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Annie,晚上出來喝酒。”
“叮叮,我今晚開Party�!�
“阿坤,你是不是跟路曉宇很熟,去他那給我拿點好酒�!�
……
好開心啊,銀河好像嘩啦一下,向她的心坎上傾瀉下來了。
她計劃用三年的時間,得到衛(wèi)譽的心。
三年,怎么都得到了吧?!
陽光穿透前擋風(fēng)玻璃,南瑾降下車窗,溫柔的風(fēng)也灌進來,拂在身上,特別舒服。
閨蜜曾這樣評價她的長相:看到臉,丟了三魂;看到胸,沒了七魄;看到腰臀腿,直接就是魂飛魄散。
現(xiàn)在實踐的時刻到了。
眨了眨酸澀的眼,南槿長舒一口氣,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要是實在得不到他的心,就先得到他的人,剩下的徐徐圖之。
日子順風(fēng)順水地過,衛(wèi)譽謹守未婚夫的職業(yè)道德,把亂七八糟的桃花全都斬斷了,同時大秀愛妻人設(shè)。
南瑾的閨蜜團原來還因為他聲名狼藉對他嗤之以鼻,現(xiàn)在集體被收買得服服帖帖的。
浪子回頭嘛,這種大家都愛看,沒想到現(xiàn)實中嗑CP,也同樣上頭。
雖說是假結(jié)婚,衛(wèi)譽在婚禮的置辦上一點沒含糊,親自飛到國外定制婚紗和鉆戒,陪她一起給親朋好友寫請?zhí)�、選伴手禮。
南槿覺得這一切都像在做夢,她心里雖然對衛(wèi)譽之前交過那么多女朋友耿耿于懷,但她很快就釋懷了。
她安慰自己: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也挺好。
昏暗的房間有人影晃動,“嘩啦”一聲窗簾被人拉開,太陽一股腦地照進來。
南槿翻了個身,把頭埋在枕頭里,眉頭擰著,“媽,晃眼�!�
南母坐在床邊,剝開她額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小聲提醒,“還不起床,小譽都來了半天了�!�
南家對聯(lián)姻整體說來是滿意的,兩家家世背景相當,衛(wèi)譽又長得相貌堂堂,家里的生意也打理得井井有條,怎么看都是賢婿人選。
最重要的,南槿喜歡他,這么多年,女兒的心思瞞不過媽媽。
南母拍拍她的臉,“快點起來,今天不是還要去選婚紗照嗎?”
衛(wèi)譽是帶著試吃喜餅一起來的,南槿對婚禮上的細節(jié)從不假手他人,他也不能顯得太過無謂,正好今天還要去選婚紗照,他就早點過來接人。
南槿穿著保守的睡裙,趿著毛茸茸的拖鞋下樓。
從木制欄桿的縫隙里,她看見衛(wèi)譽一身連帽衫搭配休閑褲坐在沙發(fā)上,五官輪廓清晰,鼻梁高挺,眉眼冷峭。
他兩腿大敞,手肘抵在沙發(fā)上,用另一手在刷手機。
這人總算不蹺二郎腿了,上次她提醒過后,她暗中觀察了好幾次,衛(wèi)譽好像把這個壞習(xí)慣改了。
心里不由自主就開始腦補,婚后他也乖乖聽話的樣子,唇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衛(wèi)譽聞聲抬額,當頭一盆冰水,凍死了南槿所有的浪漫細胞。
“我說怎么這么熟悉呢,你這套睡衣,我媽有一套同款�!�
沙發(fā)劇烈地彈跳,南槿坐在貴妃位上翻了個白眼,“你干脆喊我一聲媽得了�!�
衛(wèi)譽撐著腮,抖腿笑,“你叫我哥,我叫你媽,這輩分徹底亂了�!�
南槿深吸一口氣,在殺人和忍住不殺之間徘徊了一會,她覺得初一十五去上香還是有用的,她現(xiàn)在心靜如水。
婚紗館在南淮路,今天是周末,一路通暢。
衛(wèi)譽今天開了一輛柯尼塞格,南槿拉上安全帶的時候,淡淡地嗤了一聲。
他手搭在方向盤上,無名指上戴著和她同款的訂婚戒指,無意間捕捉到了她的表情,挑眉開口,“怎么了?”
她批判似的瞥他一眼,“我說怎么這么好心來接我,原來是來炫耀時硯池的車……”
衛(wèi)譽的視線始終在路況上,坦坦蕩蕩開口,“這也值得炫耀,你以為我高中生?我倆換車了……”
“換車?”
他輕描淡寫地解釋,“前陣兒他開這車出了點新聞,怕對家抓著不放,我拿來開幾天,混淆一下視聽�!�
她眉心倏地一跳,“那媒體要是盯上你了呢?”
衛(wèi)譽無所謂地回:“盯就盯唄,本來就是幫他頂雷。”
“你們感情可真好。”她語帶艷羨。
南槿挺羨慕男人之間的那種兄弟情的,她細數(shù)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姐妹團里,應(yīng)該沒人能做到這份上。
婚紗照拍攝的時候,勞民又累心,根本沒有任何浪漫的情緒可言,南槿以為自己當時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
可事實是,照片里的女孩禮服美得驚人,含羞帶怯地看著身側(cè)男人。
那一瞬她顱內(nèi)有些缺氧,就怕被衛(wèi)譽看出點什么。
南槿收回神思,狀似無意地瞄了一眼,就見那個狗男人正眉梢舒展地劃著IPAD,全身上下,除了一個手指和兩個眼球,哪兒都沒動。
那速度和頻率,跟他選采購商名單如出一轍。
她不由自主地瞪過去。
那視線太直白,衛(wèi)譽無形中感到被冷風(fēng)掃到,睫毛短促地撲簌了幾下后,他抿著唇,神色漸漸轉(zhuǎn)為凝重。
婚紗店選片的工作人員被兩人的表情嚇到,以為他們對照片不滿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衛(wèi)先生,南小姐,有什么問題嗎?”
衛(wèi)譽難得擺出一副嚴肅表情,誠心對工作人員建議,“你們店,真的不打算把門口的店招成我們倆的照片嗎?”
“咳咳咳”,南瑾的咖啡差點噴出來。
她撂一眼已經(jīng)石化了工作人員,擠出一抹假笑,“他今天出門忘吃藥了,你先忙,我們自己選�!�
南瑾臉上的假笑只持續(xù)到工作人員走出視線,她一把奪過IPAD,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你剛才亂說什么?”
“哪胡說了?”
衛(wèi)譽指向門口的店招,是兩個很有名的模特拍的照片。
“一點夫妻相都沒有,也沒有幸福甜蜜的感覺……”
南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聽他接著說:“以前總在婚禮現(xiàn)場聽說金童玉女,一對璧人,我一直沒什么概念,剛才翻我們連的照片的,這些詞兒就自動地跳了出來�!�
他別過臉,視線跟她撞在一起,一臉正色。
“我想了想,我們倆就這么過一輩子,好像也不錯�!�
南瑾的喉嚨干了,握著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她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開口,“怎么突然冒出這么個想法?”
“想了有一陣子了”,他漆黑的眸子攫住她,那視線有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南瑾,在你面前,我好像就是衛(wèi)譽本人,從來不用隱藏我的任何想法,不用戴上任何面具,跟你相處自然得就像獨處,輕松得沒有一點壓力�!�
南瑾大腦宕機了幾秒,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
開始的時候,她也不知道這就是喜歡。
只是空閑的時候,心里刻著他的影子,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會不自覺地翻他的朋友圈,收到他的消息,會隔著屏幕笑出來。
如果知道搬走斷聯(lián)那幾年,他的身邊會出現(xiàn)其他人,她一定在那個朗朗星空的夏夜,在嘉匯小學(xué)的圍墻下,在寫下“南瑾不是王八蛋”的時候,早早把喜歡宣之于口。
可她回來晚了,他心里已經(jīng)住了別人。
耳根竄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她試探地開口,“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衛(wèi)譽一言不發(fā)地湊近她眼前,兩個人近在咫尺,南瑾不由自主地屏息。
她能看清他纖長的睫毛,他高聳鼻梁上的小痣,他薄唇上方細小的青茬,她身后就是墻壁,避無可避。
“你干嘛?”
時間在微妙的氛圍內(nèi)拉長,難熬得要命。
“臉紅了,那就不是拉拉�!�
衛(wèi)譽縮回脖子,桃花眼一瞇,倏地笑了,“你這么多年一直不找男朋友,還非要跟我聯(lián)姻打掩護,我懷疑你是拉拉很久了。”
他收回了不懷好意的笑,抻平了唇角,表情難得正色,“你回去考慮考慮。”
“那我是不是有點虧?”南瑾身子發(fā)軟,嘴硬得很,“我還有集郵十二星座的海后計劃呢……”
“你就先集個水瓶座試試……”他語氣寡淡,細聽下來陰惻惻的,帶著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不爽。
“啊?”她腦袋打出一個問號。
“啊什么啊,哥哥我就是水瓶座�!�
“哦~”她心底暗喜,面上卻不顯。
那是重逢以來南瑾最開心的一天,或許她難見天日的暗戀,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給衛(wèi)譽答案。
婚禮的籌備特別順利,甚至連L省衛(wèi)視財經(jīng)頻道的女主播夏星曉,都被衛(wèi)譽邀請來主持他們的婚禮了。
婚期還有一個多月,她不但沒有絲毫緊張,還隱隱有些迫不及待。
正當她為婚禮美容、健身、護膚的時候,小姐妹們對她的態(tài)度突然變得小心翼翼。
二代圈里沒有秘密,每個人都是傳話筒,不管你想聽還是不想聽,某些消息總會窸窸窣窣地傳到耳邊。
起初南瑾沒當回事,生意場上的應(yīng)酬少不了女人,她了解衛(wèi)譽的為人,也相信他的分寸。
可第二天,她就被自己的話打了臉。
寶藍色的蘭博基尼發(fā)生剮蹭上了短視頻,這輛車是衛(wèi)譽說跟時硯池交換柯尼塞格的那輛,可憑借那半截手臂上的一顆痣,他知道開車的人是衛(wèi)譽。
網(wǎng)友顯然更加神通廣大,通過一個模糊的側(cè)臉,把副駕駛上的女人身份也扒了出來。
最近剛剛歸國,從模特往演員轉(zhuǎn)型的新人——蘇岑。
手機在黑暗中落回手心,爆炸般的消息隨著解鎖洶涌而來,一條條消息隔著屏幕,有關(guān)心、有質(zhì)問、也有試探,她通通不理。
衛(wèi)譽的對話框始終銷聲如啞,什么都解釋都沒有。
南瑾高跟鞋走路生風(fēng),噔噔噔噔,穿過無數(shù)扭動的腰肢,特別迅速,像打仗一樣。
衛(wèi)譽他們在CRUSH有專屬包間,她已經(jīng)找人打探清楚了,盡管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可打開門的那瞬,她還是仿佛被槍擊中,心臟漏了一拍。
清爽的額發(fā)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晃動,他折頸回看她,手還搭在蘇岑的腰上,黝黑的眼里撩起灼灼的光,不動聲色地燙進她的眼睛。
“衛(wèi)譽,我們談?wù)��!?br />
他不自然地縮回了手,“好。”
酒吧的后巷十分安靜,沒有嘈雜的說話聲,也沒有喧鬧的汽車聲,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照不清兩人的神情。
“對不起�!毙l(wèi)譽率先開口。
“對不起什么?”
“我失言了……”
南瑾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我不想聽對不起,我想知道為什么?”
后巷很暗,他們在無聲的昏昧中對視。
“我這么說可能挺無恥的,南瑾,婚禮不變,能不能按個暫停鍵,讓我緩緩�!�
“確實無恥”,她舌苔泛苦,嗤笑一聲,“憑什么你說不變就不變,你說暫停就暫停,這遙控器怎么就握在你手里了呢?”
“蘇岑是我的心結(jié),這個心結(jié)不解開,我他媽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guān),你懂不懂?”
“你他媽翻不了篇就別同意聯(lián)姻,結(jié)婚是我逼你的嗎,海上花開那個項目你拿了多少好處,心里沒數(shù)嗎?”
心像破了個大洞,前后透風(fēng),明明才九月,她冷得發(fā)顫。
“聯(lián)姻取消,所有的合作都暫停,兩家的損失全由你來承擔(dān)”,她眉眼間的疏離感無形加重,再看向衛(wèi)譽時,像看一個陌生人。
“這么多年了,遙控器也該讓我按一下了吧,王八蛋�!�
衛(wèi)譽抬起頭,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里。
這一刻,所有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沒有哭哭啼啼,更沒有遮遮掩掩,愛就馬不停蹄,恨就割袍斷義,她對待感情一向如此,何況出軌的人又不是她。
南瑾是走著回家的,最后實在走不動了,她隨便找了一片草坪坐下。
巷子里有拖著行李離家的人,小區(qū)門口有一家三口在放煙花,一對老夫妻依偎在旁邊的長椅上,南槿光腳坐在路邊,高跟鞋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
原來眼淚真的會一滴一滴落下來,落在青草味兒的空氣里,滲進皮膚里,會打濕眼睫,可以朦朧月色。
一只流浪貓跑了過來,它把爪子搭在她腿上,以為她是來投喂的人。
南槿忍了一天的情緒終于崩潰了,她尋求了一天的溫暖和安慰,竟然是一只流浪貓給的。
【??作者有話說】
衛(wèi)譽的故事預(yù)計2萬字以內(nèi)結(jié)束,一章分手,一章追妻,后面想看時總帶娃的請舉手……
連更幾天,頭發(fā)要掉光了,我想給大家搞點音頻放在微博,別來催我更新呀!�。�
感謝在2024-02-21
01:23:34~2024-02-21
23:09: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欣數(shù)星星妗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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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瓶;陳澤野?、小貓主唱、滿月、霧野星啵、小余、嘉а、Shan、快樂小書虎、王俊凱天天開心、翻篇、香格里拉、幼兒園小朋友、什么呀、稔蘅_by、清秋、Rose?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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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譽篇(副cp)
◎做她的十二分之一也行◎
衛(wèi)譽一直覺得時硯池這人什么都好,
就是對感情太執(zhí)拗,這個世界上有什么不能取代的人嗎?
沒有。
直到蘇岑再次出現(xiàn),他發(fā)現(xiàn)自己恣意青春里過不去的那道坎并沒有消失,
它只是封存起來了,
心臟把它裝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它還在那里默默發(fā)酵。
他從來都沒有釋懷過,他只是裝著釋懷了而已。
所以,當一身纖弱的蘇岑說她過得并不如意,
想要陪在他身邊彌補的時候,
他猶豫了。
后面他才知道,那是他漫長人生做得最錯的一件事。
退婚的過程還挺體面的,南瑾全程沒有出席,南父沒給他好臉色,
南母也一反之前慈愛的面孔,筆端沉重地在文件上簽字,兩家在做利益切割。
衛(wèi)譽畢恭畢敬地給南瑾父母鞠了一躬,
然后沉默了一陣,
就在所有人等他簽完字就可以撇清關(guān)系的時候,
他突然搓了搓臉,手背青筋暴起,指節(jié)突然使力,簽字筆斷在掌心,
有血從指縫滲出。
衛(wèi)母捂著嘴驚呼,連忙喚人去拿藥箱,衛(wèi)譽仰著頭整個人潰不成軍,
他垂眸抖著嗓子懇求,
“南伯父,
南伯母,我沒有要退婚�!�
南父斜眼看他,冷淡面容讓人不寒而栗,“你應(yīng)該慶幸是南瑾要退的婚……”
衛(wèi)譽漆黑的眸子起了絲情緒,就這么不避不讓地看著他。
“她昨晚回家已經(jīng)把婚紗燒了,你應(yīng)該知道她的決心了吧”,南父懶得跟他掰扯,從喉嚨里擠出一抹冷笑,“你那點破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退婚要是你提的,我有一百種方法廢了你半條命。”
所以,南瑾用自己的方式又護了他一回。
鮮血浸著整個掌心,手上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可心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痛得他快要沒有知覺了。
公司最近的氣壓很低,找衛(wèi)譽簽字的高管第三次被罵出來的時候,額上沁的全是冷汗。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衛(wèi)譽的助理李瑞明使了個眼色,兩人到了樓梯口,高管遞上煙一心求教,“項目書完全是按照老板意思改的,怎么越來越不滿意?”
李瑞明心里感慨,會滿意才怪。
海上花開項目之前的投資人是南氏,現(xiàn)在人家撤資了,所有的營銷策劃肯定要根據(jù)新的投資人進行調(diào)整,偏老板一聽修改意見就黑臉。
他拍拍高管的肩膀,給他指了條活路,“去查查六月十五日的會議紀要,仔細聽聽南瑾那天的發(fā)言,就按照那個意見修改�!�
話還沒交代完,李瑞明的手機又響了,撂一眼屏幕,他的臉色馬上黑了。
又是南家的司機。
南瑾這兩天整理婚禮的東西,陸陸續(xù)續(xù)地給老板送來,也不一起打包送,翻到什么就送來什么,像是鈍刀子割肉,讓人死也死得不痛快。
縱然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他拿到那本婚紗照相冊的時候,還是掀起了一身戰(zhàn)栗。
相冊里有南瑾的地方全都剪掉了,完全按照人形進行的剪裁,很像藝術(shù)品。
但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只能硬著頭皮進了總裁辦公室。
“放下就出去吧�!�
李瑞明整個人都被這聲沉啞的男聲驚到,他不敢打擾,忙不迭地離開了。
衛(wèi)譽看到相冊的時候,有一兩秒的走神,抱著某種可笑的期待,翻開了那本相冊。
照片上的每一頁都只有他一個孤獨的身影,在對著一個空白的地方傻笑。
當時為了拍攝這組照片,兩人還特意飛了一趟巴厘島,白天太陽毒辣,他們是傍晚出門的。
海風(fēng)吹,長尾婚紗在風(fēng)里揚,南瑾的臉在晚霞里鍍上一層金光。
拍照的時候,她也不專心,捉了好多退潮奔跑的小螃蟹,她舉著一只小螃蟹朝他笑,說晚上可以加餐了。
彼時兩人眼睛很亮,唇角含笑,他們的手交疊在一起。
照片就是那時候拍下來的。
拍了一下午,兩人都累壞了,南瑾甩掉鞋子直接躺在細白柔軟的沙灘上。
落日余暉映著晚霞,兩人靜靜地聽著細碎的海浪聲,有種不設(shè)防的溫柔。
南瑾漂亮的一雙眼角內(nèi)勾上翹,她嘟著紅唇抱怨,“這么累的事情,我這輩子不想再拍第二次了。”
那時候他還不懂,只下意識地和她唱反調(diào),“下次再照,你就把我P掉換個人,這樣多省事兒。”
纖細的小腿立馬踹上他的,一點都不疼,他笑得特別開心。
如今一語成讖了。
思緒如開閘的洪水一發(fā)不可收拾,他漫長二十六的人生里,南瑾占據(jù)了三分之二的時間,他撫著照片上空著地方,心也像破了大洞。
再見面是在星潮會所,走廊里的半張側(cè)臉,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海藻般長發(fā)漾出完美的曲線,南瑾明媚的雙眸因為醉態(tài)而顯得朦朧又妖嬈,她穿著紅色吊帶,美得令人屏息。
最意外的是,她指尖夾著一抹猩紅,他甚至不知道她竟然會抽煙。
淡淡的煙氣氤氳在周身,南瑾媚眼如絲地跟身邊的男人在說話。
她手指上戴著新的戒指,取代了兩人之前訂婚戒指,衛(wèi)譽不自覺地轉(zhuǎn)無名指,發(fā)現(xiàn)那里空空的,視線再落回去的時候,看見男人攬著南瑾的肩,兩人湊得很近地說話。
他心口無聲地挫著火,一股郁氣燒了上來,越燒越旺。
電光火石間,南瑾無意間回頭,兩人的視線對撞了一秒,衛(wèi)譽整個人筆直地僵硬了,他心潮起伏,表情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