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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可至于其他的,我當真沒騙你,若不是走投無路,我又何苦賣掉我母親的房子搬來這里。對了,去香港的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你來看看�!�

    說罷,將應聞雋轉(zhuǎn)了過來。

    二人四目相對,眼中還有上次爭吵的余怒與不甘,彼此都頗不服氣,可眼下站在一處,還挨得這樣近,倒也是有些舍不得分開了。

    一番軟磨硬泡有了效果,應聞雋神色稍顯松動,看向趙旻時,終于不是那副冷若冰霜任他自生自滅的神情。

    趙旻心中微動,早把什么“回天津后再不碰你”、“就算是碰了也要征求你同意”之類的狗屁保證拋之腦后。單是抱著應聞雋,聞著這人的味道他就有些情難自已。

    不等應聞雋反應過來推開他,趙旻低頭湊了過去,噙住嘴唇不說,一手還不客氣地鉗了過去,捏開應聞雋的下巴,好讓他的動作再放肆一點。

    應聞雋幾乎要被吻得喘不過氣來,沒回應,卻也沒拒絕,只任趙旻自我陶醉完了,才冷靜地一擦濕潤嘴唇,責備道:“你的胡渣刮得我下巴很疼�!�

    趙旻就像品出肉腥的狗,意猶未盡地盯著應聞雋的嘴唇,心不在焉道:“我現(xiàn)在就去刮�!�

    一邊說著要走,一邊竟又是伸手去捏應聞雋的下巴,沒親夠,作勢要繼續(xù),被應聞雋推了一把,才戀戀不舍道:“好好好,這就去,你來,”說著,拉開個抽屜,指給應聞雋看,“你要的東西給你辦好了,看仔細些�!�

    說罷,便出去叫張媽燒水,說他要洗澡。

    應聞雋立刻發(fā)了飆:“是你自己貪心不足自討苦吃,搬來這地方找罪受,現(xiàn)在知道不方便了?滾去自己燒!”

    趙旻悻悻的,想著二人剛有和好的苗頭,還是別再討打,只好夾著尾巴去了。

    見他走遠了,應聞雋才拿起抽屜中趙旻給他備好的文件一一審閱,身份信息都對得上,為防著宋千兆日后追究,趙旻竟還貼心地替他準備了四份假的身份,供他日后在香港生活方便。

    現(xiàn)在只要他想,先把父母從貴州接出,就可以隨時帶上他們與六姨太離開這里。應聞雋心中起疑趙旻會這樣容易放過自己?他回頭一看,見趙旻還未回來,又翻了翻抽屜里的其他東西,除一些海關(guān)總署的文件外,最下面還壓著張借據(jù)。

    借據(jù)一式兩份,借款人是趙旻,這不稀奇,但債主應聞雋居然也算熟悉。

    這債主在當?shù)仡H有威望,同宋千兆有些生意錢款上的往來。

    不等應聞雋往下翻,趙旻便回來了。

    應聞雋拿好東西,便對趙旻道:“鳥籠你收好,我這就走了�!�

    “嗯。”趙旻嗯了聲,把門一關(guān),自己背靠在門上,直直地看著應聞雋。

    他嘴上答應,行動上卻無表示,門神般堵在門口。應聞雋往左走,他便往左堵,應聞雋往右靠,他也跟著往右挪,就在應聞雋忍無可忍,要張口罵他時,趙旻又腰一彎,將應聞雋攔腰抗上肩頭,往床上去了。

    “趙旻!”

    只聽彈簧床發(fā)出聲不堪重負的叫響,應聞雋的腰都快要被壓斷,趙旻的親吻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他發(fā)出野獸一樣的喘息,親吻的動作也像是野獸進食,用力抓著應聞雋的手腕分開按在床上,擠進他雙腿間,做出一個侵犯意味十足的動作。他一邊親,一邊哄道:“你叫我過足了癮,我就不做別的�!�

    應聞雋不知如何才算過癮,只知趙旻快要把他嘴唇給咬破了。

    他想伸手去推趙旻肩膀,叫他輕些慢些,而兩手被趙旻分開,按在了耳邊,叫他掙扎不得。

    最后還是張媽在外頭提醒水燒好了,趙旻才喘著粗氣松開。

    應聞雋嘴唇發(fā)麻發(fā)腫,抬眼一看,趙旻眼中盡是欲望,自己腿心已有硬硬的東西抵著。應聞雋把頭一扭,刻意忽略了恨不得躍出胸腔劇烈跳動的心藏,故作淡定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說話你也不聽,每每同我在一處,不是泄欲,就是斗嘴�!�

    “你繼續(xù)裝。”趙旻不吃這套,又低頭狠親他一口,笑道:“你應聞雋現(xiàn)在不得了,我小姑手底下的掌柜們誰不知道你?聽說你這一個月出盡了風頭啊,你應聞雋現(xiàn)在今非昔比,就算在我面前妄自菲薄,擺出低姿態(tài),也肯定心不誠,存著壞算計我,要我把話吃進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既開了口,真就我想怎樣就怎樣?”

    應聞雋瞪著他。

    他就知道,趙旻這混蛋軟硬不吃,縱欲下流,心里不定想著如何骯臟的事情,忙伸手一推趙旻,示意他要起來。

    可下一刻,趙旻又俯身把他壓回床上,低聲道:“我想你陪著我�!�

    “”

    “我想不管做什么,住在哪里,都有你應聞雋陪著我�!�

    趙旻笑著,極不自在,說完似是害羞,只微微把目光錯開。

    那日遞出去的臺階,如今終于有人站上了。

    “你想我說句在意你,

    我偏不,我就不如你的愿,我就要說些別的,叫你猜我是什么意思。我要你以后一直陪著我,只有你,沒有別人,你陪還是不陪?”

    應聞雋定定地看著趙旻,繼而推開他,說道:“你現(xiàn)在都變成窮光蛋了,跑來跟我說這個,你這算盤打得可真響。”卻是不肯再同他對視了。

    應聞雋坐了起來,低頭背對趙旻整理自己的衣服,過不一會兒,后背貼上個人,兩手從他后頭繞過來,將他的手握住,攥在了一處趙旻的胸膛熱騰騰的。

    “你可真討厭,真笨,這樣都聽不明白?”趙旻貼著他的耳朵笑了聲,“你不是說你從前還和那個姓馮的計劃著去香港以后怎么安家落戶,怎么白手起家,想這些時,很興奮,很憧憬吧?定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我不叫你白想,你不是要找地方白手起家嗎,我陪著你就是了。哦,這樣更好,我不叫你陪著我了,我這窮光蛋陪著你,如何?你去外面打品,我在家里給你做飯縫衣裳你每天把家用拿回來,我給你記賬、捏腰、捶腿、暖床,你養(yǎng)著我這個小白臉”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頭靠在應聞雋肩膀上,一手順著衣領(lǐng)伸進去,兀自摸了會兒,繼而道:“應聞雋,我摸到你的心跳了�!�

    應聞雋依舊沒有吭聲,似是愣了神,心道心跳怎么還能用摸的,當真奇怪。

    直到張媽在外頭一聲喊,他才如夢初醒,一把猛地掙開。趙旻再想去抓他,已是來不及。

    “少爺!水好了!再不洗就要涼了!”

    “知道了!”趙旻磨了磨牙,無可奈何地走出去。

    應聞雋站在原地,捏著那疊薄薄的文件,十七八歲渴望遙想的事情到了二十七八歲才觸手可得,可他卻不踏實,雙腳輕飄飄地踩不著地,如同半縷魂兒在空中飄著。

    應聞雋心道,別人都是否極泰來,他的人生似乎完全反著,那時他自以為治好了妹妹的病,還完欠下的錢就能同馮義遠走高飛,他以為再往前踏一步就是頂峰,哪曾想腳還未邁出去,便摔了個粉身碎骨。

    他又哪有那個運氣,去賭趙旻心性不定,似是而非的真心呢。

    第51章

    51

    趙旻從外頭提了水進來,看見應聞雋還在屋中站著,不自覺松了口氣。

    應聞雋抬眼看他:“怕我走?”

    “哪能呢�!壁w旻睜著眼說瞎話,來回幾趟把水提進來,回身關(guān)了門,直直盯著應聞雋,就把自己扒光了,沒想著要胡來,而是一步跨進了半人高的木桶中,非要應聞雋幫他刮胡子。

    那鋒利的刮胡刀就握在應聞雋的手中,他抬著趙旻的下巴,拇指輕輕揉著硬硬的胡渣,只要他想,只要他手里的刀稍微偏上那么一下,就可以立刻讓趙旻死在這間屋子里,這樣往后就再沒人糾纏他了。

    可趙旻不止不怕,還十分享受地瞇著眼,應聞雋摸他時,還會拿下巴去蹭他的掌心。

    趙旻氣定神閑地開口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我死了,變成鬼,也得纏著你。況且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動嘴罵我,上手打我,心里其實可在意我呢。”話音還未落,就先驚呼一聲。

    趙旻嘩啦一聲站起來,吃痛地捂住下巴,委屈地瞪著應聞雋,拿手朝疼的地方一摸,竟有絲絲血痕。

    應聞雋把刮胡刀擱在桶里涮了涮,淡定道:“下手重了,不是故意的。”

    趙旻哼了聲。

    他在桶中站著,應聞雋搬了個凳子在外頭坐著,待到他站起,胯下那個東西直直對著應聞雋的臉。起先是軟的,后來趙旻居高臨下地看了眼應聞雋的脖頸,看著他挽到手肘的袖口,看他薄薄手背上的幾條青筋,就慢慢硬了。

    趙旻沒有再說話,而是伸手暗示意味十足地摸著應聞雋的手,似要鼓勵他往前湊似的。

    大概是考慮到二人勉強和好,因此不敢太過放肆,拇指往下移了移,便是稍加收斂的動作,在旁人眼里也粗俗放肆無比,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按在應聞雋的嘴唇上。

    應聞雋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趙旻。

    趙旻以為應聞雋在警告他,剛要見好就收,那根下流的硬屌就被人握住了。

    趙旻呼吸聲猛地一停,繼而緩緩吐出口氣。

    應聞雋漫不經(jīng)心地,拇指朝上,四指在下,把那不老實的東西勉強握住,他一摸到底,又順著根部往回摸,來回數(shù)下,那東西就徹底硬起來,一手握不住了。

    趙旻順著他的力道往前挺腰,應聞雋卻把手收回,嫌臟似的,擱在水里,沾水洗了洗。他一邊洗,一邊抬眼,目不錯珠,噙著笑瞧他。趙旻盯著他的動作,眼里盡是因挑釁而被激起的性欲。

    應聞雋突然道:“你上面的毛刮干凈了,下面的還亂糟糟的,你這里的毛我瞧著也不喜歡�!�

    趙旻啞聲道:“上面的刮得你肉疼,下面的也刮得你肉疼,是吧?”

    應聞雋沒回答,起身拿過一旁的香皂,低頭一看,那皂身上刻著品牌名稱,是國外來的牌子貨,且難買。一塊香皂,快抵得上六姨太一身好衣裳了。他笑道:“都變成窮光蛋了,還講究呢。”

    “這怎么了?”趙旻握著他的手,拿著香皂沾了水,四只手濕滑的握在一起,撫摸擠壓間發(fā)出“咕啾”的奇怪聲響,趙旻聯(lián)想到什么,默默笑了。他用指頭摸應聞雋下面時,動作一旦快了,重了,應聞雋流水多了,就會發(fā)出這樣讓人想入非非的動靜。

    應聞雋打開趙旻的手,將泡沫盡數(shù)刮在掌心,在他小腹上朝下涂開,卻故意不摸那里。

    趙旻那根下流東西越翹越高,恨不得頂在應聞雋臉上。應聞雋摸著他的小腹,突然問道:“你同楊公子那么要好,你現(xiàn)在走投無路了,他為什么不管你?”

    趙旻心猿意馬,勉強分神回答他,一把將應聞雋摟在懷中。

    “我如何就走投無路了,故意叫你心軟的話而已,你也信?只是短時間內(nèi)錢花光了,有些周轉(zhuǎn)不開,等那藥廠開始運營起來,我就有錢了�!彼氖职粗鴳勲h的背,整個人貼了上去,輕聲道,“放心,還能讓你繼續(xù)當有錢人家的少奶奶。”

    然而剛貧完嘴,下面最要緊的東西就給人握住。

    趙旻悶哼一聲,微微弓著腰,徹底把應聞雋的衣裳給弄濕,他喘息著,仿佛十分受不了道:“你輕些。”

    應聞雋冷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怎么就這樣自信,覺得自己什么營生都能做成,我看你這幾年在國外什么都沒學會,就學會吹牛了。做生意哪里是你動動口,錢就能來的輕松事情�!�

    趙旻齜牙咧嘴,又疼又爽,龜頭抵在應聞雋的衣服上蹭動。

    應聞雋握著他的陰莖,不客氣地掰到旁邊去,一手拿著刮刀抵了過去,看向趙旻的眼神仿佛在問:方才刮下巴你不怕,現(xiàn)在刮這里,你怕還是不怕?

    趙旻只雙手一攤,任他威脅,任他亂來,口中胡言亂語道:“怕你看不清,刮破皮了,不如再湊的近些�!�

    應聞雋這次沒再和他對著來,專心致志地操縱著手中的刀片,慢慢刮去趙旻的毛發(fā)。

    他想這樣干很久了。

    趙旻下面的毛就像他這個人的脾氣,硬的很,每次在床上都弄得他很痛癢,第二天一早起來,他下面必然變得紅腫不堪。

    應聞雋又道:“哦,那你舅那邊,就這樣算了?”

    趙旻不懷好意,一手又摸上了應聞雋的下巴。

    “你怎么這個這時候還有精力套話�!�

    應聞雋拿著刮刀,險些蹭著趙旻的龜頭,他直截了當?shù)溃骸皩Γ褪且谶@時問你,你說還是不說�!�

    “你親我一口,我就說�!�

    應聞雋作勢要站起,趙旻卻按住他的肩膀不叫他動下頭一根東西硬邦邦的杵著,要親哪里,已是不言而喻。應聞雋又怎會答應,肯親一口他的嘴,已是極其配合。偏的趙旻還就吃這套,捏著他下巴的手一會兒緊一會兒松,龜頭對著應聞雋的臉,馬眼里已有粘液爭先恐后地擠出。

    應聞雋不是看不出來趙旻此刻的心思,他只按兵不動,就看趙旻要如何。

    片刻后,趙旻抑制住了性欲帶來的沖動,對應聞雋道:“行,我這次讓著你,你繼續(xù)�!�

    “實話告訴你,我確實沒錢了,炒股票賺的錢都花光了,最近開銷也大。我小姑不會再給我錢。天津不是我的地盤,有錢才能使喚人,那藥廠你去親自去看過,是不是能賺錢的營生,你看不出來?宋千兆不上套,我再找個套讓他跳就是了,急什么,好好的一個藥廠,我憑什么放著錢不賺呢。況且”

    趙旻聲音低了下去:“總得給你點時間,變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應老板’不是?”

    應聞雋笑了笑,刮干凈了趙旻私處最后一撮毛發(fā)。

    “你的鬼話,我聽聽就算了�!�

    話雖這樣說著,手卻獎勵似的,就著余下的香皂沫子,握住趙旻那等了半天的東西。

    他順著一摸,趙旻的脊背就跟著挺直。

    再摸第二下,就又聽到了這人嘴里粗重的喘息。

    再要摸第三下時,手給人擒住了,趙旻暗示性十足地盯著應聞雋的嘴唇,說道:“應聞雋,你這張嘴,就是煩人,我喊你一句‘應老板’,你心里明明美得要死,還偏不承認,我今日非要治治你這毛病。”說罷,已是欺身而上,硬如熟李的龜頭抵住應聞雋一張“硬”嘴,非要撬出個縫來。

    雖端著副說一不二的勢頭,眼睛卻是小心翼翼瞥了過去,見應聞雋沒什么反感抵抗神色,才放心大膽地一手捏住他下巴,將那根下流東西慢慢放了進去。

    應聞雋半推半就,放松喉嚨容納趙旻的東西,瞬息過后,那玩意兒已到了應聞雋能忍耐的極限,可趙旻卻繼續(xù)哄誘他,一手強勢地攬住他的脖頸,朝自己這邊壓。

    “再吃下去些,求求你了�!�

    應聞雋的鼻子抵著趙旻的小腹,鼻腔里盡是香皂的味道,半分再前進不得了。

    趙旻一手摸上來,順著他的脖頸摸,一柄肉刃捅進捅出,早就舒服得渾然忘我,不知過了多久,才在應聞雋的吞咽動作下大松精關(guān)。他卑鄙無恥,壓根不打招呼,準備好了在應聞雋嗆得咳嗽時上去安撫他,再湊上去給他撒些脾氣,誰知應聞雋竟十分從容,只將趙旻推開,二指熟練地壓住喉嚨擺弄了一下,轉(zhuǎn)頭將趙旻射進去的東西輕嘔出來。

    這下趙旻的神情就變得十分微妙了。

    片刻后,皮笑肉不笑著說了句:“真是熟能生巧啊�!�

    應聞雋整理衣裳,拿桌上的冷茶漱口,聽罷看了他一眼:“你要非給自己找氣受,那我也沒辦法�!�

    第52章

    52

    身后的人半晌不吭聲,應聞雋也懶得哄他,又開始擺弄起去香港的文件來。

    一陣水聲過后,趙旻從桶中跨出,將自己擦干了,衣裳也規(guī)矩穿好,從后頭抱住應聞雋,笑嘻嘻道:“你今夜留下陪陪我吧,好不好?”

    應聞雋早已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拒絕道:“我今夜得回去�!�

    “哦,今夜得回去,那就是明晚可以來,是這個意思嗎?”

    應聞雋回身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有事兒求我?”

    趙旻點了點頭,臉皮極厚道:“借我些錢,眼下到月末了,下月的租金我拿不出來。”

    “你把那鳥籠拿去融了,能換不少錢�!�

    “那也不夠,這錢我有別的用處。”趙旻想了想,又補了句:“楊賀那邊我借了不少錢,已不能再開口了�!�

    說罷,竟將手一伸,杵到應聞雋眼皮子底下去。一副坦然神色,都要將應聞雋給氣笑了,他正色道:“別說是借,就是給,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你說,只要不過分,我都答應你�!�

    “第一件,你需得答應我,不許再曠班,海關(guān)總署的工作,你得老老實實回去做�!�

    趙旻點頭,極其坦蕩地承認了:“這有什么,本就是做戲做足,為了讓張媽心疼我好去請你出山,現(xiàn)在你來了,我自然不會再曠班,倒是應聞雋,你這樣關(guān)心我做什么?你不是不在意我,恨不得我自生自滅在天津混不下去好趕緊滾蛋么�!�

    應聞雋冷聲道:“沒個正經(jīng)工作,再讓你有借口糾纏我借錢?況且你在海關(guān)總署這種地方任職,于我同你小姑做的事情都有益,以后少不得要你幫忙�?纯茨悻F(xiàn)在這副樣子,去門口討飯,叫花子都嫌你不上進�!�

    趙旻笑道:“好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少爺今日高興,不同你一爭高下。第二個條件是什么,你說吧。”

    應聞雋欲言又止,抬眼打量趙旻,猶豫著說道:“宋稷”

    只是這二字一出口,趙旻神情就冷下,肩膀緊繃著,一副應聞雋敢再繼續(xù)說下去,他就敢當場翻臉的模樣。見他這副冷若冰霜的神色,應聞雋已自知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便不再多言,改口道:“給你小姑打個電話,或是發(fā)電報,寫信也行,隨便你做什么她很記掛你�!�

    趙旻嗯了聲,聽不出什么情緒。

    他攬著應聞雋,埋在他身上深吸了一口,肩膀漸漸放松下來,突然道:“我小姑記掛我?你就不記掛我?應聞雋,我知道你心里還不信任我,不過沒關(guān)系,我趙旻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宋千兆我都能忍這么些年,更別說你了。反正我趙旻想要的人,想要的事物,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應聞雋沉默一瞬,心道:可他并不是一個可以隨意任人擺弄的事物,他是活生生,有思想的人。

    他想了一想,順著趙旻的意思,擺出一副被惹怒的模樣,道:“說誰是個事物呢?”他的回答挑不出錯,聽不出破綻來。

    趙旻沒注意到應聞雋隱藏了真實的情緒,撒嬌笑道:“少插科打諢糾我字眼,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就成�!�

    應聞雋輕哼了聲,繼而道:“我身上沒帶那么多錢,明日差人給你送來�!�

    趙旻想了一想,卻道:“不礙事,我送你回去�!�

    應聞雋佯裝緊張:“萬一叫人看見怎么辦?你就缺錢缺成這樣,一晚上都等不了?”

    趙旻息事寧人:“我保證規(guī)規(guī)矩矩的�!辈坏葢勲h辯駁,已是拉著人出了院子,張媽追在后頭道:“應先生不留下吃晚飯啦?”

    “他明日還來呢!”

    竟是先一步替應聞雋應下了。

    出了巷口,一雙狗爪還不撒,偏要拽著應聞雋的手。叫他去喚黃包車,趙旻也不聽,只說自己身上沒錢,一副要陪應聞雋走回宋府的模樣。應聞雋用了些力,要將人甩開,咬牙道:“我付就是了。”若先前是怕趙旻起疑而欲迎還拒,此刻是真有些怕被人看見了。

    “也不要。”他回頭看著應聞雋,“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就想陪你走走,同你多親近親近,都不成嗎?”

    好在這時天色漸黑,行人神色匆匆,無人留意二人,應聞雋只好隨他發(fā)瘋,只一手拉了拉圍巾,遮住半張臉。手一牽著,趙旻就老實了,微微站在應聞雋前頭,替他擋住不少冷風。只要應聞雋落下半步,趙旻就非要用力扯他一下。

    “應聞雋。”他突然這樣問道。

    “做什么。”

    聽他這副不冷不熱的口氣,趙旻就不痛快,嚷嚷道:“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我陪你睡過多少次覺了,你怎么就不能給我個好臉色,連你那便宜妹妹都有禮物討,我什么都沒有,只能挨你巴掌�!�

    應聞雋的手被他攥著,都快出汗了,稍稍一掙,趙旻的指頭又如影隨形地纏上來。

    “你老同她爭什么,你想要什么沒有。”

    “什么叫我同她爭,是她老在我面前炫耀,而且你這話說的不對,你給她買的東西,我就是一樣都沒有。”趙旻斜睨他一眼,冷不丁道:“應聞雋,你非要帶她去香港,不會是打算給自己找個小老婆,過去以后還要娶太太傳宗接代吧?”

    應聞雋冷下臉道:“你瞎說什么�!�

    趙旻不信任地打量他兩眼,見他確無此意,神情才稍稍緩和了些。倒是應聞雋一怔,沒想到這等離譜想法,趙旻竟是認真的。二人一時間僵持不下,趙旻在眾目睽睽之下湊過來,不顧行人投來的怪異眼光與竊竊私語,頗不服氣地在應聞雋嘴上咬了一口,全當撒氣,嘀咕道:“應聞雋,你可真是討厭,把我變成這樣,我從前又哪里在意過這些�!�

    街上的燈牌五光十色,襯得趙旻越發(fā)英俊,也叫應聞雋看清了他眼底的執(zhí)拗與糾結(jié),在某一瞬間叫應聞雋產(chǎn)生了錯覺,好像這人有點愛他,但又特別恨他。

    應聞雋低下了頭,避開這樣復雜的眼神,猶豫著開了口,解釋道:“你應當知道我從前有個妹妹�!�

    一提起妹妹,趙旻又陰陽怪氣了,“知道,不就是因著你的妹妹,才和那個姓馮的糾纏許多么�!�

    “我看見她,就想到自己的妹妹,你沒有兄弟姐妹,你不知道這滋味兒�!痹捯粢宦�,應聞雋才驚覺不妥,想起趙巖在外頭有個私生子。若他與自己的妹妹是互相扶持,血濃于水,那么趙旻與這個私生子,便是勢同水火,互相侵軋也不知趙旻同他的弟弟見過面沒有。

    果不其然,趙旻也想到了這一層,譏諷地笑了笑,神神叨叨地說了句:“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沒有兄弟姐妹�!�

    應聞雋還以為他的話只是在賭氣,好在這譏諷不是沖著他來的,很快就散了。

    趙旻又拉著他往前走了一會兒,手心的汗已經(jīng)散了,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只余干燥、溫暖。

    趙旻又問道:“你去香港以后,準備做什么?這兩年去的人多,生意也不好做了�!�

    應聞雋還真想過這個。

    “大概會開間茶葉鋪,做起來以后給我父母看店,我還得再做些別的,不然的話來錢太慢了�!壁w蕓是做實體經(jīng)濟的,有不少貨往香港和國外跑,這也是應聞雋想跟著她的主要原因之一。

    “哦,就茶葉鋪,沒了?”趙旻突然轉(zhuǎn)過身,很認真地看著他。

    應聞雋一頓,反問道:“你問這做什么�!�

    “我想聽啊,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往后想做什么,很奇怪嗎?”趙旻笑了。

    應聞雋沒吭聲,只覺得他與趙旻之間某種微妙的平衡好像突然被打破了。趙旻來勢洶洶,直白熱情中并不曾丟棄先前在感情上的迂回,因此叫人分不清真假,可他看向自己的神情又格外認真,好像只要應聞雋說出來,他就真能辦到一樣。

    “其實我也想去讀書,”應聞雋緩緩道,“可是家里總有人要掙錢�!�

    他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了,以一聲輕嘆,為自己下半輩子的人生蓋棺定論。

    誰曾想趙旻這混不吝的居然在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十分討打地敷衍道:“是呀,畢竟你家里還養(yǎng)著個不會掙錢只會吃的妹妹呢,開銷當然大。讓我猜猜,你這好哥哥是不是又善心大發(fā),將你那便宜妹妹送學校去了?”

    應聞雋忍無可忍,無語地看著趙旻,質(zhì)問道:“你究竟要同她計較到什么時候,我去將送她的耳墜子要回來成不成�!�

    “不成�!壁w旻搖頭,一指街邊,見一老婦蹲在燈牌之下,面前擺著什么東西。他說道:“你也得送我點什么。”

    二人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老婦面前的紅布上,擺著的竟是個玉鐲子。

    應聞雋臉色忽急忽緩,繼而看了眼趙旻,意味不明道:“你從前就是這樣追求柏英的?”

    趙旻搖了搖頭:“你少冤枉我,我從沒追求過他,我倆從前可是互相看對眼的。你也別轉(zhuǎn)移話題,你就說,這東西你是給我買,還是不買。這獎勵,也是我該得的,應聞雋,你先前叫我答應的兩個條件,我可是都辦到了。”

    他正色地瞧著應聞雋。

    應聞雋一怔:“什么兩個條件你現(xiàn)在一個也沒辦到,既沒回去坐班,也并未同你小姑打電話報平安,你辦到什么了你?”

    趙旻只笑笑的,盯著應聞雋不吭聲,任由頭頂霓虹燈照出一副好皮相來。

    應聞雋突然反應過來,趙旻嘴里的兩個條件,究竟是哪兩個條件。

    繼而意識到趙旻今日這樣興師動眾,哪里是吃六姨太的醋而討要定情信物,分明是逼宮要名分來了。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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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旻話里的“兩個條件”,定當不是指今日的兩個條件。

    而是更早之前的,應聞雋為了應付找對策的的緩兵之計。他不想叫趙旻每次都弄進去,不愿整日提心吊膽地害怕懷孕露餡,但又深知按趙旻這霸道脾氣,決計不會答應,因此以退為進,又提出了叫他同柏英分手。

    現(xiàn)在柏英攀上宋千兆,同趙旻徹底斷了緣分。而兩人每次親熱,趙旻也都勉強老實,雖有過混蛋念頭,卻都未曾實踐過應聞雋提出的兩個條件,他確實都做到了。

    下一刻,趙旻直截了當?shù)溃骸澳闶裁磿r候同我舅攤牌�!�

    聽這語氣,竟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應聞雋心中微妙起來,絲毫不給趙旻面子,比他更加直截了當:“連你都拿你舅沒辦法,又憑什么叫我同他攤牌,他現(xiàn)在顧不上我,我日子舒坦得很�!�

    誰知這廝竟絲毫沒有被人揭短的窘迫,立刻忍笑道:“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是我拿我舅有辦法,你就愿意跟著我了?”

    應聞雋沉默,這才驚覺竟又是被趙旻套了話挖了坑,過了半晌,才回答道:“你待我不好,嘴里沒有一句實話,我也不愿跟著你。我就想離開宋家,更不愿因為你得罪宋千兆。我有些害怕,害怕你二人斗法,將我也給牽扯進去,怕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wěn)日子,就這樣沒了�!�

    他低下頭,同趙旻錯開目光。

    這小子喝了幾年洋墨水,腦子轉(zhuǎn)得太快,他招架得十分勉強,既怕叫趙旻看出自己的真實意圖,引起他警覺,又怕給的甜頭太少,趙旻不上鉤。

    同趙旻說話,就得半真半假,半推半就。

    “你害怕?”

    趙旻噙著笑,上下打量他,也不知信了沒。

    最后還是放過了應聞雋,卻指著那老婦的攤子,不依不饒道:“行,我不逼你,等日子到了,你就非得給我個說法不可了。今天就先放你一馬,名分可以不給,但利息我得討,押金我得收。應老板,你這樣會做生意,能叫我小姑刮目相看,總不至于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那老婦等候多時,看他二人打扮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們,卻在自己攤前拉拉扯扯的,早就看得眼熱了。

    此刻被趙旻一指,當即極有眼色地捧著玉鐲湊了過去,把應聞雋這螞蟻徹底架在了熱鍋上。

    趙旻不顧老婦還在一旁,直勾勾地看著應聞雋:“你今日買給我,日后我就天天收著,摘下還是戴上,都由你應聞雋說了算�!�

    那玉鐲成色不好,看著渾濁,絕不是趙旻能看上眼的東西�?纱藭r卻伸手討要,看向應聞雋的眼神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仿佛在用一個品相下等的東西像應聞雋證明著什么:只要是他應聞雋送的,再劣等,他趙旻都能當個寶貝。

    應聞雋心道,這哪里是一個玉鐲子的事情,趙旻這混蛋慣會蹬鼻子上臉,今天給他買鐲子,明天他就敢?guī)е@桌子去宋千兆眼皮子底下招搖過市。

    就在他進退維谷,想著怎樣應付的時候,趙旻又突然收了神通,不作了。

    他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你不愿買,那就算了�!�

    應聞雋松了口氣,老婦跟著一起失望,可下一秒,又見趙旻喜笑顏開,從兜里摸出票子,動作迅速,似是又突然不缺錢了,懶懶散散地數(shù)出幾張,交于那老婦,意味深長道:“我自己買還不行嗎,反正我趙旻想要的東西,是一定會拿到手的�!�

    應聞雋不吭聲了,看著那老婦捧著錢不住鞠躬感謝。

    趙旻嘴上要的厲害,真拿到手了,倒是無半分喜色,又過來扯應聞雋的手。動作瞧著倒是比隨手將鐲子揣進兜里表現(xiàn)得珍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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