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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還要謝謝您給期期送的衣服,

    她穿得很好看,很適合她�!�

    嚴(yán)正淮素來?涵養(yǎng)極好,從不輕易動情?緒,

    沈宗庭這不屑的態(tài)度,

    莫名讓他覺得,沈宗庭在輕視佳期。

    這個沈宗庭,

    到底把他心愛的女孩子當(dāng)成什么??

    “我?送她的衣服,

    她喜歡穿就最好了?。你對她放尊重點,別把她當(dāng)成——當(dāng)成——”

    “玩物”兩個詞,

    嚴(yán)正淮終究還是沒出口,他無法說出口。

    那天喝coffee時?,

    孟佳期穿了?一條小v領(lǐng)長裙,

    她用纖手將那鬈發(fā)撥到腦后時?,修長光潔的天鵝頸便?明?明?白白地暴露于他視線當(dāng)中。

    她皮膚細(xì)膩白皙如軟玉,

    于是那枚在鎖骨上方的印分外明?顯。

    顫顫巍巍的,如一枚標(biāo)記,標(biāo)志著她從靈魂到身體,被另一個男人占有。

    嚴(yán)正淮無法細(xì)想下去,那印子是怎么?被這個男人弄出來?的。更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將唇覆在她身上時?,又是什么?心情?。是喜歡,還是炫耀?抑或是別的?

    還有,孟佳期知道印就在那里?么??明?晃晃地,有心人都能看到。

    這便?是嚴(yán)正淮和沈宗庭性格的不同了?。嚴(yán)正淮是正人君子,在他看來?,性是一件極私密、獨屬于兩個人的事,在他看來?,在女方身體明?顯處留下印記是對女方的不尊重。

    而沈宗庭亦正亦邪,他若正經(jīng)起來?比最正統(tǒng)的英倫紳士還正經(jīng)。他若是不正經(jīng),能比誰都不正經(jīng),他天生沒有性恥感,性之一事,在他看來?天經(jīng)地義,不就是自進(jìn)化以來?,身體機制對于人類繁殖的一種愉悅性獎勵?

    只不過如今手段發(fā)達(dá)了?,把“繁殖”和“性”分離了?。追求極致的快感和愉悅,有什么?問?題?

    “我?把她當(dāng)成我?女朋友�!鄙蜃谕ダ渎�,一貫不正經(jīng)的低沉嗓音里?透著難得的鄭重。

    嚴(yán)正淮抬眸,審視著他,似乎要從他臉上研判這句話的真假。在嚴(yán)正淮看來?,沈宗庭是純純的紈绔子弟,游戲人間的浪子。真是難得,也?能從這個浪子身上看到幾?分鄭重其事。

    到底是他判斷錯了??還是沈宗庭把為數(shù)不多的認(rèn)真都給了?佳期?

    可他若是把為數(shù)不多的認(rèn)真都給了?她,緣何不能給她一份關(guān)于真愛的保證?

    嚴(yán)正淮一時?說不出話,襯衫下,肌群微鼓的胸膛微微起伏。

    沈宗庭一只手隨意地插在口袋里?低眸看著他,語氣斂了?兩分。,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奉勸嚴(yán)先生,不要多管閑事�!�

    退一萬步,他和期期是什么?關(guān)系,都和這位學(xué)長無關(guān),他就是一個連置喙的資格都沒有的路人甲。

    嚴(yán)正淮眉毛一揚。

    “女朋友?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在耍流氓�!�

    在他看來?,沈宗庭的行為和耍流氓有何區(qū)別?

    女孩子的青春何其寶貴?尤其沈宗庭和佳期的階層差異如此之大?,他如果無法給佳期一個正當(dāng)?shù)纳矸�,她又要受多少搓磨�?br />
    一入侯門深似海。

    聽到嚴(yán)正淮這句話,沈宗庭臉色變了?變。難道期期把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這個學(xué)長了??否則他怎么?會了?若指掌?期期可以告訴任何人,唯獨不能——告訴這個姓嚴(yán)的學(xué)長。

    他醋得發(fā)瘋。難道這個男的就那么?值得她信賴?值得她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說出來??

    好好,他們的關(guān)系比他能想的還要深。沈宗庭手指微抖,只恨自己在Coffee外忍了?下來?,沒有進(jìn)去把期期帶走。抑或是找個工作上的理由,讓瑞納士集團(tuán)董事會把嚴(yán)正淮叫走——作為超級股東,沈宗庭當(dāng)然有這個能力。

    他不知道的是,孟佳期從未和嚴(yán)正淮提起過。

    嚴(yán)正淮所有的了?解,都是通過陳湘湘。

    嚴(yán)正淮迎著沈宗庭的目光,一瞬不瞬。其實他是明?白佳期的心理的。沈宗庭這樣的男人,哪個小女孩不愛?錢、權(quán)、貌他全都有,且遠(yuǎn)在常人之上。

    “姓沈的,你給我?聽好了?,她喜歡你,你別辜負(fù)她�!�

    “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那你退出,讓我?來?�!�

    這兩句話,嚴(yán)正淮說得坦坦蕩蕩,擲地有聲。他一身肅穆的黑色正裝,金絲眼?鏡,成熟穩(wěn)重年?上男的氣質(zhì)在此刻顯露無疑。

    這兩句話,倒是超乎沈宗庭的意料。他盯著嚴(yán)正淮看了?一瞬,斂起痞氣,朗聲�!昂芎�。嚴(yán)先生,我?歡迎你同我?公?平競爭�!�

    “不過,你放心,你爭不過我?�!�

    或許是嚴(yán)正淮那擲地有聲的兩句話,讓他姑且“接受”了?這位情?敵的存在,也?意識到,這是位強有力的情?敵。強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依舊存在,但人心是復(fù)雜的。他們是情?敵不錯,但他們同樣都希望孟佳期幸福快樂。

    兩人一頓口角,一旁的錢司機、陳司機看得心驚膽戰(zhàn),真怕這兩個穿得西裝革履的男人,在這地下車庫里?打?起來?。

    事情?發(fā)展出乎錢司機的預(yù)料,按照沈宗庭那強到過分的占有欲,他原本?以為,少爺會像瘋了?似的和姓嚴(yán)的口角。

    但似乎,錢司機從少爺一聲淡淡的“嚴(yán)先生”里?,感受到了?他對情?敵難得的尊敬。或許某個層面上,他們是共通的。

    眼?看著秀場即將開始,沈宗庭、嚴(yán)正淮先后離開車庫,去往秀場就坐。

    好巧不巧,主辦方將他們兩位置排在一起,都是最正中央的C位,視野極好。沈宗庭率先落座,看到嚴(yán)正淮幾?乎是挨著他落座,一時?心情?復(fù)雜。

    他接受情?敵的存在,但并不意味著,他能接受這個男人覬覦他的期期。期期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從她柔軟微鬈的發(fā)絲,到她珍珠一樣圓潤可愛的腳趾,都是他的,身上每一寸,只有他能占有和刻下印記。

    真有一天...期期要是離開,投向別的男人懷抱...不敢想,也?不能想。

    伴隨著滴滴答答秒針轉(zhuǎn)動的背景音,詭譎魅惑的音樂響起,燈光亮起,被設(shè)計成“海底世界”的T臺在柔和閃爍的燈光下,緩緩出現(xiàn)在觀眾們面前。

    秀場不是傳統(tǒng)的“T”形狀臺,而是開闊的半橢圓形,其上海螺、貝殼、珊瑚、游魚、海星、水草等巨型雕塑錯落有致,栩栩如生。背景音空洞、渺遠(yuǎn),恍若在海底隔著厚厚的水聲,才傳到觀眾耳中。

    汩汩的水聲,更有置身海底的逼真感。走秀開始,身形高挑,面無表情?的開場模特穿過巨型雕塑,邁著剪刀般的臺布上前,定點。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這場秀,沈宗庭和嚴(yán)正淮都看得心不在焉。

    保密工作做得實在太好。

    他們誰都不知道,作為最后一個出場的孟佳期,將會以何種妝容、何種造型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沈宗庭看了?前頭兩個模特的走秀,不禁皺眉。很明?顯,這場秀風(fēng)格總體上較為“清涼”,模特們穿著較為暴露,蕾絲、胸衣、抹胸、短裙、開衩裙等元素隨處可見。他當(dāng)然不關(guān)心別的模特穿什么?——他只關(guān)心他的期期要穿什么?。

    到時?候孟佳期要是穿著一件蕾絲胸罩、一條底褲走上臺來?,沈宗庭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把梁風(fēng)忻頭蓋骨給掀掉,看看這個小孫侄女的腦子是不是用漿糊制成的。

    期期的性感應(yīng)當(dāng)被收束在一只潘多拉魔盒里?,那些隱秘的、不為人知的,被布料所覆蓋的,只能被他看見,親吻、撫觸、盡情?地舔舐,占有。

    嚴(yán)正淮知道這場秀里?,孟佳期是特邀模特。他自入行以來?,大?大?小小參加了?不少次秀場,多少有些審美疲勞。在大?多數(shù)秀場中,他只欣賞秀場設(shè)計和主題的相匹配度。

    這一次,難得地,他心中有期待感。

    他期待她的出場。那將是屬于佳期的高光時?刻,她一定為此準(zhǔn)備了?許久,他等待著她為觀眾們呈現(xiàn)的視覺盛宴,能參與這樣一個時?刻,他何其有幸。

    畢竟,她的人生,他已經(jīng)錯過得太多了?。

    音樂如流泉,秀場逐漸臻于高潮。

    不少觀眾已經(jīng)沉浸在這秀場盛宴當(dāng)中。審美絕佳的時?尚主編捫已經(jīng)漸漸看出,這場秀所要表達(dá)的內(nèi)核。

    “海底世界”在上升,珊瑚被掩埋,海星和游魚腐爛,一切在蛻離過去,迎來?新生。秀場中程,來?自德國的現(xiàn)代舞舞團(tuán)成員為觀眾們呈現(xiàn)了?一場剛與柔并濟(jì)的舞蹈:舞者們攀爬、下落、跌倒、失重、旋即站起,一次又一次,在外界對自身的反饋當(dāng)中,進(jìn)行自我?重塑,直到到達(dá)彼岸,“海底世界”升至海面,重現(xiàn)光明?。

    “海底世界”升至海平面時?,巨大?的扇貝打?開,孟佳期就是這時?候出場的。燈光暗淡了?一霎,隨即次第打?開。好似從黑夜到清晨,天光漸漸亮起,裹著白色薄紗的少女從晨霧中走來?,她頭戴花冠,腳步輕盈,猶若瑰麗的綺夢。

    所有人都將被她的圣潔所打?動。半明?半寤的光線里?,她清冷凜冽不可侵犯�?伤叱錾蓉�,越過“腐爛”的珊瑚和游魚,朦朧似乳的白紗漸染黑色,眼?神幽冷中帶出妖異和詭譎,圣潔無暇的面孔染上妖氣。

    這是屬于少女的蛻變,到底是她的成長,還是“墮落”?

    作為秀場總導(dǎo)演的梁風(fēng)忻全程觀看了?這場秀,她對藝術(shù)的呈現(xiàn)要求極為嚴(yán)格,看到這壓軸一幕,不覺頻頻點頭。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作為模特的孟佳期,果真呈現(xiàn)了?一個正值青春年?華女性身上該有的氣質(zhì):清冷的、嫵媚的、脆弱的、也?堅韌的、既有作為少女懵懂的一面,也?有女王的堅毅。

    這恰合了?梁風(fēng)忻新品牌的內(nèi)涵:女性力量。

    秀場結(jié)束,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場視覺盛宴中,被舞美、音樂、煙霧、模特所共同營造的意境深深感染。而坐在觀秀區(qū)最前方的沈宗庭,好似被一個巨大?的海螺扣在耳邊,低沉的嗡鳴聲撞擊耳膜,他眼?前先是全然的黑,一束光投進(jìn)那全然的黑當(dāng)中,貝殼中,她誕生了?。

    那些關(guān)于純粹的、享受視覺上美的能力,終于在他體內(nèi)復(fù)蘇。忽然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拿起畫筆,將眼?前關(guān)于她的一切記錄下來?。

    不論是紛落在她衣裙上的玫瑰、矢車菊還是還是落在她身上的第一縷柔光,抑或是裹住她曼妙軀體的薄紗,她迷離的目光、飄逸的鬈發(fā)、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他想永遠(yuǎn)留住這一刻。

    天知道,這種創(chuàng)作的欲望,他已經(jīng)整整十二?年?沒有過了?。他原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將眼?睛之光燃燒盡、將生命之血流失盡。不曾想,她又喚醒了?這一切。

    她是他愛與美的化身。

    難道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沈恒康夫婦的離世,圍繞著這一切的謎團(tuán)、謊言、陰影,讓他無法拿起畫筆,每拿起一次,都以極度的軀體化癥狀、疼痛、麻木、極度的目眩、作為反饋。

    后來?年?歲漸長,時?光沖淡傷痛,他回到畫室,想要作畫,無論如何凝神靜氣,都找不回繪畫的靈感。陰影之下,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享受視覺沖擊、享受美的能力。

    他變得五感不靈,活得麻木不仁,尋找快樂的閾值越來?越高。所以只能將自己放逐到極限運動中,放逐到一個個猶如“黑色鴉.片”般的洞穴當(dāng)中,探求極限中的極限,在離死亡最近的地方,一次次確認(rèn)自己還活著。

    而這一切,是連禮叔都無能為力的。

    似乎從一開始,孟佳期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她就是特殊的。那時?她拿著一支紅環(huán)鉛筆速寫,看著她筆下的他,他難得有添上幾?筆的沖動。

    而在那之前,他回避一切有關(guān)繪畫的東西,加道55號的畫室被他永久封閉,落滿塵埃。

    或許冥冥之中,從那時?開始,她就是他的宿命。

    既然有沖動再去創(chuàng)作,那一定可以面對謎團(tuán)、謊言和陰影,看清自己內(nèi)心的,對嗎?他堅守了?11年?的“不婚主義”,也?是可以被打?破的,對嗎?

    沈宗庭不由得詰問?自己。這一遭,他好似再度向死而生。

    -

    秀場這晚,孟佳期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過來?的。她雖身形高挑,但和那些正經(jīng)服裝表演、大?長腿大?高個兒足有1米8的外國女模比起來?,就不夠看了?。

    她知道她是這場秀的中心,顧慮于自己能否展現(xiàn)梁風(fēng)忻所要的效果。

    “親愛的,不要擔(dān)心,你有一張充滿故事的臉,雖然仍稍顯稚嫩,但已經(jīng)勝過她們?nèi)�。�?br />
    梁風(fēng)忻這般安慰她。

    秀場結(jié)束后,孟佳期在兩個妝造師的協(xié)助下,才將造型初步卸下。這時?,后臺已經(jīng)非常熱鬧,模特們已經(jīng)在三三兩兩的合拍、自拍,好發(fā)INS了?。

    也?有人叫她一起拍。她頂著尚未卸透的妝容,換了?一條抹胸米白希臘式緞面長裙,對著鏡頭露出清麗的、半帶妖冶的臉,比“耶”。

    她英文說得不錯,能和這些外國模特們進(jìn)行一些場面上的交談。

    “好了?,你們不要再抓著Kris不放啦!快讓她出去,門口有兩位高大?英俊帥氣的男人在等著她呢�!绷猴L(fēng)忻朝吵吵嚷嚷的女孩子們笑。

    兩個男人?

    哇哦。梁風(fēng)忻不會是會制造話題的。這下,大?家都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了?,紅唇張成夸張的“O”形,眉毛挑起,眼?神似乎在問?,Kris你是不是在玩“三人行”?

    孟佳期有些懵懵的,又有些哭笑不得。

    哪里?來?的兩個男人?

    除了?沈宗庭還有誰?

    出了?后臺,她就懂了?。

    兩聲呼喚幾?乎同時?響起。一聲散漫的“期期”,一聲沉穩(wěn)的“佳期”,后臺門口一左一右站了?兩個男人,一黑一白,白色那位身型更高挑些。

    隨著她腳步漸近,兩束玫瑰同時?遞到她面前。

    一束是明?亮溫暖的黃玫瑰,好像將一束溫暖的陽光遞給她。

    一束是鮮艷欲滴的紅玫瑰,如濃郁的、將她一起裹挾進(jìn)去燃燒的火焰。,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兩束玫瑰的束紙邊緣貼在一起,互不相讓,都在等著被她第一手接過。

    孟佳期抬眸,兩張英俊的臉同時?映在她眸中,一張沉穩(wěn)、矜貴得體。另一張則是一貫的痞氣散漫。雖氣質(zhì)大?為迥異,但眼?中的欣賞、愛慕卻是一致的。

    她瞳孔有微不可覺的收縮,梁風(fēng)忻說得對,還真是“兩個男人”啊。

    她忽然覺得有點頭痛。沈宗庭和嚴(yán)正淮,怎么?就撞到一起來?了??

    睜眼

    孟佳期本著和平解決的念頭,

    先是接過沈宗庭送的紅玫瑰,捧在胸前。

    精致的紅玫瑰,更襯得她曲線姣好,

    抹胸的米白希臘長裙,溝壑若隱若現(xiàn)。

    一時?間?,

    兩個男人隨著她將玫瑰收進(jìn)懷里的動作,

    不免都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

    挪不開眼。

    嚴(yán)正淮視線凝了凝,視線只飛快地一觸,

    腦中有模模糊糊的輪廓,柔軟圓挺,他不敢看下去?,

    收起視線。

    非禮勿視,

    非禮勿聽。

    沈宗庭面無?表情,脫下身上西裝外?套,蓋在她肩上,

    遮住她如凝脂的香肩,

    以及被抹胸所覆蓋的、他流連過的峰巒。動情時?她可以比紅玫瑰更嫣紅,硌在他掌腹里?,

    任他揉弄,

    只有?他知曉她的甜美。

    嚴(yán)正淮正要將手中?黃玫瑰收起,卻?被孟佳期展手接了過去?。

    她看住他,

    眼神溫和,柔聲�!爸x謝嚴(yán)先生送的黃玫瑰,

    友誼花,

    愿我們友誼天長地久�!�

    她一手紅玫瑰,一手黃玫瑰,

    紅色的那束,離她的心?臟更近,幾近于捧在懷中?。而黃色的那束,只是纖手握著。

    從肢體到眼神,清清楚楚。她不是腳踏兩條船的人。即便她潛意識里?只將她和沈宗庭的關(guān)系定義為“Sex

    Partner”,她也不會對別的異性有?逾矩的行為。

    一句“友誼花”,一句“友誼天長地久”,無?形之中?,就已經(jīng)把距離和邊界切割開來,是一種再清楚不過的暗示。

    嚴(yán)正淮心?有?澀意,她就是這樣,不給任何人心?生幻想、心?存誤會的空間?。

    可是,黃色的玫瑰也是玫瑰啊。她最喜歡玫瑰了,想送她玫瑰,但不能送她紅玫瑰,只能退而求其?次,送她黃玫瑰。

    這期間?,沈宗庭垂眸看著孟佳期。她對別人的客氣疏離,他看得清清楚楚。

    這段時?日以來,患得患失的那顆心?,終于有?點兒?好受了。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危機感。危機感是時?時?刻刻存在的。

    每天都有?人覬覦他花園里?唯一一株玫瑰。

    嚴(yán)正淮對孟佳期笑了笑。

    一句“可是黃玫瑰也是玫瑰,總有?一天我也想送你紅玫瑰”,被他硬生生咽下去?,不能讓它再見天日。

    和嚴(yán)正淮簡單告別后,孟佳期把兩束花都交給助理,纖手挽在沈宗庭的臂彎里?,朝著黑色雙R走?去?。

    嚴(yán)正淮目送她的背影,眼神凝在男人為她披上的那件外?套上。

    孟佳期的態(tài)度很明晰了,朋友就是朋友,戀人就是戀人,不存在“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上了車。沈宗庭把她側(cè)著抱在腿上,她實實地坐在他大腿上,纖瘦骨感的腳腕自他腿上垂落,難得的乖巧柔順。

    隔板落下來,沈宗庭別過她的臉,讓她仰著臉看他,粗糲指腹覆上去?,輕撫她長發(fā)。

    她的頭發(fā)被做了造型,仍不失光澤和柔軟,撫上去?,一手的柔順軟滑。

    連軸轉(zhuǎn)的日程把她累得夠嗆,闔著眼睛枕在他肩窩里?,只覺得他指腹按壓著她頭皮,細(xì)微處的神經(jīng)末梢被他弄得異常敏感,舒服地要哼哼。

    她成了他懷里?的小貓。難得地斂起了爪子,乖順溫軟。

    太?累,她真的睡過去?了。睡在他懷里?,明明是在車上,卻?睡出“風(fēng)雨不動安如山”的安穩(wěn)感。

    這世界上,終究有?一些安全感和溫暖,是只有?沈宗庭才能給她的。她也只愿意要他的那一份。

    在她睡著時?,沈宗庭手指寸寸撫摩她臉頰,帶著并不介意將她弄醒的力度,一遍遍描摹,手指劃過她挺翹的鼻尖、眼皮,面頰,紅唇。

    永遠(yuǎn)地、將她的模樣刻在心?底。這樣地深刻,深到縱有?一天他雙目失明,他也能認(rèn)出她。

    后來回到加道,也是他將她抱到房間?里?去?。當(dāng)時?禮叔正在客廳里?修剪一株山茶花盆栽,看到沈宗庭抱著熟睡的孟小姐,熟視無?睹。

    真正讓禮叔驚異的是,沈宗庭把孟小姐安頓好后,折返下樓吩咐他,明天把畫室收拾出來。

    把畫室收拾出來。

    一句輕描淡寫?的吩咐,在禮叔心?里?卻?不亞于驚雷。當(dāng)晚,他連夜命仆歐將畫室收拾了出來,對著畫室里?,那個鑲嵌在鎏金小相框、一襲帝政長裙、裙上印著山茶花,風(fēng)華絕代的女人喃喃自語,老淚縱橫。

    大小姐,時?隔十二年,您的少爺終于要走?出來了。我替您活著,總算還能等到有?這么一天。

    -

    五樓。床品松軟如緞,孟佳期睡得香甜,半夜她是被癢醒的。

    起初她睡得很實,是睡在溫暖安軟的被窩里?,可漸漸地就不是了,好像睡在了云端,那種噬骨的瘙癢感游走?在每一條神經(jīng)里?,匯聚在心?尖,好像有?把刀子在她心?尖剖了一刀,“嘩”地流下蜜來。

    那一刀也讓她徹底醒轉(zhuǎn),一聲“沈宗庭”卡在咽喉里?,喊都喊不出,倒是先流出生理性淚水。她痙攣著蹬動,雪白小巧的雙足踩上他肩膀,被他反扣住。

    “沈宗庭你在干嘛?”

    分明是責(zé)備的語氣,責(zé)備他把她弄醒,卻?因為蕩漾在毛孔里?的春意染上了幾分嬌媚,不像是指責(zé)而是一種調(diào)情了。他只因為她的話頓了頓,隨即將她掰得更開。

    男人低啞的嗓音含著愉悅�!班�?期期說我在干嘛?”

    她要被他羞死,哭出聲。“我還沒洗澡...”

    纖柔的手摸下去?,想將他推開,完全推不動。他變本?加厲。她手指無?力地抓住他的發(fā),插入他的發(fā)隙里?,哭得抽抽噎噎。

    她一回來就睡得不知白天黑夜,沒卸妝,沒洗澡,她又是傳統(tǒng)保守的那一類,其?實根本?沒法接受這樣玩的。只是他好像樂此不疲,她也慢慢地得了趣兒?,任由他胡來,只是每次都會仔仔細(xì)細(xì)清洗過,否則實在是過不了心?里?那關(guān)。

    這次是她實在太?困太?累,被他直接得了手。她覺得很丟臉,一直在哭,哭得一抽一抽地弓起自己,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床頭的壁影燈打出暖黃的、如落日余暉般的光,將他們都攏在影影綽綽的光影里?,粉白墻壁上剪影分明,柔柔地映出她的發(fā)絲兒?。她連發(fā)絲都在顫抖,顫顫巍巍,實在是丟人。

    潔癖...什么潔癖,他根本?就沒有?!死她都不信沈宗庭這浪蕩樣兒?,像是有?潔癖。

    她越是哭他好像越喜歡,換成手指不輕不重地拍打。

    半睡半醒間?,她攏起被子,悶悶地瞪著他。

    他卻?含著笑,眉目俊美如修羅,像西方?傳說里?專奪少女心?魄的吸血鬼,不緊不慢地將濕潤的手指放在唇邊舔了舔,啞聲�!班牛恳灰賮硪淮�?”

    去?他的!誰想再和他再來一次了。

    她極力捺住心?中?那絲妖異,平復(fù)心?神。不是第一次沈宗庭做這種事情,但這一次卻?好像不一樣,不僅舒服到每一個毛孔都在蕩漾,而且心?尖的顫栗、異樣,久久揮之不去?。

    就好像,他們的關(guān)系又來到一個新的轉(zhuǎn)折點。

    這一夜花園里?下了暴雨,幾乎將園中?所有?鮮妍的、嬌嫩的花骨朵兒?全部催開了,妖冶曼妙,花蕊含露。

    許是昨晚上睡得早的緣故,第二天她醒得也格外?早。醒來時?,沈宗庭不知何處去?了,想來是去?處理家族辦公室那邊的事務(wù)。

    快到年尾,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他最忙的時?候。

    她習(xí)慣性打開手機,查看消息。

    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嚴(yán)正淮的聊天窗口飄在最頂,點進(jìn)去?看,卻?只顯示“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想了想,她還是發(fā)消息過去?詢問。

    「嚴(yán)先生,撤回了什么?是有?什么疑問嗎?」

    一如既往地,嚴(yán)正淮很快給到消息過來,他讓她永遠(yuǎn)不必等。

    「沒什么,佳期。只是一份數(shù)據(jù),傳錯了�!�

    那邊,他這般回答她。

    其?實只有?嚴(yán)正淮心?底知道,根本?就不是發(fā)錯,只是不該發(fā)。昨夜他又是一夜的輾轉(zhuǎn)反側(cè),心?悸,為著他看到了佳期的另一面。她在T臺上,依舊是光芒大熾的。似乎她就是有?這樣的專業(yè)能力,快速學(xué)習(xí),不管是什么,都真正做到了“精益求精,臻于至善”。

    她的審美極好,品味極好,演繹也極好。這樣的她,如何不讓人心?動?

    但是心?動卻?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有?行動的。他的愛不應(yīng)當(dāng)成為她的累贅和負(fù)擔(dān)。其?實他發(fā)出的那句消息是「黃玫瑰喜歡嗎?總有?一天我想送你紅玫瑰」。

    就算發(fā)過去?了,要怎么辦呢?他要她如何回應(yīng)?所以發(fā)不出去?,不如撤回。

    像一份被他撤回的愛。

    「好�!�

    她隱隱察覺,或許不是發(fā)錯,于是回了一個“好”字給他,心?潮一時?難以平復(fù)。有?時?沉默勝過千言萬語,嚴(yán)正淮此時?的沉默,抵過了千言萬語。

    歸根到底,她對嚴(yán)正淮還是不同的。

    她永遠(yuǎn)感激他對她的照顧。說來也奇怪,嚴(yán)正淮總是給她一種感覺,他像是一株被她看慣的樹,一盞用慣的臺燈,就像她日日夜夜抓握在手中?,用于繪圖的紅環(huán)鉛筆,有?一種難得的熟悉和親切感。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熟悉和親切的,很難得。但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像往常一樣她下樓去?吃早餐,吃完早餐請禮叔安排一輛車,她要去?工作室,然?后回到她的小公寓。

    禮叔待她一貫親切、溫和,從沒有?對她說“不”的時?候。但這次,禮叔難得開口,斟酌地請她考慮。

    “孟小姐,您可以留在這里?嗎?”

    相較于禮叔往日的得體、克制、合宜,這句話顯得是那么地“不禮叔”,也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有?所求,他想請求她留下來,搬回來和沈宗庭一起住。

    上一次,他勸說沈宗庭讓孟佳期搬走?,那是為了挽救這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感情,而這一次,他希望她搬回來,原因也是一樣的。

    “可是,禮叔您知道得很清楚,我和沈宗庭,我們是...我們不是男女朋友�!泵霞哑讵q豫,半帶拒絕地說。

    習(xí)慣的力量異�?植溃摇傲�(xí)慣”是有?慣性的。一旦習(xí)慣了一個人的存在,或許就永遠(yuǎn)不能適應(yīng)沒有?他的生活了。

    正因如此,她想搬出去?住,她不能讓自己習(xí)慣身邊有?他。相反地,她要早早地為他們之間?的“分開”做預(yù)演,哪怕那天真正到來,她也不會因為沒有?了他而艱難地開啟一段新生活。

    “我知道。阿庭是不婚主義。在這一點上,他很委屈孟小姐。”禮叔嗓音蒼啞無?比,犀利明亮的目光透過巨大的拱形窗,望到窗外?。

    窗外?栽種著一株山茶花樹,想來很有?些樹齡了,枝干虬結(jié),葉片被暴雨洗得清亮,翠綠。一朵朵凋落的山茶花落在濕軟的泥土間?,仍烈烈如火,美得剛烈決絕。孟佳期順著禮叔的目光望著那掉落在地的山茶花,想起它的一個別名。

    山茶花,又叫斷頭花。因其?掉落之時?,不是一片片凋落,而是整朵“嘩”地墜下。

    “禮叔,您說�!�

    孟佳期總覺得,禮叔望向山茶花的目光,有?故事。

    年過花甲的老人長長嘆了一口氣,嘆出滿山的塵灰。“孟小姐,世界上的不婚主義有?兩種,一種是不想結(jié)婚,一種是‘不能’�!�

    而沈宗庭,是后一種。

    睿智的老人已經(jīng)看出,沈宗庭已經(jīng)在為了她而決心?去?對抗他的陰影、他的“不能”。這一次,趁來得及,讓沈宗庭抓住他心?愛的女孩吧,不要再陰差陽錯,又一次錯過了。

    孟佳期一怔,沒把禮叔的話接下去?。禮叔是局外?人,她和沈宗庭是局中?之人�;橐�、未來,不知從何時?起,她和沈宗庭不再聊起這些。

    可是有?些問題不是他們避開就能不談的。就像房間?里?的大象,體積日益龐大,總有?一天不能避而不見。

    因著禮叔這番話,孟佳期結(jié)束工作室的事務(wù)后,沒有?回她的單身小公寓,而是回加道。

    三樓的空房間?,有?一間?被沈宗庭吩咐仆歐們辟出來,給她做工作室。

    白天她安排協(xié)調(diào)別的事,晚上,她回到這間?小工作室,裁剪衣片,打算給嚴(yán)正淮做一套高標(biāo)準(zhǔn)的西裝。他送過她一件那么美的旗袍。一件得體的、周正的西裝,也是他應(yīng)得的。

    這幾日,沈宗庭也終于從忙碌的事務(wù)中?抽身,回到加道。

    在加道看到孟佳期的身影,于驚異之中?更有?掩蓋不住的欣喜。他原以為,她早就回她的小公寓里?待著了。如今發(fā)現(xiàn)她還在這兒?,實在是意外?之喜——就好像她還愿意等他。

    他手里?握著一個寶石盒,那盒里?是一條月光石項鏈,從秀場結(jié)束的那晚他就想送給她了。

    他有?好多話想和她說。

    在等一個他認(rèn)為合適的時?機。

    只不過,雖然?她人在這里?,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沈宗庭湊過去?,認(rèn)真看了幾眼她的工作臺,零零碎碎的衣片擺著,她正在敷牽條、做門襟。

    “給姓嚴(yán)的做的?”他只看了一眼,便認(rèn)出來了。

    “嗯�!泵霞哑陬^也不抬。

    …

    為什么期期也親手給那人做西裝?

    沈宗庭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就好像原本?只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拿走?了,分給別人了。那個姓嚴(yán)的,他憑什么也享受期期給他親手做衣服的待遇?

    還有?那束黃玫瑰,明晃晃的,送玫瑰的意思誰不懂?這姓嚴(yán)的,還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對他來說,期期是最特殊的,除了她他沒有?別人,所以他也卑劣地希望,他在她那兒?也足夠特殊,有?一些待遇是只能他獨有?,別人不能擁有?的。

    清晰的燈影下,她面如皎玉,時?不時?有?一縷發(fā)絲,調(diào)皮地落在她瑩潤的臉頰上,又被她反手撥上去?。

    她認(rèn)真工作時?是很美的。沈宗庭不由得想,那時?她給他做西裝,是否也是這般認(rèn)真?

    好可惜,那時?候她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說要給他一個驚喜,他從未見過她給他做西裝的場景。

    只能在她為另一個男人做西裝時?,腦補當(dāng)日。不知那時?她是何種心?情?是欣喜,還是難過,抑或是被他傷透了心??沈宗庭回想著他們從初識到如今的一幕幕,心?中?悲欣交集。

    現(xiàn)在抓住她,還來得及嗎?

    不管來不來得及——難道來不及,他就要放棄嗎?

    那天晚上他就一直這么看著,沒有?干擾她的工作。孟佳期起先也不習(xí)慣他的注視,好幾次連衣片都?xì)w攏錯了。

    夜?jié)u漸深了。她看一眼墻上的掛鐘,差不多該休息了,明天再繼續(xù)。

    她剛從臺前站起來,忽然?腳下一輕,卻?是被他一把抱了起來,撈在懷里?。

    被他抱到頂層。那晚她穿了一條胸前有?綁帶的連衣裙,盈盈地束著姣好的曲線,被他手指撫過,她身體微微發(fā)顫,他的氣息于她而言是陌生的。

    好久沒有?過了。

    “沈宗庭你別急…”她窘窘地叫他,知道今天逃不過這一劫。特別是,看起來還來勢洶洶的。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還以為他沒這么醋了,結(jié)果還是醋得要命,就該送幾壇陳醋給他墊墊桌底。

    一切已經(jīng)不由得她控制了,綁帶被抽開,很難想象,她其?實是偏纖瘦單薄的一掛,身材卻?是難得的有?料,前凸后翹勾人得很。

    暴露在他的目光下,她害羞地捂住自己,被他平靜地拿開手。

    她再捂上。

    他再拿掉。

    如此反復(fù)幾次。

    不是第一次被他這般注視,只是在他平靜目光的注視下,她似乎寸寸肌膚都要著火,燃燒殆盡。

    甚至洗澡也是被他抱著去?,蓮蓬頭澆下熱水,被溫?zé)�,逼悶的水汽一氤氳,連她自己也不分明。

    他將她抱起來,脊背貼到墻上,緊緊地糾纏。

    那晚的沈宗庭原先是沉默的,沉沉地堵著她,只是在她手指無?力地抓上他精干強悍的腰時?,他捏住她下巴,啞聲。

    “期期乖,睜眼看看我是誰?”

    她一般不在這時?候睜眼,但卻?被他逼著。“不睜是不是?那待會別哭,哭了我也不會心?軟的。”

    “來,睜眼看看好不好?再不睜,信不信待會把你抱到鏡子前面去?,嗯?”

    “到時?候看的可就不止這些了�!�

    “嗯?寶貝不睜眼,把人記錯了怎么辦?”,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男人低啞嗓音句句逼迫,好整以暇地,非要她在這般不堪的時?候睜眼看一看他。她掙扎著被他釘住,脊背貼在冰冷的瓷磚上。

    破戒

    “待會把你抱到鏡子前面去”就已經(jīng)夠嚇到她了。熱水混亂地淋下,

    毫無阻隔地徜徉在她肌膚上,沈宗庭低沉沙啞的嗓音如揉皺的羊皮紙,話?語里?的況味更讓她羞臊。

    這樣不堪...也要看?她指甲掐進(jìn)他上臂,

    軟聲求他�!安灰�...”

    不想睜眼,但更不想被他抱到鏡子前面去。

    “很好看?的,

    寶貝,

    嗯?”他慢條斯理地戲弄她。覺得她逗起來怎么就這么好玩?瞧瞧這張小?臉,

    被水汽一氤氳就全都紅了,還有這似泣非泣的小?表情?,

    真是可憐見的。

    越可憐見也越想欺負(fù)她。

    若她別的諢話?都還能忍,這句“寶貝不睜眼看?看?,認(rèn)錯人了”,

    她當(dāng)了真,

    又生?氣又委屈,狠狠地在他寬闊有力?的肩線上抓了一把,只恨自?己指甲不夠長不夠把他撓出血珠。

    “沈宗庭...你知道?我只有你一個的。怎么、怎么可能認(rèn)錯?”

    他帶來的體驗都太極致,

    似乎每一次都是全?新的、史詩級別的,

    伴隨著腎上腺和多巴胺的急速釋放。她怎么可能認(rèn)成別人?

    沈宗庭輕“嘶”一聲,反握住她上臂。剛剛她抓他那一下差點兒沒把他弄死...她還叫了他名字。在這時候被她叫名字,

    還是第一次,

    爽感直抵天靈蓋。他的寶貝期期,還真是個尤物?。

    “乖寶貝,

    多叫幾聲。”

    “再叫一次,不叫就狠狠懲罰你了。”

    “嗯?不叫是不是?不叫把你抱到鏡子前面去...”

    后來都不知道?怎么收場的。蓮蓬頭持續(xù)淋下的熱水把手指頭肌膚都淋得皺巴巴,

    她終于被抱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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