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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洗漱過后,永昌帝走到窗邊,看看外面明燦燦的秋陽,想到接下來會越來越冷,永昌帝對汪公公道:“走吧,朕也去御花園賞賞花。”

    周皇后要辦花會,前日讓花匠們將各種名品菊花妝點在御花園各處,昨日帶上妃嬪與公主們來請他先去游園,永昌帝雖然去了,可被一群妃嬪圍著,永昌帝如何能專心賞花?

    有的雅事就適合一個人去做,最多叫兩三個興趣相投的至交好友。

    永昌帝沒有朋友,妃嬪里面,只有周皇后能夠真正心無旁騖地陪伴他,賢妃、柔妃年輕時也是解語花,如今都得為兒子籌謀了,至于貴妃,永昌帝光想到貴妃那張到處挑事的嘴都腦袋疼。

    帶著汪公公以及四個御前侍衛(wèi)剛離開乾元殿,前面竟出現(xiàn)兩道彩衣身影,一個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大公主,一個是老二媳婦?

    這事有點新鮮,永昌帝笑著停下腳步。

    大公主牽著姚黃小跑過來,姑嫂倆齊聲朝永昌帝行禮:“見過父皇�!�

    永昌帝:“免禮,你們兩個怎么在一起?”

    大公主鼓勵地看向姚黃。

    姚黃恭敬又小心地道:“兒媳有一事想跟父皇商量商量�!�

    永昌帝:“何事?”

    姚黃看了看大公主,包括汪公公等人。

    永昌帝明白了,笑道:“朕正要去御花園賞花,你們倆來得正好,陪朕走走吧�!�

    大公主自然而然地挽住了父皇的手臂,姚黃到底是兒媳婦,走在了大公主身邊。

    到了御花園,永昌帝讓汪公公與侍衛(wèi)保持距離,只帶著女兒與兒媳賞花。

    很快,大公主配合地去了花園深處,既能看見父皇與二嫂,又聽不到兩人的談話。

    永昌帝看向兒媳婦。

    姚黃低下頭,像是怕了,卻又用一種豁出去的直爽語氣道:“兒媳來都來了,就直接跟父皇說實話吧,我想求父皇給二殿下安排一個差事�!�

    永昌帝:“”

    老二都坐輪椅了,兒媳還想讓老二去當(dāng)差?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璲兒自己的意思?”

    姚黃抬頭,幽幽地瞥了這位父皇一眼:“父皇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二殿下的性子,他連跟您調(diào)用兵器坊造新椅輪的折子都是我撒嬌耍賴催著他寫的,不然他便要心滿意足地用那兩把看起來就很臃腫的木大輪輪椅了,兩個輪子尚且如此,哪里還會豁出臉面以殘疾之軀跟您討要差事。”

    永昌帝渾身一震,老二那封讓他又氣又疼的折子,竟然還是兒媳婦催出來的?

    震完了,永昌帝只剩滿心苦澀,確實,這才是老二真正的性子,如無必要絕不跟他開口。

    而兒媳婦那句“豁出臉面以殘疾之軀跟您討要差事”,更像一把刀插進了永昌帝的心頭。

    這些滋味并不好受,永昌帝背對著兒媳婦走到近處一盆綠瓣菊花前,負手站了一會兒,問:“你為何動了此念?”

    姚黃跟了兩步,停在帝王的斜后方,語氣自然地就像跟自家老爹聊天:“不瞞父皇,重陽前我就動了這個心思,當(dāng)然兒媳只是為了自己,因為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在哄二殿下開心了,帶他去城里城外到處玩,可二殿下總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淡淡態(tài)度,弄得我忐忐忑忑,勞心費神�!�

    永昌帝理解,他曾經(jīng)讓老大去帶老二,老大也跟他叫過類似的苦,包括他這個父皇,面對老二的時候都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酬。

    姚黃:“那時兒媳就想,如果二殿下跟別的夫君一樣早出晚歸的當(dāng)差,我就只需要照顧好他的起居,能省很多心。”

    永昌帝在心里哼了一聲,就算老二殘了腿,兒媳婦能嫁給他也是祖墳冒了青煙,兒媳婦既然因為老二享受了普通女子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豈能因為這點陪伴瑣事就嫌棄老二,要把老二一個殘疾之人往外推?

    姚黃看不見永昌帝的神情,但永昌帝沒讓她閉嘴,她就繼續(xù)說:“兒媳雖然想偷懶,卻萬萬不敢在二殿下面前表現(xiàn)出來,而且二殿下對我那么好,父皇也對我恩賞有加,我只是動動心思出出力氣又算什么?若非擔(dān)心二殿下根本不喜歡兒媳的游玩計劃卻寧可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兒媳的好意,兒媳連偷懶的心思都不會有�!�

    永昌帝舒服了,原來兒媳還是為了老二好,老二確實會犯這種傻,老大棋藝那么爛,老二都愿意裝輸去哄老大高興。

    姚黃:“初十那日,大殿下帶著敦哥兒來探望二殿下,二殿下雖然面上冷淡,卻在大殿下離開后破天荒地多吃了半碗飯,我夸敦哥兒有多可愛,二殿下聽得也極其認(rèn)真,比我跟他講外面的笑話還愛聽�!�

    “兒媳忽然就明白了,二殿下是王爺啊,他對我熟知的民間街坊間的那些家長里短才沒興趣,他更關(guān)心他從小就認(rèn)識熟悉的人或事,所以大殿下的探望能讓他開懷,我爹一個大粗人聊到東營為閱武做的種種準(zhǔn)備,二殿下也能聽得一字不落�!�

    永昌帝難以察覺地點點頭,他有很多的美人,美人當(dāng)然很好很好,但如果美人們天天跟他講后宮瑣事,永昌帝才懶得聽。老二自幼讀書習(xí)武,跟天底下所有的書生、將士們一樣志在施展所學(xué)建功立業(yè),與其聽美人們嘮嘮叨叨,當(dāng)然更喜歡聽人論政論兵。

    想到這里,永昌帝終于明白了兒媳的深意。

    身后的兒媳發(fā)出一聲輕嘆:“兒媳只是猜測,且就算知道二殿下喜歡什么,兒媳也不能經(jīng)常煩擾大殿下來陪伴二殿下,我爹好酒,我怕他酒后失言也不敢常叫他來王府,兒媳只能繼續(xù)帶二殿下出門散心,然后就在十七那日,我與二殿下自兒媳外祖父家里摘柿歸來,竟遇到了南營閱武回來的父皇儀仗�!�

    永昌帝驚疑地轉(zhuǎn)過身,看著兒媳問:“那日你們也在城外?”

    姚黃:“是啊,一早我還納悶二殿下為何要安排兩輛尋常馬車呢,下午遇到父皇,方明白二殿下早就預(yù)測了此事,不想耽誤父皇回城,便叫我們跟普通百姓一樣避讓在官道一旁。”

    永昌帝再度轉(zhuǎn)了過去。

    無論老大老二還是老三,只要孩子們到了十五歲,每年閱武永昌帝都會帶上兒子們同行。

    但凡老二在京,一定不會錯過閱武盛況,可老二的腿廢了,永昌帝怕老二到了軍營觸景傷情,今年就沒叫上老二。

    那么老二坐在路邊的馬車?yán)飼r,有沒有挑開簾子,有沒有看見父皇帶著他的兩個兄弟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行?

    姚黃:“二殿下陪兒媳摘柿子時還能笑一笑的,當(dāng)晚卻沒怎么吃飯,兒媳就想,二殿下肯定是難過了,難過大殿下三殿下都能為父皇分憂,他卻只能淪落到每日隨著兒媳四處閑逛,無所事事�!�

    說到這里,姚黃哽咽道:“父皇,二殿下是龍子啊,就算廢了腿,他也是一條胸懷文韜武略的龍,兒媳真不忍心看著他在輪椅上被人當(dāng)成一條爛蟲看�!�

    “兒媳該給您跪下的,可兒媳怕父皇真答應(yīng)了,那些侍衛(wèi)會說二殿下的差事是兒媳跟您跪著求來的�!�

    “父皇,二殿下能說會寫作得一幅好畫,您隨便給他安排一個差事吧,讓他知道他還有用,不是廢人”

    “住口!”

    早已流淚滿面的永昌帝勉強說出這兩個字,便朝前連走幾十步,一直到壓下那股翻江倒海的心疼與酸澀。

    姚黃停在原地,拿出帕子擦掉眼淚,話術(shù)歸話術(shù),惠王爺如今的境地是真的招人疼。

    不知過去多久,前面的永昌帝朝她招了招手,仍是背對著她。

    姚黃快步湊了上去。

    永昌帝:“朕會給老二一個差事,這是他應(yīng)得的,是朕之前疏忽了,與你來不來求無關(guān)�!�

    姚黃:“兒媳代二殿下謝過父皇,不過還請父皇暫且瞞下此事,因為二殿下并不知道兒媳今日的大膽,兒媳還要花費口舌說服二殿下接受父皇的好意。之前是怕父皇拒絕二殿下空歡喜,兒媳沒敢先跟他提,想著您這邊成了再說�!�

    永昌帝:“好,你先勸他,他若想不開,朕親自去找他。”

    姚黃:“兒媳定會盡力,只是讓二殿下出來當(dāng)差,會比其他官員當(dāng)差多些麻煩,這也可能是二殿下的顧慮�!�

    永昌帝:“什么麻煩?”

    姚黃垂著眼道:“首先,二殿下需要一間獨屬于他的公房,他這人臉皮薄,只會在獨處的時候自推輪椅短距離移動,多個人在包括我跟青靄飛泉,他都不怎么動�!�

    永昌帝看向遠天:“朕會給他,包括幫他解決各處門檻障礙�!�

    姚黃:“二殿下還需要一間獨屬于他的凈房”

    永昌帝艱難開口:“會有的�!�

    姚黃:“最好讓我們府里的那些工匠去修,我們?nèi)レ`山的時候,二殿下都是從府里派去的工匠改建房屋�!�

    永昌帝:“只要他愿意當(dāng)差,朕什么都依你們!”

    姚黃咬咬牙,硬著頭皮一求到底:“父皇真好,但這些您心里有數(shù)就行,千萬別直接跟二殿下說,兒媳也都是自己推測出來的”

    永昌帝又想哭了。

    [91]091

    惠王府。

    趙璲一個人在竹院用的午飯,飯后照舊休息兩刻鐘再做推拿,然后在他擦拭過后準(zhǔn)備前往明安堂時,護送王妃進宮的一個侍衛(wèi)回來了,稱王妃小醉,會在大公主那邊歇過晌再回府。

    趙璲瞬間想了很多。

    王妃是自己喝醉的,還是不小心中了誰的招?

    大公主的性情隨了周皇后,應(yīng)該能照顧好她。

    醉酒的話,她會在宮里睡上多久?

    趙璲還是去了明安堂,在前院歇晌、看書。

    申時一刻,青靄在外邊稟報說王妃回來了,趙璲拿著書,讓青靄將他推到堂屋。

    回府的王妃自然要來跟王爺打聲招呼,當(dāng)王妃的身影出現(xiàn)在堂屋門前,趙璲抬眸,就見王妃一改出門前的神采奕奕,停在門外微微低著頭只敢偷眼看他,仿佛犯了什么錯擔(dān)心被他訓(xùn)斥。

    趙璲放下書,道:“進來�!�

    姚黃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當(dāng)她來到長幾前,再低頭已經(jīng)沒意義了,因為惠王爺坐在輪椅上,她越低越容易跟他看對眼。

    趙璲看到了王妃微微泛紅的眼圈。

    他皺眉:“在宮里哭過?”

    姚黃不是很想承認(rèn)地點點頭。

    趙璲:“為何?”

    姚黃瞅瞅惠王爺,突然繞過來,一邊推著輪椅往外走一邊道:“這里說話不方便,我換個地方跟王爺解釋�!�

    很快,趙璲就被推到了王妃心里適合說話的地方,后院東內(nèi)室的拔步床內(nèi)。

    惠王爺還穿著外衣,姚黃想幫他脫下來,趙璲按住她的手,道:“先說你為何哭。”

    姚黃想了想,轉(zhuǎn)動輪椅讓惠王爺面朝床板,她自己脫了上襦與長裙,只著一套里衣爬上床,再一臉心虛地端跪在惠王爺對面,耷拉著腦袋道:“我找父皇哭了一通委屈,說了一些王爺可能不想我去跟父皇說的話,我錯了,我跟王爺賠罪,只求王爺看在我這一身細皮嫩肉的份上,別罰得太狠�!�

    一句“細皮嫩肉”,硬生生將惠王爺才起的思慮都帶偏了,視線落在王妃跪于柔軟錦被中的雙膝上。

    原來內(nèi)室合適,是因為她“請罪”的時候可以跪得舒服些。

    “不用跪,好好說話。”

    姚黃繼續(xù)跪著不動。

    左右這么跪著也不疼,趙璲先問正事:“你跟父皇訴了什么委屈?”

    姚黃瞥他一眼,幽幽道:“王爺太難伺候的委屈,一直讓王爺悶在書房看書我怕王爺看壞了眼睛,帶王爺出門游玩王爺又好像對我喜歡的事都不感興趣,弄得我左右為難,不知該怎么更好的陪伴王爺,都快愁出白頭發(fā)了。”

    趙璲早察覺她有這方面的顧慮了,上次沒能解釋清楚,此時便跟王妃說得更明白:“我自幼讀書,知道看一會兒歇一會兒的道理,不會看壞眼睛。我也高興隨你出府,所以你只要按照你的心意安排就好,我若沒有興致,會直接告訴你。”

    姚黃:“說是這么說,京城附近好玩的地方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個,就算我想帶王爺出去散心,總?cè)ヒ粋地方王爺也會膩�!�

    趙璲:“那就留在府里�!�

    姚黃:“留在府里,我會忍不住惦記王爺,怕你老是待在書房心中煩悶�!�

    趙璲:“不會,我喜歡看書�!�

    姚黃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道:“我還喜歡看金子呢,可讓我天天看金子,我絕對受不了。王爺是君子,君子不能撒謊騙人,那請王爺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我,說你最喜歡待在書房,整日整日與書為伍也不會感到煩悶�!�

    話才說完,惠王爺就避開了她的視線。

    姚黃苦笑:“你看,我就知道,王爺才二十三歲,又不是寺里的和尚,哪里會喜歡總悶在一個地方?”

    趙璲看著面前的雙腿,不喜歡又如何,他這輩子只能這樣了,強迫自己去看書,至少還能靠書打發(fā)時間。

    姚黃改成了跪坐的姿勢,這樣她的臉離輪椅上的惠王爺更近。

    她伸出手,似是想去握惠王爺?shù)氖�,猶猶豫豫又放下,低聲道:“王爺可以委屈自己日復(fù)一日地重復(fù)一件事,我做不到,我想王爺能看到新鮮的景,也想王爺每日都有新鮮的消遣法子,王爺開心了,我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王爺給我的富貴。但我有心無力,所以才會頭疼煩惱,才會忍不住去找父皇哭。”

    趙璲還是看著自己的腿。

    如果他的腿好好的,王妃就不必有這些煩惱。

    姚黃在惠王爺?shù)哪樕峡吹搅耸煜さ乃罋猓Φ溃骸巴鯛敳粏枂栁以趺锤富士薜膯�?�?br />
    惠王爺頭也不抬:“你說�!�

    姚黃故意哼了一聲,再在惠王爺看過來時揚起下巴,一副并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的模樣:“我讓父皇給王爺安排一個差事,這樣王爺白日有事干了,就不用我再絞盡腦汁給王爺找消遣,只管晚上好好服侍王爺就行�!�

    說到最后一句,理直氣壯的王妃消了氣焰,紅著臉低下頭:“當(dāng)然,最后一句我可沒跟父皇說�!�

    趙璲:“”

    成親半年,趙璲第一次沒有被王妃的大膽之言擾亂心神,可他的心還是加快了跳動,為另一件事。

    待發(fā)熱的血漸漸冷下來,趙璲低眸道:“你有苦衷,這次我不罰你,但下不為例�!�

    姚黃打量著他的神色,重新跪正,視死如歸地道:“王爺還是罰吧,因為父皇說了,自你隨我去靈山避暑后,他就琢磨要給你安排差事了,怕你埋怨他做父皇的不心疼兒子才沒敢跟你開口,既然我求到了他面前,為了你我夫妻的情分著想,父皇索性做回惡人�!�

    “也就是說,王爺賦閑在家的舒坦日子沒多久了,等父皇想好新差事,王爺就得走馬上任去�!�

    趙璲愕然。

    他真的可以繼續(xù)當(dāng)差?

    父皇會給他什么差事?

    他能做好嗎?

    還有官署那邊,就算他可以帶著青靄飛泉隨身伺候,平時解手等瑣事該如何解決?

    姚黃見惠王爺臉上的死氣沒了,換成了為難,清楚他的顧慮,姚黃再道:“父皇敢做惡人,我卻怕王爺生我的氣,只得想辦法補救。我知道王爺喜靜,看書要一個人看,看公文應(yīng)該也喜歡一個人看,所以我求父皇單獨給王爺撥間公房,這樣王爺要見誰了就把那人喊過去,不想被打擾時就一個人清清靜靜的,甚至王爺在公房里放張羅漢床,看累了躺上面歇會兒都行,是吧?”

    趙璲:“”

    中書省兩位宰相與六部尚書都有單獨的公房,他是王爺,又坐輪椅,父皇單獨撥他一間公房不算太違制,羅漢床就算了。

    有單獨公房的話,他可以擺上屏風(fēng)隔出一小間凈房

    “王爺說話啊,你到底有沒有生我的氣,一般般生氣還是特別生氣?”

    王妃的手終究是伸了過來,扯著他的袖口輕輕晃動。

    王妃跪在床上,要來扯袖子就得俯身,于是趙璲抬頭時,先看到的是王妃微松的里衣領(lǐng)子,是

    趙璲握住她的手,別開臉道:“我不會生氣,只是,勞你費心了�!�

    無論是之前一次次的陪他散心,還是膽大包天地去找父皇求差事,王妃都是為了他能多些消遣。

    姚黃:“真沒生氣?”

    趙璲點頭。

    姚黃立即挪到床沿,再試圖往惠王爺?shù)妮喴紊吓�,趙璲見了,伸手扶住王妃,免得她摔下去。

    有他配合,姚黃順順利利地跪坐在了惠王爺?shù)膽牙�,兩條小腿折貼著他兩側(cè)的輪椅椅面。

    雙手環(huán)著惠王爺?shù)牟弊�,姚黃松口氣道:“嚇?biāo)牢伊�,回來這一路我都在想,王爺會不會一氣之下搬去竹院,再也不要來明安堂陪我,逢五逢十也不來了�!�

    趙璲的手搭在王妃纖細的腰上,周圍全是王妃沐浴時愛用的桂花花露清香。

    又是這樣的姿勢,趙璲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

    姚黃感覺到了,抬頭去看惠王爺。

    惠王爺閉上眼睛,聽見王妃笑了一聲,再湊到他耳邊道:“其實我也不光是為了給王爺找事打發(fā)時間,更是怕王爺日里夜里什么時候都能看見我,看太多看夠了,最后變得跟月初那幾天似的,即便我躺在王爺身邊,王爺都懶得碰。”

    趙璲:“當(dāng)時我以為你頻繁出門累到了�!�

    姚黃:“我還以為是我把王爺累到了�!�

    并沒有累到的惠王爺不想再解釋,直接將王妃轉(zhuǎn)了過去。

    .

    宮里,永昌帝越想兒媳婦的那些話越心疼,越心疼就越愧疚,但凡他再多關(guān)心老二一些,何至于現(xiàn)在才明白兒子根本不想做一個“廢人”。

    滿腦都是老二當(dāng)差這件事,永昌帝既賞不進去花,也看不進去折子,熬到黃昏,永昌帝覺得如果今日不把這件事搞定,今晚他也別想睡覺。

    永昌帝又出宮了。

    惠王府,趙璲陪王妃歇了半個時辰的晚晌,王妃睡著后,趙璲心里裝著事,讓青靄推他回了前院。

    才在書房待了沒多久,父皇來了,趙璲來不及多想,讓青靄推他出去接駕。

    一個在堂屋門口,一個還在院子里,父子倆的視線遠遠地對上了。

    趙璲率先垂眸。

    永昌帝叫汪公公、青靄等人都留在外面,親自把兒子推回堂屋,他坐在長幾一旁,打量著兒子的神色問:“當(dāng)差的事,王妃都跟你說了?”

    趙璲:“是�!�

    永昌帝:“你可愿意?”

    趙璲看眼父皇,道:“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永昌帝身心一松,露出笑容來:“好啊,朕就盼著你這句,那你說說,你想去哪里當(dāng)差?中書省到六部,父皇隨你挑�!�

    趙璲思索片刻,道:“兒臣想去工部�!�

    [92]092

    永昌帝沒想到兒子會選擇工部。

    朝廷諸多官署,中書省上承帝王下轄六部,凡是在中書省當(dāng)職的官員,都是天子近臣。

    六部這邊,吏部管官,戶部管錢,兵部管天下兵馬,禮部管禮儀祭祀科舉,刑部管律法案件刑名,這五部都是有實權(quán)的,唯獨工部管的是土木興建、器物制造以及屯田水利等,雖然差事很多卻都是奉命而為,官員們沒什么實權(quán),有時候能撈些油水,但也會因為各種款項跟戶部起爭執(zhí),要看戶部的臉色。

    無論在官員還是百姓眼中,工部都排在六部之末,尤其是哪里出現(xiàn)天災(zāi)或是洪澇,往往都是工部最先承擔(dān)罪責(zé)與罵名,是個費力難討好、不費力更要挨罵的地方。

    永昌帝自然知道老二不是為了撈油水才選的工部,這孩子過于懂事,跟父皇又過于見外,一定是怕選了另外幾處在父皇眼里落個貪權(quán)的印象,又或是怕兄弟們猜疑忌憚。

    兒子越老實,永昌帝越心疼,反對道:“工部整天跟土木器物打交道,你哪里懂這些,還是去兵部吧,你從十八歲起帶兵,兵部的事最容易上手,再不濟吏部、刑部、禮部、戶部也行,父皇知道你學(xué)富五車廣讀各部卷宗,這四部你去哪里都能游刃有余�!�

    趙璲:“吏部、刑部、禮部、戶部、兵部都只管一事,工部這邊,以修建皇家園林為例,核算物料人力經(jīng)費需要戶部官員的才干,園林選址宮殿規(guī)制需要禮部官員的才干,選拔監(jiān)造官工匠勞力需要吏部官員的才干,期間若有勞力傷亡或打架斗毆則需要刑部官員的才干,而兵器坊歸工部管,兒臣自信更清楚軍隊需要什么樣的兵器。父皇夸兒臣懂得多,那么兒臣以為,工部便是最適合兒臣的地方�!�

    永昌帝:“”

    原來兒子只是不愛說話,該說的時候兒子居然這么能說!

    兒子列舉的這一條條,確實能把兒子的才華利用到極致,可兒子光勞心費神了,自己能得到什么好處?

    園林修得再好,除了住園林的皇家眾人沒有人會再夸兒子,兵器打造得再鋒利,打了勝仗大家夸的也都是將士們,哪像老大在戶部有的是官員捧著,老三在禮部也能趁機在新科進士們那里賣好,結(jié)下人脈,干的活還沒有老二多!

    永昌帝正要再勸,趙璲忽然看過來,問:“父皇不想兒臣去工部,是擔(dān)心兒臣坐著輪椅精力不濟嗎?”

    永昌帝臉色一變,馬上道:“你連靈山避暑都去了,馬也跑了,朕才不擔(dān)心你會精力不濟�!�

    趙璲:“那就請父皇恩準(zhǔn)兒臣所求,兒臣只想去工部�!�

    永昌帝:“工部就工部吧,朕想想啊,嗯,嚴(yán)綸剛跟朕抱怨過,說他們有間放卷宗的房子屋頂漏雨了,屋內(nèi)地板也因保養(yǎng)不當(dāng)爛了一大片,想朕讓戶部給他們撥筆銀子。既然你想去工部,你就自己出銀子出人把那間房修了吧,怎么方便輪椅通行怎么修,修好了給你當(dāng)公房,反正你自己掏的銀子,你大哥三弟知道了也不會眼紅你有單獨的公房用,埋怨朕偏心�!�

    趙璲:“是,多謝父皇�!�

    永昌帝見兒子垂著眼,疑似明白了他給公房的苦心,趕緊遮掩道:“這有什么好謝的,你是不知道,工部天天跟戶部為了銀子在朕面前爭執(zhí),朕都快煩死他們了,你到了工部千萬要警醒些,嚴(yán)綸若是讓你出頭去跟戶部要銀款,你可別犯傻給他當(dāng)槍使,他是工部尚書,這都是他的事�!�

    趙璲點點頭。

    永昌帝:“那你等著,明日朕讓人先把那間破房子收拾收拾,后日吧,后日朕宣你進宮,你自己去那邊看看,想好要怎么修了直接讓府上的工匠過去就是。等公房修好了,朕再正式調(diào)你過去,跟你大哥三弟一樣都是協(xié)辦的職位,一個月領(lǐng)二十兩的俸祿。”

    協(xié)辦不是正經(jīng)官職,乃是皇家給親王、郡王們的虛職,俸祿也是皇帝隨便定的,有能力真辦事的就多給,想混飯的就少給,不過在永昌帝這里,純混飯吃的親王、郡王連求個協(xié)辦虛職的機會都沒有。

    二十兩的月俸堪比四品官了,康王在戶部待了多年,因為勤勤懇懇早就漲到了這個數(shù),慶王剛進禮部還沒做出什么成績,永昌帝暫且給慶王定了一個月五兩,惠王立過戰(zhàn)功才干又?jǐn)[在這兒,永昌帝只定下二十兩還是照顧了老大的面子。

    趙璲:“是�!�

    正事一談完,惠王爺再度變得惜字如金。

    這時,被阿吉叫醒的姚黃終于趕了過來,臉上特意涂抹了一層增白的脂粉好掩飾好睡方醒的紅潤。

    躲在門口,姚黃悄悄探頭,結(jié)果皇家父子倆同時望了過來。

    姚黃眨眨眼睛,委屈巴巴地望著永昌帝:“父皇,二殿下有跟您說兒媳剛剛為何沒來接駕嗎?”

    永昌帝搖搖頭,他剛剛也沒想到兒媳婦,一心跟兒子說差事了。

    “為何?”

    姚黃幽怨地瞥眼惠王爺,道:“二殿下怪罪我跑去父皇面前胡言亂語,自我回來就一直罰我跪著,我難受,便偷跑過來瞧瞧,如果二殿下接受了父皇的差事,那我就是有功之人,二殿下就不該再罰我�!�

    趙璲:“”

    永昌帝:“”

    震驚于素來寬和的兒子居然會罰跪這么好的兒媳婦,永昌帝愣了愣,隨即咳了咳,對兒子道:“王妃也是不忍你的才華荒廢,朕不會怪她,你也別再為此跟她置氣了。”

    趙璲:“是。”

    姚黃笑了,仍然半躲在門外問:“這么說,二殿下同意去當(dāng)差了?”

    永昌帝:“同意了,等他修好公房便上任�!�

    姚黃慶幸道:“還是父皇說話管用,早知道兒媳出宮的時候就該直接把您拉過來了,免了我白挨一頓跪�!�

    雖然兒媳婦受了委屈,永昌帝聽得卻一陣心里舒服,為兒子這么敬重他。

    “好了,你們倆好好過日子,朕該回宮了�!�

    姚黃瞅瞅天色,走進來道:“父皇陪我們吃完飯再回去吧,今日又勞您折騰一趟,讓我跟二殿下也盡盡孝心。”

    永昌帝笑道:“不了,父皇宮里還有一堆折子沒批,改日有空再來。”

    姚黃只好推著惠王爺送他出門。

    從明安堂到王府大門,姚黃都在感慨永昌帝對惠王爺?shù)亩鲗�,再對永昌帝說些惠王爺只是不善言辭其實心里肯定很感動的話,弄得父子倆誰也不敢去看誰,唯恐對方信以為真。永昌帝是覺得他在老二這里根本不算一個好父皇,惠王爺感沒感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終于,永昌帝在兒子恭謹(jǐn)?shù)淖⒁曄�、在兒媳婦燦爛的笑容里上了馬車,來時心中焦慮不定,歸時心里一片熨帖。

    姚黃推著惠王爺回了明安堂。

    見惠王爺盯著她的臉看,姚黃坐到一旁,一邊取出帕子細細地擦去臉上的雪白脂粉,一邊期待道:“皇上給王爺安排了什么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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