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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客廳里空無一人,她走了走,聽見書房里的聲音。

    順著門縫,蘇韞隱隱約約能聽見點什么,是有關于增兵。

    qun1,10三起9溜吧2,1看后續(xù)

    點煙

    點煙

    察覺門口的動靜,書房安靜下來。

    咔噠一聲,門打開,女人坦蕩走進來。

    陸熠抬了抬眼皮,身靠桌臺,將電話撂在桌上。

    進來的人不太自覺,傾身壓在他面前。隨著香味彌漫開來,蘇韞轉轉手,從他口袋里摸出了煙和打火機。

    磋地一聲,打火機燃燒在兩人面龐中央,點亮了男人眸中的悸動。

    蘇韞這樣的女人,實在漂亮得沒話講,一顰一笑攝人心魄,哪怕是是在做與她這張艷絕的臉違背的粗俗事情,也能叫人動容。

    就見她側頭熟練點煙,吸了一口,夾在指尖。

    對視的眼神綿長迷離,她微抬下巴,湊近,將吞進去的滋味全都化作了霧氣,吹在他臉上。

    霧氣散開,是男人似笑非笑的俊臉。

    蘇韞歪歪腦袋,勾唇:“陸長官,別這么直勾勾看我啊,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吃了。”

    撫媚的作態(tài)很難不撩動人心弦,在下一瞬,蘇韞被他猝不及防地壓在辦公臺上。

    陸熠雙手撐在她腰側,壓近:“我現(xiàn)在真的有點想吃你,怎么辦�!�

    不是詢問,是肯定。

    蘇韞撇撇嘴,摸著他的臉往下,眨了眨眼,“我看不太行�!�

    說罷,趁男人沒反應過來,將嘴里的煙拿下,輕送在他唇邊。

    煙嘴上還殘留著濕濡的溫度和口紅的痕印,陸熠單手圈上她的腰,松散含著,就著她遞來的姿勢吸了一口。

    火星燒得旺,一點一點消下煙灰。煙霧漫漫,將視線隔絕。

    “我說行,那就是可以。”

    陸熠做事向來不容置喙,話落,不給掙扎的機會,手指一挑,蘇韞胸前的盤扣散落。

    他惡劣地笑一聲:“今天想玩什么?像昨天那樣?”

    “我還挺喜歡你叫我陸長官。”陸熠咬著她耳垂曖昧道:“尤其是在床上。”

    蘇韞臉上一紅,腦海里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想推開他,可男人紋絲不動。

    這點撩撥人的手段總能被他挑開破綻。

    昨天晚上,到了后半夜,她無聲喊了一句陸長官,也不知觸到哪句神經,陸熠來了勁兒,非逼著她喊了一晚上,到現(xiàn)在嗓子還有些啞。

    不過這在陸熠眼里就變得非常有趣。興許是一種惡趣味,他總能樂此不疲地做些讓蘇韞紅臉說不要的辦法。

    進書房撩撥的后果就是,再次被就地正法。

    桌上的文件凌亂,她被壓在辦公椅上頂弄得磕磕絆絆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蘇韞走出來時,雙腿還在打顫。

    “禽獸�!碧K韞咬牙切齒。

    某個禽獸已經饜足整頓好衣衫,心情大好,抽著紙一點一滴抹去桌上曖昧的清濁�?諝饫锏牡酿つ仛庀⒕镁貌簧�,再次勾得人心癢。

    良久,他立身在窗邊,凝望層疊的群山方向。

    一通電話再次打來,這次稍顯急促,陸熠平靜地接通,聽完,笑意逐漸凝固。

    “他要我撤兵,還不到三天,急什么?”

    “行了,三天后再說�!�

    “為什么等三天?”陸熠笑著對那頭說:“當然是為了穩(wěn)定民眾的安危了,萬一再鬧出點什么事怎么辦?”

    電話另邊,索隆插著腰警告:“事情差不多就可以了,鬧大了誰都不好看�!�

    陸熠嗤之以鼻,他怎么會嫌事情鬧大?只會嫌事情不夠大罷了。

    “行了知道了�!�

    電話掛斷后不到兩個小時,一條橫空而出的卸任新聞爆出。

    新聞部、國媒辦、紛紛直播著這一場突然的發(fā)布會。

    賽卡卸任,在卸職令上親自簽下了名字,并且宣布解散現(xiàn)任麾下黨集會的國會部門。

    新聞場內,賽卡面色鎮(zhèn)定,做出了對最近事情的看法以及歉意表率,并承認自己在職的不力,最后深深鞠躬,將在新一任總理選舉出來前,由副總理胡敏文代職,并且宣布愿意接受徹查。

    走出總理府時,長槍短炮的記者已經聚集在外面,焦急詢問著是否會平安交接權力、卸任是否是因為最近的民愿、看見軍隊進入首都是否是產生了分歧、以及往后爆出的國會稅款問題等問題。士兵將記者們隔開,賽卡拒絕回答,在士兵護送下進入檢署車。他將率先親自前往調查部門配合,其調查部門是隸屬高級檢署,在大權真正交接之前賽卡都會被安全護送,直到無罪平安落地。

    這一切的事情都發(fā)生在軍隊進入曼谷進行武力鎮(zhèn)壓之后,才不到幾個月而已,賽卡從一開始的躲避到現(xiàn)在的自愿卸任。

    母庸置疑,這就是陸熠想看見的,尤其是宣布卸任后的徹查,賽卡能卸任除了民眾的聲音大到扛不住,其中有一條便是他已經成了王室丟出去頂罪轉移視線的棄子。再有,賽卡是怕了,現(xiàn)在的他恐有猜忌,畢竟出兵曼谷無異于是撕掉當初大選成功與軍方簽訂的不政變協(xié)議。

    要知道,示威者們一直不斷高呼著軍隊介入,推翻賽卡政府,推翻國會部門,而在這個關口,身為軍政府二把手,陸熠出兵任誰都會猜忌是薩普瓦的意思。軍政府本就一直虎視眈眈地,賽卡怎么會不懷疑薩普瓦是不是想在無可挽回的局勢下撕了和平協(xié)議,然后將罪責全都推給他做給王室看。

    這層假象從出兵后便越發(fā)逼真,而假象,是陸熠特地給的。

    他就是要逼賽卡在惴惴不安里選擇卸任,與薩普瓦間隙,再由他的嘴巴,撕出薩普瓦的關鍵性證據(jù)。

    同一時刻,陸熠立馬召集了一場軍層會議。

    ———

    等蘇韞再進書房,人已經走了,桌上還擺著放涼的茶水。

    她執(zhí)起杯摩挲了幾下,眼底晦澀不明,桌面的文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抬眸,看向座椅背后的軍旗,蘇韞走近摸了摸,掀開,取下一塊鐵小疙瘩。

    道歉(微H)

    道歉(微H)

    男人回家已經是深夜,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沒開燈,就著窗外灑進的月色靜靜凝視床上人兒的臉。

    蘇韞睡得很淺,也不太安分,經常到了半夜陸熠需要給她掖被子,撫平皺起的眉頭。

    陸熠連呼吸都輕了,唯恐驚擾了夢中人,卻又克制不住,俯下身親了親她的臉蛋。

    一親,人醒了。

    蘇韞迷迷糊糊地看見一道黑乎的影子裹著她,很燙,癢癢的,她想睜大眼,眼皮像壓了塊石頭。好不容易看清楚了,那黑影短促笑了下,蘇韞很快就辨認出來是誰,有些生氣。

    “你把我吵醒了。”

    “嗯�!毙讯夹蚜�,陸熠索性將人拉出被窩抱著,“下次不這樣了。”

    蘇韞帶著一絲迷糊:“你趕緊去洗澡睡覺吧,很晚了�!�

    她聞見陸熠身上一股從會議室?guī)С鰜淼臒熚�,不太喜歡,頓時清醒不少:“快點去�!�

    陸熠忽然覺著她有點皮,在腰上狠狠擰了一把,蘇韞徹底清醒了,一掌拍在他肩上:“陸熠!”

    “我在�!标戩谡碓谒缟稀�

    還笑!蘇韞覺得他就是故意的,煩躁地想推開。

    “你身上有煙味。”蘇韞說,“我不喜歡。”

    陸熠身子一僵,“知道了。”

    這次男人沒有再賴著,親了親她的臉便去了衛(wèi)生間。

    嘩啦的水聲傳來,二十分鐘后,陸熠帶著一身水汽走出來,下身只裹著條浴巾。

    常年的訓練養(yǎng)出來一身漂亮健碩的肌肉線條,此刻水珠從他額間的碎發(fā)滾落淌在肩上、腰腹,最后滾進了欲蓋彌彰的浴巾內。即便蓋住了,還是無法忽視腿間聳起的一角,只稍一眼,足夠讓人咽口水。

    一副美男出浴景,偏有人不解風情。

    陸熠冷著臉坐在床邊,掐了掐她的臉:“連等都不等人?蘇韞,你真的太沒良心�!�

    良心?良心是什么東西,能保命嗎?蘇韞不屑地翻身推開他:“睡覺吧陸長官,很累了�!�

    挺好的。陸熠勸說自己要徐徐圖之,可當執(zhí)念上頭,他才恍然壓根抵不住本性,由其是對待蘇韞這樣的女人,更不應該任由她胡來。

    思忖半秒,他扯過蘇韞的胳膊將人翻身。

    啪———

    空氣傳來清脆一聲響,蘇韞一掌用力揮在他肩膀,漆黑下,陸熠看不見痕跡,但能感受到胸前火辣辣的灼感。

    有句話叫恃寵而驕,用在蘇韞身上正好合適。

    “蘇韞,你是牛嗎。”陸熠面不改色,“打仗還能優(yōu)待殘兵俘虜,你要打死一個傷員嗎。”

    小小的身體,力氣比牛還大,也就沒打在傷口上,他能扛住,換了別人體格差點兒的,多少要被打吐血。

    這說的是人話?蘇韞無語;“陸長官,咱們醒醒,您的體格跟傷員殘兵沾不上邊,只有您打死牛的份,沒有別人打死你的事,早點睡吧,要學會一個人睡覺。”③3〇1㈢9;49③qq群

    話落,埋進被子里,說什么都不再理他。

    “….”

    “蘇韞�!�

    沒反應。

    陸熠的耐心只有幾秒,伸手將人從被子里拽起,掌風一掠,蘇韞的裙子被撕碎扔在地上。

    “陸熠,你瘋了嗎!”蘇韞瘋狂扭動掙扎著。

    “沒瘋,醒著呢。”陸熠輕描淡寫。

    沒裹多久的浴巾隨之掉落在地,陸熠單腿壓著她掙扎的動作,拍了拍她的臉:“我已經香了�!�

    蘇韞一怔,有些莫名,但想到那句煙味大,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半推半就間,衣服已經脫得一件不剩。

    他直身,高抬著她的腿插入,性器一捅到底開始律動,每次插入到底又抽出卡在龜頭隨后整根頂入,像要把人戳穿。

    “輕、輕點�!碧K韞斷斷續(xù)續(xù)地輕哼。

    “求我�!蹦腥司痈吲R下地睨她,嘴角輕挑含笑,“我想聽你求我�!�

    蘇韞咬著牙不松口,他就撞得更快、更深,兩瓣唇肉在來來地摩擦下崩成白膜,蜜汁從縫隙里一滴滴搗動成白沫四處飛濺,交合處已經一片泥濘。

    她倔著骨頭就是不喊,陸熠將她翻了個身,拍了把白嫩的臀瓣,頂?shù)酶睢?br />
    陸熠好笑地揉她胸前的肉球:“你怎么就是改不了這副德性?”

    蘇韞不說話。

    “你說說,一開口,要什么我沒給過?”

    蘇韞還是不答,身子小幅度地顫抖。

    意識到不對勁,陸熠停下動作,強硬將她翻了個身,摸到了臉上濕濡的眼淚。他僵住手指,怔了半秒,將人抱在懷里輕哄:“怎么了?”

    “你只會欺負我�!�

    剛哭過的聲音帶著一絲含糊,在陸熠耳朵里成了撒嬌示弱。

    他依然受不住蘇韞的眼淚。

    僵硬著替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低頭吻去她的難受。

    “對不起。”陸熠平靜溫柔地說。

    “什么?”蘇韞不可置信抬眸。

    漆黑一團的環(huán)境里,唯有月光灑下的一絲光線,但也足夠讓她看清他臉上的神情。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尋常到再尋常不過的小事,蘇韞知道,這句話在陸熠身上絕無可能,但偏偏就是聽到了。

    詭異極了。

    陸熠摸著她的臉,很輕又重復一遍:“是我對不起你。”

    蘇韞摘開他的手,有些不自在:“不用對不起,做都做了那么多次,我只是想讓你輕點�!�

    他還是重復了一遍:“蘇韞,是我對不起你�!�

    這一遍說完,將女人深深擁入懷中。

    蘇韞不知所措,手滯在半空中放也不是抱也不是。陸熠從來高高在上,話是不可忤逆的命令,從不顧及他人想法,是個從頭到尾的自私自利者,他怎么會覺得自己有錯?這樣的陸熠實在令人不適應。

    可當真的聽見他的道歉,不管是因為什么,蘇韞都不可遏制地顫了一下。

    他們之間似乎相隔了太多的謊言與利益,倘若要說對不起,一輩子也說不完。是誰錯了呢?走到現(xiàn)在,已經算不出來,她與陸熠真的能兩清嗎,還是要一輩子抵死糾纏。

    她不知道。

    當陸熠再次進入她的身體時,蘇韞已經平靜了許多,主動環(huán)上他的腰貼近將自己送上。

    床榻搖晃,一夜的春光。

    威脅

    威脅

    *

    如今賽卡政府的解散,胡敏文暫時代理,樹倒猢猻散,執(zhí)政國會中人心惶惶,生怕接下來被牽連清算。

    而節(jié)骨眼上,新總理的選舉卻被暗暗壓下來,原因無他,現(xiàn)在不是個好時機,剛出了示威事件,又來一出軍政府插手,誰上了臺都是熱鍋上的螞蟻,等著被削算熬死,甚至是披皮的傀儡。

    這個時候,陸熠見了賽卡一面。

    賽卡頗為意外,害怕地起身斥責是誰放他進來的!不停地要叫人進來。

    可惜門關上,什么都聽不見,陸熠是按照正常程序探望,卻在進去的第一時間故意壞了電力系統(tǒng)。

    陸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甚至有些客氣,彎了彎腰替他點煙,讓他別害怕,眾目睽睽之下他干不了什么。

    賽卡比誰都知道他手段,又怎么肯放心地坐下和談?他表現(xiàn)得十分抗拒,一句話也不肯吐出。

    “你沒這個資格審問我�!辟惪ü菤膺在,冷眼不屑。

    這話說得多難聽,陸熠皮笑肉不笑:“緊張什么,我只是來跟你聊聊天,老朋友見一面都不行?”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

    陸熠不急不慢地替自己點煙,“話說的太傷感情了,畢竟也是交情一場,賽卡,你老婆孩子在澳大利亞對吧?”他微蹙眉,手指抵著太陽穴,似乎認真思考,“聽說是最近才轉移的?還辦了移民,哦,還有一筆款流進了在海外的賬戶是不是?”

    “陸熠!”賽卡驚變,旋即低聲拍桌:“你要做什么?你敢威脅我!”

    “這怎么能叫威脅?”陸熠笑笑,“那筆錢是干凈的嗎?要是拿著民眾的稅款來私用,你這個位置坐得也太失敗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賽卡無所謂,“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查,是黑是白,查出來了我會認�!�

    瞧瞧,多么大義凜然的作態(tài),連他見了都要潸然落淚。陸熠嘆口氣,輕搖頭:“你說,你一個人替著扛下這么多罪,值得嗎?”

    賽卡鎮(zhèn)定自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陸熠含著煙,勾唇,“那我說的簡單點,你能出來頂包是普南敦殿下的意思吧,薩普瓦還豎著一枚旗,你是被棄掉的那個。你以為這些示威者是誰的命令擺平,我就算不出兵,假以時日,薩普瓦也會發(fā)動軍事政變,別說什么不相信,你手里大把他的把柄,這種時候你就是風尖浪口上的人,你覺得,他還能讓你走出去胡說八道?即便你們達成了協(xié)議扛下責任,但要是檢署深究下去,我給點什么風向,他這樣疑心重重的人,能放過你嗎,保不齊還沒走出門就死了�!�

    “什么風向?”賽卡抓住重點,鎮(zhèn)定看他,“我進來了就沒想著出去,你別想在我這里套話�!�

    有意思,抱著必死之心。陸熠喜歡這種硬骨頭。

    他冷哼一聲:“方向?你說說,國會的部分稅款進了誰的口袋?這件事情查到最后到你的頭上,你一死百了,別忘了,你還有進款的海外賬戶。”彈了彈煙灰,陸熠一字一句地說:“順藤摸瓜地查出去,會不會殺人滅口清除禍患,那就不好說了�!�

    陸熠聳聳肩,“薩普瓦是什么秉性你清楚,他要是盯上的手事情必然做到極致,我就是提醒你,別當了替罪羊還連累了妻女�!�

    不給賽卡回答的機會,陸熠起身離開,留下一臉破冰掙扎的賽卡。

    到了門邊,他折身復返,將煙掐滅缸中,懶懶起身道:“想好了,隨時找我�!�

    賽卡沉了臉色。

    若是能活著,沒人想去死,話的意圖已經足夠明顯,倘若陸熠肯,他或許尚有掙扎的生機。

    走出層層保護的監(jiān)察大樓時,陸熠回身瞧了一眼,士兵向他敬禮。

    他望向藍天白云的風景,前兩日還是一片烏煙瘴氣,今天連空氣都香了不少。

    想到什么,雙手插兜,悠閑地乘車離開。

    今天心情不錯,選個禮物回家。

    ——

    回到家,已是傍晚。

    進了院子,蘇韞看見了一臉笑意的男人,試探地問他:“你今天心情很好?”

    陸熠將她拽入懷中親了又親,又從口袋里摸出串粉寶石項鏈替她戴上,“是還不錯�!�

    蘇韞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甚至還給她帶了禮物。

    事實確如此,在回來前,陸熠見了這位副總理,也就是如今代理總理的胡敏文,想試探口風。

    胡敏文是個老實膽怯的性子,前身干國會議員時就算是透明人,也不知怎么就提拔上來,興許也是夠聽話。

    這幾日想必也是見了不少人,一字一句緊小慎微,不敢出任何差錯。

    越是搖擺不定的性子,越容易掌控。對于陸熠而言,無疑是個好消息。

    更好的消息在他還沒到達美塞時,一同送上。

    是賽卡來電,料想到有監(jiān)聽,賽卡并未說話,只一秒掛斷。這已經足夠了。

    賽卡能低頭也非真的自己想通,而是陸熠動動手指透露口風罷了。早在陸熠離開不到一小時,有人傳話,通知賽卡遠在澳洲的親屬出事。賽卡當即癱軟成一團。

    蘇韞貼近他懷中,忽然問:“陸熠,你說的很快結束,還有多快�!�

    “怎么突然問這個?”陸熠摸著她的腰詢問。

    “我總覺得最近有大事要發(fā)生,有些害怕�!碧K韞縮了縮身體,欲言又止,“瑪塔那邊……”群1!10三起,9溜吧21看后續(xù)

    “不用擔心,瑪塔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需要操心任何事,知道了嗎�!标戩谶氖职矒幔暗鹊揭磺薪Y束,我們過安定日子�!�

    恐怕過不了安定日子,蘇韞心虛地撤開。

    陸熠由著她動作,捏捏臉,“瑪塔已經回德國了,你怎么那么蠢?如果不是我出手,你根本走不出泰國,那些人都沒安好心,除了我,誰會真的把你留下來?學聰明一點。”

    早在那天進律世宮,陸熠就給了瑪塔足夠的利益交換條件,他要蘇韞,相對的,也會答應協(xié)議,瑪塔與迪普希同乘一個陣營,待迪普希成功冠冕王儲,兩人協(xié)商政權,只要瑪塔不下嫁貧民失去尊貴的身份,他答應日后鼎力相助,送她握暗權。

    他樂意用利益來換取蘇韞,這很值得。于他而言,只要人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他身邊哪也不去,這點小小的條件算得了什么。

    蘇韞嗯一聲,老實地點頭:“知道了�!�

    她當然知道瑪塔可能不會放過她,但陸熠會保下她,蘇韞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自信,但顯然,她賭對了。

    看著男人深邃溫柔的眸子,蘇韞忽然認清,她好像是個白眼狼。

    這樣報復的快感,最后真的會快樂嗎。

    她不知道。

    恨嗎

    恨嗎

    *

    長達一個月過去,整個泰國又再次恢復平靜。

    真正的選舉到來前,政臺上亂成了一鍋粥,一如兩年前,總理之位花落誰家成了疑問。然而不同于上一次,這次有了樞密閣的插手,致使僅僅推選候選人就已經成了疑難問題。

    這么熱絡的局勢,陸熠卻不擔心,甚至過于休閑了。

    迪普希秘密到訪,看著他金屋藏嬌的做派,輕哂:“你這是怕誰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見不得人。”

    看眼乖巧回屋里的女人,陸熠聳肩,不計較他的調侃,:“你說得沒錯,我真好這口�!�

    “你這么藏她,能愿意嗎�!钡掀障蛑o,“不是我說你,為了個女人把瑪塔逼回德國,你是真的不擔心條件談不攏,她反回來咬你一口?”

    “這不叫逼�!标戩谛Σ[瞇地倒茶,“她自己愿意�!�

    “至于護得那么緊?”迪普�?囱垡呀浵г陂T口的女人,“萬一是養(yǎng)不熟的寵物,再跳出來咬下你一塊肉怎么處理�!�

    “還能怎么處理�!边B陸熠自己都沒聽出的無奈寵溺,迪普希手指頓住,半秒才將茶送進口中。

    “當然是善后�!标戩谡f,“好歹是自己養(yǎng)出來的,不出手,總不能送出去讓人欺負�!�

    迪普希冷笑:“她要是真有你說的那么嬌弱,就不該使那么多手段一門心思算計人,陸熠,你眼睛瞎了還是讓霧蒙住了?”

    陸熠不贊同:“這叫什么算計人,要是沒有找死的人往上湊,她做不了局,況且,保命的手段,不學聰明點遲早讓人玩死。”他微抬眉稍,眼里滿是溢出的縱容,“我覺得她沒問題,誰覺得有問題?”

    “誰敢有問題?”迪普希嘲弄,“有問題的恐怕早就讓你弄死了�!�

    陸熠不以為然。

    迪普希十分確信他的昏庸作態(tài),否則當初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威脅他,不過,只要不妨礙局勢,他也沒功夫操心。

    “賽卡怎么說�!彼腥朐掝}。

    “答應了,咬下薩普瓦是沒問題,只等公開審判那頭。”陸熠笑,“這兩個人挺有意思,當初薩普瓦在名單匣上的大名就是暗中跟賽卡牽了一筆,也就是說,兩個人之前打過照面。”

    “不過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無非是拿了點貪污賄賂款,一件事翻不了什么氣候,要是有了賽卡的證詞,那就不一樣了�!�

    迪普希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他會那么容易坐以待斃?我擔心他先一步發(fā)現(xiàn)了賽卡的翻供把人處理了�!�

    必然是不會,陸熠一直在查,這算時間薩普瓦行蹤不定,安靜得太過詭異了。但一直沒查出什么結果,憑薩普瓦的秉性,是不可能讓自己被動,至于在做什么,不好說。

    但只要在審判那一天將事情抖出,做實了薩普瓦的罪責,那么就能立馬執(zhí)行命令,卸下他的軍裝。到那時候,薩普瓦無力回天。

    有軍中養(yǎng)出來的一批墻頭草,母庸置疑,陸熠也會名正言順地從’副司令‘抬正。

    但他要的不止于此。

    “所以我們才要加快動作。”陸熠淡笑,掀了掀眼皮,涌上無窮盡的野心,“他不敢處理賽卡,至少現(xiàn)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敢,他的目的更多是逼賽卡認下罪,自己摘干凈,搞不好是讓賽卡把我也拖下水�!�

    迪普希當然贊同他的意見,畢竟事情再耽誤下去,進行了新一輪的總理選舉,事情又會多添麻煩。

    現(xiàn)在把事情處理完,陸熠身上還有王室看中的利益,足夠心狠手辣、辦事妥帖,趁熱打鐵能上位的幾率極大。

    他不否認,但也疑慮;“你自己小心點,別被抓了把柄,我看賽卡也不一定能真的出庭,記得把事情辦好,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陸熠淡淡看著他:“知道。”

    過去兩個小時,等蘇韞再走出來,亭心哪里還有迪普希的身影,只有陸熠獨身坐著品茶。

    發(fā)覺有人有視線過來,陸熠起身朝她走來。

    吃過飯,陸熠很忙,哄了人幾句便回書房處理事情。

    蘇韞端著茶走進,男人見她來,也不避諱,大方地扯過她的手將人摁在主位上。

    “我不想幫你批文件�!碧K韞嘟囔,“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沒人要你幫忙�!泵髅魉攀欠鄣哪且粋,陸熠卻在身后幫她捏肩,“休息一會。”

    蘇韞覺得他手勁兒太大了,捏得骨頭咯吱響,快散架。她喊疼:“不要你按。”

    陸熠很無辜,松手替她輕揉緩釋:“不好意思。”

    說她是牛,蘇韞簡直覺得好笑極了,到底誰才是牛。

    心里這么想,蘇韞沒敢說出來,雙手抱胸忽然問他:“你們今天在亭子里聊了什么?”

    “你怎么那么好奇?”陸熠睨著她,“我看你對這些事情很上心,怎么了,想坐官位了?”

    “沒有�!碧K韞說。

    “也不是不行�!�

    “什么?”蘇韞錯愕看著他。

    “我說,只要你想那就可以�!标戩谔掳停爸灰汩_口,想要什么我都能給�!�

    目光炯炯,激起她心中漣漪。

    蘇韞錯開腦袋:“我身上這層關系洗不掉的。”

    “沒有什么東西是洗不掉的。”陸熠回味著指尖的溫度,輕嗅一口,笑,“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權,沒有什么是辦不到的�!�

    要赦免澄清,只是一個證據(jù)鏈和通知的事,證據(jù)從哪里來?更簡單,真真假假的東西只要能讓民眾信服,那就是證據(jù)和真相。

    望向男人勢在必得的雙眼,蘇韞轉頭,伸手扯著他領口,將人拉近。

    灼熱的氣息噴在臉上,蘇韞迷離地吻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主動。

    陸熠反手扣住她的腦袋,將人壓在椅子上,舔弄撕咬著這張足夠柔軟細膩的唇瓣,一咬,蘇韞輕哼出聲,下意識雙手抵在他胸前。推了推,就被攥住,陸熠將她雙手壓在椅子上,舌尖撬開她的牙關,肆無忌憚地掃蕩。

    蘇韞給予了不算太熱烈的回應,舌尖觸了觸,和他交纏在一起。

    迷迷離離之際,蘇韞問了他許多不確定的問題,比如薩普瓦,比如他們之間的事,比如為什么當初要推她上位。

    陸熠很有耐心,在她紅著臉,快要喘不過氣之際,伸手將人撈起,一個又一個解釋了當初的事情。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難得認真保證:“以后不會再有人欺負你,我也不會。”

    蘇韞的心如同浮沉的一片混沌葉子,漂泊無定,不知該往何處,偏偏被他這一句話,拽入水中,泛起了漣漪。

    她主動環(huán)上他的腰:“你說的是真的嗎。”

    得到了肯定,她又問:“你恨我嗎。”

    陸熠脫了外套將她裹在懷中抱著,低頭吻下:“你恨我嗎�!�

    他回敬同樣的問題。

    廣袤無埂的夜空里布滿了繁星,一閃、一閃,蘇韞透著窗外的縫隙瞧,瞧了幾秒,也跟著眨眼,覺得有些泛酸。

    恨他嗎?到現(xiàn)在,連她自己都模糊了界限。

    其實,他們也是有過回憶的不是嗎?是無關利用的回憶,她想,是有的吧。

    男人將她圈得很緊,恍若害怕失去至寶。

    不知是不是被擠壓得難受,她輕哼了一聲,卻沒有回答問題。

    他們都沒能得到最后的答案。

    這樣的問題得到了答案又會如何?多怕這只是一場夢,一場破碎迷離的夢,遲早要醒的。

    逃跑

    逃跑

    *

    半月后,成功卸任總理一職的賽卡在高級檢署人員陪同下接受由曼谷最高憲法法院出庭審理,選委會調查坐鎮(zhèn)。九碔二衣六玲二、八З

    一切本順風順水地進行,面對調查的“游輪事件”、“舉報的國會部門貪污稅款問題”、“政權腐敗無能”等問題,行政訴訟中,賽卡一改卸任時的平靜表態(tài),不愿承認所有的罪責,并且要求重新審案,請求重新上訴。

    他表示自己只是因為愧對民眾所以選擇卸任,而并非是心虛害怕被調查。

    辯護律師面對媒體的鏡頭積極地替賽卡將剩下的意思補充完,表示希望能多給一些時間讓當事人提供更有力的證據(jù)鏈,并且,賽卡總理愛民如子,必然不會做出危害泰國民眾的決策。

    最后,特地就先前大家憂心忡忡的問題“與軍政府結黨營私、勾攏、甚至或是將如今的政權移交薩普瓦”一事,進行了口述解釋。

    話里話外都在點薩普瓦是故意要干政,并且將有力證據(jù)拋出,其中一條就是薩普瓦曾經接受過國會部分議員的賄賂,金額雖不高,僅僅六十多萬泰銖,但早已經超過官員可收的數(shù)目。

    這樣的反轉誰也沒想到,記者們紛紛炮轟:“所以上繳國會的稅款是進入了私人的口袋對嗎?”“下級官員為何會行賄軍政府高官?這其中是否有更大的文章陰謀?”“執(zhí)政黨是否已經將利益拋售給軍政府?”

    新聞臺上,賽卡聲淚俱下地道歉,滿臉都是愧疚。面對記者問題,他很巧妙地轉移矛盾,將問題推責在薩普瓦身上,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后來行賄的官員全部都被開除。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要留時間給陸熠提供時間調查薩普瓦背后的事情,這也是推倒他的一把利劍,更是賽卡最后能保全其身的條件。

    當時,賽卡與陸熠談下的條約便是平安下馬,保下妻女。前面一條賽卡已經無所謂,最重要是禍不及家人。

    然而,就在出庭的新聞一出,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新聞,甚至牽連諸多高官,都是如今泰國炙手可熱的角色,陸熠、薩普瓦、賽卡名字在列。

    新聞標題實在扎眼,“保養(yǎng)的情婦、公開曝光指責罪證,控訴罪行,并且提供了有力證據(jù)。”一段長達三分鐘的視頻,那張俏麗的臉實在好認。

    蘇韞究竟是抱著何種心態(tài)才心如止水地錄下這段不僅毀了所有人,也會毀了她自己的視頻,沒人知道。

    視頻中,蘇韞提供了不少的照片、錄音、通話記錄等來往的證據(jù),將薩普瓦與陸熠拉下水。提起當初被壓下的,薩普瓦對下屬壓權安排間諜一事,坦率承認了自己就是那個被安插的間諜,并且后來的國會選舉,都是一場操控游戲,她只是一個傀儡,當初的道歉也依舊是被脅迫,矛頭直指陸熠以及薩普瓦,譴責他們脅迫、干政,將黑手伸入國會。

    游輪事件的證據(jù)不算很充足,但已經能牽起腥風血雨,當初相關連的出巡海警后來都以各種方式被打散消失,但卻被被找到了一名,拿到承認收到上級給出的延遲救援的命令。

    不僅如此,其中還揭開了一場好幾年前的軍審案子。

    幾年前的一場老緬區(qū)密支那行動,薩普瓦身為總指揮,為了仕途無端端令幾百名士官送死,而陸熠則是當初最前線的指揮官難辭其咎,為何只有陸熠一個人活著回來,蘇韞拿出來一份復印的殘缺的當初實行的檔案,這份檔案早就已經被消去埋葬,現(xiàn)在卻重新面世,并且出現(xiàn)在她手中,其中花費的力氣可想而知。

    里面赫然是當初被壓下的陸熠那一份罪行審理檔案,人命草芥,陸熠殺了一些政府官員,最后卻能背叛無罪,是薩普瓦力保下來,何等的恐慌。

    她表示之所以沒有敢露面是因為自己一直受到人身威脅以及囚禁,甚至幾次險些身亡。

    最后,一段錄音:

    “陸熠,為什么當初要拿我對付薩普瓦?”

    “抱歉,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真的那么恨薩普瓦嗎?當初…..我一直很好奇當初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薩普瓦他對你不薄,哪怕他猜忌心重,最后你也會坐上這個位置不是嗎�!�

    “蘇韞,你不會明白的,這對我來說是一條必走的路,他必須要死,不只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當初那些死在密支那的兄弟�!�

    “行,我再問你,你要跟我說實話,當初為什么要推我進入執(zhí)政國會,真的是為了安插眼線嗎?還是為了絆倒薩普瓦,給賽卡上眼藥。”

    “都有。”

    錄音到這里便結束了。

    在這種重要時刻,出這么一趟新聞,令輿論嘩然。誰都沒有想陸熠一個常年以高風亮節(jié)著稱的官員會做出這樣的事,也有極大部分注意力在薩普瓦身上,身為軍隊最高統(tǒng)帥竟然公然受賄、縱容手下壓案,伸手干涉內政,種種行為哪一種都令人憤怒。

    討伐的聲音鋪天蓋地,示威者再次開始蠢蠢欲動,要求這些人一起滾下臺,還泰國一個清靜的政府。

    此刻,陸熠人在曼谷,車子還堵著沒開出素坤逸路,陳醉焦急地將爆發(fā)出的新聞遞給他看。

    一個這么大的新聞,居然沒有被情報、輿情部門控制就這么傳出來?沒有背后操控誰信?聽見沙沙的錄音中,蘇韞的每一句對話,陸熠一腳憤怒踹在椅子上。

    原來蘇韞回來只是為了拿想要的證據(jù),僅此而已,傷口的疼痛不及心中半分,陸熠煩躁地攥衣領扯了扯,越扯,那股抽痛感越深入骨髓,最后不得不逼自己承認,那些柔情蜜意全都是騙他的。

    他很想問問蘇韞為什么,想把她拉到身前質問,可思緒良多最后再隱晦的念頭都散了。

    他只能閉著眼,沉重地喘息。

    蘇韞是什么時候開始拿到的證據(jù)?陸熠在腦子里復盤,錄音的證據(jù)是那晚,他向蘇韞保證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她,蘇韞主動吻了上來,把他攪得神智不清�;蛟S是出于信任,又或許真的昏了頭,陸熠在那一刻選擇交代一切,僅此一次,卻給了他沉重打擊。

    道路開始疏通,后頭的車輛看見前車不動,瘋狂按喇叭,陳醉置若罔聞,在第一時間聯(lián)系情報部門控制輿情,趁這些不實言論還尚未完全發(fā)酵之前徹底堵死才能有周旋的余地。

    但談何容易?蘇韞這個人坐鎮(zhèn),就已經是最大的證據(jù)。

    除非要她承認自己胡說八道,這樣的后果顯然沒用,陸熠不可能真的舍得逼她。

    陳醉看著車內鏡中的男人,陸熠單手覆住自己的臉,他看不清神色,氣氛壓抑到喘不過氣。但現(xiàn)在不能再耽誤下去,陳醉立刻道:“二哥,我們現(xiàn)在———”

    “蘇韞在哪。”陸熠煩躁打斷他的話。

    陳醉愣住,“美塞。”

    “不,她不會在美塞�!笔炙上�,露出一張面不改色的臉,陸熠沉聲,“她走了�!�

    “什么意思?”陳醉不懂他的意思,“美塞那邊并沒有傳來什么消息�!�

    雖說陳醉對于蘇韞不會坐以待斃這件事情是清楚的,但這幾日他盯得緊,陸熠人在曼谷,他一刻也不敢松懈,有什么風吹草動早就已經傳來,偏偏一條也沒有,他忙著周轉軍區(qū)的事情,現(xiàn)在才發(fā)覺簡直安靜到詭異。

    陸熠抬手撥下一通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么,陸熠恢復了幾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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