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心里裝著別人,卻能坦然與他共享魚水,更荒誕的是,他居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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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黎聽離開加州那天,北美恰好結束漫長夏季,轉入冬令時,付嶼闊駕車順著西海岸回住所,同車友人在時間回跳一小時后,歡呼ddl又多了一個小時。
咸濕海風在引擎加速中吹痛眼角。
只有他覺得北美的冬實在太長了,他無盡妄想與渴求從此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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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遇見你的那天起,我的世界成了蟬鳴不歇的烈夏日。
*一切親密行為皆發(fā)生于主角成年后sc
*高中時期寄住梗
*加州背景靈感來源《繼承者們》
第1章
初夏季
離場的人步履未停,消失在門閘……
五月底的陵州,過了陰雨綿綿的春末,初初步入陽光普照的節(jié)氣。
探進窗欞的晨光也終于褪去青澀生機,多了絲昂揚的熱烈。
昨夜入睡時沒關窗,窗框半支出窗臺,潔白紗簾輕覆窗檐,暖調的風兼著雅淡花香吹進室內,窗上的捕夢網(wǎng)在風中叮當作響。
黎聽站在桌邊,從表架上取下一款女士小方表,細白手腕從松扣的袖口伸出,一聲清脆金屬落鎖聲響后,她垂手扣好袖口的扣子。
拿起放在桌角的包時,她轉頭看了眼紗簾外的窗臺。
停頓幾秒后,手掌推住紗簾邊縫,將晃動的薄霧攏去一邊。
老舊齒輪在軌道上滑行,發(fā)出低微卻又清晰的聲響。
晨光淺照的窗臺花架上,幾盆濃綠的綠植中,有粉霧簇擁。
昨夜還將開未開的瑞香,這會兒已經(jīng)在枝葉間全然盛放。
香濃氣味,伴隨頗具對比度的花色,為窗臺增添幾分盎然朝氣。
屋外傳來母親輕敲房門,提醒她早餐已經(jīng)好了的聲音。
她應了聲,走了出去。
中西式參半的早點,在餐桌上像是楚河漢界,一分為二,母親洛敏習慣吃西式早餐,黎聽卻是標準的中國胃,向來難以忍受多味混雜的果蔬汁,以及生熟互溶的餐食。
快要吃完時,洛敏說起衛(wèi)浴里的水管壞了,一打開就“滋滋”冒水,洗澡時上熱下冷,不太舒服。
黎聽小口喝完碗底的小米粥,說她待會兒聯(lián)系師傅來修。
洛敏猶豫半刻,說還是等她下班回家,再叫師傅來。
黎聽想起前不久“無意”闖入家中的搬運工,給洛敏嚇得不輕,怕是再也不敢獨自在家時叫人上門來幫忙。
她應了聲好,起身拿起掛在身后椅背上的包,走去門邊,準備換鞋出門。
從鞋架上拿起一雙平底小皮鞋放到地上,換掉了拖鞋。
洛敏跟上來,問她怎么不穿她昨天逛街時給她買的那雙羊皮墊漆皮小方跟。
說她馬上就是正式步入職場的人了,要穿些符合年紀與身份的衣鞋。
黎聽如今研二,在省臺財經(jīng)部實習,樣貌與能力同樣出眾的后輩在哪都是搶手資源。
如今只等實習結束,順利畢業(yè)后就能轉正。
黎聽彎腰提起鞋跟,說她今日有外勤采訪,穿高跟鞋不方便。
洛敏點頭,隨后又頗為欣賞地夸贊她今天搭配的衣服漂亮,問她在哪里買的,為什么自己總是遇不到做工選料這樣好的女裝店。
OL風霧霾藍緞面襯衫,搭配黑色寬松長褲。
看起來的確知性又雅氣。
黎聽笑一下,“您每天都這樣說�!�
洛敏穿絲質休閑睡衣,攏一攏肩頭薄毯,雖已至五月底,室內見不著光時還是有些陰冷。
她也跟著笑,肩頭半靠墻壁,看著黎聽對著門邊儀容鏡整理著裝。
“囡囡,前不久蘇姨姨說給你介紹對象的事情,你考慮怎么樣啦?昨天逛街,她還問了我好幾遍,我說我不曉得,得回去問問聽聽的意思!”
洛敏是土生土長的陵州人,講話腔調婉轉軟糯,帶一絲甜膩膩的嬌氣感。
黎聽理好耳邊碎發(fā),輕聲問:“哪一個?”
蘇姨姨是洛敏住來別院后認識的逛街搭子。
丈夫做鋼材建筑類的生意,算是這片小有名氣的小暴發(fā)戶,自打洛敏和黎聽搬過來,龍蛇混雜生意窩里養(yǎng)出來的眼力見,讓她一眼就瞧出母女二人身上非富即貴的氣質。
于是,僅以一提家中老人自個兒養(yǎng)的土雞生的蛋,就這樣打通了與洛敏的關系。
起初就是約著一起吃吃飯,喝喝茶,近來卻開始熱絡地給黎聽介紹起了對象。
對方的原話是:“你們家聽聽光是這樣貌就不愁找不著好人家,學歷又好,更是好男孩盡她挑�!�
洛敏自小在優(yōu)渥家境中長大,結婚后又被丈夫寵上天,早已聽慣了奉承之詞。
但也耐不住對女兒尋找伴侶之事的憂心。
瞧出洛敏的憂慮后,蘇姨姨趁熱打鐵,說她老公一個認識十幾年的生意伙伴,有個妹夫家的侄子朋友家的兒子,和黎聽年紀相仿,家里家業(yè)那可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龐大。
說這話時,蘇姨姨的拇指快要豎上天。
洛敏自然不看重什么家業(yè)不家業(yè),黎家未落敗前,也是陵州商界首屈一指的存在。
她只求,男孩子能對黎聽好。
黎父走后,她是越發(fā)覺得,家中還是需要個能擋事的男性,她沒再婚的打算,只希望女兒能遇良人。
“就上次給你說的那個呀!好像是姓胡?還是付來著?”洛敏耐心提醒,說完略顯神傷,“要是你爸爸在,肯定知道說的是誰�!�
在陵州,家業(yè)能讓拇指豎上天的,也就那么幾戶。
黎聽搭上門把的手頓了一晌。
洛敏實在想不起對方是姓什么的了,蘇姨姨祖籍南方人,說話時帶有口音,“H”和“F”時常分不清。
“反正不是胡就是付�!�
“咯噠”一聲,搭在門把上的手掰開鎖。
黎聽半推開門,嘴角彎一抹淺弧,“生意伙伴妹夫家侄子的朋友的兒子,您也不覺著繞口?”
聲落,她回首看了洛敏一眼,徑直踏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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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六月,空氣中開始有了初夏的味道,黎聽從正門出來,院中各式花朵整齊綻放的馥郁芬芳侵襲鼻腔。
她和洛敏目前居住的院落,是外婆生前出嫁時的陪嫁小產(chǎn)權,坐落于城際邊緣的一座小海島上。
外婆是出了名的愛花之人,小院中各季應時開放的花類數(shù)不勝數(shù)。
從一片花色迷眼中走出去,將小院門反方向落鎖,順著花島小路往下走。
近兩年城際邊緣急速發(fā)展,以往還需船渡的花島,如今已經(jīng)修起了跨海大橋,以便兩邊居民來往互通。
在花島泊車區(qū),黎聽坐上了那輛她剛實習時,洛敏給她買的代步車。
當初黎父去世,黎家落敗,家中能變賣的全都變賣了,但終歸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給母女二人留足了安身之本。
早高峰的跨海大橋還算暢通,但駛入市區(qū)后還是被堵了好一會兒。
黎聽到達電視臺時,正是臺里早班打卡時間。
來來往往衣著考究的白領精英,行色匆匆,路遇相熟面孔,微笑點頭問一聲:“早�!�
到達工位,放下提包,復核一遍今日的采訪稿件。
外采組小助理文馨,風風火火跑過來,神態(tài)親昵可掬,“哈尼!你今天真的太女人了!”
文馨和黎聽是差不多少時間進的臺,巨人手下謀生存,兩位小菜雞互生相惜之情,抱團共進。
黎聽笑一下,將采訪稿理好順序裝進包里。
因今日有外采需要,她出門前淺淺畫了個妝,頭發(fā)高挽起,留一節(jié)襯于衣領之上的細白頸子。
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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霾藍的襯衣,極挑膚色,卻也堪堪淪為陪襯。
文馨攬住她的肩膀,大贊“香香美人”,隨后不忘此行重任,說起今日八卦。
“科技組那邊請了個加州來的業(yè)界新貴上節(jié)目,說是在國外組隊做了款視聽障兒童公益項目�!�
在聽到“加州”時,黎聽稍作出神,很快回神后,卻也沒懂這個消息“八卦”在哪。
文馨不疾不徐,接著道:“和于楠一起來的。”
于楠,現(xiàn)下省臺新聞聯(lián)播的當家花旦,年紀輕輕穩(wěn)居此位,長得又是美艷至極,不少人猜過要不背后父親強大,要不背后男人強大。
漂亮的女人,登上與世俗眾生眼中不匹配的地位時,總是桃色緋聞的中心人物。
文馨曾經(jīng)也是譴責這類“流氓”固性思維中的一員,怒罵臺里背后嚼舌根的同事,是“眼里只看到‘一根’男權”的齷齪動物。
這會兒卻也是一副吃到大瓜的神情。
“據(jù)說那人是宇隆集團公子,在國外留學,臺里請了好幾次都沒來,于楠一叫就來了�!闭f完,還問一遍:“宇隆集團你知道吧?”
雖然覺得陵州應該不至于有人不知道宇隆。
但文馨第一次見黎聽就覺得她特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仙女,終歸和凡夫俗子不一樣,不知道俗世虛名也正常。
黎聽從包里拿出記者證,綢藍的證件掛繩繞于指節(jié),修剪圓潤的指甲在表層劃過一道印記。
聲音很低地應一聲:“嗯。”
文馨到了嘴邊的解釋之詞,生生剎停,“我本科那會兒有個舍友,高中的時候還是他同學呢,據(jù)說那時候他家里就給他訂了聯(lián)姻對象,反正不是于楠。”
說罷,儼然一副看清世家豪門嘴臉的神情,“說是后來女生家里發(fā)生變故,就解除婚約了,什么情種生于富貴之家,都是小言里騙人的戲碼!”
黎聽將記者證在胸前掛好,“趙老師呢,他今天不是要和我們一起去外采?”
今日陪她外采的是財經(jīng)組的一位老前輩,名叫趙致遠,混跡財經(jīng)熒屏多年,圓滑老到,知曉她今天采訪目標是位被業(yè)內稱為“鏡頭殺手”的財經(jīng)專家時,主動請纓陪她前往。
被岔開話題,文馨這才想起今天的工作任務,朝不遠處的錄播廳抬一抬下巴,“趙老師應該是認識那位宇隆公子,你來之前就進去打招呼了。”
趙致遠處事出了名的周到,各行各界人脈頗廣,也是這么多年能久居臺中“一哥”之位的不二原因。
黎聽順著指引,朝那邊看過去。
趙致遠恰好從錄播間走出來,門前隔簾稍稍作擋。
兩步之后,一只指骨筆直鮮明的手,往斜側輕撩隔簾,緊隨其后,另一張半含笑意的臉從簾下探出。
削挺嶙峋的五官線條,以門簾為界,經(jīng)由錄播間稍暗的光線轉入明亮的燈光下。
氣質介于成熟男人與少年青稚之間,絲毫不輸影棚聚光燈下的當紅男星。
簡約白色襯衣,領口系一條深色領帶,半橫于腰間的臂彎處搭著脫下的西服外套。
兩人邊走邊談笑。
身旁的文馨已經(jīng)在喉嚨處發(fā)出刻意壓制的低鳴。
“居然這么帥!”
格子間外的廊道一節(jié)節(jié)走過,趨近財經(jīng)組的入口處,趙致遠先行道別,說自己還有工作在身。
對方淺笑點頭,從容遞手,握手道別,隨后目不斜視,大步朝電梯間走去。
“黎聽,走了!”趙致遠站在入口處招了招手。
正闊步離場的人聞聲偏頭,先前談笑時的笑意已從臉上褪去,只余冷然肅寂。
在四目將要交匯之際,黎聽挪開視線,看向趙致遠,應了聲:“來了�!�
余光中,離場的人步履未停,淡然轉首,消失在門閘處。
不知是不是沒看清。
第2章
紈绔派
他答:“不記得了。”
外采的途中,黎聽頻頻神游。
文馨同她說的好幾句話都得在復述一遍后,她才聽到。
臺里給配的公車,趙致遠坐副駕,見狀笑道:“小聽今天怎么不在狀態(tài),昨晚又抓蟑螂啦?”
黎聽外婆的小院遠離塵囂,很有雅境之意,什么都好,唯獨蟑螂個頭肥而大這點,頗讓人頭疼。
之前就常發(fā)生大晚上爬起來,展開蟑螂大消殺的抓馬事件。
那段時間她夜里不敢睡,白天不能睡,眼下烏青見到她的都直呼嚇人,于是她夜半大戰(zhàn)蟑螂的事跡,也在同事間傳開了。
她笑一聲,“沒,在想接下來的休假去哪玩�!�
臺里給接下來實習轉正的員工準備了長達小半個月的福利假期。
文馨聞言來了精神,“我想去普吉島!要不我倆一起去吧?”
說著,還念起了網(wǎng)絡熱句—【普吉島的夏天永不停歇,我愛的少年永遠熱戀�!�
“雖然我沒有永遠熱戀的所愛少年,但也想去看看永不停歇的夏是什么樣的?”說完,轉頭繼續(xù)盛情邀請黎聽,“要不要一起,要不要一起?”
黎聽想了想,距離臺里給入職轉正的實習生的福利假期還有近半年之久。
思考半晌,給出暫時還不能確定的答復,“我不確定到時候我媽媽要不要我陪同出游�!�
每年至少出游一趟,是洛敏從未出嫁時就有的習慣。
幾十年下來,世界各地都快被她跑遍了。
之前黎父沒空,都是黎聽陪同出游,如今她步入職場,能陪同長途旅程的時間,只剩這類小長假了。
文馨知道黎聽的父親不在了,很理解地回了聲:“OK!陪阿姨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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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采訪任務完成得還算順利,趙致遠幾乎沒派上用場。
對于財經(jīng)界老前輩稍尖刻的問答,黎聽巧妙應對,處理妥當,打破了臺里逢之必百次NG的慣例。
收拾文稿設備離開時,文馨忍不住對黎聽默默豎指,“這兩天我一直在看老先生以往的采訪視頻,你能信,連璐姐當初一采的時候都吃癟!”
璐姐是如今財經(jīng)組的負責人,行事雷厲風行,很具職場女強人風范。
趙致遠送老先生出會議室,走到門口,老先生忽然駐足轉身,對黎聽和藹一笑,“代問你媽媽好�!�
黎聽拿著文稿站在原地,輕輕點頭,“好,勞煩您掛心了。”
老先生欲言又止,似是惋惜一嘆,轉身走了出去。
文馨兩頭看了看,神色訝然:“你們認識呀?”
黎聽笑著應了聲:“和家里長輩有幾面之緣,不太相熟�!�
文馨腦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么樣的長輩能和財經(jīng)界這樣的泰斗人物有面緣。
愣愣點頭,無知發(fā)言:“哦,那是挺巧�!�
從外采地點離開,驅車回臺里,快要到午飯時間,文馨抱著手機研究待會兒點哪家的外賣。
趙致遠向來是好好領導,見狀直接表示今天中午他請客下館子,在一車“趙師萬歲”的歡呼中,車子抵達省臺大門前。
臺里給配的公車不能私用,司機師傅駛上門廊,幾人下車,趙致遠上樓去拿車鑰匙,順帶將設備帶回去,不讓他們多跑一趟。
午餐高峰期,門口出入的同事不少,門廊上的車即停即走。
一幫人圍在一起聊閑,不知怎么又聊到了早上那位加州來的科技新貴。
女生間的談資無非就是樣貌家世,順嘴再夸贊一番對方搞的公益項目意義非凡。
同行攝像師,撇一撇嘴,語調不屑,“也不知道那項目是不是自個兒做的,今早來,開一頂配庫里南,紈绔作派十足�!�
詞詞句句皆是吃不到葡萄的酸勁兒。
文馨聞言白眼翻上天,小聲嘀咕,“您倒是有那本事開一輛啊�!�
“哎!你還真別不信,我大學畢業(yè)那會兒,家里給安排和一姑娘相親,你知道人家家里是做什么的嗎?天元老總最小女兒�!睌z像師來勁了,抱臂走過來,一副非得證實自己實力的模樣。
文馨揚眉輕笑一聲:“那怎么沒成呢,是你沒看上人家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肯定不是。
攝像師被嗆,搓了搓鼻子,轉了話頭,上下打量了黎聽一眼,“反正樣貌和她差不多吧,頂水靈�!�
那模樣,像是在說這等姿色在他跟前也得排排號。
文馨背過身,作“嘔吐”狀,不想再與其爭論。
黎聽站在一邊沒說話,
椿21日21
默默回憶起天元最小的女兒是誰。
幾乎在對方名字出現(xiàn)在腦海的同一時刻,一輛亮黑大車剎停在面前。
胎毛尚在的嶄新輪胎,與大理石地面摩擦,聲響微刺耳。
她茫茫然抬頭。
車體高大,正是那輛攝像師口中“紈绔作派十足”的庫里南。
文馨的視線跟隨黎聽一起,從嶄新輪胎上移,最終落在降下的車窗,隔著一個副駕看向駕駛位上的人。
儼然也是一副養(yǎng)尊處優(yōu)下長成的從容不羈,二世祖氣息漫溢。
付嶼闊單手扶方向盤,身姿閑散靠在駕駛位椅背,早間規(guī)規(guī)矩矩系在領口的領帶被扯松,偏頭看過來,一張俊臉,表情看不出好壞。
但應該也是聽見了攝像師最后關于天元小女兒的炫耀之詞。
整個人看起來慵懶疏闊,偏偏看來的眼神凌厲異常。
攝像師噤了聲。
連帶周邊前一秒還嘰嘰喳喳夸贊對方的女同事們也都像是被摁了靜音鍵。
在付嶼闊的視線從攝像師身上移過來之際,黎聽先一步挪開了目光。
她忽然覺得,他好像和記憶中既有區(qū)別,又沒有區(qū)別。
區(qū)別在于稍稍成熟的外表與氣場,無別于還是總能一個眼神就讓周遭喧擾瞬間肅靜。
“阿闊!”
于楠從旋轉門走出來,著一身女士職場套裝,路過時偏頭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人群熱情回應后,繼續(xù)恢復寂靜。
于楠打開副駕門,熟練上車。
車子卻絲毫未動,接著聽車內傳來一聲:“吃飯,一起?”
靜音的人群開始躁動,紛紛順著駕駛位上人的目光在身邊尋找起來。
黎聽愣一下,緩緩抬頭看過去。
視線交匯的一瞬,她屏息,唇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直到趙致遠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不啦!我?guī)н@幫孩子去吃飯�!�
副駕的于楠對著趙致遠揮了揮手。
趙致遠笑著回應,繼續(xù)道:“莫負佳人之約,你倆單獨去吧。”
付嶼闊淡淡將視線從黎聽身上撤離,低應一聲,不等于楠將要說的話說出口,直接打了方向盤,駛向門廊出口。
質感高級的銀色輪轂快速轉動,消失在車流。
匯入車道,正午蒸騰的熱浪涌進車廂,付嶼闊升起車窗,打開了冷氣。
于楠驚呼一聲:“拜托,這才什么天啊,你就開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