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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邊發(fā)“薄漸你現(xiàn)在在哪?”

    “學(xué)禮樓一樓活動室�!�

    陳逢澤進(jìn)活動室的時候,正好看見薄漸把厚厚一沓彩印紙卷成紙筒,

    隨手扔進(jìn)了門口的垃圾桶。

    陳逢澤瞥了一眼:“Personal

    Statement個人陳述……還有學(xué)校申請表,

    ”他抬頭問,“你要申請國外大學(xué)?”

    “不是�!北u說。

    “那這是哪來的……介紹得還挺詳細(xì),

    想申的要搞這么多材料估計還挺麻煩,”陳逢澤兩指一夾,從垃圾桶抽回一張彩頁紙,是某大學(xué)的英文版官方介紹,“看看也行,

    你都給扔了干嘛……”

    薄漸沒聽他說完,撩起眼瞼:“你過來找我有正事么?”

    “哦,”陳逢澤扔回去,

    又扔給薄漸一個文件夾,“淘汰賽還有六場,

    這是計劃表,

    我?guī)腕w育部部長送的�!�

    在幫人忙上,陳逢澤一向認(rèn)為自己比薄主席通情達(dá)理得多,

    但他也不是樂于助人的性子。

    他過來主要是好奇別的事。

    薄漸接過文件夾,陳逢澤笑了聲:“薄漸,

    今兒早上我在后門西看見你了�!�

    薄漸抬眼:“是么?”

    “不但看見你了,我還看見一位眼熟的男同學(xué),

    ”陳逢澤問,“咱學(xué)校扎辮子的男同學(xué),

    我覺得只有江淮一個�!�

    薄漸“嗯”了聲。

    本人回應(yīng),陳逢澤一下子瞪大眼:“我操,真的?你跟江淮一塊翻墻出去了?”

    薄漸一上午都沒見人……這是出去了一上午?

    這兩個人不是關(guān)系極差嗎?

    “嗯。”

    陳逢澤問:“真出去了?一上午?你倆出去干什么了?”

    薄漸沒回答他。陳逢澤這才看見活動室桌子上還疊著幾個薄薄的牛皮紙袋。薄漸低頭,又拆開一個牛皮袋,細(xì)致地一張一張翻過去。

    活動室不對所有同學(xué)開放,基本都是學(xué)生會在用,所以許多往年的今年的,有用的沒用的學(xué)校文件都堆在了活動室。

    最后薄漸抽出一張。

    陳逢澤眼尖,看見上面一行字:“……江淮因為毆打、恐嚇同學(xué),違反校規(guī),現(xiàn)予以警告記過,全校通報,如有再犯,開除學(xué)籍�!�

    落款時間是暑假前6月份,高一下學(xué)期。

    這是份江淮的處分公告。

    為什么處分,全校皆知。

    作為一張江淮的處分書,所以上面理所當(dāng)然的沒有出現(xiàn)受害人宋俊的名字。

    薄漸睫毛低垂,指肚摩挲著紙頁:“陳逢澤,你認(rèn)識宋俊么?”

    陳逢澤愣了下:“宋俊?”

    薄漸沒有說話。

    陳逢澤問:“你說那個轉(zhuǎn)學(xué)轉(zhuǎn)到了四中的宋��?”

    因為Omega人少,全校三個級部的Omega也不過寥寥三四百人,所以學(xué)校,尤其是同級部的Omega大多都互相臉熟。

    作為一個有女朋友的Alpha,陳逢澤當(dāng)然不熟,但他女朋友楊琛熟。

    “我聽楊琛提起過這個人……怎么了,”陳逢澤問,“你怎么突然問起宋俊來了?”

    “沒怎么,”薄漸輕笑,“我只是好奇,江淮是真的追過宋俊么?”

    陳逢澤笑了:“嗨,得了吧,那能叫追嗎?那叫索命吧�!标惙隄深H有興味地說,“要是江淮真喜歡過宋俊,那誰被江淮喜歡上,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為什么這么說?”

    學(xué)校這種八卦性質(zhì)更強的零兒八碎的事兒,只要不讓學(xué)生會處理,薄主席都一概不關(guān)心。薄漸沒聽說過盛傳的那幾個版本的來龍去脈,也不是多驚奇的事。

    正好才一點多,離上課還遠(yuǎn),陳逢澤很有考究精神的講了個最靠譜的版本:“這事兒是宋俊先去找的老師,他去找了年級主任……我當(dāng)時正好就在主任辦公室,江淮班主任也在,宋俊在辦公室哭著說江淮說要標(biāo)記他,他不從,江淮就一個月揍了他兩回……”

    薄漸從嗓子眼逸出一聲笑的氣音。

    陳逢澤挑眉:“你笑什么?我說真的!宋俊真被江淮打了,去辦公室的時候我記得他鼻血淌了一臉,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然后江淮被叫到主任辦公室對質(zhì),”但他也沒忍住笑,“你對劉毓秀有沒有印象?劉暢他媽,就是那個高一天天在走廊口訓(xùn)學(xué)生,賊他媽兇的那個老女人,她是江淮高一班主任�!�

    薄漸“嗯”了聲。

    “我記得江淮就說了易感期三個字,”陳逢澤說,“劉毓秀在主任辦公室得罵了江淮半個小時,簡直噪音攻擊,等我出去了,她還沒罵完……”

    他手指一翹,捏尖嗓子模仿起劉毓秀的語氣:“你撒謊!你再撒謊!什么易感期!你一個月兩次易感期??”

    薄漸沒什么動容,他把記過通報書重新慢慢裝進(jìn)牛皮袋:“最后呢?”

    陳逢澤自己都覺得自己模仿劉毓秀聒噪,喝了口水緩了下,問:“什么最后?”

    “宋俊最后為什么轉(zhuǎn)學(xué)?”

    “這個不清楚,傳的說法挺多,”陳逢澤聳肩,“但不是親眼見的,一般我不全信。”

    “哦,你隨便說個說法�!�

    陳逢澤秉持著考究精神想了想,說:“像現(xiàn)在比較公認(rèn)的說法就是宋俊找了老師以后,又被江淮揍了一頓,還被扒了褲子,差點直接被終生標(biāo)記,這才算是把事鬧大了,沒考期末,宋俊就直接轉(zhuǎn)學(xué)走了�!�

    薄漸抬眼:“強-奸未遂,只是記過么?”

    陳逢澤笑了下:“因為無論是宋俊被江淮打了,還是被扒了褲子,還是江淮要標(biāo)記他……都沒有別人在場,沒有人作證�!彼A讼拢霸谀袔�,男廁沒有攝像頭。”

    薄漸聽見“男廁”,眼瞼動了動,但只輕輕地說:“是么�!�

    “雖然男廁沒有攝像頭,但宋俊的確是又被江淮打了,打沒打這能直接看出來,強-奸未遂的話,沒有直接證據(jù),就一段走廊攝像頭的視頻,……”陳逢澤停了下,他是校風(fēng)紀(jì)委,學(xué)校當(dāng)時怎么下的處分,他都很清楚。

    他說:“我看過,是江淮把宋俊從男廁踹到了走廊上……宋俊確實沒穿褲子�!�

    褲子是扒了,但都踹走廊上來了……這還能是想標(biāo)記人家嗎?

    在走廊上做,故意給攝像頭看?

    但宋俊咬定江淮想標(biāo)記他不松口,說不說得通都是“他想標(biāo)記我,還想羞辱我”,宋俊的家里人也來學(xué)校要說法了……但陳逢澤倒不清楚江淮的家長來了沒有,因為他沒見到過。

    他只見過在副校長辦公室,副校長,學(xué)部主任,德育主任,班主任,宋俊,宋俊爸爸,宋俊媽媽幾乎占滿了一屋子。

    還有一個江淮。

    “當(dāng)時事兒不鬧得很大嗎,”陳逢澤說,“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老師,還有宋俊家長,得有十來個人,跟當(dāng)堂會審似的。”

    薄漸沒說話,拿手機(jī)出來發(fā)了幾條消息。

    陳逢澤攤了攤手:“但我也就路過,到底審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估計江淮也是沒松口,畢竟又沒有直接證據(jù),最后這事就定性成了毆打恐嚇同學(xué)�!�

    薄漸手指抵著手機(jī),把手機(jī)屏向陳逢澤轉(zhuǎn)過去:“這是宋俊么?”

    手機(jī)屏上是一張男生的證件照。

    男生一看就看得出來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學(xué)生,長了張娃娃臉,連眼角都是圓圓的,看上去幾乎人畜無害。幾乎是Omega典型的長相之一。

    陳逢澤認(rèn)了兩三秒:“哦……是他,他還挺上相的�!�

    薄漸把手機(jī)轉(zhuǎn)回來瞥了眼,神情疏懶:“江淮眼光一般�!�

    “……”

    陳逢澤一時沒有弄清楚薄漸說的這個“眼光一般”是針對宋俊的長相,還是針對宋俊的人品。他姑且認(rèn)為是人品:“我沒怎么接觸,楊琛高一倒經(jīng)常和我說宋俊人品不太行�!�

    “楊琛一直和我說宋俊很惡心,人前人后兩副嘴臉,但我不了解。”陳逢澤聳聳肩,突然又想起來一點:“哦,經(jīng)常來找江淮的那個女同學(xué)……倪黎,跟我女朋友和宋俊高一都在一個班�!�

    -

    江淮跟衛(wèi)和平回了教室。

    時間還早,教室沒幾個人,江淮瞥見他后桌也是空的。他走過去坐下,心想主席這總不至于承受能力差到吃個幾把就被打擊得不來上學(xué)了吧?

    咽都咽下去了,總不能去醫(yī)院洗出來。

    江淮拉出凳子,往后桌沿兒一靠,掏了手機(jī)出來。

    未接來電顯示人:未知來電人,衛(wèi)和平,老秦。

    頭一個未知來電人,江淮記得前四位……是林飛。

    江淮手指頭一劃,刪掉了這條記錄,仿佛無事發(fā)生,給秦予鶴回?fù)芰诉^去。

    現(xiàn)在英國才早上五點多,也就是秦予鶴大半夜三點多鐘給他打的電話。上午十一點多,就算他沒翹課,他上課也不可能接電話,不知道秦予鶴腦子里在想什么。

    但回?fù)苓^去,十幾秒后,居然通了。

    衛(wèi)和平去上廁所了,教室里沒別人。江淮按了免提,把手機(jī)放在課桌上,懶洋洋地往后靠:“兒子,找你爸爸有事?”

    那邊又默了十幾秒,秦予鶴突然開口,聲音明顯的沙�。骸安�,我都睡了,你他媽才給我打回來�!�

    江淮:“不是你先下半夜給我打的電話嗎?”

    秦予鶴又默了,估計根本沒睡醒。

    江淮沒耐心:“有屁快放�!�

    “不,你先讓我想想我找你什么事來著……”秦予鶴慢吞吞地說,“哦,想起來了……今年我們學(xué)校放假早,我十一月底就回國了。”

    “哦�!苯吹恼Z氣毫無一個發(fā)小的自覺,十分冷漠,“兩個多月,那不還遠(yuǎn)得很?”

    “不遠(yuǎn)了!就兩個月!”

    “哦,那你還有別的事么?”

    秦予鶴:“……”

    “沒有掛了。”

    秦予鶴又沉默了半晌,他問:“江淮,你是不是背著我脫單了?”

    江淮:“?”

    江淮問:“你是腦子已經(jīng)被資本主義腐朽了嗎,天天打電話就他媽過來問我談沒談戀愛?社會主義不讓早戀,你是忘本了還是沒點逼數(shù)?”

    “忘本的是我嗎?說好單身一輩子,我信了,而你呢?”

    薄漸恰好從后門走進(jìn)來。

    秦予鶴憤怒地抬高了音量:“你背叛了你和你的青梅竹馬的海誓山盟,和別的狗在一起了!那男的是不是叫薄主席?”

    江淮抬眼皮,薄漸垂眼。

    剛好對視。

    江淮:“……”

    他關(guān)閉了免提,拿起手機(jī):“兩句話。第一句,小學(xué)同學(xué)就小學(xué)同學(xué),別叫得這么惡心。第二句,你說的狗是真的狗,但和我沒關(guān)系�!�

    作者有話要說:

    薄漸:名字不叫薄主席,叫江淮的早戀對象呢這位同學(xué)。

    第28章

    生了

    [VIP]

    “怎么沒關(guān)系?你們倆都快……”

    “篤——”

    江淮面無表情地摁了掛斷鍵。

    薄漸垂眼望著他,

    神情自然:“前男友么?”

    江淮嗤了聲,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薄主席:“我兒子�!�

    “哦�!北u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接過話來,“所以他在打電話向你抗議,

    他不想要繼母么?”

    這個極其睜眼說瞎話的說法取悅到了江淮,他嘴角上挑:“是的呢。”

    薄漸用一種說正事的語氣說:“那我建議他多做心理疏導(dǎo),

    無論他接不接受,

    阻攔爸爸談戀愛……都是屬于多管閑事�!�

    “……我沒談戀愛�!�

    薄漸正色道:“我是說他多管閑事�!�

    江淮眉心蹙起道褶兒,薄漸這話說的聽上去有點怪,

    好像他真早戀了似的,但薄漸又說重點是在評價秦予鶴多管閑事。

    江淮懶得琢磨,朝薄漸仰了仰下巴:“你不生氣了?”

    江淮半扭著身,曲著手臂搭在薄漸課桌前沿。

    往常江淮都不會搭到薄漸課桌上。

    薄漸抽出一支被江淮壓在胳膊底下的筆:“我為什么要生氣?”

    趙天青挎著包往后門走。下午體訓(xùn),他回來拿點東西。

    剛剛進(jìn)門,

    他看見他的大佬同桌屈著腿,腳踝搭在另一條腿膝蓋上,胳膊肘擱在薄主席課桌上,

    一副鬼子進(jìn)村,欺男霸女的作派:“中午我讓你吃幾把的時候沒生氣?”

    薄主席抬了抬眼瞼,

    望向門口的趙天青。

    江淮也瞥了過來。半晌,

    他把胳膊收了回來。

    趙天青:“……”

    他往后退了一步:“別看我我剛剛過來什么都沒聽見我是無辜的……我馬上走,打擾了,

    ”他掉頭,“再見!”

    江淮扭回頭,

    看回薄漸,靜了幾秒:“需要我?guī)湍闳ソ忉屆矗俊?br />
    薄漸:“解釋什么?”

    江淮回答:“解釋你吃的不是人幾把,

    也不是我的幾把。”

    薄漸:“……”

    薄主席寬容大度,沒有讓江淮去找人越描越黑的解釋,

    他只沉吟了片刻,問:“前桌,你現(xiàn)在可以回過頭睡覺去么?”

    江淮從善如流,轉(zhuǎn)回了身。

    老秦被掛了電話,不甘心地又發(fā)了幾條微信。

    -e:江淮你變了,你現(xiàn)在會掛我電話了!

    江淮支著頭,懶洋洋地用一根手指頭按字:放屁。但“放屁”倆字還沒來得及點擊發(fā)送,又跳出一條。

    -e:薄主席到底是誰?怎么起個這么土的名?

    江淮一頓。

    -e:要不我改名叫秦總統(tǒng),你和薄主席分手?

    -e:小江,聽爸爸一句勸,Alpha太危險了,你不能掉以輕心�。�

    -真正的強者:?

    江淮不支頭了,騰出手打字。

    -真正的強者:秦予鶴,你腦子有��?

    -e:你還罵我?我這是為了誰?

    -真正的強者:哪個傻逼和你說的薄主席?我跟他有個屁的關(guān)系?你都上哪聽的?

    江淮打了個三連問,剛剛發(fā)出去,突然看見秦予鶴把ID改了。

    -秦總統(tǒng):你還狡辯!你們校園網(wǎng)上什么都有!

    -真正的強者:……

    -真正的強者:你把ID改回來,不然我刪好友了。

    -秦總統(tǒng):不改!他叫主席,憑什么我不能叫總統(tǒng)!

    智障兒童,無法交流。江淮懶得跟秦予鶴逼逼逼了,發(fā)消息問:你在國外上學(xué)這么閑?還逛我們學(xué)校校園網(wǎng)?

    -秦總統(tǒng):又不用翻墻,不逛白不逛。

    接著秦予鶴甩過來一個鏈接。

    -秦總統(tǒng):小江,你傷我心了。

    江淮忍住了直接把秦予鶴踹出好友通訊錄的沖動,點開了鏈接�?存溄忧熬Y是校園網(wǎng)的帖子。

    “薄主席和江淮到底什么關(guān)系?”

    “人狠話不多:不多說,也不標(biāo)題黨,直接傳圖�!�

    延遲加載出幾張照片。有三張,都在明誠小學(xué)操場,日期就是今天上午。

    一張是薄漸神情安靜,咬著一截短短的小棍,接吻那樣的捧著一個男生的臉。那個男孩子背對著鏡頭,看不見臉,只能看出小棍的另一截在他嘴里……以及辨識率極高,單靠后腦勺就能認(rèn)出來的小辮兒。

    另一張是江淮手抵著薄漸的肩膀,兩個人面對面,小腿交錯,站得極近。

    第三張是放大的截圖,模模糊糊是張手抄報。

    畫了兩個人小人,一左一右,正中是一顆大大的紅心。

    小人十分抽象,不大好認(rèn)。但有了前兩張照片鋪墊……倆小人里有辮子的就格外像江淮,沒辮子的就格外像薄漸。

    右上角丑丑的姓名還給打了個碼,江XX。

    “人狠話不多:不是P的。我弟弟在明誠小學(xué)上學(xué),我在他班家長群刷到的�!�

    “影流之主:上課劃水,必有驚喜�!�

    “肥宅快樂水:???樓主你確定不是P的?”

    “不想寫作業(yè):臥槽,一家三口?”

    “出師表沒背過:,寫作素材來了,總裁文第二部可以開始更了:昔日為一個Omega反目成仇的情敵Alpha今日竟沖破世俗束縛,攜手出柜?”

    “最A(yù)的A:操,這瓜可以�,F(xiàn)在想和江淮拼刺刀都要競爭上崗了嗎?”

    “大白熊:就我一個人注意到了那張手抄報嗎?上面寫的名字是江xx……”

    “H2O:意思是主席和江淮連孩子都有了??還是主席生的?”

    “甜味小仙女:樓上閉麥!我不相信��!”

    “l(fā)yxbiss: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假如小孩上一年級,算六歲,主席今年十七,十歲懷崽……emm,我該說主席天賦異稟還是江淮天賦異稟?”

    “校園網(wǎng)非法外之地:不,也有上學(xué)早的,我五歲上一年級。十一歲懷孕,假如主席生殖腔發(fā)育早的話,理論上可行。”

    “你爺:你媽的,Alpha有生殖腔??”

    “大白熊:其實也不一定是主席生的,也可能是一家人?”

    “不想寫作業(yè):一家人兩個姓?”

    “大白熊:說不定一個隨爸姓,一個隨媽姓呢�!�

    “本人勿擾:拉倒吧。我就是學(xué)生會的,要不是高二分班,薄漸和江淮都不認(rèn)識�!�

    “甜味小仙女:嗚嗚嗚我不相信,不是兄弟那難道是童養(yǎng)媳嗎?”

    “影流之主:哇你們這都扯哪去了。又不是沒背景,不就是個小學(xué)運動會嗎?開局三張圖,剩下全靠編,主席在校園網(wǎng)上兩年能抱仨。”

    “本人勿擾:我相信薄漸,他絕對不是隨地下崽的Alpha�!�

    “H2O:那這倆人有一腿總是真的了吧?你隨便讓兩個不熟的Alpha抱一塊試試?牙都給打掉�!�

    “姜子牙疼:挖槽,那這是江淮把主席給搞了?”

    “最A(yù)的A:操,江淮NB!二中拼刺刀比賽第一名。不說了,我去隔壁給江淮投票了�!�

    “甜味小仙女:???嗚嗚嗚你們閉嘴,你們都是一群變態(tài)嗎?”

    “最A(yù)的A:樓上是Alpha嗎?不是Alpha閉麥,你懂什么,只有Alpha才懂這種被Alpha干個爽的樂趣�!�

    五千多英里外,天還沒亮。床頭的電子燈微微發(fā)亮,還沒有過六點鐘。

    秦予鶴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被江淮打電話叫起來,根本睡不著了。

    他捏著手機(jī)下了床,遙控開了房間燈。

    燈光打下斜長的影子。秦予鶴個子高挑,很貼頭皮的短寸,眸子狹長,肩寬體闊,已經(jīng)有幾分成年男人的樣子。

    江淮小學(xué)就和秦予鶴混到一塊去,不得不說是因為某些打小就有的共同點。

    一個看上去冷,一個看上去兇。

    秦予鶴趿拉著拖鞋去拿了盒牛奶,一插吸管,叼著吸管把校園網(wǎng)帖子上那張江淮和“薄主席”像在接吻的照片放大了,打開語音錄入,重重嘆氣:“兒啊。”

    發(fā)送。

    他又繼續(xù):“Alpha沒一個好東西�!�

    繼續(xù)發(fā)送。

    [對不起,你還不是對方的好友,請先通過好友驗證。]

    “……”

    江淮覺得校園網(wǎng)充斥滿了一群閑得發(fā)慌,浪費生命的傻逼,有這時間不如多睡幾個小時覺,睡不著就出去跑步,都比在這扯淡強。

    每回上校園網(wǎng),總能在奇奇怪怪的帖子里出乎意料的看見他自己的名字。

    但剛剛把老秦刪了,衛(wèi)和平又亮了亮。

    -扶我起來浪:淮哥,你上午到底去和主席干什么了??校園網(wǎng)上怎么有人說你倆孩子都生了?

    江淮手指一頓,把衛(wèi)和平也一塊刪了。

    -

    一點五十,林飛提前十分鐘進(jìn)了教室。

    他向倒數(shù)第二排瞥,江淮來了,向倒數(shù)第一排瞥,薄漸也來了。

    他向后排走過去。薄漸沒抬頭,不慌不忙地把課桌上的英文版《尤利西斯》合上,抽出一本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翻開,翻到第38頁,今天的作業(yè)。

    上面的題已經(jīng)寫完了,但不妨礙著薄漸執(zhí)鋼筆,寫了個端正的“解”字。

    而前桌江淮還趴在數(shù)學(xué)書上睡覺。因為數(shù)學(xué)書薄而面大,紙質(zhì)輕薄,江淮睡覺格外青睞數(shù)學(xué)書。

    林飛過來,掃了眼江淮不省人事的后腦勺,又掃了眼薄漸手底下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林飛背著手,停在薄漸課桌邊:“薄漸,上午干什么去了?”

    薄漸抬頭,稍一停頓,神色無動容:“最近要辦籃球賽,所以學(xué)生會事情比較多�!�

    林飛想也是這個回答,薄漸沒什么需要他操心的。

    他說:“嗯,但別落下學(xué)習(xí),自己注意。坐下吧。”

    林飛背著手,去了江淮課桌邊。然而他站了小半分鐘,江淮毫無覺察之意,在教室,趴在數(shù)學(xué)書上,睡得死沉,像去了另一個世界。

    林飛臉色不太好,沖薄漸抬了抬下巴:“把你前桌叫醒�!�

    薄漸垂眼,視線停駐在江淮背上。

    快十月份了,江淮還是總穿這一件夏季的短袖襯衫。單層棉襯衫,布料很薄,白日時幾乎可以透出腰腹的輪廓線。

    薄漸頓住半晌,半起身,扯了扯江淮的襯衫。

    江淮微微動了一下,手伸到后面,打掉了薄漸的手:“有屁快放,別耽誤我睡覺�!�

    林飛就在旁邊看著。

    薄漸低下眼:“前桌,林老師找你�!彼f,“就在你邊上�!�

    江淮抬頭:“?”

    他抬頭起來,扭頭,正好對上老林的臉。老林陰風(fēng)陣陣地看著他,急風(fēng)驟雨將至。

    江淮:“……”

    但老林倒沒有發(fā)火,瞧了江淮半晌:“睡醒了?”

    “……睡醒了。”

    老林從兜里掏出兩張折了好幾折的破紙:“正好還沒上課,這是你自己寫的檢討,”他抬抬下巴,指講臺說,“上講臺自己念一遍�!�

    江淮靜了幾秒,把那兩張破紙接了過來。

    老林冷笑著說:“你既然寫了,還交了,那就讓大家都看看你寫檢討都寫了些什么東西。一千五百個字,少念一個字,你給我滾出教室,下午也別來上課了!”

    江淮拎著兩張皺巴巴的紙上了講臺。

    底下四十多雙眼看著他,稍微有點吵。

    如果他沒記錯,這份檢討有836個字是自由創(chuàng)作內(nèi)容,Crtl+C的內(nèi)容只有664個字。Ctrl+C的內(nèi)容是“錯了”,所以也就重復(fù)了332遍,只有一頁紙。不多。真的不多。

    江淮伸平紙。底下嘈嘈雜雜。

    他沒管有沒有人聽,悶著頭念完了前836個字。

    第837個字,江淮稍一停,把第一頁紙面翻過來。背面一片空白。

    “我錯了,”但江淮無縫銜接地說,“我昨天不應(yīng)該逃課;我錯了,我今天也不應(yīng)該逃課;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自己逃課,還帶著薄漸逃課……”

    底下突然安靜下來。

    但江淮沒在意,繼續(xù)說:“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不但帶薄漸逃課,還帶他逃了一上午課;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讓薄漸和我一起忘記了學(xué)校十萬火急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在外樂不思蜀;我錯了……”

    老林就在前門門口,他陰測測地看向最后一排:“薄漸?”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對我負(fù)責(zé)謝謝。

    -

    主席的好學(xué)生人設(shè)在江淮的每日努力,日漸崩塌。

    每日隨機(jī)丟24個小紅包XD

    第29章

    呆

    [VIP]

    上課了,

    數(shù)學(xué)組辦公室沒別人。

    薄漸停腳,望著江淮熟門熟路地到老林辦公桌前撈了把軟皮轉(zhuǎn)椅過來,一屁股坐上去,

    好像他不是被老林趕到辦公室的,是被請到辦公室的。

    江淮支著頭,

    瞥向薄漸:“你撒謊了?”

    薄漸微笑。

    江淮一被叫起來就被攆到講臺上念檢討書了,

    他不知道薄漸在他前頭說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他剛剛編到第六個“我錯了”,

    他就被林飛從講臺上又?jǐn)f下來,直接讓他和薄漸去辦公室罰站了。

    這里頭,江淮覺得,薄漸負(fù)主要責(zé)任。

    但江淮又有點幸災(zāi)樂禍,嘴角一挑:“好學(xué)生也會撒謊么?”

    薄漸低眼:“我這不是為了你著想么?”

    江淮:“什么?”

    “如果我說實話,

    ”薄漸神情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說我和你一起逃課,萬一有人以為我和你有一腿怎么辦?”

    江淮:“……”

    江淮突然想起來校園網(wǎng)的傻逼帖子。

    江淮盯著薄漸:“認(rèn)為兩個Alpha有一腿的,

    都是傻逼�!�

    周一男廁的事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沒有人再提,像也沒有人知曉,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直到現(xiàn)在江淮說,

    他們是兩個Alpha。

    許久,薄漸不怎么在意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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