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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寶扇只知有人輕薄于她,卻對那人半點印象都無。

    游東君心中仿佛壓著一塊巨石,不禁反思起來:那日,他難道不勇武……力氣不足夠……才讓寶扇連他的半片衣角都沒記得。

    但無論是雪蓮,還是歡娘留下的白骨雙鏈。

    對于身子虛弱的寶扇,都有益處,游東君這才不顧自己心中郁郁,貿(mào)然開口。

    幾人行至小鎮(zhèn),此處雖然比不得梁城街道繁華,人群熙熙攘攘,但自有熱鬧景致在。

    街道兩旁攤販眾多,或支起木板,或就勢在地面鋪上一層布帛,就開始揚聲吆喝起來。

    寶扇駐足在一蘸了糖的山楂串前,美眸輕動。

    游東君見狀,心念微動,剛要開口,便見顧瀟瀟甩出銅錢,取下五六串糖葫蘆。

    顧瀟瀟取下一只,幾乎是塞到寶扇手中:“做什么小家子氣,我們幾個,連個糖葫蘆都買不起了,讓你眼巴巴地盯著看,惹人笑話。”

    寶扇怯怯地垂下腦袋,柔聲道謝。顧瀟瀟本欲還要再說上幾句,卻瞥見寶扇衣袖滑落,無意間露出的痕跡,宛如梅花點點,瞧著駭人。

    顧瀟瀟心想,那定然是歡娘抓傷留下的,一時間閉上嘴巴,悶聲悶氣道:“手上的傷,怎么還沒好��?”

    寶扇不解,她順著顧瀟瀟的視線看去,只見那羞人的痕跡。

    寶扇忙用袖子遮掩,嬌怯的美眸和游東君相對。

    游東君心中一顫,只覺得喉嚨發(fā)緊,他凝神聽著寶扇的言語。

    寶扇只道:“不是傷,是……顧姑娘莫要掛心。”

    顧瀟瀟想到,她才不想掛心�?蓪毶仁菫榱司人�,才落下的傷痕。顧瀟瀟若是當真不管不顧,不就成了狼心狗肺之人嗎。

    顧瀟瀟冷哼一聲,聲音悶悶道:“哪個要管你。只是你若是落了疤痕,又要淚水盈盈,聽了讓人心煩。

    鎮(zhèn)上應(yīng)當有藥館,我買些藥膏,你老老實實地用上。莫要等日后留了疤,再賴上了我!”

    寶扇微張著檀口,不明白顧瀟瀟為什么這般說,這痕跡與顧瀟瀟無關(guān)。

    這般又是啃,又是咬,還有許多未露出的羞人地方,都平白添了緋紅痕跡,尤其是那雪白柔軟……

    這幾日,寶扇沐浴之時看見了,都不禁臉紅心跳。

    但看著顧瀟瀟緊繃著一張臉,寶扇心中怯懦,不敢細問,只得柔聲應(yīng)好。

    游東君平靜的心緒中,突然生出了雜念,他心中想著寶扇身上的痕跡,宛如有團火焰,在他的胸膛里燃燒蔓延。

    寶扇走進人群,突然沖出一個渾身臟亂的乞丐。寶扇柔柔轉(zhuǎn)身,意欲給他讓道。不曾想,那乞丐經(jīng)過寶扇身邊時,貓兒著腰,就扯斷了寶扇腰肢的香囊,將香囊并白骨雙鏈一并拿走了。

    寶扇被乞丐一撞,直直地倒在了游東君的懷里。

    游東君伸出手臂,護著寶扇的身子,防止她再次被人沖撞。

    游東君看著寶扇發(fā)白的臉頰,沉聲問道:“如何?”

    寶扇輕輕搖頭,把柔荑撫上游東君的手臂,顫聲說道:“骨鏈……被他搶了去�!�

    顧瀟瀟身上的銀子,也被那乞丐順勢摸走。

    雖然只有幾兩碎銀,但顧瀟瀟哪里受得了這般羞辱,當即擼起袖子,要追上那賊人。

    游東君安撫好寶扇,也隨著追去,畢竟白骨雙鏈有滋養(yǎng)靈魂之用,萬萬不可被人搶走。

    游東君腳步匆匆,不出片刻,便將小賊逼至一間破廟中。

    那賊人先放狂言,見震懾不住游東君,又被他輕易壓制,便將香囊丟給游東游東君解開香囊,卻見里面空空如也,原來是詐。

    賊人掙脫不久,便又被游東君抓住,他只得舉起手腕,指著手腕上的白骨雙鏈,語氣不好道:“不過是一條玉鏈子,小爺只是先借用一番,你們就如此窮追不舍�!�

    顧瀟瀟指著賊人,語氣中滿是怒火:“借用?不問自取,是為賊。何況,你也并非只是簡單的不問自取。而是硬生生從我和寶扇腰中搶走的,是強盜!”

    那賊人聽到顧瀟瀟說他是強盜,頓時臉色漲紅,反駁道:“誰是強盜?你胡言亂語,污蔑于我!”

    顧瀟瀟還要再罵,便見寶扇輕攔著她道:“莫要同他計較,你可清點了銀子?”

    被寶扇話語一轉(zhuǎn),顧瀟瀟不再揪著賊人不放。

    香囊已破,寶扇索性把白骨雙鏈戴在手腕上。

    那賊人卻突然開口道:“你這玉是什么玉,色澤瑩潤,觸感細膩,不似凡品。”

    他雖然是小賊,但寶扇仍舊柔聲回道:“此鏈并非玉石所制,而是兩根白骨……”

    賊人一聽,身子發(fā)顫后退,腰間露出一枚殘月胎記來。

    顧瀟瀟柳眉皺起,語氣猶豫道:“杜錦義?”

    那賊人頓時雙眸睜圓。

    第280章

    世界十一(二十一)

    寶扇柔聲開口道:“顧姑娘,你認得此人?”

    被顧瀟瀟稱做「杜錦義」的男子,慌亂地垂下腦袋。顧瀟瀟走上前去,撥開男子額前紛亂的發(fā)絲,端詳許久,面露驚訝:“果真是你!”

    杜錦義見躲無可躲,只得承認。

    幾人尋了鎮(zhèn)上食肆,要了一桌好菜。游東君命人,將雪蓮研磨成粉,再熬煮至米糊狀,呈到桌上。

    四人面前各自放置著碗筷,唯獨寶扇身前,多了一盞雪蓮羹。寶扇輕輕摩挲著瓷碗邊緣,她近日用雪蓮養(yǎng)著,白骨雙鏈護著,雖然不知是否能延年益壽,但身上的疼痛去了大半,比往常松快了許多。

    寶扇心中思慮,待到了一處繁華地境,她再尋大夫好生診治,身子可有所好轉(zhuǎn)。

    至于在鎮(zhèn)上看診,寶扇卻是想都未想。此處雖不貧苦,也算不得富貴,想來大夫醫(yī)術(shù)并不高超,不能看出她身上的病癥。

    寶扇輕品著雪蓮羹,抬起美眸看著游東君。正巧和游東君烏黑晦暗的視線,撞了個正著。游東君目光微閃,寶扇卻清淺一笑,模樣溫順柔弱。游東君側(cè)過身去,片刻后,他又將身子靠攏寶扇,沉聲道:“你臉色看著好些,待離了這鎮(zhèn)子,找大夫看看。”

    聞言,寶扇心中微動,面上卻蹙起黛眉,柔聲軟語道:“有雪蓮養(yǎng)護,自然好些。只是特意尋大夫來看,會不會太過興師動眾,耽擱你我的行程?”

    游東君只道無妨,此地已接近顧瀟瀟家中,便是遲上一兩日,也不緊要。

    寶扇自然乖巧稱好,又同游東君說了一些小事。

    游東君雖然冷著臉,但都聽到心中去了,時不時回應(yīng)寶扇兩句,言語簡短,只一雙烏黑的瞳孔,映照著花軟玉柔的美人。

    沐浴干凈,換上新衣裳的杜錦義,瞧著神采飛揚,一副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他這模樣,寶扇看了,倒不覺得是個乞丐,賊人,反而像大戶人家愛玩鬧的少爺。

    而且顧瀟瀟這般脾性,所認識的人之中,大多和她是一樣的身份。只是不知道杜錦義為何會淪落到賊人的地步。

    杜錦義已經(jīng)數(shù)月沒有吃過飽飯,如今見了蝦仁蒸肉,菜心雞湯,只想著填飽肚子,哪里能回答顧瀟瀟的問話。

    顧瀟瀟只道,她和杜錦義是舊時朋友,杜家顯赫,將杜錦義寵愛的不成樣子。

    顧瀟瀟小時,便被父母帶著往杜家去。

    顧家父母本意,是想成就一樁青梅竹馬的美事。

    顧杜兩家家室相當,杜家人性情溫和。

    若是能從小培養(yǎng)感情,顧瀟瀟嫁入杜家,顧父顧母也能安心。但杜錦義從小就有「小霸王」之名,他小顧瀟瀟兩月,合該喚顧瀟瀟一聲姐姐。

    但杜錦義整日招貓遛狗,討人厭煩,還施計讓顧瀟瀟出過幾次丑。

    顧瀟瀟自然不會和他培養(yǎng)出什么感情來,討厭他還來不及。

    那些時日,顧瀟瀟久被杜錦義欺負,思來想去,便和丫鬟想出來一個絕妙的法子,讓杜錦義在眾人面前,淋成了落湯雞。

    當日正值寒冬,杜錦義渾身粘濕,伺候的嬤嬤怕他著涼,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褪下衣服,露出腰間的殘月胎記來。

    那胎記特殊,空中彎月如鉤,杜錦義腰部的胎記,卻只取彎月的上頭,不見下頭。

    自那日后,顧瀟瀟和杜錦義兩看生厭,顧家徹底歇了心思,不再提結(jié)親之事。

    如今數(shù)年未見,顧瀟瀟記不清杜錦義的模樣,卻對那殘月胎記記憶猶深。

    剛才在破廟中,顧瀟瀟也是憑借著胎記,辨認出了杜錦義。

    杜錦義生的劍眉星目,眉峰高高揚起,隱約帶著自傲的神態(tài)。

    和幼時的他相比,杜錦義如今的模樣,更加討女子喜歡些。

    他高挺的鼻梁上,有青紫的痕跡,嘴唇也破了皮。

    若是杜錦義故意軟了眼睛,配著他那張臉,倒是真能惹得女子心疼。

    但這女子中,并不包括寶扇和顧瀟瀟。

    顧瀟瀟面上的嫌棄,絲毫不做遮掩,她直言不諱道:“杜家好生生的,家中安穩(wěn),你怎么去做了乞丐,還想著偷人錢財?”

    一聽「偷」字,杜錦義白嫩的面皮漲紅,又惱又羞道:“都說了,不是偷,是借!”

    顧瀟瀟輕哼一聲。

    見氣勢劍拔弩張,寶扇聲音怯怯,將自己面前的清炒蝦仁,往杜錦義面前送了送。

    “我已飽了,杜公子請用罷�!�

    杜錦義這才抬起頭,正視著寶扇。方才街道上,杜錦義只瞧著幾人衣著不凡,他又忍饑挨餓數(shù)月,都沒吃飽過。

    杜錦義這才動了歪心思,想著借些銀錢,買些吃的果腹。

    不曾想,杜錦義頭一次動手,就被游東君抓了個正著,又被昔日最討厭之人,顧瀟瀟認了出來。

    這會兒杜錦義看著寶扇,柳葉黛眉,水杏眼眸,臉頰泛著桃紅,面容姣好柔弱,說話輕輕軟軟的。

    杜錦義不禁紅了耳朵,剛才想要和顧瀟瀟分辯的心思,也歇息了下去。

    杜錦義伸手要接過清炒蝦仁,只見游東君伸出手,將瓷碟拿在手中。

    游東君看著杜錦義,目光微冷,他徑直站起身來,將碟子放在杜錦義面前。

    杜錦義揚起的手臂,緩緩收回。他一向不是個好脾氣的,便冷聲道:“我自己有手,不必你插手�!�

    游東君眼眸平靜,聲音淡淡:“杜公子自然是有手有腳,不然取走白骨雙鏈時,不會如此敏捷�!�

    游東君頭一次說話,如此刻薄,惹得寶扇抬頭看他。

    游東君看著寶扇面前的雪蓮羹,冷聲道:“怎么不用了?”

    寶扇面頰緋紅,她往游東君身側(cè)靠去,姿態(tài)親昵:“吃不下�!�

    鼻尖縈繞的淡雅香氣,非但不能讓游東君心緒平靜。

    反而撩動著他內(nèi)心的火氣,往腹部涌去。

    寶扇用帕子掩住唇,柔聲道:“我不舍得丟。不然留給廚房,讓他們晚上熱了再喝�!�

    游東君強忍身上的躁動,聲音發(fā)沉:“不可,雪蓮需得新鮮用,才有效果。”

    見寶扇雙眸露出糾結(jié)猶豫之色,游東君知道她又是心疼雪蓮羹浪費了,恐怕要忍耐身子不適,也要用下去。

    游東君從寶扇手中,接過那半碗殘羹,三兩口喝了個干凈。

    緋紅的顏色,從寶扇的耳朵根,蔓延到她嬌靨,她怯聲嗔怪道:“道長,那是我用過的,怎么能……”

    游東君口中說著「無妨」,心中卻在想:不過是殘羹罷了,寶扇的哪一處,他沒有仔細品味過。

    縱使身上的瓊漿玉液,唇齒相結(jié),他都吞吃入腹,何況一盞小小的殘羹。

    杜錦義看他們兩人親近異常,別人仿佛插不進去的模樣,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郁氣。杜錦義扯住顧瀟瀟,問道:“他們兩個,是何關(guān)系?”

    顧瀟瀟甩開他,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去問他們�!�

    杜錦義輕笑一聲,臉上是絲毫不掩飾的,對于顧瀟瀟的嘲諷:“剛才用膳之時,你兩只眼睛,都快粘在那小道士身上了。

    你又是個執(zhí)拗的性子,想要什么便纏著不放。

    我本以為那小道士是你囊中之物,如今他和旁人親昵,你卻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口。真是還不如小時候!”

    顧瀟瀟瞪他一眼,對于游東君的舉動,她心中自然不痛快,可也容不得杜錦義恥笑:“我自然不如你,放著好好的少爺不當,跑來當乞丐�!�

    兩人又吵鬧起來,游東君只覺得他們兩人聒噪,寶扇卻心思柔軟,想著勸解。游東君無法,也得跟了過去。

    杜錦義本想隱瞞自己離開家的經(jīng)過。但被顧瀟瀟一激,又見寶扇聲音柔柔來勸架,心中不免擔心,自己的形象會被顧瀟瀟毀掉。

    畢竟顧瀟瀟左一個乞丐,右一個賊人,傳出去對杜錦義名聲無益。

    杜錦義便將自己為何離開家一事,緩緩說出口。

    杜錦義在杜家,可謂是極盡寵愛,但也有瞧不慣他的,比如杜父。

    杜父情愿杜錦義去科舉,他早已經(jīng)備好了銀子,只待杜錦義考中秀才,就替他捐個官。

    或者杜錦義去行商,杜父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人,帶著杜錦義。

    只是杜錦義兩者都不選,只整日結(jié)交好友,三教九流的哪里都有。

    其中便有一人,名喚陳五,整日在杜錦義耳邊攛掇。

    陳五帶著杜錦義去看戲,讀話本子。他指著話本子的一句話,對著杜錦義說道:“你便如同此人所說,是籠子里的鳥,欄桿里的花,半分自由都沒有。

    你父親母親,祖父祖母待你好,并非是因為你這個人,而是你的身份。

    可憐你自以為得寵,卻一份真心都無!”

    杜錦義本就被杜家寵愛的不成樣子,聽到陳五這話,便被激起怒火,覺得父親不疼他,母親不愛他。

    在陳五的提議下,杜錦義跑出家門,要以此為籌碼,來驗證杜家人的真心。

    待杜家父母來接他時,杜錦義便提出,日后他們都不許管著這管著那。

    杜錦義想著,最多三日,杜家人就得來尋他。

    不過杜錦義等了一月,都不見杜家人的身影。

    杜錦義跑出家門,本是在陳五家里住著。

    因為他身上帶著錢,身份還是杜家少爺,陳五便將杜錦義當神仙一般供著。

    杜錦義便拿陳五當了知心朋友,想著自己回到杜家,定然要好生厚待陳五。

    只是杜家久久不來,陳五心中也急,他本是誆騙杜錦義,借此成為杜錦義的心腹。

    但杜家不動如山,陳五耐不住性子,就去打探究竟。

    杜錦義不知道陳五打聽到什么,只是陳五回來后,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將杜錦義趕出家門,連一個銅板都沒丟給他。

    陳五關(guān)上門,語氣忿忿:“還拿自己當少爺呢,當真是可笑!”

    杜錦義才知自己被陳五騙了,但他不愿意灰溜溜地回到杜家,只在附近游蕩,等著杜家人來接。這一等,便等了四五個月。

    聽罷,眾人只覺得杜錦義自作孽事,好生生地做著富貴少爺,偏偏不滿足,要一份真心。

    他被陳五欺騙,卻因為氣性,不愿歸家,寧愿偷人銀錢過活,也要等杜家人來接才肯回去。

    寶扇軟了聲音,勸慰道:“杜公子,你離家許久,家中人不知是如何思念你的。

    你不如回家去,全了他們的思念之苦,也能當面詢問,為何得知你離家,他們卻不來尋你。如此可好?”

    杜錦義本就想要回家了,外頭的日子太苦,他是強行忍耐著,才勉強支撐過去。

    之前,無人給杜錦義臺階下,如今聽了寶扇的話,杜錦義便矜持地頷首同意,要回杜家去。

    第281章

    世界十一(二十二)

    寶扇幾人,將杜錦義送回杜家。只見朱門銅鎖,兩旁擺放著姿態(tài)雄偉的石獅子。

    杜錦義心中糾結(jié),腳下猶豫。但他余光瞥見寶扇柔怯的關(guān)懷目光,便下意識地移動腳步,走上前去。杜錦義心道,他并非是受不得外頭的苦日子,而是要返回杜家,問個清楚明白。為何平日里,杜母將他看做眼珠子,這會兒卻連他離家出走,都不肯出門尋找。

    杜錦義重重拍門,揚起聲音喚道:“小爺我回來了,這些個偷懶的小廝,還不快來開門,迎我進去!”

    院內(nèi)傳來?O?O?@?,緊接著朱門打開,露出一張帶著怒氣的臉,正是杜府的小廝。那小廝年歲不大,一雙眼睛中滿是精光,他上下打量著幾人,嘴里嚷嚷道:“你們來尋誰,可有拜帖?”

    寶扇看那小廝待杜錦義的態(tài)度,好似不認識一般,心中難免好奇。但她面上柔弱,怯聲說道:“我們前來,是為了拜見杜老爺和杜夫人。至于拜帖,卻是沒有的……”

    小廝看寶扇異常美貌,說話輕柔軟綿,態(tài)度不禁軟了下來,他說道:“既沒拜帖,是見不了老爺夫人的。不過你們風塵仆仆,想來是急事,我就替你通傳一聲�!�

    寶扇柔聲道謝。

    杜錦義已是氣極,平日里的少爺脾氣,此刻又顯現(xiàn)出來。

    他臉皮漲紅,就要和那小廝分辯,寶扇便柔聲安撫他:“那小廝年歲尚小,或許是剛來不久,自然不認得你。

    你既是主子,又年紀長些,何苦和他計較�!�

    杜錦義歇了火氣,但心中郁郁。

    片刻后,小廝傳話道,杜老爺不在府中。

    但杜夫人此刻無事,愿意見上幾人一面。小廝便領(lǐng)著幾人往院內(nèi)走去。一路上,遇到眾多仆婦,但辨認出杜錦義身份的,竟是一個都沒有。

    顧瀟瀟也覺得奇怪,杜錦義離家許久,新來的小廝不認識他,倒是在情理之中。

    但怎么家中老婦、在府中伺候的二三等丫鬟,都視杜錦義為陌路人?

    顧瀟瀟有意放慢腳步,將杜錦義單獨留在前面,她和寶扇,游東君并肩而行。

    顧瀟瀟將自己的顧慮說出聲。寶扇頭一次見那張明媚肆意的臉蛋上,浮現(xiàn)出猶豫來,便柔聲道:“待見了杜夫人,便能知道了�!�

    顧瀟瀟心中微定,看寶扇面帶笑意,不禁輕哼一聲,語氣別扭道:“要你多嘴,我自然清楚!”

    寶扇美眸輕顫,模樣怯怯,并不與顧瀟瀟計較。但游東君卻冷聲開口道:“你既然知道,又為何要問�!�

    見游東君如此堂而皇之地維護寶扇,顧瀟瀟更是氣的胸膛起伏:“你只會護著她,你們、你們蛇鼠一窩!”

    寶扇輕蹙黛眉,柔聲說道:“顧姑娘,道長和我,哪里是蛇和鼠呢……”

    顧瀟瀟正要再說,只聽小廝喚道:“到了�!�

    顧瀟瀟只得閉上嘴巴。

    幾人進了正廳,只見有兩把黃花梨雕紋靠椅擺放在正中間。

    杜夫人便坐在其中一把靠椅上面,模樣端的雍容華貴。

    顧瀟瀟雖然不喜杜錦義,卻對杜夫人有幾分好感。

    顧瀟瀟走上前去,清脆喚道:“杜夫人,我是顧家瀟瀟,你可還記得我?”

    杜夫人端詳許久,從顧瀟瀟腰間佩戴的,顧家獨有的翡翠玉佩,辨認出了她的身份。

    杜夫人展顏一笑,順手將顧瀟瀟拉到身邊,語氣親和:“當真是女大十八變,瀟瀟竟生的這般好了,再不似過去的皮猴子模樣。

    瀟瀟,過去你父母想要我們兩家結(jié)親,如今你的心意,可曾改變?”

    顧瀟瀟還未答話,杜錦義便急切喊道:“我才不要娶她!”

    杜夫人皺緊眉頭,看向杜錦義。轉(zhuǎn)瞬之間,杜夫人便恢復了平日里的端莊,她撫著顧瀟瀟的手掌,說道:“瀟瀟,你年紀不小了,別什么朋友都交,要有識人的能力。

    你我剛才言語,是討及杜顧兩家,和你那朋友,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又來插什么嘴�!�

    聞言,杜錦義面色驚訝,雙眸睜圓地看著杜夫人。

    顧瀟瀟見杜夫人面色平緩,語氣自然,不像是因為生杜錦義的氣,而故意說這些話來揶揄他,倒像是……當真不認識杜錦義一般。

    顧瀟瀟試探地問道:“你不認得他?”

    杜夫人攏著眉,觀察了杜錦義許久,輕輕搖頭:“我怎么會認識他,他不是瀟瀟你的朋友?”

    杜錦義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他再顧不得自己來杜家之前的矜持。

    杜錦義三兩步走上前去,半跪在杜夫人面前,朗聲道:“娘!”

    杜夫人聽了這一聲「娘」,不喜反怒,只道:“你年紀輕輕,模樣俊俏,怎么會做出胡亂認娘的荒唐舉動來。

    我只有兩子一女,長子長女都在外地。

    唯有一個小兒子陪伴在身側(cè),哪里來的其他兒子!”

    顧瀟瀟滿頭霧水,只覺得自己分不清如今的形勢。

    杜夫人是有二子一女,最寵愛小兒子,那小兒子,不就是如今跪在地面的杜錦義嗎。

    游東君聲音清冷,止住了滿堂的喧鬧聲音。

    “杜夫人既有愛子相伴,可否讓我們見上一面?”

    杜夫人思慮片刻,輕輕頷首,隨后便命人喚來小少爺。

    她不顧杜錦義臉上受傷的表情,將自己的裙裾扯回,走到別處去。

    丫鬟帶著杜夫人口中的「小少爺」走了進來。只見此人身形同杜錦義相似,待他走到跟前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面容和杜錦義也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小少爺眉眼之中,沒有杜錦義的倨傲和急躁。

    小少爺聽罷杜夫人所講,輕笑一聲,轉(zhuǎn)而對著顧瀟瀟道:“瀟瀟,好久未見�!�

    顧瀟瀟面上疑惑:“你我?guī)讜r見過?”

    小少爺便講起幼時之事,包括顧瀟瀟如何使計,讓小少爺淋成落湯雞。

    顧瀟瀟只覺得心中紛亂如麻,看著小少爺熟悉的眉眼,不確定地喚道:“杜錦義?”

    小少爺啞然失笑:“你這樣子,果真還是和過去一樣�!�

    旁邊的杜錦義,聽到小少爺應(yīng)下這句名字,頓時火冒三丈。杜錦義叫嚷道:“你是哪里來的阿貓阿狗,竟然膽敢冒充小爺!”

    說罷,杜錦義便沖上前去,只是他剛靠近小少爺,就被小少爺扭住了手臂,右腿發(fā)痛,又被卸掉了下頜,半句言語也說不出。

    小少爺命人,將杜錦義帶了下去。顧瀟瀟想要阻攔,卻聽小少爺?shù)溃骸邦櫦业男⊙绢^,你竟仇恨我如此,寧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了嗎?”

    聽到「顧家的小丫頭」,顧瀟瀟猛然想起,這是杜錦義幼時捉弄她時,經(jīng)常叫囂著喊出來的。

    顧瀟瀟一時猶豫起來,竟然分辨不出,哪個是真正的杜錦義。

    杜錦義雙眸充血,想要怒喊出聲,但他的下頜被小少爺卸掉,只唔唔的聽不清楚。

    游東君立在一旁,如同高山之上的皚皚白雪,神態(tài)冷淡。

    他眼中平淡,仿佛剛才的認親,到如今的真假杜錦義,都不能讓游東君側(cè)目。

    這才是真正的游東君,他可以行俠仗義,可以為窮苦之人,耗費力氣除掉假山神,也可為了富貴之家,將鬼魂斬成魂飛魄散。

    但這并不是因為游東君有悲憫世人之心,而是因為他天性冷淡。游東君所求,不過一道而已。為了道,他可以除妖滅鬼,但對于人,他半分憐憫同情都無。

    杜錦義臉色急切,想要說話卻只能做個啞巴。

    如此羞辱,落到杜錦義這般心高氣傲的小少爺身上,無疑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可游東君只想著其中的古怪,并沒有覺得杜錦義此時有什么不對勁。

    寶扇輕扯著游東君的衣袖,打斷了他的思緒。

    游東君轉(zhuǎn)身看她,只見寶扇姣好的臉蛋,微微發(fā)白,一雙青黛眉宇,微微皺起,她輕聲道「杜公子好可憐……」

    但寶扇偷偷瞧著正和顧瀟瀟說話的小少爺,只覺得自己如此稱呼杜錦義不甚合適,便堪堪改了口:“縱使他不是杜公子,遭受這般……他腿都在發(fā)抖,我想著給他一塊帕子,讓他包扎小腿,也不會那么疼了�!�

    游東君若是冰峰,寶扇便是暖融的泉水,她柔弱善良。

    即使對待一個可能是騙子的人,也心有憐憫。

    寶扇身似春水,沒有人會不喜歡帶來溫暖的春水。

    游東君自己心冷,但卻不覺得寶扇多事,他只覺得寶扇可憐可愛,做什么要去關(guān)懷一個無用之人呢。

    在游東君看來,誰是真的杜錦義,還要再觀。

    但無論如何,杜錦義如今處于狼狽的境地是真。

    杜錦義狂妄自大,面對旁人質(zhì)問,絲毫反駁的能力都無,只會蠻橫行事,落到如此下風的局面,也自有他的過錯在。對于杜錦義。游東君不覺得他需要同情。

    但游東君不會阻止寶扇,他只淡淡說道:“將帕子給我�!�

    寶扇只當,游東君要替自己送帕子給杜錦義,心道游東君送帕子,比她一個女子相送,確實不會引人注目,也更為合適。

    她便將繡著芍藥花的帕子,塞進了游東君的手里。

    游東君握緊帕子,走到杜錦義面前。他卻不將帕子遞給杜錦義,而是將沾染了陣陣香風的帕子,放到懷中,轉(zhuǎn)而將一塊灰蒙蒙的布料,丟到杜錦義懷里。

    杜錦義抬起頭看去,只見游東君目光微冷。

    游東君淡淡道:“不管真真假假,杜家的少爺,總不能是個殘廢。”

    杜錦義身子一凜,匆匆撿起掉在地上的灰色布料。

    杜錦義被眾人押了下去。

    顧瀟瀟從小少爺?shù)难哉勚�,越發(fā)相信,他才是自己記憶之中的杜錦義。

    小少爺見杜夫人攏眉,忙喚丫鬟送杜夫人回房休息,他耐心叮囑道:“娘親好生修養(yǎng),莫要再犯了頭疼病了。

    這里有我在,自然會招呼好瀟瀟和她的朋友�!�

    小少爺又對丫鬟說道:“夫人回房后,便將我尋來的安神香點著,屋內(nèi)不許喧鬧,讓夫人好生休息�!�

    丫鬟忙稱是。

    眾人見小少爺這般妥帖行事,比起杜錦義的囂張跋扈,更像是世家少爺。

    送罷杜夫人,提及被拉下去的杜錦義,小少爺面露苦澀:“娘親前些日子,害了怪病,總是會認錯人。

    這事不知怎么,就傳到外人耳朵里,便招惹了許多心懷不軌的人。

    剛才那人,并非是第一個上門認親,冒充是我的。這些人生的和我相似……都將我幼時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裝作是他們自己的。

    再跑來娘親面前騙上一騙,竟當真哄走了許多銀錢。若只是銀錢,倒還罷了。只娘親最喜的一枚金鐲子,是她剛進門時祖母給的,意義非凡,也被人騙了去,惹得娘親垂淚,說自己無用。

    我今天見了這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杜錦義,可他要是,我該是哪個。

    我見他言行無狀,在娘親面前無禮,這才發(fā)了怒火,讓你們笑話了�!�

    顧瀟瀟恍然大悟,卻仍舊心有疑惑,只因為她辨認出杜錦義的身份。并非是杜錦義提及幼時之事,而是先認出了腰間的殘月胎記。

    聽到顧瀟瀟的話,小少爺眼眸微閃,便道:“原來他們騙人的把戲,竟然發(fā)展到如此境地。

    只你可知道,我腰間的胎記,并非是上半邊月亮,而是下半邊。

    你若心中疑惑,可讓這位小道士,隨我去里屋一瞧�!�

    游東君頷首同意。

    兩人從里屋走出,游東君淡淡道:“腰間確實有殘月胎記,其尖朝下�!�

    顧瀟瀟心中疑惑,頓時去了大半,便和小少爺閑話家常,每每提及幼時玩樂的細節(jié),小少爺都能應(yīng)對自如,從未出錯。

    第282章

    世界十一(二十三)

    幼時同伴前來拜訪,小少爺自然要留幾人在府中住上幾日。

    正值午后,寶扇在杜家庭院中,尋到了幾枝開的正好的玉簪花。府上的丫鬟,便折了幾只,顫悠悠地墜著綿白的花。

    丫鬟用帕子裹了花株,要送到寶扇房中。

    寶扇行至抄手游廊,正巧遇到了給杜夫人送安神香的小少爺。小少爺面容俊美,姿態(tài)溫和,他輕輕撥弄著花株,說道:“玉簪花俏,最合適放在柳青色的瓷瓶中。

    我房內(nèi)正好有一只細頸琉璃瓶,是青綠顏色。將玉簪花放入其中,嫩綠托白蕊,煞是好看�!�

    寶扇輕軟腰肢,聲音怯怯:“如此,太過勞煩杜少爺……”

    小少爺看寶扇的眸色微深,只道:“舉手之勞罷了,寶扇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寶扇只能柔聲應(yīng)好。

    待小少爺?shù)纳碛斑h去,寶扇輕聲道:“杜少爺為人和順,平日里待你們也是極好罷�!�

    丫鬟回道:“少爺待下親和有禮,時常關(guān)懷我們呢�!�

    寶扇狀似無意,聲音綿軟:“顧姑娘稱杜少爺,和幼時相比,懂事知禮許多。杜少爺小時還是混不吝的,不知何時變成了這副模樣,可曾是有了什么契機,讓他在機緣巧合之下,摒棄了過去的性子?”

    聞言,丫鬟眼眸盡是茫然,她似在回想。只是怎么都尋不到小少爺改變的契機,便隨口搪塞道:“或許是年紀長了,自然就知事懂禮了�!�

    寶扇剛到屋內(nèi),小廝便將小少爺房里的琉璃瓶送來。

    寶扇將玉簪花放置其中,又在花蕊上潑灑了幾滴水珠,越發(fā)襯得花朵嬌艷欲滴。

    小廝將琉璃瓶放在窗欞旁邊,見寶扇身形微晃,忙道:“寶扇姑娘這是怎么了?”

    寶扇輕撫額頭,面色發(fā)白道:“我身子本就虛弱,這幾日奔波勞累,晝夜顛倒。夜里睡不上幾個時辰,便堪堪醒來�!�

    美人憔悴,自然惹人心憐。小廝便提議道:“夫人那里有慣用的安神香,是少爺特意尋來的,寶扇姑娘可去尋些來用。”

    寶扇輕咬唇瓣:“既是杜少爺尋來的,可見這安神香難得,我本就是外來客,怎么好開口索要?”

    寶扇只道自己無事,小廝無法,只得離去。

    小少爺詢問起送琉璃瓶一事時,小廝便將寶扇睡不安穩(wěn)之事,盡數(shù)告訴了小少爺。

    小少爺稍做猶豫,便取來幾支安神香,命人送去給寶扇。

    寶扇自然是柔聲道謝,模樣柔怯地收下了安神香。

    這安神香同尋常的香相比,顯得細長,且香味寡淡,自有一股子清幽在。

    柔荑輕撫著安神香,寶扇心中思慮萬千。

    自那日真假杜錦義之事時,寶扇心中便起了疑云。

    雖然小少爺對顧瀟瀟所說之事,皆是對答如流。如此,才生出一份詭異來。顧瀟瀟那時才五六歲大的年紀,距今也有十多年。但小少爺不做思考,便輕易回答出。仿佛那記憶就鐫刻在他腦袋里一般。普天之下,除了杜錦義堅持聲稱,他是真正的杜家少爺。

    其余一眾人等,上至杜夫人,下至丫鬟仆人。

    甚至是杜錦義口中,那個哄騙他離家出走的陳五,都認為小少爺是真,杜錦義是假。

    在游東君尋到他后,陳五的說辭,全然和杜錦義不同。

    陳五只道,他確實想要攀上杜家小少爺。

    但小少爺身邊,有眾多奴仆圍繞,他近不得身。

    至于游東君幾人口中所說流落成為乞丐的杜錦義,陳五卻是從未見過。

    陳五輕聲嗤笑,猜測道:“那乞丐看杜家富貴,自詡和小少爺生的相似,便起了歪點子,想要鳩占鵲巢。

    可杜家家大業(yè)大,隨便拉出來一個,就能分辨出他和小少爺?shù)膮^(qū)別。

    依照我看,這乞丐是犯了癔癥,你們莫要理會他!”

    但離開時,寶扇卻看見桌上未曾收走的香灰,和一截金紙銀錫包著的長香。

    寶扇拿著安神香,正要去尋游東君。她美眸似被云霧遮蔽,身子突然一軟,便直直地摔在軟榻上。

    安神香無火自燃,在屋中飄散出陣陣清幽的香氣。

    雖然小少爺樣樣都好,但顧瀟瀟睡了一夜起來,還是更相信那個囂張跋扈的乞丐,才是真正的杜錦義。

    畢竟顧瀟瀟不能相信,小霸王杜錦義,會有朝一日變成翩翩少年郎。

    游東君又去尋那陳五,他寫了清心符,貼在陳五身上。

    但陳五仍舊堅持之前的說辭,不曾更改分毫。

    游東君又用羅盤,終于尋到了指甲蓋大小的香灰。游東君將香灰捻在指腹,冷聲道:“夢魘……”

    游東君眉心輕跳,暗道不好。他腳步匆匆,趕回杜家。游東君直奔寶扇的屋子,他推開門,便見寶扇靜靜地躺在軟榻上,臉頰微紅,檀口輕張。

    琉璃瓶中,擺放著幾枝玉簪花,和一只細長的安神香。

    這安神香讓人叫奇,它周身浸泡在水中,卻不滅火光,猶在燃燒著。

    游東君喚了幾聲「寶扇」,卻不見寶扇醒來。

    游東君冷眼看著那安神香,他揚起桃木劍,便將那琉璃瓶、玉簪花,和安神香盡數(shù)打翻在地。

    安神香卻還在燃著,寶扇仍舊溫順地躺在軟榻上,像是做了一個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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