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知道這里從數(shù)千年前靈氣消散后就再也沒有人來過,這里一定還留有當年銘光之主和魔主的痕跡。如果好好探查一番,宮尋一定會有很多關于當年的第一手資料收獲!
可還沒等宮尋有所行動,他卻突然聽到原本空無一人的背后竟傳來了一道其他人的聲音!
“欸?果然是你們。”
第50章
在你接納這個印記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成為真正的銘光之主了。
“果然是你們�!�
宮尋聽到動靜,
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只見一男子悄然立于身后。他渾身嚴嚴實實地籠罩在一件暗紅色長袍之中,頭上戴著兜帽,將面容隱匿在陰影中,
讓人看不清神情。
“不宵樓主?”宮尋忍不住脫口而出,
他有些詫異為什么樓主會出現(xiàn)在空無一人的魔宮之中。
樓主卻發(fā)出了幾聲意味深長的輕笑,而后,他轉身朝著魔宮一側的一個房間悠然走去,
邊走邊坦然道:“你不是一直有事情想問我嗎?那就來書房里細聊吧�!闭f罷,
樓主像是察覺到了什么,
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個角落,對著看似空無一人的角落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也一同來吧�!�
隨著樓主的話音落下,
莫青的身形從角落中緩緩浮現(xiàn)。莫青心中納悶,
他的偽裝技能還是第一次被人識破。
樓主仿佛對魔宮的布局十分熟悉,他輕車熟路地將宮尋和莫青領到了書房。三人在桌邊坐下后,
樓主順手就翻出了藏在書房里茶葉,泡了壺茶水招待兩個年輕人。
“你們放心喝,這個茶葉有靈氣加持,即使過了幾千年也不會腐壞的�!睒侵餍Σ[瞇地對宮尋道,仿佛他依舊是那個在不宵樓內慈祥又愛護晚輩的長者。
宮尋道了聲謝,
接過茶水,他猶豫地看向不宵樓主,
有數(shù)不清的問題想要問出口。
不宵樓主明顯也知道宮尋現(xiàn)在的疑慮,他主動對著二人解釋道:“早些時候我在不宵樓察覺到了魔界邊界的異樣,我懷疑是深淵中又有新的魔界通道打開了。但是從不宵街到深淵內路途遙遠,
等我趕到異常地段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通道附近的魔族發(fā)現(xiàn)通道附近的魔族已經所剩無幾,
幾乎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我當時就猜想,這很可能是你們所為�!睒侵髡f著,目光略帶欣賞地看向莫青,“你這孩子,看著倒是英俊得很……宮尋嘛,自然是沒那份能耐解決掉如此多的魔族,那些想必都是你出手清理的,對吧?”
宮尋無奈:……雖然樓主說的都是事實,但是還是覺得自己被暴擊了一下。
莫青在樓主略有些深意的目光下點了點頭,經過當時在不宵街幾個月的相處,宮尋早就將不宵樓主當成了自己的長輩。
俊美高大的惡魔,就在不久前才歷經了無數(shù)場殘酷廝殺,可此刻,他卻禮貌地站起身來,對著不宵樓主微微欠身,以沉穩(wěn)而清晰的語調自我介紹道:“我叫莫青,是一名深淵惡魔,也是……”話語至此,稍稍一頓,好像是在斟酌著接下來該如何表述。
“也是現(xiàn)在魔界的魔主,對嗎?”不宵樓主含笑接過話來。
宮尋敏銳地察覺到了樓主用了“現(xiàn)在”兩個字。
“好好好,莫青,宮尋,你們都是好孩子�!辈幌鼧侵髌鹕砝^兩人的手,讓他們彼此牽在了一起,他仿佛透過宮尋和莫青的身影在懷念著什么,“你們兩個,要好好的過�!�
宮尋&莫青:……完了,樓主好像也對他們的關系有了些誤解。
經過了之前各種各樣的巧合和事件,宮尋其實早就對不宵樓主的身份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宮尋在不宵樓內曾問過不宵樓主關于對方還是人類時的身份,可當時不宵樓主卻輕描淡寫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宮尋記得他當初給自己的答案是: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銘光之主的人,也是早就應該死去的人。
當初宮尋還并不能明白不宵樓主的意思,但此時的他卻大概知道了其中一部分的答案。
而此刻的宮尋和銘光之主的身份徹底糾纏在了一起,他認為自己有資格至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樓主,你認為,銘光之主這一輩子有對不起過什么人嗎?”
宮尋抬起頭來,淡粉的眸子仿佛反射出了無機質的金屬光澤,好像一顆銳利的釘子,直直刺向不宵樓主心底那塊已然有些陳舊的傷疤,然后“唰”地一下,毫不留情地撕開了那層長久以來用以遮羞的疤殼,讓深埋心底的隱痛瞬間暴露無遺。
不宵樓主大概猜到宮尋這次前來魔界肯定是要來找自己質問的,可沒想到對方最后問出口的卻是這么一個問題。
“哈哈,真是拿現(xiàn)在的年輕人沒有辦法。”有些措手不及的樓主一時間內苦笑出來。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立場繼續(xù)將真相隱瞞下去,不宵樓主抬手掀開了自己兜帽,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與溫潤柔和的聲音呈現(xiàn)的不同,暗紅色兜帽下藏著的是一副已經形容枯槁的老者面容。不宵樓主的頭發(fā)灰白,猶如冬日里被霜雪覆蓋的枯草,毫無生機地散落著,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皺紋,身形干瘦,但依舊挺拔。
他的眼神微微渾濁,那曾經明亮銳利的目光如今已被歲月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靄,但此刻,里面卻滿溢著無奈和寵溺。
“要我說,銘光之主這輩子無愧于天下人。最對不起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就是……宮尋,你�!�
宮尋沒想到自己也會被提及,他有些茫然地望去。
不宵樓主對這個外表精致乖巧的孩子打心底里喜歡,然而,他卻嘆了一口氣道:“銘光之主這四個字的重量相信你這些日子也有所體會�!�
“它象征著一把枷鎖,一副重擔,一份沒有任何報酬的永無止境的工作�!辈幌鼧侵鲗m尋歉意道,“而我卻沒有詢問你的想法,單方面將你綁上了這重身份,強行將這樣一個沒有收拾的爛攤子交給了你�!�
宮尋聞言,下意識看向了自己手背上那若隱若現(xiàn)的銀色印記:“這個印記……”
“對不起,我當時說謊了,這個不是花魁大賽的參賽證明。這是銘光劍的認主銘文,是銘光之主的身份象征。擁有了它,你就是銘光劍的真正主人�!�
宮尋的雙眼微微睜大,他在提問前有猜想過樓主就是銘光之主本人,也想過樓主贈與的印記可能是一種表明身份的信物�?摄懝鈩Φ乃袡唷蔡^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不宵樓主:“你是說……”
“最初的你可能是因為種種誤會而被人誤解……”不宵樓主看著宮尋手背上的印記,有些釋然地笑了笑:“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接納這個印記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成為真正的銘光之主了。”
宮尋:�。�!
宮尋趕緊將手背遞到了樓主手中,他面色凝重道:“樓主,我不能接受這么重要的東西。銘光劍是人族至寶,我身體病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不……”
“宮尋,銘光劍已經沒了……”樓主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盡力忍耐著道:“銘光之主可以是你,可以是別人,但唯獨不能是把它弄丟的我�!�
“它早就不是什么人族至寶了,它墮落成了魔劍,早就在幾千年前斷在了魔宮里。我很抱歉,這個印記強行讓你接納了一柄早就斷掉的廢棄魔劍。這也是我的剛剛說過的,銘光之主早就是一份沒有報酬的工作�!辈幌鼧侵髯猿暗�,“你看,連銘光劍都沒有了�!�
“我花了許多年,才從所有歷史中抹去了我的名字,如今的我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族了。而銘光之主這四個字不應該出現(xiàn)在和我相關的任何地方。但你不一樣,宮尋,你現(xiàn)在不僅僅是銘光之主,在那之前更是人類宮尋。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你是被我脅迫著接納了這一身份。但是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么多……”
宮尋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心疼與決然。他快步上前,張開雙臂,一把將樓主緊緊抱住。銘光之主那曾經英姿颯爽,少年崢嶸,在歲月的侵蝕下,如今已變得干扁瘦小的身軀,就這么被纖細的宮尋護在懷中。
宮尋聲音輕柔卻堅定,仿佛要將所有的安慰都傾注其中:“這不是你的錯�!�
“一直以來為了人族不惜幾次犧牲自己,即使成為了魔族,在聽說魔界通道被打開后依舊趕往危險的深淵的,一直都是你�!�
宮尋對著眼前早已淚流滿面的銘光之主,深深地鞠了一躬:“這么多年,辛苦你了�!�
漫長的對話經過了很久,茶水也有些涼了。
莫青為樓主沏了壺新茶,試圖轉移話題,平復樓主的情緒。
“我們這次發(fā)現(xiàn)魔族主戰(zhàn)派對人間界的兩次進攻看似隨機,但實則是有計劃有組織的。”莫青將茶水遞到了不宵樓主的手上,繼續(xù)道,“而我和宮尋打算在魔宮里待一陣子,看是否能找出主戰(zhàn)派在魔界的軍師�!�
不宵樓主聽完大概的情況后,知道莫青口中的事情有必要盡快解決,便也逐漸從剛剛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他點頭贊同道:“的確,這兩次入侵中,第一次是通過單人通道派遣了煞帝前去探查情況,而在煞帝被抓住后魔界入侵的步伐明顯停頓了很久,直到后來人族內部出現(xiàn)了叛徒,放走了煞帝。”
“如果是要找出魔族主戰(zhàn)派的軍師,那么有一種方法現(xiàn)在看上去是最可行的�!辈幌鼧侵骺聪驅m尋和莫青兩人,揶揄地笑了笑,“但是這可能需要現(xiàn)任魔主和銘光之主轉世配合著演一出戲了。”
宮尋和莫青對視了一眼,隨后齊齊看向不宵樓主,在他欣慰的目光下一起答道:“沒問題�!�
第51章
“我們真該死��!”
自打那來路不明的熱搜如一顆重磅炸彈,
瞬間在社交媒體上掀起驚濤駭浪后,全社會都被熱搜中“特處局研究員宮某”所做出的那一系列背叛全人類的惡劣行徑氣到,紛紛在網上破口大罵。
“這貨簡直就是人族的恥辱,
敗類中的敗類!”
“天吶,
江海市可是他土生土長的家鄉(xiāng)��!他究竟是發(fā)了什么瘋,居然引魔族入侵,這么做對他到底有什么好處?!”
“我好像想起他是誰了……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
那人氣簡直爆炸。學習成績好到離譜不說,
還是我們公認的校草,
男女通吃的那種!誰能想到,他背地里竟如此心狠手辣,果然長得帥的心都黑!”
“樓上的,
快詳細講講,
還有啥內幕?”
“什么?還是個是帥哥校草?發(fā)照片來看看!”
“樓上的你是三觀跟著五官走了嗎?!”
尤西滿心焦躁,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滑動,
熱搜上那些不堪的言論,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一把年紀的龜老頭,此刻只恨不得立刻化身鍵盤俠,沖進那鋪天蓋地的負面評論中,與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爭個高低。
但凡認識宮尋的人,
都打心底里不相信宮尋會做出那般天理難容之事。然而,殘酷的現(xiàn)實卻是,
宮尋的的確確與魔主一道踏入了魔界,自此音信全無。盡管尤西等人對宮尋的為人深信不疑,可無奈拿不出任何有力證據(jù),
為宮尋洗清這潑天的冤屈!
宮尋即使這輩子只是個普通人,可他的前世畢竟是銘光之主,
是犧牲自己換取人類和平的大圣人!怎么能就隨隨便便就抹掉了宮尋對人類的貢獻?!
尤西思來想去,下定決心,為了宮尋,無論如何都得再去拜訪一趟郝高局長。平日里,局長行事向來深思熟慮、沉穩(wěn)周全,可為何在宮尋這件事上,卻如此草率、武斷?
而且現(xiàn)在的輿論這么針對宮尋,就不怕魔主一怒之下更是對人間界發(fā)動總攻嗎?!
尤西心情猶如墜鉛般沉重,下意識地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龜殼,而后拖著沉重的步伐,再次朝著局長辦公室走去。然而,還未走到門口,便聽到從辦公室內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磥砭珠L此刻正忙于事務,尤西無奈,只能先行離去,等待下一個合適的時機。
但背著大龜殼尤西行動還是慢了些,他還沒來得及走多遠,就不小心聽到了局長辦公室內傳來的對話。
“這些熱搜的效果如何?你要記得引導一下評論的趨勢,讓宮尋學長和人類離心就夠了,不要讓我看到任何對他人身攻擊的言論!”
“……沒有人身攻擊是不可能的,你也要考慮到這件事情的惡劣程度,宮尋開啟了魔界通道,這是會引起全人類滅頂之災的大罪。而且你最初的要求只是讓宮尋在人間界呆不下去,現(xiàn)在的輿論環(huán)境已經達到了完成目標的理想標準�!�
“那我管不著,你既然幫我們干事,就要配合我!再讓我發(fā)現(xiàn)有人在咒罵學長,對他說些什么不干不凈的話,我就讓那位和你撕毀契約!”
尤西僵立在外,瞳孔驟縮,下意識驚恐地捂住嘴,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哪怕一絲呼吸聲都會暴露自己的存在。
他的腦海在瞬間被驚濤駭浪席卷——宮尋竟然真的是被冤枉的!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然是平日里看似沉穩(wěn)公正的郝高局長!不僅如此,特處局內部還潛藏著真正的叛徒,只是在局長的刻意袒護下,無辜的宮尋被無情地推出去,成了那個可憐至極的替罪羊,承受著世人的誤解與唾罵!
這一驚人發(fā)現(xiàn),如同一記重錘,將尤西的思緒狠狠砸進對當下局勢的思索之中。
特處局平日里看似一片融洽,同事們和諧共處。然而,往深處探究,便會發(fā)現(xiàn)其中權力階層分明。真正支撐起整個局運轉,手握話語權的,是身為干員的異能者們。相比之下,后勤崗位上的普通人員,在重大決策面前,聲音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至于那些寄居于局內的妖族與魔族,盡管平日里能與人類友好往來,但終究是異族,人類心底或多或少都存著些隔閡。
尤西雖是以顧問身份從總部請來,可他身為妖族一員,在人類內務問題上,話語權著實有限。即便此刻他沖出去,將局長的陰謀和盤托出,力證宮尋的清白,又有多少人會相信他呢?恐怕只會被當作天方夜譚!
無獨有偶,如今同樣堅信宮尋無辜的人,境遇竟與尤西出奇相似。在特處局里,與宮尋交情深厚的,如今只剩下毫無異能的研究員,以及妖族的小丫,還有魔族的小霽。而他們,恰恰在局里都沒什么舉足輕重的話語權。
反觀那些與宮尋交好的異能者們,竟全部被派去了魔界通道出口附近駐守。這一安排,使得他們在這段時間里,完全與外界消息隔絕。尤西如夢初醒,難怪徐文文一個毫無戰(zhàn)斗能力的情報人員,這次也被派往前線!
若這一切都是局長處心積慮的安排,那么所有的不合理之處,便都能說得通了。郝高局長精心布局,將信任宮尋、可能為他發(fā)聲的人,或是邊緣化,或是調離,讓宮尋陷入百口莫辯的絕境!
即便回到房中,尤西額頭上密布的冷汗依舊未曾消散。今日所發(fā)現(xiàn)之事,帶來的沖擊實在過于強烈,令他陷入了兩難的困境,全然不知是否該揭露這驚人的真相。畢竟,就算他鼓足勇氣說了出去,又有誰會輕信他的言辭呢!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驟然響起,緊接著傳來胡曰的聲音:“尤西老頭!這期話本更新好啦!我放你門口咯?”
下一刻,門“嘩”地一下被猛地拉開。尤西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胡曰,那眼神仿佛對方是稀世珍寶一般,旋即伸手便將胡曰往屋內拽去。
迅速鎖好房門,尤西轉過身,看向胡曰的眼神,就像盯著一塊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噴噴五花肉。
尤西開口道:“胡曰,你來得可真是時候!”
黃鼠狼胡曰滿臉驚恐,下意識地抱緊自己的胳膊,大聲嚷道:“你想干啥!你別不是到繁殖期了吧?!我可就只是個賣話本的,賣身的事兒我可不干!”
尤西嘿嘿一笑,說道:“你在現(xiàn)代的人間界也生活好一陣子了,難道不覺得你這還在一本一本上門送話本的方式,實在太老套了嗎?”
胡曰一臉疑惑:“你啥意思?到底想說啥?”
尤西興致勃勃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借助網絡的力量,在人族里發(fā)展一批讀者?我可以教你怎么把話本傳到網上去,保證比你天天一本本送上門方便得多!我還能告訴你,現(xiàn)在人類都喜歡看些啥,你就照著我說的寫……”
胡曰:�。�!
——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網絡上突然有一本號稱以真實人物為原型的鋪天蓋地風靡起來。
那的主人公沒有以真名示人,世人皆以代號稱其為銘光之主。銘光之主無疑是人族之中的一代天之驕子!少年時的他,手持寶劍銘光,嫉惡如仇的性子如同熊熊烈火,一旦燃起便勢不可擋。只見他提劍一揮,竟有斷山之力,那凌厲的劍芒所過之處,仿佛擁有著驅散一切黑暗的力量,妖魔紛紛膽寒退散。盡管少年意氣風發(fā),卻始終懷揣著一顆澄澈無暇的赤子之心。
彼時,魔、妖、人三界之間仍保持著往來,彼此關系尚未劍拔弩張。某一日,銘光之主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奄奄一息的魔族少年。他細細打量,見這魔族少年雙手并未沾染人血,好像是被狠心的族群拋棄,如果再不處理傷勢恐怕就要葬身此地。
銘光之主心中頓生憐憫,并未因對方是異族就心生嫌惡、棄之不顧,而是毫不猶豫地將其帶回,當作親弟弟般悉心照料。時光悠悠流轉,在銘光之主無微不至的關懷下,魔族少年的傷勢逐漸痊愈。此后,兩個青春年少的身影便結伴踏上了游歷之旅。他們一同走過山川湖海,歷經風雨洗禮,日積月累之下,兩人之間的情誼愈發(fā)深厚,親密無間如同一體。
銘光之主將這位魔族少年視作自己最為信任的摯友,對他毫無保留,傾付真心。然而,命運卻在此刻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在銘光之主即將登上人族領袖之位的繼任大典上,那原本莊嚴肅穆的時刻,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背叛攪得天翻地覆。只見老魔主毫無預兆地當場對人族發(fā)難,而那位曾與他并肩同行的魔族少年,竟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露出了殘忍的真面目。少年奪走了銘光之主手中的寶劍,緊接著,惡狠狠地一掌將毫無防備的銘光之主從那象征榮耀與責任的繼任高臺上擊落。這一掌,不僅擊碎了銘光之主的信任,更如同一腳,無情地將少年心中那懵懂未萌芽的情絲,狠狠地踩進了泥沼之中,濺起一片令人心碎的塵埃。
魔族和人族的關系從此急轉直下,天地間腥風血雨肆虐橫行。而身為人類下一代希望的銘光之主,因丟失至寶,被認定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他的修為被無情廢去,曾經意氣風發(fā)的少年,一夜之間青絲變白發(fā),仿佛瞬間蒼老了數(shù)十歲。
另一邊,那魔族少年手持魔劍,以雷霆之勢一劍擊斃老魔主,就此登上了魔主之位。剎那間,魔族內部士氣大振,氣焰囂張至極。此消彼長之下,魔族竟隱隱有了吞并整個人間界的趨勢!
人族慌亂之下,這才想起了被關押于終年積雪的昆侖山上銘光之主,然而此時的銘光之主早就淪為一介凡人,身體更是在長年累月的冰雪中被掏空。當人族代表心虛地向銘光之主說明當下人族所面臨的絕境后,小心翼翼地希望銘光之主能夠出面,拯救人族于水火之中。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銘光之主聽聞后并未有絲毫猶豫當場同意,甚至為了人族安危,自請求前往魔界與新任魔主談和!
可偏偏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魔界那邊也放出了條件:只要人族將銘光之主交予魔主,魔族便保證百年之內,不會再對人間界發(fā)起入侵。
此消息一經傳出,人族瞬間沸騰起來。而銘光之主本人已經同意前往魔界的消息卻還未來得及公開。一些不明真相,又滿心恐懼的人,生怕銘光之主會反抗,竟然使出卑劣手段,用藥放倒了已然成為普通人的銘光之主。在被摯友殘忍背叛的多年后,銘光之主又一次遭遇了來自同族的無情背棄。這一次,他宛如一件任人宰割的祭品,被強行獻給了魔主,命運的齒輪無情地碾壓著他的尊嚴與希望。
到了魔界后,銘光之主心中仍留存著一絲期待,試圖從魔主身上尋回往昔那位與自己一同成長的摯友的影子。然而,殘酷的現(xiàn)實卻又如同一記記重錘,迅速將他的幻想擊碎。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魔族之主,一位被殘酷、暴戾與血腥氣息所籠罩的暴魔主只保證了不再主動入侵人間界,可已經前段時間就被劃入魔界地盤的人間領土上卻每日都上演著人間慘劇,魔族在那些土地上殘忍地圍殺著所有仍有反抗之心的人們,也不愿將已經吃到嘴的領土吐回給人族。
此后的日子里,無論銘光之主如何強打起精神,以溫和的言辭勸導,或是釋放善意試圖示好,魔主皆冷漠以對,無動于衷。仿佛曾經那段真摯的情誼,在權力與欲望的侵蝕下,已徹底灰飛煙滅。
命運的軌跡總是如此殘酷。直到那一日,一則噩耗如晴天霹靂般傳來——魔族殘忍地殺害了人間界的老盟主,而這位老盟主,于銘光之主而言,不僅是授業(yè)解惑的恩師,更是情如父子一般的存在!
那一刻,銘光之主眼中最后的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悄然熄滅。
魔族天生無心,魔主明明沒有感情,自覺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得起自己的立場,但當他看到白發(fā)憔悴,眼神暗淡無光的銘光之主時,卻覺得自己空蕩的胸口被揪得一痛。當魔主還理不清自己這奇怪的感覺時,而銘光之主卻已然將自己的內心封閉了起來。
在經歷了一系列的陰謀與背叛后,重重誤會如同一堵堵堅不可摧的高墻,橫亙在兩人之間。曾經那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美好感覺,已隨著歲月的變遷和無數(shù)的傷害,消逝得無影無蹤,再也無法尋回。
隨著后期內一段段虐身虐心的劇情過后,銘光之主被魔氣不可逆地污染了。普通人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魔界深淵中的魔氣濃度,銘光之主的身體迅速衰敗了下去。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銘光之主面容憔悴卻眼神決絕,當著魔主的面,緩緩伸出手,顫抖著一寸一寸地刨出了自己的心臟。那鮮血如注,順著他的手臂汩汩流淌,將他的手掌染得通紅。他就那樣用這沾滿鮮血的手,捧著那顆尚在微微跳動的心臟,遞向魔主,仿佛這是他對魔主最后的、也是最無力卻又最狠厲的報復。
當那顆屬于銘光之主的心,緩緩進入魔主的體內,奇妙而又痛苦的變化瞬間發(fā)生!
一直以來如行尸走肉般無情無感的魔主,在這一刻,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靈魂,終于恍然明悟了自己內心深處那些復雜而又隱晦的感情。然而,這份遲來的明悟,卻是建立在銘光之主生命消逝的悲痛之上。他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人氣息斷絕,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究竟失去了多么珍貴的東西。
從那之后,魔主仿佛變了一個人。他驟然停止了對人間界的瘋狂進攻,整個魔界在他的強壓之下,瞬間安靜下來。而他自己,則陷入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tài),不顧一切地尋找著銘光之主的轉世。他的眼神中滿是偏執(zhí)與瘋狂,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仿佛只有找到銘光之主的轉世,才能填補他內心那巨大的空洞,才能讓他從這無盡的悔恨與痛苦中解脫出來。
直到數(shù)千年后的靈氣復蘇,魔主才總算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蓞s心痛地看到那人的轉世簡直和前一世意氣風發(fā),敢愛敢恨的少俠模樣完全相反:那人因為前世最后那段日子的摧殘,不可避免地導致了這一世的身體孱弱,天生白發(fā),性情冷清,無法再輕易動情,哪里還有半點前世的影子?!
可魔主看在眼里卻只剩下了濃濃的心痛!前世的魔主是化不開的堅冰,銘光之主燃燒了一輩子也沒有融化他,而這世的魔主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銘光之主的心,卻發(fā)現(xiàn)對方卻已經只剩下筋疲力盡的灰燼。
自魔主尋得銘光之主的轉世后,便寸步不離地守在其身邊。然而,魔界因他長期缺位,一些心懷不軌的主戰(zhàn)派開始蠢蠢欲動,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惡狼,很快便再次對人間界發(fā)動了攻擊。
這一世,身為普通研究員的銘光之主雖已失去往昔的力量,卻依然對人類懷著深沉的愛意。他再一次向惡魔提出了交易,用自己再一次換取人間界的和平。
魔主眼中劃過一絲復雜,他試圖對銘光之主解釋,這次的入侵并不是他指使的,即使銘光之主不用犧牲自身,他也會為了對方盡快擺平這些事。
可銘光之主早就失去了對魔主的信任,只有冷冰冰的交易契約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再一次背叛。魔主無奈之下,緩緩抱住銘光之主,依照他的意愿簽下了契約,鄭重承諾自己絕不會再次背叛他。
銘光之主本已開啟新的人生,在特處局擁有一份令人艷羨的研究員工作,可命運弄人,這一世,他依舊選擇為了人類,自愿踏入上一世曾讓他痛苦萬分的深淵,那是一條充滿未知與苦難的不歸路。
——
“嗚嗚嗚,后來到底咋樣啦?銘光之主的轉世和魔主有沒有重歸于好呀?可千萬別又BE��!”
“不對啊,我怎么聽著這個銘光之主轉世的人設這么耳熟?特處局的白發(fā)研究員?誰來解個碼?”
“這不那誰嗎?前一陣子被全網通緝的那位!”
“真的假的?!所以那個宮某和魔族交好那個熱搜……那個魔族其實是魔族的魔主?!”
“嘶……細思極恐,我去查了好多之前的資料,發(fā)現(xiàn)這里提到的每一條都對的上!”
“樓上的,怎么說?”
“宮某背叛人族最大的證據(jù)不是在魔界通道打開后,他和那魔族一起前往魔界了嗎?但是我剛剛對比了一下這段時間有關魔族入侵的新聞,發(fā)現(xiàn)只有最初很短一段時間有大批魔族的涌入,自從宮某進了魔界后,再進入人間界的魔族數(shù)量就急劇下降!”
“對哦!如果魔族真的比我們強那么多,為什么都大范圍入侵這么多天了,情況還能維持地這么穩(wěn)定,連江海市內都沒怎么看到魔族出沒?”
“我們該不會真的誤會宮某了吧,人家為了我們幾次三番舍身去魔界……我們卻還在網上罵他……我們真該死!”
“我們真該死��!”
第52章
既然有人壓根不在乎人間界的死活,那我又何必上心?
魔界最近有了一出大新聞,
那就是缺位已久的魔主的突然回歸魔界了。魔主在魔界一直是強者居上,現(xiàn)任魔主也不例外,是殺死了上一任老魔主才得以上位的。
自打靈氣復蘇之后,
魔界便一直流傳著小道消息,
傳言著魔主為了銘光之主的轉世而長居于人間界。他這長時間的缺位,讓魔界一眾大魔們內心紛紛泛起波瀾,各自心懷鬼胎,
蠢蠢欲動,
皆妄圖通過互相爭斗,
登上那象征著無上權力的魔主之位。
然而誰能想到,已經消失已久的魔主竟然突然回到了魔界,他一歸來,
便徑直闖入深淵,
一時間魔氣縱橫,慘叫連連,
數(shù)千魔頭在他的恐怖手段下灰飛煙滅。這場血腥的屠戮之后,他竟還公然帶著一個從人間界拐來的人類小情兒,堂而皇之地住進了魔宮。
正當各方大魔滿心八卦,興致勃勃地準備看好戲時,他們陸續(xù)收到了來自魔宮的邀請。
“魔族大會?商議魔族在靈氣復蘇后的發(fā)展大計?”一位大魔手持魔宮送來的邀請信,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嗤笑道,
“哼,但愿這別是一場暗藏殺機的鴻門宴才好!”
隨著魔族大會即將召開,一眾復蘇的大魔,
紛紛從魔界各處,朝著魔宮所在匯聚而來。魔宮坐落于深淵核心,
那是一處幽僻深遠之地,幾乎從未有過這般熱鬧喧囂的時刻。
前來赴會的大魔們,種族形態(tài)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有的勉強具備人形,卻周身散發(fā)著詭異氣息;有的模樣堪稱抽象,肢體扭曲,形態(tài)可怖。一時間,魔宮門前仿若群魔亂舞,各種怪異的身形交錯穿梭,怪異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令這原本就陰森的氛圍,愈發(fā)多了幾分令人膽寒的恐怖意味。
魔族素來好享樂,就算是商討魔界大事,也免不了一番歌舞升平,好酒好肉。在不宵樓主的指導下,莫青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愣是從魔宮庫存里翻出來了不少珍饈佳釀,憑借著這些來之不易的珍藏,硬生生按照魔宮宴會的高標準,湊出了滿滿一屋的盛宴。
宴會現(xiàn)場,氣氛熱烈非凡。大魔們手持佳釀,表面上推杯換盞,暗地里卻都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那位久未現(xiàn)身的魔主。
眾所周知,現(xiàn)任魔主素以殺伐果斷著稱,行事卻極為低調。他終年被魔氣縈繞,鮮少在眾人面前露面。此次亦是如此,魔主周身被濃稠如實質的魔霧緊緊籠罩,宛如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淵之中,令人難以窺探其身形。然而,那透過魔氣隱隱散發(fā)出來的獨屬于深淵惡魔的威壓,卻做不得假。
感受著這股氣息,在場的大魔們不禁回憶起數(shù)千年前,那位魔主在殺死老魔主后,拖著那把沾染魔血、光芒閃爍的銘光魔劍,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魔主寶座的場景。彼時的他,渾身散發(fā)著令人顫栗的氣勢,與此刻隱匿于魔霧中的魔主,一模一樣,絲毫不減當年的威懾!
有不少原本對魔主之位起了心思的大魔見到此情此景,紛紛歇了自己的妄念,轉而調侃起了最近關于魔主的大八卦。
“魔主大人,我聽說你從人間界帶回來一個人類,怎么今日沒看見他呀?”說話的是個魔巫,身形枯瘦如柴,仿佛只剩一層皮緊緊貼在骨架上。他一邊說著,一邊對著莫青擠眉弄眼,那模樣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見終于有人開口,眾人都紛紛將目光投了過去,想看看這個傳聞中讓魔主甘愿久居人間界的人類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言一出,眾人像是被點燃了好奇心,紛紛將目光投向莫青,都想瞧瞧這傳聞中能讓魔主甘愿久留人間界的人類究竟是何許人物。
剎那間,只見莫青周身原本濃郁流轉的魔氣猛地一滯,他語氣中滿是明顯的不悅,冷哼道:“他?不過是個毫無靈氣的凡人罷了。本尊帶他回魔宮,那是靠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他竟還敢對本尊甩臉色!哼,本尊自然得讓他吃些苦頭,好好漲漲教訓!”
聽到這話,席間有幾位大魔眼中精芒一閃,彼此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轉瞬便換上一副和善親切、安撫相勸的模樣。他們看似是為莫青和那人類著想,實則各懷鬼胎,可這些小動作,全都被莫青不動聲色地看在眼里。
其中一個大魔率先開口,語氣透著幾分關切:“魔主大人,那凡人畢竟在人間界生活許久,一時半會兒還不曉得咱們魔界的種種好處。今日乃是魔族的盛大宴會,讓他孤零零地被關在宮內,實在有些不妥。依在下之見,不如先將懲罰暫且擱置一旁,讓他也來出席宴會,也好見識見識咱們魔界的繁榮昌盛,說不定從此就對魔界心悅誠服了!”
其余幾位大魔趕忙附和,紛紛點頭稱是,那模樣仿佛真的一心為莫青和那人類考慮。
莫青故作沉吟一番,便也順了他們幾個的意,從魔宮深處的某個房間內將那人類喚了出來。大魔們紛紛第一時間就朝著那傳說中的“銘光之主轉世”看去。
那人類和宴席上的眾人氣氛格格不入,仿佛不是來參加宴會,而是即將被行刑的囚犯。他緩緩地挪動著沉重的步伐,身形單薄得好似一陣風便能將其吹倒。他白皙修長的雙手被魔絲緊緊束縛在背后,那魔絲閃爍著詭異的暗光,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動著。纖細的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沉重鎖鏈將他牢牢鎖住,鏈身粗碩,上面似乎還刻著晦澀難懂的符文,壓得他微微低頭。
半長銀白的碎發(fā)肆意披散至肩頭,愈發(fā)襯得人類的皮膚慘白如紙,毫無血色。他的五官精致到了極致,猶如精心雕琢的人偶,美得讓眾人移不開眼。然而,那本該靈動的淡粉色眸子,此刻卻黯淡灰敗,好似一潭死水,毫無波瀾。整個人周身縈繞著一股死寂的氣息,仿佛剛剛才經歷了一場慘無人道的懲罰,整個人此刻看上去了無生機。
人類身上毫無靈氣環(huán)繞的氣息,大魔們眼見為實,這才相信了傳說中人族最強的銘光之主這一世竟真的只是個毫無異能的凡人!
只見莫青突然伸手,一把扯住那凡人脖頸上的鎖鏈,用力一拽。只聽一聲悶哼,那身形單薄的人類頓時腳步踉蹌,一個趔趄,重重地跌坐在莫青腿上。人類眉頭緊蹙,臉上滿是痛苦與屈辱之色,卻因雙手被縛,周身魔力壓制,無力做出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