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也沒有刻意留心過他的工作單位。按照張家的家世,張左堯進體制內(nèi)工作倒是意料之中。
師姐先前提醒,能跟在方局身邊的文職秘書,絕非普通秘書,家里肯定有過硬的背景人脈,以后奔著平步青云去的。
岑依洄打開方局事先給到的講話稿:“現(xiàn)在有空嗎?我們對一下稿子。”
張左堯也取出公文包里的材料,
囊括方局平日內(nèi)部會議上慣用的口頭禪、引用的名句論點。
岑依洄讀材料時精神高度集中,
自然也沒發(fā)現(xiàn),
張左堯一直盯著她打量的眼神。
一別經(jīng)年,
岑依洄的樣貌和張左堯印象中有些差別。雖然記憶里她就是典型的冷美人氣質(zhì),
隨著年齡上漲,
這種氣質(zhì)帶了更強的防御性。
當她說話時,
又是非常柔和的。
張左堯有些走神。
“你的手機一直在響�!贬冷Ш鋈惶ь^提醒。
張左堯瞥了眼來電人,
順手抄起手機:“哦,是我一個同事。你繼續(xù)看材料,
我到外面接。”
岑依洄點了點頭,復又投入文件中。
張左堯離開休息室,
輕帶上房門,低頭看眼手機上“穆雯”的名字,
舒了口氣,到距離休息室最遠的走廊盡頭才接聽。
穆雯與張左堯同齡,兩人的父母是舊識,職級相當,好事的長輩們撮合他倆交朋友,美其名曰“互相認識認識”。
張左堯大學期間交往過女友,無一例外都是頂尖漂亮,說實話,穆雯的長相不是他的菜。
可戀愛歸戀愛,若談婚論嫁,穆雯是他的最優(yōu)選。
張左堯接起電話,彬彬有禮:“雯雯,真的抱歉,晚上不能和你吃飯,我今天陪方局參加一場會議,估計很晚才結(jié)束。”
穆雯邀約不成,反而興奮道:“沒事沒事,你工作要緊!”
閑聊片刻,穆雯忽然壓低聲音:“說起來,我前兩天從爺爺那兒聽到消息,方局下半年又要高升了,上頭要把他調(diào)去……”
張左堯也得到同樣的消息。
他聽著電話那頭,穆雯像一個女朋友亦或老婆那般,熟練地叮囑他好好跟著方局干,一時間有些語塞。
待返回休息廳,岑依洄已經(jīng)將材料迅速過完。她將資料整齊歸沓,完好無損地遞還張左堯。
“依洄,好久不見了,”張左堯接過,同時狀似無意地聊起天,“最近如何?”
“各方面都不錯。”岑依洄籠統(tǒng)答復。
師姐來休息室,催促岑依洄去翻譯格間,試用話筒耳機設(shè)備,岑依洄便向張左堯告辭。
整場會議,張左堯始終有意無意觀察岑依洄,頻繁得連方局都發(fā)現(xiàn)端倪。招待宴尾聲,方局接受完好幾位來賓敬酒,笑著問張左堯:“瞧你一整晚心不在焉,看誰呢?”
方局也認識穆雯,張左堯立刻警惕地收回目光:“沒什么重要事,就是遇到一位老同學,想找機會敘敘舊�!�
張左堯收斂許多,在方局面前當個三好青年。待他再望向隔好遠的那張桌子時,岑依洄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
他連個號碼也沒來得及留。
料想岑依洄尚未走遠,張左堯?qū)ち藗借口迅速追出去。
夜幕沉沉,會議廳外的暖黃射燈安靜地照耀會議主題海報和橫幅。臺階下方,梁澤立在車前,漫不經(jīng)心地低頭看手機。
七月的晚風時不時攜帶廳內(nèi)隱隱浮動的交談聲,灌入他耳朵。
-梁澤:我到門口了
沒過多久,岑依洄發(fā)來回復。
-二回:好,我馬上到
梁澤盤算著,這個點,招待宴還沒結(jié)束,他正想告訴岑依洄“別著急”,就見大門里出現(xiàn)一道纖細身影,單手搭黑色西裝,步履急匆地邁下臺階朝他奔來。
手機灌進口袋,梁澤張開雙臂,接住撲進他懷里的岑依洄。
發(fā)絲淡淡的草本清香竄入梁澤鼻腔,他垂眸,笑聲有種難以言喻的蠱惑性:“這么著急?”
岑依洄仰起臉:“怕你久等嘛。收到你信息,我和師姐打過招呼就閃了�!�
梁澤親了她一下,隨即攬著她肩膀坐進車中。
黑色轎車的尾燈匯入穿行不息的車流,張左堯立在臺階上方,平靜無波地望著岑依洄高中時期喊哥哥的男人,帶她離開。
-
岑依洄提前一周收拾去夏威夷的行李。
她帶了兩個三十寸行李箱,猶嫌不夠,想往梁澤的箱子里再塞一點。
岑依洄試探著商量:“梁澤哥哥,我想……”
梁澤提前預判,鐵面無私地拒絕:“不要想了,不行�!�
岑依洄無語凝咽:“我還有兩雙涼鞋放不進去了�!�
梁澤建議:“再帶一個箱子�!�
岑依洄想了想,反正回程肯定要買東西,有多余空間也好,便去儲藏室拿第三個行李箱。
她出行陣仗頗大,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搬家。反觀梁澤,除了護照銀行卡,基本是輕松上陣,半個小時就整理完。
趁岑依洄忙前忙后,梁澤將定制的戒指也放進箱子。
岑依洄在和梁澤旅行這件事上展現(xiàn)出極大焦慮,她說不清緣由,總覺得缺些什么。常常睡前一驚一乍,下床鼓搗半天,往行李箱添置物品,隨后又被梁澤強制回臥室休息。
期間梁澤照例回梁家吃過一頓飯,他告訴梁興華,有和岑依洄求婚的打算。梁興華反常地沒發(fā)火,只冷厲一句:“我看你是要頭腦發(fā)熱到底!”
梁澤不否認,他確實上頭到頭腦發(fā)熱。
否則誰會迫不及待向剛畢業(yè)的女友求婚呢?
如果求婚,岑依洄會答應嗎?
應該會吧。
梁澤心想,岑依洄愛他,從身體到靈魂,都屬于他。
從前道貌岸然地提出給岑依洄當“哥哥”,但梁澤很清楚,自己并非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哥哥”。
在岑依洄剛成年的那一年,他一邊以“照顧”的名義把人放在身邊,另一邊強勢地在她尚且空白的情感世界里填滿自己的影子,斷絕了岑依洄選擇其他人的可能性。
確定自己喜歡上岑依洄,毫無遲疑地展開追求。一個失去家人庇護的女孩,抗拒能力有限,梁澤很明白這一點。
他沒耐心等岑依洄長更大、思想變得更成熟,得到了機會,便以狂風暴雨的侵入姿態(tài)占有她的全部。
喜歡就要得到,這是他作用于岑依洄的信條。
岑依洄的許多男女認知,都來源于他熱情熾烈的情感澆灌和調(diào)教。他鼓勵她打開身體,引導她熟悉并契合自己的癖好,慢慢地將她拉到深邃激烈的情欲中,令她和他一樣上癮沉淪。
——如果真打算當一個“好哥哥”,萬不該如此教導“妹妹”。
但梁澤不僅做了,還做得毫無悔意。
戒指盒默默躺在行李箱角落,某晚梁澤和岑依洄親密過后,產(chǎn)生一股沖動——想立刻為她戴上。
如果她答應,就溫柔地吻她,如果不答應,那就干到她改口。
然而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在求婚這件大事上,他想給岑依洄浪漫難忘的體驗。
更何況,岑依洄目前正四肢無力、渾身赤裸地躺在薄被內(nèi),估計她手都懶得抬一下,并非講正事的好時機。
距離出發(fā)時間越近,岑依洄失眠癥狀越厲害,擔心飛機時間延誤,擔心證件沒帶齊全,擔心簽證出問題……梁澤抱著她安撫:“有我在,你哪來這么多擔心?”
岑依洄撲通躺下,眼睛眨啊眨望天花板:“我也覺得奇怪,這次出門很不淡定,總覺得……”
總覺得會出岔子,無法成行。
這話不吉利,岑依洄立刻改了口:“總覺得準備工作不充分�!彼冻读簼傻乃乱聰[:“明天上午的飛機,再不睡,我怕起不來。梁澤哥哥,你幫我加速入睡,就像前幾晚那樣�!�
梁澤撲哧笑出聲,翻身跨坐在她腰間:“把你操累,是這個意思嗎?”
岑依洄:……
理是這個理,但你講話好歹文明一點。
-
次日清晨,岑依洄和梁澤同時被鈴聲鬧醒。
岑依洄崩潰地埋在梁澤懷里:“我明明才睡不久�!�
梁澤定了定神,掀開被子一角,起床半坐起,一看時間,才清晨五點。他接通趙及川的電話,嗓音帶著沙啞:“什么事?”
另一頭的趙及川萬分火急:“我收到消息,聯(lián)投藍天科技的另外兩家公司決定撤資,最近就會對外發(fā)消息!”
算法項目是展合目前最高優(yōu)先級的項目,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不可能中途放棄。
如果另外兩家公司這時撤資,當初協(xié)議約定的研發(fā)成本,全部變成了由展合承擔。
展合賬上的現(xiàn)金流不足以支撐龐大的算法項目的運行,稍有差池,就會遇到嚴重的財務風險。
岑依洄察覺有些不對勁,悄悄碰了下梁澤的腰,等他回頭,用口型問:“公司有事?”
梁澤反握住她的手:“嗯�!�
第85章
依洄,別太心疼我了。
日日夜夜擔心無法成行,
果然一念成讖,女人第六感有時準得可怕。
展合內(nèi)部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藍天科技負責人正趕最早班機來申城。
梁澤露出鮮少的抱歉表情:“依洄,
對不起,我……”
“沒關(guān)系!”岑依洄打開雙臂擁抱梁澤,安慰似的拍拍他背脊,“梁澤哥哥,你先去處理公司的事,
我在家等你�!�
梁澤回抱住她,低聲承諾:“畢業(yè)旅行一定補給你。”
岑依洄松開手,輕輕勾唇:“好啦,夏威夷就在那里,又不會淹掉,隨時可以去。”
梁澤偏頭吻了她臉頰,
勾起車鑰匙出門。
他一走,
屋子剎那空寂冷清。岑依洄立在原地發(fā)了會兒呆,
重新打開整理好的箱子,
取出物品逐一歸位。新購入的若干條泳衣長裙,
默默躺回衣柜隔層。
展合會議室的兩位創(chuàng)始人以及一眾高管,
眉間陰郁,
布滿思慮的愁云。
算法項目被舉報了。
有匿名人士上周向監(jiān)管機構(gòu)提交了匿名舉報信,
聲稱由展合投資的風控算法項目,可能觸犯了中國法律框架內(nèi)的數(shù)據(jù)隱私合規(guī)性條款,
并且可能涉及不公平競爭、行業(yè)控制等壟斷嫌疑。
聯(lián)投的另外兩家公司打算上市,不愿對抗政策風險和輿論風險,
思考之下,決定退出投資。
趙及川氣得砸桌子:“都他媽在過家家呢?”
梁澤蹙眉,
剛舉報,聯(lián)投公司就作出反應,未免太快了。最大的可能,聯(lián)投公司的內(nèi)部早就有股東倒戈,而此次的監(jiān)查只是個借口。
依靠行業(yè)中的人脈,展合又得到新情報——
據(jù)說有人向聯(lián)投公司的股東透露,聲稱展合內(nèi)部分歧大,兩位創(chuàng)始人,一個在夜店打架,一個被卷入綁架案差點掐死人,非常“不穩(wěn)重”。
打人的視頻都給挖了出來。
投資行業(yè)里,創(chuàng)始人的形象至關(guān)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在為整個企業(yè)的專業(yè)度和可信度背書,所以投行人士從上學就開始卷履歷和學歷。
在地上扭打成一團,聯(lián)投公司的股東看得直搖頭。
助理猜測:“肯定是競爭對手干的!”
可競爭對手那么多,揪出是誰也沒用,畢竟監(jiān)察部門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還沒出,算法項目有罪無罪還另說。如果真的侵犯了隱私法規(guī),整改之余,還得付一大筆罰款。
當務之急是尋找新的聯(lián)合投資人或機構(gòu),吸引新的資金進入項目,填補空缺。
風控算法項目處處要錢,從云計算資源到算力支出、到數(shù)據(jù)購買,一旦缺資金項目便會立刻停擺。那么前期投入的高額資金全打了水漂。
展合是最大資方,如果這個項目黃掉,資金鏈斷裂,極大可能引發(fā)嚴重的市場信任危機和內(nèi)部人才流失。
梁澤和趙及川發(fā)動手頭上所有能爭取的聯(lián)絡(luò)人,尋找新的聯(lián)合注資伙伴。
但算法被舉報審查的事已經(jīng)在行業(yè)內(nèi)傳開,沒有公司愿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冒險進場。
岑依洄對金融投資類業(yè)務了解不多,但從梁澤越來越晚的歸家時間、越來越凝重的表情中,嗅到事情的嚴重性。
睡前都聽到梁澤在打一通又一通電話。
場面似曾相識。
2008年金融危機,正晴的資產(chǎn)迅速貶值無法套現(xiàn),公司資金鏈出現(xiàn)問題,梁世達也是這樣天天打電話和應酬。可惜周惠宣耐心有限,沒等梁家度過危機、東山再起,便找好了下家。
岑依洄似乎理解了周惠宣當初選擇離開的緣由——因為周惠宣對梁世達的愛有條件、也很稀薄。
同甘可以,不能共苦。
岑依洄還有了另一個發(fā)現(xiàn)——她好像,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梁澤。
喜歡到愿意同甘共苦,苦久一點也能接受。
入夜,江蘭灣客廳中央一盞現(xiàn)代化的弧線型金屬落地燈,光影靜靜籠罩打瞌睡的岑依洄。她穿了沐浴后的單薄睡裙,雙腿蜷縮沙發(fā)一側(cè),半張臉枕在綿軟的抱枕上。
時間在安謐的夜里步履不停。
梁澤推開房門,便看到如一幅筆觸柔和細膩的畫面。他很輕地合上門,探手解領(lǐng)帶,同時悄步靠近岑依洄。
岑依洄睡得沉,沒被腳步聲驚擾。
梁澤一只手搭著沙發(fā)扶手,另只手按著沙發(fā)椅背,微微彎腰,這個姿勢將岑依洄虛虛圍在一個固定地界。焦頭爛額一整天,瞧見岑依洄平和溫潤的睡顏,疲憊瞬間消失一大半。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梁澤不舍得叫醒她。
反倒是岑依洄聞到了淡淡的酒氣,主動睜開眼,在梁澤上半身投射的陰影中蘇醒。她習慣性地伸手臂去勾梁澤脖子,手腕被擋一下。
岑依洄不太高興地蹙眉。
梁澤解釋:“我在外一天,襯衫沾到味道,先去洗澡�!�
岑依洄:“我不嫌棄你�!�
“嗯?”梁澤笑一笑,作勢要靠近她,“那好,我來抱你了,反正我也好想抱你�!�
離得近,酒氣愈重,不知他陪人喝了多少。
岑依洄瞬間后悔,手臂撐在身體兩側(cè)不斷往后退,直到背脊緊貼沙發(fā):“算了算了,梁澤哥哥,你先洗澡�!�
梁澤不繼續(xù)逗她,直起身體:“你先回臥室睡覺,我洗完就來�!�
岑依洄“哦”了聲,仰頭瞥一眼梁澤。
梁澤的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顯然是與重要人物聚餐。他的站姿挺拔英俊,穿上正裝,有股渾然天成的精英氣。只是下巴泄露了他的焦慮煩心——上頭不知不覺冒出淺淺的青茬。
岑依洄一度很喜歡在清晨起床的時刻,摸梁澤新長出的胡茬。
有時她醒得早,指腹來回蹭梁澤下巴,硬生生把他吵醒。梁澤閉著眼握住她的手腕制止,沙啞的嗓音說“別鬧”。
岑依洄便不鬧了,親一親他的唇角。
等到梁澤睡夠了,徹底清醒,他起床洗漱打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冒出的短茬剃干凈。
岑依洄有些難以言明的遺憾。
她其實挺喜歡梁澤因前一晚激烈做愛——刺激了雄激素分泌——而冒出的胡茬。這樣的梁澤在她看來有種帶著張力的性感,讓她想被梁澤親吻占有,或與他交合,或者做任何事。
但今晚新冒出的胡茬,顯然是由于工作壓力和生理疲憊導致的。
岑依洄只覺心疼。
浴室淋浴的梁澤未曾注意岑依洄的小心思。潮汽氤氳的環(huán)境里,水流自發(fā)間蜿蜒流淌而下,梁澤滿腦子想的是如何填補資金空缺。
頭上蓋著干毛巾,拉開浴室門,岑依洄竟然還沒回臥室。
洗干凈了,就可以擁抱。
梁澤過去將人抱坐在腿上,尚未與她親昵一番,就聽岑依洄先發(fā)問:“梁澤哥哥,你們的項目,是不是還缺很多錢?”
“嗯。”梁澤說,“正在想辦法�!�
岑依洄摸了摸梁澤又變光滑的下巴,離開他懷抱,爬到沙發(fā)另一端,從玻璃邊幾取了她小公寓的房本。
梁澤看到房本瞬間,立刻領(lǐng)悟岑依洄的用意。
“公寓面積小,不值太多錢,但我看最近房價一直上漲,賣個百八十萬應該不成問題�!贬冷瑫r做好次選方案,“如果房子短期無法出手,就拿去銀行抵押。只是如果走抵押,到手的現(xiàn)金肯定會少一點,所以能賣還是優(yōu)先賣掉�!�
梁澤指間捏著紅色封皮。他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被自己照顧長大的女友,提出“金錢資助”。
他笑了下,隨手將房本擱到一邊,“依洄,別太心疼我了,目前還不需要�!�
第86章
爺爺想找你聊一下。
梁澤不接受岑依洄提出的幫助,
她也無法強求,只能花更多時間陪伴。
但陪伴也僅限晚上,白天各自有工作。
岑依洄接到一項翻譯活,
某國際知名汽車制造商舉行新一代SUV概念發(fā)布會,需要兩名英語交傳。發(fā)布會地點,恰巧位于靳平春家的旗下酒店。
汽車新品發(fā)布會每季度都有,但這家車企關(guān)系似乎夠硬,竟然請到本市諸多重量級領(lǐng)導蒞臨現(xiàn)場觀看。
岑依洄正納悶,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回頭,見到身后跟了一群員工、意氣風發(fā)的靳平春。
靳平春笑道:“依洄,老遠看見輪廓就覺得是你�!�
岑依洄同靳平春聊了幾分鐘,才得知這家車企的CEO,有意將接下來的主要市場瞄準中國,正在和國內(nèi)汽車公司談合作,
打算成立一家合資公司,
共同開發(fā)內(nèi)地市場。
申城有海運港口、有充足的高質(zhì)量勞動力,
是外資企業(yè)在內(nèi)地駐扎的不二選擇。這座城市既適合“走出去”,
也適合“走進來”,
領(lǐng)導們對跨境合作向來十分重視。