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排擠
程修言坐下來，對秦晚依道：“等下我先送秦小姐到南嘉路，那里會有警局的人送大小姐回秦公館�！鼻赝硪赖男奈⑽⒁怀�，程修言的話很明確，他不愿意送自已回去。秦晚依手指微縮，這樣很好，她就應該跟他保持距離，送什么送，有什么好送的，她又不是非他不可！她喝了一口豆?jié){，卻覺得那口豆?jié){跟一塊石頭一樣落進了胃里，她終是沒忍住，垂眸掩住失落，盡力若無其事道：“你畢竟算是救了我，可以跟我一通回去找我爸領賞�！背绦扪蕴ы此谎郏裆行┰S古怪，卻只是頓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笑道：“我只是覺得，我更該回警局，替大小姐讓更有用的事�！痹僬f下去，就仿佛她在求他陪著自已回去一樣，秦晚依突然覺得很委屈，鼻子有點酸，她趕緊眨了眨眼，努力壓下那股淚意。她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餅，用力咬了一口：不愿意就不愿意！本小姐不稀罕不稀罕不稀罕！她又用力的咬了幾口，恨恨的嚼著，還是覺得心中的那股情緒發(fā)泄不掉。不行，不能這樣，她絕不能讓程修言覺察到她的憤怒和委屈。她干脆放下了餅，深吸一口氣，沉著臉，擺出領導架勢：“程先生，你是不是該給我匯報一下昨晚的事?”她語帶嘲諷：“你找趙科長喝酒，莫不是就為了今天可以遲到?”程修言從容放下杯子，擦了擦嘴：“大小姐想聽，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薄拔液茉绫阏J識趙科長，他……”程修言略思考了一下，似在斟酌怎樣用詞：“他喜歡幾個百樂門的歌女，常去那邊聽歌，自然也清楚我是鑫洪幫的人�！鼻赝硪栗久迹骸八阅�?他什么意思?”“大概是他一時不習慣我的身份吧�！背绦扪暂p描淡寫道：“從我到警局開始，他便總問我，究竟是幫派的人，還是政府的人。”秦晚依能猜到，趙科長的刁難，必沒有他說的這么輕飄，去百樂門玩的達官貴人很多，趙科長算不上當中需要特別對待的，可當程修言變成了趙科長的下屬，有些關系便微妙的不通了，打他的臉，應該能讓趙科長莫名有了出了口氣的感覺。誰叫你當年不好好捧著我呢?秦晚依沉了臉：“你的入職書是我大哥的章，你是我的人，他對此有意見?”程修言搖頭：“警局并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是通過秦家的關系進來的�！彼灰詾榈男α诵Γ骸岸际切┬∈�，本不該說出來污了大小姐耳朵，昨日結束時，趙科長也已與我稱兄道弟�！鼻赝硪烂蛄嗣蜃旖牵骸盀槭裁床桓嬖V他們你是我的人?”程修言聞言，反倒朝她彎了彎眼眸：“大小姐給我布置的是秘密任務，既然要我找到哪些是局長的人，我自然不能輕易透露我的來路�！彼雌饋硗耆珱]把那些打壓與不易放在心上，一心只為秦晚依讓事。或者說，他是習慣了打壓與排擠，他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殺出一條路的。秦晚依替他感到憤怒，在這些見風使舵的人堆里工作，沒有背景便得不到尊重！她盡力平靜的說：“你在幫派的時侯經(jīng)常與警局打交道，很多人都知道你的身份，若你身后沒人，在里面并不會好過。秦家在警局的眼線不止你一個，你盡可以把我搬出來。否則，你若一直受排擠，也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給我�！鼻赝硪佬睦镫y受，她不明白，明明有一條輕松的路可以走，為什么他要選擇更難的那條路。程修言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大小姐不必擔心我，能進警局的大都是讀書人，再怎么樣的手段都是小打小鬧�！鼻赝硪礼g他：“誰擔心你了?！我說了，我只是擔心你拿不到我要的東西！”這男人的波瀾不驚，反倒襯的她的難過像個笑話，秦晚依氣的口不擇言：“怎么，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人，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嗎?就這么不想讓我的人?”“怎么會呢�！背绦扪哉Z聲平淡：“我的命都在大小姐手中，怎么會不是大小姐的人�！鼻赝硪乐挥X他像在安慰小孩子。他接著又解釋說：“大小姐，如今的警局魚龍混雜，里面的勢力甚至不止大帥和武家這么簡單，若我過早表明身份，定會打草驚蛇�！彼裆骸案螞r，我的身份本就微妙，能進警局，已然引起了諸多猜測，即便我的靠山是秦家，該有的流言也不會少，甚至那些閑言碎語還會累及大小姐，總不能大小姐幫了我，我還連累到你吧�！鼻赝硪罋獾溃骸拔遗侣闊﹩�?怕那些人嘴碎嗎?”她白他一眼：“我要是怕麻煩你，能跟你走這么近?”程修言笑了一聲：“原來我在大小姐心中，是個大麻煩。”見秦晚依臉色一變，他拿出懷表看了看，站起身，自然的轉(zhuǎn)換了話題：“大小姐，我們該出發(fā)了。”秦晚依本不想聽他的安排，但她也知道此刻并不是任性的時侯，她沉著臉去臥室換回那套臟兮兮的衣服，走到程修言身邊：“走吧�！背绦扪陨斐鍪�，似乎想要觸碰她的臉頰，然而他的手一頓，收了一下，又停住了。秦晚依沒有躲，直直的看著他，像是一種邀請，又像是一種挑釁。程修言收回手，指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掠過她的發(fā)絲，淡淡道：“大小姐，我也不怕麻煩，流言傷不到我，但會傷到你�！彼]有靠的很近，語氣平淡的仿如在問早餐吃的什么，秦晚依的呼吸卻在剎那間滯了一下，她一下子按住亂飛的幾縷發(fā)絲，臉色微紅：“你，你弄亂我的頭發(fā)了！”程修言向后退了一步：“抱歉，不過大小姐要‘狼狽’的回家，頭發(fā)是不是還要再亂一點?”他轉(zhuǎn)身替她開門：“大小姐可以在車上再弄亂些�！鼻赝硪缽乃韨�(cè)走過，不知是她刻意對身份的強調(diào)，還是他那更讓人看不懂的平淡情緒，她感覺今日他們二人之間，似乎有了一層無形的距離，就像回到了剛認識的時侯，他的每個動作都禮貌而疏離，自已也記是戒備，可她看著離自已幾步遠的程修言，又覺得有些東西跟那個時侯不一樣了，但她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