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薄漸也笑起來。
他們牽著手穿過人群。
是親昵無間的情人。
銀杏道長,如夏日綿長。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1。
jk雙人裙子番外
9月24。
夏日綿長。
江淮問過薄漸的19歲生日心愿。那時還在軍訓(xùn),天熱,汗水滴到眼里,酸澀刺痛。江淮鞠了捧冷水洗臉,眼皮微抬:“想要什么?”
薄漸陪他站在樹蔭底,微微瞇著眼。
幾個女生穿著水手服、格子裙走過去,擦肩而過時不經(jīng)意似的回頭瞥了兩個人一眼,不知看誰,挽著手一邊笑一邊走遠(yuǎn)了。
江淮隨手把礦泉水瓶扔進(jìn)垃圾桶,像沒看見。日頭燙,水滴沿他下頜線淌,滴答滴答打濕在迷彩服衣領(lǐng)上。
薄漸掃過她們背影,視線落回江淮。他輕笑道:“那種裙子你喜歡么?”
江淮扭頭:“嗯?”
“等我生日,穿給我看。”薄漸說。
–
江淮當(dāng)然沒答應(yīng)。
他能答應(yīng)才他媽有鬼。
士可殺不可辱。
薄漸生日那天星期四,還在軍訓(xùn),正好有個十公里的越野拉練,他去給薄漸穿個屁的JK裙子。
軍訓(xùn)沒辦法請假,所以江淮準(zhǔn)備向教官申請……到時候他們一個連一起給薄漸過生日。
拉練在校外,一整個上午。
但到中午休息,江淮忽然收到薄漸一條消息。
-BJ:崴腳了,下午的訓(xùn)練可能要請假。
江淮:“什么時候的事?”
他們兩個不在一個團,軍訓(xùn)離得很遠(yuǎn),除非休息基本見不到。T大軍訓(xùn)管得緊,AO一視同仁,女生,Omega也沒有優(yōu)待,一上午下來,江淮確實看見不少摔倒受傷、體力不支暈倒的同學(xué)。
-BJ:一兩個小時前吧,已經(jīng)批假了。
-BJ:你能來看看我么?
江淮皺起眉,看了眼表。
離下午集合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你在哪,宿舍還是醫(yī)務(wù)室,我去找你。”江淮回。
-BJ:我在校外。
“?”
-BJ:疼,校醫(yī)沒辦法,我就出來了。
薄漸磕到哪碰到哪一般不會主動說“疼”。江淮皺緊眉,消息打了刪,刪了打,好半天,發(fā)出一條:“很嚴(yán)重嗎?”
-BJ:不知道,我現(xiàn)在在躺著,一動就疼。
江淮心想他也沒假,薄漸出校,他能怎么去找他。
但他還沒回,薄漸又發(fā)過幾條。
-BJ:你是出不了校對么?
-BJ:那沒事,你好好軍訓(xùn)吧,我一個人呆著就好。也不是特別疼,我不亂動就好了,如果你下午休息,給我發(fā)幾條消息,我一個人無聊。
江淮有幾秒鐘的上頭。
他上頭的唯一結(jié)果,就是給薄漸打了幾個字:“給地址,我現(xiàn)在去找你�!�
請不了假就請不了假,他翹軍訓(xùn)出去。
–
薄漸給的地址是一處酒店。
拿到地址時,江淮稍感不對勁,但沒有深想。因為“醫(yī)院消毒水味道不好聞所以不想去醫(yī)院”確確實實是薄漸這種事兒逼能說得出來的屁話。
房號1924。
江淮想按門鈴,卻發(fā)現(xiàn)門縫是虛掩著的,門把手別著一朵去刺的玫瑰花。
他推開門,玫瑰掉下來,落在地毯上。
江淮猶豫了下,從地上撿起玫瑰。他記得薄漸給的房號就是1924。
房間朝陽,天頂很高,正對一面懸高的及地窗。這是第十九層樓,天光傾瀉。
江淮還穿著軍訓(xùn)的迷彩服,他關(guān)上門,向門內(nèi)走。
拐過內(nèi)門,他看見薄漸背對著他,坐在床上。薄漸微弓著背,套了一件白襯衫。他像才聽到有人來,稍側(cè)頭,手指還在不緊不慢地勾一個領(lǐng)帶結(jié)。
他襯衫下面什么都沒有穿。
江淮喉結(jié)滾過一下。
薄漸很輕地問:“男朋友,要過來……幫我穿裙子么�!�
江淮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他沒忍住低下眼去看。
白襯衫很干凈,與夕摶兌補荃他似乎能嗅到薄漸身上那種淡淡的冷冽的味道。薄漸慢慢地幫自己把領(lǐng)帶系好。
干凈的衣擺,半遮半掩著半勃的性器。
薄漸屈著腿,微微后仰,手里抓著一條深青色的短裙。他聲音有些啞了:“哥哥,幫幫我。我穿給你看好不好�!�
–
看屁。
江淮今天干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沒先問薄大少爺“您他媽不是崴腳了嗎”而是鬼迷心竅去給薄漸提了裙子。
薄漸這個人他是沒有臉的。
薄漸膝蓋頂著他胯下,領(lǐng)帶垂下來,他扣緊江淮的手,兇狠地褫奪著江淮口腔里剩下的最后那點空氣,江淮喘不上氣,密密集集的信息素壓過來,壓得他頭腦發(fā)昏。
軍訓(xùn)統(tǒng)一發(fā)的那根皮腰帶被薄漸抽出來,他捋弄什么玩具似的玩著江淮那里,吻著江淮耳朵:“想穿著迷彩服挨操還是穿裙子挨操,選一個。”
江淮兩只手被他掣到頭頂,錮住手腕。
江淮想屈膝踹他,被薄漸狠壓下去。
“你操個屁,”江淮壓抑地喘著,“松手�!�
薄漸低低地“嗯”了聲,依舊錮著江淮手腕,卻松了給江淮套弄性器的那只手,指節(jié)頂?shù)浇聪掳蜕�,低頭親他喉結(jié)。
江淮:“……”操。
薄漸那根高高立起的粗長東西蹭在江淮解了褲鏈的小腹上。他沒動自己,也沒動江淮的,只慢慢地從上到下親著江淮,斯斯文文道:“不換裙子我就讓你穿著迷彩服干你了,一次舒服了就放你回去軍訓(xùn)……你自己注意點,別射到你軍訓(xùn)服上。”
江淮:“……”
“你他媽是狗嗎”一句話卡在江淮嘴邊,薄漸抬頭上來親了親他:“今天我生日,多讓著我點�!�
“……”
Defeat。
–
江淮的JK,從頭到腳,都是薄漸幫他穿的。
薄漸自己那條裙子穿了五分鐘就不要了,卻要他一直穿著不給脫。其實裙子名存實亡,被掀高到小腹,襯衫敞著懷,江淮小腹、裙角都濕漉漉的,是他被干射出的東西。
薄漸拉著他小腿,從正面進(jìn)……他們試過很多姿勢,薄漸還是喜歡從正面。
江淮覺得自己腿根都被壓麻了,他手臂擋著眼睛,眼酸得一直從眼梢淌淚。
“乖,叫出來。”
他閉緊嘴,喉嚨卻壓不住逸出聲來。
進(jìn)門拾的玫瑰花花瓣撒了一地。他揪著那根光禿禿的桿,像沒有別的憑依。
薄漸很深地頂進(jìn)來,陰莖頭狠狠撞到生殖腔口。
“江淮?”
“……薄漸,”啪嗒,眼角的床單濕了,他嘶啞的,“哥�!�
第114章
番外2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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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老師教導(dǎo)我們要學(xué)會排隊,
不要占先來的人的位置,可長大后我才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幾件事是要講究先來后到的�!�
-
我始終記得那個夏天。
我從小很受家里寵愛,
我有一個年長我七八歲的姐姐,頭上還有許多表哥表姐,
我是家中同輩最小的一個。
但我爸始終認(rèn)為我要獨立,
要有一個Alpha的擔(dān)當(dāng),而不是天天在家當(dāng)一個受哥哥姐姐寵愛的小哭包。
六歲,
我上小學(xué)一年級。
我爸把我送去一所公立小學(xué),因為怕我使性子不想上學(xué)跑回家,我爸把我送去了一所離家很遠(yuǎn)的公立小學(xué),不到放學(xué)點,沒有人來接我,
不給我一毛錢,我也別想找出租車回家。
我六歲,還小,
什么也不懂,被領(lǐng)著丟到教室門口,
才隱隱約約猜出什么來……我被人丟下了。
我探頭向班里看,
班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和我一樣大的小孩,吵鬧、擁擠、哭哭啼啼,
還有人踢桌子踢板凳,吵著要爸爸媽媽。蟬鳴拉得很長,
嚷得人頭昏腦脹。
我從來沒來過這么亂的地方,我被嚇跑了。
沒人管我。
唯一一個剛剛畢業(yè)的女老師,
在教室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該先安慰誰。
我跑出去,
但剛出門口,就被一截樓梯絆倒了。
我膝蓋蹭破好大一片皮,又疼又麻,還滲血了。我一下子害怕起來,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
平常我刮破個小指頭,都會有人湊上來對我噓寒問暖,握著我的手問我疼不疼,可那一天,一個炎熱的夏天,我被曬得眼皮上都是汗水,哭到后背冷汗涔涔,眼前發(fā)暈都沒人搭理我。
只有蟬噪,吱啦吱啦地響。
我哭著想爬起來,一邊大聲哭一邊小聲打嗝……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這個沒人管我的破地方。
我要爬起來,可我哭得腳麻,爬都沒有爬起來,又摔回去。
我趴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真的沒有人管我。
我哭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覺那很長很長很長很長——長到我再多哭一秒,就要死掉了。
但據(jù)江淮事后回憶,他說最多兩分鐘。
我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腳。
不但沒有人管我,問我磕得疼不疼,拉我起來,安撫我,問我為什么要哭……還有一個路過的人踹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捂著屁股回頭,眼前哭得一片模糊。
我看見一個小男孩。他和我差不多高,或許還比我矮一些,皮膚很白,手臂小腿都瘦瘦的,細(xì)細(xì)的,頭發(fā)剃得很短,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既厭煩又嫌棄:“閉嘴,你太吵了。”
我哭得更厲害了:“你、你憑什么踹我!嗚嗚嗚,你踹我,我屁股疼,我屁股都破了……”
這大概是種我從小就習(xí)得的博取別人關(guān)心的說話習(xí)慣。
其實我屁股不疼,他只是輕輕地踹了我一腳。
但我故意說得很嚴(yán)重,這樣我就是占理的那個了。
小男孩好像有幾秒鐘的無措,手在褲兜縫搓了搓汗。我趴著哭,他站著看,半晌,他朝我伸手:“我不踹你了,你別哭了�!�
我哭著,打了個嗝,眼皮哭得腫,我從腫縫里瞟了小男孩一眼,猶豫好久,拉著這個唯一向我伸手的人的手起來了。
開學(xué)第一天,我跟屁蟲似的跟了小男孩一天。
小男孩在前頭走,我在后頭扯著他衣服,拉出好長一條。
他好像不耐煩到了極點,好幾次我都感覺他要揍我了,但是我一開始哭,他就又閉嘴了,只讓我安靜點。
小男孩叫江淮。
那時我并不知道,從此往后,我跟了他十多年。
江淮脾氣不好,家庭條件也不好。
我沒聽他提起過他爸爸,也沒有見過他爸爸。小學(xué)一年級,每天放學(xué),都是他媽媽騎著自行車來接他。
一開始我和他常常吵架,江淮受不了他去哪我都跟著他,還有事沒事老是哭,哭得他煩,我受不了他這么兇,我認(rèn)識的人里面沒有這么兇的,天天動不動就要和我動手。
但我還是哭,我一哭,江淮就拿我沒轍,我和他吵完架,我趴在課桌上哭,他就偷偷給我遞紙巾,推推我,擰著眉說你別哭了,丟不丟人。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對江淮這么執(zhí)著。
可能是我記仇,始終對班里其他小孩沒有一個人來關(guān)心我的這件事耿耿于懷,也可能是我從小就知道他心軟。
后來我就和他吵得少了。
我們兩個天天一起逛校園,翹大課間,別人在操場做操,我們兩個蹲在教學(xué)樓樓角看螞蟻窩,他會拿小樹棍戳戳螞蟻窩,我會往里面灌水,我一灌水,江淮就會皺皺眉,但是不說話。
他心很軟,我知道的。
再后來,我們關(guān)系更好了些,江淮會讓我去他家了。
江淮家破破的,在一個很差勁的小區(qū),我第一次去的時候還很震驚……我姐姐在院子里養(yǎng)的大狗住的狗屋都比這幾棟樓拾掇得干凈。
但江淮媽媽做飯很好吃,人也很好。
我一周會去江淮蹭飯蹭三四次。我媽媽知道了,覺得我不應(yīng)該去這種地方,這種地方衛(wèi)生不好,也不安全……哪怕那是我同學(xué)家。但我爸爸倒是覺得我應(yīng)該更獨立,自己做決定,而不是天天賴在家人身邊,指望家人的庇護(hù)。
我和江淮蹲在他家樓下,一邊戳著螞蟻窩,一邊說要去哪所初中。
我和江淮都是在學(xué)校偷懶,天天東逛西逛的學(xué)生,但是我們兩個成績都不錯。
那時候江淮頭發(fā)還很短,摸上去都扎手,他蹲在馬路牙子邊,一邊低頭看螞蟻,一邊說他想隨便去個附近的初中,但他媽想讓他去另一所遠(yuǎn)一些,但出名的、學(xué)費也貴的重點初中。
我抬頭問,如果考得上,你可以去那所重點初中嗎?
江淮問為什么。
其實我知道,我聽到過我媽和我爸提到過準(zhǔn)備讓我出國念中學(xué)的想法。但我還是說,如果你能去那所重點學(xué)校,這樣我就初中也可以和你當(dāng)同學(xué)了。
江淮愣了會兒,低回頭,說他知道了,再看看吧。
江淮后來一直和我嘟嘟囔囔說籃球有什么好打的,沒有跑酷刺激,但他不記得了,我第一次打籃球,是他教我的。
我第一個球連籃板都沒碰到,扔偏出去很遠(yuǎn),體育課好幾個同學(xué)在笑,江淮沒笑,他去撿了球,手腕一勾,把籃球投出去。
籃球正進(jìn)球籃,“砰”地落地。
多練練就好了,沒什么難的。他說。
后來我就常常找江淮去練籃球。
江淮每回都嘴上說著不情愿,然后和我一起在烈日底下,在雪地上,在細(xì)密的雨里,一打打一天。
有一次,那天下著小雨。
雨不大,站好久,才能濕透肩上的T恤皮。
我和江淮約了傍晚出來打球,是一處人很少的街頭籃球場。
那天是我先去的。
往日一向冷清的籃球場破天荒的有個人。是個少年,他看上去年紀(jì)也不大,不過十一二歲,但個子還算高。我來打球,有時候也會撞見穿著T恤短褲來打球的男生……但還從來沒有撞見過穿著襯衫、西褲來打球的人。
他還系著領(lǐng)帶,原本熨帖地扎在腰帶里的襯衫抻得有些亂。不知道那是汗還是雨,把他整個人都打濕了,像從河里撈上來的一樣,額前的頭發(fā)濕成縷垂著。
他喘著氣,一個人在球場打球。
他一遍遍地跑,一遍遍地運球、投球,只他一個人,球撞在地上“砰砰”響,像沒聲音的發(fā)泄。
他像厭煩了,把礙事的領(lǐng)帶粗暴地扯開丟到地上……可他投進(jìn)一個球后,又沉默地去把領(lǐng)帶撿了回來。
我無故覺得他可憐。
我不知道為什么。
球丟在一邊,他一個人抱著肩膀蹲了好久。
少年抱著球走的時候,江淮剛好來。
那個少年有一張很英俊的臉,我確定他不比我大,但是和他比起來,我和江淮都像是玩泥巴的小孩。
我下意識往江淮看,江淮卻根本沒注意到他,徑直往我走,扔給我一瓶水,問,你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
我接住水笑,是你來晚了,老子一直在這等你。
那天我們打球打到晚上八-九點鐘,才勾肩搭背往江淮家走。
江淮搬家了,他媽媽找到新工作,帶江淮離開了那個破破爛爛的地方。
江淮媽媽還收養(yǎng)了一個小女孩,我見過,很可愛,可惜腿是殘疾的,智力也有障礙,一直沒有人肯領(lǐng)養(yǎng)。
我們那年正好準(zhǔn)備上初中,我和江淮聊了一路性別的事。
我爸媽都在醫(yī)院,所以我出生就做過基因檢測,我是Alpha,這件事我也沒瞞過江淮。
江淮倒沒有做過檢測,也還沒有出現(xiàn)分化征兆。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往回走,江淮說他可能是個Beta,我信誓旦旦地說你絕對是Alpha……雖然那時候我已經(jīng)不會干一不順心就哭這種丟人事了,但我還是覺得江淮比我都更像個Alpha。
Alpha就占百分之二十,江淮手搭在后頸上,懶洋洋地說,我不指望分化成Alpha,別是Omega就可以了。
那時我脫口而出:那如果是Omega呢?
江淮在路燈下走,面容明暗中交替。他掃過我,說,不能是Omega。
我后來才想起,他說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會”。
江淮不能是Omega。
卻一語成讖。
我不知道江淮想了些什么,但他把檢測單給我看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
他從前沒抽過煙。
他低著頭坐在窗邊,往煙上點火。要不我退學(xué)吧,他輕聲說,學(xué)校這個性別檢測我不能做。我寧愿一輩子沒文化。
這是我第一次見江淮說出這么沖動的話。
是他一直讓著我,所以我一直以為他比我成熟。
我突然無比慶幸起下周學(xué)校去做性別檢測醫(yī)院是我爸媽工作的醫(yī)院。我像抓住根救命稻草,和他語無倫次地說,不用,你別,別想這種事,學(xué)怎么能不上,你去做檢測……我媽是主任,我爸是院長,到時候我把我的血樣和你的血樣換了,我再去重測一次就可以了。
江淮抬頭,眼里好像又亮起撮光。
從那年起,江淮開始留頭發(fā)。
他頭發(fā)從前很短,貼頭皮的那種,他說這樣洗頭發(fā)省事。
但后來他就把頭發(fā)留長了,問他他就說留長發(fā),學(xué)會梳頭以后給妹妹梳。
但我知道那都是狗屁。
從前江淮從來不排斥跟別人勾肩搭背,但那以后就不讓人勾他脖子了。
好像碰一下他都惡心。
江淮第一次能把頭發(fā)扎起來那天,我去把頭發(fā)剃短了。
江淮看見也沒有多說什么,就是多看了看,說新發(fā)型挺好看。
我猜江淮沒想過……但我想過很多很多次,和江淮一起初中畢業(yè),高中畢業(yè),去同一所大學(xué),大學(xué)畢業(yè),一起面對前程未來。
可這沒有實現(xiàn)。
它從我年少的某一個憧憬,變?yōu)槲矣罒o可能實現(xiàn)的空念。
我看見江淮有喜歡的人。
我看見江淮身邊多出一個個朋友。
我看見江淮終于肯面對他是Omega。
緣分是件奇妙的事,其實江淮和薄漸早見過,只他們都不記得了。
一切都在向更好去。
人是會長大的,明天總會更好。
江淮長大了。
但我想我還會留在原地,暫時不想長大。
作者有話要說:
漸行漸遠(yuǎn)的故事。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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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波營養(yǎng)液。
留評論說想看什么番外(晉江能寫的),蓋樓蓋得高的酌情考慮●°v°●
第115章
番外3
江淮和薄漸都住宿舍。
但薄大少爺在T大校外另買了套復(fù)式公寓,
離學(xué)校蠻近,到周末會去住住……江淮經(jīng)常受到來自薄大少爺?shù)耐垺?br />
開學(xué)事情多,江淮單上課的事都忙不過來,他降分進(jìn)的T大,
那他在T大學(xué)生里基本排吊車尾。課上的東西要自學(xué)的太多,
開學(xué)第一個月,每天熬夜翻書,江淮又有種回到高三的錯覺。
他跟薄漸是在一個學(xué)校,
但除非到周末,
基本見不到面。
薄漸事比江淮還多,
理應(yīng)也焦頭爛額,但事實上薄漸比江淮閑得多,
或者說游刃有余得多。
單論上課,
他總比同齡人早學(xué),到大學(xué),
學(xué)校課程進(jìn)度依舊沒跟上他。
去年高考,薄漸是全國卷校一進(jìn)的T大。
十一月多,
江淮才慢慢適應(yīng)下來。
天冷下來。
今早江總給江淮打了個視頻電話,逼江淮在外套外面圍了條長圍巾。
江總在國外還算順?biāo)�,她開始和那個男人交往,
說年底或許會和他一起回國。
阿財去了國外的小學(xué)繼續(xù)念書,阿財英語不好,學(xué)得也慢,但還好她身邊的人都對她有足夠耐心。江儷說江星星的手術(shù)在明年春天,
腿可能不會恢復(fù)成和正常小孩完全一樣的樣子,但醫(yī)生說多幾個月復(fù)健,不影響跑跑跳跳是有很大希望的。
但可惜江總男朋友那個上中學(xué)的Alpha女兒和阿財相處得稍有摩擦,聽說兩看兩相厭。阿財天天悶頭在家給她畫大頭丑畫,她看見,就會氣得吱哇亂叫,揚言要撕掉阿財?shù)漠嫛?br />
星期五,江淮十一點多推開的公寓門。
下午薄漸給他發(fā)微信問今晚來么,但他一直趕DDL寫作業(yè)寫到十一點,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
他有些累,心想這么晚薄漸估計早都睡了。
江淮連外套都懶得脫,懶洋洋地解了鞋帶,穿著襪子朝臥室走。只玄關(guān)開著盞燈,客廳,走廊,樓梯都是暗的。
他推開門,窗簾緊拉著,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見。
寫線代作業(yè)寫到十一點,江淮現(xiàn)在屁也不想干,洗臉都懶,只想睡覺。
他草草摘了圍巾,拎著圍巾曲膝頂?shù)酱策�,往床上摸索著躺�?br />
夜中寂靜,江淮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摸到溫?zé)岬氖裁�,忽然被拽住了手腕,被向床上拉過去。他腰脊跌到柔軟的床墊上,手指摸到留有余熱的被底。
他身上尚捎著戶外的冷氣,被更熱的軀體攫住。
江淮感覺一只手從他外套底下摸進(jìn)來,嘴唇印著他的,有些兇勁的一個吻。薄漸的呼吸聲在他耳邊放大。薄漸身上沒穿衣服。
江淮困醒了:“薄漸……”
“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了。”薄漸說。
江淮靜了會兒。他動了幾下眼珠,但黑黢黢的,他看不到人。“我不是說我作業(yè)沒寫完,晚上要很晚回來嗎?”
薄漸把圍巾從江淮手里扯出來,手指從底向上,把江淮褲帶、外套悉數(shù)解掉了。
他低頭嗅著江淮頸窩,微啞道:“我從五點等到你十一點……你一直在寫作業(yè)?”
江淮寫作業(yè)寫得頭發(fā)暈,一閉眼,眼皮上印的都是矩陣題。他昏頭昏腦地勾住薄漸肩膀,薄漸在親他喉結(jié),癢�!拔也粚懽鳂I(yè),還能去做什么?”
薄漸微抬眼。適應(yīng)了黑暗,江淮漸漸能看得到他一點輪廓。他一口咬在江淮喉頭那塊細(xì)薄的皮肉上:“上周有兩個學(xué)姐找你要微信,我看見了。”
淡淡的信息素浮泛起來。
江淮被他拉下褲子來,壓抑地悶哼了一聲:“我,我沒給�!�
“這周還有一個學(xué)長�!�
“我也沒……”
薄漸的犬齒廝磨著他的脖頸,他意味不明道:“你倒還是挺吸引Omega和Beta�!�
江淮眼梢有些濕。大腦疲倦,身體卻又慢慢興奮起來。他這幾天都休息得不大好,學(xué)校節(jié)奏快,只能靠自己。他去親了親薄漸:“你不也一樣嗎。”
向薄漸示好的Omega,絕對比向他示好的Alpha、Omega和Beta加起來都要多。
薄漸額頭抵上他的。江淮看見薄漸的眼,極專注地盯著他。
“那你吃醋了?”薄漸問。
江淮微微瞇起眼�!拔疫@人不吃醋的�!�
“是么?”
江淮頂著他肩膀,把薄漸反壓下去。薄漸沒動,任江淮把自己壓到下面,跪撐在他身上。他手指摸上去,捋了江淮的頭繩下來。
稍長了些的頭發(fā)從耳廓邊垂下來,江淮沒理會,低眼看著薄漸:“我不吃醋,因為如果你哪天跟別人搞到一起去了,那我會找你分手�!�
薄漸輕抬手,按住江淮的后腦勺,把距離拉近。
“可我不會這么做�!�
“我也不會。”江淮說。
江淮不喜歡疑神疑鬼。薄漸也是。
他信任薄漸,同樣清楚薄漸信任他。
江淮慣懶得去想太久以后的事,也懶得做預(yù)備。對他而言,所有關(guān)乎太遙遠(yuǎn)的未來的想法,都是些模糊而未成形的影子。他不喜歡去多想。
但忽然,在某一刻,他有一個具體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