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余遙于是搖下車窗,回頭對著那邊喊道:“方堰!”
她擺擺手,“這邊�!�
那邊的人好像注意到她,余遙感覺方堰那雙漂亮的眼眸亮了亮,隨后加快腳步,路過從兩旁的樹枝細(xì)縫里泄出的陽光,頂著斑駁朝這邊而來。
余遙里側(cè)的車窗也摁下來,語氣隨意問已經(jīng)站在邊上的人:“你這是要去哪?我送你�!�
方堰矮下身子,從全開的窗戶縫里看她,“去鼎立,遠(yuǎn)不遠(yuǎn)?你有時間嗎?”
余遙腦袋朝左邊點了一下,“上來。”
她稍微挪了挪副駕駛座上擱的東西,“要是別人我就假裝沒看見,送你怎么可能沒時間�!�
像自己嘀咕一樣,加上低著頭,聲音有些悶和小聲。
方堰還是聽到了,他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拉開車門坦然上了副駕駛座。
余遙讓他系好安全帶,“你的車呢?怎么走路?”
方堰邊拉寬帶,邊道:“昨天晚上擱在路邊,車胎被人劃了�!�
余遙:“……”
昨晚上她還在嘀咕,千萬級別的車子放在那里,附近又沒有監(jiān)控器,搞不好會有人妒忌,把車給劃了,沒想到還真有。
“那其它車呢?”她這種小屁民都有兩輛,余遙不信方堰只有一輛。
“本來還有兩輛,停在停車場,不過車鑰匙找不著了�!�
余遙:“……”
這也太衰了,三輛車一輛都用不上。
她邊踩油門上路,邊繼續(xù)問:“你不是在新中大廈嗎?怎么在這邊打的?”
這邊離那邊差了一個路口,不是一條路。
方堰扣好安全帶,自然地靠在椅背上,“那邊是商場,人太多了,打的要排隊,就想離遠(yuǎn)一點,邊走邊打。”
余遙從后視鏡瞥了一眼路程,“那你也太慘了吧,走這么遠(yuǎn)都沒有打到的�!�
方堰那雙修長的手相互交叉擱在胸前,“就當(dāng)鍛煉身體了�!�
余遙哈哈大笑,“想得真開�!�
頓了頓,她提議道:“其實可以網(wǎng)上打車,還方便一些�!�
方堰搖了搖頭,“就這么一回,又要下載軟件,又要注冊,麻煩�!�
余遙點了點頭,“是有點麻煩,我剛玩的時候胡亂點,差點注冊成司機。”
那會兒她剛拿到車,開的不穩(wěn)又慢,起晚趕時間的話還是打的,等車的空閑無聊摸索功能,摸著摸著不知道點去了哪,只記得跳出來一個彈窗,差點就注冊成了司機。
方堰嘴角翹起的弧度更大,“你這個經(jīng)歷,都可以編成一本書了�!�
余遙跟著笑,“可不是嗎?從小到大沒少鬧過笑話�!�
這會兒運氣不太好,車子只開了一小段路就遇到了紅綠燈,余遙邊拿了裝在杯子里的豆腐腦吸,邊用手肘撞了撞方堰壓在中控臺上的手臂,“你這個情況,怎么不打電話給我,我也是這個時間去上班,離得也不遠(yuǎn),順路送你啊。”
方堰多看了一眼倆人相抵的手肘,“我不知道,而且太麻煩你了。”
余遙翻了個白眼,“麻煩什么,就一條街的事�!�
她打了方堰一下,“下次要給我打電話哈,不要怕麻煩,我不嫌你麻煩�!�
可能是挨了一下,迫于她的淫威,也有可能覺得確實沒什么,方堰頜首,“好,下次肯定打給你�!�
余遙點了點頭,安心干她的飯,開她的車,先送方堰去鼎立。
邊開邊想起一件事,“我們上班這么晚,你怎么也這么晚?”
那種集團應(yīng)該七八點上班吧感覺,九點多太晚了。
方堰摁了摁眉心,“昨天睡太晚,起晚了。”
余遙恍然,“賴床啊,看不出來嘛�!�
腦海里不知道為什么,冒出方堰躺在床上,被子下什么都沒穿,赤果著探出頭,摁下鬧鐘繼續(xù)睡的模樣。
余遙:“……”
我會不會太澀了點?
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黃色廢料��!
人家只是起晚了都能想到別的上面去。
余遙在心里深深唾棄自己。
常常因為太變態(tài)而無法融入到群體里。
余遙怕自己多想,也怕方堰多心,另起了個無關(guān)緊要的話頭,“吃早飯了沒?我這里有蒸餃,要不要?”
她指了指中控臺前方,后面是平的,用來擱手臂的,下面有挖空的空間,前方也有個小凹槽,放點臨時吃的東西正合適。
方堰將目光擱在那個小凹槽處,除了蒸餃還有幾個沒有拆封的蛋黃酥,是他自己做的,自己包的裝,自然能認(rèn)得出來,就是昨天他送給余遙的。
沒有大的包裝盒,看不出來吃了幾個,但拿了幾個放在車上,說明她是喜歡的。
方堰探手,繞過包裝完好的蛋黃酥,打開被一次性塑料膜包裹的蒸餃,露出里面的東西,被余遙吃了幾個,還剩下三五個。
他拿了一個放在手里。
余遙提醒他,“蘸蘸料�!�
雖然條件簡陋,但也盡量盡善盡美,蘸料也放在塑料膜內(nèi),卡在煙灰缸的槽里,正好合適還不漏。
她在車?yán)锊晃鼰�,所以煙灰缸很干凈,都被她用來放別的。
方堰依言照做,蘸了一下,餃子顏色變深才微微低了頭,用一只手接著,送進(jìn)嘴里。
吃相太文雅了。
和她大刀闊斧,一口一個比起來,就像大老爺們和小姑娘的區(qū)別。
余遙:“……”
雖然這樣比喻顯得她很粗糙,但她還是不得不說,恰到好處,現(xiàn)實就是這樣的。
方堰吃完還不忘評價一句,“挺好吃的�!�
“是吧�!庇噙b就像給人安利自己喜歡的東西成功一樣,一雙眼亮了又亮,“不過你昨晚給的蛋黃酥更好吃,味道絕了�!�
她還不忘給那個做東西的說兩句好話,“送禮的人也太真誠了,二十四個裝,很稀有的,一般都是八個裝,那個人是生怕你不夠吃啊,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方堰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我會記得她的好的�!�
說她不準(zhǔn)確,應(yīng)該是她們,因為看了她們的評論,他決定做這個。
余遙嗯了一聲,心里很開心,感覺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
前面不小心又到了紅燈,余遙慢了兩秒,沒趕上。
她低了低腦袋,拿了擱在中控凹槽處的豆腐腦,剛準(zhǔn)備吸兩口,目光不經(jīng)意一瞥,突然瞧見方堰那雙長腿塞不下一樣,屈尊縮著,幾乎快抵到儀表臺。
他個子太高?還是車矮了?
余遙多看了幾秒,不留神又注意到一個細(xì)節(jié),方堰大腿偏上的位置,藏青色西褲下有一條長橫,一指寬,繞著腿一圈,因為是坐著的,面料垂下,蓋在那個位置,所以看的很清楚。
余遙眨了眨眼,張嘴就想問那是什么,腦海里突然自動冒出一個解釋。
曾經(jīng)她在刷視頻的時候看到的,據(jù)說為了防止正裝里面的襯衫亂跑松垮,很多男人會特意穿上襯衫夾,把襯衫下擺控制住。
方堰這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襯衫夾吧?
她身邊都是一群粗漢子,很少有像方堰這樣的成功人士,就算穿西裝也只不過是擺擺樣子,有外在沒內(nèi)涵,根本用不上襯衫夾這種高大上的東西,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看過詳細(xì)的解釋和如何穿戴,余遙幾乎立刻在腦海里勾勒出畫面。
方堰西褲下一條帶有彈性的黑色帶子卡在白皙的大腿上半部分,幾條同款帶子由此延伸,拉到上方夾住襯衫。
余遙:“……”
我是禽獸我下賤我豬狗不如。
她立刻打開藍(lán)牙,連了一首大悲清心咒,聽著熟悉的歌聲,感覺自己稍微冷靜了一些。
大悲清心咒的前面很正常,后面才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佛歌,方堰可能也聽過,一個前奏剛放,他就辨認(rèn)了出來,扭過頭看她,“成佛了?”
余遙搖頭,“沒有,就是剛剛看到了一個好心的男菩薩,忍不住想起這首歌�!�
余遙說的順嘴,講完才意識到不對勁,方堰到底是年輕人,會不會知道‘男菩薩’這三個字代表了什么?
她扭頭看了方堰一眼,方堰表情很正常,沒有異樣,他甚至自然地從兜里掏出手機玩了起來。
看來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余遙松了一口氣。
副駕駛座內(nèi),方堰正在搜那三個字,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只不過前面是從別人的朋友圈內(nèi),所以沒有在意,這次是從余遙口里,他起了一絲探究欲。
其實單聽這三個字沒什么問題,但每次陸雪發(fā)的時候都跟年輕男人有關(guān),所以他大概知道什么含義,只是想確定一下。
他給手機解了鎖,首頁位置出現(xiàn)很多APP。
他不愛玩手機,也沒有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都有的手機癮,平常主頁只有幾個軟件,關(guān)注國內(nèi)外的新聞和與生意有關(guān)的報道。
自從上次看到余遙的手機后,他下載了很多類似的新軟件,有視頻也有看漫畫和玩游戲的平臺。
方堰進(jìn)了瀏覽器搜索,很快出了結(jié)果。
指一些愛在各種社交網(wǎng)站曬出自己健身照和性感照的男性。
和他想的一樣。
方堰年紀(jì)輕輕就有一種本領(lǐng),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所以余遙還是不放心,多問了一嘴,“你知道男菩薩代表什么嗎?”
刻意誤導(dǎo)他,說‘代表’而不是它‘什么�!@方面。
方堰挑了挑眉,“不知道�!�
他正在看余遙那天在醫(yī)院刷的短視頻APP,進(jìn)了里面搜索男菩薩,跳出來很多視頻。
聲音關(guān)掉,方堰點了播放,里面是個真男人COS男菩薩,看起來有模有樣,方堰點進(jìn)評論區(qū)。
【山上的那個他:好白……的衣服啊�!�
【泥嚎:姐妹們,這條飄帶好粉啊,快來看�。鲤x饃@十多塊@我定眼一瞅】
【請叫我形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斯哈斯哈】
“男菩薩其實就是說,菩薩都是男的,但是男身女相你懂嗎?”余遙胡說八道亂曲解。
方堰點了點頭,“看起來像女子,實際上都是男的是嗎?不用解釋,我懂�!�
跟性感和年輕俊美男人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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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要跑著的
方堰抿了抿唇,
將手機光屏摁滅,剛準(zhǔn)備塞回口袋,鈴聲突然響了一下,
有人給他發(fā)了消息,在首頁一閃而過。
【助理初夏:老板,
車子開回來啦,您要現(xiàn)在開嗎?】
方堰點進(jìn)微*,回了這條消息。
【春暖花開:不用,
先放你那里吧,過幾天再說�!�
【助理初夏:明白!】
方堰剛鎖了屏,
將手機放進(jìn)風(fēng)衣口袋內(nèi),
就聽到隔壁的余遙贊賞道:“對,就是那個�!�
她一臉‘你好上道’的表情。
方堰單薄的唇抿得更緊。
“男菩薩還代表了男性菩薩心腸的意思。”余遙接著胡說八道,“我這兩天不知道怎么地,老是遇到一個男菩薩,
他實在太好心了,
經(jīng)常幫我�!�
時不時在她面前露出修長的脖頸,湊近給她看完美無瑕的五官,那雙好看的手,手背上的紋路,和微微翹起的指尖,
泛紅的指腹,
她印象十分深刻。
對她很放心,一點都不防著她,不僅家里密碼鎖沒換,
還當(dāng)著她的面換衣服,
解扣子袒出白皙如雪的平坦胸膛。
一點都沒有把她當(dāng)外人。
余遙現(xiàn)在還記得他喝醉酒和生病時的狀態(tài),
身子軟軟的,像買來的洋娃娃,她可以隨意擺弄,或背或抱,都隨她便。
“我不想,還是被迫承恩,被他幫了不少次,他可真真是個大好人啊�!�
余遙說完看了一眼身旁的方堰。
像在犯法的邊緣試探一樣,明明知道很危險,還是忍不住將心里的想法講出來。
副駕駛座上,方堰閉上眼,開始回憶余遙的這兩天。
大前天下班準(zhǔn)備和江明溪約會,結(jié)果遇到江明溪出軌,救他出來,送他去醫(yī)院,很晚才搞定,沒空出去遇別的男人。
第二天去收租,晚上和姐妹玩,沒有男人,應(yīng)該說還沒來得及,那天其他人的朋友圈他后來補過,都去了KTV左擁右抱,只有余遙因為他的原因被迫在家。
更沒有機會接觸別的男人。
第三天上午收租,下午被他約出來吃飯,散場后在環(huán)山賽道‘偶遇’,一起去吃夜宵,然后送他回家,又拖到很晚歸家。
兩點半那個時間,再加上今天上班,她肯定沒有精力再去應(yīng)付別的男人。
所以那個男菩薩是誰不言而喻。
方堰緊抿的唇微微松懈了些。
“挺好的,說明你值得。”
頓了頓,又道:“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可以對那個人好一點�!�
余遙點頭,“那必須的啊�!�
不僅是因為方堰好,還因為跟他相處舒服,跟別人是這樣的~*、.~,跟方堰是——這樣的。
一條線順下來,沒有半點障礙和不適。
跟別人偶爾會覺得心酸啊,難受啊,憋屈啊,比如何穗和其他人一起喝醉,她一個人弄回去,累死了。她們幾個背著她出去玩,心好酸啊。
人家都開名車穿大牌,她一身還不如人家掛在包上的絲巾值錢,相差可太大了。
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大家會暗搓搓攀比,話題八九不離十誰誰誰衣服好貴,包好珍惜等等,很多牌子她聽都沒聽說過,偶爾談話里還夾雜著英語,學(xué)渣直接抑郁了。
跟方堰完全沒有這種擔(dān)憂,他絕對不攀不比,相反,竭力低調(diào),用的都是不知名牌,很難搜到的那種,如果問他,只會得出不值錢幾個字,雖然心里明白,其實很貴。
談話也刻意不用專業(yè)術(shù)語,她肯定聽得懂的那種,偶爾哪句話說錯了。
比如某某集團老總是劉XX,別人糾正她,你懂不懂啊,明明是張XX,九年義教漏網(wǎng)之魚。
方堰只會說,姓名不重要,知道他很厲害就行。
她本來就粗枝大葉,一直都沒覺得和其他人之間有什么,突然遇到一個方堰這樣的,讓她明白了原來這才是舒服和愜意啊。
就好像沒見過進(jìn)口奶油做的蛋糕前,以為校園門口幾塊錢一份的飯菜就是極品,吃過幾百塊的蛋糕后,幾塊錢的飯盒登時顯得有些粗糙。
飯肯定是要天天吃的,但更惦記幾百塊的精致蛋糕。
方堰微微往右邊靠了靠,在余遙看不見的角落,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
余遙還在安心干飯,沒注意別的。豆腐腦喝完,蒸餃干掉,正好前方紅燈過去,她一腳油門踩到底,急匆匆送方堰去鼎立。
本來她的時間綽綽有余,因為有方堰的原因,其實已經(jīng)有點不夠用,余遙特意挑了條偏僻的路,加速緊趕慢趕,只花了十分鐘送方堰到鼎立門口。
方堰抬頭瞥了一眼他集團掛在外面十分巨大的logo,不知道想起什么,抿了抿唇,抵觸情緒很明顯。
是集團有什么煩心事嗎?
余遙這邊心思不斷,那邊方堰低垂著眉眼,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一條長腿剛邁下來,突然頓住,回頭看了一下她身上。
今天天氣還行,早上不算冷,余遙里面是黑色的立領(lǐng)運動長衫,下面是同款的運動褲,右邊有工牌,是工作服,外面套了件淺綠色的燈芯絨薄款風(fēng)衣。
有一點復(fù)古,沒有肩圍,照例很大,不過她個子高,襯得起來,還顯得很大氣。
方堰眉眼忽而彎起,露出一個欣賞的淺笑來。
“衣服很好看�!�
???
余遙只覺得莫名,好端端地夸她衣服做什么?
不過被夸了,她還是很開心,“謝謝哈�!�
方堰笑意加深,點了一下頭后關(guān)上車門,沒有走,就站在路邊靜靜目送她。
余遙上班的地方不是這條路,她掌著車子,跟方堰擺擺手后,直行了一段,找到虛線拐彎回來,路過鼎立發(fā)現(xiàn)方堰還在外面。
他走路慢,但是穩(wěn)健,被大自然眷戀了一樣,風(fēng)卷著他的衣擺步步飄飛。
余遙的車速不慢,只掃了一眼就過去了,這條回去的路又長,拐不了彎,她上班馬上就要遲到了,也不會浪費時間回頭。
余遙加快了速度,拿出畢生的修行,終究還是趕在上班前,慌里慌張打了卡,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全勤。
這個點太早,沒有客人,老板又是個懶的,不到中午起不來,完全不用擔(dān)心被他查到擦著點過來,余遙放慢了腳步,拉開玻璃門,大搖大擺進(jìn)去。
里面不出所料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到,倒是不少同事圍在前臺,調(diào)戲新來的小姑娘。
小姑娘長得漂亮,還容易害羞,幾個大老爺們就喜歡逗她,余遙嫌他們堵路,從他們中間過去,邊走邊道:“十塊錢賭一把,來不來?”
男人都是好賭的,這話一出,幾個同事登時放棄了美女,走過來跟賭。
不賭別的,賭誰的客戶第一個上門,一人壓十塊,誰第一個,錢就是誰的。
總共有三十多個教練,不是所有人都玩的,喊了一圈也有十二個,一百二十塊,夠個彩頭了。
賭的時候豪氣,搖人的時候慘兮兮,余遙風(fēng)衣和包剛鎖進(jìn)更衣室的柜子里,連忙拿出手機給客戶或發(fā)短信,或打電話,讓她們過來練練,找各種借口。
再不練長胖了,又來了什么什么教練,可以教跳舞啊,教瑜伽等等,最近做了活動,免費游泳啊。
說的天花亂墜,然而大家都表示太早了起不來,要么太忙沒空,還有的在家偷懶,就是不來。
余遙坐在休息室里,已經(jīng)做好了輸錢的準(zhǔn)備,心情剛有些郁悶,門突然被人打開,前臺顧問小姑娘露出個頭,看到只有她一個人,從門后走出來,給了她一杯奶茶。
???
余遙抬頭看她,表情有些疑惑,“干嘛?”
小姑娘才來幾天,按理來說是不認(rèn)識她的,倆人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也沒有交際,突然給她奶茶做什么?
小姑娘咬了咬唇,“其實我知道啦,你每次都幫我。”
她剛來的,可能老人都愛欺負(fù)新人吧,她也經(jīng)常被那些男的開黃段子玩笑,時常弄的臉紅脖子粗,想過直接走人,換個工作。
在猶豫的時候發(fā)現(xiàn)每次余遙來,都會把那幾個男的弄走,不是賭一把,就是比一把,偶爾玩一把拳。
練拳的時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圍觀,也就沒人注意她這邊了。
一開始她是沒發(fā)現(xiàn)的,后來有一次她在更衣室換衣服,想出去的時候被人堵在門口,又是余遙把那人叫走的。
一次可以說是巧合,次次都是這樣可就不巧了,她不傻,看出來后自然要報答了。
“請你喝的�!�
她說完跑了出去。
余遙手機塞進(jìn)兜里,拿起那杯擱在皮質(zhì)長凳上的奶茶,心情突然好了起來,那十塊錢也不心疼了。
畢竟這杯奶茶十二塊,相當(dāng)于她還賺了兩塊錢。
余遙走出休息室,本來以為今天自己必輸無疑,沒想到何穗頂著雞窩頭過來拿車鑰匙,好像是她爸媽回來了,她要回家一趟。
不差一時半會兒,正好她也在這里辦了卡,還是余遙親自經(jīng)手的,所以她來了后假模假樣訓(xùn)練幾分鐘,余遙的錢到手,贏了一百二十塊,好運連連啊。
中午有午休,余遙吃了飯后沒睡,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她爸媽打電話。
她爸媽正在老家種菜,昨天方堰問她,她爸媽會不會種菜,那必須會啊,不僅她爸媽會,她爺爺奶奶,她和弟弟都會。
一家子種菜小能手。
老家就有個菜園子,以前都在的時候誰擱家誰種,搬出來后荒了,不過幾顆果樹還是有的,余遙電話剛打通就問:“媽,咱們家的櫻桃樹結(jié)果子沒?”
她記得櫻桃樹是這個時間結(jié)果來著,除了櫻桃樹,還有一顆枇杷樹,葡萄樹和梨樹石榴樹也有,可惜幾個都晚,現(xiàn)在還沒長出來。
“長了,怎么了?”
“你摘幾籮筐來,除了咱家的,上別人家也摘點,帶你們見個炒股的大老板�!币驗榈玫椒窖弑WC,余遙大言不慚直接應(yīng)下。
如果是別人開口,她可能不確定,會擔(dān)心會不會放她鴿子,不知道為什么,方堰保證她就有一種感覺,他說話算話絕對會做到,可以放心的叫爸媽過來。
劉女士不信,“吹什么牛呢,你能認(rèn)識什么大老板,遇到詐騙了吧?”
余遙:“……”
她強調(diào),“不是詐騙,是大老板,很厲害的,鼎立以前的大股東方老爺子忘了嗎?上回你們倆在酒會見到,激動了半天的那個�!�
身為兩個菜比,被騙過后不敢投資也舍不得花錢,投資界的大佬方老爺子一擲千金,敢言敢下手,那就是他倆的偶像,還是行業(yè)的標(biāo)桿。
江上淮經(jīng)常提起,分析方老爺子的投資風(fēng)格,她爸媽自然也熟悉。
“真的假的?”
余遙聽到了她爸爸的聲音,“沒有忽悠我們吧?”
“沒有�!庇噙b語氣很嚴(yán)肅,“我認(rèn)識他孫子,他孫子幫我搭的橋,你們說真的假的?”
那邊沉默了很久,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怎么認(rèn)識的他孫子?”
“這不是重點�!庇噙b又重復(fù)了一遍,“趕緊把咱們家種的櫻桃和枇杷摘了,再去地里掰點甘蔗,二姨家搞點,你熏的八二年臘肉都帶來,等著我跟對方約時間,約好了再通知你們�!�
那邊還沉浸在震驚和不敢置信中,愣愣應(yīng)了聲,余遙聽到了,掛了電話,瞇了一會兒,下午又是枯燥的訓(xùn)練和擼鐵時間,習(xí)慣了,也沒覺得有什么。
只一天都心不在焉,在想怎么跟方堰接洽,到了晚上下班才勉勉強強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方堰的車子一時半會兒肯定修不好,另外兩輛既然停在家里的停車場,車鑰匙七八成也在家里,找不到就說明沒有帶著,集團也沒有。
沒有車,他就只能讓別人送,比如秘書,要么打的。
方堰不是愛麻煩人的人,余遙估計他會打的,趕在打的前接他下班,就能在路上聊關(guān)于他爺爺和她爸媽見面的事。
余遙想通后立刻給方堰去了電話。
自從發(fā)現(xiàn)每次和方堰聊天都不會尷尬之后,她已經(jīng)不懼跟方堰通話。
其實和普通人還好,跟方堰相差太大,很擔(dān)心沒有話題,對方愛理不理自己,自己熱臉貼冷屁股。
這才是主要的,發(fā)現(xiàn)不會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很自然地摒棄文字,直接打電話。
*
鼎立的最頂層辦公室門口,張秘書敲了敲門,得到許可后進(jìn)了辦公室,將今天的文件放在老板的桌子上。
剛準(zhǔn)備走,突然發(fā)現(xiàn)老板的桌前有些聲音,低低的,吵吵的,聽不真切,老板也出乎意料地低頭邊翻文件邊朝那邊看去。
她一時來了興趣,踮起腳尖偷摸瞅了一眼,發(fā)現(xiàn)老板在用手機看電視劇?
還是仙俠虐戀情深。
張秘書微微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她那個只會看報紙和新聞的老總在看修仙��?
是我眼花了嗎?
她揉了揉眼,又挖了挖耳洞,還是聽到了聲音,看到了那部修仙劇。
我的老板怎么了?
被妖怪附身了嗎?
她心里還在不斷瞎想時,老板動作頓住,抬眸看了她一眼。
張秘書:“……”
她鞠了一躬后退了出來,到了外面還是不敢相信,一直說電視劇是浪費時間的老板不僅在看,看的還是她都懶得看的那種你虐我,我虐你,糾纏三生三世的劇。
今天真是見鬼了。
*
辦公室內(nèi),方堰瞥了一眼時間,九點半。
他特意查過,余遙那家健身房教練一般九點半上班,晚上也九點半下班,也有的中午十二點上班,晚上十二點下班,十二小時制的。
所以余遙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下班時間。
如果她沒事做,又會和朋友們一起去酒吧或KTV玩,玩的還是男人。
方堰將手機上的電視劇關(guān)掉,返回到首頁,剛準(zhǔn)備給余遙發(fā)消息,那邊余遙反而先一步來了電話。
方堰接通后那邊自然地喚他,“方堰,你下班了沒?”
方堰將手機話筒貼著耳朵,仔細(xì)聽對面的說話聲,同時搖了搖頭,意識到余遙看不到,他才出聲,“還沒,不過馬上就下了,怎么了?”
余遙沒有廢話,直接道:“我快到你集團樓下了,送你回家要不要?”
方堰一怔,不知為何想起從前,有一次和江明溪聊著聊著,江明溪電話突然響了,對面是余遙。
余遙也說要來接江明溪回去,被江明溪拒絕了。
那時他想,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沒想到不過幾個月而已,情況一轉(zhuǎn),變成了他被余遙接。
“好�!�
那邊再度響起余遙的聲音,“那你快點,我已經(jīng)到了�!�
方堰站起身,開始收拾文件,整理桌面,合上筆記本,關(guān)上電腦,拿了掛在一邊的衣服就想走,又頓了一下。
那件風(fēng)衣到底還是沒被取走,依舊掛在原地,主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
*
鼎立集團的樓下,余遙把車停在一個角落,熄了火,下車走動。
根據(jù)她以往的經(jīng)驗,精致男和她這種粗糙姑娘不一樣,最起碼也要二三十分鐘,不會那么早下來,這個時間夠她抽根煙再打把游戲的。
余遙找了個地方蹲下,剛拿出煙,不遠(yuǎn)處突然冒出一個騎三輪的賣破爛大爺,大爺遇到上坡,上不去,倒退了一下,余遙瞧見了,煙往口袋一塞,先幫大爺推了一把,等回來時口袋里的煙已經(jīng)扭曲成了S型。
余遙也不嫌棄,擼了擼,剛撫平,就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看去,愣了一下,“你怎么這么快?”
最多三五分鐘,等電梯時間都不夠吧。
“你打電話那會兒,我在樓下巡視�!�
說話的時候,方堰氣息微微不穩(wěn)。
作者有話說:
大家有營養(yǎng)液嗎?投給我的話,明天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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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哈哈哈哈
夜里風(fēng)太大,
那細(xì)微的喘息聲掩蓋在里面,與大自然攪和在一起,沒人聽到。
余遙蹲在地上,
還有視角偏差,再加上暗,
胸前細(xì)小的起伏她也沒注意。
她只是垂著腦袋,若有所思。
原來從集團出來,不需要那么久啊。
她是來過鼎立的,
因為每次都不是乘電梯的高峰期,所以回回江明溪騙她說,
處理文件收個尾,
在等電梯,人太多了還要一會兒,去地下室開車,林林總總怎么也要半個小時,
偶爾四十多分鐘,
她從來沒懷疑過。
他處理文件收個尾,方堰不需要嗎?他下班高峰期等電梯,除非方堰剛剛就在一樓,否則是差不多的。
據(jù)她所知一樓沒有需要方堰巡視的地方,就是個接待大廳。他只去高管層,
最少也在二十層往上,
那會兒江明溪也在二十層左右。
所以真的不能見識太淺,要不然別人騙自己,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余遙站起來,
將剛擼直的煙重新塞進(jìn)口袋里。
雖然方堰抽煙,
但他這會兒不抽,
讓他吸二手的不好,余遙干脆沒點。
她掏出鑰匙,摁了解鎖,喊方堰上車后,自己率先一步進(jìn)了駕駛座,方堰落后她一步上了副駕駛座。
余遙邊插鑰匙邊問:“還是新中大廈吧?”
她有幾處住所,市里大家一起住的宅子,單身公寓,還有老家房子,方堰只會比她住處更多。
新中大廈不一定就是他經(jīng)常待的那個,屋里太新,很多東西也是剛準(zhǔn)備的,就像剛往那邊落戶一樣。
也許以后都打算住那邊,但偶爾還是要去一去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