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白楊點點頭,馬上想到兩人勢同水火的關(guān)系,又趕緊搖了搖頭。
蔣誠直接推門進去,哐當(dāng)一下,令江寒聲抬起了頭,他將戒指牢牢握回掌心。
蔣誠聽見屋子里的鋼琴聲,眼睛更加黑,伸手擰掉音響。
房間里驀地安靜下來。
他盯著江寒聲,冷冷地說:“你只有一句話的機會�!�
手骨被他攥得咯咯作響。
江寒聲平靜地看著蔣誠憤怒的雙眼,“你可以動手�!�
蔣誠一把抓住他的領(lǐng)口,提拳就要揍。
白楊驚道:“蔣警官,別!”
江寒聲沒有任何反抗,烏黑的眼睛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睛。
想到周瑾提起江寒聲就會輕輕彎起來的眼睛,他知道那是周瑾愛人時才有的神情。
蔣誠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他咬了咬后槽牙,猛地松開手。
他退后兩步,說:“如果小五有事,我一定殺了你。”
江寒聲心想,或許不用蔣誠動手。
白楊怕他們真打起來,忙岔開話題,“車禍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了�!�
江寒聲和蔣誠一同望向他,齊聲道:“說�!�
白楊心里一震,莫名其妙緊張起來,有點結(jié)巴道:“那個……跟周瑾同行的人是省廳信息科的詹科長,人在醫(yī)院,已經(jīng)醒了。他說,自己以前在特警支隊工作,因為周川的關(guān)系,跟周瑾也認識。
最近他孩子滿月,周瑾跟他說來淮沙出差,想順便看看孩子,今天他開車去接周瑾,路上突然發(fā)現(xiàn)剎車失靈,方向失控后直接撞向公路邊的圍欄,他提前跳車才幸免于難,因為摔得不輕,在那之后就不省人事了。不過他很確定地說,自己昏迷前看到有一群人開著一輛黑色面包車,帶走了周瑾�!�
白楊報告完畢,神色有些凝重,補充道:“我核對了他的口供,基本上沒什么問題。這個詹科長以前確實在特警支隊,孩子最近剛滿月……交通事故處的人說,剎車油管被人動過手腳,但是究竟是誰做的,詹科長也沒有頭緒�!�
江寒聲眉頭輕蹙,問:“特警支隊?周川的同事?”
白楊肯定地點點頭,說:“是�!�
江寒聲起身,將戒指放在上衣口袋里,正要出門。
蔣誠問:“你去哪兒?”
江寒聲冷峻地回答:“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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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聲看向白色墻壁上掛著的鐘表,時針指向“2”,除了他,沒有人留意到,秒針在一格一格倒著走。
這個房間里充斥著戚嚴的惡趣味,或者說,充斥著他自以為的藝術(shù)性。
時鐘代表著戚嚴給他預(yù)留的時間,現(xiàn)在還剩下兩個小時,當(dāng)時針回溯到起點時,如果江寒聲還不能確定周瑾的正確位置,就意味游戲結(jié)束。
他沒有太多時間。
蔣誠問:“需要我做什么?”
江寒聲詫異地與蔣誠對視一眼,卻沒猶豫,道:“邊走邊說。”
……
警車上,白楊將搜集來的有關(guān)詹韋的資料傳給江寒聲。
因為他以前負責(zé)網(wǎng)絡(luò)安全這一塊,在省廳信息科的也有朋友,順帶打聽了不少八卦。
江寒聲快速瀏覽著,目光停留在詹韋以前在特警支隊時拍攝的一張集體合照上。
越看,江寒聲眉頭皺得越深。
忽然似想到什么,他握住手機,閉了一會眼睛。
蔣誠坐在副駕駛,透過后視鏡看到江寒聲臉色不對,問:“怎么了?”
江寒聲再度睜開眼,此刻他的眼神顯得格外冷漠,反問:“想下車抽根煙嗎?”
蔣誠臉色一沉,“好。”
白楊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只能按照江寒聲的意思把車停在路邊。
江寒聲和蔣誠下車,白楊獨自坐在車上,隔窗看見蔣誠抽起煙,隨后又遞給江寒聲一根。
后者拒絕了,嘴唇輕動,低聲說著什么。
因為距離有些遠,白楊聽不清。
沒多久,蔣誠將煙掐滅,問他:“你對自己的判斷有幾成把握?”
江寒聲沒有回答,直接問:“現(xiàn)在沒有時間再去佐證判斷的完全正確�!�
蔣誠挑眉,想了一會兒,嗤道:“我還以為你是個斯文人�!�
江寒聲說:“希望你能幫我。”
“不是幫你,我為了周瑾。”蔣誠吐出最后一口煙氣。
江寒聲說:“謝謝�!�
……
醫(yī)院,病房中。
詹韋的腰摔得不輕,躺在病床上反而難受,現(xiàn)在他獨自站在窗邊,享受著窗外新鮮的空氣。
他心情很好,想到周瑾也要為“817”一案獻出生命,周川肯定會更加痛苦,他就高興。
誰說報仇沒有快感?
周川搶了他那么多東西,踩了他那么多年,他一直沒有機會贏周川一次,現(xiàn)在讓他死不瞑目也好。
詹韋臉色蒼白,因為他的臉上多了好幾處擦傷,看上去有些可憐兮兮的。
負責(zé)保護詹韋的保安敲了敲門,進來說:“外面有個叫江寒聲的人,自稱是周瑾的丈夫,想要見一見您�!�
聽到名字,詹韋心里不由地震了震。
對于江寒聲,詹韋還是了解的,這個人極其聰明,觀察力又超乎尋常的敏銳,連戚嚴都曾是他的手下敗將。
詹韋有把握欺騙周瑾,欺騙警察,卻沒有把握能夠騙過江寒聲。
不過他現(xiàn)在能確定的是,江寒聲對特警支隊的事應(yīng)該還不知情,如果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周瑾今天就不會獨自前來試探,江寒聲現(xiàn)在也絕對不可能以求見的態(tài)度來醫(yī)院。
詹韋明白自己現(xiàn)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回避,能拖則拖。
反正他已經(jīng)幫戚嚴拿住了周瑾,就等于扼住江寒聲的咽喉,他們兩個人到最后都要死。
沒了他們,特警支隊的秘密就能永遠地埋葬在地下,到時候他才可以徹底地安心。
他以病為由,拒絕見面。
保安傳達以后,詹韋聽著門外靜默了一陣,忽地響起一陣痛呼,是那個保安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推開,又迅速砰地關(guān)上!
江寒聲進來,反手鎖上門,冷冰冰地盯著詹韋。
詹韋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臉驚恐,“你干什么?”
江寒聲沖過來,手直接扼住詹韋的喉嚨。
詹韋后腦勺重重撞向玻璃,疼痛與暈眩交織間,他擰住江寒聲的手試圖反抗,只見一抹雪亮的寒光朝他眼睛扎過來!
近在咫尺。
刀尖的寒意幾乎已經(jīng)漫進他的眼睛里,詹韋肺腑僵住,難以壓抑住此刻的恐懼,肩膀痙攣發(fā)抖。
江寒聲正面交鋒時給人的壓迫力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詹韋,告訴我,周瑾在哪里?”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闭岔f從被扼的喉嚨中擠出一絲聲音,“周瑾的事,我很抱歉,我真不知道有人要綁架她,他們在剎車上動手腳,我也差點死了……”
保安在外面大吼大叫,猛烈地撞門,還有詹韋老婆的聲音,叫著醫(yī)生和護士。
比起病房外的混亂,病房內(nèi)卻跟冰面一樣安靜。
江寒聲說:“你知道我沒有直接證據(jù),所以打算抵賴到底,對么?”
江寒聲是聰明人,詹韋是聰明人,他既然把話挑到如此明白的地步,詹韋也不必再裝糊涂。
詹韋似笑非笑,說:“你,沒有多少時間了,別浪費在我身上�!�
他把話說得模棱兩可,讓人很難抓住把柄。
“我沒打算跟你講證據(jù)。”他注意到詹韋的手指,仿佛更加肯定某種判斷,“你還戴著結(jié)婚戒指。”
詹韋皺起眉頭,“什么意思?”
江寒聲用匕首抵著他的喉嚨,拿出手機迅速按下一串號碼,然后交給詹韋。
接通以后,他很快聽見一陣嬰兒的啼哭,還有女人苦苦哀求的聲音。
“詹科長!”
女人是詹韋家的保姆,詹韋不會聽錯,那么,孩子就必然是
詹韋大驚失色,“你想干什么!”
他看過詹韋的履歷和生平,嗜賭如命的父親,臥病在床的母親,有這樣的一對父母,詹韋在飛黃騰達以后都沒有想著擺脫,而且將他們接來淮沙居住,悉心照顧。
他重視家庭,重視他的妻子和孩子,或許并不是源于純粹的愛,但至少在詹韋看來,一個成功的男人必然要有一個完整圓滿的家庭。
他有他的弱點。
想要快速有效地從對方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就要拿住他的弱點。
……
此刻,蔣誠正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詹韋的小兒子。
屋里電源已經(jīng)被切斷,連接陽臺的玻璃門開著,風(fēng)從外面吹進來,吹得淡綠色的紗簾輕漾。
朦朧陰影讓他一半身子浸透在黑暗中,帽子下的面容模糊不清。
蔣誠讓詹韋聽夠孩子的啼哭聲,就掛了電話。
手掌撫在小孩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很快,那小孩就不哭了。
因為太小,臉還皺巴巴的,有些丑。
蔣誠笑了一聲,說:“乖。”
……
嘟聲過后,詹韋的臉都猙獰了。他撐著氣焰說道:“江寒聲,你威脅我?你真敢動手么!”
江寒聲慢條斯理地說:“詹韋,你看清楚,動手的不是我�!�
“你教唆殺人,一樣有罪�!�
“我只是告訴他,是你出賣警隊,向戚嚴泄露了‘817’專案臥底的資料,目前礙于證據(jù)不足,所以沒辦法讓你受到審判�!苯曊f,“他叫蔣誠,你對這個名字一定不陌生。”
詹韋喝道:“我沒做過!”
“哦,你這句話是真的。”江寒聲目光如手術(shù)刀一樣鋒利,面容平靜,說,“可有些事,你越不承認,他就越認為是真的。姚衛(wèi)海、孟俊峰死得那么慘,你猜蔣誠會不會放過出賣他們的人?敢不敢殺了你的兒子泄恨?”
“你!”
詹韋簡直想罵他無恥,沒想到江寒聲能耍這么下作的手段。
利用蔣誠,要挾他么?
詹韋想自己哪里出了紕漏,怎么能讓江寒聲這么快懷疑到他的頭上?他在自己的車子上動手腳,就是要將自己徹頭徹尾地按在受害者的位置,免受懷疑。
明明一切都那么順利……
“詹韋,我是來跟你談判的。我已經(jīng)亮出籌碼,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江寒聲打斷了他的思考,“你呢?”
詹韋沉默了一下,眼睛冷了冷,回答:“我不知道�!�
江寒聲臉頰白得有些冷峻,擒著匕首的手抖了抖,又被他再度握緊。
“我真的不知道�!闭岔f不得不重復(fù)道。
江寒聲眼神瞬間凌厲起來,兇狠畢現(xiàn),他抓住詹韋的衣領(lǐng),嘭地一聲,死死按在病床上。
詹韋眼見那抹寒光斬下,驚得他大叫一聲。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刀刃從他指縫間穿過,一斜,就抵在他的手指上。
“你沒有第二次機會!”
“我只知道一個地名,南山莊園!”詹韋看著那刀鋒,倍感頭皮發(fā)麻,“南山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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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韋說,他只是按照戚嚴的意思,以滿月宴的名義,給周瑾發(fā)了一封請?zhí)�,邀請他來到南山莊園。
南山莊園的地址是假的,戚嚴這么做,無非是因為周瑾待在重案組,身邊有太多的警察,不容易下手。
他要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讓詹韋有理由接近周瑾,幫他完成這次綁架。
正如江寒聲所料,戚嚴的最終目標還是周瑾,從她收到請?zhí)哪且豢叹皖A(yù)謀著今天的一切。
門外的呼喊聲和砸門聲越來越驚人,江寒聲抬眼看了一眼震動的門,從容地放開詹韋。
他說:“別惹麻煩。”
很快,醫(yī)生和保安撬開門闖進來,江寒聲系好袖口,衣冠楚楚地站在病床邊。
詹韋的妻子看詹韋趴在病床上,尖聲喝罵:“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對我丈夫做什么?”
保安要攔下他,江寒聲退后QQ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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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四叁零一步,本能地抵抗著他們的觸碰。
詹韋見狀,馬上說道:“我跟他有些誤會,已經(jīng)解決了,沒事�!�
且不提孩子的安危,事情鬧開了,指不定江寒聲還會發(fā)什么瘋。
江寒聲手中現(xiàn)在沒有直接證據(jù),周瑾又不知是死是活,他不會多糾纏,詹韋眼下最需要時間去規(guī)避未來的風(fēng)險。
有詹韋解圍,江寒聲得以離開病房。他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蔣誠,讓他迅速撤離。
近黃昏的風(fēng)多了一些凌厲。
江寒聲走到街道對面,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讓白楊查一查南山莊園。
果然如詹韋所說,地名是假的,白楊翻了好幾板地圖,都沒有在淮沙市找到這個地方。
戚嚴以下請?zhí)男问�,“邀請”周瑾去南山莊園,絕不是一時興起,這個地方一定對戚嚴有著特殊的意義。
什么意義?
沒有任何線索就去猜想,如同大海撈針一樣不現(xiàn)實。
蔣誠趕來跟江寒聲匯合,見他還沒有任何行動,皺著眉說:“沒問到?”
江寒聲用手抵著發(fā)疼的額頭,說:“還不確定�!�
蔣誠臉瞬間陰沉下來,砰地一聲,打在車門上,怒喝道:“你在搞什么!”
白楊也隱隱擔(dān)心著,又不得不祈禱一般地說:“專案組已經(jīng)派警力去搜了,技術(shù)隊也正在排查一路上的監(jiān)控錄像,或許……或許那邊會有好消息�!�
氣氛沉悶下來,悶得人有些窒息。
江寒聲雙手交攏,拇指一下一下點著,沉默良久,他想到一個人,或許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戚真。
不出意外的話,周瑾的手機里應(yīng)該還存有她丈夫簡良的聯(lián)系方式。
他問白楊:“周瑾的手機找到了嗎?”
白楊點點頭,回答:“民警在車禍現(xiàn)場附近找到的,不過已經(jīng)碎成零件了,恢復(fù)數(shù)據(jù)也需要時間。”
江寒聲只好再打電話到懷光下城區(qū)派出所,問一問簡良的聯(lián)系方式。
江寒聲的精神像一根弦,每一秒的等待都讓這根弦越繃越緊。
被動的局面讓他禁不住反復(fù)懷疑,懷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每一步判斷是否正確?
或者,他只是在這里白白地浪費時間?
就像當(dāng)初在那間破舊的倉庫,他眼睜睜看著他們?nèi)绾未輾蓚無辜的人,自己除了等待救援,卻做不了任何事。
即便他確定了周瑾的位置所在,迎接他的又會是什么?
他不敢深想。
戚嚴本來就不是什么信守承諾的正人君子,給予人最大的希望再狠狠擊碎這種事,符合他的“惡趣味”。
到了那時候,他會看到
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周瑾?再然后,接到冰冷的尸檢報告,看著她生前受過什么樣的傷害么……
遭遇這一切的人怎么能是周瑾?
莫大的恐懼帶來的窒息感,令江寒聲短暫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再次經(jīng)歷無能為力的時刻是殘酷的,痛苦的,他的右手無法自控地痙攣著,隱秘的心癮在叫囂。
突然,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把江寒聲從一片空白中拉回現(xiàn)實。
他猛然醒過神,后頸滲出一層薄汗。
低頭,屏幕上顯示一串陌生的號碼。
江寒聲平復(fù)著呼吸,按下接聽。
聽筒里傳來一道低低的女聲,說著:“江教授,是我,戚真�!�
另一頭,戚真滿目淚痕,雙手牢牢握著電話,像是要做一個什么重大的決定。
在她身邊的人是簡良,手臂攬住她有些瘦的肩膀,手掌上下?lián)嶂氖直�,似是在撫慰�?br />
戚真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兩人四目相望,簡良沖她笑了笑。
又像是從他那里汲取到勇氣,戚真繼續(xù)說:“上次你跟周警官來家里,老簡就看出你們是為了我才來的。對不起,我當(dāng)時精神不好,我很怕……怕聞鴻……”
她尾音顫了顫,喉嚨里像噎著什么,沒說出來。
好久,她才能說下去,道:“我很怕聞鴻盛會傷害我,傷害簡良……對不起,對不起……可是簡良跟我說,人如果不能正視過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始新生活的……”
她說話不流暢,邏輯也很不清晰,因為有簡良在身邊,她才鼓起勇氣說出這些話。
“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幫你,”戚真頓了頓,又說,“也是幫阿嚴……”
“聞鴻盛?戚嚴的父親?”
他猜測著,問了問哪三個字,而后寫給白楊看,讓他快速查著聞鴻盛的資料。
白楊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飛舞起來。
戚真說,正如江寒聲猜測的,聞鴻盛就是戚嚴的父親。
十五歲那年,她輕信同伴,被騙進娛樂會所做性服務(wù),因為被拍了裸體錄像做威脅,她不敢逃,在那里待了兩年。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記不清當(dāng)時的經(jīng)歷了,就記得那段日子沒有任何顏色,很臟,很臭,回想起來都是一片的灰敗,毫無生機。
機緣巧合之下,她遇見了當(dāng)年剛剛坐上東升集團話事人一位的聞鴻盛,成為他的情人。
等到她成年,聞鴻盛向她求婚。
大多數(shù)人以為她是心甘情愿的,收下戒指,就代表著答應(yīng)�?蓻]有人考慮過,面對聞鴻盛這樣的人,她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兩個人沒有領(lǐng)過結(jié)婚證。
相處久了,戚真就漸漸發(fā)現(xiàn)聞鴻盛在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表面上房地產(chǎn)、外貿(mào)、娛樂,暗地里毒品、槍支、人口,什么來錢快,他做什么。
他身邊有一堆“手下”,偶爾,戚真聽見那些人管他叫“老蝎”。
她知道,聞鴻盛不是什么好人。但聞鴻盛怎么樣,戚真根本不在乎。
她不喜歡他,從一開始,她就只是想借著聞鴻盛做跳板,離開那個深不見底的鬼地方。
她要跑,跑到天涯海角,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然后開始新的生活。
戚真年輕時就有一股瘋勁兒,想跑,也就真的敢跑了。
可是聞鴻盛總有辦法找到她,有一次,她甚至嘗試跟警察求救,可惜到最后她都沒有等來自己的家人,等到的只有聞鴻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