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路向下,最后在她走動的地方留下一個血紅腳印。
兩人目光同時鎖定在那個血色腳印下,沈凡慌了祁域然瞳孔收緊。
“博雅你的肚子……”
“已經死了�!贝驍嗨脑挘┧佳耪f的平靜。
“我可以……”
“不需要了�!彼仡^,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一只手撫摸肚子,真的不需要了。
或許沈凡有辦法救這個孩子,畢竟他是那么聰明的一個人。
但是她不需要了,既然要撇清關系,那么這個孩子就不應該出現(xiàn)。
就當是她狠心吧!就讓她任性一次。
博思雅向著祁域然看去,笑眸淺淺,祁域然始終沒有開口,她也在微笑中走了進去。
沈凡看著博思雅不在乎一切都背影,在看祁域然那無動于衷的表情,真的覺得他們是瘋了!
那灘血……她是不要命了嗎?
沈凡反應過來風一樣的沖了進去,里面博思雅已經在等著他。
在沈凡還沒開口的時候博思雅沖著她一笑,笑容里復雜讓人看不穿她的內心。
可卻讓人看到死一般的沉靜。
博思雅說:“沈凡我們是朋友吧!謝謝你來替我主刀,如果是你,我相信你�!�
她說:“這是我跟祁域然的孩子你沒有看錯,可惜我也是剛剛知道他的存在,而我剛知道他就沒了�!�
“如果我能早點知道,我一定會拼盡全力護他周全,可是現(xiàn)在他沒了,那就讓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吧!”
“我希望到時候你幫我取出孩子,我想將他葬了,就當是我求你了,好嗎?”
六個小時的手術,博思雅被沈凡安排的從后門推了出去。
博思雅最后的交代,就是她不想見祁域然。
沈凡按照她說的給她打了很多的麻藥,也注定了這個孩子,沒了。
博寧被換上了骨髓也止住了血,在六個小時后推了出來。
因為是剛做完手術,需要進入重護病房觀察。
沈凡安排了兩個看護,等一切處理完了發(fā)現(xiàn)祁域然還站在手術室外。
取下的消毒面罩,他走了過去:“博寧沒事了,放心吧!”
淡然的幾個字,他說的心如止水的平靜。
祁域然張了張口,盯著那片一開始是血跡現(xiàn)在已經被擦干凈的地板,想問什么始終沒發(fā)出一個音調。
“她懷孕了�!鄙蚍餐蝗婚_口,轉頭,果然他看到祁域然臉上的波動。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還是在乎的。
“你也看到了,其實我可以幫她留住,但她拒絕了。”
“如果她不拒絕,今天出事的或許就是博寧,正是因為她的拒絕,博寧沒事沒有的是你們之間的孩子。”
冷如冰渣的話,他將口罩放進口袋:“她說不想見你,說這一次她應該是還清了所有吧!”
“她在手術臺上一聲不吭,就算是我給她注射麻醉的時候她也沒發(fā)出半個音調�!�
“卻在我取出她腹中孩子的時候她哭了。”
第197章這只手殺死了他的孩子
沈凡說的她就是博思雅,手術室里六個小時候,他看了她六個小時。
她的堅強,她的隱忍。
注射麻藥是能關閉痛處但人的思路是清晰的,當他幫她取出肚子里孩子的時候她哭了。
眼淚默默的流淌,一直到最后她卻又笑了。
沈凡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讓人將她推了出去。
現(xiàn)在沈凡站在這里,他想博思雅最后的笑應該是真的釋懷了吧!
畢竟這么多的眼淚,就像是從她身體里流出的血一樣,止住。
“域然我們是朋友,以前你跟她在一起,我當你是朋友也將心里的習慣藏了起來。”
“但從今天起我們依然是朋友,可她卻不再是你的人,從今天開始我要追求博思雅�!�
“博寧那邊已經沒事了,當初你請我回來就是為了博寧,現(xiàn)在她已經沒事我想你這里也用不上我了�!�
“我剛答應了院長要留院,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家庭醫(yī)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能直接找我,但是下一次,我們就是醫(yī)生與病人的身份�!�
“今天是你訂婚恭喜你,多年的夙愿算是完成了,祝你們白頭偕老。”
“你放心我這人做事也是有始有終的,我會確定博寧是真的沒事后再給你提出離職�!�
“我先工作了,你自便�!�
沈凡從他身邊走過,飄然的走了過去。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全部說完,博思雅交代的他也全部轉達。
當初兩人牽制在一起的時候他只能袖手旁觀,就算是在她受傷的時候,他也只能看著,心疼。
現(xiàn)在他不想在做那個默默付出的人了,付出是需要收獲的,他現(xiàn)在只想收獲。
祁域然是很了解他,以為他除了自己別的都不會在乎。
在這之前他也是這樣以為自己的,直到一次次看到博思雅后,他終于知道,原來心臟也是會跳動的,喜歡也是可以有的。
既然他要傷害,那么余生,換他保護。
祁域然那天在走廊上不知道站了多久,沒人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只知道在攝像頭里,他走的時候猶如失去靈魂的孤魂,行尸走肉一般的走了出去。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他臉上,就像是死而復生的一絲光明。
明明是那么炙熱的光芒,照射在他身上的時候卻是如此的陰冷。
祁域然伸出的手,陽光下盯著自己的手發(fā)呆。
就是這只手,殺死了他的孩子。
他的第一個……孩子……
時間飛速,一個月過去迎來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場雪。
雪花飄落而下,博思雅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雪花伸出手去。
雪花落在她的掌心,下一秒冰涼的融化。
這里是沈凡的別墅,一個月前她從手術室出來后就被送到這里。
沈凡不在再祁家工作,而是成了市區(qū)醫(yī)院的外科主任。
這一個月博思雅沒有去管公司沒有去管任何事情,而是聽話的躺在這個房間里,吃著沈凡給的東西調養(yǎng)身體。
一個月能沖刷掉所有東西,卻沖刷不掉留在她身上的痕跡。
目光停留在窗外的一顆梧桐樹下,那里鼓起的一個小土包下是她的寶寶。
那天沈凡將她的寶寶也帶了回來,裝在一個精致的盒子里,葬在了梧桐樹下。
就在博思雅住的這間房間的窗戶外,這樣她只要坐起,就能看見她的孩子。
第198章葬在梧桐樹下的寶寶
沈凡說寶寶快兩個月了,而在這之前她因為公司的事一直忙碌,都忘記了經期。
之前還以為是自己長胖了,萬萬沒想到她是懷孕了,懷了那個人的孩子……
這種烏龍,就像是給她的一個警告,警告她不是一個好媽媽。
現(xiàn)在孩子靜靜的躺在樹下,如果還在她的肚子里,現(xiàn)在應該就三個月了。
三個月的孩子能分辨出性別,不知道她的這個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眉眼淺笑,她趴在窗戶上看著那個小小的土包。
她在想她的寶寶會長成什么樣子,但是她想寶寶一定在怪她,怪她大意怪她狠心。
因為這一個月,她沒有一次夢見過寶寶。
寶寶不想出現(xiàn)在她夢里,不想跟她相見,這是寶寶在怪她,對嗎?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不是。
“怎么又在吹風,今天下雪了有點冷。”
一滴眼淚在她眼角落下,沒有抹掉的眼淚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她連忙的抹掉眼淚轉身,就看到沈凡端著一盅湯走了過來。
依舊是那個金邊眼鏡,依舊是那溫暖如玉得笑,然后坐在床邊,將手里的托盤放在了床頭柜上。
伸出的手粘掉她發(fā)絲上的一抹還沒完全融化的雪花,溺寵的說道:“你身體還沒好,這么冷的天小心生病了�!�
他的溺寵,博思雅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端起床頭的湯水,笑的俏皮:“我才沒有這么脆弱呢!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很好了,再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嗎?我就想看看�!�
“看也不能這樣看,關上窗戶也能看�!�
“不一樣嘛~~”
她的撒嬌,端起的湯喝掉。
沈凡不說什么,接過她喝完的湯盅說道:“想看也不能貪,看一下就好,剛養(yǎng)好的身體不能這樣糟踐�!�
“知道了�!�
“我先出去了,你休息吧!”
“好,拜拜。”
沒有在多聊兩句,沈凡走了出去。
博思雅目送他離開,直到那扇門關閉,她捂著嘴巴沖進衛(wèi)生間里。
剛才喝下的東西全部被她吐了出來,胃里沒有絲毫的殘留吐的她一張臉慘白。
她得身體從一個月前就出現(xiàn)排斥,不說是不想讓沈凡擔心。
每一次沈凡送來的湯湯水水,她都是當著沈凡的面喝下,然后在他走后吐了出來。
雖然這樣很浪費,但她更加不想沈凡為她的身子擔心。
她已經夠麻煩沈凡了,她不想一直麻煩。
她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她是應該離開了。
晚上的時候,博思雅沒有等傭人送吃的上去,而是自己走了下來。
沈凡見她下樓,慌忙中攙扶,但博思雅拒絕了他的攙扶,而是自顧自的走到一旁坐下。
沈凡沒有生氣她的拒絕,只是有些失落,因為他以為……
“沈凡,明天我想回家�!�
“回家?”
“嗯�!�
博思雅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放在沈凡面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微笑端起。
“最近謝謝你的照顧,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熬過來,但我畢竟有我自己的生活,總不能一直住在你這里打擾你。”
“現(xiàn)在我的傷也好了,是應該回去我自己的家了,再說這一個月了,公司也不知道怎樣了,我還要回去公司�!�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這一個月的照顧,我就以茶代酒的敬你一杯,往后我們就是朋友,你有什么需求只管開口,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我一定給你辦到�!�
“最后在說一聲謝謝,雖然有些矯情,但真的謝謝�!�
“我先干了!”
第199章重生
博思雅說著仰頭將杯中的茶水喝掉,她就想是喝酒一般的喝掉。
她沒有給沈凡說話的機會,而是一個人將所有的話全都說了。
是因為她害怕沈凡會對她挽留,而她欠沈凡的,是一輩子都還不起的。
有時候人情債真的不好還,尤其是在知道對方喜歡自己的時候。
如果她還是一個清白的姑娘,她一定會以身相許,但她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破爛,如何配得上他的喜歡。
喝下的一杯茶,博思雅笑的如春風暖意。
沈凡手里還端著那杯茶水,沒有喝下,也沒有放下。
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茶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就像是卡在喉嚨的刺,吐不出也咽不下去。
他想說博思雅真的好狠,好狠。
明明知道他的一片真心,卻假裝的不知道在將他的真心揉碎。
可明知道這樣,他還犯賤的放她不下!
“好豐富呀!這么多好吃的,沈凡你快吃呀!”
博思雅拿起的筷子招待,笑眸淺淺,招待的叫著沈凡。
沈凡看她許久,最后將茶杯送到嘴邊,仰頭喝下。
一口而盡的茶水有些苦澀,就像是他現(xiàn)在的心,滿滿苦澀。
原本還想等她恢復了他就表白,她卻什么都知道的提前拒絕。
博思雅,我知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但如果你不喜歡,我也會只當你的朋友,永遠的好朋友。
放下的茶杯他拿起筷子,夾著面前的西蘭花咬下。
可不知道為什么,就連這西蘭花都跟茶水一樣苦澀,苦澀的難以咽下。
“吃這個,這個不錯�!�
博思雅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細微表情,一笑的將面前的花卷斷了過去放他面前。
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的自如,招呼著他吃。
這頓飯是博思雅唯一沒有吐掉的一頓飯,或許是因為餐桌上一直都在躲避對面炙熱的目光,所以她沒有注意到胃里的不舒服。
可終將是一別,只要他們是朋友,就還是一樣。
“既然你要走,有些東西我就直接給你好了�!�
晚上,博思雅洗了澡剛躺在床上,沈凡走了進來,手里的一份文件,這是之前博氏的人送過來的。
因為不想打擾她的休息,所以這些文件都是他在批閱。
現(xiàn)在既然她執(zhí)意要走,她的東西他是應該還了。
博思雅接手的文件,沒有因為沈凡的批閱生氣,而是感謝。
雖說這些都是公司的機密文件,但那種時候,還有什么好計較的。
再一次跟沈凡說著謝謝,沈凡無所謂的一笑。
站在原地的他沒有離開,到是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博思雅原本是想看看文件的,卻因為他沒有離開挑眉,在發(fā)現(xiàn)他臉上表情生硬后,明了。
“有什么想說的你就說吧!你這個樣子,我還真的有點不太習慣�!�
她輕笑,說著。
她能猜到他的遲疑,想必是跟祁域然有關。
要不然按照他的個性,不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
但就算是跟他有關又能怎樣,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她不會揪住一個人不放,也不會輕易原諒。
就算是一個月過去,她腰頸的傷,她腹中的孩子,她都記得。
從踏入那間手術室的時候,她就已經跟祁域然清了舊賬。
現(xiàn)在的她是換血全然一新的博思雅,是一個就算祁域然站在她面前,她都能微笑的叫一聲祁少的博思雅。
因為他們的關系,僅此而已!
第200章寶寶
沈凡的欲言又止,就跟她猜想的一樣跟祁域然有關。
他之所以不知道該怎么跟博思雅說,是因為祁域然來過兩次。
兩人就算只是了了的兩句,他也能看出祁域然后悔了。
作為祁域然多年的朋友,他是在害怕。
害怕他們再在一起,害怕他現(xiàn)在擁有的就像泡沫,可笑的是,他從未擁有。
沈凡站在原地,想了想后還是開口:“博寧已經沒事了,你的骨髓……嗯她適應的很好�!�
“至于祁少……”
“她能適應就最好,不能適應我不是白被抽了�!�
“至于后面的,我想你也不必說了,我也不想聽,以后沒有什么祁少,只有江城祁少。”
一句話,將過去說了再見。
博思雅說的瀟灑,卻不知道能不能跟她說的一樣瀟灑。
“對了沈凡,能不能跟你接一輛車,雖然我沒什么東西,但我也不想明天自己走回去,所以問你借一輛車,過兩天還你�!�
“我可以送……”
“我沒那么嬌貴,都已經好了還要麻煩你,我想自己開車�!�
率先將他的話打斷,博思雅說完沖著他如同撒嬌似的一笑。
沈凡原本就對她生有好感,怎么能承受她如此撒嬌。
當下準了,將手里的車鑰匙遞了過去,是他經常開的那輛。
“這個給你開吧!博思雅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想對我,你不必隱瞞�!�
“謝謝!”
沒有回答他的話,一句敷衍謝謝。
兩人又聊了兩句,博思雅才送著人出去。
一直到那扇門關閉,她才走到落地窗前站立。
看著窗外依舊漂浮的小雪,不隱瞞嗎對不起,她做不到。
梧桐樹下的那個小土包無時無刻不在對她提醒,從來都沒有什么生死相依,有的不過是自私自利。
其實她挺喜歡以前的沈凡的,為了自己的目標不折手段。
現(xiàn)在的他有了牽絆,有了牽絆的人又怎么能成大事,可笑的是,他的那個牽絆居然是她……
夜宵,是博思雅親自煮的。
一碗湯圓,她送到沈凡的房間。
傭人那邊也送去一碗,看到他們吃完,博思雅關上的門,去了后院。
夜宵的確是她親自煮的,只是里面放了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凡救了她,傭人照顧了她一個月,她自然也不會去加害他們。
只不過是一點安眠藥,讓他們今夜睡的沉點。
至于她,有她的事情。
一天一晚的小雪覆蓋了整個院子,連帶著泥土都被凍的僵硬。
博思雅卻像是害怕驚動了地下的人,跪在的地上小心的刨著。
她沒有裝備,只有一雙手,不斷的挖著土。
雖然只是埋葬一個月,可冬雪的冰讓泥土生硬的難以下手。
十根手指接觸的地面,挖到破皮流血。
而她就像是察覺不到的痛楚,挖著泥土,一直往下。
她不敢大力,只能小心的挖著,因為她害怕她的寶寶還沒睡醒,她害怕驚擾了他。
一直到天微微泛白,她才在三十厘米的地方找到了那個盒子。
沒有打開的捧了出來,手指細細的摩擦盒子邊緣。
“寶寶。”
她依舊跪在地上,干涉的唇凍的泛白,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摩擦著盒子邊緣,淺淺一笑。
將盒子抱在懷里,緊緊的抱住。
第201章白玫瑰她靠著墓碑
她不適合當一個媽媽,至少現(xiàn)在她并不適合。
突如其來的孩子讓她亂了方寸,更讓她做了一個錯誤決定。
她以為她當時能放手的瀟灑,就能真的忘記這個孩子,可她錯了,她忘不掉,永遠的都忘不掉。
用紅布將盒子小心的包好,她捧著盒子去了車庫,找到沈凡的車,將盒子放在副駕駛座上。
路上她砸了一家花店玻璃取走了一束玫瑰,撬開了一家香火店拿了紙錢。
然后一路像東,去了她媽媽所在的墓地。
最后在沒有開門的墓地前停車,取出車里的東西她企圖翻墻。
墻頭上的碎玻璃鋒利的刺進她的掌心劃破她的腿部,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的疼小心的護著懷里東西。
身上的牛仔褲劃開幾道口子,手掌更是穿透的幾個傷口。
血順著她的掌心腿部流下,直到她站在墻頭,背后的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出現(xiàn)。
碰的一聲是汽車撞開鐵門的聲音,下一秒,她落在一個冰涼的懷抱。
沒有意外的她說了一句謝謝站直身體,想要往里走,卻被剛才接住她的人,拉了回來。
再一次投進那冷清的懷抱,博思雅抬頭,對上的是一雙含怒雙眸。
“博思雅你是找死是嗎?墻頭上都是碎玻璃你也敢翻,你是不想要你這雙手了是嗎?”
抱著她的人手臂收緊,感受著懷里人咯疼的骨頭。
她不是在沈凡家養(yǎng)了一個月嗎?為什么比當初還瘦!
沈凡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既然說著喜歡她,為什么不好好的養(yǎng)著她。
揉著懷里咯人的骨頭,如果不是一路跟隨,他都要懷疑眼前的是人還是一具骨架。
這女人原本就不好長肉,在他家長得一點肉,這一個月全都沒了。
“博思雅你是瘋了嗎?”
祁域然抓著她的手臂,努力忽視她正在淌血的手心和腿部。
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晃動著博思雅,想要問問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換來的是博思雅冷艷一笑,還有那句輕飄飄的:“祁少不也陪著我一起瘋嗎!”
是呀!
他陪著博思雅一起瘋。
從知道她出了沈家后他就讓山名一路跟著。
她砸花店,花店自動報警他讓山名處理。
她撬香火店,被人看到他也讓山名處理。
也正是因為處理這些事情他晚了一步,她就把自己傷害成這個樣子。
博思雅你到底想干什么?報復我嗎?
用你自己報復我?博思雅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懂,博思雅卻用著滿是鮮血的手將他推開。
白色的襯衫上紅色的血印,她沒有道歉,而是轉身上山。
剛下過學的墓地就像是走在冰場上,走兩步滑到一步。
再加上她身上的傷,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她走過的一路,一路都是血珠。
白色的血上紅色的血滴,在這個黎明異常刺眼。
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感,抱著懷里的東西,順著記憶找到她媽媽的墓地。
找到后,將手里的白玫瑰放下,在墓碑前坐下。
伸手撫掉墓碑上的雪花,她是不是應該感謝祁域然沒有將她媽媽的墳墓刨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找到這里。
放下的白玫瑰,她靠著墓碑。
第202章這里面是我的孩子
單薄的衣服已經被雪浸透,她卻不知寒冷的靠在墓碑上面。
貼著冰冷的墓碑懷里抱著盒子,她不覺得冷,因為她最親的兩個人都在身邊,她怎么會覺得冷呢!
祁域然被一掌推開,博思雅的那點力道根本就無法將他推開。
他之所以配合,是不想拉傷了她。
目光順著她的背影一路向上,一路的血滴,一路寒冷。
等到他到的時候,就看到博思雅靠著墓碑坐下,懷里抱著一個東西,閉上眼睛。
身上的血染紅了她周圍的血,就像是死了一樣的安靜,他,慌了……
他飛快的走近,伸手就想將地上的人給拉起來,可卻在他伸手的那一秒,地上的人睜開眼睛。
目光冷颼颼的盯著伸手的人,沒有改變的姿勢,了無生機的開口:“祁少不會是以為我想尋死吧!”
她的目光很冷,比這一場冬雪還要冷上兩分。
嘴角勾起的笑笑容詭異,盯著眼前的人,更是詭異萬分。
博思雅明顯的寫著拒絕,在他伸手的那一秒拒絕。
“祁少放心好了,就算我尋死我也不會死在祁少面前,臟了你祁少的眼,這個罪名我可負擔不起�!�
“你一定要這樣陰陽怪氣嗎?”
握緊的拳頭,祁域然強制的壓抑著心里的怒火。
不喜歡她這幅無所謂的表情,更不喜歡她這幅生無可戀的表情。
他懷念那個跟他在泰國的博思雅,那個理智又睿智性格開朗的博思雅,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博思雅。
“地上冷,你先起來�!�
他說著就要再次伸手,博思雅再一次的閃躲,將懷里的盒子放下。
沒有解開的紅布,而是用她帶血的手撫摸盒子。
在祁域然伸手的那一秒,說道:“祁少就不好奇我為什么一直抱著這個盒子嗎?因為這里面,是我的孩子。”
她說的輕松,唇角的笑卻是殘忍。
殘忍的讓祁域然的手再次停留半空,殘忍的讓他目光移動。
移動在那個盒子上,他……
“你說這個孩子怎么可以這么乖呢!他如果調皮一點,讓我早點知道他的存在,我就算赴湯蹈火也要護他周全�!�
“可他偏偏要乖巧,乖巧的讓我察覺不到,等我知道的時候,他也沒了。”
她說著,有什么東西在祁域然的心上狠狠劃過。
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博思雅卻從地上站了起來。
將盒子放在墓碑前,她再次伸出的手挖著旁邊凍得僵硬的泥土。
只是這一次不是在梧桐樹下,而是從未動過的土僵硬的豈是她能刨的開的。
博思雅挖了兩下,也意識到了這點。
她沒有硬生生的去挖,而是看向身邊的祁域然,俏皮說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煩祁少下去取一把鏟子,我想將我的孩子葬在我媽媽身邊。”
她說著,配合著俏皮一笑。
臉上找不到的傷痛,就好像這個孩子是她故意打掉,而不是意外的流產。
祁域然心里五味雜陳,他寧愿博思雅恨他罵他,也不想她如現(xiàn)在這般笑的沒心沒肺。
因為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能感覺疏遠……
讓山名取來的鏟子,祁域然拿著的鏟子動手。
博思雅沒有阻攔,而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
第203章欠你的我已經還了
這是他們兩人的孩子,她不會剝去祁域然是孩子爸爸的這個事實,反正他們兩個都不適合為人父母。
一個踹,一個上手術臺,這是作為他們孩子的悲哀。
一個坑在祁域然的手里呈現(xiàn),在半米的位子,博思雅說了一句夠了。
然后讓他讓開,自己親手將盒子放了進去。
用手填埋的土,祁域然想要幫忙,卻被博思雅拒絕。
“祁少剛才已經幫過忙了,這臟活還是我自己來吧!免得弄臟了手,回去不好交代�!�
其實她只是不想祁域然伸手,就算是他的孩子又怎樣,不過就是獻出了一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