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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想什么?”顧銘琛俯身要幫她系安全帶,溫晚拒絕了,男人眼底閃過一絲不快,卻還是沒表現出來,只說,“賀沉不是好人,你離他遠點。”

    溫晚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他皺眉看過來,才回魂一樣:“哦�!�

    顧銘琛手臂搭在方向盤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溫晚被他看得莫名:“怎么了?”

    “你喜歡他?”顧銘琛說這話時眼神銳利極了,眼角微微瞇起,帶著幾分審視。

    溫晚捏緊手包帶子,轉頭直視前方,清楚地回道:“你還不了解我?明知道是危險我就會躲開,怎么還會撞上去。”

    顧銘琛仔細看著她,大概在揣測這話里的真假,過了片刻才微微松了口氣,卻好像話里有話似的:“小晚,不管將來如何,記住千萬別愛上賀沉。我不想——”

    他說了一半又頓住,再轉過頭來,兀自笑了笑:“我管太寬了,以前對你不好,在你心里扣了不少分,以后希望能全都補回來。至少我還是你哥對嗎?我希望你將來過的好�!�

    溫晚狐疑地看著他,顧銘琛微微側著頭,這時候的陽光正烈,刺得她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她皺了皺眉頭,將臉扭開:“你今天怎么了?”

    顧銘琛也笑:“對啊,今天怎么了。”說著一腳踩上油門,車子就飛快地駛了出去。

    車子直接開去了電影院,溫晚站在影院門口有些恍惚,小時候她和爸媽去看電影還是那種很老很舊的設備,許多人坐一間,門口有人賣花生和瓜子�,F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周圍全是年輕的小情侶,兩人依偎在一起不知道該選哪一部,言語間卻滿溢幸福。

    顧銘琛給她買了可樂和爆米花,溫晚看著,忽然有些好笑:“我這年紀,好不搭�!�

    “哪里不搭?”顧銘琛手臂上還搭著他的黑色外套,身上只穿了一間灰色針織衫,看起來倒是少了幾分冷漠和壓迫感,語氣也溫和了不少,“你在我眼里還是當年那小丫頭�!�

    溫晚笑著搖頭。

    “笑什么?”顧銘琛皺著眉,一臉不高興地看她。

    溫晚嘆氣道:“所以我在你眼里,還是很丑很土吧?”

    顧銘琛難得沉默,大概經她提起又回憶了不少往事。兩人檢票進場,溫晚沒問顧銘琛為什么買的情侶座,只是和他一同坐好,安靜地等電影開場。

    看得是部文藝片,劇情或者臺詞都透著一股沉悶的壓抑感,畫風有些暗,整個過程影院里都是暗蒙蒙的。溫晚看得倒是挺投入,她不管做什么都很耐心專注,所以一直沒留意顧銘琛的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拿著爆米花盒子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了。

    ☆、第十八章

    溫晚以為是影院的光線太暗了,誰知道顧銘琛握住之后卻一直沒松開,而且指尖慢慢收緊,握的非常有力。

    顧銘琛的手很涼,觸感不像賀沉的,他從小沒吃過什么苦連廚房都沒進過,所以手指修長光滑,沒有一點粗糙的質感。他開始大概只是在試探,過了幾分鐘,直接將她手中的盒子放在一旁,與她十指相扣了。

    借著不甚清晰的光線瞧她的反應,溫晚一直盯著電影屏幕,倒是沒有抽-回手,這讓顧銘琛指尖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像是握著那手就不準備松開了一樣。

    電影散場了,結局有些悲傷。

    坐在溫晚和顧銘琛前方的是一對大學生打扮的年輕小情侶,女孩穿著香芋紫的毛衣,一頭黑發(fā)襯得模樣格外清純,此刻臉上卻掛著幾滴晶瑩的眼淚:“明明男主角已經愛上了,為什么最后還是無法在一起?女主角也愛他啊,為什么不接受?”

    年輕男孩閱歷尚淺,顯然對這兩個“為什么”無法解答,支吾著很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只得伸手將人摟進懷里:“不過是個電影而已,小傻瓜�!�

    顧銘琛卻看得失神,直到人群散盡,這才緩緩站起身:“走吧�!�

    此刻時間尚早,顧銘琛直接帶溫晚去了停車場,溫晚沒有問他要去哪里,只是一路沉默地跟著他的步伐。

    他們這次去的是游樂園,溫晚記得唯一一次顧銘琛說要帶她去游樂園,其實是以她的名義騙過周爾嵐,帶紀顏過來玩兒罷了。

    那時候紀顏多開心啊,溫晚站在摩天輪底下,看著她興奮的手舞足蹈,最后靠進了一臉寵溺的顧銘琛懷里——

    溫晚抬頭看著依舊是當年那個偌大的摩天輪,忽然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刺眼,她慢慢地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要坐嗎?”顧銘琛伸手撫了撫她的黑發(fā),像是沒看到她的反應一般。

    溫晚想了想點頭:“我一次都沒坐過,不知道在上面看到的風景是什么樣的。”

    顧銘琛看著摩天輪走神,大概是記起了紀顏。

    溫晚伸手拉住他,直接往里面走:“咱們坐藍色那個�!�

    顧銘琛從坐上摩天輪便一直沒再講話,溫晚倒是很高興,趴在玻璃上看遠處的風景。她平時沒那么多話,這會卻喋喋不休的樣子:“這能看到鳳靈山,還能看到南湖啊,哥,你看、你看——”

    顧銘琛一直看著她,溫晚回頭便與他目光相遇,氣氛陡然變得低沉,之前粉飾太平的一切瞬間碎裂開來。男人的眼眶很紅,薄唇緊抿,雙手手肘微微撐著膝蓋,看她的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溫晚意興闌珊地坐好,這時候摩天輪已經緩緩升到了最高點,兩人卻誰也沒看窗外的風景。逼仄的空間里有些壓抑,溫晚再次低頭看自己的手指,無措地扣著指甲蓋。

    顧銘琛慢慢屈膝往前,伸手將她一雙手牢牢捉住:“你好久沒叫我哥了�!�

    他聲線黯啞,呼吸好像有些紊亂,溫晚抿了抿唇還是什么都沒說。

    “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過,如果摩天輪升到最高點的時候接吻,兩人下輩子還能在一起�!鳖欍戣≌f著已經俯身過來,唇瓣離溫晚越來越近。

    “我發(fā)現的太晚,對不起�!彼吐暷剜@一句,似真亦假,溫晚都懷疑是自己幻聽,可是下一秒她還是理智地伸手攔住了對方。

    顧銘琛精致的五官就停在眼前,烏黑的眸子深深睨著她。

    溫晚深吸口氣,艱澀地擠出一抹笑:“你哪次會在我身上做無用功,今天做這一切,又想要我為你做什么?”

    顧銘琛看著她,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溫晚盯著他臉上的一點一滴變化,心也徹底涼了,別人她不了解,顧銘琛她還不知道嗎?顧銘琛怎么可能對她好,怎么可能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唯一的解釋,她還有利用價值。

    -

    顧銘琛眼底瞬息萬變,最后輕扯唇角,竟是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來:“你不信我是應該的,我以前太混蛋。可是小晚,別說下輩子,我這輩子也舍不得放你走,怎么辦?”

    溫晚震驚的看著他。

    顧銘琛摩挲著她的手背,低頭苦笑:“紀顏死后,我不敢面對這個事實,更不敢面對她是因你而死這件事。我發(fā)現自己恨不起來,我沒法面對的不只是你,還有這樣的自己。紀顏是因為我而死的,可是我卻,漸漸愛上你�!�

    溫晚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周圍靜的好像什么都聽不到了,只剩下顧銘琛這句話,振聾發(fā)聵。

    他說話時并不看溫晚,所以她無從辨認他此刻的神色,只能訥訥地聽著他繼續(xù)說:“我以為這輩子我們都會這樣,一起待在地獄贖罪�?墒乾F在你要走了,我受不了——”

    顧銘琛皺了皺眉,停了下來,臉上有些痛苦的神色。

    溫晚一言不發(fā)地注視著他,平時冷漠倨傲的男人,此時卻像是語言障礙一樣,說說停停,一句話被斷成了無數次。

    “你真的,不能再重新愛我?”顧銘琛忽然發(fā)問,溫晚一雙手都被他捏的生疼,手背上已經落下紅紅一層印子,全是他用力過猛留下的。

    疼的卻好像是心,不是那層皮肉上的痛楚。

    溫晚低著頭,臉上的血色卻退的干干凈凈。

    顧銘琛咄咄逼人地捧起她的臉,眼底拉滿了血絲:“你要裝到什么時候?你以為你告訴蕭瀟不愛就是不愛了?如果真的不愛我,這是什么!”

    顧銘琛伸手就從溫晚頸間扯出那條項鏈,其實不是多值錢的東西,甚至有些微微的掉色,正是初冬,那鏈子上還帶著她的體溫。

    像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秘密被窺見,溫晚一把揮開他的手,往后推開一大步,廂體隨著她激烈的動作狠狠晃了晃,顧銘琛卻穩(wěn)穩(wěn)地望著她。

    溫晚狠狠吸了口氣,臉色蒼白,許久才笑出聲:“你憑什么以為,我會愛你這么多年,你以為我……真的沒自尊?”

    顧銘琛沉默地看著她,溫晚眼里漸漸溢出淚水,靜靜地滑過唇角。

    她說:“我看著你和她一路相愛,看著你為她做盡所有,那點卑微的祈求也早就被你揉碎了�!�

    顧銘琛伸手想去抱她,溫晚用力甩開了,她眼里有淚,可是卻還是固執(zhí)地笑著:“你問我為什么還留著這條項鏈,我就是提醒自己,這輩子不能再奢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顧銘琛,你曾經那么糟踐過我,怎么還有臉問我為什么不能愛你�!�

    -

    從摩天輪下來,溫晚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步子又急又忙,像是后面有食人的怪物在追趕一樣。

    有些東西不說破,便一輩子可以當作不曾發(fā)生過,就像她年少時便攔腰斬斷的那份奢侈暗戀。這時候被顧銘琛一語戳破,溫晚覺得無地自容,又覺得義憤填膺。

    顧銘琛個子高腿長,幾步就跟了上來,一手便鉗住了她瘦削的肩膀:“溫晚,我們談談�!�

    溫晚不理他,咬牙將他的手掰開,顧銘琛另一只手又將她攔住,語氣已經不似剛才那么急切:“我們都因為過去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不能心平氣和地談談嗎?”

    溫晚倏地轉過身,早就淚流滿面。

    顧銘琛看著她發(fā)紅的雙眼,心臟有種難以形容的脹痛感,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又像是被人悶悶擂了胸口好幾拳。

    溫晚深吸一口氣,倒是平靜地回視著他:“還記得高考結束那年,你陪我回家掃墓嗎?”

    顧銘琛的表情慢慢起了變化,瞬間瞠大眼,像是記起了什么。

    溫晚笑的有些諷刺:“對,就是那次,那次之后……我便再也不能愛你了�!�

    顧銘琛搭在她肩上的手劇烈顫抖著,溫晚緩緩將他推開:“銘琛,我們不再是孩子了,愛情對我來說并沒有那么重要。就像我決定不愛你,可是還是會為了生存選擇同你結婚�!�

    “閉嘴�!睖赝碇皇情_了個頭,顧銘琛已經咬牙切齒地打斷她,他的表情陰沉沉地,看起來十分可怕。

    溫晚抿了抿唇,沒再繼續(xù)。

    顧銘琛闔住眼,再睜開時眸色清冷:“你還真是有本事,知道怎么讓我疼就怎么來�!�

    他伸手狠狠掐住她下巴,兩頰的肌肉都微微鼓動著,看來真是被氣得不輕:“溫晚,我真是又愛你又恨不得弄死你�!�

    溫晚坦然地看著他,以前無數次被顧銘琛折磨的時候,她也期望看到這男人痛苦的樣子,可是現在終于看到了,卻遠遠不似想象的那般有快-感。

    顧銘琛直接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溫晚想到還要去民政局,輕輕揉了揉被他捏的發(fā)酸的兩頰,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離婚處人不多,顧銘琛坐下之后一直寒著臉不說話,工作人員做了簡單詢問,又慣例地試圖勸了兩句:“兩位要不要再仔細考慮下,我看你們也沒什么大矛盾�!�

    溫晚搖了搖頭:“我們性格不合�!�

    這說辭一看就很官方,工作人員瞄了眼一直散發(fā)黑氣壓的顧銘琛,忍不住心里感嘆,這男人長的一看就不安全,一雙眼不就是傳說中的桃花眼。

    她看兩人都沒什么復合的意思,就拿了本準備蓋章。

    末了又不死心似問顧銘�。骸跋壬�,你沒什么想說的?”

    顧銘琛安靜了片刻,側目看了眼溫晚,見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終于知道她沒說謊,她是真的不愛他了。

    工作人員嘆了口氣,拿過紫紅色小本直接蓋了章。

    手續(xù)辦得出奇地順利,現在兩人是真的沒關系了,出了大廳,溫晚直接朝馬路對面走去。顧銘琛看著她,喉間有些發(fā)堵,幾次之后也無言地轉過身。

    他耳邊還記著剛才影院里那年輕女孩的問題,他也想知道為什么,可是這個答案,卻沒人能告訴他。

    -

    溫晚晚上做夢了,夢到了少年時期的顧銘琛,也夢到了那時的自己。

    那時候的她還是不好看,依舊瘦,瘦的連校服都撐不起來。而顧銘琛就不一樣,他很招女孩子喜歡,陽光帥氣,并且無所不能。

    所以這樣的溫晚,這樣的顧銘琛,注定他們是毫無交集的。

    顧銘琛極少會將目光投到她身上半分,除非他有所求。

    就像高考結束那年的夏天,溫晚回家給父親掃墓——

    每年暑假顧家都會派人送她回老家,一個是看舅舅舅媽,最重要的還是去給父親掃墓。那次她剛剛跟周爾嵐開了個頭,顧銘琛忽然就插話了:“媽,我想陪小晚一起去�!�

    周爾嵐奇怪地看著他,溫晚也驚訝極了。

    顧銘琛走過去摟著周爾嵐,說的非常認真:“小晚一個人多孤單,我在家也沒事,正好可以幫爸看看溫叔叔�!�

    周爾嵐沒有懷疑,還叮囑他路上好好照顧溫晚。

    溫晚卻為此一整晚都輾轉反側,她也有女孩的小心思,也有不能對外訴說的秘密,而那個秘密,就是顧銘琛。

    這種煎熬的心情其實她不是第一次品嘗,以前每每顧銘琛給她希望,最后又都會毫不留情地掐斷。可是她和每個暗戀的傻女孩一樣,一旦被對方施與溫柔的時候,還是會控制不住存有奢想。

    也許這次,顧銘琛是真的想陪她一起?

    溫晚就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中輾轉難眠,然而第二天司機把他們送到車站,她就在候車室看到了同樣拿著行李的紀顏。

    顧銘琛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直接把紀顏摟在懷里,對溫晚很隨意地解釋一句:“明天是顏顏的生日,我想和她單獨待一起,但是你知道媽不許我在外面留宿�!�

    溫晚聽到最后那兩個字時心口還是狠狠震了震,她局促地抬起頭,腦子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最后只是木訥地點點頭:“噢�!�

    顧銘琛皺著眉頭,對她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很厭惡:“反正青州也沒什么可玩的,不如跟你一起回鄉(xiāng)下,到時候你去掃墓別管我們�!�

    溫晚的手指用力扣著裙擺,低頭看自己的鞋尖,很久才回:“知道了。”

    她再抬頭的時候,顧銘琛已經牽著紀顏走遠了。

    他們一起回到鄉(xiāng)下奶奶的祖屋,顧銘琛先挑了最干凈整潔的那一間。紀顏和溫晚年紀沒差多少,還有些少女的嬌羞寫在臉上:“我、我和溫晚一間吧……”

    顧銘琛和紀顏說話總是特別耐心,語氣柔的像是怕嚇到她一樣:“這里晚上會有老鼠,你不怕?”

    紀顏馬上露出驚嚇的表情,手已經下意識攥住了顧銘琛的衣角。顧銘琛臉上便會露出迷人的笑容,那種笑蠱惑人心,溫晚以前從來沒在他臉上看到過。

    天色已經很晚了,溫晚只能第二天再去看爸爸。鄉(xiāng)下的夜晚很安靜,并不像城市充滿喧囂嘈雜,所以睡在隔壁屋,她將一墻之隔的春-色聽得清清楚楚。

    紀顏的聲音很低,軟軟糯糯的,可是那種壓抑的似是歡-愉又似是痛苦的矛盾低吟還是讓溫晚渾身不舒服。

    她拉過被子捂住頭,只覺得頭疼的厲害,而且最重要的,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煎熬著她的心,像是要把她一顆心都給烤熟一樣。

    怎么會這么疼呢?她從小因為吃不飽飯而胃疼過,也試過犯錯被舅媽打,還試過在學校被同學惡作劇腳踝扭傷,這么多的疼痛,可是都遠遠比不上這一刻。

    溫晚很少會哭,她天生好像淚腺就不發(fā)達,這時候卻有酸澀的東西滑過眼角,止不住,好像洪水泛濫一樣。

    溫晚咬著被角,耳邊還能聽到紀顏的低吟和顧銘琛粗重的喘息聲,夾雜在一起狠狠撕裂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用力掐著掌心,一遍遍告訴自己:溫晚,好好看清楚吧,這就是現實,從此以后,別再幻想了。

    ☆、第十九章

    溫晚第二天沒去上班,意外地發(fā)燒燒到三十九度,她身體素質很好,一年到頭也不會生幾回病。小時候就一次次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得病,她可沒有生病的資本,不會有人像爸爸那樣守在床前照顧她一整晚的。

    可是這次卻燒的很厲害,迷迷糊糊地醒了好幾次又睡過去,耳邊能聽到手機一直響,可是眼皮沉得睜不開,再后來有點意識的時候,才勉強撐著發(fā)軟的身體給單位打電話請假。

    溫晚自己找了退燒藥,又給蕭瀟發(fā)了條微信過去。中午剛到下班的點兒那丫頭就風風火火趕來了:“怎么回事,嚴重嗎?去醫(yī)院看看�!�

    溫晚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樣子,雙唇干巴巴的都有些脫皮了,還是搖了搖頭說:“我就是醫(yī)生,去什么醫(yī)院啊�!�

    蕭瀟翻了個白眼,這才有空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那能一樣嗎?你現在是發(fā)燒。”

    溫晚一看就是沒什么精力說話,嘴唇動了動也不知道說的什么,接著又昏昏沉沉地閉上眼。

    蕭瀟伸手試了下她的體溫,眉頭就沒松開過:“燒的很厲害,去醫(yī)院吧,拖下去萬一燒成白癡可怎么辦?”

    “能別咒我嗎?”溫晚費勁地睜開眼,將她的手握住扒拉下來,“已經退了,是你的手太涼�!�

    蕭瀟狐疑地把手往自己臉上貼了貼,自言自語道:“是嗎?”

    現在的天真是越來越冷,雖是初冬,可青州上午的氣溫非常低,尤其今天還是個陰天,蕭瀟進來時都帶進一身寒意。她把手揣在口袋里捂著也沒好再碰溫晚,只是抬了抬下巴:“吃點東西吧?”

    溫晚在她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倚靠著床頭,竟然還沖她笑了笑:“嗯,不吃東西恢復更慢,我得早點回去上班才行�!�

    蕭瀟正低頭把帶來的白粥倒出來,聞言瞪了她一眼:“沒見過生病還生的這么理智的,你有多缺錢,顧家不是還欠你一筆嗎?”

    見溫晚不說話,蕭瀟也沒多想,往她面前一坐:“張嘴�!�

    溫晚自己接了過去,只是剛吃了一口就直皺眉頭。

    “沒胃口吧,要不別吃了�!笔挒t看著都替她難受,她和溫晚也認識快十年了,每次都被這丫頭弄得心酸又心疼的。

    溫晚吸了口氣,還是把沒什么味道的食物給咽了下去,接著十分平靜地告訴蕭瀟:“我和他昨天去辦手續(xù)了�!�

    蕭瀟瞪著眼,恍然大悟般嘆了口氣,又有些怒其不爭地睇了她一眼:“怪不得好端端地會發(fā)燒。”

    溫晚也沒說話,只是沉默地吃東西。

    蕭瀟坐在床邊看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腦袋,舊話重提道:“有什么好難過的?那時候顧老爺子恩威并施地逼你和那人渣結婚,你就該拒絕。那是和紀顏相比他覺得你好,要是有更合適的對象,顧家肯定不會考慮你�!�

    “還有顧銘琛,我不信他這些年不知道你怎么想,兩人天天在一起,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就這樣他還利用你……說到底,這一家都沒個好人�!笔挒t每次說起顧家都一肚子火,也完全不留任何情面,什么難聽話都說的出口。

    溫晚也不是傻子,只不過不想計較罷了,計較的多了,難過的還是自己。

    她看著手里的粥,越發(fā)覺得索然無味,干脆把碗放在一旁:“我知道,我欠顧家的也還了,現在挺輕松�!�

    蕭瀟撇了撇嘴:“你那個婆婆,我總覺得這事還沒完�!�

    溫晚本來就喘不上氣,被她這話說的胸口又是狠狠一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故意來給我添堵的吧?”

    蕭瀟忍不住笑出聲:“哎,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吧�!�

    溫晚直接翻身背對她:“你上班要遲到了�!�

    “什么態(tài)度!當我送外賣的啊,吃了飯就翻臉�!笔挒t氣得站在床邊直跳腳,還想再數落那丫頭幾句,門鈴忽然就響了。

    -

    溫晚也有些奇怪,她家的地址知道的人沒幾個,除了蕭瀟之外還真想不到會是誰。她拿了毛衣外套披上,一直也沒聽到客廳有交談聲,奇怪地走出去,只能看到蕭瀟的背影堵在玄關處。

    “誰��?”溫晚走過去,看到來人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僵,“你怎么——”

    賀沉站在門口,聽到她的聲音便循聲看過來,目光一寸寸掃過她身上的睡衣,最后停在她蒼白的臉上,過了幾秒才說:“霆衍昨天回去之后一直不睡覺,我想請你去看看他�!�

    “都說了她還病著呢�!笔挒t不滿地補充一句。

    溫晚昨天沒給那孩子辦出院手續(xù)就提前走了,兩人連個正經道別都沒有,她心里還有些抱歉,這會又聽賀沉這么說,便多了幾分不放心:“鬧別扭了?”

    賀沉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她說,過了一會才好像回神一樣:“嚴重嗎?”

    這答非所問的對話,沒頭沒腦的,難為溫晚還是聽懂了,看著賀沉臉上依舊是沒什么情緒的樣子,她盡量鎮(zhèn)定地說:“沒事�!�

    蕭瀟在一旁琢磨著兩人臉上怪異的反應,這氣氛有些不對勁啊,低頭看了眼時間,不由驚的大叫一聲:“糟糕,遲到了!”

    蕭瀟沖進屋子里拿外套,出來時又若有所思地瞄了眼賀沉,最后用胳膊肘意味深長地撞了溫晚一下:“我剛才認真的,我們雜志社新來的總監(jiān),鮮肉知道嗎?我自己都割愛就準備介紹給你了,比顧銘琛不知道強多少,你不就喜歡他那種皮膚白長相清秀的嘛……”

    溫晚有些尷尬,賀沉一直看著蕭瀟,眼神挺專注,好像對她說的話頗有興趣一般。

    她急忙打斷蕭瀟,推著人往外走:“你真的要遲到了——”

    蕭瀟又看了眼腕表,還是不死心:“答應了?要是合適我改天幫你安排�!�

    溫晚敷衍著點點頭:“再說吧。”

    好不容易把這尊大神請走,溫晚想到玄關處站著的另一尊就覺得頭疼。她留了個心眼,門就那么敞開著壓根不敢關,回身一看,賀沉竟然已經自來熟地進屋了,坐在她沙發(fā)上饒有興味地欣賞起她屋子的擺設。

    溫晚走過去,盡管不情愿還是禮貌地說:“我今天狀態(tài)不太好,明天再去看霆衍,你先——”

    “走吧”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賀沉已經率先開口了:“不給我泡杯茶?”

    溫晚眉角暗抽,她本來就不想和這男人單獨待著,恨不能他趕緊走,哪里還想給他泡茶,就說:“不好意思,家里沒熱水�!�

    賀沉點了點頭,仿佛也不在意,只是微微昂著下巴看她,也不說話。

    溫晚被他看得發(fā)毛,總覺得每每兩人單獨待一起就有種要被人非禮的感覺,戒備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賀沉將她這些小動作都一一收在眼底,在她還想往后退的時候,胳膊一伸,直接就攥住了她手腕。

    溫晚一直防備著,可是力氣還是敵不過,幾乎立刻就被人帶進了懷里,周身都是他身上的氣息包裹著。

    “昨天不是挺厲害?”男人的嘴唇很涼,貼著她耳畔啞聲吐出幾個字,氣息又帶著一股讓人發(fā)顫的暖熱,拂過她耳后的肌膚,一縷縷地往她耳蝸里飄。

    溫晚全身都繃了起來,她沒什么情-事上的經驗,但耳朵絕對是她最敏感的的地方,加上本來就發(fā)燒體虛,身子越發(fā)地軟,攤在他懷里有些動不了。

    “敢惹我就要一直有膽量,現在怕什么?”賀沉的話也聽不出喜怒,語氣淡淡地,溫晚一時半會猜不出這男人是不是來找她算賬的。

    畢竟昨天她那一下,大概讓他上火極了。

    男人的命根子是全身最硬也最脆弱的地方,溫晚后來想起來,后背發(fā)涼,她當時急著想脫開他的掌控,用的力道非常大……

    即使有些怕,她還是恨恨地看著賀沉,察覺到他眼里的嘲弄就更加惱火:“你到底想怎么樣?之前我都說清楚了,我對你沒興趣�!�

    賀沉耐心地聽她說完,這才皺了皺眉,他的臉慢慢貼下來,五官離她越來越近,溫晚的拳頭也一點點攥了起來。

    在她就準備揮拳揍這男人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冰涼的額頭貼上了自己的腦門,接著是一聲低沉的有些好聽的男音,像是囈語一般:“燒成這樣還不老實�!�

    -

    溫晚的拳頭就停在了半空,她有些直愣愣地望著上方的男人,屋子里的光線也灰蒙蒙的,卻能看到他的雙眼異常明亮,離得太近視線無法對焦,也無從辨認他臉上的真實情緒。

    氣氛有些不對勁,溫晚覺得自己應該推開他,在遲疑的一瞬間,賀沉已經率先松開她,還站了起來。

    溫晚被他一系列舉動給弄懵了,這男人居然不耍流氓了?

    溫晚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在心里狠狠把自己鄙視了一萬遍,難不成她被這男人騷擾慣了,現在赤-裸裸地變成抖M了。

    賀沉開始脫身上的外套,溫晚嚇得從沙發(fā)里彈起身:“你干嘛?”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甚至琢磨著這男人要是再亂來,馬上拿桌子底下的剪刀為民除害,反正她也是自衛(wèi)。

    賀沉聽了她這話手里的動作也沒停,把大衣脫下來整齊地放在沙發(fā)上,這才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以為我要干嘛,廚房在哪?”

    廚房?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影響了智商,溫晚的腦子空白了一秒,接著賀沉好像自己已經找到了,直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里面很快傳來一陣水聲,溫晚遲疑著走過去,看到賀沉正站在料理臺邊上。

    男人挺拔的身形逆光而立,他身上此刻只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開司米毛衣和黑色西褲,身材看起來越發(fā)修長。溫晚那一刻忽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絲溫暖的感覺,她馬上拍了拍腦門,真的是發(fā)燒燒糊涂了。

    ☆、第二十章

    溫晚坐在客廳只覺得煎熬,廚房里有男人在做飯,而且做飯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成天性騷擾她的賀沉!這實在太奇怪了,仔細回想一下,她和賀沉也算不上熟悉,可兩人身上發(fā)生的每件事都太不符合邏輯。

    “有姜嗎?”男人清冽的嗓音打斷了她繼續(xù)胡思亂想,溫晚支著下巴看過去,正好見他回過頭來。

    這人長得本就好看,平時強勢慣了,這會站在廚房里做這種事居然也毫無違和感,溫晚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扭過頭:“在第二格柜子里�!�

    廚房是開放式的,她余光也能瞧見他隨意伸手打開柜子,然后是一陣水流聲……

    溫晚掌心抵著額頭,用力甩了甩腦袋,本來就有些混沌的思維更不清楚了,這不會是做夢吧?賀沉什么時候往居家好男人那一型發(fā)展了?

    等賀沉把做好的菜端上桌,溫晚就越發(fā)不淡定了,盯著那些菜看了又看:“你做的?”

    “總不是我爬窗出去買來的�!�

    這人實在太不會聊天了!溫晚決定不再和他繼續(xù)這種氣死人的話題。

    賀沉見她遲遲不動,坐在她對面,拿了杯子自覺地倒水喝:“如果你沒康復,霆衍那里會一直鬧,我晚上就沒法休息�!�

    原來還是為了他自己,難怪會突然這么好心。溫晚原本那點別扭和不適總算消失了,拿了筷子不客氣地夾了一口菜,吃進嘴里又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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