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以即使我們的共同朋友那樣多,但只要我出現(xiàn)的聊天場合,他永遠都沉默不語。
這倒不是他一貫的風度。
后來是我在國外所在的街區(qū)發(fā)生恐怖襲擊,我不知道顧少衡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個街區(qū)的,在暴動當晚我接到他的電話,他問我:「你沒事吧?」
我說:「沒事�!挂庾R到自己語氣冷漠,我補充一句,「不用擔心,大使館已經(jīng)發(fā)布救助通知了�!�
他嗯了一聲掛斷電話,然后第二天就風塵仆仆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只是遠遠的看我一眼,像是確認我確實沒事,然后話都沒說一句,轉身又走了。
身邊的朋友一開始都還勸我說:「歲然,真是搞不懂你,顧大少這樣深情多金,你為什么不要他�!�
在她們眼里,顧少衡這樣的浪子,他對所有人都漫不經(jīng)心,心不在焉,那都是逢場作戲,我是最獨特與眾不同的那個。
我出國后,還有人跟我說:「歲然,真奇怪,你看顧大少那樣風流多情,但好像只有你我們能篤定,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你一回頭,一轉身,他永遠都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又有人說:「歲然,顧大少都說會改了,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不好嗎?」
我微笑不語,可能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即使再來一次,我和顧少衡的結局還是如此。
我這個人,對待感情永遠都是一是一,二是二,我不允許有灰色地帶的出現(xiàn),我要我愛的那個人,忠貞的滿心滿眼的都是我。
就像有句歌詞一樣:「你真的懂唯一的定義?并不簡單如呼吸。」
顧少衡骨子里浪蕩不羈,熱愛自由,身邊的誘惑又那樣多,他可以為我改變一時,可是若長久的、永遠的只對著我,當他不再有新鮮感,不再愿意為愛妥協(xié)遷就。
還不是重新重蹈覆轍?
別人說我冷靜薄情,其實我只是清醒。
更何況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同樣的習題,我永遠不會做第二遍。
尤其是在我已經(jīng)驗證試過錯的情況下。
5
回國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回國前和曾經(jīng)的朋友聊天,我朋友嘆息一聲,跟我說顧少衡找了一個女朋友。
又說那個女孩長得和我有幾分相似。
不過說完又補充一句:「當然,還是沒你漂亮有氣質�!�
我當時看著不遠處桌子花瓶里插的那簇薔薇怔怔出神,半響才回過神來,笑了笑:「這么多年,他還是沒變。」
我朋友打著哈哈又說:「那女孩和你長得那樣像,我們都知道顧大少對她不是認真的�!�
我能聽出她語氣里對那個女生的不屑,她說:
「你決定回來也好,我都沒敢和你說,那女生簡直太膈應人了,長得像不怪她,但她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你的喜好,整天刻意模仿你……」
「你的發(fā)型,你的穿衣風格,你的說話方式,你的飲食口味,甚至連你微笑的弧度都模仿。」
「我們都惡心的不行……」
我沉默片刻,然后轉移話題,和她又閑聊數(shù)句后才掛上電話。
我沒將這回事放在心上。
直到我回國,朋友們給我辦了一個接風宴,我在這個宴會上見到顧少衡和朋友嘴里的「替身」。
我不知道顧少衡是不是故意帶她來見我的,他拉著那個女孩子站在我面前介紹:「方歲然,這是秦蔓蔓,我女朋友�!�
他在「女朋友」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說完一直觀察我的反應。
我因為好奇秦蔓蔓和我究竟哪里像,所以多打量了一會兒,其實仔細看五官并不像,只是眉眼間的輪廓神韻有五、六分相似,加上我們穿衣風格和發(fā)型相似,這種五、六分的相似又變成七、八分。
我收回視線,對顧少衡和秦蔓蔓淡淡一笑,說:「你好�!�
秦蔓蔓失神的望著我,半響才回過神,蒼白虛弱的對我笑:「你好,久聞大名。」
我在心底嘆息,我想我在顧少衡歷任女朋友的眼里,大概就相當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會贏」的白月光角色。
這愛意在臆想和揣測中被夸大其詞,變成顧少衡后來所有女友的假想敵。
我沒接她話里的意思,偏過頭去招呼另外的朋友。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長久注視秦蔓蔓的視線給顧少衡一種我在意的錯覺,后來仿佛是為了故意做給我看一樣,顧少衡對那個女孩子體貼溫柔至極。
給她拉椅子,給她倒飲料,中間甚至看著秦蔓蔓蒼白的臉色,他用手試了試她的額頭,關心的說:「你冷嗎?」
他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身邊的朋友默不作聲,只默默的將視線從他身上轉到我臉上。
我沖秦蔓蔓溫和的笑,問:「如果還冷的話,要不要叫服務員將溫度調高一點?」
她沉默的搖了搖頭。
后來上了我最喜歡吃的麻辣蝦,朋友都笑:「呀,誰吩咐廚房將藍色龍蝦做成麻辣口味的?真是暴殄天物�!�
說完都心照不宣的去看顧少衡,他沒抬頭,只是開始剝蝦,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蝦永遠都是他幫我剝,人人都說這是顧大少屈尊降貴,這次他剝完后放在身邊秦蔓蔓的碗里,語氣溫柔:「吃吧�!�
秦蔓蔓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轉頭又看了顧少衡一眼,沉默的吃了。
顧少衡一直在給秦蔓蔓剝,他剝多少她吃多少,那盤蝦我一個未碰。
后來顧少衡臉上最開始的溫柔已經(jīng)變成了冷漠,他面無表情的將最后一個蝦放在秦蔓蔓碗里,問她:「還要不要?你這么喜歡吃蝦,我讓廚房再上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