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薇薇，我真的，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林柏序不住地說著。

    陣法之外，舊昭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任何阻攔。

    “轉(zhuǎn)生陣即將開始，林柏序，我再問你最后一遍，用你的命換小薇的命，可有后悔?”

    “不后悔�！�

    “好，那就開始吧�！�

    下一刻，撕心裂肺的疼從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裂開。

    冷汗大顆大顆地往外冒。

    林柏序死死咬住牙齒，因為用力過度，口腔里開始彌漫出濃重的血腥味。

    那是皮肉被靈力爆開的緣故。

    但林柏序始終沒有出聲。

    他依舊維持著那個緊緊抱住林薇的姿勢，望著她的眼睛里溢滿了絕望的深情。

    “這是最后一次了�！�

    “薇薇，我愛你，從始至終，我只愛你�！�

    林柏序艱難地說著。

    他終于堅持不住，放開林薇后猛地吐出一大口鮮紅的血。

    緊接著，代表生命力的金光一縷縷從他心臟抽出，而后緩緩地鉆入林薇的眉心。

    她的面色肉眼可見得變紅潤。

    那是被耗盡的生命在一點點恢復(fù)。

    林柏序的身體開始消散，他強撐著爬到林薇的床邊，在徹底消散之前，輕柔而珍重地握了握她的指尖。

    “再見了，薇薇�！�

    轟隆！

    轉(zhuǎn)生大陣發(fā)出機械的顫音。

    在林柏序徹底消失的那一瞬間，幽蘭色的光變得極濃，幾乎將視線完全遮蔽住，而后又逐漸變得透明，直至徹底消散。

    “呃——”

    陣法之外，舊昭悶哼一聲，再也撐不住單膝跪到了地上。

    林父連忙收回妖丹，渡了些靈力替他治傷。

    舊昭擺擺手，想說自己沒事，卻在看見抬頭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小薇?”

    他輕喚著，連聲音都在發(fā)抖。

    林父猛然偏頭望去。

    只見冰床之上，林薇已經(jīng)恢復(fù)了健康的血色，正淚眼蒙眬地望著他們。

    “哥哥?”

    “父親?”

    她不可置信地喊著，在確認(rèn)眼前是真實的人而非虛幻后，大哭著直接沖進了他們的懷中。

    “哥哥，父親，我好想你們，我真的好想你們�！�

    這是從走丟后，林薇第一次被父親抱。

    她想像兒時那樣化作原形鉆進父親的胸膛，卻在化身前又生生控制住了。

    “怎么了?”

    舊昭摸了摸她的頭，“之前不總說羨慕別的孩子可以被父親抱在懷里，如今父親就在這，你還傻愣著干什么?”

    林薇沒回答，只是噙著淚拼命搖頭。

    她不敢。

    失去了所有尾巴的九尾貓，沒有資格化出原形，更沒有臉鉆進父親懷中撒嬌。

    到底是親兄妹，舊昭一眼看出林薇的心思。

    林薇不想說，他便也不勉強。

    轉(zhuǎn)生陣雖然救回了林薇的命，但從此以后她再也沒辦法修煉，只能長長久久地待在昆侖山，做一個靈力低微的普通小妖。

    “沒關(guān)系，能活下來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林薇擠出個笑，輕輕柔柔地牽起舊昭的手，“人間這一遭我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父親因為我白了頭發(fā)，你也為我操碎了心，以后我就好好陪在你們身邊，照顧你們�！�

    “這幾年是我任性了，如果不是你們費盡心思救我……”

    林薇說不下去了。

    她被傷得太重，從前熠熠生輝的雙眼也滿是哀傷。

    舊昭長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選擇了如實告知。

    “小薇啊，真正救你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