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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遲宴澤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周檸瑯好像把他當見不得光的了,還是那種不是隨便他想跟她,就能約到的那種。

    “公主。”遲宴澤沉聲,喊流眼淚的女生。她反倒還先委屈上了,“問你呢,哭什么?”

    “別亂喊,車都撞了,你先下去看看撞什么樣了,能不能報保險�!敝軝幀樇t著眼睛,泣聲連連,瞧他卻一臉平靜。

    他怎么一點都不心急,也不心疼,反倒還慢條斯理的跟她說話。

    “你親我一下,我就去看�!彼魰r機的,這個時候對周檸瑯索吻。

    “我才不親�!敝軝幀槻贿^腦,就直接拒絕,現(xiàn)在怎么可能是親嘴的時候,她把這么貴的車撞了。

    “那我親你了。”溫柔的嗓音墜落到她耳畔。

    男生探頭,壓下線條銳利的下顎,銜住周檸瑯啜泣的嬌唇。

    粗舌壓迫性的伸進來,打斷她哭泣的動作。

    他一手掐住她的裙腰,一手牽她的右手,跟她十指緊扣,不讓她逃開。

    他要她面對,她已經(jīng)是他遲宴澤的妞了這件事,不是她想藏起來,他們之間發(fā)生的這些激情就可以完全當做沒發(fā)生過。

    遲宴澤要在她身上打下數(shù)不清的屬于他的印記,讓她永遠無法抹掉跟忘記。

    周檸瑯胸腔的口氣全被男生吸出,自從那次十九歲生過去,他后來沒跟她做過。不是不想,是怕把她弄疼,還怕把她弄怕。

    這些天也就是逗她幾下而已,試探到她不太愿意,他就放棄了,把那些上頭的癮壓了回去。

    可是今晚,遲宴澤覺得這樣的方式是慣著周檸瑯了,她真的跟公主似的,不收拾她一下,他們以后沒法好好在一起。

    “遲宴澤……”周檸瑯快要被吻溺斃了,在越野車的副駕上跟遲宴澤緊緊相擁。

    他懲罰式的吻她,要她直面她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再怎么躲藏也藏不起來了。

    “嗚嗯……嗯……”

    周檸瑯想掙脫,可是男生厚實的大掌掐緊她起伏的纖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小手,令她逃無可逃。

    窒息式的快感沖上頭腦,他還沒對她做什么,就只是對她做了一個綿長的吻,周檸瑯適才從煙霞出來繃緊的怨氣就全都松懈了。

    因為她從那吻知道了,他有多在乎她。

    終于親完了,“你去看車損。快去。”氣喘吁吁的周檸瑯催他道,用手背擋住自己被痞壞得沒邊的人親得紅艷艷的嘴唇,快速擦掉嘴角沾染的涎液。

    她的眼睛為他起霧了,眼淚停了,眼瞳漉漉的,無辜又煽情的望著遲宴澤。

    遲宴澤滾了形狀不規(guī)則的喉頭幾下,聲音帶啞還帶磁的改口,“我改想法了,給我,我才愿意下去看�!�

    “……”周檸瑯嗔怒,氣盛的罵他,“遲宴澤,你到底是什么臭混蛋。”

    “那臭混蛋現(xiàn)在真要.你了。公主�!�

    他嗓音帶寵的咬她耳朵,悄悄逗他,口氣下流到無以為繼,語調帶著轉音,“別叫太大聲,這里是停車場。會有人路過�!�

    “遲宴澤……嗚……”

    遲宴澤將座椅摁了后退,撈起周檸瑯,將她放到副駕駛車座上,他轉而起立,欠身遮住她。

    這樣,臉皮薄的人就被人從前方的車窗看不見了。

    “你別在車上,你瘋了,被人看見怎么辦。”周檸瑯不肯配合,被遲宴澤亂親了一陣,在座椅上躲著他使壞的唇。她快要被嚇瘋了。遲宴澤太浪了。

    他摘了她的連衣裙吊帶,唇下移,特別壞的說:“看見就好了,看見你就不得不承認你是我的人了。”

    作者有話說:

    打個預防針,這篇是「極致的男寵女」,檸檸不太大方,此前有過感情創(chuàng)傷,后面會講上北清之前檸檸喜歡澤澤的理由T.T

    第45章

    曖昧氣息

    “周醫(yī)生說吃你就不痛了。”

    周檸瑯完全沒想到這個痞得不能再痞的人真的會在車上弄她。

    胸口濡的感覺讓周檸瑯羞得想把他殺了。

    周檸瑯使勁咬了男生埋在她下巴底下的后頸一口,

    用力到咬出血了,鐵銹般的咸味在她口中蔓延。

    遲宴澤還是不愿意將唇移開。

    周檸瑯于是又咬他了一口,兩個牙印依次落在他冷白的脖子,觸目驚心。

    “敢咬老子。”遲宴澤吃疼的抬臉起來,

    端住她下巴,

    盯她的眼神別樣濃烈,

    三秒后,再度蠻狠的堵上她的檀口。

    肉舌直接伸到最底,

    把她那根總是不能用來說軟話來哄他的舌頭纏住,

    使勁繞,吻得她簌簌掉眼淚,

    他才放開。

    爾后,他的唇擦過她的發(fā)絲,

    貼住她的耳朵。

    炙熱的鼻息噴灑,

    男生輕到像羽毛在空中下墜的聲音問:“解氣了?公主�!�

    “我沒生氣�!敝軝幀槡獯跤醯淖鲂�,

    語調想也不起來,

    更似討他歡喜的嬌嗔。

    其實她就是生氣了。

    今晚的她覺得她這樣跟遲宴澤在一起特別荒唐,可是她又不想要那個名分。

    她根本不屬于他的圈子。

    為什么她要如此戒之不掉的喜歡跟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他。

    他們不會有好結果的。周檸瑯知道。

    可是,周檸瑯卻覺得自己越來越陷進去了,今晚她在許家別墅做家教,周聞打電話給她,

    說有兩個穿超短裙的艷女想跟遲宴澤睡。

    她本來不想去,

    聽到周聞這么說,她就真的去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真的會為遲宴澤吃醋,

    也會怕失去他。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在她的潛意識里,

    她把遲宴澤當她的男朋友了。即使她嘴上萬般不承認。

    他脖子上被她咬的牙印還在流血,

    遲宴澤也不管,反而托住女生淚的臉,語調柔柔的哄她:“下次不愿意出來,就別出來。我不會跟除了我家公主之外的任何女人睡覺,記住了嗎?”

    遲宴澤知道,今天周檸瑯為何勉為其難的來給他開車。因為她怕他跟局上的女生亂來。

    他看進她填滿委屈的眼睛里,伸手摸她唇,又摸她脖子。

    白底藍霧花的裙子吊帶垮在她肩膀兩邊,小巧圓潤的肩膀露出,在暗淡的車廂閃著瑩潤白光。

    巴博斯的車廂里,有真皮座椅散發(fā)的野獸的皮毛味道,有她身上的淡雅香氣,花香跟奶香雜糅,還有遲宴澤身上淡淡的煙酒味,全是讓人動欲的曖昧氣息。

    周檸瑯的裙子領口是方領,落下去,露出黑色的蕾絲內衣,上面有兩團濡。

    適才被遲宴澤弄的。

    長頭發(fā)亂了,連身裙子也亂了,瞧她那淚眼閃爍的煽情樣,一半清艷一半單純,遲宴澤現(xiàn)在真想就在這車上辦她。

    可是她不愿意。而且今天情況也不允許。

    遲宴澤認敗的搓了搓頭皮,打散那股想要橫沖直撞弄她的念頭,打開車門,下車去了。

    站定之后,他把背對著她,對她說:“來�!�

    “干嘛?”周檸瑯不明白。

    “背我家公主啊�!边t宴澤微微側頭,理所當然的說,“腿都被老子親軟了,還怎么走路�!�

    腿確實軟著的周檸瑯一下就笑了,眼睛閃著淚花。“不要你背,我自己知道走�!�

    “上不上來?不上來老子真在這輛車上.你�!边t宴澤說出自己想干而沒干的事,周檸瑯要是真這么欠調.教,他就真的再也不給她面子了。

    周檸瑯這才撿起包,把手搭到男生背上,雙手伸去掛在他脖子上。

    她仰頭,察見他右邊脖頸有赫然清晰的兩個牙印,還在流血,剛才被她給使勁咬的。

    他想在車上弄她,這里是地下停車場,隨時有住戶會回來,周檸瑯不肯,被嚇著了,就把他給咬成這樣了。

    周檸瑯忽然覺得自己對遲宴澤好像有點兒差,出去那么不給他面子,見了他朋友五分鐘不到,就甩臉要走;回來路上不跟他說話,不讓他摸她手腕,一直晾著他;最后下地下停車場還把他小舅舅的愛車給撞了。

    剛才,甚至還使勁咬了他,都咬出血了。

    可是,遲宴澤還是把他寬厚的背給她,說要背她走路。

    “你把腿纏過來掛我腰上,這樣背你到樓上,你是想吊死我嗎?”感受到女生纖柔的身子貼了上來,拘謹?shù)乃粧焖弊�,沒有掛腿纏他腰,弄得他怪難受。

    周檸瑯這才把腿纏到男生的緊腰上。

    他用一雙厚掌托住她的挺翹的蜜桃臀,這姿勢比適才在車上他吻她含她,更讓周檸瑯感到羞澀。

    “我咬得你疼不疼?”周檸瑯把唇貼男生耳朵,用蚊子叫般的細小聲音問。

    她想給他道個歉,可是又覺得也不必,明明是他先開的頭,故意那么痞壞的嚇她,明知道她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乖乖女,怎么會愿意跟他玩車震。

    “疼,晚上在床上補償我�!边t宴澤回答。

    “偏不�!敝軝幀樥f。正要說出不的理由。

    “姨媽來了兩天,我知道�!边t宴澤悻悻的說,“剛才想什么呢?嚇成那樣,血都給爺咬出來了�!�

    “……”

    周檸瑯訝然,她沒想過他知道她是生理期。其實他根本沒想過跟她在車上能做成,是她會錯意了。他只想她把心里的不舒服全部發(fā)泄出來。

    “你這一路生什么氣呢,好好開車不行嗎,把韓雅昶的車撞成這樣,他知道了肯定抓狂�!边t宴澤把肩上身輕如燕的人背到巴博斯的車頭前,讓她看她一直想看的車損。

    情況還有些嚴重,前車燈壞了,車頭也凹陷了。

    “得花多少錢修?”周檸瑯羞愧的問。

    “盲猜四五十萬吧。”遲宴澤往少了說,這車韓雅昶好像從巴博斯車廠改成小一千萬人民幣,撞成這樣,韓雅昶肯定會被氣死的。

    “……”周檸瑯的臉都被嚇青了。

    “沒事,可以報保險。實在不行,韓雅昶有錢。他們姓韓的可有錢了,會自己掏錢修的�!边t宴澤安慰周檸瑯。

    “那要是他問起是誰撞的?”周檸瑯心里還是很愧疚。

    “就說是老子女朋友撞的,看他能怎么樣?”遲宴澤轉身,背起周檸瑯,從地下停車場上樓,他摁電梯,先到一樓。

    “為什么先到一樓?”她問。

    “先去買點東西�!彼卮�。

    周檸瑯乖乖趴在他寬厚的背上問:“買什么?”

    “姨媽巾,生姜,紅糖。給我們家公主緩緩痛經(jīng)�!边t宴澤回答。

    “我沒痛經(jīng)�!敝軝幀樠a不承認。

    “臉都痛白了。所以今晚心情才那么差,那么容易生氣�!�

    好像都被猜中了,周檸瑯只能沉默不語了。

    遲宴澤背著周檸瑯去了社區(qū)超市,首城公館的社區(qū)超市是專門開給遲宴澤這樣的有錢住戶購物的,里面東西都挺貴。

    到超市里,他還是一直背著周檸瑯,周檸瑯想下來,他不讓。

    兩人一直沒找到紅糖放在哪里,周檸瑯說不買了,遲宴澤堅持要買,說公主痛經(jīng),他心疼。

    她罵他,叫他別用這個稱謂喊她了。

    遲宴澤回答,啥時候她愿意承認她是他女朋友,他就不叫她公主。

    被他背著,在超市里轉了好久,最后終于找到了紅糖,上樓以后,家政阿姨不在。

    阿姨只在早上來,幫打掃房間,洗衣服,把冰箱填滿新鮮的食材。

    要是遲宴澤提前一天告訴她,想吃什么,她會煮飯。

    如果沒提前說,阿姨就不會做,更不會留在公寓里過夜。

    *

    回到頂層公寓,遲宴澤讓周檸瑯去洗澡,他去廚房給她熬紅糖姜茶水。

    周檸瑯洗完澡,套一件遲宴澤的短袖白體恤,烏黑的長發(fā)披肩上,小臉因為浴室的熱氣蒸騰,白里透紅,別樣的冶艷。

    趿著拖鞋,走出來,她在客廳的沙發(fā)坐下,拿遙控器選電影看。

    遲宴澤端姜糖湯給她,他第一次煮,沒有經(jīng)驗,姜放太多了。

    “啊這……”周檸瑯嘗了一口,辣到乍舌,不太想繼續(xù)喝了。

    遲宴澤瞪著她,眼神不悅的問:“公主,什么意思呢?還說自己不是公主。老子好不容易熬好的,能給點面子嗎?”

    “太難喝了�!敝軝幀槹櫭�,輕輕瞄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而且其實痛經(jīng)喝這個沒用。完全沒有科學依據(jù),都是被那些言情劇跟言情用爛的俗梗。”

    “那周醫(yī)生,你告訴我,痛經(jīng)吃什么有用�!边t宴澤虛心請教。

    在視頻片庫里,選完一部韓劇,點開播放后,周檸瑯眨了眨眼睛,想著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適才在停車場,他面紅脖子粗,呼吸不暢的為她忍著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你啊�!睆膩聿粫氲揭鲃庸匆猩闹軝幀樉尤幌胧箟牡慕o他答案,“吃你就不痛了�!�

    她靠坐在純黑色美式真皮風沙發(fā)上,支著玉白的長腿,身邊放了幾包零食,薯片跟辣條什么的,好像沒怎么痛經(jīng)了,想吃零食跟看劇了。

    難為遲宴澤一晚上都在遷就她,還把她從停車場一路背到超市,又從超市背到頂樓。

    周公主心情變好的效果顯著。

    現(xiàn)在居然破天荒的主動撩人了。

    遲宴澤覺得她在玩火。

    “周檸瑯�!边t宴澤坐下,強有力的身軀將柔軟的皮質沙發(fā)壓得凹陷下去,拉住周檸瑯的手,帶他到她身上坐著,睨著她浮現(xiàn)驕矜的眼眸說:“爺真的慣著你了。是不是?”

    周檸瑯這一次沒躲,因為她有姨媽護體。周檸瑯主動湊上櫻桃唇,點吻男生高聳的眉骨,再重復了一次,“周醫(yī)生說,吃你就不痛了。真的�!�

    “得,爺還有這功效,懂了。來,吃,隨便吃�!边t宴澤癱坐在沙發(fā)上,長腿散漫的抻開,等她對他作亂。

    她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他的棉體恤,寬松的款式,給她穿,像oversize的短裙子。

    衣擺下面那雙形狀筆直的玉腿半遮不掩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晃動,純粹是在挑事。

    在地下停車場沒搞完的事,遲宴澤完全沒想到,周檸瑯上樓來還會主動愿意續(xù)。

    “想先吃爺?shù)哪睦�?”遲宴澤捏她下巴,眸底填滿欲色的問,“吃還是吃軟?”

    作者有話說:

    我們周公主確實是有點本事才敢跟我們浪痞澤爺搭伙過子的。orz。倆人配一臉,瑯宴獨絕,世無其二。orz。

    第46章

    少年感

    別想歪,不是穿給你看

    周檸瑯今天是生理期,

    她就算把遲宴澤撩得各種燥得慌,他也不能對她做什么。

    有這樣的認知,“軟都想吃,給吃嗎?”周檸瑯漾開唇角,

    特別高興。

    晚上跟他鬧的那一場的氣全消了,

    因為她把遲宴澤咬成那樣,

    他也沒跟她急。

    其實剛才不止是背她上樓,就算是她說要騎到他頭上,

    他都讓。

    因為遲宴澤懂,

    周檸瑯為他做了什么妥協(xié)跟改變,她一個上到大學二年級都還把書包背雙肩,

    整天泡在圖書館度子的乖乖女,現(xiàn)在跟葷腥不忌的他了。

    他的圈子里不是陳頌跟陸允錦那樣的浪蕩公子爺,

    就是周聞這樣的野痞流氓,

    她今晚真的鼓了很大勇氣才去煙霞接他。

    這是周檸瑯為遲宴澤邁出的很大的一步,

    她想靠近他。

    為著這個,

    遲宴澤會更寵她。

    “就吃這幾下就完了?”男生帶沙的嗓音在客廳里響起。

    周檸瑯有賊心沒賊膽,唇在遲宴澤臉上亂親了幾下,察覺到他身上有變化了,她就不親他了。

    “我要看劇了,他們說最近有部韓劇還挺好看的�!敝軝幀樒鹕硪獜乃壬想x開。

    可是遲宴澤不答應,

    他扣住她的腰肢,

    使勁的吻她,一把扯開她身上那件棉體恤的寬領子。

    韓劇的對白一直浮蕩在耳邊。

    周檸瑯沒學過韓語,

    聽不懂,

    漸漸也聽不見了,

    一對發(fā)燙得快要燒沒了的耳朵只聽見男生渾濁的如獸一樣的喘息。

    他將她整個親了一遍,

    意猶未盡,也不能對她做什么,最后,輸了。

    他扣住她,眼神炙熱又繾綣的盯她看,看了許久之后,探唇上來,對著她發(fā)紅的耳廓要求:“檸檸,以后我們別吵架了,好好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周檸瑯聽完,只覺得他那雙厚掌扣住的不是她的細腰,而是她的心,被他扣緊了,摩挲,掌握。

    對遲宴澤這樣生來就擁有一切的人來說,會有他一直想要跟一個人在一起的這種情況嗎。她在心里惶恐的尋求答案。

    后來,周檸瑯臨睡前,還是拈著鼻子,把遲宴澤親手為她熬的那碗紅糖姜茶全部喝下了。

    雖然真的沒有啥科學依據(jù),證明這東西可以治痛經(jīng),但是周寧瑯還是喝了。

    因為,這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遲少爺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人下廚房,他的好意,周檸瑯必須要接受。

    喝完之后,她去刷牙,準備睡了。

    可是遲宴澤睡不著,他一直在客廳里看電視,跟人連麥打游戲,或者上外網(wǎng)研究國際新型戰(zhàn)機的試飛視頻。

    他睡不著,就要成為醫(yī)生的周檸瑯不但不會治病,還把病給他挑起了。

    今天她生理期,經(jīng)過回來時在停車場他故意嚇她,說要在車上弄她那一次;還有適才她洗完澡,什么都不穿,只穿他的一件舊棉體,跨著兩條光的腿,坐在他腰上,雙手環(huán)圈掛他后頸,不得要領的亂親他這一次,遲宴澤現(xiàn)在說什么都睡不著了。

    接連抽了好幾根壓欲煙都不管事。

    他不想沾床,更不想跟周寧瑯睡一起,渾身上下都燥得慌。

    周檸瑯把他勾得犯了癮,他卻因為她是生理期,什么都不能做。

    *

    一個禮拜后,天從早上起就一直在下大雨。

    中午雨停后,遲宴澤把那輛被撞癟了車頭的白色巴博斯G800開去白樺屯空軍基地找韓雅昶。

    韓雅昶最近在試飛新的殲滅機,被關在基地里了,為了對飛機參數(shù)保密,將手機上交,跟外界隔絕了一切聯(lián)系。

    今天試飛結束,他出來了,跟他的女紅顏知己蘇菲菲一起走出基地大門。

    遠遠瞧見遲宴澤開了他的頂級改裝大G車來找他,韓雅昶知道肯定沒什么好事。

    蘇菲菲也瞧見了遲宴澤,問韓雅昶:“這小孩兒現(xiàn)在多少歲?”

    她印象里遲宴澤比他們小挺多的,蘇菲菲對他有印象,特別拽,特別會玩,還特別有能力的一個豪門二代,不可一世,目中無人,不被家里好好管著,肯定早就拽上天了。

    “二十剛過了�!表n雅昶回答。

    “以前不是在玩賽車嗎,鬧著要簽專業(yè)車隊,做職業(yè)賽車手�!碧K菲菲有這個印象,之前這個小孩為了這個跟家里鬧得挺兇的,“現(xiàn)在呢?”

    “上大學了,北清大,空軍雙學籍飛行員班。過段時間可以到我們白樺屯來受訓了。”韓雅昶輕描淡寫的說。

    “真讓他走這條路?他愿意?”蘇菲菲不敢茍同,因為此刻遲宴澤站在巴博斯車邊抽煙的樣子挺拽的,比年少時候的韓雅昶還要拽得出去好幾個維度。

    年少的韓雅昶也是各種混,可他沒玩過賽車。

    遲宴澤十八歲上高三能逃課一學期,去玩賽車,不是耍帥的那種玩,是玩命的那種玩。

    男生長手長腳,著裝隨意,短袖棉體加工裝褲,站在白色的巴博斯車邊,似乎也沒站直,但是存在感特別強。

    肩跟腰的線條無比緊實,從頭到腳都溢滿尖銳的邊界感,外搭那張任何小姑娘見了都會心猿意馬的淡顏浪子臉,真就絕了。

    “我估計他肯定不愿意加入中國空軍�!碧K菲菲做了一個評斷,“他一看就是不服管的人�!�

    “不愿意也得愿意,不服管也得被管。兔崽子今天主動來找我,肯定沒好事,走,過去問問�!表n雅昶邁步,走到二十剛出頭的青年面前。

    “遲宴澤,搞什么呢?專門來看我?”韓雅昶問。

    以往,他可是天天避著韓雅昶,十天半個月都不想跟他通一個電話,更別說見面了。

    “專門把車給你開過來。用完了,物歸原主�!边t宴澤懶懶的回答,嘴里還銜著燃燒的煙,桃花眼里裹著壞心思。

    韓雅昶瞧他吊兒郎當?shù)臉幼�,知道肯定有詐。

    “車怎么了?”這車是韓雅昶進基地之前借給遲宴澤的。

    他在京北上大學,本來有兩輛車,一輛塞納GTR,最近送去保養(yǎng)了;一輛庫里南,借給朋友用了。

    他那天說放暑假了,走走沒車,挺煩的,要開車去載女朋友,著韓雅昶把這輛巴博斯G800借給他了。

    巴博斯其實就是改裝的奔馳大G,有錢人花錢到奔馳的御用改裝車廠巴博斯,說出自己的個性化定制方案,巴博斯照著顧客的要求改裝。

    雅昶的這輛巴博斯是帶著孔妤去改的。

    車身的顏色,碳纖維的排氣孔,真皮座椅的顏色,照明燈的瓦數(shù),內置音響都是照孔妤的喜歡做的。

    甚至每個控燈點亮之后都是一條可愛的手繪藍色小魚形狀,代表孔妤這個人。

    所以,這車韓雅昶誰都不愿意借�?祖ルx開了兩年,韓雅昶從來沒有要任何女人坐過這車的副駕。

    遲宴澤那天借車的時候,根本沒給他打招呼,直接去他在京北的公寓,開走了才跟他打招呼。

    那時候韓雅昶都進基地,在更衣室換飛行服,要上殲機作了。

    韓雅昶說不借,遲宴澤說不會開撞車的,韓雅昶說還是不借,遲宴澤說,女人走就走了,守著一輛車等她,還是不會回來。

    韓雅昶再要拒絕,不準他碰這輛車,遲宴澤把電話給他掛了。

    韓雅昶在基地里,簽了保密協(xié)議,要執(zhí)行試飛任務,不能出來,只能讓遲宴澤開走他寶貝的車。

    沒想到,現(xiàn)在車就真的被撞了。

    “下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沒看清,盤子甩多了,車頭撞上墻,右前車燈碎了。車頭擠凹了。”遲宴澤淡淡的說。

    “�!表n雅昶伸手,想抓住臭小子打。

    臭小子嚴明手快的閃開,兩人過招,遲宴澤不輸給空軍高官。

    最后,知道這車對他意味著什么,算了,心甘情愿的被他拽住揍了兩下,等他發(fā)泄。

    “你這么寶貝這車干嘛,人在的時候沒好好對人家,現(xiàn)在人消失了,玩這些深情戲碼沒用。人又看不到�!闭f著,遲宴澤把鑰匙隨性的丟進打開的巴博斯車窗里。

    “還你,我要去開我的小白了。還是我小白好開�!彼桓毕訔壍目谖�。

    小白就是他的塞納,奶白色的,他叫它小白。

    遲宴澤知道,這車是因為照孔妤的喜好定制,所以韓雅昶才這么寶貝。見車如見愛妻�?祖ルx開他兩年了,他每天都在找,快找瘋了。

    “遲宴澤,你他媽挺欠的,你看等你進了基地老子怎么收拾你�!表n雅昶有法子收拾他,把車開撞了,他還先把車主訓一頓,完了還嫌棄車主的車難開,他真的有理了。

    韓雅昶他借去開的嗎。

    “那得等我進了基地再說�!边t宴澤冷聲應。

    “這車怎么開撞的?”韓雅昶好奇了,他一個立志做職業(yè)賽車手的人,怎么可能會開撞車,“誰開撞的?”

    “我女朋友。”遲宴澤垮著眼角,漫不經(jīng)心的說,口吻特別護短�!笆罴賱偰玫今{照,我想給她練練手,讓她開,天黑了,我們吵架了,心情不好,她就開撞了�!�

    “你哪個女朋友?”韓雅昶知道遲少爺交女朋友的調調。

    韓雅昶也是過來人,深諳這些交女朋友之道。哪里是什么女朋友,就是無聊了,找個陪玩的。

    韓雅昶揮拳又想揍他了,居然敢弄一些他連別人臉都記不住的妞坐這輛巴博斯。

    里面的設計方案,全是孔妤親手畫的。

    “還浪是吧,下學期大三就要下空航分院了,你還給我浪�!闭f著,韓雅昶就想把男生那張如星月般照人的臉給揍稀巴爛,省得他頂著出去禍害女生。

    “你別激動行嗎。”遲宴澤拉住男人的手腕,坦白道,“這次這個是真的女朋友,以前都是玩玩。她車技不好,剛拿駕照,我不讓她練,以后更不敢上路開車�!�

    “什么真的女朋友?”韓雅昶訓他,想不到今天他還是借還車來官宣的,明知道韓雅昶的女人跑了。他還上趕著來炫耀,他有正式的女朋友了,韓雅昶更想揍遲宴澤了。

    “真的交女朋友了,要不帶你看看。”遲宴澤睨眼看過了兩年清苦生活的韓中校,真可憐,把自己的女人弄沒了,誰讓他以前那么花。

    遲宴澤把他當反面教材,覺得不能學他,往后要對周檸瑯好,好到周檸瑯一輩子都離不開他。

    “我不看�!表n雅昶拒絕道。

    “別啊,看看嘛。幫你外甥定奪定奪,行不行�!边t宴澤故意炫耀,“長得巨漂亮,成績巨好,會拉大提琴跟做各種手工,還巨聽我的話�!�

    “屁,肯定不行,把老子的車撞這樣。”韓雅昶去仔細檢查車算,沒有小五十萬,這維修費不能復原,最重要的是兆頭不好,車燈碎了,破鏡難圓,意味著他也許找不到孔妤了。

    “別這么小氣啊,你們姓韓的多有錢啊�!边t宴澤知道韓雅昶有錢,所以他就偏不出這個修車的錢。

    “遲宴澤,你是不是小土匪,到京北來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開老子的,車撞爛了,還要我自己修�!�

    “就是就是。”遲宴澤點頭,“不能當嗎?”

    “誰撞的車,你把她帶出來,到我面前道個歉,不然這件事沒完。”韓雅昶點了根煙,用一根手指點了點遲宴澤的腦門。

    遲宴澤想周檸瑯那么不愿意公開跟他的關系,連他朋友都不見,現(xiàn)在叫她來見他親戚,她會愿意嗎。

    說到最后,韓雅昶拿這個刺頭兒沒辦法。

    暑假剛開始那段時間,在空軍基地參加完特別訓練的他出去以后,立馬染個白金頭發(fā),手臂上刺個黑色刺青,差點沒把韓雅昶給氣死,要他趕緊染回來跟洗掉,大好前途都差點被他作沒了。

    “你們別鬧了。走吧,找個地方吃飯,小遲,別跟你舅舅一般見識,這兩年他奔喪呢,為了他死了的愛情一直處于孝期。不就撞個破車,還這么上綱上線。”蘇菲菲站在旁邊抽煙,看他們兩個男人鬧,手里那根煙燃完了,她上前去告訴他倆。

    雖然遲宴澤是韓雅昶的外甥,但是只小六歲,輩分上矮著,個頭跟氣場實際還是不輸。

    加入中國空軍后,韓雅昶現(xiàn)在身上很多尖銳的棱角被磨平了。

    但是遲宴澤身上還有那股銳不可擋的少年感。

    蘇菲菲上學的時候語文成績一直不好,不過高二那年暑假,倒是被韓雅昶拉去滬市參加了一個作文比賽,主辦方為了讓這些年少的參賽選手寫出最好的文章,發(fā)了很多幫助他們舞文弄墨的寫作材料。

    名人名句蘇菲菲當時被按頭背了很多。

    她最喜歡其中一句:少年自有凌云志,不負黃河萬古流。

    現(xiàn)在,看著剛過二十歲的遲宴澤,蘇菲菲就自然而然的想起這詩句來。

    “還是我們菲姐對我好,吃什么,我請。”

    “基地這兒有什么好吃的,開車去城里唄�!�

    “就開這輛巴博斯,走�!�

    三人說著,決定一起去城里約飯。

    路上,韓雅昶沒說話,他這兩年一直情緒不高。

    蘇菲菲跟遲宴澤聊天,問他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這車是哪個女生撞的。

    遲宴澤回答說,是談戀愛了,跟一個北清大的女同學,改天叫出來給你們看看。

    蘇菲菲聽完哈哈哈笑,她沒見過遲宴澤對女生這么認真過,于是特別想見一見這個北清大的女同學。

    *

    下午,請兩個前輩吃完飯,遲宴澤把自己的塞納GTR從專業(yè)賽車的車廠取了回來。

    周檸瑯今天陪許舟也去參加提琴考級比賽,考完他說他要找遲宴澤玩,遲宴澤就讓周檸瑯把他帶到首城公館來。

    許舟也以前來過這里,對公寓的一切都很熟悉,一進屋就到處瞎跑,自己打開冰箱跟儲物柜拿吃的。

    今天他考大提琴八級,周檸瑯受他父母所托,帶他去考場,全程照顧他。

    周檸瑯怕他考不過,他父母會覺得周檸瑯教得不好,最近都在為這件事心。

    許舟也很頑皮,腦子里很多鬼點子,總是不好好拉琴,其實他在古典音樂方面有很多的天賦。

    他爸爸就是古典樂團指揮家,他從小耳濡目染很多經(jīng)典音樂,底子其實不差,關鍵是他愿不愿意學。

    “周老師?今天我表現(xiàn)怎么樣?”小男生今天考級成績第一名,現(xiàn)在說話總仰著頭,眼神桀驁,特別得意的模樣。

    “不怎么樣。”周檸瑯知道他想邀功,并不想如他意的夸他。

    “我是第一名,還不怎么樣?”許舟也拿著sitich游戲的手柄,回頭睨在準備給遲宴澤跟他做晚飯的周檸瑯。

    “怎么了?要做飯啦?”許舟也問,“做好吃一點。澤哥哥的嘴可挑了。”

    “他嘴挑關我什么事?”周檸瑯不滿小男生說話這口氣,他前段時間懟過周檸瑯,說遲宴澤追逐她是因為勝負欲在作祟。

    許舟也還以為他們會馬上分手呢,周檸瑯那么不可愛,倔強得像頭小牛。

    許舟也個人覺得她不適合遲宴澤,因為她總把遲宴澤弄得束手無策的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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