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寒聲點頭:“他以前做過警察�!�
姚衛(wèi)海等了半晌,不見下文,詫異地問:“就這些?”
江寒聲似笑非笑:“我想足夠了。”
江寒聲禮貌地向姚衛(wèi)海道別,出了門,唇角那一絲笑容完全消失。
他的眼似沉著墨,一路走,一路在想。
想關靈案件的疑點,也想郭山福寧街的案子。
一年前,賴正天被打廢左手,過程中伴隨著性侵害,這件事對賴正天的心理造成致命打擊。
江寒聲去郭山派出所看過記錄。
當時參與性侵的三名人員,其中有一個人是坐過監(jiān)獄的,留有案底。最早的一次案底是在八年前,這個人因為強奸未遂入獄。
江寒聲再查了查這樁案件的案卷,通常不會有人在意最開始是誰出警的,可江寒聲一眼就看到了,在一頁薄薄的警情記錄上,底端顯示當時的出警人員蔣誠。
一如既往的,江寒聲不相信世界上能有那么多巧合。
蔣誠認識郭山的犯案人員,換句話說,賴正天遭人報復這件事,很可能就有蔣誠在背后推動。
關靈的死是意外,蔣誠捉住時機加以利用,把黃松當棋子,不留下任何痕跡與證據(jù),就將賴正天送進監(jiān)獄。
然而即便沒有關靈這一遭,蔣誠也早想用非常規(guī)的手段,將賴正天這塊絆腳石掃除。
這件事,江寒聲只有推測,沒有證據(jù)。
假如這就是真相,蔣誠的不擇手段,顯然已經(jīng)越軌。
是黑,還是白,
他還分得清楚么?
……
周瑾從譚史明的辦公室出來,迎頭撞見江寒聲線條標致的臉。
他眉峰輕微一挑,有溫柔的神色,像是在詢問她。
也不知怎么,周瑾就想跟他說些瑣事,話也果然順從地說出來:“我這次倒了大霉了,停職一個月。”
江寒聲說:“停職還好。我見過姚局,他當面把我解雇了�!�
“……”
周瑾簡直想笑,揚著眉,“你跟我結婚以后,好像就沒碰上什么好事�!�
江寒聲牽住她的手,低聲說:“能跟你結婚,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事了�!�
江教授撐著一張淡定的臉皮,說起這樣的話面不紅、心不跳,極其認真誠懇,反而更讓人怦然心動。
連周瑾這種一根筋的,也快遭不住,紅了紅臉,“那當然。”
兩個人一并往警局外走。
周瑾還在掛心關靈的案子,跟江寒聲說:“警方要結案,跟公眾做情況通報。所以,關靈手中有關賴三的把柄,還是沒能找到�!�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那把警槍,現(xiàn)在也不知去向了�!�
江寒聲似在回答:“早晚會有用的�!�
……
霓虹的燈閃爍。
蔣誠從車上下來,夜風拂過他的耳際,他在外面抽了一根煙,有人過來跟他說:“誠哥,老大在等你�!�
蔣誠看他異于平常的警惕,笑笑,指間煙頭朝車的方向一點,說:“你去,把我后備箱的東西抬進來�!�
“什么東西?”
“我送給賀老大的禮物�!�
那人遲疑地點點頭,走到后備箱,剛剛打開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瞬間煞白!
“誠哥!你這是……”
蔣誠像是沒有聽見,從容地走進鳳凰火。
今晚沒有營業(yè),沒有任何不相干的人員,他抬頭看了眼四周,連監(jiān)控攝像頭也沒有在運作。
在場所有人分列兩側,肅正地站在他面前,一個個看向他,懷疑的,仇恨的,復雜的……
目光里情緒紛呈,焦灼得像是能把他燒穿。
下一刻,冷硬的槍口抵住他的后腰,冰冷的警告在他身后響起:“蔣誠,勸你別動。把手舉起來�!�
蔣誠眉輕抽了一下,他仰仰下巴,沒有照做,而是看向人群中的焦點。
“大哥,什么意思?”
33
賀武就坐在正中間的那把椅子上。
他身材偏胖,生得一雙圓眼,兩頰堆著白滿的肥肉,臉上常常帶著笑容,乍一看,長相沒有一點兇惡,反而有些和善憨厚。
但蔣誠知道,賀武連殺人時,也能這樣笑。
賀武抽著根雪茄,輕松平常地說:“阿誠,你不老實。”
他話音剛落,身邊有個人拎起一根棒球棍,狠狠揮向蔣誠!
他躲不及,那一瞬間,疼痛在他頭上炸開,蔣誠眼前猛地一黑,當頭倒在地上。
眼前天旋地轉,只有天花板上的燈放射出模糊的光線,不斷地抽離、扭曲。
他疼到極致,反而連叫也叫不出來,劇烈的耳鳴長達半分多鐘,蔣誠才漸漸再找回意識。
清醒,一定要保持清醒。
蔣誠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粘稠的鮮血順著他的眉骨,不斷地淌。
蔣誠大口喘著粗氣,吐字十分艱難:“大哥,我不明白……”
“阿誠,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你,但你不該欺負正天。”賀武說話,永遠慢條斯理,像是一個長輩,在很有耐心地教誨。
“他是我的表弟,雖然不成器了些,做事有點混蛋,但畢竟跟我沾親。家里人托我好好照顧他,現(xiàn)在你把他弄進局子里,讓我很不好交代啊�!�
“我,欺負賴正天?”蔣誠后背滲出了一層冷汗,但卻低低笑起來,連忙點頭,“確實,他要不是你表弟,我早廢了他。”
“你他媽還敢說!”拎著棒球棍的人沖蔣誠大喊,“是不是你設局陷害賴哥!”
蔣誠冷眼,抬手將眉骨的鮮血抹去,痛苦令他的表情更加駭人。他看向那人,沉聲道:“我跟大哥說話,做狗的不要亂吠。”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傷口,“你給我記著�!�
“你!”
不知怎么,他忽地膽怯起來。
蔣誠這樣子竟看不出任何心虛和緊張,難道,真不是他做的?
蔣誠懶得理會他,他閉上眼晃了晃腦袋,終于將那股令人嘔吐的暈眩壓下去。
蔣誠轉頭看向賀武,繼續(xù)說:“正好大家都在,這些年賴正天惹了多少事,攪黃多少生意,他們有目共睹。大哥,兄弟跟著你是要發(fā)財?shù)�,不是來給他擦屁股的!”
賀武眼部肌肉輕微抽了抽。
“我設局陷害他?”蔣誠笑著,“他殺人,難道是我逼得?黃毛一個小孩兒,嚇得魂都沒了,他知道我做過警察,打電話過來問我怎么辦。當時有兄弟就在我身邊,是我教他怎么處理尸首,怎么躲過警方的調(diào)查!”
有人出口為蔣誠解釋,“我在場,這件事我可以作證,誠哥真的是在幫賴哥�!�
“我不是幫他,我是幫你。”蔣誠否認,眼睛通紅地盯向賀武,“我蹲過兩年的牢,你弟弟賀文在牢里被人欺負,我替他挨打,因為護著他,我后腰上還給人捅過一刀。出獄后你讓我跟著你做事,我蔣誠一步步走到今天,看得不是財,是義!”
“當年警隊不要我,是你給我出路,給我臉面,我記你的恩。要不是因為你的關系,賴正天這次不死,我也要把他整死!”
“……”
蔣誠講義氣,他們是知道的。自從他來到賀武身邊,但凡有事情求他幫忙,蔣誠就有本事擺平。這些人中有不少受過他恩惠的,現(xiàn)在聽他這一番言辭,內(nèi)心也不免有所動搖。
更何況賴正天干過太多出格的事,賀武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維護,他們面上不說,可心里總會不滿。
人群中有人發(fā)出聲音,是替蔣誠勸解:“大哥,這件事還是調(diào)查清楚再說。”
“我相信誠哥,他跟賴哥是不對付,但也從來沒有耍過陰的。”
“我也相信誠哥,他不是那種人……”
賀武突然笑了,“怎么,這一個個的,是想認他做老大了?”
他們膽寒,噤住聲,全場一陣沉默。
額角的鮮血還在流,一陣陣鈍痛反而讓蔣誠更清醒起來。他又喘了幾口氣,說:“大哥,你也不用嚇唬他們。我沒做過的事,沒人能強冤到我頭上,誰也不用替我說話。”
蔣誠將手伸向口袋。
賀武身邊的保鏢一下舉起槍,警告:“別動!”
蔣誠解釋:“賴三栽了,你把他當兄弟,想給他出口氣�?赡阒浪质窃趺纯茨愕膯�?”
賀武沉著臉,食指點了點,示意蔣誠繼續(xù)。
蔣誠從口袋里拿出來,是一個鑰匙扣,企鵝仔形狀,拔掉它的外殼,就露出一個U盤。
“關靈就是因為偷拍到這個視頻才被殺的�!�
有人拿來筆記本電腦,插入U盤,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打開后,他就將屏幕抬到賀武面前。
除了賀武,沒有人能看到視頻畫面,卻能將視頻里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
“您就在審批文件上蓋個章,很簡單的。事成之后,我抽三百萬給您�!�
說話的人是賴正天,聲音里混著電流的刺啦響。
“這件事,賀老板不知道?”跟賴正天說話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賴正天哼道:“我自己也能做事,為什么非要讓他知道?其實有的時候,人是要服老的,我表哥那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年紀太大,沒有拼勁了。該退位的時候就要退位,多給我們一些機會嘛。”
男人哈哈笑起來,“你小子有野心,我更喜歡有野心的人。賀武么,做事瞻前顧后,是該回家養(yǎng)老了�!�
“您抬舉,我就是想賺錢。這么好的生意我表哥不做,別人也會做。……那就我做咯�!�
“我們說定了,三百萬�!�
“沒問題。除了三百萬,還有那個女的。怎么樣,在床上夠勁兒吧?浪貨可比正經(jīng)女人好玩多了,你打她,她會叫得更爽。”
笑聲不斷,間雜著碰杯的脆響。
“祝我們合作愉快�!�
……
賀武的臉色越繃越緊,最終忍不住,手狠狠一揮!筆記本摔碎了一地,連著畫面和聲音一起終止。
蔣誠:“不單單是賴正天�!�
他回頭望向身后,兩個人已經(jīng)將一具尸體從外面抬了進來。
在場人臉色都變了變,同時嘩然,“怎么回事!”
“還有他。交易的事,他也清楚�!笔Y誠說,“今天他來找我,說要我交出視頻,否則就到你面前誣陷我是內(nèi)鬼……大哥,你要是不信任我,我蔣誠現(xiàn)在就走,可我從前在警隊受夠了窩囊氣,現(xiàn)在也別什么東西都他媽過來踩我一腳!”
說著,他側首,盯向剛剛用球棍偷襲他的男人。
那人背后冒起針扎一樣的恐懼,渾身戰(zhàn)栗著,看向賀武,又看向蔣誠。
賀武起身,靜靜地看了蔣誠一會,肥松的臉皮抽搐了好幾下,才說:“阿誠,我是老了,識人不清,我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
“……”
“以后他賴三的位子,你來坐。”
賀武腳步平穩(wěn),在保鏢的護送下,一步步走向蔣誠。最終,他抬手拍拍蔣誠的肩膀,說:“去把傷口處理了。過幾天,我?guī)阋娨粋人�!�
說完,賀武就離開了鳳凰火酒吧。
一直聽到汽車驅動的聲音,蔣誠閉了閉眼,從胸腔中呼出來一口氣,將發(fā)抖的手指緊緊握在掌心。
他背后出了一身汗,表情冷硬如冰,目光游轉了一周,最終盯在那拎著棍子的男人身上。
“你還記得,我剛才說什么嗎?”
他手背上青筋赫然凸起,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對方猝不及防挨了一腳,臉痛得扭曲,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這還不算完。
蔣誠撲上去,握起的手似鋼筋鐵骨,一拳拳砸在那人的臉上,力道又沉又狠。
那男的被打偏了臉,嘴巴與鼻子不斷冒著血沫,很快在挨打中失去意識。
有人趕忙上來抱住蔣誠的胳膊,“誠哥,誠哥!算了,別打了!你自己要緊�!�
“還愣著干什么!把醫(yī)生叫來!”
蔣誠經(jīng)人扶著,一頭倒在沙發(fā)上。
他不斷地喘著粗氣,鼻腔里、嘴巴里冒著鐵銹一樣的腥味,胃里翻絞,幾乎令人作嘔。一閉上眼,還是有濃烈的暈眩感,放松警惕后,反應和思維就不像剛才運作的那樣迅速。
黑暗從四面八方滾滾襲來,像是幻覺,又像是真的,他聽見有人在問他
“又廢了?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我命硬,死不了�!彼行┑靡猓种复┻^女孩長長的頭發(fā),“我可不能讓你守寡�!�
“我才不會守寡。”她挑起眉,不在意似的別過臉,“我想得開,轉頭就嫁給別人。”
他倒有些詫異,“真的啊?我這待遇也太差了吧?你追到手就不珍惜了,玩弄我的少男心�!�
“……去死�!�
她過來捧住他的臉,吻他,用尖尖的牙咬破他的嘴唇。
她認真地講:“答應我,別拼命,也別再受傷了�!�
我會的,一定會的,他想。
淡淡的光線從蔣誠的鼻梁上掠過,打下一小片陰影,他閉著眼,嘴唇動了動,幾乎聽不見。
他喊:“小五……”
34
8月17號,是周川的忌日。
每年這個時候,周瑾都會請一天的假,回到烏城老家去看看周川的墓碑,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今年倒有些新變化周瑾自參加工作以來,破天荒頭一回被停職了,她不用請假,還能提前幾天回烏城看望爸媽,也算是因禍得福。
除此之外,跟她一起回家的,還有一個人。
周瑾從副駕駛上醒來,揉著惺忪的睡眼。
車窗外的天已經(jīng)半黑了,泛著透明的灰藍色。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路上,路燈一盞接著一盞,從車頭飛快地跳上車窗,滑過視野,消失在車頂。
車里開著冷氣,周瑾身上還蓋了一件江寒聲的外套。
那股淡淡的薄荷氣息,仿佛快滲進她肌膚里去。
周瑾將外套攬上胸部,調(diào)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問他:“到哪兒了?”
臨近夜晚的光線很柔和,暈染在江寒聲的眉眼上,他的側臉越發(fā)俊秀冷淡。
他回答:“剛下高速,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可以再睡會兒�!�
周瑾伸伸懶腰,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是晚上七點,她說:“換我來開�!�
“我不累�!苯曨D了頓,又認真地詢問起她,“膝蓋還疼嗎?”
他的聲音低沉,帶起細微的電流,激得周瑾的背后冒出一層薄汗。
她腿間似乎還殘存著被撐滿后的酥麻。
……
早晨,天剛蒙蒙亮。
她像從沉沉浮浮的海浪中醒來,睜開眼,江寒聲伏在她身上低喘,就像風一樣在她耳邊呼嘯,沉重又急促。
他見她醒來,腰背堅實的線條繃緊,攻掠得兇狠,非弄得她出聲。
她身體漸漸發(fā)燙,情不自禁地沉淪在洶涌的快感中。
江寒聲灼熱的體溫,硬的性器,整根沒入她的身體。
江寒聲沒有交過女朋友,沒有任何感情經(jīng)驗,連做愛也是。
青澀,笨拙,一切遵循本能。
江寒聲將她圈在身下,撫摸她柔軟的頭發(fā),親吻她被水光浸透的眼睛,也會捉著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輕瞇著眼,修長的眼睛稱得上漂亮,一邊緩而深地抽送,一邊認真地觀察她的神情。
被插到無法承受的地步,她顫抖著,短促呻吟。
江寒聲親吻她的耳垂,明明是始作俑者,還低聲問她:“怎么了?”
她輕蹙著眉,
受不了他灼熱的目光,扭過去頭,輕微閉上眼。
江寒聲就吻她的臉頰,吮咬她的嘴唇,像是一種引誘。
做久了,他也會在她背后,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一滴一滴,打在她燙的皮膚上。
江寒聲親吻她汗?jié)竦暮箢i,挺送得很慢,仿佛在折磨她,讓她快活,又讓她痛苦。
他問:“我是誰?”
她渾身麻透,眼前陣陣發(fā)昏,連喘氣都難,想不透他為什么會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你還能是誰?”
“回答我,周瑾�!�
硬挺的性器狠狠往穴內(nèi)撞了一下,周瑾“啊”地叫出聲,綿軟成一灘水,四肢百骸都臣服在過電似的酥軟中。
她看不到他的臉,但他的味道,他的汗水,他性器的形狀,像浪潮一樣包裹她,纏繞她。
他逼得她快要崩潰,每次快到云巔時就又將她拋回原地。她輕閉上眼,反手去摸江寒聲的臉,小聲催促他:“你快點�!�
江寒聲忍著呼吸,吮去她肩膀上的汗珠,執(zhí)意問:“周瑾,我是誰?”
她顧不得追問為什么,意亂情迷地喚他:“江、江寒聲……”
她感受到挺進深處的性器一瞬間硬得要命,幾乎撐裂她,她雙腿輕微哆嗦,緊致的穴不住地痙攣吞緊。
她貼在他的懷中,眼圈輕紅,破碎的呻吟中,夾雜著他的名字。
他虔誠地親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尖,也給予回答:“我在。”
江寒聲終于放開最后的理智,按住她的腰,性器猙獰,在她穴中狠狠地抽插起來。
交合處愛液橫流,有膩膩的水響。
周瑾跪著,床單磨得她膝蓋發(fā)紅,此刻連疼也是微妙的刺激,最終在戰(zhàn)栗與顫抖中達到高潮。
……
越想,那些細節(jié)就越清晰,周瑾的臉就越燙。
她看著江寒聲從容淡定的表情,忍不住說:“……江教授,你能不一本正經(jīng)地問這種問題嗎?”
江寒聲分神看了看周瑾,見她將外套罩到頭上,有笑容浮現(xiàn)在他的眼底。
他有心請教:“我應該怎么問?”
“別問�!�
周瑾卷著他的外套,往另外一個方向轉過去,完全將要開車的事拋之腦后。
她又朦朦朧朧睡了半個小時,車已經(jīng)駛入街市。
街道兩旁有各式各樣的攤位,燒烤攤、飲料攤、茶水攤、小吃攤……張羅起一面面很小很亮的霓虹招牌燈,五彩斑斕,連起來像彩色的銀河。
有溫暖的人間煙火氣。
過了這段路,就能看見中學的學生樓�,F(xiàn)在還在上晚自習,每間教室燈火明亮,趕上下課鈴響起,悠蕩著,蕩到車里來。
車子開不進梔子巷,要停在外面街道上新規(guī)劃的停車位。
江寒聲放好車,從后備箱拎出來提前準備好的禮品盒,然后陪周瑾一起走進梔子巷。
等到梔子巷24號,周瑾按響鐵門的門鈴,喊:“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