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dāng)然，我們一起做題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贏過我。

    我以前的同桌說我是「不解風(fēng)情」的石頭，她說：

    「拜托，歲然，那是顧少衡誒，我知道他花心，但誰不想和他談戀愛啊，不求開花結(jié)果，但求曾經(jīng)擁有……」

    我面無表情的將她剛及格的物理試卷攤在她面前，說：「先讓你的物理成績開花結(jié)果吧，跟你說過的原題你都能錯�！�

    她哀嚎一聲，憤憤的：「歲然，你這個木頭，呆瓜，顧大少真可憐�！�

    我不明白顧少衡有什么好可憐的，他對我，本就是心血來潮的一時興起，無關(guān)真心，只有征服罷了。

    我和顧少衡關(guān)系稍微緩和是我媽意外摔跤骨折住院。

    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顧少衡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菜市場里賣魚。

    周圍的鄰居街坊都知道我家的情況，所以我剛擺攤魚就賣完了，鄰居家的阿姨拎著黑魚嘆口氣，說：「歲然，等下阿姨熬好湯你過來拿一下送到醫(yī)院給你媽媽，快高考了，還是要以學(xué)習(xí)為重�！�

    我笑：「謝謝阿姨，沒關(guān)系，我功課不會落下的�！�

    然后我開始收拾滿地的狼藉，水箱，刀板，一地的魚鱗，等我把???各個箱子一層層摞起來的時候，一抬眼就看見了顧少衡。

    他站在菜市場的入口，身上是和這嘈雜夾著各種水產(chǎn)肉類腥味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氣質(zhì)，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就那樣目光安靜的望著我。

    我沒理他，在我吃力的將箱子往三輪電動車的后廂搬的時候，他穿著昂貴的鞋踩著滿地的污泥走過來，接過我手里泛著魚腥味的箱子，穩(wěn)穩(wěn)的放在車后廂。

    他說：「這種事，應(yīng)該讓力氣大的人來�！�

    我也沒矯情，安靜的看著他不嫌臟的一層層幫我搬，然后他坐在三輪車的座位上，把電動三輪坐出了一種保時捷超跑的氣質(zhì)，他偏頭看我，說：「走，你家在哪？我送你�！�

    我頓了頓，站在原地語氣平淡的問：「你會騎嗎？」

    他愣了愣，英俊的臉慢慢浮起怔忪的神色，大概第一次被難倒，這樣束手無策的樣子。

    我不由輕輕笑了笑，說：「下來�！�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為什么也笑起來，語氣喟嘆，他說：「方歲然，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笑�！�

    后來那一個星期，他每天都準(zhǔn)時過來，幫我擺攤，幫我收攤，他第一次看我手起刀落的殺魚的時候就一個人在那里莫名其妙的笑。

    我疑惑的朝他看過去，他唇角上揚，含笑看著我說：「突然想到一個梗，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我在大潤發(fā)殺了十年的魚，我的心早已經(jīng)和手里的刀一樣冷冰冰了，原以為是個梗，沒想到成了現(xiàn)實。」

    他似真似假的問我：「方歲然，你呢？你的心是和你手里的刀一樣冷冰冰的嗎？」

    我對他微笑，直白了當(dāng)?shù)幕貞?yīng)他的試探：

    「顧少衡，我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欲擒故縱，我沒時間、不想玩也玩不起你的游戲，別在我這里白費功夫了。」

    我眼神坦誠，他專注的看著我，唇角的笑一點點的收起來，最后才重新笑出來，他偏過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說：「我知道了�！�

    我終于松口氣。

    3

    顧少衡開始重新談戀愛。

    漂亮的、有性格的、驕傲的，他換女友的速度依舊很快，他依舊是我的同桌，只是終于不再煩我，也漸漸沒人再將我們聯(lián)系到一塊。

    我其實懷疑顧少衡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喜歡，他這個人心意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樣，變的太快。

    我有時候會親眼看見他昨天還為了哄一個女生翹課去買奶茶，第二天就可以冷漠的說分手。

    偶爾有時候也會碰見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女生來挽留，他語氣溫和，表情帶笑，只是神情下的疏離和冷漠帶著隱隱的不耐煩，說：「在一起前你不就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好聚好散，不要糾纏�！�

    我刷著題，看著他絕情冷酷、不為所動的樣子真心實意的說：「顧少衡，你是真渣啊�！�

    他往后仰靠在椅子上，雙手?jǐn)傞_：「我渣的明明白白，花的坦坦蕩蕩，總比那些又當(dāng)又立騙財騙色的渣男好很多�！�

    他對我笑：「再說，只要不和我談戀愛，我就是個好人。」

    這倒是實話。

    我低下頭重新做題，不再理會他了。

    我們第一次喝酒是高考后，班級組織了散伙宴，大家心情都五味雜陳，受環(huán)境氛圍渲染，我也抿了幾口啤酒。

    后來他送我回家，月光如水，他靜默的跟在我的身后，那天他罕見的沉默，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正低著頭，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影子上。

    我啼笑皆非，問他：「干嘛？」

    他抬起頭，理所當(dāng)然的望著我，問：「同桌，你想去哪所學(xué)校？」

    我偏過頭，他又說：「你知道的，你不跟我說我也能查到，我只是想讓你親口告訴我。」

    我嘆口氣，說：「A

    大�！�

    他點點頭，站在那里對我笑，我突然理解為什么盡管他渣的明明白白，坦坦蕩蕩，卻還是有那么多的女生愿意短暫的「擁有」他了，別的不論，他的皮相確實令人驚艷。

    尤其是此刻站在月光下含笑的樣子，蕭蕭肅肅，爽朗輕舉，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他笑的真心實意，和我常在他臉上見的那種敷衍的、懶散的、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不同。

    大概是月光太溫柔，所以連帶著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溫柔無比，他溫柔的看著我，聲音低沉：「那同桌，A

    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