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逼仄的狹小空間,鼻翼間全是揮之不去的刺鼻花粉味道。
林舒怡捂住口鼻也無濟于事,她漸漸地感覺全身癱軟,呼吸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空氣愈發(fā)稀薄……
意識混沌間,她仿佛以為自己躺在病床上,耳邊是裴司謹和裴亦安的悲痛哭聲。
“老婆,你別離開我們!”
“媽媽!媽媽……”
堅持,堅持下去林舒怡。
只剩下最后八天,你就可以擺脫這里痛苦的一切。
不知過去了多久,房門被打開。
厲聞洲居高臨下俯視著癱在地上的女人,發(fā)現(xiàn)她額頭上的傷口血跡干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疹子。
“老公,救救我……”林舒怡嘴唇微動。
厲聞洲蹙眉,輕嗤一聲。
還沒跟他結(jié)婚呢,就想著叫他老公了?
“厲總,林小姐渾身燙得厲害,要盡快送醫(yī),不然該有生命危險了�!�
厲聞洲眉心一跳,“快送到醫(yī)院�!�
兩名下屬將意識模糊的林舒怡架起來,往外走。
出了酒店,厲聞洲剛要坐進車內(nèi),余光就瞥到一抹黑色身影不斷朝他靠近。
“唔……”耳邊響起女人痛苦的悶哼。
林舒怡擋在他身前,胸口被刀刺入,鮮血很快浸透了白色長裙。
持刀的戴帽子男人愣住,丟下刀拔腿就要跑,很快被厲家的兩名保鏢控制住。
厲聞洲認得這個男人,之前在一次競標中沒能勝過厲氏,往后沒少給他使絆子,原來對方一直懷恨在心,甚至想置他于死地。
他看向胸口處不斷滲血的林舒怡,用力拖住女人搖搖欲墜的身子,讓她坐進車內(nèi),對司機說道:“去最近醫(yī)院!開快一點!”
他捂住林舒怡被刀刺入的部位,雙手很快被鮮血染紅。
厲聞洲聲線發(fā)抖:“林舒怡,你不是要跟我結(jié)婚嗎?你要是死了,就永遠也沒機會嫁給我了!”
“聞洲……”林舒怡的臉色白得嚇人,虛弱地抬起手想要確保他是否安然無恙:“你沒事,真好�!�
如果厲聞洲死了,她就徹底沒有機會完成任務(wù)了。
聞言,厲聞洲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緊,又酸又漲。
車子一路狂飆,到了醫(yī)院。
經(jīng)過五個小時的搶救,林舒怡總算脫離危險,醫(yī)生說那一刀差點就捅進心臟了,聽得厲聞洲陣陣后怕。
可一連兩天,林舒怡都沒有睜開眼,一直持續(xù)昏迷。
“醫(yī)生,她怎么還不醒?”
厲聞洲有些著急了,如果不是旁邊的心臟監(jiān)護儀還在高低起伏,他都要以為林舒怡出事了。
“或許病人過于沉醉夢中的世界,下意識逃避醒來,再觀察兩天看看�!�
這句話讓厲聞洲面頰一熱。
這兩天她總是從林舒怡的嘴中聽到‘老公’二字。
雖然一直都知道她愛他愛到骨子里,可厲聞洲沒想到林舒怡會在危急關(guān)頭替她擋刀。
畢竟人的本能反應(yīng)是尋求自保。
若不是她,興許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命了。
厲聞洲靜靜看著病床上閉著雙眼的女人,內(nèi)心五味雜陳。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林舒怡悄然無息闖進他的生活,漸漸成為很重要的存在。
他清楚自己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可若想到她會有生命危險,徹底消失,似乎又不能接受。
想到這,厲聞洲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意思?
難不成他真的對林舒怡有一點點喜歡?
否則又為什么早早將房門打開,怕她因為花粉過敏而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