爭風吃醋,當著六姨太的面說些混賬話,便慌忙將人打發(fā)走了。長廊下只站著他與趙旻二人,應(yīng)聞雋下意識四下回頭觀察,看是否有人看見,做好了趙旻一靠近,他就避開的準備,繼而轉(zhuǎn)念一想,趙旻本就是他表弟,就算二人親密些又怎么了?難道他偷人成習慣,做賊心虛不成。

    “瘦了�!�

    趙旻看了他許久,突然這樣說道。他只是安安靜靜站著,并未靠近一步,似乎真的將他在四川做出的承諾牢記于心。這小半個月以來,應(yīng)聞雋為著他同趙蕓的生意而奔波,還要盯著宋家的營生,更不提還要分出心神去打探趙旻交代的事情,怎能不消瘦。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是習慣了在四川同趙旻同床共枕,回到天津后,他睡得并不踏實,偶爾做夢,也夢到那個黃金打造的鳥籠。

    應(yīng)聞雋抬頭看向趙旻,只平淡一眼,發(fā)現(xiàn)趙旻眉眼間也滿是疲倦。

    長廊之下,微風浮動,二人心照不宣,裝模作樣,對彼此客套起來。

    趙旻笑道:“你站那么遠干什么,不都跟你說了,回來以后我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眼下這都什么時候了,我又怎會亂來,跟我進來吧,都等著你開飯呢,我舅舅都等急了�!�

    應(yīng)聞雋沉默一瞬,點了點頭,摸不透眼前這個彬彬有禮,同他兄友弟恭的趙旻。

    二人一前一后,往宋家待客的前廳走去,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旁跌跌撞撞地沖出,身形瞧著倒是有些眼熟。應(yīng)聞雋還未來得及看清是誰,胳膊就被人拽住往后一拉。趙旻強勢地擋在應(yīng)聞雋身前,一手推著那人肩膀,不叫他靠近,頗為不悅道:“你來做什么�!�

    這人念念有詞,眼神發(fā)直,湊近一看,居然是宋稷!

    應(yīng)聞雋大吃一驚,直至看著他,見宋稷眼下發(fā)青,邋里邋遢,猶如被鬼附了身,哪有宋家大少爺平時豐神俊朗的做派?

    他無視身后站著的應(yīng)聞雋,焦躁地看著趙旻:“你怎么才來!”說罷,竟又是想要上前。

    趙旻拉著應(yīng)聞雋后退,冷聲警告道:“你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我可就不管你了�!睉�(yīng)聞雋不知他們二人之間發(fā)生了何事,怎么在四川時要好的穿一條褲子,回到天津就互相翻臉不認人了。

    “你”

    宋稷眼睛赤紅,咬肌緊繃,狠狠瞪著趙旻。這扭曲的神情叫應(yīng)聞雋想到鄉(xiāng)間路上最常見,也是最危險的發(fā)了狂的狗,隨時都會暴起撲上來將人咬上一口。趙旻似乎也是這樣想,隨時都在提防著宋稷,密不透風地將應(yīng)聞雋護著,應(yīng)聞雋則四下尋找,想找件襯手的東西握在手里防身。

    宋稷病態(tài)的神情叫他感到不安。

    最終,宋稷喘著粗氣,指了指趙旻,低聲道:“你不幫我,我自己也有辦法�!崩^而故意撞了下趙旻,大步離開。

    見他走遠,趙旻才逐漸松懈,松開了應(yīng)聞雋。

    “他這是怎么了。”應(yīng)聞雋皺眉問道。

    趙旻十分冷漠:“誰知道�!�

    應(yīng)聞雋哪里會信他的鬼話,宋稷這副模樣,定是同趙旻脫不了關(guān)系。見他眼神懷疑,趙旻也不辯解,只是突然輕哼一聲。他嘴角往上揚,眼神卻冷得很,一副譏諷神色,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你要替他討個公道?”一副應(yīng)聞雋敢點頭說上半句話,他就敢當場發(fā)瘋給應(yīng)聞雋看的模樣。

    自從那夜撞破趙旻的眼淚后,他這人在應(yīng)聞雋面前就喜怒無常,有時裝的很,有時又完全不裝。

    應(yīng)聞雋也跟著眼神冷下,罵了句:“現(xiàn)在是你求我辦事,等著我給你遞消息,你這是在給誰臉色瞧?別跟我來這套�!苯o他這樣一兇,趙旻反倒乖順起來,一瞬間氣焰盡收,好像真的在意應(yīng)聞雋打探到的那些消息似的,正色道:“打聽到了?那改天你去我辦公室說�!�

    應(yīng)聞雋一噎,看著趙旻,無話可說。

    趙旻無辜道:“怎么,不是你說的,叫回來以后保持距離,不許我亂來?去辦公室也不成么。”

    不怪應(yīng)聞雋多想,實在是趙旻先前的行事風格便是有便宜不占就是吃了虧,放著這樣的機會,竟一本正經(jīng)起來。應(yīng)聞雋不再多言,怕宋千兆等急了起疑親自來找,便和趙旻一前一后,去到前廳。

    趙旻來,柏英肯定也來了。

    上次眾人同桌吃飯,趙旻這混蛋就沒安好心,在桌下當著所有人的面挑逗著去牽他的手,今日倒是安分的很,只坐在最角落里,與宋千兆之間也并未有半分劍拔弩張,和柏英小聲說著話,給他盛了碗湯。

    柏英撒著嬌道:“我今日都吃多少了,你怎么還給我盛�!�

    “我看你就沒吃多少。”趙旻說一不二,當真體貼極了。見他皺眉,神色冷下,柏英受用的很,甜蜜著抱怨了句:“真是不講道理�!北愎怨园褱韧辏Y嚨溃骸俺蕴�,走不動了,你今晚得背我回去�!�

    趙旻無所謂道:“背就背嘍,又不是沒背過,在英國時你每次喝得爛醉,不都是我收拾爛攤子將你背回去的�!�

    一提英國,柏英神色微動,似是又念起趙旻的好來,糾結(jié)一番。這一糾結(jié)不打緊,便顯得方才的恩愛作假,把湯勺放下,湊近了跟趙旻說:“叫你舅派車送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趙旻道:“怎么這么快就回去,今日不是你非得要跟來?我還有事要同舅舅講,早不了�!�

    “可是”

    宋千兆聞言,也往二人身上看了眼,應(yīng)和道:“太晚就住下來吧,正好藥廠的事情我考慮的差不多,是要給你個準話了。”

    趙旻“哎呀”一聲,順勢道:“又得叨擾舅舅了�!�

    見兩個當家做主的已拍板做下決定,柏英只好不再拒絕,只是看向趙旻的神色稍顯愧疚,帶著微妙的同情,片刻后不知想到什么,笑容又變得甜蜜起來。應(yīng)聞雋來晚了,坐的遠,本就不是這場大戲的主角,只是他旁邊坐著個同趙旻有過節(jié)的六姨太,頗為不滿地朝那邊努努嘴,壓低了聲音,朝應(yīng)聞雋小聲抱怨。

    “那個柏先生啊,跟著男友來混吃混喝也就罷了,你們回四川的這一個月,他自己也常來,我看是把這里當他自己家了�!�

    應(yīng)聞雋的表情瞬間變得難以言喻,轉(zhuǎn)頭默默看向六姨太。

    六姨太一怔,問道:“你看我做什么呀,別以為我年紀小就什么都不懂,他們這兩口子,不就想白吃不干活,占宋家的便宜么�!�

    應(yīng)聞雋無語凝噎,心道那天真是高看了這丫頭,原來那敏感心思全用在自己人身上了,看他一看一個準,對著外人,聰明勁兒就落不到實處。

    六姨太還在嘀嘀咕咕,說什么趙旻這混蛋小開把她耳朵都給拽痛了,非得要把她耳環(huán)擼下來,毫無紳士風度。

    “我看他就是裝闊,否則怎的連我這耳墜子都要討�!�

    應(yīng)聞雋已沒心思在聽,被六姨太一語點醒,內(nèi)心驚濤駭浪,情不自禁往趙旻與柏英那邊看去。見趙旻吃飽喝足,看著桌上的酒水發(fā)呆,坐在柏英身邊,一副極盡放松的神態(tài),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柏英的椅背上,人往他那邊靠,二人親密無間,柏英說什么,趙旻都點頭。

    他聽二人甜言蜜語,心中毫無波瀾;見趙旻體貼柏英,也不是太在乎;偏的此時趙旻酒足飯飽后下意識的反應(yīng)叫應(yīng)聞雋心頭一跳。

    盯著趙旻擱在柏英椅背上的手臂,繼而想起從前和爹娘住在貴州時,夜晚涼快,爹娘坐在庭院中納涼,他娘坐在哪邊,他爹的胳膊就落在哪邊。

    倒也不是非得把人摟在懷里才算作罷,就是舉手投足間,已形成默契的信賴與依靠倒真應(yīng)了六姨太那句話,趙旻跟柏英,倒真跟兩口子似的。

    應(yīng)聞雋心想,只是趙旻頭上綠的厲害。

    第43章

    43

    六姨太搗了搗他,關(guān)心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瞧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方才我一走,你這表弟就為難你了。”

    “他有什么好為難我的�!睉�(yīng)聞雋不再多說,給六姨太夾菜,堵住她的嘴,自己也跟著吃了兩口,卻是有些食不下咽了。散席時誰也沒注意他,只六姨太一人想跟上來,似是壞話沒說夠,還想繼續(xù)編排趙旻。

    應(yīng)聞雋三兩下將她打發(fā)走,回到屋中,盯著那擺在案臺上的金鳥籠瞧。

    彼時天色漸黑,只有外頭長廊的燭火隔著一層窗紙照進來,金子做的鳥籠折射著熠熠光輝,晃得應(yīng)聞雋眼疼。盯著瞧了半晌,心中一股郁結(jié)煩躁之感,看什么都不順眼,看什么都想直接給一巴掌。

    片刻后,屋門從里打開,一個金燦燦的東西被丟出來,砸在地上,變了形。

    籠子還沒落地,屋門就給合上,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棄似的。

    路過的下人一怔,無人敢上前。

    應(yīng)聞雋開了燈,泡了茶,掀開一頁棋譜,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個香薰蠟燭,是幾月前工廠送到他手中的樣品,拿回來便落了灰,應(yīng)聞雋給它從角落里撿出來,手指按上去,落下個印子。棋譜翻到一半,又吹了蠟燭,看工廠送來的樣品,處理要申報給海關(guān)的文件。

    然而越是忙碌,焦慮躁動感就越強,仿佛萬千件事一起涌進腦中,他卻分身乏術(shù),毫無頭緒,干等著眼睛著急,一會兒想他同趙蕓的生意,一會兒想宋稷詭異病態(tài)模樣,更重要的是

    應(yīng)聞雋不愿再想下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屋中的門被人推開了。應(yīng)聞雋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條件反射地抬頭朝門外看去。進來的確實是個混蛋,但不是應(yīng)聞雋以為的那個。

    只見宋千兆提著那奢侈華貴的鳥籠進來,小心放在桌上,笑道:“好好的東西,怎么扔了,聽說是楊公子送給你的,你二人最近可還有再見面?”

    應(yīng)聞雋神色如常,坦然地同宋千兆的對視著。

    “沒有�!�

    他既不解釋,也不反駁,就這樣任宋千兆誤會下去。宋千兆一反常態(tài)的,沒說些暗示應(yīng)聞雋去巴結(jié)楊賀的話,而是道:“我同旻子說了,他那藥廠我就不參與了,你說得對,自己的生意都顧不過來,貪多不好。就是旻子那邊瞧著不太高興,看樣子有些走投無路了,但我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是真幫不了啊你是他表哥,我是他舅,你是我的人,你與趙旻親上加親,有時間了,開解開解他�!�

    見宋千兆竟下了這樣的結(jié)論,應(yīng)聞雋心中著實一驚,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藥廠只是個幌子,能賺錢最好,可宋千兆的真正目的,是結(jié)交上潘子欣,從而在天津這地界有更大的保護傘,當個地頭蛇,他怎么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

    應(yīng)聞雋不知哪里出了紕漏,還是宋千兆這些年做事真的變得謹慎。

    他不動聲色,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道:“這樣也好。那藥廠我去看過,要經(jīng)營起來還真不容易,前期投錢不說,若是吃了消息滯后的虧,那賠的可就大了。我看楊公子也未必靠譜,若這生意賺錢,他自己怎么不做?管他背后的人是誰,我看都跟咱們沒關(guān)系,局勢一天一變,說不準這些人什么時候就倒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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