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在專業(yè)問題上，紀靈倒是完全不含糊，“朝朝你去右邊，里面有醫(yī)生，我?guī)頎T去另一間�！�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肯定是要分開提取，才不會影響結果。
景朝朝點了點頭，自己前往Alpha專屬信息素提取室。
看到Alpha進去之后，紀靈才推著池晚燭往另一個提取室走。
“我覺得她人好像還不錯�。 �
紀靈把自己剛才的觀察結果說出來，試圖看池晚燭的反應。
然后只得到了對方很冷淡的一聲“嗯”。
觀察失敗。
紀靈：“……”
她本來以為池晚燭，多少會對景朝朝有特殊的感情，才會接受對方的標記。
現(xiàn)在看來，果然還是她多想了，沒有什么能夠動搖池晚燭冷酷無情的心。
她把儀器插上，同時問道：“你覺得最近腺體怎么樣？還會像往常那樣疼嗎？”
整個信息素提取儀器很大，但尾端類似于針狀，只需要輕輕刺破腺體，三秒鐘后就能夠完成提取。
提取出來的信息素，儀器會自動檢測，她們只需要等儀器把結果送出來就好。
但是池晚燭的情況復雜，她也要盡可能把所有信息都了解清楚。
“腺體感覺比之前要好，從標記完到現(xiàn)在都沒有痛過。”
紀靈問：“一次都沒有痛過？”
池晚燭眼睫微動，思考片刻后才回道：“沒有。”
無論是在公司會議還是各種談合同的場合，遇到陌生的信息素，她都沒有痛過。
“你的發(fā)熱期呢？”
紀靈抽出張紙，用筆開始記錄。
“發(fā)熱期還沒有到，應該在兩個月之后。”
一般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發(fā)情期，都是三個月為周期。
當然具體的天數(shù)會有差別，但總體來說，也都在這個時間范圍左右。
至于池晚燭，她的信息素紊亂反應癥也影響了發(fā)熱期時間，沒有辦法按照周期時間來推算。
她剛才說的兩個月，也只是大致估算的時間。
紀靈也了解這種情況，她點頭道：“到時候提前聯(lián)系我，或者打抑制劑�！�
池晚燭能接受臨時標記，但不會接受永久標記，畢竟這意味著和Alpha完全綁定。
哪怕技術發(fā)展到現(xiàn)在，Omega可以選擇洗去標記，但對身體的傷害還是巨大的。
發(fā)熱期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萬一Alpha存了壞心思，用信息素誘導，后果肯定不堪設想。
這也是為什么，紀靈不會提出發(fā)熱期讓Alpha幫忙。
她雖然覺得Alpha人不錯，但肯定還是要為池晚燭著想。
池晚燭也明白她的意思，聲線清冷，說話不疾不徐地道：“她是B級，不會有問題的�！�
她這話其實說的保守。
如果她想，甚至可以在Alpha易感期，也就是對方最需要信息素、精神最薄弱的時候，利用Omega信息素，誘導Alpha接受她的精神控制。
“……”
“行吧你是SS級你強你厲害�！奔o靈覺得，也就是她素質(zhì)好，才幫池晚燭看了這么久的病。
換個患者過來，她辦公室的門都不帶讓對方進的！
“要是哪一天翻車了，可別來找我。”
至于真的是她素質(zhì)好，還是害怕某人，估計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說的口干舌燥，抬起頭就看到對面坐著的人眼神平靜，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剛才的話甚至都算不上63*00
耳旁風，畢竟連對方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有吹動。
紀靈：“……”
再交談下去，她估計自己都能把自己說出病來。
也不知道坐在這里的誰才是病患，誰才是醫(yī)生！
“最后一個問題”，紀靈把紙筆放下，眼神都認真了幾分，“你的腿還是沒有知覺嗎？”
信息素的影響很復雜，小到每一根神經(jīng)系統(tǒng)，大到人們的大腦、內(nèi)臟和四肢等，都可能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
池晚燭的腿并不是天生就有問題，而是源于九歲的一場意外。
這場意外，哪怕是從小和池晚燭長大的她都不清楚，池晚燭也沒有對任何人提到過。
她只知道，意外帶走了池晚燭的母親，她也在這場意外中患上信息素紊亂癥，回來之后腿也出了問題。
當時都以為她的腿是因為外傷，但檢查無數(shù)遍無論是骨頭還是肌肉都沒有問題，只有些被蹭出來的表皮傷。
那就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意外事件引起的心理疾病。
第二種可能，則是信息素紊亂癥帶來的副作用。
在紀靈成為池晚燭的主治醫(yī)生后，她已經(jīng)排除了第一種可能。
池晚燭雖然脾氣一般、固執(zhí)己見，但是并沒有心理疾病。
那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
而現(xiàn)在，既然池晚燭的信息素紊亂癥得到緩解，那腿的問題也應該會和之前有所不同。
第20章
標記真相
但事實和她想的不一樣。
池晚燭如往常一般回答：“沒有。”
【你的腿有沒有知覺？】
【沒有�！�
這相似的對話，從紀靈開始負責她的身體檢查和治療后，每次到最后都會有，她說過許多次這個答案。
池晚燭從九歲便開始開始治療。
哪怕她小時候就比同齡人成熟，但小孩到底是小孩，不能接受自己不同于其他人。
這會變成其他人口中的“異樣”。
看到醫(yī)生拿起小錘，準備敲膝蓋骨的時候，她也會在心里默默許愿。
希望下一秒就能感覺到疼、能感覺到痛。
但現(xiàn)實總是事與愿違，醫(yī)生敲擊她的膝蓋，像是敲擊任何一張桌子，敲擊任何一面墻。
沒有任何反應。
隨后醫(yī)生搖搖頭，請來下一位名頭極盛的專家。
不過結果都一樣。
后來池晚燭不再抱有期望，拒絕再看醫(yī)生，開始真正學著如何不用雙腿去生活。
直到遇到紀靈，想從治療信息素紊亂入手，試圖治療她的腿。
聽到池晚燭的話后，紀靈的心便沉了沉，不死心地問道：“沒有任何反應嗎？”
如果是好消息，自然皆大歡喜。
但是在沒有反應和變得更壞中，紀靈更愿意聽到后者。
畢竟如果變得更壞，也能代表池晚燭的腿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之后治療也就有了方向。
但沒有反應，讓她簡直無從下手。
池晚燭還是否定的答案：“沒有�！�
久病成醫(yī)，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了解。
紀靈感覺還是有點不對勁，她問道：“你今天上午應該不需要回公司吧？”
她見過池晚燭忙碌的時候，自然知道對方不可能把一整天的時間都耗費在醫(yī)院里，因此只問了對方上午的時間。
池晚燭道：“上午都有時間�！�
“那就行，一會給你做個腿部的檢查�！�
紀靈知道她不喜歡做這項檢查，特地解釋說道：“一些變化可能你感受不到，但還是檢查檢查比較放心�！�
她作為醫(yī)生，還是本能地相信更精準的數(shù)據(jù)和儀器結果。
“你安排就好”，池晚燭已經(jīng)習慣，也沒有太過失望，反而比紀靈還要平靜，道：“不著急�！�
紀靈：“……”
患者安慰醫(yī)生，她今天也算是親自體驗到了。
“你說得對，不用著急，早晚能治好的。”紀靈在這種事情上格外迷信。
她不說喪氣的話，也不允許池晚燭說。
她看了眼時間：“你和朝朝的檢測報告出來還要等等，我先帶你去做抽血和其他檢測�！�
池晚燭的身體狀況實在太復雜，哪怕是信息素檢測儀提供的數(shù)據(jù)，也只能作為參考，必須同時測量血液中的信息素。
另外，池晚燭每次過來都要進行抗藥物檢測和抑制劑反應檢測等等一系列檢測。
紀靈推著她往外走，過了一分鐘，她卻突然聽到池晚燭問道：“你為什么叫她朝朝？”
池晚燭眼睫微垂，紀靈看不到她的神情，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叫她朝朝啊，還有別的選擇嗎？”
難不成要連名帶姓地喊“景朝朝”？
光是這樣想想，就感覺她瞬間換了個場景。
身上穿上了西裝，正處在某場嚴肅正式的會議上。
但她這時候腦子轉的快，既然池晚燭能問出來這個問題，肯定就代表她不是這樣叫的。
“那你怎么喊人家？景朝朝？景小姐？”
紀靈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池晚燭沒有說話。
紀靈難得有這種機會，能夠讓對方說不出話。
她的臉上盡是笑意，又說道：“你如果想讓我叫你晚晚或者燭燭的話，也不是不行？”
池晚燭略過這個話題，平靜地說道：“我會認真考慮，今年星辰集團醫(yī)療器械的捐贈名額，還要不要給你們醫(yī)院�！�
紀靈：“？？？�。。 �
她錯了！
沒事不能惹有錢的金主�。�
*
景朝朝只需要抽取Alpha信息素，不需要做其他檢查，因此比池晚燭她們結束地要早，
她出來后就坐在等待區(qū)，結果只見到紀靈出來。
血檢和抗藥物檢測這種，有專門的護士負責。
紀靈只需要等這些檢測做完，幫對方看腿就可以。
空暇的時間，她剛好能過來和景朝朝聊聊天。
從池晚燭那里得不到的答案，說不定能從景朝朝身上知道。
景朝朝看向她身后，也沒有見到人，還沒有開口問，紀靈就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用看了，你家池總去做其他檢查了�！�
景朝朝：“……”
怎么還帶未卜先知的。
紀靈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遞給她一瓶水，道：“信息素檢查比較慢，還要再等一等�！�
“謝謝�！本俺舆^水，問道：“池總還需要做其他的檢查嗎？”
信息素結果的事，剛才的醫(yī)生就已經(jīng)告訴了她大致的時間，因此她并不著急。
只是，她們今天不是來檢測信息素等級的嗎？怎么還需要做其他的檢查。
紀靈點頭：“她的身體狀況比較特別，需要多檢查一下�！�
如果某項指標不正常，可能還要重復做檢查。
景朝朝點頭，她也能夠理解。
池晚燭的工作比較忙，趁著檢測等級解除協(xié)議的同時，順便做身體檢查，還能節(jié)省時間。
兩人心里想的事情完全不同，但聊起來也沒有任何障礙。
紀靈看到了她背的書包，問道：“你在Z大上學？”
“對，在Z大�！�
景朝朝擰開瓶裝水抿了一口，在紀靈觀察她的時候，她也在默默觀察對方。
在熟悉的套路中，總裁身邊基本都會有一個醫(yī)生朋友，沒有想到她今天真的見到了。
紀靈覺得她和池晚燭兩個人還挺有緣，說道：“那你知道池總也是從Z大畢業(yè)的嗎？她應該還算你的學姐。”
至于她，單純是因為考不上，高考完就去了國外。
身兼邀請知名校友重任的景朝朝：“……知道。”
她不想知道都難。
紀靈笑了下，繼續(xù)問道：“晚燭學的是金融學，朝朝是學什么專業(yè)的？”
如果兩個人還是同一個專業(yè)的話，她都要懷疑池晚燭是特地給自己的直系學妹開后門了。
“中醫(yī)學�！�
現(xiàn)代中醫(yī)學的內(nèi)容主要包括兩部分內(nèi)容。
一部分是人們通常認為的中醫(yī)中藥、內(nèi)經(jīng)方劑、針灸推拿等內(nèi)容。
另一部分則是西醫(yī)的生理學、病理學和藥理學等內(nèi)容。
大眾認知的《傷寒論》《金匱要略》等她們都會學，但也會接觸現(xiàn)代醫(yī)學理論的內(nèi)容。
只不過重心還是在中醫(yī)方面。
因此景朝朝說出來自己的專業(yè)之后，就知道紀靈會問些什么。
“中醫(yī)學？”果然不出她所料，紀靈極為感興趣的說道：“那你和我也算同行啊，應該也會學基礎醫(yī)學理論吧？”
景朝朝點頭，只不過動作很遲緩，猶豫半晌才回答：“會學，不過我現(xiàn)代醫(yī)學部分學的不好。”
她這話不是故作謙虛。
若是在原來的世界，她的專業(yè)課，無論是中醫(yī)部分還是現(xiàn)代醫(yī)學理論部分，績點排名也不差。
這個世界，中醫(yī)仍然是原來的理論體系，沒有什么變化。
但現(xiàn)代醫(yī)學部分，因為第二性別的存在，知識內(nèi)容比她學過的多了一倍還不止。
只能慶幸現(xiàn)在還不是期末考試的日子。
但紀靈不知道她的痛苦，“沒事，你還正在學習，以后有問題也可以問我�！�
景朝朝：“……”
那她的問題應該能匯成一片汪洋，把紀靈淹沒掉。
話說到這里，紀靈已經(jīng)拿出來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二維碼，“正好我們加個聯(lián)系方式，之后也方便聯(lián)系。”
單從性格來說，她覺得景朝朝還是很有趣的，也樂意跟對方交個朋友。
不過景朝朝卻沒有動，心里正瘋狂閃過彈幕。
難道剛才紀靈說的不是客套話嗎？！
畢竟，等到一會兒的信息素檢測報告出來，她應該就和池晚燭沒有關系了。
更不用說之后和紀靈再聯(lián)系之類的話。
紀靈注意到她的猶豫，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應該也不算丑吧，好歹幾年前也被評過大眾校園女神來著！
怎么現(xiàn)在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要不來？！
但轉念一想，這肯定不是她自己的原因。
紀靈了然道：“是不是她不讓你隨便加Omega的聯(lián)系方式？放心吧，我是Beta，沒關系的！”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池晚燭。
按照對方霸道的性子，也像是她能夠做出來的事。
景朝朝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和池總沒有關系，只是感覺沒有必要加�！�
但解釋完后，她總有一種違和感。
為什么她總感覺，紀靈更像是不知道她會和池晚燭解除協(xié)議呢？
“？？？”
聽到這話，紀靈真的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37度的體溫，是怎么說出來“沒有必要加”這么冷冰冰的字眼的！
誰說語言不能殺人的，這五個字像是鋒利的劍，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上。
還是五把！
景朝朝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歧義，補充道：“只是我和池總的協(xié)議馬上就要解除，所以沒有必要加，沒有別的意思�！�
她說完這句話，紀靈才放輕松：“原來只是解除協(xié)議啊，我還以為……”
只不過她話說到一半，突然急轉彎，“不是……你剛才說什么，什么解除協(xié)議？！”
她寧愿相信是自己聽錯了。
“……和池總解除協(xié)議�！本俺灿悬c混亂，看向紀靈：“難道你不知道嗎？”
紀靈：“……”
所以她應該上哪里去知道。
而且，池晚燭應該也不像喜歡反悔的人。
怎么可能會剛簽了協(xié)議，還沒有過幾天，就立刻解除呢。
更不用說，如果解除協(xié)議了，又怎么可能會帶對方來醫(yī)院做檢查。
紀靈的腦子瘋狂轉動，試圖找出線索。
“要不你和我詳細說說？”
她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
景朝朝點點頭，從上次臨時標記失效，再到自己的信息素等級。
最后是今天來醫(yī)院。
“所以，我以為今天是來檢測信息素等級，然后就可以解除協(xié)議�！�
邏輯鏈完整，且各項都有證據(jù)支撐，看似很有道理。
她說完，便看到紀靈凝滯的眼神。
總感覺對方的神情很熟悉，似乎當時她和宋荔說自己是標記無能的時候，也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