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覺得好笑,謝朝說得太夸張了,但她抬眸,對上了對方那雙楚楚可憐的狗狗眼,心軟了一霎,轉(zhuǎn)念一想,確實大學(xué)畢業(yè)了都沒談過戀愛,也不太完整,就答應(yīng)了他:“嗯,但是如果要做什么親密的行為,需要我同意——”
柔軟的觸感從臉頰處傳來,她后知后覺自己已經(jīng)被他親了一口,她呆了下,剛想譴責(zé)他,卻發(fā)現(xiàn)謝朝的臉比她還紅,支支吾吾的說:“抱歉……那我可以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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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掛了電話,返回座位,江彧就靜靜坐著在等她,迎上他目光,莫名其妙的,祝清檸感到了一絲心虛,她移開眼,道:“哥我不想吃了,我們走吧?”
江彧“嗯”了一聲,起身跟她往外走,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她:“剛才是誰的電話?”
她猶豫了半天,覺得還是如實告知的好:“……男朋友�!�
他的腳步一滯,瞳孔緊縮,竟然是捂住上半張臉,低聲笑了起來,祝清檸看著他的樣子,心里有些發(fā)毛,她都沒注意到自己顫抖的聲線:“哥,你在笑什么?”
“沒什么�!苯瓘痛怪^,那雙泛著森然冷意的眼睛被藏進陰影里,青年勾起唇角:“只是沒注意到,原來我的妹妹已經(jīng)長大了�!�
第四章要不要跟哥哥試試?
祝清檸也是第一次來江彧這里,畢竟他就比她大一歲,剛搬到麓城不久。她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跟著他走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了一位不速之客。
“四姨�!彼÷暤暮埃瑢Ψ绞墙瓘哪赣H,雖然疑惑對方為什么不聲不響的來了麓城,但她向來不是個善于寒暄發(fā)問的人,鼓起勇氣喊一聲人,似乎就把她的能量耗盡了。
江彧皺了下眉,語氣完全稱不上友善:“你怎么來了?”
江母是位衣著華貴,保養(yǎng)得宜的婦人,只是一開口就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秀麗的面龐也有些扭曲:“江彧!我是你媽!我怎么不能來這里?打你電話為什么不接?我在這里都干站了半個小時了!還好,這次倒把你不三不四的頭發(fā)剪了,是不是覺得離開家了翅膀就硬了……”
江彧臉上毫無表情,手伸到門把手上指紋解鎖,輕輕推了祝清檸一下,示意她先進去。
而江母仿佛現(xiàn)在才剛注意到她似的,話鋒一轉(zhuǎn),言語間帶了點尖酸刻薄之意:“哦,這不是清清嘛,你這丫頭都長這么大了,不是姨母非要教育你,只是你都這么大個人了,不會不懂道理吧?你表哥一個人住,你跑來跟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干什么……”
這下祝清檸想離開也離開不了,只好僵硬的轉(zhuǎn)身,聽著對方的挑刺和為難,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什么事你就走吧,別在這里說話討人嫌�!苯瓘淅湔f。
江母眼睛一瞪,音調(diào)也尖利的拉長:“江彧你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我是她姨母,我還說不得了?你是個什么死態(tài)度?……”喋喋不休的罵了一分鐘,聲音復(fù)又刻意的轉(zhuǎn)小,嘀咕道:“真是短命鬼生了個討債鬼……”
祝清檸聽到這句話再也忍不住,她失態(tài)的大吼了一句:“不許你說我媽!”,說完頃刻間,眼淚奪眶而出,她胡亂的擦拭了幾下眼淚,低著頭急匆匆的逃進屋里去了。
她伏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放聲大哭起來,不久后,也不知他們說了什么,大門發(fā)出“嘭!”的一聲沉悶的關(guān)門聲,徹底把婦人尖銳的咒罵聲擋在了門后。
江彧的腳步放得很輕,但很奇怪,她就是能感受到他來她身邊了,有只手猶疑著,最后還是輕柔的放在了她的頭頂,他撫摸著她,像是在安撫受傷的小動物,開口的語氣晦澀:“……對不起。”
祝清檸的哭聲已經(jīng)轉(zhuǎn)為抽泣,她的抽泣聲頓了一下,哭花了的臉依舊埋在手臂里,聲音悶悶的:“表哥……你不用跟我道歉的,該道歉的不是你。”
沒有再說話的聲音。下一秒,有人從背后抱住了她,力度溫柔的收緊,就好像一團棉花、一朵白云,一點一點讓她陷進去了,她從此置身一個充滿安全感的夢境,青年熟悉的柔和嗓音此刻就像是催眠曲,將她推入世界上唯一的安心之處,他說了什么呢?不記得了,也許他什么都沒說。
再次醒來,是在陌生的床上,周圍沒有他。但這個房間布置得很溫馨漂亮,床頭柜上甚至坐著她很喜歡的chiikawa寶寶,她靜靜的打量了一會兒,房間門被推開了,流瀉出夕陽暖和的昏黃光線,他就站在光影交錯之處,聲音是那樣溫柔:“醒了嗎?你沒睡多久�!�
他走上前來,她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著個袋子,是桃齋記的甜品,他跟她解釋:“剛剛出去了一趟,我想著你喜歡吃這個,吃點甜的可以讓心情變好一點。”
祝清檸一愣,咬著唇,眼淚又簌簌落下,她偏過頭去,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吃甜的了�!�
長發(fā)被一只手小心的撥到耳后,祝清檸驀然被揭開了最想掩飾之處,像是只炸毛的貓,抖了一下推開他的手:“你干什么?!”
對方不說話。她身體發(fā)顫了一陣,最終還是平復(fù)了心情,苦笑道:“很丑,是吧�!�
痘痘就像是不治之癥,是她永遠無法祛除的頑痕,讓她不想照鏡子、哪怕再熱也披起頭發(fā)、永遠逃避別人的視線,她不敢吃甜的,不配喝奶茶,各種醫(yī)生告誡她不能吃的東西的清單加起來能繞地球三圈,總之,就是什么也不吃就好了,她不存在就好了。
他好安靜。額間、臉頰邊傳來柔軟的觸感,他的指尖泛著涼意,為她拭去了一點汗水,和泛濫的眼淚。
“熱到了嗎?”他柔聲說:“我去把空調(diào)打開�!�
她看著放在她床邊的桃齋記,老字號的品牌就連包裝都很典雅精致,抽了下不甚順暢的鼻子,啞著聲音開口:“江彧,要是……”
她想了想,垂下眸:“要是以前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溫馨的房間、可愛的玩偶、美味的甜點,這對于嬌生慣養(yǎng)的小孩來說,根本不算是什么珍貴的東西,卻是她所羨艷不已的。
人是否一生都無法填滿童年的遺憾,終將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頓終身。
青年背對著她,低聲說了句:“……現(xiàn)在也不晚�!�
“什么?”他的聲音太小了,祝清檸沒聽清。
“沒什么�!蓖嗜チ藴嘏墓饩,在拉著窗簾的昏暗房間內(nèi),青年蒼白昳麗的面龐再一次染上郁色,他走過來,再次把她抱進懷里,還是抱得好緊,像是蟒蛇把她纏進腹中,他的下巴擱在她肩頭,說話的吐息聲沙沙的掠過她的耳尖,又麻又癢,偏偏說出的話還是那樣溫柔:“你很漂亮�!�
他是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你的眼睛很亮,笑起來彎彎的,像一輪小月亮。皮膚是雪白色的,臉上泛紅也很好看,寶寶……你應(yīng)該多笑笑的,你怎么這么愛哭啊,紅著眼睛就變成小兔子了,也好可愛�!�
她剛剛大哭的時候,被他抱著沒有多注意,現(xiàn)在清醒點了,又被他緊緊抱著,多少害羞起來,她有些難耐的在他懷了扭了一下,聽見這哄小孩似的話臉更是紅得跟火燒云一樣:“你胡說什么啊?誰愛哭了?”
青年在她耳邊低聲而笑,反而惹得她更羞了,他也不接著往下說,祝清檸腦子亂成漿糊,急于為自己辯解:“吃燙的或者吃辣的那是被刺激出眼淚花了,不是哭,至于剛才……我哭是因為我長痘痘吃不了甜的了,想起來我就難過就想哭,怎么了?”
“噢,所以妹妹還是很愛吃甜的啊�!�
“……”
“要不要吃一點?”
“……我就吃一塊�!�
一塊桂花糕很快被遞到她的嘴邊,蜜桂花清甜的香氣竄入鼻腔,她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好甜,好糯。
吃到最后幾口的時候,嘴唇難免觸碰到他的手指,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這種投喂的姿勢還蠻舒服的,甚至在吃完的時候,似是舍不得那點殘留的甜蜜般,她還下意識的伸舌頭舔了一下對方的手指。
她看不到在這一片昏暗中,青年的眸色漸深,只覺得對方把她抱在懷里,剛剛好像……吸了她一口。
身下總覺得硌著什么硬硬的東西了,她煎熬的又扭了一下身子,嘟囔道:“表哥,你皮帶硌著我了……”剛說完又覺得不對勁,他今天哪里有穿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