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到君卿和趙無暇出現(xiàn)時，宋臻欣喜若狂，然后面色一僵，緊接著露出懷疑的神情，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又浮現(xiàn)出幻覺了。
君卿也沒解釋，直接拿出一支翠綠色竹笛放在唇邊，寧靜祥和的曲調(diào)猶如春風(fēng)拂過，在穢氣彌漫的小院兒中響起。
隨著曲調(diào)升高，靈力化作綿綿細雨一點點沖散了漫天穢氣，滋養(yǎng)著被穢氣污染的土地和靈魂。
屋中正在昏迷的弟子們得到靈氣的滋養(yǎng)，臉色逐漸變得紅潤有光澤。
宋臻這下也不懷疑了，連忙趁機打坐調(diào)養(yǎng)，他師兄可是難得動用這招，這一場靈雨千萬不能浪費！
趙無暇則來到弟子身邊，開始一一為他們檢查。
靈雨持續(xù)沒多久，雞舍旁的小土屋里穢氣沖天而起，尖銳的哭嚎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一團黑霧直接沖向正在吹笛的君卿。
沈清瀾不敢大意，立即從鮫紗中掙脫擋在君卿面前。
凌厲的劍氣沖散那團黑霧，剛好讓她看到被黑霧包裹的二丫。
眼前的二丫不再是商衡記憶中安靜怯弱的小姑娘，她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眸子里是濃郁的黑。她肌膚青白，唯獨唇色紅的像是染了鮮血，腦袋上的傷口也不復(fù)存在。
沈清瀾心情復(fù)雜，沒想到槐安村的事還真是二丫引起的，明明她是受害者，為何卻變成如今這般？
她這一猶豫，無數(shù)藤蔓從地下破土而出，朝著君卿所在的位置席卷而來。
君卿蹙了蹙眉，下意識想以玉笛為劍，阻擋這些藤蔓。
沈清瀾操控著清霜再次阻擋在他面前，這次她沒有猶豫，劍氣凜冽充斥著殺意將藤蔓絞碎。
這一次，清霜劍對二丫動了殺心。
沈清瀾努力控制著沒有對二丫下手。
雖然她們沒有彼此見過，但是她知道這一切都非她所愿。
君卿喟嘆了聲，對她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如今她的魂魄早已經(jīng)被穢氣和怨氣吞噬并融為一體，若是強行將她魂魄剝離，恐怕魂體很快就會消散�！边@個結(jié)果與一劍結(jié)果了她沒什么區(qū)別，甚至?xí)屗馐芨嗟耐纯唷?br />
作為仙尊他不能坐視不理，任由她繼續(xù)害人，徒增罪孽。
明明現(xiàn)在是靈體，可沈清瀾卻覺得舌
尖彌漫著苦澀，她是親眼見到二丫如何慘死，知道命運從來都待她不公。
可她也知道，若是留下二丫，她恐怕還是會控制不住去害人。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間沈清瀾想到了系統(tǒng)，她連忙問系統(tǒng)：“小發(fā)，你有沒有辦法幫幫二丫？”
她實在做不到就這樣看著二丫消失，除了君卿，她能找得就只有系統(tǒng)了。
原本她沒抱多大希望，畢竟系統(tǒng)坑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沒想到這次系統(tǒng)卻意外干脆：“可以，任務(wù)目標(biāo)乃是劍骨蓮心，他可以凈化被穢氣污染的魂體。只要魂體被凈化，系統(tǒng)就可以在魂消散前，將其送入主神空間。”
系統(tǒng)的話對沈清瀾而言可謂是意外之喜，但她聽完疑惑道：“為何要送往主神空間？”
系統(tǒng)答道：“需要消除她身上背負的罪孽，方能轉(zhuǎn)世�！敝劣谠俣嗟�，系統(tǒng)就不肯多說了。
它肯幫忙已經(jīng)算是意外之喜了，最起碼二丫多了條生路。
只是想起曾經(jīng)被坑的經(jīng)歷，她警惕道：“先說好，你這個幫忙是無償?shù)膯�？”她著實被系統(tǒng)坑怕了，不問明白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系統(tǒng)：“......”
沈清瀾生怕小發(fā)翻臉不認人，忙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時機到了你可一定得保住二丫！”
得到系統(tǒng)準(zhǔn)確答復(fù)，她松了口氣，神情也變得輕松。
君卿打量著她，突然說道：“怎么，有主意了？”
沈清瀾此刻突然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平靜感，她點點頭對他說道：“你能不能幫二丫凈化掉那些穢氣和怨氣？”
君卿沒問她為何知道，只是點頭回道：“可以是可以，只是這個過程她會十分痛苦。就算她堅持到最后，依她魂魄的強度恐怕會徹底消散。”
沈清瀾小聲說道：“那就麻煩你了�！笨礃幼铀谴蚨ㄖ饕庾屪约簝艋�。
君卿也想知道她后面會怎么做，所以他也沒多說，持劍沖向二丫所在的位置。
那些穢氣先前被他的靈雨沖散了不少，再加上被困的修士們有了靈雨的滋養(yǎng)很快開始運用靈力抵抗穢氣。
藤蔓又被清霜斬斷了許多，接連失利導(dǎo)致二丫的情緒陷入狂暴。
君卿一手持劍，一手畫符，腳下步法行云流水，避開藤蔓的攻擊。
淡金色的符篆在他指尖成型，和先前庇護宋臻等人的相同的青蓮在他頭頂顯現(xiàn)，清氣透過指尖注入符篆之中。
符篆成型
的剎那，清霜劍刺進二丫心口。
君卿左手一揮，符篆沒入靈臺，清氣源源不斷的涌入，迫得穢氣開始四處逃散。
二丫哭嚎聲愈發(fā)尖銳，她痛苦的扭動著，似乎想要擺脫他，可手持清霜的君卿紋絲不動。
過程持續(xù)了莫約一炷香，那些穢氣慢慢消失，露出純白透明的魂魄。
擁有了意識的二丫魂魄仍絮繞著淡淡的怨氣不肯消散，最終靈臺處淡金色的符篆徹底消失，沒入魂體內(nèi)，暫時穩(wěn)固住了將要逸散的魂體。
君卿收回長劍，半蹲著與她平視，語氣溫和道：“可還有什么心愿未了？
二丫咬著唇，因為魂體受損，她反應(yīng)略有些遲鈍，但是她還是一字一頓道：“要、他、償、命！
她不明白曾經(jīng)記憶中那個會對她笑，給她果子的衡哥哥為何會變得那般冷漠殘忍。但她曾聽村里人說起過，殺人需償命，所以她要他償命。
“好，我答應(yīng)你。
君卿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yīng)下來。
他一揮手，面前多了朵青蓮，他將二丫的魂體安置在青蓮之中，這樣也能短暫的幫她聚魂。
沈清瀾試探道：“你真要讓商衡給二丫償命？
和與二丫說話時的溫和輕柔不同，回答她時語氣明顯冷淡了許多：“若你所言皆屬實，他自當(dāng)償命。
二丫害人是因為她本就含怨而死，加之那人和清霜斗法時留下的穢氣影響著二丫的魂體，最終導(dǎo)致二丫失控。
那時的她或許早已沒了自我意識，很難說清她是否自愿。但不管她是不是自愿，害死人命已成定局，罪孽會時時刻刻跟著她，直至徹底贖清，方可再世為人。
他不清楚清霜用什么方法保住二丫魂體不散，但這是大道制定的法則，無人可以更改。
至于商衡，若清霜所言屬實，那等待他的將會是比死還要殘酷的懲罰。
通魔作惡之人，不論凡人或修士，皆罪無可赦！這點是自千年前那一戰(zhàn)后，仙門百家同凡間皇族達成的共識。！
第二十六章
君卿出手干凈利落，此處穢氣也被凈化一空。
沈清瀾卻心存憂慮，君卿身上的傷并未好全，此次出手難保不會牽引舊傷。
“你身上有傷，要不要讓無暇師妹看一看？”
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沈清瀾急的圍著他開始打轉(zhuǎn)，催他去找趙無暇看一看。
誰知他卻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無需麻煩趙師妹，你不是想幫她嗎？時間拖得久了，她魂魄未必撐得住�！�
提及二丫，沈清瀾神色復(fù)雜，她面色遲疑道：“你身上的傷...真沒事？”
君卿微微頷首，“暫且無事，時間不早了，還是先回宗門吧�！�
他召出一葉扁舟，沈清瀾緊跟上前，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似乎是在生她的氣？
返回宗門途中，沈清瀾想了想，還是主動漂到君卿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君卿抬眸看向他，端的是成熟穩(wěn)重，半點兒不像是在同人置氣的模樣。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來歷？”沈清瀾托著腮，微圓的臉頰上閃過一絲糾結(jié)。
她知道君卿壓根兒就沒相信過她，只是先前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一直默許縱容罷了。
可如今他鐵了心想要戳破這層窗戶紙，自己想要裝傻怕是沒那么容易。
果不其然，君卿眼尾微挑，淡然反問道：“若你身邊有個來歷不明且不知對你懷有何種目的之人待在身邊，身上還藏著諸多隱秘，難道你不想弄清楚她究竟有何目的？”
沈清瀾想了想，若換成是她，肯定不會讓這種人近身。畢竟，怎么看都很可疑啊！
這樣一想，君卿就這般容忍她在身邊待了這么久實屬不易。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來拯救他，改變他悲慘命運，但在君卿眼中，自己恐怕就是個來歷不明的‘怪人’�？隙〞䦟λ⌒奶岱�，輕易不會同她交心。
事情到了這一步，若她還想繼續(xù)待在君卿身邊，不說出點兒什么來打消他的懷疑，說不定他能拼著本命劍不要也得把她先封印了。
她相信，這種事君卿絕對做得出來！
“小發(fā)，我能說嗎？再不說點兒什么，估計任務(wù)也很難繼續(xù)下去�！彼龥Q定先試探下系統(tǒng)的意見。
先前系統(tǒng)一直保持沉默，顯然是想讓她自行應(yīng)對�？删退@點兒微末道行壓根兒不是君卿的對手。
如今他只是對她情緒冷淡了些，還愿意同
她溝通，說明他現(xiàn)在還是相信自己對他并無惡意。像這種情況，事情至少還有回旋的余地。
若真等他徹底失去耐心，想辦法直接解決了她，那才真的要命。
系統(tǒng)：“除劇情內(nèi)容不可外泄，其他信息宿主可自行斟酌�！�
也就是說，只要不讓君卿知道任務(wù)和系統(tǒng)相關(guān)的部分就可以，沈清瀾很快有了決斷。
她決定向君卿坦白自己的身份和來歷，以此來獲取他的信任。至于日后怎么辦，日后再說日后，先把眼前這關(guān)過了再說！
“既然你這么想知道，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只是事情太過離奇，你未必會相信�！彼h落到他面前，與他面對面跪坐著，這樣顯得更正式些。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會信？”君卿蹙眉反問道。
沈清瀾啞然，她調(diào)整了下被他打亂的節(jié)奏，才開口說道：“其實我確實不是‘清霜’，我叫沈清瀾，來自別的世界，并非此間世界之人。某天我突然猝死，醒來就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至于為何會變成這樣，我毫無印象�！�
君卿仔細觀察她說話時的神情，判斷出她說的這些應(yīng)當(dāng)都是真的。
“若你真的來自別的世界，為何初見沒幾面，就好似很了解我？”甚至連那等秘事都一清二楚。
沈清瀾眨了眨眼學(xué)著他反問道：“清霜是你的本命劍，我和它融為一體，知道些關(guān)于你的事情很奇怪嗎？你若想問，我還能說出些別的事情來。”
君卿眉心微蹙，這個理由雖說勉強了些，但也不是沒可能。再者，除了這個緣由，他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解釋。
“要按你所說，你不知自己為何會成為清霜，也不知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此間世界，那為何次次擋在我面前？”君卿不解道。
最開始從秘境時，她好像就在保護自己，若真像她說的沒任何目的，那為從初見時就要護著他？
沈清瀾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很快露出歉意混雜著心虛的表情：“最開始我剛來到這個世界，也不了解情況，覺得有人踩著我，下意識就把人給甩出去了。當(dāng)時沒想到你身上有傷，還害你跌落秘境...后來知道了，這不心存愧疚，想對你好些，也算是彌補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
想起自己突然被本命劍甩出去的過往，君卿也沉默了，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君卿還是覺得那里不對，他擰眉問道：“那你又是如何離開清霜并看到商衡的記憶？”
沈清瀾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他還沒完全打消懷
疑。
她神色茫然無辜道：“我當(dāng)時就是一心想看看他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結(jié)果突然就能離開了，隨后跟著他進了試煉之地。原本我是想看看他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才導(dǎo)致我突然失控。誰知等到了問心那關(guān)，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把我吸進去，隨后我就到了他記憶里�！�
“或許...是觸發(fā)了什么法陣？”她語氣有些不確定。
“既然你那時能離開，現(xiàn)在是不是也可以？”他抬眸看向她，語氣甚是平靜。
沈清瀾撓了撓頭，不確定道：“應(yīng)該不能吧？現(xiàn)在我可不像先前那么瓷實。”
這是她先前就想好的理由，至于君卿信不信...她也沒太大把握。
“最后一個問題，為何會對懷章和子鈺心存不滿？”若真像她說的那般，她是突然從外域來到此間世界，為何會對素不相識的懷章和子鈺心生厭惡？
而且他覺得她并非信口胡言，反倒像是知道些什么，卻礙于某些存在不便同他言明...
這下可把沈清瀾給問住了，先前一時激憤，忍不住在他耳邊叨叨了幾句，誰承想竟是給自己挖了個坑！現(xiàn)在好了，這坑還得自己來填。
她絞盡腦汁把所有理由想了個遍，誰知最終反倒是君卿先松了口。
“也罷，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
“既然你非清霜，又非此間世界之人，卻機緣巧合與清霜融為一體，我作為清霜劍主，理應(yīng)對你負責(zé)�！�
聽到這話，沈清瀾非但沒有感動，反倒涌現(xiàn)出不好的預(yù)感。依照洛川仙尊的性格，真想為某個人負責(zé)，那必定會對其嚴(yán)加管教！
事實證明，她想的還真沒錯。
只見君卿劃破掌心，鮮血順著掌心尚未低落，君卿口中念著古老晦澀的語言，那鮮血像是一根紅線，連接到她和他尾指。
沒錯，不是連接到清霜劍上，而是連接到了她的尾指！沈清瀾簡直被他這番操作給驚呆了，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發(fā)，他這是在做什么？”沈清瀾瘋狂呼叫系統(tǒng)。
系統(tǒng)這次回答的到很及時：“這是再和你結(jié)契，若真要歸類的話，可以算是道侶契的一種。契約一旦綁定成功，除非神魂湮滅，不然相隔再遠都能憑著契約的感應(yīng)尋到對方�！�
沈清瀾聽完恨不得搖醒系統(tǒng)：“那你還不快想辦法解決？！真要綁定成功，那我日后還有什么自由可言！”
系統(tǒng)善意提醒道：“系統(tǒng)無法干涉任務(wù)目標(biāo)，再者宿主原本
就無法離開清霜劍
本就沒什么自由可言。若真不喜這契約
等任務(wù)完成后
也可向系統(tǒng)兌換獎勵解除契約。”
沈清瀾：“......”
她就不該對這破系統(tǒng)抱有什么期待
先前答應(yīng)救二丫估計已經(jīng)耗盡了它為數(shù)不多的‘良心’。
她垂死掙扎
試圖把那‘紅線’弄斷
可奇怪的是
她根本無法碰觸那紅線。
最終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契約結(jié)成
在她尾指上形成朱砂色的圖案。
沒等她看清
那圖案瞬間隱去
指節(jié)潔白如初。
沈清瀾心里那叫一個氣啊
再次刷新了她對系統(tǒng)廢物的認知。
契約結(jié)成后
君卿臉上血色盡失
但他依舊穩(wěn)穩(wěn)的坐著
語氣平和道：“有了這契約
不管你做了何事
去了何處
我都能夠?qū)さ��！?br />
沈清瀾翻譯了下
無非就是‘你真要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也別想跑
有這契約在
隨時都能抓到你’之類的...
她心里有氣
看他這副虛弱的模樣又不好沖他發(fā)
不然總覺得像是在欺負病號。
她跺了跺腳
干脆躲到了別的地方生悶氣去了。
君卿哂笑了聲
閉眼開始打坐調(diào)養(yǎng)。
等到回宗后
還需解決商衡之事
不能讓那些懷有異心之人看出異樣才行
以免橫生波折。
至于沈清瀾
不管她到底隱瞞了什么
只要人還在他身邊
時間長了
他總歸能得到答案...！
第二十七章
沉默的氛圍中，天衍宗近在眼前。
君卿站起身，對她說道：“不是想看商衡到底什么下場嗎？走吧，是時候解決此事了�！�
沈清瀾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此時她更在意商衡那畜生最終會落得什么樣的結(jié)局。
從一葉扁舟上下來時，她悶聲道：“你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決定這么做？”
剛才她翻來覆去想了想，總覺得那契約他是有預(yù)謀定下的。在這之前，他好像一直很在意自己能夠離開清霜這件事。
“我用什么樣的方法，取決于你態(tài)度如何。”君卿輕描淡寫道。
沈清瀾默了默，她就說他絕對能干得出將本命劍封印的事。看吧，要不是自己主動交代，還不知他會如何對待自己！
君卿先傳信給大師兄，讓他派人將商衡帶去衍思殿，然后傳召各峰長老，尤其是金棫長老等人。
沈清瀾激動的同時又有些期待，她摩拳擦掌，暗戳戳的想著到時候要不要補上一劍？
相信這次沒人敢說她和君卿的壞話，要說也只會夸她干得漂亮！
※
君卿出現(xiàn)在衍思殿時，白青已命弟子將商衡帶過來。
同時，各峰長老都齊聚于此。他們滿心疑惑，不明白仙尊為何下此命令。
商衡矜持的站在一旁，眼神透著得色。
他以為先前過了試煉，天衍宗要為他舉行收徒儀式，所以眉眼間皆是自得，根本沒察覺到殿內(nèi)暗流涌動。
君卿抬腳邁入衍思殿時，身邊跟著本命劍清霜。
這次元輝長老不在，沒有找茬兒的人跳出來，眾人雙手交疊行禮：“仙尊�！�
白青向前走了幾步，先是向他詢問宋臻等人的情況。得知最終又四名弟子隕落，他長嘆了聲，露出心痛的神色：“沒想到一個凡間村落竟然藏有穢氣，看樣子那怕魔尊受傷，那群魔族還是不肯安生！”
“對了，這次回來特意召集眾長老，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因君卿未曾透露太多，白青此刻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君卿抬眸看向商衡，斂去溫和的神情，聲色俱厲道：“商衡，你可知罪？”
從白青開口，商衡就意識到不對，如今仙尊態(tài)度更是讓他心里一沉。
他抬頭時一臉茫然，聲音疑惑：“弟子不明白仙尊這話何意�！闭f完他誠惶誠恐道：“弟子敬仰仙尊久已，只是想拜仙尊為師，卻不知何罪之有�！�
沈清瀾被他這假模假樣的態(tài)度惡心的夠嗆，想起他砸死二丫時那兇狠樣，在看看他如今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就知道這人是天生的壞種！
此時，坐在金棫長老左后方的長老旋即站起來，指責(zé)道：“仙尊，先前這少年受了你一劍，也按代宗主之意過了試煉。如今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聽著殿內(nèi)聲音漸漸嘈雜，君卿蹙了蹙眉，直接抬手一揮，封住那人聲音，而后沉聲道：“噤聲�！�
話音落下，大殿內(nèi)一片靜謐，落針可聞。
他身姿筆挺的站在大殿中央，向來溫和的眸子暗含威壓，輕飄飄的掃過殿內(nèi)神色各異的眾人。
“本尊說他有罪，自然不是空口無憑，諸位莫不是覺得本尊說謊不成？”
眾人紛紛垂頭道：“仙尊息怒�！�
商衡垂著頭，后背冷汗直冒，但他心里清楚，此時他只能咬死不承認，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