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杜鵬濤怕老爸知道這事多想，這也是他維護我的一種表現(xiàn)。

    可是，這種事怎么可能說漏嘴了呢？

    「你究竟是怎么說漏嘴的？漏給誰了？」

    「我屬實是不小心，他們套我話，我沒留神……老婆，你知道精神病可能會遺傳吧？」

    「你也有精神�。�！」我渾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那么我的鈺鈺……

    「不不不，不是我，是……我哥�！�

    「杜鵬輝？！」

    「對，還有……他兒子�！�

    「他兒子？他那個剛滿月的兒子？那么小的孩子，就算有精神病，也診斷不出來吧？」

    「我媽說，那孩子跟我哥小時候一模一樣，跟人沒交流……看人的時候，眼神很瘆人……」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嬰兒身上的味道很大，我一直以為是農(nóng)村衛(wèi)生習(xí)慣的原因，所以也沒有仔細地去看過他。不過他哭起來的確很執(zhí)著，他媽忙著的時候，他能一直哭到嗓子徹底沙啞。

    「其實在這孩子之前，我嫂子還生了個兒子，只是生下來就發(fā)現(xiàn)是癡呆，后來孩子沒滿月就夭折了。我媽篤定了我哥和我嫂子生不出正常的兒子來，所以……所以他們一定要讓我生個兒子，不然，他們說我們杜家這一脈就要絕后了……」

    「所以，你爸媽攛掇著你跟我離婚，是為了續(xù)你們家的香火？」

    「嗯……他們是這么想的�！�

    「那你怎么想的？」

    「老婆，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和鈺鈺�！�

    「那為什么在你老家，那么多人圍攻我，你袖手旁觀呢？」

    「我……那時候還沒有勇氣……反抗他們�！�

    「現(xiàn)在就有了？」

    「嗯，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跟我過一輩子的人，是你和鈺鈺。我沒有必要為了他們的面子，把我終身的幸福都搭上�！�

    「這話……怎么都不像你能說出來的��？」

    「其實……是你那個高中同學(xué)，他點醒了我�！�

    「方星偉？！」

    「嗯，就是他。他給我打電話了�！�

    這個方星偉，居然做好事不留名？

    「那你現(xiàn)在準(zhǔn)備怎么辦？」我也沒多問。

    「我……其實我媽去我們單位鬧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跟他們徹底劃清界限了。」

    「你媽還去你們單位鬧了？鬧什么？」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她讓我領(lǐng)導(dǎo)命令我離婚�！�

    「離婚以后呢，她怎么給你安排的��？」

    「她……她讓我爭鈺鈺的撫養(yǎng)權(quán)，知道你肯定要鈺鈺，然后逼著你把……把咱爸的房子給我。」

    「你們倆的密謀，就這么告訴我啦？」兩個人的話互相印證了，看來杜鵬濤的確沒有藏私。這個老公，還是靠譜的！

    「老婆……我現(xiàn)在在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也是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杜鵬濤哽咽了。

    「唉，我是真不知道怎么會鬧成這樣……滿心要好好過個年，給你長長精神，結(jié)果……」

    「老婆，這件事完完全全是我爸媽的錯。我知道你傷心了，以后，我會用我的后半生去彌補你……」

    「這話以后再說，你現(xiàn)在到底準(zhǔn)備怎么辦？」

    「我媽她有了一個計劃……等她全都告訴我以后，我再來拆招，我已經(jīng)基本想好了，怎么讓他們回老家去，再也不來北京了！」

    「你要跟他們斷絕關(guān)系？」

    「差不多吧，以后估計不會再見面了�！�

    「你要怎么做呢？」

    「到時再告訴你。老婆，我還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大戲�！�

    16

    打完這個電話，杜鵬濤那邊兒又銷聲匿跡了倆禮拜。

    我也沒回家，還賴在老爸家。我總覺得公婆沒走之前，我一個人帶著鈺鈺住回去不太安全。

    老爸可高興了，一天到晚變著法兒給我們搗鼓吃的，還給鈺鈺買了只小貓。

    小寵物的到來，徹底沖淡了鈺鈺想爸爸的心思。

    就在一切風(fēng)平浪靜的時候，杜鵬濤突然打電話說，約了我和方星偉吃飯。

    到地兒一看，果然是人均兩百的火鍋。

    「就大廳吃得了，還浪費五十塊錢的包廂費！」方星偉落座，跟杜鵬濤握了握手，兩人似乎已經(jīng)很熟稔。

    「這不是咱要說的事兒，旁人聽到不好嘛！」杜鵬濤笑笑。自從公婆來北京，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