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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感覺腦袋轟得一下炸開了,眼睛里的憤怒也被巨大的恐懼所替代,
“不可能,這不可能,醫(yī)生說了那些藥只是讓她暫時不會說話而已,為什么會這樣?”
“一定是醫(yī)生搞錯了對不對,她那么寶貝她的聲音,怎么可能就這樣啞了呢?”
“可可,這時你們騙我的對不對,她是不是躲在哪里看我笑話呢?快點讓她出來�!�
易云沖出房間,對著偌大的房子大喊:
“方知音你給我滾出來,別以為拿這種假病歷就像唬住我。”
“你要是再不主動出來,等我找到你可是要受罰的�!�
沒有人回應(yīng)。
女兒看著他狼狽的背影,冷冷開口,
“病歷本是我和媽媽親自去取的,千真萬確做不了假�!�
“你給媽媽灌那么濃一碗湯藥的時候不應(yīng)該考慮到這個結(jié)果了嗎?現(xiàn)在又在裝什么不知情?”
“自從媽媽不能說話之后就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可你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個吳沫沫身上,她有多傷心你根本就不知道。”
說完這一切,可可不再理會她,只是回房間收拾我的東西。
易云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手止不住顫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不信她就這樣離開了,一定是躲起來了�!�
她飛奔到每一個房間,翻箱倒柜尋找,就連床底也沒放過,
試圖證明我只是躲起來了,還沒有離開。
在翻我的衣柜時,一張唱片掉了出來,易云愣住了,
雙手溫柔捧著唱片,眉頭皺成了山丘。
這是我們確定關(guān)系的時候錄的第一首歌,那時的我們擔(dān)心音源搞丟,索性刻成了光盤。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他早就忘記了這個光盤的存在,
關(guān)于這個光盤的承諾更是忘得一干二凈。
那時的我們二十多歲,少年易云每晚都會接我下班,陪我一起走一段夜路回家。
他喜歡送我花,卻又恰如其分地在花即將凋謝的時候續(xù)上另一束,
我問他為什么總能那么精準(zhǔn)預(yù)測花期。
他眼睛彎成了月牙,
“因為我每次送你花的時候都會自己留一朵,等到花快凋謝的時候就可以送你新的啦�!�
他看向我的時候,眼睛里有星辰。
過往的經(jīng)歷讓我不敢輕易相信感情,可易云沒有不耐煩,他用溫柔和細(xì)膩撬開了我的心防,讓我甘愿沉淪。
確定關(guān)系那天,我們錄下了這首歌,刻下了這個光盤。
少年易云說:
“我會一輩子對方知音好,為她擋住全世界的風(fēng)雨,讓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
承諾只有在說出口的那一刻是真的,一轉(zhuǎn)眼什么都不見了。
后來易云的眼里就只有吳沫沫了,她說吳沫沫可憐,必須給她全部的關(guān)愛,我不配跟她搶。
原本他說要為我遮風(fēng)擋雨,后來我承受的所有風(fēng)雨都來源于他。
易云將光碟抱在胸前,大滴淚水止不住往地上砸。
“可可……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媽媽只是生我氣躲起來了,她沒有離開我對不對�!�
“她什么都沒帶走,就連你也沒帶,她只是想要嚇唬我,很快就會回來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