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殊不知,情欲之下,真正獵手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妻子,還是棋子,陸熠,你分得清嗎?”
為權(quán)者,真假利欲,善惡同罪。
----《為權(quán)》
泰國陸軍少將VS
對家養(yǎng)女
野心狠辣偽君子VS
戲精裝乖黑心蓮
雙潔,強取豪奪,勿帶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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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wěn)定日更2章,不斷更,不跑路,望留下豬豬支持
簡體版H年上暗黑異國
沖撞
沖撞
七月份的泰國很是熱鬧。
總理選舉在即,各大黨派爭權(quán)奪選票、拉攏民選演講,涼季還沒來,天色就要變了。
曼谷·巴吞旺區(qū)。
熱氣撲灼,高大的棕櫚樹堪堪蓋出一絲陰影,華昌傳承酒店門前,一輛無牌的黑色轎車停下。
車門緩緩打開,一雙修長的腿邁下,西裝革履,領(lǐng)口微攏,一側(cè)有人擋著,看不太清晰,堪露出個挺拔背影,和那張無法忽視的側(cè)臉輪廓,男人原地站身片刻,似乎不耐。
這樣熱得冒汗的天氣,卻難得讓路過行人忍不住駐足回望。
門關(guān)上,隔絕涼氣,前車警衛(wèi)走到他身側(cè),小聲耳語一句,他抬眉,瞧了眼酒店招牌,回了一句什么。
瞧著低調(diào),但那張出挑優(yōu)越的臉又實在招搖,光是站身幾分就顯得派頭十足。
可惜不過十幾秒的時間,視線隔絕,男人身側(cè)簇擁上一群人進了酒店。
沒進門呢,先從外頭聽見吵嚷的喧談,陸熠腳步停了,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勾出淡淡笑意。
而后,門打開。
“哎喲,陸少將來了�!彼_拉率先反應(yīng)過來,從沙發(fā)站起身。
原本吵嚷的客廳靜下來,所有視線朝男人看過,薩拉這人并不眼生,一副標志性的笑臉慈面,正正是前不久才在清邁區(qū)造了場聲勢浩大的拉票演講的國會議員,也是如今為泰黨推出最有望的總理候選人之一。
悉知,泰國共有三大黨派,為泰黨、前進黨、團結(jié)建國黨。黨派成員擁有政權(quán)的擁立與競選機會,扎根于政府核心位置,明里暗里與王室和軍方爭權(quán)奪位做無聲抗爭。
薩拉隸屬為泰黨,又身兼勞工部副部長、國會議員等職務(wù),在媒體露面較多,民眾間威望最高,首當其中任為泰黨門面,故而也成為為泰黨此次推出的競選人。
大約是見慣了陸熠穿軍裝那副肅然樣,換了身行頭那股子威儀卸下,還真差點兒沒認出,薩拉穿過身前的幾人走到他面前,傾身敬意,那張?zhí)搨蚊嫫ど闲θ荻哑觯骸瓣懮賹�,今天氣色不錯啊�!�
男人慣性搭手,微微點頭表態(tài),“抱歉,大家久等了。”
話說得輕飄,卻清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都知道最近陸熠剛上的加冕儀式,從“副”抬正,還冠冕少將軍銜,雖從陸軍,但攥了實權(quán),在三軍里威望極高,又是陸軍總司令薩普瓦提拔出來的頭號年輕軍官,手里操持著軍區(qū)選舉票權(quán),這位置花落誰家有一半得看他臉色,所以這會哪有人真敢計較這一分半分的時間,紛紛笑說他言重了。
而這場宴本不該存在,選舉幾月朝他遞橄欖枝的黨派候選人躍躍欲試,都被陸熠避嫌,也不知為何前幾日他忽然改口赴宴,薩拉眉開眼笑順著話就說替他風光接塵,組個加冕宴,要知道陸熠這人明里暗里油鹽不進,臺面上更是一副浩然的清高坦蕩,挑不出一點兒毛病,關(guān)鍵沒把柄,也不和任何黨派接壤,現(xiàn)在來了,顯然是天賜良機。
薩拉招手示意,侍應(yīng)生端兩杯酒上前,他先是點頭喝一口,再將話頭拋開:“這里太吵,要不我們借一步談?”
陸熠環(huán)顧四周,或多或少,視線都朝這探過,在場人眼熟的不眼熟的基本都是現(xiàn)為泰黨議員,阿諛奉承聽得多了,耳朵難免起繭子,身邊圍一群蒼蠅也煩躁,他沒什么意見,說:“行。”
寬敞明亮的包間內(nèi)只留了兩人,除薩拉外的另一人顯得局促多,男人戴著副眼鏡瞧著外表老實憨厚,坐在皮沙發(fā)上,一手端酒,緊捏著杯底,薩拉朝他遞個眼神,又笑:“還沒恭喜陸少將晉升,我備了個小小的禮物,海涵,還請不要拒絕�!�
陸熠垂眸,晃了晃杯中加了冰塊的酒,清脆幾聲響動,似不在意地提點:“這位是?”
薩拉知道他沒那意思,立馬聰明換話,將身側(cè)男人推出臺前:“這位是木汶,勞工部議員�!�
木汶端酒杯表示敬意,正巧,陸熠抬眼對視,大約是太緊張,木汶手不自覺抖了下,酒差點兒灑出,那雙眼睛漆黑銳利,盯著人時即便不說話也能顯出威壓。
說實話,木汶好歹活了40多年還是頭一遭在年輕人身上瞧見這氣勢,沒開口就先短一截。
陸熠先開口,打了個玩笑:“哦,電視上見過。”
薩拉笑著附和兩聲,怕拖久了陸熠不耐,他忙開口:“不知道今年的選舉,薩普瓦司令那邊怎么看?”
字句都是試探,陸熠沒急于接他話,倚在沙發(fā)上,抬手松了松領(lǐng)口的扣子,態(tài)度耐人尋味。⑤80641,⑤0=⑤追全文
他微嘆口氣,雙手一攤,面上惋惜:“你也知道現(xiàn)在三大黨派都在競選,軍政府夾在中間很難辦呢。”
薩拉當然清楚現(xiàn)在的局勢,誰拿下軍區(qū)選票誰就能先奪得頭籌,然他也有數(shù),陸熠能見他說明有戲,至少這橄欖枝他是接住了,剩下的按規(guī)矩怎么談條件才是能讓他松口的關(guān)鍵。
他點點杯壁,話拋得明顯到不能再明顯:“我能辦的,一定助力�!�
意思就是上位后能助力的事情他必然傾斜,只要軍政府扶他。
然眾所周知,無論哪個黨派其最終目的都是與軍方勢力抗衡,這是條水火不容的三八線,尤其為泰黨抗爭最為激烈,如今薩拉甘愿先出界,這么做也必然會遭到大部分的反對聲音,所以陸熠也覺得納罕,笑了笑,問他:“你這么做也不擔心最后翻船了?”
翻船也得先能上船去,剩下的事情再慢慢考慮,薩拉順著他話也笑:“如果我們與軍政府一條船,那就難翻了。”
也是,人都是貪得無厭的,在利益面前陣營信仰也可以隨意背叛改變,陸熠收了笑,看看兩人虛偽的皮囊頓時失了聊下去的興致,“話還是留三分,別說太早�!�
他起身拍拍薩拉肩膀,“禮物就不用了,期待你的大選表現(xiàn),薩拉副部長�!�
兩句話說得意味不明讓人難猜他心思態(tài)度。
說完,折身就落個背影離去,留下回味他話里意思,還云里霧里的兩人。
*
出了包間門,陸熠倒是沒急著離開,警衛(wèi)將簇擁上來的人驅(qū)散,貼他耳側(cè)不知說了句什么,他面色未變像聽了什么有意思的話,邊斂袖扣邊低低笑一聲,而巧這時,有人一個不長眼撞上來,力道挺大,磕得他頓了頓才穩(wěn)住身形,就是身上遭了秧,酒漬順著杯壁潑出,全數(shù)澆在西裝上。
陸熠軍營里泡著,正經(jīng)西裝穿得少,偶爾穿還像那么回事,一副道貌岸然的秉性,但今天心情顯然被這杯酒澆滅。
警衛(wèi)察覺不對,立馬將人扯開,他不喜人近身這點不少人知道,也沒人敢沖上去這么犯沖,沖撞的人顯然沒意識到面前人是今天的主賓,她愣愣抬頭,看杯子又仰著腦袋看擋在她身前的高大男人,怔了瞬。
陸熠也正低頭瞧她,表情很淡,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
這張俊臉越看越清晰,蘇韞意識到不對勁立馬低頭道歉,聲音溫溫柔吞,聽得人心底能撓出絲癢意,尤其配上那副我見猶憐的表情,想生氣也難。
“對不起、對不起�!彼肷焓秩ゲ粒氲绞裁从稚s回手。
挺有意思,陸熠站在原地沒動,細細端詳那張不施粉黛的素臉,眉頭皺了皺,就能做出個讓男人憐惜的表情,他上下掃眼,紳士遞去張帕子,指了指她胸前濕潤的一角:“擦一擦吧�!�
蘇韞本來低著頭,聽他聲音才怔怔抬頭,見陸熠沒發(fā)火,舒了一口氣,然她更意識自己的冒犯,低頭看,胸前的布料早就濕透,露出若有若無的香艷畫面,臉上頓時紅透。
“謝…..謝謝�!�
明明是如此曖昧氛圍,蘇韞卻聽出他的無動于衷,不過也好。
咬咬唇,她將酒杯舉起打算喝完賠罪,抬手臂的瞬間,手上一熱,大約是經(jīng)常訓練場操練,那雙常年摸槍的手傳來的觸感溫潤又粗糲,蘇韞顫了下睫毛。
就聽見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不用。”
說完,陸熠禮貌收回手,面上仍是淡然。
手于半空,蘇韞并沒有聽他的話,為表歉意還是將酒一飲而盡,仰頭的瞬間,酒漬順著她唇邊漾出,朝纖長漂亮的脖頸淌下,最后消失在胸前那抹春色。
視線避開,陸熠終于有了絲表情,見她一口下下肚,笑而不語,后撤朝警衛(wèi)遞去個眼神。
原因無他,早在剛才酒灑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知道,這杯酒,有問題。
送禮
送禮
酒灌下,蘇韞腦子不大清醒,搖搖腦袋,面前人分散成三個影子,她只覺得喉嚨又啞又熱,難捱極了。
男人接過警衛(wèi)重新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擦手,擦完,瀟灑轉(zhuǎn)身,連個眼神都沒再多給,于他而言,這種把戲沒有幾十也有上百次,手段低劣,不堪入眼,這么久也不知道換換新花樣,真夠難為薩拉費心獻媚。
他不屑地笑。
*
包間內(nèi)。
薩拉端抬酒杯,從剛才腦子里那根筋就一直緊繃,喝了兩口才舒緩不少,喝完,將杯子擱在桌上,他朝向木汶頤聲:“先不要輕舉妄動,下半月我還有場拉票演說,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出問題,搞得失去民心�!�
他意指木汶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情,薩拉沒明說,心里門清,木汶沒少在各項救濟基金會里洗錢撈金,拿著為泰黨議員這層皮還曾幾次賄賂工聯(lián)部部長謀升,這事情他發(fā)現(xiàn)時遮掩一半,但也只能遮掩一次,現(xiàn)在風頭盯得正緊,一點毛病被翻出來必然放大成為阻礙丑聞,如今所有的媒體都盯著,出不得一點差錯。
聞言,木汶心中一驚,抬袖擦掉額頭的冷汗,勾腰點頭悻悻:“是、是�!�
他岔開話題,“不過要怎么確定陸熠不會幫團結(jié)建國黨奪魁?據(jù)我所知,陸熠上面可是有個哥哥。”
話到這他沒繼續(xù),擺頭下意識觀察薩拉反應(yīng),就見他挪了挪靠背,嗤一聲:“我當然知道瑪羅泰是他哥哥,這兩兄弟感情要是能好到明面上不至于輪到我們,但陸熠偏偏就是來了,你看他整天一副鐵面無私,為的真的是廉潔兩個字嗎?別傻了,哪有什么親理公正,先不說他們倆兄弟會不會茍合,就算茍合扶持,你以為薩普瓦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著他軍政兩手,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嗎?”
木汶恍然,后者可能性興許有,前者的風聲也牽動不少,這也是為什么薩普瓦會把選票權(quán)交給陸熠,要么是試探他心思,要么是他真跟瑪羅泰不合。
瑪羅泰,團結(jié)建國黨推出臺面的競選人,在三大黨派里稱得當仁不讓的角色,前身為清邁地區(qū)議員,后背靠拉攏黨派勢力搖身一變成為站在臺面的最佳候選人。
此人對薩拉奪權(quán)威脅極大。
不過按理來說瑪羅泰拿了總理職位或是接下來的選聯(lián)組閣,對陸熠只有利沒有弊,哪怕不能明面當著薩普瓦打點,背地里助力也是一大推功,畢竟臺前臺后的多有幫襯,他怎么就能絕情到不見、不聽、不幫,兩人一政一軍要說利益也觸不上,木汶覺得奇怪,難道陸熠真如傳出來的那樣,站在那就是把浩然正氣的斬官劍?答案必然另有隱情。
他道:“這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
聽他問了,薩拉刮掉鬢角的碎發(fā),眉頭皺起:“這倒是沒傳出來,陸熠的消息封鎖太厲害,要么是功勛獎賞要么是升遷,想抓他把柄的人多了去,硬是沒查出一點紕漏�!�
不得不承認,陸熠這個人把這條官路走得坦蕩、滴水不漏,你說他偽善也好裝良也罷,都是為了能往上爬權(quán)造出來的虛勢,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謹慎的人,這回居然能在風口接住橄欖枝,不禁讓人疑惑其目的是什么。
沉默片刻,薩拉忽然想起什么,問他:“你給他備的什么禮?”
左看右看薩拉也沒見到木汶跟他保證的穩(wěn)妥東西,要說財,陸熠想收,這會兒恐怕一大群人上趕著遞財,女人就更別提了,憑他地位,大把女人上趕著撲上去,這些年給他塞女人的也不少,奈何就是沒一個能入眼,金銀珠寶他不稀罕,權(quán)色交易也無心,比礦山里的石頭還難撬開。
然木汶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把胃里的酒吐出。
“女人。”
“女人?”薩拉瞪大眼睛,就差沒叫罵句蠢貨。
“你是不是不知道陸熠是什么德性?你給他塞女人干什么?”他一口氣沒上來。
木汶不解,托了托眼鏡框,話語謙卑:“我知道陸熠是什么人,不過這次我也是下了血本,先等著看吧�!�
“什么意思?”薩拉狐疑看他。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
衛(wèi)生間外,陸熠腳步抬了抬,聽到陣陣叫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喘息聲,他頓腳,那聲音愈發(fā)大,站在門外也能隱隱聽個完全。
他輕笑一聲,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藥效能發(fā)揮那么快,聽著那難捱婉轉(zhuǎn)的嬌喘,不用閉眼也能猜得出情況,聲音就一道,想來是還要點臉面,躲起來散藥性。
可惜了,躲起來有什么用?這地方進進出出的光是一扇門隔著,沒個幾分鐘就會有人來,一個欲望纏身干柴烈火的女人,到時會發(fā)生什么不言而喻。
不過么,陸熠將臟外套丟入垃圾桶,又擦凈手上的水才抬眸看向鏡子,鏡中倒影出冰冷淡漠的神情,從眉到唇找不出一絲彎曲的笑意,他并沒有打算來場英雄救美的意思,純粹當聽個曲兒。
拿什么算計就得吃什么教訓。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錯身就進來個滿臉肥膘的男人,顯然他也是聽見聲音循過來,見陸熠警衛(wèi)在門口還怵了下,但想到他不近女色又起了意,想進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那回事,看到陸熠衣冠整齊站著,心頭一跳。
男人剛喝過點酒,頭腦有些蒙,看過簾子后緊閉的門,聲音還在嬌媚喘出,一時尷尬不已。
“陸、陸少將啊,真巧。”
陸熠抬抬下巴輕嗯一聲,示意他忙自己的,男人點點頭,腦袋被酒精揮散發(fā)熱,光是聽那聲音他下面就硬了,他還挺好奇里面什么情況,要是兩個人也就罷了,但沒聽出任何男人的喘息聲,多半是個自娛自樂的浪蕩女人,真這樣那可就有得玩兒了。
他禮貌折身朝隔簾最里頭走。
臨到門口,陸熠直了身,視線再次停在聲音出處,男人已經(jīng)開門進去,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香艷場景,唇角不自覺扯出嘲弄。
看來今天有人要好好享受了。
勾引
勾引
左右不過踏到門檻的時間,隔間門被大力破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男人哀嚎,蘇韞癱軟在地,雙手死死扒住門框,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出半個身子懇求望向還沒走遠的男人。
“救……救我!”
隔間里的男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被踹了那么一腳差點兒把他命根都踹斷了,這會正是氣頭上,他抬手就要捂嘴把人拖回去,邊拽邊淬些不干不凈的話。
聞動靜,陸熠側(cè)過身,覺得挺有意思,站身原地好整以暇瞧她掙扎的模樣。
“哦?你在叫我嗎。”
此刻蘇韞衣冠不整,胸前撕出大片春光,眼波流轉(zhuǎn)著的全是慌淚,大顆大顆從那張蒼白素臉落下。
嘖。真是可憐。
她掙扎更甚,幾乎是完全激發(fā)潛能不要命地爬起往前跑,絲毫不顧此刻自己有多狼狽。
跑幾步,整個人跪倒在陸熠腳下,男人始終沉默看她,同看一個垂死掙扎的東西無異。
身后男人忙追上來,一只手提著已經(jīng)半解的褲子,朝地面人罵:“你他媽裝什么貞潔,等回去———”
他恍然抬頭,蘇韞趴在陸熠腳邊,意思沒說明,那態(tài)度就是要帶人走的意思了,話被生生噎下去,“陸….”男人卡著嗓子沒喊出聲,“還沒走��?”
蘇韞拼了命搖頭,畏懼縮了縮腰,像只寵物攀附在他褲腳,那張含淚的眸子仰著望向他,沒說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藥效,哼出的聲音能酥得人腿軟,她伸手扯住陸熠袖子,小心翼翼:“救……我�!�
陸熠勾了勾唇,居高臨下睨她,這副久練沙場的身材,即便脫了軍裝,依舊挺拔英氣,動動眉頭也能叫人畏出股肅殺的精神氣。咾阿姨群追更68,5057久6久
“你說什么?”
他居然好脾氣蹲下身聽她話。
蘇韞不信他沒聽清,多半是在看笑話。感受到他嘲謔的視線,她硬著頭皮重復(fù)一遍:“救我,我不想被…….”
“不想被什么,說清楚點。”
女人不可置信,見他就這么赤裸裸調(diào)侃還一臉正經(jīng)的表情,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他挑了挑眉,“開個玩笑�!�
沒人覺得好笑,蘇韞咬咬唇攀著他腿爬起身,整個人近乎依偎他才能撐住身子,見陸熠并沒有阻止的動作她愈發(fā)大膽起來,視線轉(zhuǎn)向身后的男人,字腔正圓罵了聲。
“滾�!�
看了半天,男人算是分清形勢了,沒拒絕那就是接受,按照他的秉性英雄救美的概率幾乎不可能,他向來不多管閑事,比誰都謹慎,這女人搞不好是給陸熠準備的情人,而恰好就看上了,否則不會任由她借權(quán)壓人,可她不是———
視線垂著在兩人身側(cè)來回掃蕩,直到那聲“滾”將他思緒攪回,蘇韞仿若無骨,手自然搭在陸熠胸前,在他看不清的暗處眼神冷了幾個度。
“是、是�!蹦腥酥斏魈疥戩谀樕�,生怕一個好歹毀了這場搭橋宴,勾著腰連衣服都沒拉,直側(cè)身就要出去。
從頭到尾,陸熠都沒出聲,直到男人出去了才將攀在他身上的蘇韞扯開,跟拎小雞似的拽到墻邊。
蘇韞撐完能罰站在墻根,但藥性偏偏又作祟,她渾身熱的不行,不過也好在她喝的不多,尚且還能保存一絲理智思考,所以現(xiàn)在她猛地意識到什么,陸熠后退一步,也不知是看到什么,眼神莫名勾住。
低頭,原來春光早已經(jīng)乍泄一片,胸口處酒漬漾濕的布料被扯開,袒露半顆雪白的胸脯,這衣服是早有所準備的,隨手一扯就能撕開,透得堪堪只能遮住半身,她忽然呼吸急促,忙想遮掩,偏而視覺上的刺激放大了藥性,現(xiàn)在蘇韞腦子是混沌的,只覺得很熱,特別熱。
貼著這具身體,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那漂亮緊繃的肌肉,她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見她越發(fā)過火,陸熠一把攥住她要伸進自己衣服的手,蘇韞錯愕,眼神迷離無辜。
“幫我�!�
輕飄飄一句話,陸熠眼神變了變,不過半秒的停頓,蘇韞狡猾撲在他身上,胸前的濕潤蹭在他已經(jīng)換好干凈的外套,她墊腳勾在他耳畔聲音喘了幾次,試圖勾出男人心底埋藏的欲望。
這個角度,以陸熠的身軀很好擋住作亂的人兒,不過他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立馬將蘇韞拽開。
“蘇小姐要自重呢�!彼嵬崮X袋,不咸不淡這么一句。
蘇韞失了半分理智,壓根沒聽清楚他那句“蘇小姐”手重新勾在他脖頸處,墊腳,柔軟的唇瓣碰在他脖頸處,而后慢慢蹭上滾動著的喉結(jié),再往上,她雙眼迷離,收緊勾在陸熠脖頸的手,輕點在他緊抿著的薄唇上。
怎么看怎么像個勾人的妖精。
男人肌肉流暢漂亮,沒脫衣服光是摸著就已經(jīng)足夠叫人咽口水,蘇韞的手往下試探,褲間的硬物硌人,她勾出大概輪廓,心中驚出尺寸,不自覺吞吞口水,有點駭人。
“怎么,不繼續(xù)了?”
察覺陸熠似笑非笑的調(diào)侃,蘇韞本就潮紅的臉更燙,他視線過于直白,扎得人受不了。
就這點膽量,陸熠輕嗤一聲,單手整理好衣服,而對比身前凌亂狼狽的蘇韞,情況極其明了,從頭到尾陷進去欲望的只有她一人,而反觀陸熠擺明了就是在逗她玩兒,現(xiàn)在覺得戲看夠了,所以終止這場鬧劇。
也是,這種場景在陸熠身上發(fā)生的次數(shù)必然不少,他要真有意,不會到現(xiàn)在也沒出一點丑聞,畢竟到他這官爵地位,情人一抓一大把,偏偏他特立獨行,當個假和尚不破戒,也獲了個清高的名頭掛上。
意識到這一點,蘇韞有些羞赧,是她貼上去的沒錯,但男人這副坦蕩的模樣實在叫她沒辦法繼續(xù)下去。
“對、對不起�!彼贿@盆冷水潑回一絲理智,倉皇就要跑出去。
錯身的瞬間,陸熠聲音傳來,“等等�!�
蘇韞愣住,連回頭都不敢,聽著朝她接近的腳步聲踱來,宛若等待死亡的敲擊鐘,空氣靜得落針可聞,她聽見自己的心跳砰砰作響,嗓子也又干又難捱,只想趕緊出去把藥泄掉。
肩膀沉甸甸蓋上什么東西,一股好聞的味道卷入鼻腔,不是煙味也不是香水,蘇韞低頭看著垂在兩側(cè)寬大的袖子,是陸熠把外套蓋在她身上。
她一時說不出話,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沉重,抬頭,陸熠已經(jīng)走到她身前,下巴指指她胸前。
“你就打算這么出去?別害我,我可擔不起流氓的罪名�!�
他話里帶著嘲諷,蘇韞聽得耳紅,搖搖頭連對視都不敢。到底是那股子若有若無的氣勢壓人,跟他呆在一起,空氣都莫名稀薄,她小聲一句:“謝謝�!�
陸熠沒接,笑了聲,聽不出什么意味,但蘇韞能猜到他必然是在笑她愚蠢。
男人沒再管她,直接錯開身子走出去。
作者的話:求豬豬~
02
100豬豬加更哦
初遇
初遇
七月份的天正好是熱的時候,風刮了幾陣也不見消退灼意,當然也包括蘇韞,宴會散去后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她處理的方式很簡單,在浴缸里泡了整整兩個小時冷水才壓下那股燥意。
撈過件淺色裙子隨便套上后,蘇韞止不住捂嘴咳了兩聲,她身體不怎么好,沒泡成個藥罐子也半瓶晃蕩,泡完冷水之后身體更甚,她走出去,蹲下身隨便在抽屜翻找?guī)最w藥吞下,這勁兒也就這么過去了。
做完一切,蘇韞沉沉心,腳步才朝二樓書房走。
敲門聲響起,里面?zhèn)鱽頊嗐缟硢〉穆曇簟?br />
“進來。”
剛踏那一步,蘇韞忍不住皺眉,煙味大得叫人直泛惡心,整個書房只打了一盞燈,視線昏暗,木汶坐在皮沙發(fā)上翻著資料袋,連頭都沒抬。
她聽話走到他身側(cè)。
木汶年近40,整個臉上就已經(jīng)爬滿皺紋,一笑,眼鏡下的褶皺更為明顯,他沖蘇韞招招手,女人聽話向前。
他問:“東西弄到了嗎?”
蘇韞默了默,這態(tài)度讓木汶有些急了,狠拍桌子:“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東西弄不到你讓我怎么跟薩拉交代?”
“對不起爸爸,他沒上當�!�
木汶也知道陸熠難攀附下馬,所以扯了點骯臟手段,他早擺好譜,本想借著這次宴會把陸熠拉下水,就等他往里面鉆呢,樓上請人的房間都弄好了,酒也下過點東西,本來一切水到渠成的事情,就等事發(fā)拍下艷照制造丑聞,有了把柄就有了讓他搭船的資本,沒想到陸熠喝了酒卻沒事,更沒進備好的房間,回來的就只有蘇韞一個人。
他有些怒,“你為什么跑出來了?”
知道木汶會實時監(jiān)視,蘇韞沒隱瞞,老實答他:“我知道他沒來,傳遞的消息出了錯,我進房間呆了一會就主動下去了,事情出了點意外,勞沙議員闖了進來�!�
“勞沙?”木汶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奴昂的兒子?”
勞沙是為泰黨重議員奴昂的兒子,如今也進了議院,出現(xiàn)在宴會上倒是正常,但怎么會碰巧闖進去壞事?
蘇韞輕嗯一聲。
想了想,木汶對他行事作風也不是沒聽說過,前些年鬧出不少岔子,這幾年進了議院倒是安分不少,但也只是平靜幾天,借著這層皮,勞沙背地沒少干稅務(wù)透漏以及私自兜售官爵位的事情,要不是奴昂在上面壓下去,恐怕早就已經(jīng)翻了船,只是,長不長眼的也不應(yīng)該鬧到陸熠面前去,雖然軍政府與內(nèi)閣政府是雙權(quán)統(tǒng)治,但如今形勢多變,現(xiàn)在的為泰黨推出競選本來競爭壓力就大,急需軍區(qū)戰(zhàn)隊的席位投票,惹了他或是被套了把柄對誰都沒好處。
木汶道:“陸熠那邊什么情況?”
“沒什么反應(yīng)�!�
“沒反應(yīng)?”木汶不大相信,按理來說陸熠這秉性既然沒喝那杯酒必然是知道了什么,他性格算不上睚眥必報,但對于被算計的事,尤其在選舉關(guān)口,不說報復(fù),至少軍區(qū)那250票是別想拿到了。
原來就發(fā)生過諸類事件,五年前陸熠還沒調(diào)到薩普瓦身邊任職,當時還就只是個駐守緬泰邊境區(qū)的上校,后來不知怎么,上面下了命令,進緬甸密支那執(zhí)行一場任務(wù),具體沒公開什么事件,只知道出動了300人小隊進山,活著出來就陸熠一個,出來以后,陸熠跟條瘋狗無異,殺了四五個在內(nèi)閣的參議員,人當場上了軍事法庭,但不知何等原因,被當時時任泰國陸軍副總司令的薩皮瓦力保下來,消息作為軍方機密文件,從上到下封鎖,一直到現(xiàn)在也沒人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只知道五年的時間,陸熠仕途坦蕩,節(jié)節(jié)攀升,一路爬上現(xiàn)在的位置,成為薩皮瓦統(tǒng)治軍政府手操實權(quán)的五虎將首。
他嘆口氣,原本伸出去的手收回,望望蘇韞那張臉,木汶直擺頭:“我不信陸熠真的對女人無心,是個男人就有生理反應(yīng),只怕他是當假和尚當久了真把自己也騙過去�!�
對于這個白撿來的女兒,木汶還是很自信,否則也不會借花獻媚,只可惜還是差那么一步,不過往好了看,陸熠沒計較無非也就兩個原因,要么要根沒發(fā)現(xiàn),沒喝酒純粹是湊巧,要么是因為別的原因,至于是什么,木汶伸出手撫摸蘇韞的臉,目的就明顯了,他笑。
女人站身在原地,強忍著不適,唇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笑。
“行了,不怪你,下次別再讓爸爸失望�!彼麚]揮手,“出去吧�!�
蘇韞乖巧點頭,輕手關(guān)上門,隔絕視線的瞬間,那雙漂亮的眸子驟然冷下。
事實上,蘇韞并沒有完全說實話,到底,她瞞了一些,至于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但有一點極為重要,比如她不是第一次見陸熠,早在半個月前,兩人打過照面,當時什么情況她還記憶猶新,也是這么一個晚上,熱得燥人,她被木汶帶出去赴宴路上遭人纏上,那老東西因為對方是曼谷副警署的親信只顧利益放任她被欺辱,當時蘇韞聰明,雖然喝了酒但溜得很快。
小跑出來的時候,那紈绔普朗沙也追了上來,蘇韞酒被灌得不少整個腦袋晃得暈乎,跌跌撞撞跑出來,打了個車,身后人依舊咬著不放,還囂張打通她號碼威脅停車,這是蘇韞的軟肋,木汶早早就警告她這場宴會很重要不能得罪任何一個人,無奈,最后車停在碧甲盛路的佛統(tǒng)府旁。
下了車,蘇韞跌跌撞撞往佛統(tǒng)府里跑,佛塔金光燦出的一絲亮色讓人不禁生出畏意,只是可惜,這個點的廟宇早已經(jīng)關(guān)門閉戶,她抱了一絲希望,萬幸的是真就在佛塔門前停了輛車,黑漆漆地看不清車牌,但聽著身后的熄火聲,蘇韞抱救命稻草似的朝前撲,身子傾斜半跪倒在地上,膝蓋磕出道道痕跡,她皮膚嫩,血順著白色裙擺滲出分外駭人。
身后愈發(fā)急促的腳步和罵聲讓她心尖慌亂,整張小臉蒼白,她望著四周空曠無人的街道,倉皇又驚恐,一般下午六至七點佛塔里的僧侶就會閉寺,這個點,祈福的人早就回家了。
沒有哪一刻蘇韞無比希望有神佛降臨。
而后,她遇見了陸熠。
嚇她
嚇她
聽到動靜,她錯愕仰頭,車門打開,男人身子懶散放松靠在后座,似乎剛剛正閉眼休息被打擾,眉眼有些惺忪。他一只手撐著下巴,挑了挑眉,瞬也不瞬瞧她狼狽模樣,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微勾,笑得好看。
蘇韞微微愣住,顧不得那么多,她整個人疼得不像話,只能挪動往前爬了爬,最后倒在他腿間。
陸熠居高臨下瞧她,那張俊臉抬著,前座的便衣警衛(wèi)察覺動靜,立馬警惕起來,手往胸口探去預(yù)備隨時拔槍,他不動聲色抬手阻止,彎了彎腰湊近看清,兩人距離驟縮,近得能嗅見他身上帶出的一絲香氣,很好聞,蘇韞知道他喝了酒,不自在后退一些。
男人忽然又笑了,“怕我,為什么要求我?”
還什么都沒說,蘇韞卻莫名覺得他已經(jīng)搞清楚脈絡(luò),甚至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大約是那雙眉眼太過銳利,她覺得自己在這里和被拆穿的透明玻璃無異。
不過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當然蘇韞是見過他的,那張周正出挑的臉很好認,在木汶的辦公桌抽屜里就有一張貼出來的照片,只不過今天的陸熠沒有穿軍裝,換了件白襯衫,微耷拉著胸前兩顆扣子,比穿上軍裝那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多了絲不著調(diào)。佬阿姨婆;海廢追章⒊⒊。01⒊949⒊羊不怕�!彼秸f頭低得越厲害。
或許是醉意上頭,陸熠多了點耐心,微瞇了瞇眼,食指勾抬她下巴打量,剛想說什么,薄唇動動,沒出口,男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
“他…..”蘇韞咽下話,比起擔心面前人的身份,她更擔心被追上來的普朗沙帶走。
“我不認識他。”她換了種說法。
普朗沙脫了那身虛偽的警服橫肉一身,車停在佛塔路外,出來時獨身一人沒帶司機,就配了把槍,他酒喝了不少,這會兒正是蒙頭的時候,自然也沒辨認出停在佛塔外的另一架掛著軍牌的黑車。
“這可是木汶親口答應(yīng)把你送出來,躲哪也沒用,你掂量清楚,現(xiàn)在競選拉票少一個環(huán)節(jié)都不行,你也不希望他在曼谷舉行的演講出問題吧?”普朗沙搓了下手笑,“妹妹,也別怪我啊�!�
對于木汶把她作為獻媚奉承的物件,蘇韞已經(jīng)見怪不怪,一年前母家失勢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料到會有這么一天,能躲則好,不能躲她只能同歸于盡,普朗沙這個人很難纏,仗著副警署長親信這個名頭在曼谷肆意妄為,一人之下沒人叫板不行。
當然官場見得多了,她也隨木汶學會察言觀色,譬如現(xiàn)在她能知道陸熠這個人制住普朗沙,但怎么讓他幫忙是個問題。
察覺蘇韞這副半跪半倚靠在車門邊的無骨作態(tài),普朗沙借著不怎么亮堂的光伸脖子看,可惜,沒看清,只見到一雙腿搭在敞開的門邊,以及那張沉在黑暗里的側(cè)臉。
“誰?”普朗沙警惕起來。
陸熠眼皮都沒抬,收回搭在她下巴的手,似乎是懶得管這趟閑事,打算關(guān)門。蘇韞急了,用力扒住門,顫抖著身體求他。
普朗沙以為人怕了,嘿笑一聲,從后腰拔出警槍邊走近邊繼續(xù)威脅:“你要是懂點事兒,說不準我還能不計較溫柔點�!�
嘭———
幾乎是毫不猶豫,蘇韞連他什么時候掏槍的動作都沒看清,只看清子彈射出后微微發(fā)燙還冒著煙的槍口,普朗沙眉心正中,黑漆的洞口流出汩汩鮮血,身體轟然倒塌。
嘖。骯臟的人流出來的血果然也是黑的,陸熠鄙夷。
蘇韞驚愕。
這里是曼谷市區(qū),槍響之后不到十分鐘就會有警察趕來,真是瘋了才會毫無顧忌殺人,而且這里是佛統(tǒng)府,再不講究也應(yīng)該避諱,他居然敢當著佛像殺人,瘋子,真是個瘋子!
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現(xiàn)在很危險。
“他….他是曼谷區(qū)副署長的親信�!碧K韞磕磕巴巴后退。
男人像聽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輕“哦”一聲,“既然怕出事,那你來求我做什么呢?”
蘇韞并不知道她以為的犯法,在男人面前形同虛設(shè),規(guī)則和法律是給底層人定制的,權(quán)力層層更迭套攏,上層的人只需要掌握、頒布游戲規(guī)則就夠了,真論起來,普朗沙連跟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能親手給一槍已經(jīng)是抬舉。
所以陸熠沒有說話,純粹只是看不上眼罷了。
她支支吾吾后退,手摸到一灘黏膩的東西,隨著一陣風刮過,她才嗅到因為太緊張而沒有注意到的詭異,蘇韞猛地低頭,車輪下擠出個麻袋,看起來像被輪胎碾過一遭,袋子里的東西癟掉一角,正汩汩往外冒血。
這是———
她臉色倏白,驚恐萬狀,像見了鬼似的,而陸熠像個沒事人,磋的一聲,點了支煙,火機打亮的瞬間蘇韞才看清他輪廓處不經(jīng)意的小滴血跡。
“你……..”
“幾個畜生而已�!�
蘇韞還沒出口就被拆穿心事。
陸熠捏著指尖一抹猩紅,霧氣散在那優(yōu)越的輪廓,俊臉朦朧不清,他吐了兩口煙,從上到下打量人,視線最后停于被嚇到蒼白的臉上。
本來就沒什么氣色,這么一瞧,更虛弱了,偏偏陸熠跟她開玩笑,那把槍抵在她下巴,問:“我要是殺了你,今天誰也不會知道這里死過人,你說對不對�!�
女人哪敢回答,忍著喉嚨里的含糊酸澀拼命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對?”陸熠調(diào)侃,“那你說是為什么。”
擺明了要為難她,偏這把槍堵住她所有的話,蘇韞只能被迫點頭,一雙漂亮眸子水汪汪地。
今天本來就順暢,辦完了事還沒慶祝,這會兒陸熠心情更好了。
蘇韞被他折騰得莫名,加速的心跳從剛才就沒下來過,然上天垂憐,前座的人出聲:“司令電話�!�
警衛(wèi)莫名看了眼蘇韞,而后將駕駛座車窗升上,今天不知道著了什么魔,少將心情好到去挑逗個女人,英雄救美,破天荒頭一次,看兩眼,這女人長得確實尤物,但陸熠身邊尤物數(shù)不勝數(shù),上趕著塞,所以他很正常認為陸熠只是一時興起。
畢竟陸熠心情好的時候確實什么都不計較。
電話里不知道說了什么,蘇韞見他下巴抬了抬,臉色舒緩。
“是的,放心,辦妥了。”
隔了一會,又道:“那群老東西過段時間也該辦競選演說了,塞納瓦后天會出現(xiàn)在芭提雅,新聞部現(xiàn)在重點都在他那,臺子都已經(jīng)搭好了,支持率不會差。”
“是�!�
趁這個空隙,蘇韞神不知鬼不覺后縮撤退,見他沒反應(yīng),迅速挪到車后拔腿就跑。
*
余光,陸熠瞥了眼那倉皇失措的背影,嗤地一聲。
薩普瓦問:“你笑什么?”
陸熠:“沒什么,事情都在按計劃走,司令放心。”
“那就行,整個泰國找不出第二個比你辦事妥帖的人,我還是最信任你的,大選結(jié)束,你我都能分一杯羹。”薩普瓦贊句。
“謝謝司令抬舉,這是我份內(nèi)的事情。”男人謙遜。
警衛(wèi)探過頭,看著快要跑遠的女人比了個殺的手勢詢問意見,陸熠抬手,隨后,電話掛斷,那層浮在臉上的虛笑冷下。
“剛剛七十七新軍營來信�!�
“說�!�
陸熠杵滅煙頭,閉眼仰頭靠在后座養(yǎng)神。
“陳參謀長的一年期限滿了,現(xiàn)在申報從七十七新軍營回總部�!�
“批�!�
警衛(wèi)又道:“上階段的內(nèi)陸演習已經(jīng)收尾了,尤金少校問選舉期后的1027清掃是否需要帶隊備戰(zhàn),進入緬甸邊境輔助�!�
陸熠睜眼:“消息沒放出之前,先按兵不動,省著點精力休整�!�
“是�!�
安撫
安撫
*
樓梯口,迎面撞上個人,將思緒飄散的蘇韞扯回神。女人面色溫柔,笑得無害,手里端著的茶盞被灑落也不生氣,掏出盤子里墊好的紙巾,擦掉因為水漬濺落手上而被燙得發(fā)紅的皮膚,動作小心翼翼。
“抱歉。”蘇韞說。
“你沒受傷吧?我也是沒長個眼�!彼s忙將托盤放在走廊的臺子上,想握住蘇韞的手查看,還沒碰到邊就被不動聲色避開。
“我沒事。”
女人愣住。
她說得算禮貌,但也僅此禮貌,面上表情冷淡。
女人叫砂娜,是木汶半年前光明正大養(yǎng)在家里的情人,而蘇韞的母親,那個自甘墮落的女人,將妻子的位置騰出,以為這樣就能逼出男人的悔意。
愚蠢極了。
蘇韞擦擦濺到臉上的水漬,側(cè)身繞開道,沖她抬抬下巴示意木汶就在里面,一句話都沒再多說離開。
砂娜望著她背影,頓了頓,隨后將托盤重新端起往書房里走。
出了門,蘇韞沒回房間,而是去了偏院別墅。
別墅外沒開燈,從外看不出一絲生氣,連傭人都沒有,進了院子,她只能依靠直覺磕絆走在石子路上,到了門口,蘇韞習慣性摸鑰匙。
門打開,依舊一片黑暗,這個點那琳還沒睡,不開燈無非是為了懲罰自己反省,蘇韞輕車熟路摸到開關(guān),咔噠一聲,諾大的客廳頓時亮堂,沿著樓梯,她走到那琳的房間。
沒鎖門,她直接推開,而后房間燈亮起,蘇韞也看清床上背對著她的人。
那琳忽然暴躁錘床,側(cè)過頭惡狠狠瞪她:“你為什么要開燈!為什么要開燈!”
蘇韞面無表情看著,腳步走到她身邊,而后蹲下身,一下又一下?lián)崦终�,“媽媽,是我�!?br />
女人像意識到什么,恍恍惚惚垂頭認真看她,認清后身子一抽一抽地顫抖,伸手緊緊攬住蘇韞的腦袋,“是你、是你,我的韞韞。”
說完,她又扯開,那雙泛紅的眼和蒼白到?jīng)]血色的臉突兀極了,蘇韞快忘了那琳以前是什么樣,明明漂亮又溫柔的一個女人,現(xiàn)在卻變成歇斯底里的瘋子。
那琳顫巍撫摸上她的臉:“是他讓你來的嗎?”
提到木汶,蘇韞驟冷,毫不留情告訴她不是。
像這樣的場景基本每周幾次,蘇韞來了,那琳總要問一句木汶,到底,她還在對他抱有希望,即便木汶已經(jīng)堂而皇之把那個女人接入家門,那琳還是自欺欺人。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啊�!蹦橇障裥沽藲�,身型單薄如紙,蜷縮著脊背。
蘇韞沒回答她的話,走到一側(cè)拉了張凳子坐下,環(huán)顧眼四周,能砸的東西都已經(jīng)收好,連窗簾都被封死,風順著縫隙吹進來,清冷寂寥。
她彎彎腰湊近,安撫道:“你再等一等,我會想辦法的好嗎?”
“能有什么辦法…..能有什么辦法呢�!蹦橇锗哉Z。H蚊全偏》68
她并不是甘愿要把自己折騰成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可別無他法,政府清算時家里所有的財產(chǎn)都被沒收,那座她依賴的靠山轟然倒塌,那琳再也沒有話語權(quán)。
她曾苦苦哀求那個男人,得到的消息卻是他為保全自己的權(quán)力而避險,還哄騙她現(xiàn)在風頭緊,等局勢穩(wěn)了再出手,當時那琳天真的以為只要穩(wěn)過這個風頭就好了,可等來等去是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面臨牢獄之災(zāi),再是木汶有了情人的消息。
那琳就此封閉絕望,誰也不見。
蘇韞忽然梗了梗嗓子,沉默半晌,最后眼神堅定道:“會有辦法的,到時候我?guī)汶x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