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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是趙旅。

    接著十幾個人都從不同的掩體里竄了出來。

    “邢必,”邱時轉(zhuǎn)過頭看著邢必,“你實在是很會掩飾情緒�!�

    邢必也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所以我判斷不出來你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邱時說,“我就是想告訴你,你有任何不舒服,不爽,不高興,都要告訴我�!�

    “嗯�!毙媳貞�(yīng)了一聲。

    “如果有可能,”邱時說,“我不想做你的搭檔,我只想做你的朋友�!�

    “我知道�!毙媳卣f。

    “時哥——”

    “是時哥!”

    山坡上一群人連吼連叫地往下沖了過來,大家都靈活而敏捷,只有一個人跑了幾步就開始滾。

    “這個蠢貨,”邱時打開車門下了車,“他到底跟李風(fēng)什么仇,為什么還在這兒?”

    “你他媽!”趙旅沖在第一個,最后幾步是從一塊巖石上跳下來的,直接撲到了邱時身上,一把摟住了他,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口親了上去,“活的!”

    “活的!”一幫人都跳了過來,跟什么比賽似的就開始往上撲。

    沒幾秒鐘,邱時就被這幫人團團圍住,人都看不到了。

    每一個人臉上,眼睛里,都帶著純粹的欣喜和興奮,粗魯而直白。

    邢必沒有下車,靠在駕駛座上,靜靜看著這幫肆無忌憚連吼帶笑時不時還罵上兩句的收尸人。

    “人類就是這樣,破舊流水線生產(chǎn),質(zhì)量參差不齊,會給你驚喜,也會讓你絕望�!�

    第35章

    敬死不了

    什么時候,

    是誰,這句話像是跟著信息溢出一同出現(xiàn)在了記憶里。

    會給你驚喜,也會讓你絕望。

    會讓你絕望,

    也會給你驚喜。

    奇妙。

    收尸人這邊的動靜把城防署在城外檢查站的警衛(wèi)都驚動了,

    舉著槍過來的。

    “晚上來喝酒啊,

    ”趙旅沖他們招手,“我們時哥回來了�!�

    “值班,

    不能擅離崗位�!币粋警衛(wèi)說。

    “那晚點兒給你們送過去�!壁w旅說。

    幾個警衛(wèi)往四周看了看,其中一個壓低聲音:“謝了�!�

    說完又揚高聲音:“趕緊回掩體!非常時期要注意隱蔽!”

    看著幾個警衛(wèi)離開,邱時才終于從人堆里掙脫出來,

    捂著胸口:“我操你們祖宗,

    老子剛處理好的傷口!”

    “怎么樣?”趙旅馬上問,

    “小嶺說差點兒死了�!�

    “你們再擠擠,

    我一會兒就直接死�!鼻駮r說。

    “小嶺說多虧了……”趙旅的視線看向車子的駕駛室。

    “必哥!”胡小嶺跑到了駕駛室這邊,拍了拍車門,“下來吧,

    一會兒車我們停到山后頭去藏起來�!�

    “嗯。”邢必下了車。

    這幫人全都見過邢必,一塊兒混得還挺熟,但現(xiàn)在大概是突然知道了這個人并不是什么保障署警衛(wèi),

    而是傳說中云城存在又不存在的潛衛(wèi),突然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處了似的,

    拘謹(jǐn)而禮貌地一塊兒看著邢必。

    “要不再安排誰給我送個花。”邢必說。

    “靠!”趙旅喊了一聲,“味兒對了!”

    “走走走走走,

    ”邱時把這幫人往旁邊攆,

    “車上的東西搬一下,

    再準(zhǔn)備點兒吃的喝的,

    今天好好放松一下�!�

    “又有東西?”何江很震驚,

    “云城礦業(yè)是不是要倒閉了,保障署在這兒瓜分財產(chǎn)呢?”

    “趕緊搬,”趙旅說,“要不一會兒又說我們暴露位置�!�

    “走,”邱時沖邢必偏了偏頭,一邊往掩體走,一邊又問了趙旅一句,“現(xiàn)在跟城防署那幫人混得挺熟?”

    “不混熟不行,”趙旅皺了皺眉,“不混熟了他們天天過來找麻煩,不夠煩的,架都打了兩回,時間長了咱們還是吃虧�!�

    “你也還有點兒用�!鼻駮r拍了拍他的肩。

    “沒你在還是差點兒,”趙旅看了看邢必,“一會兒給必哥安排哪個屋?”

    “他在我屋�!鼻駮r說。

    “我不怎么睡覺,”邢必說,“不需要一個屋。”

    “哦,”趙旅想了想,壓低聲音,“是不是還得給時哥當(dāng)保鏢呢?萬一再給捅了�!�

    “我在這兒要還能被捅,”邱時說,“那就是你們都死光了。”

    “那倒是。”趙旅很愉快地笑了兩聲。

    大家都開始搬物資,忙活著準(zhǔn)備一會兒喝酒鬧騰,一路滾下坡的肖磊終于有機會站到了邱時面前。

    “我以為你不打算跟我說話了呢�!鼻駮r看了他一眼。

    “他們跟你感情不一樣,”肖磊說,“還是得讓他們先激動完了的�!�

    “你滾下去的時候不也挺急切的么。”邱時說。

    “還好,”肖磊拍了拍褲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邢必,“你們辛苦了�!�

    邢必頓了頓,沒說話,轉(zhuǎn)身進了邱時的屋子。

    “你牛逼,”邱時沖肖磊豎了豎拇指,“能讓邢必都接不上話。”

    “我也沒有什么特別想說的,”肖磊說,“安全回來了就行,之前趙旅每次讓我跟李署長問你的消息,我都特別害怕,怕聽到什么不好的�!�

    “融入得挺好,”邱時點點頭,轉(zhuǎn)身進了屋,“開始跟他們一樣天天覺得我死了�!�

    準(zhǔn)備關(guān)門的時候他又回頭補了一句:“這兩天別跑遠了,我要有什么事兒找李署長的話,還得你在�!�

    “好!”肖磊頓時振奮了起來。

    邱時關(guān)上門之后嘆了口氣:“要說內(nèi)城好吧,那幫狗官沒一個好東西,要說內(nèi)城不行吧,又能有肖磊這樣的人,這么天真的人在外城可找不著。”

    “嗯,”邢必站在桌前擺弄著那個MP3,“但是這里有你這樣的,還有趙旅他們那樣的人,另一種天真�!�

    “我天真嗎?”邱時躺到床上。

    “天真,”邢必說,“也很簡單�!�

    “畢竟我們出生又不像你們有質(zhì)檢要求,”邱時說,“而且我們長成個完整的東西,得好多年,最后成品是個什么玩意兒還得看環(huán)境�!�

    邢必笑了笑。

    “充上電了嗎?”邱時問,“一會兒我再聽聽,到底怎么唱的�!�

    “嗯,”邢必看了看他,“要睡覺嗎?”

    “不睡,就躺會兒,”邱時說,“累了�!�

    “你平時也是這樣么,”邢必說,“穿著臟衣服睡�!�

    邱時嘖了一聲坐了起來:“這衣服在實驗室才換的,還洗了澡了呢……你一個不睡覺的,還指揮別人怎么睡。”

    “那你睡�!毙媳卣f。

    “你都這么說了,”邱時脫掉了外套,“我還睡得下去么�!�

    把外套扔到旁邊的時候他低頭看了一眼,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胸口上一片血跡,他頓時愣住了:“我他媽……我這個傷怕是好不了了,邱與在墳里估計都得笑醒�!�

    “脫了看看,”邢必說,“我?guī)湍闾幚硪幌��!?br />
    邱時把里面的衣服都脫了,又披上了外套:“一會兒得把取暖的東西拿過來了,真冷啊�!�

    邢必手指輕輕挑開了他傷口上蓋著的紗布,指尖碰到皮膚上時,邱時有些驚訝地握住他的手:“你是恒溫的嗎?”

    邢必看著他:“你們那個難民學(xué)校,到底教什么?”

    “怎么了?”邱時也看著他。

    “你自己就是恒溫的�!毙媳卣f。

    “但我手是冰的,”邱時說,“我手起碼不恒溫。”

    “好的�!毙媳卣f,回手把旁邊的醫(yī)療柜拉了過來。

    “什么好的?”邱時說。

    “時哥說得對。”邢必說。

    “你祖宗�!鼻駮r笑了起來。

    邢必處理傷口很熟練,消毒,涂上傷口粘合劑,再蓋上紗布:“里面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表皮這個口子又撕裂了。”

    “這個也是潛衛(wèi)的技能嗎?”邱時重新拿了身干凈衣服穿上。

    “也不算,”邢必說,“就是什么都會點兒,但比不了單項強化的生化體�!�

    “你們的單項強化就是戰(zhàn)斗力對吧?”邱時說。

    “戰(zhàn)斗相關(guān)�!毙媳卣f。

    “哦,”邱時想了想,“那別的那些不是潛衛(wèi)的,就還有做飯相關(guān),洗衣服相關(guān),收拾屋子相關(guān)……”

    “這些統(tǒng)稱家政。”邢必說。

    “我需要,”邱時說,“古董時代那些人,都能有這樣的生化體嗎?”

    “需要錢,”邢必說,“購買服務(wù),一般二級生化體就可以做得很好了�!�

    “貴嗎?”邱時問。

    “不便宜�!毙媳卣f,“建議你自強不息�!�

    邱時拎起自己的外套抖了抖:“冬天的這些外套,我都不洗,有兩件換著穿就行,等轉(zhuǎn)暖了,也就穿破了,可以等著李狗官給我弄新的�!�

    “一個冬天就破嗎?”邢必問。

    “都是給難民的衣服,質(zhì)量就那樣,”邱時嘆了口氣,“內(nèi)城那些制服的質(zhì)量就好得多,還有古董衣服質(zhì)量也好,以前我自己出去轉(zhuǎn)的時候,在南邊一個廢了的小鎮(zhèn)上找到幾件衣服,穿了好多年�!�

    邢必笑了笑,指了指桌角放著的手機:“這個古董也是從那兒找來的嗎?”

    “這個是我讓李風(fēng)給我找的,”邱時過去拿了起來,“你應(yīng)該用過吧,本來想是拿來玩游戲的,結(jié)果一直也沒玩。”

    “你不是有個小寵嗎,不能玩游戲?”邢必問。

    “不一樣,”邱時說,“這個好玩,我看老頭兒玩過……”

    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了。

    “嗯?”邢必看著他。

    說到老頭兒,就會回想起來在大巖二樓的那些日子,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熟悉的場景,他突然有些難過,他甚至能回憶起來老頭兒屋里的味道,有時候有香味,有時候會有奇怪的味道。

    是的,味道。

    “你的補充劑呢?”邱時猛地轉(zhuǎn)頭看著邢必,“給我一個�!�

    邢必從包里拿了一袋補充劑遞給他,邱時接過飛快地打開了,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他祖宗,是這個味兒�!�

    “你在老頭兒那兒聞到過嗎?”邢必問。

    “是,”邱時有些吃驚地又仔細聞了聞,“我就說這個味兒我聞到過!有點兒奇怪,所以我有印象�!�

    邢必沒說話。

    “老頭兒拿個碗裝著,黑糊糊的,”邱時努力地回憶著,“跟屎一樣……”

    “黑色的應(yīng)該是消化道出血�!毙媳卣f。

    “��?”邱時沒聽懂。

    “正常沒有這個顏色�!毙媳卣f。

    “……我就是形容一下它很難看�!鼻駮r說。

    “我可能要餓死了�!毙媳乜粗掷锏难a充劑。

    “別別別,”邱時趕緊拿過補充劑袋子,擠了一點兒出來吃了,“其實……還真沒什么味道�!�

    “嗯�!毙媳匦α诵�,“你是說老頭兒吃補充劑?”

    “對,我確定就是這個味道,”邱時盯著手里的補充劑,“那時云城還‘沒有’生化體,應(yīng)該也不會有這種東西在外城黑市流通對吧,他哪兒弄來的?”

    “不知道�!毙媳卣f。

    “他是生化體嗎?”邱時擰著眉,“生化體還有老頭兒嗎?”

    “沒有�!毙媳卣f。

    “他也不可能是啊,又老,而且我從小認(rèn)識他,他越來越老,還癱瘓�!鼻駮r有些想不明白。

    “加強過�!毙媳卣f。

    “加強?”邱時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是說在這兒加了那個小方塊兒嗎?有什么作用?”

    “按老頭兒的情況,”邢必說,“可能是因為生病。”

    “想續(xù)命么?”邱時很震驚。

    “嗯,還能提高身體機能�!毙媳卣f。

    “那如果我弄一個的話,”邱時看著他,“能多活多少年?”

    邢必看著他沒說話。

    “怎么了?”邱時問。

    “為什么?”邢必也問。

    “就問問,”邱時說,“萬一我死得早,他們再給你換個搭檔,可能就沒我這么好了�!�

    邢必沉默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突然伸胳膊過來抱住了他。

    “哎,”邱時愣了愣,趕緊也抱住了邢必,在他背上拍著,“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動?其實也……”

    “來喝酒!”趙旅一腳踹開了門,愉快地吼了一聲。

    邢必松開了胳膊,邱時讓他這動靜嚇了一跳,加上和邢必這兒正上演感動云城的大戲,頓時有些尷尬。

    “還喝酒嗎?”趙旅看著他倆。

    “喝�!鼻駮r說。

    “再抱一會兒還是現(xiàn)在就喝?”趙旅問。

    “嘴沒白長啊�!鼻駮r穿上了外套,沖邢必偏了偏頭,“走,喝酒去�!�

    “必哥能喝是吧?”趙旅說,“吃點兒什么也行吧?”

    “可以�!毙媳卣f,“謝謝�!�

    “謝什么?”趙旅問。

    “謝謝你沒問他是喝汽油還是嗑螺絲�!鼻駮r說。

    “傻子才問,”趙旅說,“又不是機器人�!�

    邢必笑了起來。

    “我問過�!鼻駮r說。

    “一會兒我就去弄一盤螺絲來�!壁w旅馬上說。

    一幫人都已經(jīng)聚在了最大的掩體里,矮桌上擺滿了吃的和酒,大家都坐在了地上,擠成一團,看上去都很暖和。

    邢必剛走到門口,就被胡小嶺拉了進去:“必哥!”

    邱時正要往里走,趙旅在后頭叫住了他。

    “嗯?”邱時回頭。

    “你還記得大巖那個酒保嗎?以前的,死了的那個。”趙旅問。

    “記得,怎么了?”邱時問。

    “他男朋友后來沒事兒就泡在酒館,”趙旅說,“喝多了就哭,看得人不好受�!�

    邱時看著他,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怎么,你要去替補一下嗎?”

    “這年頭談情說愛要有心理準(zhǔn)備,”趙旅壓低聲音,“亂世啊,他還是個潛衛(wèi),死了呢?”

    “趙旅?”邱時很震驚,一時不知道是該解釋自己跟邢必就是搭檔,還是該解釋如果他倆一定要死一個,怎么也輪不到戰(zhàn)斗力爆表的潛衛(wèi)。

    他第一次體會到自己也能嘴笨到這個程度。

    “就提醒你一下。”趙旅說。

    “我謝謝你�!鼻駮r說。

    “客氣啥,”趙旅說,“咱倆親兄弟�!�

    “滾�!鼻駮r進了屋。

    這次喝酒的氣氛比上一次要更熱烈,上次大家只知道邱時要去救胡小嶺,很危險,但這一次,在經(jīng)歷了內(nèi)城一連串爆炸和混亂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就算沒有人明說,大家也都清楚了。

    加上現(xiàn)在軍隊擴防,檢查站一個接一個,大黑車一天幾趟地從隧道口出出進進,人心惶惶。

    這次喝酒,所有人都上了一種發(fā)泄式的歡樂,就好像這種安寧的日子每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

    胡小嶺把大家的杯子里都倒上了酒,舉起了杯子:“敬點兒什么?”

    “敬活著。”

    “敬自由�!�

    “敬死不了�!�

    “敬尸體�!�

    大家一塊兒拿著杯子在桌上哐哐敲,一通亂七八糟地敬著。

    “敬以后�!鼻駮r說。

    “敬以后——”大家立刻跟著喊。

    邱時仰頭喝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看了看邢必的杯子,也喝光了。

    唯一杯子里還有酒的就是趙旅,他要想這頓飯能吃飽,就不能干杯,只能一口一口慢慢喝。

    邱時本來以為這幫人會盯著邢必各種問生化體的問題,但并沒有,也許是胡小嶺已經(jīng)給他們介紹過,也許是他們并不在意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人類,一起吃飯喝酒,一起聊天兒,就可以了。

    他突然覺得有些心酸,本來覺得連外城都不待,他們就在這荒山掩體里活著就行,但現(xiàn)在依舊是誰也躲不過。

    邢必一直沒太說話,只是靠在墻邊靜靜地看著這幫收尸人,時不時吃一口東西,再喝一口酒。

    “時哥,”趙旅伸了杯子過來,“碰一下�!�

    邱時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你倆出去了一趟,”趙旅低聲說,“看到了那么多,你覺得……我們是不是就要打仗了?”

    邱時捏著杯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是吧。

    但他不敢說,說出來就好像是確認(rèn)了自己的想法一樣,再也無法回避了。

    “跟誰打?”趙旅又問。

    “……不知道�!鼻駮r回答。

    “就這幫人,不管跟誰打,”趙旅抬手挨個對著桌子旁邊鬧騰著的人指了一遍,“打起來就是死,沒活路。”

    “你趕緊把這杯酒灌了�!鼻駮r說。

    “不敢,”趙旅笑著說,“我就喝半杯,從現(xiàn)在起,我得醒著。”

    “真要……打起來,”邱時也放低聲音,“你帶他們走。”

    “去哪兒?”趙旅問。

    邱時沒說話。

    雖然跟趙旅突然說起的話題有些絕望,但倒也不是特別影響心情,畢竟絕望是常態(tài),他們但凡聊到比下星期更遠的事兒,就都是絕望。

    不過趙旅還的確是沒多喝,杯子里的酒一直是一半。

    屋里的人喝多了開始一塊兒唱起云城之歌的時候,肖磊湊了過來:“檢查站那邊讓收尸�!�

    “操�!壁w旅罵了一句。

    “現(xiàn)在又讓我們?nèi)ナ帐�?”邱時問。

    “說他們?nèi)耸植粔�,”趙旅說,“而且這事兒誰樂意干啊�!�

    “那明天的。”邱時說。

    “得今晚,”趙旅擰著眉,“現(xiàn)在都得現(xiàn)死現(xiàn)收,我去吧�!�

    “我去。”邱時說。

    “我可以跟趙旅去,”肖磊說,“邱時你有傷還是歇著�!�

    邱時盯著趙旅:“你是不是帶他去收過尸了?”

    “沒!”趙旅趕緊說,“我可沒有!”

    “我可以去。”肖磊說。

    “你待著,”邱時說,“你聯(lián)系聯(lián)絡(luò),體力活兒別摻和。”

    沒等肖磊再說什么,邱時站了起來,看了看邢必:“去看看收尸人的工作嗎?”

    “嗯�!毙媳貞�(yīng)了一聲。

    外面開始下雪了,下得還挺大,往遠處看去,高地不平的地面上一片片鋪著斑駁的白色,看上去不怎么美,有些凄涼。

    身后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但還是能聽到這幫人說笑的聲音,溫暖而安全。

    邱時回頭看了一眼,戴上了手套,把圍巾在脖子上繞好:“他們估計這段時間都沒這么放松過。”

    “你不是他們之中年齡最大的吧。”邢必問。

    “不是,”邱時帶著他往山后繞過去開車,“不過我是占山為王最早的,所以都叫我哥�!�

    “開哪輛車?”邢必跟在他身后。

    “當(dāng)然是那輛舊車,”邱時說,“死人有味道,會一直留在車上,洗都洗不掉,舊車就一股死人味兒。”

    “是么�!毙媳卣f。

    邱時扯掉車子的偽裝布,坐了進去:“我開,路我熟�!�

    邢必坐到了副駕,又轉(zhuǎn)頭往后面的車斗里聞了聞。

    “聞到了嗎?”邱時發(fā)動了車子,從山后狹窄的一條水道往檢查站那邊開過去。

    “嗯。”邢必看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鼻駮r說。

    “你什么時候開始收尸的?”邢必問。

    “十多歲,”邱時說,“更早點兒是在死人身上找東西,當(dāng)然,現(xiàn)在我們也找,有好東西能換吃喝�!�

    “害怕嗎?”邢必看向窗外。

    “一般的尸體不會害怕,只會覺得死的幸好不是我,”邱時說,“也有過害怕的,一個男人把他老婆的尸體啃掉了一大塊,然后從山上跳下去了�!�

    邢必沒說話。

    他們的車是從檢查站后面繞出來的,警衛(wèi)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

    “你們收尸人到底有多少條線路?”今天去過掩體的一個警衛(wèi)過來往車?yán)锟戳丝础?br />
    “太多了�!鼻駮r說。

    “往前一百米右邊崖底�!本l(wèi)給邱時指了路。

    “怎么死的?”邱時問。

    “摔死的�!本l(wèi)說。

    “你祖宗�!鼻駮r皺著眉罵了一句。

    崖底是一片碎巖地,摔下來不死也能讓巖尖給戳死。

    把車停到稍平一點兒的位置之后,邱時下車看了看,不光是戳死,還能被巖刃給切開。

    邱時緊了緊手套,擰著眉過去,一具具尸體先檢查了一遍。

    “八個人�!彼麌@了口氣,拖起第一具比較完整的尸體往車那邊走過去。

    邢必幫著他一塊兒把這具尸體放到了車后斗里。

    “你還記得你看過多少尸體嗎?”邢必問。

    “這上哪兒數(shù)去�!鼻駮r說。

    “收尸的時候你會想什么?”邢必看著他。

    “采訪�。俊鼻駮r笑了笑,“我就覺得,人其實也挺能活的,明明那么容易死,但一直也沒死光�!�

    第36章

    過命交情

    八具尸體里只有兩具還是基本完整的,

    其他的都慘不忍睹,邱時后悔自己一時疏忽沒穿自己平時的收尸專用的舊衣服出來,這也沒多久不干這個活兒,

    居然十幾年的習(xí)慣都能忘了。

    他看了一眼邢必,

    主要是今天跟他一塊兒過來的是邢必,

    要換了趙旅,就不會忘。

    “嗯?”邢必偏了偏頭。

    “沒事兒,

    ”邱時說,“確定一下觀眾在哪兒,方便表演給你看�!�

    邢必笑了笑,

    走了過來,

    彎腰就準(zhǔn)備伸手去抓尸體。

    “哎,

    ”邱時手上胳膊上已經(jīng)都是血,

    只能趕緊伸腿攔了他一下,“你別動手,這沒經(jīng)驗滋你一臉腦漿�!�

    “你真是讓我來看的嗎?”邢必問。

    “不然呢,

    ”邱時說,“我就看你一晚上也不說話,就盯著這幫人琢磨,

    是不是想看看普通人類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挺敏銳�!毙媳卣f。

    “還行。”邱時從一具尸體身上扯下已經(jīng)破了的衣服,把碎成了幾塊的尸體捆在了一起,

    拎到了車斗里。

    不過平時干這些他不會有什么感覺,但今天看到這些尸塊的時候,

    卻會想起城后那個肥料池,

    他們收尸的時候雖然會拿走值點兒錢的東西,

    衣服如果好的也會扒走,

    但沒拿的東西都會盡量讓它們跟原主人在一起。

    誰能想得到,

    進了那個洞之后,他們最終的歸宿會是肥料池。

    雖然這批尸體不太好收拾,但邱時還是很快地把他們都放進了車斗里,把手上的手套也一塊兒扔到了尸堆上,然后坐進了駕駛室。

    “要我開嗎?”邢必問。

    “算了,我都坐下來了,”邱時說,“座兒已經(jīng)臟了。”

    邢必坐進了副駕:“一會兒就這么回掩體睡覺嗎?”

    “為什么你會對我有這樣的判斷?”邱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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