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這樣到了高潮。
耳邊響起一串炸裂開的火花,他死死地攬住自己的丈夫,像是抱住一個永遠(yuǎn)不會打開的,要與他一起極速下落,撞到地面的降落傘。
喘息之后,周子淵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能回答什么。他任憑自己的直覺,更深地吻下去。
他們唇齒相交,對面人的舌尖刷過他的齒列,隨后舌頭交纏在一起,比起在共舞,更像在打架。從唇邊繞到口腔內(nèi),再來回地推拉。
一吻畢,他才覺得血液流速終于正常起來。
“很多次?”周子淵這么重復(fù)。
段淬珩看著他,并不說話。
他卻在太子殿下這樣的神色里,緩緩地紅了臉。
“睡午覺。”周子淵認(rèn)輸般錯開眼。
段淬珩沒有動。他只好認(rèn)輸般湊過去,吻了吻太子翩遷的睫毛。
像蝴蝶翅膀,扇得他的心微微發(fā)癢。
覺是沒睡成的。周子淵洗了澡出來,他們一起去吃已經(jīng)被重新加熱過一遍的飯。
剩下的整個半天,每說一句話,他都有些微妙的不自在。偏生對面人看起來倒很樂意見他的不自然,難得多開了幾個話頭。
“就這么有意思?”周子淵問。
“只是難得�!倍未沌窕卮�,“小時候就想這么干�?上е苁雷娱L大了實在是端方溫雅,找不到機(jī)會�!�
“沒看出來你這么記仇�!�
段淬珩答得很平靜:“你現(xiàn)在知道了�!�
這離奇而又情理之中的一天的平靜是在半夜被打破的。
凌晨四點半,周子淵睜開眼睛時,先看見段淬珩的臉。
對面是一個全息投影,倒也能算是熟人。孫大人正和他們相視。
他見到太子妃的臉,打了個招呼。
“就說到這吧。”段淬珩道,“晚些早朝前見一面�!�
孫齊格點點頭。
“出事了�!倍未沌衿^頭對自己的太子妃說,“鄧家次子,棉被體突然失效了�!�
“我六弟的表弟,機(jī)甲系學(xué)生。從模擬訓(xùn)練場進(jìn)宿舍有精神力紋驗證門,兩小時前發(fā)現(xiàn)進(jìn)不去了�!�
貧民,富人,然后是,與皇家有關(guān)的世家。
下一個呢?
“下一個如果是皇室……”
“他們就該慶幸,有一個患病經(jīng)驗豐富的兄長。”段淬珩回答。
作者有話說:
我也沒想到,湊合著看。
第56章
52
滴水
【“我是廢物�!倍未沌裾f,“每天只能動腦一小時�!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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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氏嫡系次子鄧緯天,段淬玨表弟。
“熟人�!敝茏訙Y說,“文章寫得不錯,主城語言研究所比較文學(xué)系系主任當(dāng)時因他高中時一篇方車論,很是驚為天人過。當(dāng)時我在她家吃飯,很少見朱老師那么開心,記憶深刻。后來在朱老師家見過幾面,印象中是個清高的文學(xué)生。所以后來他去機(jī)甲系,我很驚訝�!�
“鄧家本也是文官世家�!�
“是,所以實在驚訝。”
“你呢,為什么來了皇家學(xué)院?”
“小時候愛賣弄筆墨,再大一些,其實自覺沒有其他人對文學(xué)那么熱愛,反而對把語言作為工具更感興趣�!敝茏訙Y笑,“不過其實政經(jīng)學(xué)院一半人都更愿意去研究所上課,只是總要為家世擔(dān)責(zé)任�!�
“讓別人聽到你是這么想的,可該說周世子在故作謙虛了�!�
“哪啊�!敝茏訙Y講,“朱老師當(dāng)時雖生氣,也說我志不在此,靈氣漸消了�!�
段淬珩看著他,淡淡說:“只是氣話,不要放在心上。”
“當(dāng)時確實會傷心,但我也不悔。不過,鄧緯天的事,現(xiàn)下想想去了機(jī)甲系確實有點怪。不過逢年過節(jié)朱老師把我們喊去吃飯,他也會在。只是他少言寡語,我印象不深。”
說著,他打定主意寫一封郵件,天明后給朱女士發(fā)過去。
“孫齊格說接到中心醫(yī)院的消息,剛剛問我要不要和段淬瑛一起現(xiàn)在去看看手足無措的人。”段淬珩轉(zhuǎn)開話題。
“你怎么想?”
“沒興趣在他們面前扮演知心哥哥。但若周鄧兩家也有交集,或許周部長本也要去探望?”
“我父親應(yīng)該是早朝結(jié)束后趕過去�!敝茏訙Y說,“伯爵府次子出了這個事,他必須露面�!�
“至于孫大人,剛剛匆匆看了眼,瞧著倒很憂愁,問你要不要和四皇子一起去,是在考慮站隊的事?也是,醫(yī)療部在這時天然是許多人伸橄欖枝的對象。而你對北塞案的錯判該有的懲罰,陛下遲遲不下,恐怕孫大人也要重新估量你的勝算�!�
“但我要是他,得先擔(dān)心自己哪怕站了隊,有沒有命坐到斗爭結(jié)束�!敝茏訙Y嘆了口氣。
“精神力一事,整個貴族階級目前只有你這一例,現(xiàn)下唯一的好事是陛下恐怕沒法對你有什么實際懲罰,我們還能繼續(xù)往里卷。”
“我晚上恐怕還要和岳父一敘。都看我那父皇現(xiàn)下怎么看了�!倍未沌竦溃叭裟氵在禮部,打算怎么辦?”
“不能怎么辦,周家樹大招風(fēng)。現(xiàn)下只能了解情況,按兵不動,希望主城只出這三例�!�
但他們面對面,都覺得不可能。
外頭起風(fēng)了,呼嘯穿過竹影落在窗玻璃上,像野獸瀕死的尖銳咆哮。
“但這個情況,我會把余生叫過來�!敝茏訙Y說。
“用什么辦法?”
“山人自有妙計�!碧渝鷦菰诒氐�,“殿下要是想先去看看還在大理寺被隔離的那兩個病例,深秋早晨得多穿點�!�
段淬珩突然笑了。
“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反而覺得,一到出事,太子妃反而興奮起來了。”
到底拘在宮中,像利刃裹上內(nèi)里錦繡暗紋制成的劍鞘,實在無聊。
“要和我一起去大理寺嗎?”段淬珩問。
“托太子瞞著我去北塞的福,臣妾還在禁足中�!敝茏訙Y故意說得不咸不淡,崩著一張臉,但一句話結(jié)束,自己也笑了。
“今日見了父皇,替你請個恩典,總有法子提前結(jié)束�!�
“他會同意?”
“不同意便先斬后奏�!倍未沌裾f,“同意了也不會公之于眾。只是送他一個把柄。段淬瑛忙著籠絡(luò)人心,我只是耽于情色,為你請恩典而已。”
“我和四皇子都有把柄在他手上,他這皇位,才能坐得安心�!�
周子淵向來知道伴君如伴虎,段淬珩雖屢屢提起承武帝的多疑,卻還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帶著厭煩的口吻。
他有心再深入問問,但現(xiàn)下不是時候,便暗暗記下。
段淬珩直接給出了大事顯然也沒法睡的錢茂存發(fā)了消息,說打算自己先去看看病例。
沒等回復(fù),轉(zhuǎn)頭在錢孫及兩個皇子都在的群聊里用溫和的口吻說了陡生變故,事關(guān)重大,雖然原本說是四人同去,現(xiàn)下不如兵分兩路的消息。
都同意了。
錢茂存給段淬珩開門,打著哈欠講,原本打算今天四人見過后,這兩個病例,就直接轉(zhuǎn)去醫(yī)療部。雖報案時先動的是大理寺,但醫(yī)療部人員一直要來來回回進(jìn)進(jìn)出出,屬實是麻煩事。
段淬珩只說沒事,新病例不是就在醫(yī)療部屬下中心醫(yī)院了嗎。
兩個人都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先看的是貧民區(qū)的病例。
這位十二歲的小女孩原本精神力是B-,在她所處的地方算中上,現(xiàn)下突然失掉能力,看起來倒過于平靜。
“我認(rèn)識你。”那個小女孩說,“你是周子淵的廢物丈夫�!�
錢茂存神色頗有點尷尬。
段淬珩反而差點笑了。
“對�!彼鸬锰谷�。
“我要跟子淵哥哥說話�!�
“他暫時出不來�!�
“因為你嗎?”
“是。你之前見過他?”
“不是�!彼匀辉诳醋约旱墓饽X,“我的光腦就是通過他的公益項目申請的,他之前來過我們這�!�
她便不再主動開口了。一時間里,房間中只有閃耀著的光腦屏幕。
段淬珩湊過去,她倒沒往后躲。
錢茂存在漫長的二十分鐘里獨自尷尬,并反思自己對尷尬的理解是否太過淺薄。
“這一行不是因為遞歸錯了,”段淬珩出了聲,“只是多打了一個空格,順序才錯了。”
女孩偏頭看了他一眼,到底沒說話,聽他的,改了那個空格,重新跑了一遍程序。
是對的。他們兩對視。
段淬珩的表情也沒有什么變化,算是讓她放下心來。
他看著她的代碼:“你想渲染,有更簡單的方法。試試另一個模型。這個太復(fù)雜,加載很慢,后期做迭代也更麻煩�!�
她抬起了頭:“這一塊我直接從大神的開源碼抄的�!辈皇呛芟嘈潘臉幼�,但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我當(dāng)時不太熟。”段淬珩講,“后來結(jié)婚了,更懶得做了,只是放那里,沒更新�!�
她抬起頭,明顯是很無語的樣子。
“怎么想到做這個游戲?”
“不想告訴你�!�
“總之試一下凡歸新上線的那個開源模型,我覺得不錯。”段淬珩彎下腰,替她打開幾個站點。
從錢茂存的角度看,就是這兩位仍然沒什么表情地交流著。
“你是不是想問我我的��?”
“是,但也不全是。你只說你想說的就好。不確定能說的,就別說�!倍未沌窕卮�。
“我沒什么感覺�!彼卮�,“就是醒來發(fā)現(xiàn)沒法用精神力了。但我們家周圍反正也不是用精神力開門的。光腦本來是精神力紋,現(xiàn)在該用指紋開。然后就是可能沒法駕駛機(jī)甲唄。又沒什么�!�
“沒有不舒服嗎?”
“沒感覺�!彼f,“他們來做了很多次檢查了�!�
“升學(xué)呢?”
“我本來也進(jìn)不了富人區(qū)學(xué)校啊。只有他們在意精神力那回事�!�
段淬珩點點頭,說這樣。
“其他什么我去哪了我家族遺傳病我的基因什么的,你們應(yīng)該搞得比我清楚。”
“精神力消失當(dāng)天沒有任何異常?”
“呃……”她想了想,“那天在下雨啊,我沒出門�!�
“你問完了嗎,問完了幫我看看這個。”
“最后一個問題�!倍未沌裾f,“你通過哪個項目申請的光腦?”
“你不會自己問他?”她撇撇嘴,還是說了名字。
段淬珩記下,問錢大人有沒有問題想要問。
“喂,不是要幫我看嗎?”
“我是廢物。”段淬珩說,“每天只能動腦一小時�!�
女孩被噎住,過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明天來。”
“看我病情�!倍未沌窕�,“得去應(yīng)付另一個人了�!�
錢茂存在旁邊慣常說了些套話,兩人出來。
富人區(qū)那位,是個已過而立的上班族。工作和精神力高度掛鉤,目前很是發(fā)愁。但仍表示全面配合,并希望能夠申請到帝國的補(bǔ)償基金。
問了一圈,其實沒有什么新消息。
“我看,這事,如果繼續(xù)蔓延,遲早要把財政部也牽扯進(jìn)來。”錢茂存評論了一句。
段淬珩問:“不知大人認(rèn)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作者有話說:
劇情。
我居然在日更,希望不要覺得不知所云。
第57章
53
目光
【“總不能讓天不下雨�!敝茏訙Y回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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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茂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綴在太子身后兩步,輕輕嘆了口氣。
他們與其余兩人在早朝前見了一面,交換消息。
段淬瑛一貫爽朗的語氣難得低沉下來:“鄧緯天,看起來很慘�!�
“他是你的學(xué)弟吧�!倍未沌駟枴�
“突然之間,就……”段淬瑛有點說不下去,“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系主任,在跟他商量休學(xué)的事�!�
“說是休學(xué)但什么時候能回去呢……”
段淬珩及時接話:“淬瑛慣會安慰人,多跟他說說話吧�!�
段淬珩還沒出聲,孫齊格居然匆匆打斷了四皇子的話:“那是自然,我想錢大人也要去看看�!�
段淬珩首先花了一段時間思考為什么錢茂存和孫齊格的表情看起來都不太對勁,甚至互相點了點頭。
才想起來,上頭那些話,確實說得沒情商到段淬瑛十歲就該說不出來才對。
鄧氏的次子成年后尚且要死要活,更不用說段淬珩彼時的遭遇對他而言到底是怎樣的打擊。
作為一個人盡皆知的熱門儲君人選,段淬瑛越是對鄧緯天表達(dá)可惜,越像是在嘲諷病后沉寂的段淬珩。
他反而好奇起段淬瑛的目的來。
總不至于是其實套到了什么大秘密,卻要裝作被這人的悲劇沖昏了頭腦吧?
四皇子看著段淬珩似乎有些蒼白的臉色,輕微地停頓了一會兒,才覺不妥一般:“我失言了……”
“本來就說要一起去看望病人。”段淬珩接話,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一起去吧。晚些把大理寺也轉(zhuǎn)一遍�!�
而朝堂仍無新鮮事。段淬玨沒有上朝義務(wù),但母家出了這件事,難得出現(xiàn),面色蒼白,仍只聽不語。
底下各官員均有表示擔(dān)憂及提出協(xié)助調(diào)查的意愿。
承武帝聽著大家各色目的混雜,表面都故作擔(dān)心的發(fā)言,沒什么表情,只是問段淬珩,可有覺得自己病情同他們有什么相似之處,有何可借鑒之處。
這話問得極微妙,像是覺得段淬珩精神力等級和當(dāng)年發(fā)起的病有莫大的關(guān)系一般。
又或者,天子實際上想問的是,他的精神力,到底是如何做到能夠駕駛機(jī)甲的。
也或者,承武帝只是暗示自己的臣子們,是時候看看這位太子了。
段淬珩迎上他的目光。背挺得直,仍然瘦弱,仿佛沒有自己是焦點的意識,只答,說到底,沒什么相似的,他當(dāng)時病發(fā),身體反應(yīng)嚴(yán)重,臥床養(yǎng)了許久�?伤麄�,卻像只是一夜之間失掉精神力,身體無大礙。
下朝,面見承武帝看他因他們的一無所獲皺眉,勒令加快辦案速度,又去大理寺和中心醫(yī)院各繞一圈回來,太子仍覺得很好笑。
這突兀的失效,仍然查不出原因。只是一路上許多人的目光都圍在這位精神力等級是D+但傳言在北塞駕駛機(jī)甲的段淬珩身上。
哪怕病因不相同,但他看起來像一個能夠讓鄧家二公子好起來的希望。如果這奇怪的精神力失效將要繼續(xù)蔓延,太子這離奇的精神力成長,會是個解題的關(guān)鍵。天子沒有接著問,不代表世家不會接著查。
在觀望的有,在保持沉默的有,也有想要趁機(jī)攪這灘混水的。仿佛沒有哪個擔(dān)憂,這病,要降臨到他們的家族里。
段淬珩走進(jìn)鄧緯天病房里,坦然對上或暗地或明面落在他身上目光,才想起,自己蟄伏得久,確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關(guān)注了。
比起說寵辱不驚,只是仍覺得好笑。
人心不過如此。不意外,只覺荒謬。
其中,只有鄧家想救自己的兒子,在中心醫(yī)院走廊中,鄧伯爵似有千言萬語,最后化成一句,可否私下一敘。
段淬珩看著對面人皺起的眉和下巴上長出的胡茬,不知怎么的想起當(dāng)年探望時那張臉上露出的虛偽神色。年少時跌入深淵若有什么好處,只有他一夜之間仿佛讀懂了人情世故。
那時突然明白,哪怕是太子,原來,自己的痛苦,仍如此難被被他人理解同情。面上裝得再好,也只是事不關(guān)己。
現(xiàn)下見人的真實擔(dān)憂,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果然,自己其實也對鄧家沒什么同情。落井下石的情緒也無,只有對這件事本身要造成的影響的探究。
說到底,精神力失效這件事,現(xiàn)下對他,居然像個機(jī)會。
只是,到底,還是想起那個小女孩故作無所謂神色下的顫抖的指尖,打錯的基礎(chǔ)空格,和”明天來”里頭暗藏的期盼。
他突然很想見到周子淵。
回宮前,又去御書房見了承武帝一面。
天子顯然不意外他的到來,宣他進(jìn)去,問他有什么事。
段淬珩瞧著自己父親的臉,在當(dāng)年變得陌生之后,再也沒有讓他覺得熟悉過。
此時此刻,仍舊如此。
他懶得拐著彎說他把自己和段淬瑛拉出來打擂臺的老招數(shù),實在沒新意。
只是看了自己父皇許久,說,望父皇開恩,允他這幾天和太子妃回周家吃頓便飯。
“不去顧家?”承武帝問。
“兒臣不想問讓父皇為難的問題�!�
坐著的人冷笑一聲。
段淬珩神色未變。
承武帝瞧著他,許久后,說:“你自己看著辦。他還在禁足,不用朕提醒你�!�
段淬珩于是謝恩,扭頭出去。
天陰得厲害,風(fēng)仍在刮,雨卻未落下來。抬頭看去,太子記起,他出事那日,是個美麗的晴天。碧空澄澈如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今天適合喝湯�!彼M(jìn)飛行器,對宋澄絮說。
后者沒答話。
“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你在憂心的事?”他多說了一句,“可以再想一會兒,最近我確實太忙了�!�
宋隊長偏頭看他:“知道了�!�
暴雨將至,他回到東宮,和太子妃吃晚飯。
碗里盛好了湯,栗子排骨,抬頭往對面看,周子淵對上他的目光。
許久之后,還是周子淵先開口:“別這樣看我�!�
“只是累了�!倍未沌窕卮穑皩幵冈趯m內(nèi)和你一起待著。”
“總不能讓天不下雨。”周子淵回答,“有多少事,吃完再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