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應清道幫床上的人理好頭發(fā)：“等他醒過來吧，游津的事，向來是他自己決定的�！�
許真點頭：“我知道了，那星決？”
“他沒什么事，已經醒了，還要麻煩許醫(yī)生在這里照看游津。”應清道起身道。
“分內之事�！�
從醫(yī)療室出來，應游津路過食堂：“這個、湯、還有那兩份全部裝好，有沒有橘子汁？”
“有�！�
“不是這個牌子�！睉谓蚩戳丝矗钢赃呉黄�，“那個�！�
“家主，需不需要我?guī)湍瓦^去？”旁邊的人見應游津親自推著小餐車要走，下意識過來問道。
“不必�！睉谓蚓芙^，自己推著車，上面分裝著各種菜飯，下面則是湯類和飲料，往應星決休息處走去。
這艘星艦是應家自己所有，除去基本性能外，最大的便是舒適，每一間房間要比普通民用星艦大得多。那天應星決和應游津被帶上來后，便被分兩頭住著。應游津情況不好，直接住在了醫(yī)療間，應星決則住在另外一頭的套間，平時沒有人在那邊守著，只有應清道會過去。
應游津將推車放在門口，走上前敲了敲門：“飯菜在外面，有什么事記得聯(lián)系我�！彪S后便轉身離開。
過了半晌，應星決終于從里面走出來，打開門，將餐車推進去，他安靜將飯菜全部擺在桌上，手中握著那瓶橙子汁，不知想起什么，愣了片刻，最后才朝臥室走去。
臥室床上躺著一個人，她閉著眼睛睡在那，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攻擊性。
應星決拉開床邊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管針劑，彎腰撩開她衣袖，用酒精擦了擦手臂一小塊皮膚，再將針頭輕緩刺進皮膚內。
他打完這一針，將所有用過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過了一會，床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指尖微微動了動。
應星決視線落在她手指上，床上的人卻倏然睜開眼睛，用依舊冰冷漆黑的雙眼盯著他。
“你醒了。”應星決回望過去，并不意外，他伸出手，掌心泛著感知，“衛(wèi)三，該吃飯了�！�
衛(wèi)三沒聽清也不想聽后半句，她只在乎對面人掌心的感知，一伸手過去，就能碰到對方的感知。
這么想著，她也這么做了。
應星決收攏手指，用力將人拉了起來，任由她吞噬自己掌心的感知，但他只釋放了這么一點，顯然對方并不滿意，盯著他，像是在研究怎么把他剖開，取出里面所有的感知。
“我死了，感知也會消失。”應星決轉身道。
衛(wèi)三不喜歡聽到這句話，她想要更多的感知。
“想要感知，先吃飯�！睉菦Q拉著人坐下。
衛(wèi)三被人威脅了，心中不高興，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和這個人坐在一起吃飯。
“這是你喜歡喝的果汁�！睉菦Q倒了一杯橙汁，推給衛(wèi)三。
衛(wèi)三用漆黑的眼睛盯著他，最后還是喝干凈了。
原本想著吃完飯，就能有感知了，但飯一吃完，這個人抬手又碰了那個破吊墜，她又暈過去了。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衛(wèi)三還在思考：……下一次，先把這個人的吊墜毀了。
時間倒回，極寒賽場那天。
金珂帶著所有人駕駛飛行器離開，應星決和衛(wèi)三面對面，她想要他的感知，整個人都湊了過來，他直接按下了吊墜的按鈕開關。
沒有想象中的爆炸聲，只有被麻醉暈倒的衛(wèi)三。
應星決攬著衛(wèi)三，收起吊墜，面無表情望著灰繭出來造成的巨大冰洞，一直以來，他對衛(wèi)三撒謊了。
衛(wèi)三過來找他說不想拆炸藥，想改開關，在機械師看他時，應星決便用感知在那位機械師腦海中下命令，將炸藥趁機改成壓縮的濃量麻醉劑，可使用多次，當時衛(wèi)三忙著做吊墜，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機械師動的手腳。
應星決抱著昏迷的衛(wèi)三，進入應游津的那艘飛行器內，朝另外一個方向飛去，在離開前，他用龐大的感知將這一片地全部炸開。
之后便是衛(wèi)三死亡，他因為抵御黑色蟲霧過度消耗感知而陷入昏迷的消息傳出去。
應星決誰也未告知，甚至連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都瞞了下來，不過……父親應該猜到了什么，金珂那邊也瞞不了多久。
……
將衛(wèi)三抱起來，放在床上，應星決站在旁邊安靜看著。
——他還有其他計劃。
第319章
還有一個獨立軍
……
人類最擅長的一件事便是遺忘，這些天過去，聯(lián)邦似乎又恢復了平靜。黑色蟲霧的源頭被滅了，軍區(qū)在清掃感染者，星獸也在防護線之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在極寒賽場沒有搜尋到任何東西的軍隊全部回去復命，第一軍區(qū)高層也早從自我禁閉中出來，重新掌控局面。
“辛苦了，身體好了點嗎？”姬元德坐在辦公桌前，對應星決道，“衛(wèi)三的事……誰也沒想到，你不要自責�！�
除了達摩克利斯軍校四人，還有一個半知半解的宗政越人，其他人都以為衛(wèi)三是和黑色蟲霧源頭自爆同歸于盡。
“另外，現(xiàn)在聯(lián)邦處于重建時期，你和初雨兩人就留在第一軍區(qū)幫忙。”姬元德嘆了一口氣，“過些天，13區(qū)的那些人可能會過來，為衛(wèi)三討勛章�？上Я�，衛(wèi)三那孩子，實力強悍，本來該是聯(lián)邦一大助力�！�
姬初雨朝應星決看去，這段時間他和帝國軍校其他幾個人一直留在學校，為檢測感染者一事維持秩序，連他也未想到衛(wèi)三會折損在極寒賽場。
“元帥，南飛竹一直被羈押在第一軍區(qū)，我想去看看他�！睉菦Q沒有接關于衛(wèi)三的話，而是提了另外一件事。
姬元德一愣：“你還不知道？”
應星決抬眼：“知道什么？”
“南飛竹在牢獄中自殺身亡�！迸赃吋С跤曛鲃咏忉�，“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他尸體已經火化了。”
“什么時候的事？”應星決問。
“南飛竹數(shù)次想要引誘守衛(wèi)，最后只能將他單獨關閉在全封牢獄中，每天固定的營養(yǎng)液通過窗口送過去，在你們離開一周后，他便自殺了�！奔г�?lián)u頭，“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未問出來，沒能幫的上你們忙。不過，星決為什么忽然想要見他？”
“黑色蟲霧源頭被除，現(xiàn)在只有南飛竹一人，本想問他有沒有辦法除去普通人身上的黑色蟲霧�！睉菦Q平靜道，“既然他已經死了，現(xiàn)在只有除去所有感染者，那些普通人不被觸發(fā)，便不會出事�！�
“快了�！奔г聦菦Q道，“星決，我和初雨還有些事要談�！�
應星決點了點頭，轉身出去，走到門口，站定側臉停留片刻，最后抬步離開。
“元帥？”姬初雨站在辦公桌前，看著姬元德，不清楚他單獨留下自己，有什么事。
“這里沒有外人，不用喊元帥�！奔г轮噶酥概赃叺囊巫樱疽馑聛�。
姬初雨坐下來：“大伯，您留我有什么事？”
“衛(wèi)三之前做的3s級機甲運到第五區(qū)了，加上應星決畢業(yè)后會去幻夜星，他又是超3s級指揮，以后星獸防護線至少能牢固百年�！奔г履樕贤赋鲆唤z柔和，“大伯也慢慢老了，以后你留在第一軍區(qū)，替我做事�！�
“大伯�！奔С跤陚壬硗г�，捏住自己的機甲戒指，認真道，“我想去戰(zhàn)場，我是一個單兵�！�
“保護民眾不只有斬殺星獸這一條路，大伯也在第一軍區(qū)呆了這么多年�！奔г侣牭郊С跤暾f這話，難得不生氣，“大伯知道你是好孩子，但軍區(qū)這些指揮心思太過活絡，我擔心……第一軍區(qū)需要一個鐵血領袖。”
“我只是3s級單兵，山宮波刃還有山宮勇男都是超3s級單兵，他們還有衛(wèi)三構建設計的超3s級機甲，第一軍區(qū)需要實力高的單兵，應該從他們兩個人中選。”姬初雨低頭道。
“初雨，怎么回事？”姬元德皺眉，“一個沒有比完的大賽，把你的銳氣全磨完了。當初你大伯在那些人當中也不是最強的，誰能想到我們姬家會走到現(xiàn)在的地位？只要初雨你想，大伯我自然能把你推上去，更何況星獸在進化，我們人類的感知也一定會發(fā)生進化�！�
“大伯！”姬初雨突然站起來，“我們不是感染者，再者吉爾·伍德進化是因為獨立軍對她做了黑色蟲霧的實驗，現(xiàn)在她的感知是3s級，但將來產生什么后果還不知道。”
“你不用這么激動�！奔г峦С跤辏白匀灰�(guī)律，一方進化，另一方不被滅絕，一定也會產生相應的進化。我只是闡述事實，人類不可能這么滅絕�！�
“那也是下一代，下下一代的事�！奔С跤甑皖^，“輪不到我。”
“算了，你先回去�！奔г掳粗栄�，惱道，“這件事以后再談�！�
……
姬初雨出來，準備進飛行器離開第一軍區(qū)，發(fā)現(xiàn)應星決站在旁邊，他走過去：“你怎么還在這？”
“你們在學校期間，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應星決問道。
“沒有，只發(fā)生了幾次騷亂，在檢測感染者期間�！奔С跤昕粗鴳菦Q，“達摩克利斯軍校那幾個人，當時也在場？”
應星決點了點頭：“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關押南飛竹的地方有監(jiān)控，我想要拿到他死前一周的錄像�！�
“好�！奔С跤隂]問為什么，只是在離開前問了一句，“你畢業(yè)后，會去第五軍區(qū)？”
“……不清楚，畢業(yè)后的事，等畢業(yè)再說。”
望著應星決離開的背影，姬初雨忽然低聲笑了出來，原來他也會說不清楚，以前的那個應星決明明從來走一步看百步，才過去不到一年，人和事都變化這么大。
……
應家。
“血液檢測、感知變化……”井梯正在比對這些天的數(shù)據(jù)記錄，從藍伐媒體爆出那條新聞后，他便收到了應星決通訊消息，要他暗中來帝都星，至于應星決是怎么聯(lián)系上他的，井梯到現(xiàn)在還沒明白，反正應家人手段都多。
“怎么樣？”應星決推門進來，問道。
“稍微等一會，我做個重合比對�！本菡诓倏卮笮凸饽X，大光幕上顯示了好幾條曲線，乍一看完全一樣，“對上了？”
這些曲線圖完美重合在了一起。
應星決皺眉上前，不斷放大曲線，直至光幕無法再放大：“看這里�！�
井梯瞇著眼睛看了半天：“重影……不對，是變化，她體內在發(fā)生改變，只是太細微了�！�
井梯將其他幾個數(shù)據(jù)曲線也進行對比，最后興奮道：“衛(wèi)三體內的感知在緩慢增長，雖然現(xiàn)在處于下風，但假以時日，一定能壓制過來！她的感知太強悍了，這樣都能撐著�！�
應星決望著光幕上曲線，垂落在腿側的手指松了松。
“不過，衛(wèi)三脖子上的麻醉劑用不了幾次�！本莸�，“她身體素質太好，我估計以后麻醉劑用多了，還會產生免疫。本來你用的麻醉劑就是最強的那種，劑量也不能再加了�！�
“我知道�！�
井梯看著躺在那邊的衛(wèi)三道：“現(xiàn)階段應該還能用麻醉劑，在此之前我盡量找到其他的藥劑代替。”
“這段時間麻煩井醫(yī)生了。”
“我該做的。”井梯打了一招呼，自己先回去住處，準備查資料，重新制作麻醉劑。
門一關，應星決走到床邊，看著陷入昏睡的衛(wèi)三，良久指尖落在她臉側上方，最終只是偏了偏，挑開臉側上的發(fā)絲。
……
在13區(qū)的人抵達帝都星前一天，應星決收到了關押南飛竹的監(jiān)控，他沒有去第一軍區(qū)，而是呆在應家，看著那些監(jiān)控。
監(jiān)控很簡單，只有每天定時送餐，偶爾有高層過去審問，第一軍區(qū)的高層皆是集體行動，特殊時期為了避嫌。
應星決反反復復看著監(jiān)控中南飛竹自殺的那一分鐘，監(jiān)獄中的墻面包著軟體，他想撞墻都無法傷害自己，最后南飛竹躺在床上，選擇了咬舌自盡。
死因是被半截舌頭嗆住，導致窒息而亡。
應星決總有哪里不對，他將監(jiān)控發(fā)給應家技術人員，讓他們查監(jiān)控有沒有被人動手腳，第二天，得到回復，果然監(jiān)控軸中一共兩處，少了十多秒。
一處是第一軍區(qū)高層進去后，少了五秒，另外一處是南飛竹自殺時，少了六秒。
應星決面無表情看著報告，果然第一軍區(qū)高層還是有問題。
“星決，你三叔醒了，快過來�！睉宓来騺硗ㄓ�，讓應星決去前院房間。
應星決關閉光腦，起身朝前院房間走去，那間屋子原來便是應游津的房間，他離開后，應家也沒有封，不過軍區(qū)曾多次來搜查過，里面東西受到了不少破壞。
他趕到時，應游津靠在床上，面前幾個光幕，全是各媒體的新聞，旁邊應清道也在和他說最近的事情。
“來了。”應清道第一個發(fā)現(xiàn)應星決到了，對他招手，“你三叔醒過來后，一直說想見你�！�
“三叔�！睉菦Q走上前，喊了一聲。
應游津笑了，不再是萬年不變的溫和笑容，甚至因為臉色蒼白，笑的太快太急，而顯得有些局促。
“你太久沒有回家了，想吃什么？”應清道問。
應游津點了幾樣：“大哥，我想吃這些�！�
“行，我去讓廚房做，星決你留在這陪你三叔。”應清道轉身出去。
應游津靠在床上，任由幾個光幕放著：“聽說之前的炸彈，衛(wèi)三沒有拆，還放在脖子上了？”
“嗯�！�
應游津抬頭望著自己侄子：“炸彈規(guī)格是我讓人做的，不可能產生那么大的爆炸，衛(wèi)三還活著？”
應星決不語。
應游津臉上閃過一絲倦色，他伸手將光幕全部關閉，想重新躺回去，應星決見狀上前，扶著他躺下。
“我累了，待會吃飯時再喊我起來�！睉谓騻壬淼�。
“好�！�
過了一會，應游津忽然道：“還有一個獨立軍沒有在名單上�！�
第320章
是這個人
前段時間，藍伐媒體做了一檔專欄節(jié)目，里面出現(xiàn)最多的人是季良，由他主導，為獨立軍徹底正名，將他們這么些年做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當年所謂的屠星，只因為那幾個星上全是感染者。獨立軍要走到人前，勢必會牽扯出暗處的人，魚天荷、山宮揚靈……這些多年藏在聯(lián)邦，幫助除去感染者的獨立軍終于光明正大站了出來。
應游津醒過來，便開始看各媒體的新聞，正好看完藍伐媒體的總結名單。
“還有一個獨立軍？”應星決腦海中幾乎瞬間閃過幾個人的名字，獨立軍的暗樁太多，值得上名單的人，皆是在聯(lián)邦本身有地位的人，現(xiàn)在又值得應游津點出來，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應游津沒有回他，閉上眼半昏睡過去了，一直到應清道過來，都未醒過來。
“你有事就先去處理，這里我看著�！睉宓腊阉械氖露冀淮氯�，現(xiàn)在只留在這，陪著應游津。
應星決轉頭離開，他回到后院，推開門，衛(wèi)三還在昏睡，他掃了一眼旁邊的清醒劑，忽然一頓：盒子的位置移動了。
他皺眉打開清醒劑的盒子，里面的六支藥劑全空了，床上原本昏迷的人突然伸手一把將他摜在床上，扣住他的手，用膝蓋壓住他的腿，讓他動彈不得。
應星決躺在床上，看著上方的人，冷靜道，“藥劑打太多，對身體不好�！�
衛(wèi)三不在意應星決說的話，一把扯下他脖頸上的項鏈，揣在自己身上，這次他沒辦法讓自己暈過去了。
應星決安靜看著她動作，過后才問道：“餓不餓？抽屜第二層有營養(yǎng)液。”
這個人很奇怪，衛(wèi)三抓過旁邊儀器的線，將他的手綁在床頭，她從床上下來，猶豫了一會，彎腰拉開第二層抽屜，果然有一排營養(yǎng)液，各種口味。
她咬開一瓶，想了想先喂給床上的人喝一口，見他沒事，才將那一支全喝干凈。
接下來的時間，繼續(xù)同樣的行為，直到她把抽屜內的營養(yǎng)液喝的七七八八。
還是餓，不是胃的餓，而是……
“感知�！毙l(wèi)三盯著應星決一字一頓道，太久沒有正常說話了，她聲音有點沙啞，“你的感知。”
應星決偏頭看向其他地方，他不確定感知給了衛(wèi)三，她體內的黑氣會不會更加強大。
衛(wèi)三卻認為他是在拒絕，眉心立刻皺了起來，伸手用力掰過他的臉，重復：“感知�！�
“再等幾天�！睉菦Q望著衛(wèi)三漆黑的眼睛，“等你稍微再好一點�！�
衛(wèi)三原本是想要這個人的感知，但是盯著他說話，漸漸失神：……看起來有點好看。
“若你真的想要感知，先幫我把手解開，好不好？”應星決低聲征求她的意見，“衛(wèi)三？”
衛(wèi)三原本掰著他臉的手，力度逐漸松了，轉而用大拇指輕輕碰他的唇，軟的，紅的，有意思。
像是找到有趣的玩具，衛(wèi)三用指腹摩挲應星決的唇，她忽然不那么急著想要他的感知了。
應星決忍耐般地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向來不停歇轉動的思緒，此刻全部宕機，全部心神集中在唇上的指尖上。
他閉上了眼睛，所以錯過衛(wèi)三全黑眼睛有一瞬間的消退，但也僅僅是一瞬，很快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衛(wèi)三玩了一會，也失去了興趣，像是缺糖的小朋友，開始扯著他頭發(fā)，復讀機般一遍又一遍對應星決道：“感知，你的感知……”
應星決睜開眼睛，不知為何見到她此刻的樣子，眼中帶上些笑意，他試探晃了晃手：“我給你感知，你幫我解開。”
衛(wèi)三摸著他冰冰涼涼的長發(fā)，猶豫了一會，還是幫應星決解開手上的儀器線，然后用一雙冰冷漆黑的眼睛盯著他：“感知�！�
應星決坐了起來，垂眼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痕，隨后指尖釋放出一絲極淡的感知，衛(wèi)三立刻握了上去，吞噬他的感知。
這一點點感知太少了，應星決在觀察衛(wèi)三的狀況，果不其然她發(fā)現(xiàn)沒有了感知，眉眼間便帶上了不耐煩和嫌棄。
“每天中午我才會有這么多感知�！睉菦Q認真對衛(wèi)三道，“其他時間沒有感知�！�
衛(wèi)三潛意識覺得這個人在騙人，但她想不出來騙了哪，權衡利弊許久，最終她接受了這個說法，反正養(yǎng)著這個人，中午能有一點感知也可以。
“中午，你感知，我的�！毙l(wèi)三威脅道。
“好�！�
……
第二天井梯醫(yī)生進來見到已經清醒的衛(wèi)三嚇一跳，臉色差點沒繃住，好在應星決喊了他。
“麻醉劑對她已經失效了�！睉菦Q道，“井醫(yī)生，衛(wèi)三日常的檢測我會陪在一旁�！�
井梯望著明顯就是感染者大boss的衛(wèi)三：“她醒了，還能安分讓我檢測？”不殺了他們都是奇跡吧。
“她情況和其他的感染者不一樣�！睉菦Q伸手釋放出一點感知，衛(wèi)三便朝他走過去，吞噬著這一點感知，也隨著他牽著自己坐下。
“這是……智商受損了？”井梯一臉迷惑，沒發(fā)現(xiàn)哪個感染者被感染后，腦子不行了啊。
衛(wèi)三瞥見手邊有支筆，直接用另外一只手抓起來，朝井梯扔過去。
井梯下意識躲開，那只筆直接插穿了旁邊的儀器：“……”這TM就離譜了。
“今天先從腦子檢查開始吧�！本菝鏌o表情道，即便是傻了吧唧的衛(wèi)三，看來也不是任別人欺負的角色。
……
“要一個勛章有什么用，她無父無母，當時就不應該讓衛(wèi)三到處走，呆在學�？偰芑钪！表椕骰驹诘谝卉妳^(qū)外面，仰頭，“現(xiàn)在金珂還有霍宣山幾個人天天窩在寢室，學校課都不上了。”
“給他們一段時間消化。”解語曼說這話時，眼前不由浮現(xiàn)出在訓練場上指導衛(wèi)三的畫面，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個普通的3s級單兵，“她在3212星還有老師和師娘，那些優(yōu)待加在他們身上吧�！�
兩個人站在外面等13區(qū)高層出來，中途路正辛也過來了，他走到兩人面前：“你們怎么不進去？不想聽衛(wèi)三身后優(yōu)待的事？”
解語曼冷聲：“路指揮不遠千里跑到第一軍區(qū)，真以為能在這里站穩(wěn)腳？先不說應家人會重新回來，南帕西軍校那邊的指揮現(xiàn)在大概更有話語權，可惜了路指揮多年經營�！�
路正辛不在意她的嘲諷：“事在人為，我先進去了。”
那些高層在會議室開會，路正辛當然不會進去，他坐在大樓內的等候區(qū)，這次來是商討他進第一軍區(qū)的事，一年一度的調職期就在這個月。
坐在等候區(qū)半晌，路正辛的光腦突然震動，應星決？他為什么發(fā)消息給自己？
路正辛點開一看，便愣住了，上面寫著：【你是獨立軍�！�
他抬手摸著嘴，就這么笑了出聲，還真是……一輩子栽在應家人手上了。
路正辛收了笑，垂眸回了他一條消息；【是�！�
……
應星決收到這條消息并不意外，路正辛太招搖了，他的野心全聯(lián)邦都知道，一直想要進入第一軍區(qū)核心高層，這樣的人任誰也想不到獨立軍上。也正因為如此，結合之前衛(wèi)三他們說過在玄風賽場有獨立軍提示會有感染者行動，他才猜是路正辛。
熟悉的獨立軍，衛(wèi)三會直接說名字，那次衛(wèi)三救下他后，并沒有說那個發(fā)消息的人是誰，顯然她也不清楚。
這個人一直隱藏的比魚天荷和山宮揚靈還要深，且接近感染者。
只是不知道路正辛從哪一方得知的消息，或者說他在假裝為誰辦事。
“這些是那一年通選公司的錄像�！睉宓滥弥粋�U盤過來，遞給應星決，“怎么突然想起看這個？不是已經確定是南天仕下的手？”
“我再看看�！睉菦Q謝過他父親，將U盤插進大型光腦邊緣，開始放上面的監(jiān)控。
通選公司太大了，應星決選擇普通營養(yǎng)液的制造區(qū)的監(jiān)控，但一年的錄像這么看不知道看多久，他看了一會，轉而去查那一年的公司紀事。
一般大型活動，通選公司都會在網站上記錄下來。
慶祝研發(fā)新型營養(yǎng)液、公司周年慶，領導視察……視察？
應星決點開視察頁面，那一年有第一軍區(qū)高層過去視察通選公司，并表彰通選公司為聯(lián)邦營養(yǎng)液做出的貢獻。
如今第一軍區(qū)的高層，幾乎都在頁面上，通選公司前負責人站在旁邊，和他們一起合了影。
應星決視線落在公告的日期上，最后選擇監(jiān)控日期，開始從大門監(jiān)控看起。果然通選公司前負責人站在門口迎接第一軍區(qū)的高層，他們站在外面寒暄拍照，隨后提出要去視察營養(yǎng)液的制造過程，隊伍浩浩蕩蕩朝廠房走去，通選公司負責人一路點頭哈腰。
一行人走到營養(yǎng)液的制造區(qū)，這時候研發(fā)營養(yǎng)液的研究員被喊了過來，給第一軍區(qū)的高層講解，如何提供人體最需要的營養(yǎng)。
里面有一個工人估計是太激動，一不小心從人群中擠了進來，還把人推倒了，一行人猶如多米諾骨牌般倒了下來，中間身為單兵的姬元德反應最快，沒有摔倒，還抓住旁邊兩個第一軍區(qū)高層，扶著他們站好。
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通選公司的前負責人都嚇傻了，沒想到會有這種發(fā)展，好在第一軍區(qū)來的隊伍不是吃素的，很快便肅清混亂擁擠的場面，讓出一條路，給第一軍區(qū)的高層離開。
應星決按下慢放，從騷亂開始重新看起，一遍又一遍放著，最后，他暫停在一個畫面：這個人手指流血了。
第321章
奶孩子呢
帝都星黑廠對面茶館。
“怎么突然在這約我？”路正辛走進包廂，掃過玻璃對面的黑廠，拉過椅子坐下，看向對面的人，“是要我指認犯罪現(xiàn)場？”
應星決倒?jié)M茶水，將杯子推向他，抬眼：“獨立軍叛逃是為了聯(lián)邦，何來犯罪一說，還是路指揮做了什么虧心事？”
路正辛眉梢一挑，抓起杯子，先是低頭聞了聞，隨后仰頭一口喝凈：“年紀大了，虧心的事做的多，也忘得多，要看應同學指什么了。”
“路指揮一直以來在向誰表示野心？”應星決修長干凈的指節(jié)握著杯子內琥珀色的茶水，輕輕晃了晃，“或者說……您一直在為誰做事？”
“不知道�！甭氛量吭谝巫由�，看向對面黑廠禁閉的大門，頭疼道，“告訴你也無妨，當年獨立軍叛逃，本來我也跟著一起去了，不過被應游津留下來。他要我在聯(lián)邦做暗樁，不過不是魚天荷那種，他想讓我和感染者合作。”
應星決手一頓：“知道路指揮身份的人只有我三叔�！�
“對�！甭氛磷旖窍聣�，“我煩死應游津了，好歹我也是指揮，結果他去做英雄了，我天天在聯(lián)邦干壞事�！�
感染者多是不甘心自己地位和實力的人，容易愿意被黑色蟲霧控制，路正辛原本是要吊出那些感染者，結果事與愿違。
“自從七年前聯(lián)邦熟知我想要進入第一軍區(qū)的心思后，便有人暗中聯(lián)系我，要和我合作，對方勢力極廣。”路正辛說這話時有些悵然，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他們手中染的鮮血不少。
“南帕西星一事是你栽贓的。”應星決忽然道。
路正星：“……后面在玄風賽場沒有我私下傳消息給山宮兄妹，你也不會被衛(wèi)三救了，也算扯平。”
應星決望著他，不語。
“是，是我�！甭氛镣督邓频嘏e起雙手，“我收到那個人的消息，要讓其他軍校都記恨上你，所以我殺了各個軍校的感染軍校生，一箭雙雕，既能完成那個人的任務，取得信任，又能除去感染者�！�
“原來去血樣室的人是你�！睉菦Q反應過來。
路正辛一怔：“你……那天晚上也在？”
“威拉德星發(fā)生的事，是南家人做的，你沒有提前收到消息�！睉菦Q一處一處復盤，“塞繆爾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在威拉德星結下死仇，當事人死傷大半，檔案被封，沒有了什么證據(jù)，但上一次在賽場內針對達摩克利斯軍校的界中界，以及高學林的瘋狂，需要隊內人動手腳。”
“那個人不就是南飛竹？往屆也是南家人在中間動手腳吧�！甭氛磷约耗眠^茶壺倒?jié)M水，“大概是之前給你們通風報信引起了注意，所以威拉德星一事，南家人防著我�！�
“路指揮認為聯(lián)系你的那個人是南家人�！睉菦Q問道，“你們見過面？”
路正辛呵笑了一聲：“要真見了面，輪到你們去除南家人？我們沒見過，聯(lián)系我的人應該是南天仕，他躲在白矮星那么多年，暗地里擴張羽翼，這招確實高明。”
“既然沒有見過面，為什么一定確定是南天仕？”
“自從南家被發(fā)現(xiàn)后，便沒有人再聯(lián)系我，況且目前在各軍區(qū)發(fā)現(xiàn)的感染者，經過調查，基本和南家有聯(lián)系。”路正辛搖頭，“不知道南家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全部是感染者，根據(jù)現(xiàn)在掌握的信息，根植時間起碼超過百年�！�
應星決掃過窗戶外的黑廠，淡淡道：“你殺了小酒井武藏栽贓我，后續(xù)還能得到消息，便足夠說明聯(lián)系你的人不是南家人�！�
連吉爾·伍德都能發(fā)現(xiàn)小酒井武藏不對勁，南飛竹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而路正辛卻輕而易舉瞞過了聯(lián)系他的人，只能說明一件事，對方沒有辦法接觸到在大賽中被感染的小酒井武藏，所以不清楚路正辛動的手腳。
“你的意思……”路正辛忽然想明白應星決約他的用意，“還有高級感染者？”
“我知道是誰�！睉菦Q輕輕笑了起來，眼中卻沒有笑意：“不過想請路指揮幫個忙�！�
……
從茶館出來，應星決坐上飛行器，還未飛到一半，便收到井梯醫(yī)生的通訊。
“星決同學，請問你什么時候回來？”井梯額頭布滿汗，面無表情問著應星決，“給你十五分鐘，再不回來，我就死在這�！�
應星決還未問他的意思，便見到井梯醫(yī)生微微轉身，露出坐在背后舉著一把手術刀抵在他腰上的衛(wèi)三。
“……”
應星決有一瞬間沉默，最后才道：“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十分鐘能到�！�
井梯醫(yī)生抬手抹了一把汗，正色道：“星決同學，我是醫(yī)生，不是保姆，以后不會幫你看著她�！�
“知道了。”應星決透過光幕看著坐在那一動不動的衛(wèi)三，“我很快能回去。”
等應星決趕到時，井梯醫(yī)生正蹲在垃圾桶旁邊，幫著衛(wèi)三削水果皮，而衛(wèi)三則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把玩手術刀，聽見聲音，揚起冰冷漆黑的眼睛看去，見到他便吐出兩個字：“感知�！�
“這是在奶孩子呢�！本荻自诶斑�，想起應星決和衛(wèi)三每天定時定量的一次，忍不住低聲吐槽。
他‘呢’字還未完全出來，腳面便多了一把冰冷冷的手術刀，插破他鞋子，順著他腳縫，直愣愣插在地面上。
“……”
井梯呆了一秒，下意識活動自己腳趾頭，還能靈活動作，他才后知后覺倒抽一口氣。
“衛(wèi)三，你別太過分！”井梯猛然站起來，并試圖用腳搖動手術刀，沒有用，最后只能脫鞋，但氣勢還在，“不要以為你現(xiàn)在是病人，我就拿你……”
衛(wèi)三漆黑冰冷眼睛一掃過來，井梯便被嚇住了，媽的，天天見多了她跟著應星決后面，差點忘記這是個感染者。
“井醫(yī)生，辛苦你了�！睉菦Q對井梯道，“這里交給我，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行。”井梯彎腰用力拔出手術刀，差點跌倒，狼狽地提著一只鞋走出去，快走到門口，才敢道，“衛(wèi)三，你現(xiàn)在的種種惡劣行為我都記住了！等你清醒過來，我一定要精神損失費！”
衛(wèi)三瞇眼站起來，想要處理那個威脅她的人，被應星決攔住。
“不是想要我的感知？”應星決指尖釋放出一絲感知。
衛(wèi)三果然停下來，她握住應星決的手，在感受到感知的那一瞬間，便放松下來。
第322章
我喜歡你
還未恢復神智的衛(wèi)三，脾氣并不好，但應星決在，她稍微會收斂一些，且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如果中午應星決和她在一起，就是脾氣最好的時段，反之，便是脾氣最壞的時段。
像現(xiàn)在，應星決釋放出感知后，衛(wèi)三原本惡劣的行徑便收斂起來。
現(xiàn)在感知沒了，衛(wèi)三便收回手，找了個地方睡覺，她現(xiàn)在一天能睡十三四個小時。
應星決沒有吵她，環(huán)視周圍，走到書架上把上面插得亂七八糟的書一一整理好，彎腰將地上扔掉的各種東西撿起來放好。
這里除了是衛(wèi)三休息的地方，還有書房、運動區(qū)，以及井梯醫(yī)生的醫(yī)療區(qū)，為的是避免她出去。應星決收拾好書房，轉身去運動區(qū)，這里不需要打掃，不過……
他走到一面墻邊，上面印著幾個凹進去的拳頭，還有兩個被硬生生捶破了洞。
應星決扭頭走出去，站在躺椅旁邊，望著閉上眼睛的衛(wèi)三，猶豫片刻，最后決定等她醒過來問，卻不料她自己忽然睜開眼睛，盯過來，等著他開口。
“為什么要打破那面墻？”應星決望著她，試探問道，“你想出去，離開這里？”
衛(wèi)三順著他手指，瞄了一眼那面墻上的兩個洞，往上提了提毛毯：“熱�！�
因為熱，所以要把墻砸兩個洞出來，這是目前衛(wèi)三腦子的邏輯。
最初應星決以為是源頭造成的影響，但后來井梯醫(yī)生認為衛(wèi)三的理智及感知在和黑氣拉鋸，導致現(xiàn)在腦子處于宕機狀態(tài)，無法正常思考，思維只能‘直上直下’。
“星決，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霍宣山來找你�！睉菦Q忽然收到應清道的通訊。
“他們來找我？”
“只有霍宣山一個人。”應清道正在大廳招呼他，“我們在大廳。”
應星決掛斷通訊，看向衛(wèi)三：“我出去一會，你在這等我�！�
衛(wèi)三閉上眼睛，拉起毯子，蓋住頭，不理會應星決。
應星決眼中泛起淡淡笑意，最后轉身離開，朝大廳走去。
……
“成河也回來了？”應星決見到霍宣山便主動問道，“我以為你們會在達摩克利斯軍校。”
“他們還在學校，我向老師請了假，回家看看�！被粜酱蛄繎菦Q，“你最近在忙什么？”
“第一軍區(qū)那邊需要我們幫忙�！睉菦Q請他一起坐下。
霍宣山過來，本身就透著奇怪，他和應星決嚴格意義上講，關系遠得很，不像應成河好歹是應家人。兩人交談，也沒有說什么事情，多是一些寒暄語。
沒過多久，霍宣山便說自己還有事，要先回去，應星決沒有留他，起身送他出門，一直看到他坐著飛行器離開后，才轉身回去。
飛行器上只有霍宣山一個人，他看著窗外，過了一會，打了廖如寧的通訊。
“我去見了應星決，他看起來很正常。”
“身體好了？”廖如寧興致缺缺問道，完全沒有明白霍宣山背后的深意。
霍宣山：“……我沒有從應星決眼底看到任何傷心的情緒�！�
廖如寧遲鈍撩起眼皮：“他傷心什么？”
霍宣山，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衛(wèi)三真出事，應星決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么輕松�！�
“他機甲也到手了，衛(wèi)三不在，還能少個競爭對手，為什么不能輕松？”廖如寧說完，情緒又低落下去，衛(wèi)三不在已經一個月了，自己還是無法接受。
“……你還不知道應星決喜歡衛(wèi)三？”霍宣山直接戳破。
“哦�！绷稳鐚幱檬直嘲戳税囱劢�，正在忍住眼淚，倏然反應霍宣山說的內容，猛地抬頭，“��？”
霍宣山：“我的意思是衛(wèi)三絕對還活著，應星決肯定動了手腳�！�
廖如寧直接蹦了起來，腦子里只有霍宣山最后說的一句話：“衛(wèi)三還活著？！我就知道她不可能這么死了！”
半天過后，在霍宣山都想掛斷通訊時，廖如寧才冒出一句：“你之前說什么，應星決喜、喜歡誰？”
“我到家了，明天聊�！被粜矫鏌o表情要掛斷，在此之前提醒，“不要太高興了，多裝幾天，實在不行就呆在寢室別出來�！�
應星決恐怕也早知道他發(fā)現(xiàn)不對勁，否則以超3s級指揮的謀算，不可能讓自己察覺。
……
送走霍宣山后，應星決便大步走回后院，想要守著衛(wèi)三，但剛走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門鎖被開了，他心下一沉，快速走進去，果然里面的人已經不見了。
應星決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但很快他轉身回到門口，看著沒有任何損傷的門鎖，心中情緒幾番輪轉。
走之前，他在外面鎖了，如果這個密碼鎖是衛(wèi)三打開的，是不是說明她清醒過來了？
應星決點開光腦，他在衛(wèi)三脖子背后放了定位，看著定位光標，她正在移動，他立刻朝那邊趕去。
“衛(wèi)三�！睉菦Q跟著光標走，最后在一片梅林間見到站在那的人，他停下喊了一聲。
“你們這株梅樹快死了。”衛(wèi)三站直，沒有回頭，手扶著梅樹道。
應星決慢慢走過去，在即將走到衛(wèi)三前面時，他腳步頓了頓，最終依然邁過去，側身看向她的眼睛，帶著恍如隔世的意味：“……你醒了？”
他聲音極低，像是風一吹，便會脆弱飄散了，比梅樹上的梅花還要易碎。
衛(wèi)三收回手，漫不經心道：“暫時清醒�！�
應星決垂落在腿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胸膛只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眼中只看得見面前清醒的人，口中卻說不出任何話。
衛(wèi)三抬眼看他：“你讓人對微型記錄器做了手腳？”
“抱歉�！�
“沒人想死�！毙l(wèi)三伸手挑起他肩上的一縷長發(fā)，神色莫辨，垂眼把玩了一會長發(fā)，隨后貼近應星決耳側，“何況，我還有那么多朋友老師和……喜歡的人。”
應星決怔在原地：“衛(wèi)三？”她剛才的意思是……
“你不知道……”衛(wèi)三微微后移，唇離他唇角極近：“我喜歡你？”
應星決眼微睜，還未反應，便察覺唇被輕輕碰了碰，她在親他。
心臟跳得太快，以至于胸膛有些微微發(fā)疼，應星決眉眼卻漸漸變得柔和，對方伸手牽起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指揮情緒波動極大的情況下，感知容易外泄。
應星決腦海中閃過這句話后，驟然清醒，睜開眼看向對方，原本衛(wèi)三正常的眼眸早已變成全黑，定定看著他，像是看著獵物。
“你……”應星決松開她的手，接連退后幾步，“不是衛(wèi)三�！�
‘衛(wèi)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笑了：“我怎么不是衛(wèi)三？”
見到應星決冰冷如霜的目光，‘衛(wèi)三’抬手摸了摸唇，有些不耐煩嘖了一聲：“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