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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2章

    將稍微動作便蕩漾起波浪的牛乳,用酒盞盛滿,顫悠悠地注入醇香的酒中。

    夜幕掩映下,只看得見纖長勻稱的兩條腿,以極其曼妙,誘人遐想的弧度,輕輕抬起。而后緩緩沒入蒸騰著白氣的熱水中。寶扇手握棉帕,揚起一只藕白的手臂,輕輕地擦拭著。

    原本半遮半掩的窗扉,不知何時被盡數(shù)敞開。

    烏黎被拘束在囚籠中,四周皆是粗壯的木棍,將他牢牢禁錮在此處。

    但是自由能被約束,烏黎還有眼睛,有耳朵。

    美不勝收的景象映入眼簾,牛乳酒般的肌膚,充斥著烏黎的兩只異瞳中。

    無論是湛藍如浩瀚無垠的大海,亦或是浮滿碎金的琥珀,此時都帶著灼熱的緋紅。

    烏黎目光幽深,他迫使自己,將灼熱滾燙的視線,從屋舍中美人的身上移開。

    手臂揚起水花,柔荑掬起一捧清水,輕輕地灑在自己身前,水珠順著柔滑細膩的肌膚,輕輕滾落,又重新回到浴桶中。

    眼前看不到,耳朵卻能聽到。

    即使捂住耳朵,烏黎也克制不住想象,剛才那副景象,將會在他腦袋中不停地浮現(xiàn)。

    蒸騰的熱氣,逐漸從屋中飄散,溫?zé)岬挠|感落到烏黎的脊背上。

    他身上滿是傷痕,被這突然的熱意輕撫,身子頓時變得僵硬無比。

    身上痊愈不久的傷口,猛然開始崩裂,鮮紅的血珠,時不時地沁出。

    不知是不是屋中的熱意太重,烏黎身上竟然有些發(fā)燙。

    他意識開始變得混沌不清,眼前一時間出現(xiàn)了重疊的身影。

    仿佛烏黎仍舊待在荒漠中,只是這時。并沒有馬商們與他同行,只有他孤身一人,赤著雙腳,在廣闊的荒漠中,漫無目的地行走。日頭正值高空,灼燒地黃沙發(fā)燙。烏黎覺得,自己的腳也受了傷,但他沒有停下,仍舊向前方走去。

    如果一旦停留,他就要死在荒漠中,最終被黃沙掩埋,了無蹤跡。

    烏黎強撐著在荒漠中行走,他覺得頭暈眼花,口干舌燥,只盼望能在荒漠中,看見一片掛著甘甜多汁的梅子林,能供他止渴。

    可終究是妄想,烏黎的愿望成空,他沒有見到酸梅林。

    水波晃動,白皙晃眼的牛乳就在眼前。

    烏黎眼眸微張,難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烏黎跌跌撞撞地向牛乳酒奔去,可是面前總有無形的障礙,在禁錮著他的自由。

    此時的烏黎,彰顯出異域中人特有的蠻橫,他用盡渾身解數(shù),要碰到那泛著波浪的牛乳酒。

    終于,烏黎得償所愿。他將牛乳酒捧在手心中,俯身細品,滋味清甜可口,與他記憶中的一樣�?勺屑毱穱L之下,又有幾分不同。

    可突逢甘霖的烏黎,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他仿佛一個酗酒成癮的人,不知滿足地品味著手中的牛乳酒。

    寶扇面容上盡是慌張神色,她白嫩的臉頰,此時添了幾分慘白。

    寶扇正在屋子中沐浴,而本應(yīng)該被關(guān)押在院落中的奴隸烏黎,卻突然掙脫囚籠,將寶扇攬進身前。

    看著鉗制著自己身子的蠻橫手臂,掌心的血跡斑斑,面對此等驚嚇,寶扇幾乎要昏厥過去。

    寶扇不知道烏黎是如何從囚籠中逃出來的,難道是憑借雙手?

    粗壯的木頭,尚且阻攔不住烏黎,更何況是寶扇這般纖細脆弱的身子。

    烏黎俯身,用沙礫般的舌頭,卷去寶扇脖頸處的水珠。

    這動作他做的虔誠無比,卻令寶扇身子輕顫。

    身上到處是烏黎留下的、酥麻發(fā)軟的觸感,寶扇既羞又懼,不知該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寶扇只能柔聲央求烏黎停下。

    “別,別這樣……”

    第156章

    世界七(四)

    多日未曾飲水的烏黎,如今像是因為饑渴而瀕死之人,陡然間發(fā)現(xiàn)了一處泉眼,怎么會因為寶扇綿軟的請求,而松開手中的甘霖。

    寶扇如同柳枝般,柔軟地倒在烏黎懷中,周身上下沒有了丁點力氣,唯一慶幸的便是,烏黎只為水源,而沒有逾越的行徑。

    寶扇垂下眼眸,瞥見連綿起伏處的紅痕,兩頰越發(fā)滾燙,只道烏黎果真是一視同仁,就連那處……都不肯放過……

    浴桶中的水波,漸漸趨于平穩(wěn)。寶扇軟著聲音,讓烏黎離開此處。

    “你這般壞心,我要告訴爹爹,讓他責(zé)罰于你……”

    寶扇試圖做出強硬的姿態(tài),以好生威懾烏黎。

    烏黎這般待她,是因為她軟弱可欺,那她便要強硬,令烏黎不敢再折辱于她。

    寶扇剛將所謂的「狠話」說出口,視線觸及到烏黎身上的深深淺淺的傷痕。

    因為烏黎的胡鬧,他原本破舊不堪的衣衫,被浴桶中的清水打濕,顯現(xiàn)出身體的輪廓來。而胸膛,后背,布滿猩紅的傷痕。傷勢嚴(yán)重些的,傷口崩裂開來,赤紅的顏色已經(jīng)將衣衫浸透。

    見狀,寶扇心尖一顫,美眸輕垂。寶扇本不是強硬的性子,看到烏黎這般可憐的模樣,心中頓時糾結(jié)萬分,猶豫過后,囁喏著說出口:“……我不告訴爹爹,只是以后,你萬萬不能這般做了……”

    寶扇聽其他馬商說過,董一嘯馴養(yǎng)奴隸的手段,便是用長鞭狠狠揮下,打到脊梁挺直的奴隸,俯身彎腰。

    若是寶扇向董一嘯告狀,烏黎的下場可想而知。

    清水潤濕喉嚨,安撫著烏黎的腹部,他逐漸變得意識清明。

    兩只寶石般明亮的眼眸,此刻睜地滾圓,撫著寶扇腰肢的手臂,也開始變得僵硬。

    烏黎難以置信,因為傷口繃開引發(fā)高熱。

    自己在意識不清的狀況下,究竟做出了什么。

    他想要尋找水源,卻偏偏不去井邊,膳房。而唯獨闖入了女子的閨房,肆意吮吸。

    將女子的身體,作為盛接清水的器具。

    一時間,烏黎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使面臨生死,他也不曾這般茫然不知所措。

    烏黎猜想,那些話語,定然是在指責(zé)他罷。

    無論是中原人,還是異域人,都將奴隸視卑賤之物,被奴隸近了身子,勃然大怒也是應(yīng)當(dāng)。

    他垂首,撞入寶扇那雙清澈慌亂的眼眸中。

    寶扇等待了許久,仍舊沒有聽到烏黎的回話。她輕輕地抬眸,卻與一雙異瞳對視。

    異瞳是不詳之兆,寶扇不敢細看。

    瞧著烏黎身上撕扯磨損地不成樣子的異域衣衫,寶扇恍惚想起,烏黎是外邦人,聽不懂中原話。那剛才自己的「威逼利誘」,便成了對牛彈琴,好不可笑。寶扇面頰越發(fā)緋紅,因為自己的愚笨而羞愧。

    浴桶中的清水,已經(jīng)開始變涼,變得滑膩難受。

    寶扇不愿意再待在浴桶中,她試圖站直身子。但雙腿綿軟無力,頓時又跌坐回去。

    寶扇只能攥緊烏黎身上的衣衫,指著不遠處的軟榻,央求道:“你把我放到那里,好不好……”

    擔(dān)心烏黎不同意,情急之下,寶扇顫著聲音「威脅」他:“若不是因為你荒唐,本來是可以站起來的�!�

    她抬起眼眸,試圖用眼神證明烏黎的「罪過」,可被這樣一雙軟綿綿的眸子盯著,烏黎絲毫畏懼都無。

    烏黎順著寶扇蔥白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張鋪蓋整齊的軟榻。

    烏黎了然,他將長臂沒入清水中,攬住寶扇的腿彎。

    觸手所及,比牛乳更加細膩,但已經(jīng)恢復(fù)清醒的烏黎,心緒平穩(wěn)。

    長臂輕揚,帶起巨大的水花,夾雜著寶扇綿軟的輕聲呼叫。

    幾乎是下意識,寶扇攬住烏黎的脖頸。

    烏黎垂眸,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耳尖發(fā)燙。

    烏黎很快將腦袋轉(zhuǎn)到一旁,不再直視寶扇。

    寶扇何嘗不是羞憤交加,這外邦奴隸腦袋空空,行事隨心所欲,竟然未顧忌給她披上衣衫,便這般堂而皇之地抱起。

    但寶扇不敢責(zé)怪烏黎,只能將腦袋埋進烏黎的懷中,綿軟的身子,緊緊地靠攏在烏黎的胸膛,試圖遮掩外露的春光。

    全然不同于自己緊繃的身子,觸碰烏黎的是,是皚皚白雪,輕柔面團。

    烏黎腳步微頓,轉(zhuǎn)瞬間又恢復(fù)如常,將寶扇放在軟榻上。

    寶扇怯怯地用錦被,遮掩住自己外露的肌膚。

    她不敢細看烏黎,因為被烏黎攬在懷中時,寶扇才發(fā)覺,烏黎竟然生的這般高大。

    浴桶旁,因為烏黎屈身,寶扇意識不到兩人身量之間的差距。

    而當(dāng)被烏黎凌空抱起時,寶扇瞧著相隔甚遠的地面,這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烏黎不僅是個奴隸,還是個可以輕松鉗制她的男子。

    窗欞處的鈴蘭花,被風(fēng)吹散了花瓣,盡數(shù)飄落到屋內(nèi)。

    寶扇垂下眼瞼,纖細??長的眼睫在瓷白的肌膚處投下一片陰影,她試圖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免得烏黎注意到她,甚至肆意欺凌于她。

    這些生來卑賤的奴隸,向來是不講什么規(guī)矩的。

    若是將他們放出囚籠,再惹怒了他們,后果難以想象。

    寶扇是董一嘯的女兒,是馴養(yǎng)烏黎的看守人至親。

    烏黎若是因為董一嘯,想要對寶扇做些什么,以發(fā)泄怒火,也是可能的。

    屋門突然被推開,段長風(fēng)的臉上,仍舊帶著醉酒后的緋紅。

    看著蜷縮在床榻上的寶扇,以及站在旁邊,神色幽深的烏黎,段長風(fēng)胸膛中傳來猛烈的跳動聲。

    段長風(fēng)不作猶豫,朝著烏黎身上最重的傷口襲去。

    烏黎本就滿身傷痕,自然敵不過身體康健的段長風(fēng),片刻后便跌倒在地面,昏厥過去。

    跌倒時,烏黎順手抓住身旁的支撐物。木桶被掀翻,清水潑灑了烏黎滿身。段長風(fēng)并不理會倒在地上的烏黎,他大步走到寶扇身邊,急切詢問道:“可受了驚嚇?”

    寶扇輕呼道:“莫要過來。”

    聞聲,段長風(fēng)停下腳步,眉眼黯淡,想來是不清楚寶扇為何拒絕他的靠近。

    寶扇輕咬貝齒,水眸微顫,聲音細弱如蚊哼:“而是剛剛沐浴,并未更衣……”

    段長風(fēng)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他慌張地轉(zhuǎn)過身去,支支吾吾道:“原,原來如此�!�

    寶扇并非嫌棄他,這樣便好。

    瞥見渾身**的烏黎,段長風(fēng)像是想到什么,濃眉中有山峰攏起,他出聲詢問道:“可是這奴隸輕薄于你?”

    “未曾。”

    寶扇柔聲回答,但聲音中的顫意,分明表示。

    即使烏黎沒有對寶扇做出孟浪之舉,也絕對逾矩行事了。

    只看屋中種種,沐浴的木桶,凌亂的軟榻……

    如此情狀下,烏黎貿(mào)然闖入,還能做出什么正人君子的舉動來。

    段長風(fēng)心中愧疚越發(fā)深了,話語中帶著艱澀:“此事怪我,若是我未曾失神,便不會將奴隸放置在你的屋舍前�!�

    睡夢之中,段長風(fēng)陡然想起此事,他原本應(yīng)該將烏黎放置在更加偏僻的角落處,距離寶扇遠遠的。

    而寶扇喚他用膳,段長風(fēng)一時?檣瘢?便將烏黎留在了鈴蘭花的屋舍旁邊。

    馬商們皆是行事隨意,怎么會精心照料草木,還將鈴蘭花貼心地放在窗欞處,好接受陽光滋養(yǎng)。那鈴蘭花的住所,定然是寶扇寢居。段長風(fēng)連忙趕過來,不曾想還是讓寶扇受了驚嚇。

    寶扇抬頭看著段長風(fēng),慘白的臉色顯示著她的驚懼,但寶扇仍舊在寬慰著段長風(fēng)。

    “這與你無關(guān)。”

    “長風(fēng)哥哥,我只求你一件事�!�

    段長風(fēng)神情凜然,身子站地挺直:“何事。”

    即使是要他殺了這卑賤的奴隸,段長風(fēng)也會點頭答應(yīng)。

    可寶扇只是柔柔開口:“莫要將今夜之事,告訴爹。他性子浮躁,得知此事定然會心中郁郁。”

    段長風(fēng)的心越發(fā)軟了,連忙應(yīng)下寶扇的請求。

    只是,若是將今夜發(fā)生的事情保密,便不能好生懲治膽大包天的奴隸。

    段長風(fēng)將烏黎重新關(guān)在囚籠中,加固了四周的禁錮,確保即使關(guān)押的是野獸,也無法從中逃出。

    他不想就這般輕易地放過烏黎,烏黎欺辱了寶扇,理所應(yīng)當(dāng)受到懲罰。心中思索片刻,段長風(fēng)想出了主意。他將寶扇安撫好后,趁著深夜,腳步匆匆,敲響了邊陲小鎮(zhèn)上的鐵鋪大門。

    段長風(fēng)聲音沉悶有力,目光幽深。

    “打上一副鎖鏈,能禁錮雙手雙足�!�

    第157章

    世界七(五)

    圓日從如黛遠山中,探出身子,顯露出橘紅色的光芒。晶瑩剔透的露珠,尚且懸掛在草木上。院落中響起「嘩啦嘩啦」的聲音,似是鐵器在彼此敲擊。寶扇梳洗完畢,換上了灰撲撲的胡服,走到院落中。只見段長風(fēng)已經(jīng)將關(guān)押烏黎的囚籠,拉到最偏僻的角落,無屋檐遮擋,需要忍受烈陽暴曬。

    新制成的手腳鏈,還帶著剛剛從烈火中撈出來的余溫。段長風(fēng)已經(jīng)將手鏈腳銬,禁錮在烏黎身上。

    囚籠中,烏黎緊閉著雙眼。身上的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新舊傷痕交織在一起,看起來極其駭人。烏黎手腕處泛著緋色的紅意,或許是鐵鏈過于粗糙,昏迷中的烏黎眉峰擰緊,薄唇緊繃。

    段長風(fēng)轉(zhuǎn)過身,這才發(fā)現(xiàn)了寶扇。段長風(fēng)看著被鐐銬限制住自由的烏黎,向?qū)毶冉忉尩溃骸斑@奴隸行為不規(guī)矩,鎖起來才好。”

    看著寶扇柔軟的水眸,段長風(fēng)心中狂跳,他在擔(dān)心寶扇心軟,覺得自己的舉動太過蠻橫粗魯。只是寶扇雖然烏睫輕顫,卻并沒有出聲言語,而是輕聲道:“段伯在找你。”

    段長風(fēng)腳步匆忙,去尋段武。

    寶扇伸出柔荑,撥開覆著在烏黎額頭前的發(fā)絲。

    烏黑的發(fā)絲黏合在一起,不知是被晨時的露水打濕,還是昨夜浴桶中的清水。

    因為被水痕沾染,原本生硬的發(fā)絲有了幾分柔軟。

    寶扇手掌微動,將綿軟溫?zé)岬恼菩�,貼在烏黎的額頭。

    正忍受著涼意的烏黎,下意識地貼在寶扇的掌心,緊抿的薄唇微啟,發(fā)出舒服的喟嘆聲。

    寶扇的體貼,卻猶如蜻蜓點水,轉(zhuǎn)瞬即逝。

    世間最讓人留戀不舍,久久回味的事情。并非是抬頭仰望,卻從未得到過。而是體會過美好之物,但要重歸黑暗。

    看著昏迷中的烏黎,面容糾結(jié)的模樣,寶扇美眸輕顫,心中卻一片平靜。

    寶扇深知,安寧郡主權(quán)勢在握,高高在上。

    即使烏黎不是奴隸,而是平頭百姓,也會屈服在安寧郡主的石榴裙下。

    得知未來命運后,寶扇本應(yīng)該極力討好烏黎,不將他視作奴隸。而是精心養(yǎng)護著,來日好獻給安寧郡主。

    除此以外,寶扇還應(yīng)規(guī)勸董一嘯,讓他不要苛責(zé)烏黎,以此改變兩人「惡人」的命運。但落魄之時的滴水恩情,雖然難能可貴。但一朝得勢后,誰還會惦念著往日的一粥一飯之恩。

    有安寧郡主做比較,誰會選擇身為奴隸看守人之女的寶扇。

    讓烏黎的囚籠,停留在鈴蘭花前,是寶扇有意為之。

    而后種種也是寶扇因勢利導(dǎo),不過她未曾想到,烏黎竟然這般蠻力,能掙脫囚籠,闖入她房中。

    如今,在烏黎眼中,寶扇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不再是董一嘯之女,欺辱奴隸的眾人中,纖細瘦小的那一位。

    恩情固然可貴,可時過境遷,心中仍舊牢記恩情者,又有幾人?

    寶扇不會頂著馬商們詫異的目光,對烏黎溫柔體貼,小意逢迎。

    她只需要靜靜地站在旁邊,讓烏黎主動將垂落的眼眸抬起,逡巡著她的身影,直至對她俯首稱臣。

    寶扇收回視線,抬腳離開。

    馬商們稍做修整,繼續(xù)向前行進。董一嘯看到了加固的囚籠,和烏黎身上黑漆漆、在日光的照耀下發(fā)亮的鐵鏈。

    段長風(fēng)解釋道,是他看到囚籠單薄,而烏黎身形高大,恐怕會掙脫逃出,才想出了這樣的法子。董一嘯輕輕頷首,但心中并不相信。董一嘯看著身形頹喪的烏黎,饑渴,身上的傷痕,足以證明烏黎沒有了掙脫的力氣,哪里能逃出囚籠。

    因為段武的囑托,段長風(fēng)不再與董一嘯相伴而行,而是走到了隊伍的中間。

    段長風(fēng)轉(zhuǎn)過身,朝著隊伍末尾望去,只看見化作虛點的人影,心中不禁落寞了幾分。

    牽引囚籠的駱駝,腳掌厚重,腳步沉穩(wěn)有力。

    唯有脖頸處懸掛的駝鈴,悠悠響動,在寂靜的隊伍中,分外清晰。

    烏黎便是因為駝鈴的呼喚,而緩緩轉(zhuǎn)醒。

    他揚起手臂,卻帶起嘩啦嘩啦的響聲,臂膀上仿佛加了重物。

    烏黎移動雙足,這才發(fā)現(xiàn)不只是雙手,連腳上都被鐐銬所禁錮著。

    他當(dāng)真是成為了奴隸。

    若是過去的烏黎,會沉下心來,仔細思索著如何反抗,逃脫限制他自由的囚籠。

    但如今,烏黎早已經(jīng)沒有反抗之心,將他販賣至何處,他都不再關(guān)心。

    在烏黎的心中,一個失敗者的命運,理應(yīng)如此,被他人掌控著生死。

    鐐銬的限制,令烏黎的行動變得艱難。

    他勉強在狹小的囚籠中,坐直身子,朝著后方望去。

    董一嘯面皮緊繃地坐在駱駝上,在他身后,是身姿柔弱的寶扇。

    離開了荒漠,寶扇不必用巾布遮掩面容,姣好的面容盡數(shù)展現(xiàn)出來。

    寶扇纖細脆弱的手指,輕輕握著束縛在駱駝脖頸處的系繩,神態(tài)小心翼翼,仿佛擔(dān)心會從駱駝身上跌倒。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觀察自己,寶扇抬起頭,看到烏黎兩只顏色不一的眼眸,倒映著自己的身影時,寶扇美眸輕顫,慌亂地垂下腦袋。

    烏黎收回打量的視線,寶扇懦弱膽小,鎖鏈之事,定然不是她的主意。烏黎垂下眼瞼,想起昨夜的混亂。

    細膩柔軟的白皙,率先浮現(xiàn)在烏黎的腦海中,令他頓時睜開眼睛,耳尖透著羞憤的熱意。

    怎么會想到如此旖旎的景象?

    烏黎試圖將自己頭腦中的雜念驅(qū)散,嬌怯的身影,逐漸從他的腦海中淡去�?善渌母泄�,仍舊存在著記憶。鼻尖滿是鈴蘭花的馥郁芬芳,嘴唇中殘留著香甜的清水滋味……

    烏黎揚起頭,任憑灼熱的日光,將他照地睜不開眼睛。

    烏黎漸漸平復(fù)心緒,想起昨夜屋子中。突然冒出來的男子身影,一張怒不可遏的面容。

    烏黎心想,自己如今這番田地,大概是那男子的杰作罷。

    想起那男子看向?qū)毶葧r的關(guān)切目光,烏黎眼眸微閃,心道中原人的愛恨情仇,果真繁復(fù)復(fù)雜。

    這鐐銬中,大概還夾雜著宣泄怒火的意味,烏黎心底浮現(xiàn)出一絲郁氣:他討厭被牽扯到旁人的恩怨中。

    懸掛于空中的日頭,散發(fā)出的白光越發(fā)明亮,蒸騰的熱氣,甚至讓人眼前發(fā)昏。

    董一嘯并不將這些奴隸看在眼里,卻也不想,還未返回家中,就讓這些奴隸死在路上。

    董一嘯舉起水囊,將一壺清水喝得干凈,腹部充盈的清水,減緩了空氣中的燥熱。

    董一嘯從駱駝身上躍下,給奴隸們送水喝。

    幾乎已經(jīng)記憶不清,到底是多久未曾喝過水。

    水囊被拋到囚籠中,奴隸們瞬間拿起,用牙齒咬開瓶塞,往喉嚨中灌著清水。

    直到將滿滿一壺水喝光,奴隸們?nèi)耘f覺得不夠。甚至想要撕破水囊,將其中的水滴倒出來。

    董一嘯自然不允許他們這般做,這水囊是用馬皮制成的,值得幾文錢,怎么能讓奴隸們撕破。

    董一嘯朝著隊伍前方走去,瞥見烏黎囚籠中的水囊,絲毫未動,便朗聲囑咐寶扇道:“去幫那奴隸灌些水,免得渴死了�!�

    看到寶扇身子輕顫,董一嘯了然:他這女兒生性膽小,奴隸烏黎生的高大,定然是驚嚇到寶扇了。

    董一嘯寬慰道:“他傷不得你,鎖鏈禁錮著他的身子,他身上有沒力氣,不必害怕�!�

    寶扇柔聲應(yīng)好:“是。”

    水囊被扔到囚籠的角落處,寶扇伸手拿起。

    她手腕纖細,在日光的印照下,越發(fā)顯得白皙晃眼。

    烏黎見狀,眼眸微恍,將身子轉(zhuǎn)到一邊去。

    寶扇打開瓶塞,將水囊遞到烏黎的面前。但烏黎薄唇抿緊,不肯張開。

    寶扇輕聲嘟噥出聲:“明明昨夜,你飲得那般暢快,今日卻這般不情愿……”

    烏黎聽不懂寶扇的話語,只看到泛著瀲滟水光的唇瓣,張張合合。

    不知道是說了什么,寶扇玉瓷般的臉頰上,泛起胭脂般的姝麗緋紅。

    寶扇伸出柔荑,輕輕扯著烏黎的衣衫,示意讓他看向自己。

    待烏黎轉(zhuǎn)過身,目光打量著寶扇時,寶扇舉起水囊,小口飲著清水。

    她以自己做示范,教會烏黎如何用水囊飲水。

    在寶扇的思緒中,烏黎不懂中原話,恐怕也不會用水囊喝水。

    寶扇的唇瓣,經(jīng)過清水滋潤,越發(fā)柔軟生姿。

    烏黎的視線,從朱紅的唇瓣上掠過,最終看向?qū)毶瘸纬焊蓛舻难垌?br />
    烏黎猛然想起,馬商們呵斥奴隸時的謾罵話語,其中一句,極其適合形容寶扇。

    烏黎想著馬商們說那句話時的唇齒動作,像模像樣地學(xué)了出來。

    “笨……蛋……”

    雖然發(fā)音古怪,但字字都聽得清楚。

    但馬商們謾罵奴隸時,語氣生硬,而且夾雜著怒火,罵出來的笨蛋也同時夾雜著蠢貨之類的羞辱言語。只是這句「笨蛋」由烏黎親口說出,便變得語氣平緩沉靜,原本的羞辱言辭,也陡然間變了意味。

    聞言,寶扇手心一顫,水囊頓時掉在了地面上,大片清水潑灑出來。

    寶扇面色通紅地看著烏黎,難以相信烏黎竟然學(xué)會了一句中原話,還用這句話評價自己。

    這如何不令寶扇羞憤,她好心為烏黎示范如何喝水,卻被對方嗤笑,冠以「笨蛋」之名。只是寶扇性子柔軟,即使是生氣,對著烏黎也發(fā)不出怒火,只能眼圈紅紅地看著烏黎,模樣可憐。

    烏黎以為,自己這般評價寶扇,寶扇定然會生氣,向董一嘯告狀。甚至?xí)䦟⑺襾G到烏黎身上,放下狠話,再也不送水給他。

    只是烏黎未曾想到,寶扇會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他。

    雖然一句指責(zé)謾罵的話語都未說出,可卻讓人從心底生出罪過的滋味來。

    寶扇強忍著眼眶中的酸楚,撿起掉在囚籠中的水囊,輕輕搖晃。

    還好,水囊中還有大半的清水,沒有全部潑灑出去。

    寶扇將清水倒在自己的手心,送到烏黎的唇邊。

    這般明顯的舉動,烏黎應(yīng)該能清楚了罷。

    烏黎沒想到,即使寶扇心中委屈,仍舊堅持喂水給他。

    烏黎只能伸出舌頭,宛如林中鳥獸般,輕輕舔舐著寶扇掌心的清水。

    粗勵的觸感,滑過寶扇的手心,令白皙的肌膚上,生出酥麻撩人的觸感。

    烏黎果真無法拒絕清水,直到寶扇掌心的清水都已經(jīng)喝光,他仍舊舔舐著綿軟的手掌,任憑舌尖從細膩的肌膚滑過。

    第158章

    世界七(六)

    身后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寶扇怯怯地收回手掌。白嫩的指尖在烏黎臉頰滑過,帶著涼意的蔻甲觸碰著烏黎的薄唇,似早春時節(jié),浮冰融化的溪流,清淺中帶著暖意。

    烏黎抬眸,看到了董一嘯站在囚籠前,懷中抱著幾個水囊。寶扇輕聲喚了聲,董一嘯長臂微伸,將掉落在囚籠中的水囊拿在手心,看著木板上氤氳的褐色水痕,詢問道:“水囊怎么倒了?”

    寶扇低垂著眉眼,輕聲解釋:“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水囊�!�

    董一嘯了然,出聲寬慰了寶扇幾句,一行人又重新踏上了返回中原的道路。

    馬商們進入中原的地境,便開始彼此告別,各奔東西。寶扇的家,在都城外數(shù)里遠的地方。此地有一處宅院,占地廣闊。因為董一嘯與寶扇都已經(jīng)離開家中,宅院中并無人居住,連門上的鐵鎖,都落上了薄薄的灰塵。

    董一嘯朝著鐵鎖吹氣,灰塵頓時向四周飛散開來。院中栽種著兩三棵果樹,顯得空蕩蕩的。董一嘯牽引著幾頭駱駝,將它們安置好住所。

    自從妻子去世后,董一嘯便與女兒寶扇相依為命。

    寶扇生的身嬌體弱,董一嘯不舍得她干些粗糙的活計,平日里會請來兩個嬸子,給些銀錢,負責(zé)膳食洗衣。

    只是這幾日,董一嘯遠赴荒漠,不久后寶扇也跟著去了。

    家中的嬸子便暫時被遣散回家,一時間也無人打掃。

    董一嘯將宅院中的屋門敞開,又安置好從異域中帶回來的奴隸們,便出門去找能做活計的嬸子去了。

    寶扇稍做洗漱,換回了中原女子常穿的襦裙。

    鴉羽般的鬢發(fā)間,并無其他裝飾,只順手從院落中果樹的枝頭上,掐下一朵黃蕊粉瓣的花朵,簪在發(fā)間。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無外如是。

    寶扇身形裊裊,從井中提出半桶清水,又拿了水瓢,放到奴隸們面前。

    寶扇的額頭上,沁出細微瑩潤的汗珠,她本想讓這些奴隸們洗凈臉龐,去除身上的臭味。

    不曾想盛滿清水的水瓢,剛剛遞到奴隸的面前。

    那奴隸抬起眼睛,黑黢黢的眼眸中滿是惡意,他伸出手掌。卻不是來接寶扇手中的水瓢,而是用力揮舞,打翻了清水。

    一時間,水珠飛濺,高高揚起的水花幾乎浸透了寶扇的襦裙。

    那奴隸卻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響起暢快的笑容,嘴里嘰里呱啦說著寶扇聽不懂的話。

    奴隸們被董一嘯運送至中原,忍受饑渴折磨,心中本就恨透了董一嘯。

    但是奴隸們畏懼董一嘯手中的長鞭,不敢對董一嘯做出反抗的舉動來。

    這些日子,奴隸們看穿了寶扇的本性,知道她軟弱可欺,這才趁董一嘯離開時,將怒火發(fā)泄到寶扇身上。

    欺軟怕硬,便是他們的本能。

    奴隸們料想,寶扇不知反抗,也不能反抗,這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寶扇看著襦裙上的水痕,眸子中頓時水意朦朧,眼尾處帶著緋紅的姝麗。

    殊不知,這般弱小無辜的模樣,更引發(fā)了奴隸們的狂歡。

    他們欺辱寶扇聽不懂異域話語,堂而皇之地當(dāng)著寶扇的面,說些污穢不堪的話語。

    烏黎窩在囚籠中,看著眼前的一幕,神色平靜,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念頭。烏黎心想:弱肉強食,本就是自然道理。奴隸們卑賤,所以被肆意對待。而寶扇柔弱,所以遭遇這些,也是應(yīng)該的。

    只是烏黎的眼睛,總是下意識地落在寶扇纖細柔弱的身子上。

    出乎意料的,即使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寶扇沒有任憑它順著臉頰滑落。

    寶扇皺著鼻尖,重新舀了清水,送到奴隸的面前。

    奴隸面色如常,嘴里卻在調(diào)笑著:“……中原的女子,果真不同,身上又香又軟,不知摸起來是怎么樣?”

    奴隸這般想著,心中怕是早已經(jīng)動了打算,想要趁機與寶扇肌膚相親。

    而這種種,寶扇都茫然不知,她綿軟的柔荑,輕揚水瓢,模樣溫和純粹,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惡意。

    “笨……蛋……真笨……”

    烏黎緩緩開口,發(fā)音比之上次,更加接近中原人的音調(diào)。

    烏黎原本不想管寶扇,但他從未見過這般柔弱可憐的女子,明明他們是奴隸,寶扇是看守人,如此地位懸殊的境況,寶扇竟然讓自己淪落到,能被奴隸欺辱的地步。烏黎心想:她這般蠢,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寶扇朝著烏黎走過去。

    烏黎將寶扇身上的狼狽,看的一清二楚。

    春衫單薄,被微風(fēng)吹動,更是遮掩不住什么。

    烏黎將腦袋轉(zhuǎn)到一邊,指著水瓢,又指了指自己。

    寶扇看著烏黎身上干涸許久的血跡,將浸濕的帕子,遞給烏黎。

    或許是因為鐐銬禁錮著,烏黎動作緩慢,輕輕擦拭著身上的臟污。

    寶扇待在旁邊,并不急切,安靜地等候著烏黎擦拭干凈,她再提水給下一個奴隸。

    其他奴隸等候許久,直到烏黎將帕子丟回水瓢中,才心頭微松,暗自想著,終于輪到了自己。

    可是此時,董一嘯已經(jīng)領(lǐng)著兩個婆子回來。

    給奴隸送水的事情,董一嘯自然不會讓寶扇去做,而是交給了婆子。

    這婆子可不像寶扇那般好欺負,而且董一嘯許諾。只要將奴隸們洗刷地干凈,便另外再給賞銀。除了烏黎,其他人身上黑漆漆一片。在婆子眼中,這些奴隸已經(jīng)算不得人,而是臟污的物件,需要用蠻力刷洗。

    桌上擺放了膳食,聽到董一嘯要將這些奴隸們帶到奴肆,如同命運中那般,寶扇并沒有出聲阻止,只聲音細弱地開口:“可是這些奴隸性情急躁,會不會傷人?”

    董一嘯神色微凝,他知道寶扇性情柔和,從不搬弄是非。

    定然是發(fā)生了什么,才叫寶扇生出了這些擔(dān)憂。

    董一嘯看到寶扇鼻尖,仍舊未曾褪去的緋紅,手掌將桌子拍地搖晃:“他們欺負了你!”

    寶扇搖頭,但在董一嘯目光如炬的視線中,只能頷首承認了。

    “或是失手打翻了清水,怪不得他們的……”

    董一嘯卻是不信,想著這些奴隸好大的膽子,他不過離開片刻,就敢欺辱寶扇。

    董一嘯隨意扒了幾口飯菜,便拿起腰間的長鞭出去。

    眼看寶扇也要追著出去,董一嘯出聲制止道:“去奴肆前,總要教導(dǎo)他們規(guī)矩。你身為女兒家,即使他們是奴隸,也總是衣衫不整,不能過于親近,便乖乖地待在這里�!�

    寶扇只能柔聲應(yīng)好:“我聽爹爹的�!�

    院落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凄厲至極。

    寶扇面色如常地用著膳食,心中想道:原來被鞭笞過后,發(fā)出的痛呼聲音,中原與異域并無甚差別。

    所謂奴肆,便是一片街市。往往有富貴人家,來此處挑選奴隸,養(yǎng)在家中。

    寶扇是頭回來這里,往日里董一嘯護著她,從不讓她來到這些污穢之地,唯恐驚嚇到寶扇。

    只是經(jīng)過昨日,董一嘯心中浮現(xiàn)出擔(dān)憂:他年歲漸長,終究不能保護寶扇一生。

    日后寶扇婚嫁,所嫁的夫君,不知能否疼惜嬌寵她。

    董一嘯多飲了幾盞酒水,終于狠下心腸,決定將寶扇帶到奴肆,長長見識。

    只是看著寶扇身姿柔弱地跟在后面,四處飄散而來的虎狼般的目光,讓董一嘯開始后悔自己的決定。

    奴肆中哪里有什么好人,像寶扇這般柔若無骨的美人落在其中,更加令這些人蠢蠢欲動。

    董一嘯冷聲拒絕又一個上前套近乎的人。

    在他眼中,這些妄圖接近寶扇的人,如同蒼蠅般令人生厭。

    董一嘯帶著寶扇,來到奴肆中最大的金銀閣。

    這里是一處奴隸拍賣地,高聳入云的樓閣圍繞著中心的圓臺所建。

    前來金銀閣樓的人,往往非富即貴,他們會佩戴各種面具,遮掩自己真實的面容,端坐在樓閣之上,向下俯視著被牽引到圓臺上的奴隸們。

    碰到中意的奴隸,這些人會出價買下。

    倘若有多人看中同一個奴隸,那便是彼此競爭,價高者得。

    有身份權(quán)勢者,往往選擇更高的樓閣,用編制稀疏的竹簾遮掩,竹簾后是品茗用膳,而圓臺上則是被推上臺的奴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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