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我又不知道自己為何難過。
只感覺酒樓的空氣都要讓人透不過氣來,一刻也待不下去。
邵臨昀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阿蘿,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我猛地站起身來,看向他道。
「我們走吧,我忽然不想吃了�!�
12
從酒樓出來,邵臨昀變得異常沉默。
謝蒔蘿大概不知道。
當她怔怔看著邵景年時,他其實一直在看她。
所以他比她自己要更清楚她情緒的變化。
從驚喜,到別扭,最后是難過。
這是他第一次在謝蒔蘿臉上看到這么復雜交織的情緒。
八歲那年,他跟著母親去謝府做客,第一次見到謝蒔蘿。
一眼萬年,驚為天人。
素來不學無術的他,腦子里居然閃出了一句。
「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他再也沒見過比謝蒔蘿長得更好看的小姑娘。
娘親說,那是祖父給大哥相中的媳婦兒,他聽了只覺得天崩地裂,在家絕食耍賴,逼得祖父不得不親自登門,把這門親事改給了他。
那時邵景年在書院讀書,一年回不了幾次府,并不知道原本屬于他的姻緣被弟弟給搶了。
邵臨昀不覺得有何不妥。
喜歡一個人,就應當果斷出擊,又爭又搶。
謝蒔蘿小小年紀,做事卻總是一板一眼像個小大人,無論他怎么逗她戲弄她,神色都是淡淡的,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這點她跟邵景年很像。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謝伯母說:
「臨昀啊,阿蘿情竅未開,情感淡薄,也許這輩子都不懂如何愛人,你莫要怪她。」
娘親也憂心忡忡:
「有些話娘不得不說……阿蘿在你和景年之間選了你,未必是因為愛你,她懵懵懂懂猶如稚子,長輩如何說她便如何做,長輩告訴她要報恩,告訴她你們是娃娃親,她便抱著牌位也要嫁給你,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人人都在說,謝蒔蘿不愛他,莫要強求。
可他偏要強求。
無人知道,他有多么感激謝蒔蘿情竅未開,所以他錯過的那四年還能有機會彌補,所以無論邵景年還是他都是平等的。
誰都得不到她的愛,既如此,便沒什么好在意的。
她不會愛人,那便讓他來愛她就是。
他們依舊可以做一對恩愛夫妻。
可今日酒樓之事,卻讓邵臨昀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他拼命想抓住她。
卻好像怎么都要抓不住了。
13
那日的酒樓就像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輕描淡寫就滑過去了。
日子過得很快。
還有十日,就要到成親的日子了。
京中也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烏孫國的新任國主攜小公主覲見圣上,并向大禹稱臣納貢,結束了大禹和烏孫之間數十年來的戰(zhàn)亂和紛爭。
這本來和平陽侯府并無什么干系。
只是這位烏孫國的小公主,卻點名要邵臨昀做她的駙馬。
邵臨昀在朝堂之上斷然拒絕。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時。
那位小公主出現在了我的醫(yī)館里。
她長得很好看,眼睛又大又圓,眸子葡萄似的清透,美得像清晨的太陽,極其耀眼。
「漂亮姐姐,你是邵臨昀的妻子嗎?你讓我做小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