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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喜的日子,沒有人故意潑冷水,但姚黃還是隱隱感覺到,福成長公主與二公主的眼神里似乎藏了什么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多半與惠王有關(guān)。

    她們不說,姚黃也不去猜,早上、晌午都沒能好好吃飯,這會兒姚黃很餓,她用在宮里學(xué)的儀態(tài),秀秀氣氣地吃光了一碗飯,擺在她面前的兩盤菜也全都見了湯底。

    福成長公主:“”

    礙于今晚是一對兒新人的大日子,姚黃還有的準(zhǔn)備,女客們簡單吃幾口就識趣地告辭了。男客那邊,再好酒的人也不敢給輪椅上的惠王灌酒,淺酌幾口表達(dá)過賀喜之意,大家專心吃席暢談,且早早就放了新郎離開。

    .

    重新沐浴更衣的姚黃坐在鋪著大紅喜被的床邊,一雙手不安地絞來絞去。

    女醫(yī)教的她都學(xué)會了,問題是,惠王究竟行不行啊?

    姚黃對那事沒多好奇或期待,即便惠王不行,這門婚事給她帶來的一輩子榮華富貴也夠她滿足的,她就怕惠王要是不行,這比雙腿殘疾還叫男人傷面子的大秘密被她知道了,惠王會不會把她當(dāng)成眼中釘?

    為了夫妻間的和睦,姚黃真心盼望惠王能行,不行的話,最好提前給她暗示,姚黃絕不會不要命地去試探!

    “王妃,王爺過來了!”

    阿吉躡手躡腳地從外面跑進(jìn)來,悄聲提醒道。

    姚黃心頭一顫,深深地呼口氣,主動去外面迎人。

    兩側(cè)游廊與屋檐下都掛著紅通通的花燈,姚黃來到堂屋門口,就見惠王正由人推著在微微搖曳的燈影中穿行。大紅的禮服映襯下,他的一張俊臉略顯蒼白,不知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被這一日的奔波折騰累了,哪樣都行,千萬別是心里有啥不痛快。

    輪椅來到門前,畫眉四個屈膝行禮。

    姚黃也帶著阿吉恭敬行禮。

    趙璲頷首,先給姚黃介紹身后推輪椅的公公:“他叫青靄,與飛泉輪流服侍我的起居�!�

    官家小姐可能不習(xí)慣太監(jiān)們近身,但趙璲現(xiàn)在這樣,只能帶著兩個公公進(jìn)出王妃的寢室。

    姚黃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記住了。

    趙璲再對那幾個丫鬟道:“本王喜靜,平時若無吩咐,你們在外候命便可。”

    阿吉、畫眉五個:“是�!�

    趙璲看向里面,青靄心領(lǐng)神會地推著他進(jìn)去了。

    姚黃單獨(dú)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進(jìn)了內(nèi)室,她沒瞧見趙璲有何小動作,也沒聽見他開口,青靄卻像他肚子里的蛔蟲一樣,直接將輪椅推到拔步床內(nèi)。

    輪椅的椅背緊貼著床邊,隨著青靄按動某處機(jī)關(guān),椅背落下,趙璲雙手撐住床沿自己坐了上去。

    姚黃看得聚精會神,冷不丁趙璲抬眸望來,姚黃心里一慌,匆匆避開了。

    “退下吧�!�

    “是。”

    青靄領(lǐng)命,將輪椅側(cè)著擺在床頭的位置,轉(zhuǎn)身朝姚黃行個禮,走了。

    拔步床分里面的床與地平,姚黃站在外面的圍廊旁,緊張地等候王爺差遣。

    趙璲以前不喜交談,出事后更沒有耐心多說一個不必要的字,但站在那邊的姑娘是他新娶回來的王妃,還比他小了足足六歲,自己就夠害怕的了,趙璲不想再嚇到她。

    他背靠床板而坐,雙腿平伸,腿與床邊還留出兩掌來寬的距離。

    看眼姚黃,趙璲拍了拍床邊,喚道:“過來,坐吧�!�

    姚黃怯怯地走了過來,側(cè)對著他坐下,半臀坐實半臀懸空,盡量沒挨到對方的腿。

    燭光透過拔步床鏤空的雕花廊窗投進(jìn)來,側(cè)坐的王妃半張臉在明,呈現(xiàn)出胭脂色的紅暈,半張臉在暗,肌膚細(xì)膩瑩潤,泛出美玉的光澤。

    她的睫毛很長,密密地低垂著,時而微顫。

    她的嘴唇嫣紅濕潤,看起來很柔軟。

    她微微低頭的姿勢擋不住修長白皙的脖頸,上等的綢緞禮服柔順地貼服著身子,隆起處似有帶著傳說中少女幽香的體熱正對著他的方向撲面而來。

    趙璲結(jié)束了這番打量,重新看向她的眼睫:“選秀那日,你是忘了規(guī)矩亂看,還是當(dāng)時便有意嫁我?”

    姚黃瞥他一眼,如實回答:“當(dāng)時就想嫁給王爺�!�

    趙璲:“為何?”

    姚黃待嫁的時候沒料到新婚夜惠王會這么問,此時近在咫尺地被惠王盯著,她來不及編太聰明的借口,又不能說不中聽的實話,臉上一熱,頭更低了,不顧羞地道:“因為王爺長得很俊,我一眼就喜歡上了�!�

    趙璲:“”

    他不是很信,可她這嬌羞無比的模樣又不像裝出來的。

    其實事實如何也不重要,兩人已經(jīng)完婚,從此便是夫妻。

    “時候不早,你去滅燈,歇了吧�!�

    姚黃一聽,自去做事。

    熄滅一溜的燭燈,只剩一對兒靜靜燃燒的喜燭,姚黃重新走向拔步床時,發(fā)現(xiàn)惠王已經(jīng)拉著被子躺下了,旁邊的輪椅上搭著一條紅綾中褲。

    姚黃心里一激靈,自己脫褲子了,看來能行?

    縱使行有行的緊張,姚黃還是忍不住地高興,行好啊,免了她又要動手又要動口!

    女醫(yī)的叮囑猶在耳畔,王爺腿腳不便,叫她不能害羞,一定要主動,免去王爺?shù)穆闊?br />
    王爺都急得脫褲子了,做足準(zhǔn)備的姚黃從床腳爬到里面,背對王爺坐好,先脫了同色的紅綾睡褲,再脫去紅綾中衣,只留了一件殘疾王爺方便動手解開的小兜。

    拔步床內(nèi)光線晦暗,但該看不該看的都能看清。

    早在姚黃上來就一聲不吭地脫褲子時,趙璲便改成看外面了,猜到因為他的特殊情況,她應(yīng)該得了一些教導(dǎo)。

    身旁傳來響動,趙璲拿余光去看,眼瞧著她要撐過來,趙璲偏頭,及時制止:“躺好,不要亂動�!�

    他是廢了,但也沒有廢到一切都讓自己的王妃主動。

    已經(jīng)拿出視死如歸般勇氣的姚黃瞬間被這一聲低斥撲滅了火焰,瞅瞅惠王不太高興的臉,她不明所以地躺好,還悄悄扯過他旁邊多余的被子,一直將自己蓋到脖子。

    趙璲:“轉(zhuǎn)過去,側(cè)躺�!�

    王爺最大,姚黃乖乖側(cè)身。

    一條手臂插.進(jìn)她的脖子與枕頭中間,一面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貼上了她的后背,隨著他一聲加重的呼吸,一條沉重的腿被甩上了她的腿。

    兩人都沒穿褲子,姚黃被惠王清涼如水的腿溫驚到了。

    就在這時,一只溫?zé)岬拇笫謴恼鎿砹诉^來,捧住她發(fā)燙的臉。

    [7]007

    趙璲身高八尺有余,雖然出事后清減了些,坐在輪椅上的他看起來仍比一些文弱書生要硬朗結(jié)實。

    搭在姚黃那邊的腿不受他控制,趙璲的上半身也被帶著往姚黃身上壓,他必須以支在姚黃頸側(cè)的左肘施力,才能維持身體的平衡,并騰出右手去做別的事。

    常年習(xí)武的趙璲肩膀?qū)掗�,緊緊貼著姚黃,他的右肩肩頭比姚黃高處一截,這讓半撐起來的他能輕而易舉地看清姚黃的側(cè)臉,看見她因為忐忑或羞澀而緊閉的眼睛。

    視線下移,便是她細(xì)膩圓潤的肩膀,折起來擋在胸口的手臂。

    這匆匆一瞥,除了一件紅綢小衣,處處皆是羊脂新雪。

    再去看這姑娘的臉,那是放在一眾秀女里依然引人矚目的美貌。

    趙璲目光微沉,因身體接觸而燃起的本能也冷了下來。

    倘若他的腿沒有出事,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占有這樣的美色,如今這般,何異于拿污泥去折辱一朵牡丹?

    趙璲不想再繼續(xù)。

    但這話該由她說,趙璲不能做一個無故冷落新婚妻子的丈夫。

    他摸向她的臉。

    姚黃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女醫(yī)教得再好都是紙上談兵,真正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在懷里,或許還在被他肆無忌憚地審視全身,姚黃仿佛置身火海,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熱的。

    她發(fā)燙的臉微微脫離了男人的掌心,可她的后背卻與那面胸膛挨得更近,隔著趙璲身上的紅綾中衣,姚黃能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

    這下子,她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趙璲開口了,語氣比之前的短短幾句都要溫和:“若你還沒做好準(zhǔn)備,圓房的事可以推遲,我不急�!�

    他希望她順心而為,不必因為懼怕他的王爺身份而委曲求全。

    渾身僵硬的姚黃心念飛轉(zhuǎn)。

    “我不急”是什么意思,字面意義上的不急,還是掩蓋自己不行的借口?

    若是后者,王爺火速脫掉褲子的舉動便是欲蓋彌彰之計,那她必須配合王爺,不能揭人家的疤。

    可就在王爺壓過來的時候,有那么幾瞬,她分明感受到了形似女醫(yī)所持教具的

    這樣的話,王爺?shù)脑儐柧椭皇窃囂搅�,看她是不是嫌棄他�?br />
    姚黃小聲回道:“能嫁給王爺是我三生有幸,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何時圓房全由王爺做主�!�

    你行你就來,你不行我就陪你裝糊涂!

    雖然用了一點(diǎn)話術(shù),但姚黃是真心愿意的,所以她細(xì)細(xì)的聲音很穩(wěn),在這般肌膚相貼的新婚夜,便成了羞澀的邀請。

    趙璲沉默片刻,再去摸她的臉,這一次,姚黃沒有再縮。

    死灰復(fù)燃,趙璲低頭,薄唇沿著她的肩頭移動。

    姚黃輕輕地戰(zhàn)栗起來。

    趙璲的呼吸隨之變重,左肘后移,右手將她掰轉(zhuǎn)過來,讓她的整個上半身完完全全地袒露在他面前。

    直到惠王埋首而下,姚黃才敢睜開眼睛。

    這就是成親嗎?

    忍了一會兒,她試著抱住了惠王的頭,一手掌心貼著他的耳朵,一手探進(jìn)他的黑發(fā),而惠王毫無察覺地忙碌著,最終將她特意留給他的小衣扯了出去。

    姚黃羞得不行,而惠王已經(jīng)分出一只手開始了新的探索。

    姚黃慌了起來,想拉開他又不敢,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惠王忽地又把她轉(zhuǎn)成側(cè)躺的姿勢。

    姚黃知道,惠王要動真格的了。

    女醫(yī)再三叮囑,這時候她絕不能羞,要全力配合,不然王爺極有可能因為屢試不成而急出火。

    萬事開頭難,在兩人都急出一身汗的時候,成了。

    也因為難,惠王干脆沒斷,一波未平直接興起了新的一波。

    姚黃打小跟著哥哥一起學(xué)功夫,不怕累不怕苦唯獨(dú)怕疼,頭回時姚黃一直在低低地哭,根本忍不住,便也顧不得惠王會不會生氣,再說了,他這么欺負(fù)人,還不許她哭嗎?

    這回不一樣了,惠王沒那么急,她的嗚咽也變了調(diào)。

    姚黃很難為情,可身后的惠王似乎很受用,她想捂住口時,他攥住了她的手腕。

    惠王還很強(qiáng)勢,她的求饒破了音,他都不肯罷休。

    最后姚黃什么念頭都冒不起來了,半趴在枕頭上,只剩下被他帶出來的一聲又一聲王爺啊。

    待帷帳不再搖曳,惠王實打?qū)嵉貕涸诹怂珙^,渾重的呼吸風(fēng)一樣從她耳邊吹過,與她的混在一起。

    姚黃明白,這人也累得不輕,她可是比尋常姑娘要沉一些的,惠王能把她撞得直往里面挪,還持續(xù)了那么久,足見他用了多大的勁兒。

    就在姚黃覺得自己快要被惠王壓扁之際,那人恢復(fù)了正常呼吸,他往后挪,害得姚黃又顫了一下。

    趙璲微頓,見她羞得將一整張臉都埋進(jìn)枕頭,才抬回搭過去的一條腿,雙臂用力改成平躺,解開中衣覆在腰間。

    兩人都很熱,被子早甩到了遠(yuǎn)離他的角落。

    姚黃仍處在渾身懶洋洋骨頭都發(fā)軟的狀態(tài),只是王爺都躺好了,會不會正在看她?

    她此時的樣子

    姚黃連忙抓起丟在旁邊的小衣塞到底下,再用腳勾起喜被一角,拉過來蓋住身子。

    忙完了,姚黃慢慢地扭頭,見惠王閉著眼睛,姚黃放松多了。

    視線在惠王寬闊的肩胸、筆直的長腿掃過一遍,姚黃后知后覺地問:“王爺冷不冷?我?guī)湍w被子?”

    趙璲已然恢復(fù)冷靜,闔眸道:“我要凈身,你讓丫鬟送兩桶熱水進(jìn)來,你我各用一桶。”

    姚黃:“嗯,王爺稍等,我先穿好衣裳。”

    系好中衣穿好睡褲,姚黃姿勢別扭地爬下床,整理好低垂的帷帳,姚黃走到拔步床的圍廓旁,朝外喚道:“阿吉?”

    一墻之隔的東次間,因為不知道稍后是否要近身攙扶王爺,剛開始阿吉與畫眉四個都留在了這邊。

    隨著前院的賓客們陸續(xù)離去,整座惠王府靜了下來,靜謐之中,內(nèi)室忽然傳來王妃低低的哭聲。

    阿吉下意識地往前走。

    畫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聲斥道:“你敢壞王爺?shù)暮檬�?�?br />
    阿吉被太太提醒過今晚大概是怎么回事,沒再往里沖,除非她能斷定王妃正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幸好,王妃只哭了一盞茶的功夫,等王妃再傳出聲音來,那調(diào)調(diào)卻是叫人渾身發(fā)燥。

    阿吉伸手將畫眉四人往外攆:“我在這邊守著,你們先去院子里等。”

    她跟王妃最親,王妃肯定不介意讓她聽墻腳,畫眉四個能不能聽需要問過王妃。

    畫眉瞪她一眼,倒也沒有強(qiáng)留。

    阿吉這一守,竟守了兩刻鐘之久,王妃的聲音都越來越啞了!

    “我在!”

    姚黃聽出了阿吉的急切,只是不知道這丫頭在急什么,竟忘了壓壓嗓門,大晚上的會不會驚到王爺?

    往后瞅瞅,見帷帳內(nèi)的人影動也沒動,姚黃吩咐道:“叫水房送兩桶熱水來�!�

    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姚黃暫且沒事了,試著取出小衣,確定沒有再漏,她立即將那小衣丟進(jìn)衣簍。

    腿還軟著,姚黃坐到地平一側(cè)的小梳妝臺前,看向鏡子,里面的她發(fā)絲凌亂,雙頰通紅。

    姚黃試著做出方才又叫又求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幸好算不上丑,不然全程都被惠王盯著,定要遭嫌棄。

    胡思亂想,水房的粗使嬤嬤提了水來,再由阿吉、畫眉分別接管一桶,送到內(nèi)室。

    有惠王在,畫眉恪守規(guī)矩沒敢抬眸,阿吉憂心王妃,進(jìn)屋就往里頭張望。

    姚黃用眼神提醒她規(guī)矩,看著兩人將水桶放在洗漱架旁,姚黃道:“今晚阿吉守夜,別人都回屋睡吧。”

    畫眉就先走了。

    惠王已經(jīng)明言喜靜,姚黃叫阿吉也退下。

    隨著內(nèi)室的門重新關(guān)上,里頭的惠王開口了:“打濕一條巾子,擰到不滴水了遞給我�!�

    姚黃照做,拿著巾子來到帷帳前,里頭伸出一只手:“我自己來,你去收拾吧�!�

    姚黃反應(yīng)很快,交了巾子道:“是,我去凈房,王爺有事叫我。”

    “嗯�!�

    姚黃便拎著一桶水去了最里面的凈房。

    王爺就是尊貴,連一間凈房都比姚黃在娘家的閨房寬敞明凈,還燃著淡淡的清雅熏香。

    姚黃虛掩上門,褪去一身衣裳,一次次打濕巾子將自己徹底擦拭了一遍,晾干后有點(diǎn)冷,忙又穿好。

    返回內(nèi)室,帷帳依然低垂,但之前搭在輪椅上的紅綾中褲已經(jīng)不見了。

    姚黃不知道惠王是如何脫穿褲子的,顯然惠王也并不想讓她瞧見。

    叫阿吉提走兩桶熱水,今晚便真正可以休息了。

    喜被很大,王爺王妃合蓋兩邊都有很大的空余。

    姚黃躺好后就不敢亂動了,默默聽著惠王的呼吸,腦海里不斷回想著圓房時的一幕幕。

    對比那時候的激烈,現(xiàn)在帷帳里面安靜得叫她心慌。

    都是夫妻了,總要嘗試著親近起來,王爺動作不便,她理該更主動。

    念頭一定,姚黃裝作很自然的模樣朝惠王轉(zhuǎn)了過去,稍微挪挪就挨上了惠王,左手輕輕地抱住他,臉貼著對方的肩膀:“王爺,您困了嗎?”

    趙璲:“有事?”

    姚黃:“沒,就是初來乍到,我有點(diǎn)興奮,王爺不困的話,咱們聊聊天?”

    趙璲:“你想聊什么?”

    姚黃想了想,看著他的側(cè)臉問:“王爺長得好看,所以我想嫁給您,那王爺是怎么想到要選我做王妃的?我爹是個粗魯武夫,我很多規(guī)矩都不如別的秀女學(xué)得好,這個您怕是不知道吧?”

    她先揭了自己的短,免得惠王對她的禮儀抱有太高的期望。

    趙璲:“我說過,秀女當(dāng)中你最合我的眼緣。”

    姚黃笑了:“也就是說,咱們兩個互相看對眼了,真好。”

    趙璲的注意力全在左臂上,那里傳來的觸感過于柔軟。

    姚黃:“對了,皇上賜了我們家千兩銀子,王爺送的兩張銀票并沒有用上,我?guī)Щ貋砹�,明早拿給您�!�

    趙璲:“不必,你留著用吧,我深居王府不喜出門,你若是悶了,可以自己去逛逛京城的鋪子,銀子不夠花了,直接去賬房支取,無需找我請示�!�

    他不會違背自己的意愿花心思陪她,也不會將她禁在王府,許她錦衣玉食亦是一種補(bǔ)償。

    姚黃吃驚地坐了起來:“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全給我,我要花多久才能花完?”

    趙璲:“一顆上等寶石價值幾百兩,遇到喜歡的,一千兩只夠你買兩件寶石首飾。”

    姚黃:“我可舍不得,聘禮給的那些珠花首飾夠我用了。”

    趙璲:“幾套而已,今年的席面戴戴,明年再戴就要被人笑話了,而且我沒記錯的話,聘禮中并沒有寶石首飾�!�

    姚黃小聲道:“我的珠翠冠還有四鳳冠上都鑲嵌了各色寶石,加起來能有四五十顆。”

    趙璲:“兩冠以后參加大禮要用,不得損壞�!�

    姚黃頓時泄了氣,她還以為珠翠冠、四鳳冠跟嫁衣一樣以后都要放在庫房當(dāng)藏品了,那么她就可以把兩冠上的寶石摳下來重新做成四五十件寶石首飾。

    趙璲:“不算王府田莊鋪子的其他進(jìn)項,親王每年有五千兩的爵祿,親王妃有五百兩,至少夠你每年添兩件寶石首飾綽綽有余,不必為此費(fèi)神。”

    一聽自己除了豐厚的聘禮居然每年還可以再領(lǐng)五百兩銀子,姚黃的眼睛立即變得比明珠還亮,嘴角想壓都壓不住。

    趙璲忽然明白了,這姑娘未必喜歡他,卻一定喜歡王府的榮華富貴。

    三位王爺,以她的出身,確實只能爭取做他的正妃。

    “睡吧�!�

    趙璲閉上眼睛道,如果不是嫌麻煩,他更想背過身去。

    姚黃察覺不出惠王的情緒變化,只當(dāng)他累了,可她很高興,抱著惠王又賴了一會兒才乖乖躺好。

    .

    礙于雙腿,趙璲的睡姿很穩(wěn),平躺著入睡,平躺著醒來。

    天還未大亮,趙璲想起來了。

    困在輪椅上后,他每天的活動有限,越是這樣越是覺少,再躺下去既是對精神的折磨,也會引起身體的不適。

    一個人住的話,他可以隨心所欲,然而看著姚黃熟睡的臉,趙璲既不想吵醒她,又不想委屈自己苦等。

    如他所料,夫妻分房對兩人都好。

    等了片刻,趙璲掀開被子,雙手撐床坐了起來。

    姚黃醒了,看見他端坐的身影,怔了怔。

    趙璲直言道:“青靄應(yīng)該過來了,你不介意的話,我現(xiàn)在叫他進(jìn)來?”

    姚黃的眼前便冒出一張年輕周正的臉龐,青靄是個公公不假,可面上跟正常男人的區(qū)別并不大。

    姚黃可不習(xí)慣叫一個外男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的樣子,連忙坐了起來。

    趙璲:“你可以先去凈房,等我走了再睡�!�

    姚黃:“不用我服侍您嗎?”

    趙璲:“不用�!�

    姚黃便只穿中衣躲到了凈房。

    青靄進(jìn)來后,熟練地幫趙璲更衣,綁好發(fā)髻扶上輪椅后便走了,去前院洗漱。

    這時姚黃也不困了,瞥眼衣簍里趙璲換下的待洗衣物,先給自己加了件新的小衣,再喊丫鬟們進(jìn)來伺候。

    今日要進(jìn)宮給永昌帝、后妃請安,百靈幫姚黃盛裝打扮一番,要去前院用飯了新婚夫妻才重聚一堂。

    趙璲換了一套紅色禮服,看起來面色不錯,就是熟悉的死氣又回來了。

    飯菜擺好,青靄帶著幾個丫鬟退了出去。

    姚黃見他專心用飯,便也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吃好了,趙璲給她講今日的安排:“先進(jìn)宮,回府后我再陪你見王府眾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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